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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则急忙把孩子抱起来,脸朝下,手掌心空出一个窝窝来在阿福背上一阵拍,咳……阿福总算把痰吐了出去,憋的青紫的脸色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阿福虚弱地呼吸着,揪痛着所有人的心,尤其是阮凝的。她早已经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医生,我女儿她……会好的对不对?”

    医生面色有些沉重地说:“孩子继续这样下去很危险。我建议孩子转去市医院。”

    市区距离这里坐汽车五个小时。阮凝一听,站直了身体,擦干了脸上的泪,果断无比地说:“那我们转院。立刻转院。我这就去办理手续!”

    很快,转院手续办好了。阮凝租了医院的救护车,在姨妈的和的陪同下去了市里的医院。

    相对县城的医院,市里的医院条件好很多,住院两天后,阿福的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

    阮凝和姨妈总算安心不少,两人总算是有心情吃饭和聊天了。

    “我走的时候,她才那么一点点大,现在长大了不少呢。眉眼都长开了,更漂亮了呢。”阮凝忍不住亲吻阿福的小手,心里除了心疼还有就是满满的愧疚。

    以后,她再也不会离开孩子了。要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孙小红给阮凝洗了个苹果塞她手里。“小凝啊,你跟高原怎么样了?”

    阮凝是真不想提高原这个人,两人这次闹得挺崩的。他估计被她气得不行,但她也满肚子气。“还那样,姨妈,你最近生意怎样?”

    “挺好的挺好的。小凝,姨妈能有现在的日子,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孙小红对阮凝真的是充满了感激。原本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自从摆地摊卖东西,日子好的不是一点点。

    阮凝搂住了姨妈的肩膀,笑着说:“您也太客气了。你是我姨妈,您日子好了,我也开心啊。”她永远忘不掉,自己生完孩子那绝望的时刻,是姨妈给了她最大的帮助和温暖。

    五天后,阿福出院回家。而高原也结束了任务,急急忙忙地赶回了连队。孩子生病的事,徐胜利已经通知了他,无奈他任务在身,没有办法回去也没有在阮凝离开的时候送她。委托徐胜利给家里发了电报,一直心急如焚地等着消息。

    一见到徐胜利,他就火急火燎地问:“怎么样,回电报了吗!孩子情况现在怎么样?”

    徐胜利急忙说:“我已经给你村里大队打过电话了,是你母亲节的,说孩子现在已经康复出院了,让你放心。”

    高原一颗提着的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坐在凳子上,解开了风纪扣,放松了一下情绪,紧张好几天,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想到自己身为丈夫,身为父亲,孩子生病,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无法陪在他们身边,心里充满了自责。想想前几天因为阮凝摆摊的事,他还发了一通脾气,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生气?

    高原想到这里,心浮气躁起来,也从抽屉里掏出几页信纸,希望这封信能代替他能化解两人之前的矛盾。

    ……

    阿福出院后,阮凝就一直专心地陪着孩子。小家伙三个多月了,懂了一些东西,尤其是每当阮凝靠近的时候,就会开心的手舞足蹈。

    转眼到了五月份。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阮凝今天割了二斤肉,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一大家人围坐在炕上,十分热闹。阿福躺在阮凝身边,小手一直去抓阮凝的衣服。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阮凝突然说:“奶奶、姨父、姨妈、爱丽,这些日子,真的很感激你们对我和阿福的照顾。”

    “怎么了突然说这些。你也太见外了。”

    “这是真心话。”阮凝握住了姨妈和奶奶的手,“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你们收留了我和阿福。让我有了容身之处。我前几天,在县城里租了房子。等收拾好了就搬过去了。”

    一家人全都惊讶不已。

    “你要搬走啊?租房子不得多花钱,你就住这儿啊。”

    “是啊,小凝,住的好好的,干嘛搬走啊。”

    “姐,你别走嘛。”

    “我也舍不得搬走,但是,我也不能住一辈子啊。而且,表弟也长大了,学习的话总要一个独立的环境和空间。

    再说了,我只是搬去县城,也没走远啊,以后随时可以见面的嘛。要是还做点买卖什么的,来回也方便。”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无奈。”姨妈虽然舍不得,但想想阮凝是迟早要搬走的,既然,决定了她也不强留她,“你是个有主见的人,做事姨妈放心。但是,有一点你记住,姨妈的家,永远就是你的家。”

