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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我自望星朝天歌 > 89 果实
    他忽地抬起头来:“他…不喜欢你?”

    我忙道:“现在喜欢了,我是说原来,原来不喜欢。”

    他又垂了头,幽幽道:“你与辛大人已经……我还对你说了那些浑话,你…你会不会怪我?”

    我摇头:“怎么会呢?你给了一个女子最大的鼓励和尊重,我又怎会怪你,只是你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之所向而已。”

    他又抬眼:“你说…我没看清自己……”

    我点点头,认真道:“对,你没看清,你欣赏我的性格,觉得我有趣,是因为我来自别国他乡,有时候行事作派自然与本地女子不同,看在眼里只觉新鲜,可是你与我相处时间并不长,你又怎能了解我的本性?我其实有很多的缺点,就如师兄说的,我口无遮拦,行事莽撞,脾气又坏,动不动就惹事生非,这些缺点当初他教训我的时候,我也气的半死,觉得他小看我,可是时间久了,经过了好多事情后才发现,我的这些毛病确实存在,还给自己带来了大麻烦。”段凯开始沉思。

    “你对我就像吃柿子,初拿到手,又红又大,甚觉得可爱,浅尝几口也甜入心脾,可却不能多吃,吃多了不但涩嘴还侵寒入心。你的性格温润,脾气也好,现又居了元帅的重职,定要寻个稳重踏实会照顾人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如我般整日咋咋呼呼,风一阵雨一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受不了了。”他唇边倏地泛了丝苦笑。恐怕是想起了我的种种恶劣行径

    “我师兄当初不喜欢我可能也是因为我的这些毛病,可是他性子清冷,为人严厉,并不怎么纵容我,见我不好还老教训我,教训来教训去,竟让我也改了不少坏习惯,他,怎么说呢,总是掌握着大方向,让我不至于离谱的太很,所以,我在他身边是又安全又安心的。”段凯微微点头。对啦,我只喜欢猩猩,你放下这个心结就能敞开怀抱接纳别人了。

    他开口道:“我一直对你…唉,无论你怎样说,我自己的感觉自己最清楚。”

    我道:“你数次救我,你知道我欠了你多大的情么?恐怕用我这条命还都是不够的。”

    他忙说:“我早已说过,这是两回事。你心已有所属,我也并非定要执迷,只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我点头:“对,是两回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如果老天给我机会报恩,我也愿意为你两肋插刀,但是我还是希望,老天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因为你是我最重视的兄弟!”

    段凯不语了。他需要时间。

    我又接道:“你啊,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想不通这个道理呢,早有了一块宝玉在你身边你都看不见,魂儿乱飞,万一把宝玉弄丢了,你哭都没眼泪。”开始暗示。

    段凯果然不明:“宝玉?”

    “话呢,我就不跟你说的太明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么长时间以来,究竟谁对你最好?肯定不是我!”

    我捂嘴打了个呵欠:“哈,困了,睡觉去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他还傻坐在那儿,断了两指的手掌搁在桌上,侧脸轮廓俊秀无双,想起他在战场上的英姿,我不禁微笑,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可惜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你的宝玉在等着你呢,快点想明白吧,我就不信你比猩猩还木。

    回到四牌楼,夜已深了,楼下灯亮着,我推门一看,师兄大人正喝茶呢。我拖着步子走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啊,你不会想睡在我这儿吧。”嗨,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反正他也习惯了。

    “你去段凯那儿了?”

    我坐下,撇他一眼,从你莲院到四牌楼必定经过月下居,你难道没看见?

    “去了。说会子话。”

    “说什么了?”

    “说说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论论江湖武林中的大事。”

    他不语,杯子也放下了,眼睛盯着大门。

    我困了,真困了,这折腾一晚上了还不让人睡觉。

    “师兄,你要替我守门就守着,我先上去睡觉了。”说完站起身。

    “过来。”他道。

    我噗嗤一笑,还跟我装呢,心里不定急的猫抓狗挠的想知道我与段凯谈了什么。

    绕到他身后,搂住他脖子,“干吗啊?你还想问什么?”

    他伸手把我捞到身前,正坐在他腿上。眼睛盯着我,闪着嗔怪的光。

    我对着他嘴唇啄了下,俯身趴在他颈侧,打着呵欠道:“我只喜欢你,其他人一个也不喜欢,你就别折磨我了,我好困哪。”

    半晌,方听他轻轻“嗯”了一声,我迅速放开他,一跳而起,往楼上冲去。

    听见他在身后道:“早点睡吧。”

    哦买疙瘩,想我早点睡还跑来吃飞醋。

    冬逝

    一大早我就起了床,硬拉着明堂到我院里来练手刀,这孩子最近话少了许多,一根筋的性格使他遇到了一点小挫折就会钻进牛角尖,他那么想上战场,结果战场是上了,只是身份不是战士而是人质,美好的梦想被现实击的粉碎,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这是个心理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只有待我慢慢开导他了。

    猩猩与段凯欲去早朝,我心知他们此去必定会得到封赏,忙不迭的也要跟去。猩猩道:“早朝时,女子不得入殿,你好生在家呆着。”

    我摇头:“我不入殿,我想去一趟天牢。”

    猩猩拧起眉头:“为何要去那处?”