    “嗯。这里就是我的娘家。”阮凝眼眶有点发酸,“明天,姨妈要出摊子,爱丽你休息,帮我一起收拾收拾屋子,孩子就要麻烦奶奶帮我看着了。”

    “好,好。奶奶帮你看着。”

    第二天,阮凝和爱丽去了她租的房子。那是离市场很近的楼房,六十多平米,足够阮凝和阿福住了。两人一起打扫清洗,买了一些日用品。随时就能搬进来住了。

    收拾好屋子,两人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爱丽忍不住问:“姐,你跟姐夫和好了没?不离婚了对吧?”

    “暂时不会离婚,以后不知道呢。”阮凝也不知道自己跟高原现在算什么,以后又会是什么情况。走一步说一步了。“走吧,该回去了,一会儿天该黑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姨父和姨妈还没回来。正要做饭呢,表弟小伟回来了。一身的土,一脸的不开心,还有伤。

    “小伟,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爱丽一看弟弟这样,不由心疼,握住他肩膀,仔细看他脸上的伤。

    小伟低着头不说话。阮凝也忍不住问:“小伟,到底怎么了?”这孩子一向听话,从来不惹是生非,这还是头一次这样!

    “高小宝他骂凝凝姐。”小伟抬起头来一脸的气愤。

    阮凝却笑了,“他骂姐什么了?”

    “骂……骂凝凝姐是坏女人,在外面勾搭野汉子,脱裤子赚钱……”小伟还没说完,爱丽气得把手里的擀面杖扔在了地上,“肯定是孙海棠说的,看我不去撕了她那张臭嘴!”

    阮凝一把拽住了爱丽,“要去撕她的嘴也是我去啊。你去干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这时候听到她们对话的奶奶从屋子里出来。“找她有什么用。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得多少人戳小凝的脊梁骨啊。”

    爱丽气得跺脚,“那就这样让她瞎咧咧,坏我姐的名声啊!”

    阮凝拍了拍爱丽的肩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嘴在她脸上长着,想说什么,我们也管不住。好了,做饭吧,一会儿姨妈姨夫回来了,他们忙一天,肯定饿了。走,小伟,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阮凝不想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是,村子就那么大,有些女人又爱凑一起嚼舌根,这种戳人脊梁骨的谣言很快就全村人都知道了。

    今天,她去帮孩子买奶粉。路过当街的时候,有几个女人在坐街。其中一个就有孙海棠。她刚走过去,就听孙海棠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看看,那穿的什么呀?听说,她还在城里买了房子。你们想想一个女人哪儿来那么多钱,我告诉你们吧,那都是她在外面勾搭男人,卖x赚的钱!”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忍了两天,阮凝也烦了。卖x真的是太难听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以前说她坏话,没抓到过,现在被遇上了,不给她点教训,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阮凝直接返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孙海棠和另外一个说话很难听的女人。那个女人好像叫什么小惠的,“我勾搭汉子?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我千里之外你就看到我了?还是我家高原没事打电话跟你汇报我的情况?”

    孙海棠脸色微微一变,“这还用看,用听吗?猜也猜的到。”

    另外几个女人不由望向了孙海棠,靠猜就说的那么逼真,还真以为她有什么家庭内部的消息呢。

    阮凝继续说:“咱俩谁勾搭男人还不知道呢。哦,对了,前两天我路过小树林,看到你跟……”阮凝说着看了一眼另外那个说话很难听的什么小惠的,然后又望向了孙海棠,“好像跟这位小惠的男人挺亲热的嘛。你们小树林干嘛?好像抱在一起亲嘴了吧?”

    孙海棠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哟呵,我胡说八道?”阮凝说着望向了另外一个陈婶,用手指了指她,“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陈婶子嘛,那天她也见了的!”

    陈婶一脸懵逼,心想,我什么时候见过了?干嘛把她扯进来,急忙摆手,“我没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原本,小惠还不信呢。但阮凝这么一说,即便是陈婶子否认,她也相信是真的了,嗷的一声扑到了孙海棠身上,一通暴打!

    孙海棠一开始还解释呢,但妒火中烧,怒火攻心的小惠已经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孙海棠被打的只能还手。

    一时间,俩女人厮打在一起!

    ☆、第18章 意外来信

    孙海棠勾引小惠男人的八卦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虽然这不是真的,但孙海棠没脸出门了。一出门就被人戳脊梁骨,太难受了。

    阮凝则搬进了县城租的房子。她被阿福病了一次吓到了,所以就没再去摆摊,而是专心地在家里照顾孩子。

    今天中午的时候,爱丽来了。她把一封信塞进阮凝手里,然后就去抱阿福了,“阿福阿福,我是小姨。”

    阿福长得太可爱了,爱丽每次来都粘着孩子不松手。

    阮凝则看着那封信,心里希望是高原写来的。可意外的是,信竟然是韩飞写来的。

    原来,阮凝走了以后,韩飞看不到她,问了周一水才知道她离开了。跟磨了周一水好多次才要到了她的地址。

    信中,他讲了周一水和赵大民的近况,问她还会不会回去,也希望她能给他回信。

    阮凝其实还是有点搞不懂韩飞的。见过第一次面后,他就经常去找她,帮她拿东西。要说他喜欢她,但两人连熟悉都不算,谈什么喜欢?

    要说不喜欢,他何必千方百计弄到她的地址写信给她。

    连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都知道问问她的近况,而身为她丈夫、阿福的父亲的高原,却连一封信都不给她写。起码也要问问女儿的状况吧?阮凝对高原的心冷了一大截。

    爱丽抱着阿福坐在了阮凝身边,“是姐夫写来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而已。”阮凝从爱丽手中接过了阿福,在小家伙脸蛋上亲了又亲。小家伙看到妈妈,咧着小嘴笑了,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爱丽想起了一件正事,“对了姐,我爸那边的一个亲戚,也就是我的一个姑奶奶,想找份保姆的活,我想问问你需不需要?”

    阮凝想想孩子已经快半岁了,也好带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去赚钱,毕竟,以后还是要生活的,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她要给阿福最好的生活。

    “具体情况呢?”她问。

    “姑奶奶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忠厚老实,嘴巴也严实,不会到处嚼舌根的。而且勤快、明事理也很善良。五十来岁,我姑爷爷过世了,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了,她想找点事做,我感觉还是很合适的。”

    阮凝想了一下,“有空见个面吧。”

    “好啊。那改天去我家吧。”

    “嗯。”

    几天后,阮凝见到了那位姑奶奶,接触了一下,觉得人确实很不错。当天,姑奶拿了东西就搬去跟阮凝一起住了。

    说实话,阮凝没带过孩子,经验不足。每天都紧张兮兮,提心吊胆的。有个老人跟自己住一起,心里踏实很多。

    阮凝在家观察了几天,见姑奶看孩子仔细又周到她也就放心了。

    不管高原同不同意,阮凝开始重新摆摊了,卖的就是她从c市拿回来的那些剩余的货。

    生意并不好。县城毕竟还有些闭塞,新东西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偶尔逛街,阮凝注意到了公园里有许多年前人会在早上和晚上跳舞。

    跳舞是刚流行起来,所以,有很多人在那里围观。阮凝就在附近摆了个摊,可是,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必须想想办法了。

    周日的时候爱丽休息,阮凝把爱丽叫到了家里。当爱丽看大阮凝弄了一头卷发,穿着一条喇叭裤和牛仔褂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天啊……姐,这还是你吗?就好像……好像……电影里的明星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公园里我还看到有跳舞的人这样穿过!”

    阮凝找了一套衣服塞进爱丽怀里,“不光我这样,你也得弄成这样。”

    “啊,不行啊姐……”

    “不行也得行!”

    爱丽羞羞答答地换上了衣服。同样的喇叭裤,不过上面穿了一件蝙蝠衫。头发弄成了发髻盘在头顶。

    爱丽在镜子里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脸忍不住一红,急急地喊:“哎呀妈呀,我不敢出门了。姐,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