    “想去看看,嗯,看看云夫人。师兄,你替我跟皇上请示一下吧。”

    猩猩道:“恐有危险。”段凯道:“无妨,牢内有重兵,就让天歌去看看。”他今天精神不错,一扫昨天的忧郁之色,想是见我与猩猩确实相亲,就卸了包袱,也不再难受了,早说他比猩猩在感情上要聪明的多,见势不妙及时抽身才是王道。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我就该走我的红娘之路了。

    央了半晌,猩猩才答应带我一起,一路行至宫内,临天殿侧,已聚集了许多官员,都在等着皇帝开会。

    我站在宫河边等着,早朝时,非入朝官员是不能过宫河桥的,靠着那桥栏,且听对面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皇帝已经上班了。

    等了许久许久,我换了n个姿势,从靠着到蹲着再到靠着,至少等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才又听人声呼叫,皇帝又下班了。

    猩猩与段凯朝我走来,我忙迎上去:“怎么样?得了什么封赏?”

    猩猩笑而不答,段凯道:“皇上赏了我一处府邸。”我一拍他肩膀:“哎呀,这下可好了,你再不用借住我们家了。”段凯面色一灰,眼睛里瞬间闪过难过。我哈哈大笑:“瞧把你气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那宅子不想住就给我住,我正愁没地方盖游水池呢,你爱在丞相府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待我把你府里折腾的差不多了你再回来。”他这才露了笑意高兴起来。

    我又问:“难道就光赏了地,没赏别的?”

    段凯想了想:“还赏了许多,一时记不住了。”

    妈呀,赏的都记不住了,那该有多少啊?我羡慕的看着他:“这下你可发财了。”猩猩在一旁咳咳。段凯道:“皇上也赏了你。”

    啊?“赏我了?”皇帝老儿还记着我呢?

    “是啊,说你叫阵擒贼有功,也赏了你。”

    “赏我什么了?”

    猩猩在一旁冷道:“你最喜欢的。”

    我挠挠脑袋,假装不明白,又凑到猩猩身边道:“我最喜欢的?皇帝竟把你赏给我了?他还真大方!”

    猩猩扑哧乐了,段凯在一边面泛尴尬之色。手脚都没处放了。

    我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我最喜欢的,除了金条珠宝还能有别的吗?盼来盼去,终于把自己盼发财了。

    心情还算不错的跟着猩猩去天牢,段凯先回去了,他不去也好,那里关着他的前任主子,去了更难堪。

    “师兄,你怎么跟皇上说我想来天牢的?”

    “照直说。”

    “皇帝怎么说?没阻拦么?”

    “没,直接允了。”

    “师兄,皇帝预备怎么处置他们?”

    “今日未说此事,过几日待皇上御审之后再判。”

    “你觉得皇帝会杀了他们吗?”

    “皇上虽乃仁慈之君,但贼子几番作乱确也扰民心,乱国纲,皇上此次定不会手软。”

    我不再说话,猩猩与皇帝走的近,皇帝有事都会寻他商量,他说不会手软,那…恐怕项语的命悬了。回观历史上的所有皇帝,对待外贼尚留仁心,可对待自家兄弟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凡被逮住作乱的,必杀无疑。当人披上龙袍之后,骨肉相残竟变的寻常起来,这帝位,魔力太大了。

    天牢内外多了许多守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全副武装,手握兵器,比起上次来审黄大仙时的阵势可要庞大的多,再喊来人,也不用猩猩动步了。

    有一头头似的人物见我们来到,忙向猩猩行礼,猩猩拿了皇帝给的牌子,那人就带我们进去了。

    步下台阶的时候,我让猩猩别跟着我,他执意不肯,定要护在我身周才放心,其实我觉得人都被锁住了,又能有什么危险呢,拗不过他只好任他带着我走下大牢。

    天牢明显被整理过了,上次呛了我一鼻子的灰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霉味。算起来他们也在这里被关了几天了,不知又有几人作过深刻反思?

    士兵开了天牢内的牢中牢,那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两三个木牢房,用来关押女犯的,现在只有一间关了人,正是云妖怪。

    此时她正仰面躺着在木板上,花白的头发散在板子上,双目紧闭,瘦小的身躯裹着肥大的灰色囚衣,将她的手脚都盖住了,那衣服,与我在三门府见过的一模一样。站在雪湖边如怀春少女一般美丽的云雪再也看不见了。

    我站在门口,还未往里进,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云妖怪也是受害者,虽然性情古怪,口下无德,但也未对我做过任何伤害之事,还为我扎了那么久的针,缓了我的毒,在云府时,我虽不喜欢她,但也冲着这份救命恩记着她的好处,一片母爱深情到最后却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我走进牢房,未向牢柱靠近,只在口中轻喊:“云夫人?”

    她睁开了眼睛,转头瞟了我一眼,又闭上,恢复了原状。那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刻,竟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还要老些,我叹口气道:“云夫人,你若有想吃想用的东西,就告诉我,我给你送来。”

    她冷冷开口:“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声音也沧桑了许多,悦耳银铃也随着青春美丽一起消失不闻。

    我又叹:“云夫人,我又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何苦呢?”

    她睁开眼,腾地从木板上坐起来,往我这边挪了挪,瞪着眼道:“对不起我的事?你没做过么?你早知语儿有意谋反,为何不告诉我?”

    我摇摇头:“云夫人,您到今天还要骗我,您难道不知道项语他有反意吗?”

    她道:“我不知道!”

    我又道:“你记得不记得你给我说过的故事?最后你告诉我说先皇指定的太子不是现在的皇上,你难道没说谎吗?”

    她恨恨盯着我:“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见她不愿承认,我便直接道:“你心里一直对现在的皇上不满意,想着这江山应该是自己儿子的,想着你的二哥当年也是非常疼爱项语的,你也许确实不知道项语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认为他有哑症,不可能去夺天下,可是…你在他小的时候难道没对他说过一些你心里幻想着的东西,一些本不该说的话吗?你是不是曾对他说过,他才应该是太子?”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项语有今天,我猜,定与你常常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