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刚见面,她难免不习惯。”
欸欸!她最受不了这种场面了。春夏对自己吊个白眼,忍无可忍,耐无法再忍,说:
“闪开啦!我和男朋友约在这里碰面!”
果然!!这小鬼头不会安于室。
郑关昭命令说:“把他带上来。正好”起吃饭。”
“我干嘛要跟你们凑热闹?!”春夏当然不依,粗鲁地按下一楼的键钮,心情差透了。
“你太霸道了,关昭。”阮雪菁替春夏说话。
春夏却更不高兴,不领情,她干么要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情?看阮雪菁和郑关昭相挽的臂膀,不知怎地,她觉得更呕了。
电梯到顶楼,她赖着不肯动。郑关昭不知是否故意,用一种“大人”的口吻,说:
“动不动就这样要脾气,所以我说你永远是个小鬼头。早点回去,星期天我会带雪菁回去,到时不许你再这么没礼貌。”多日之前那种奇异的气流就这么被洗灭。
春夏绷着脸,猛按关门钮。天下起码有万万万枝草,凭她连春夏,随便抓就一大把,她没必要浪费精神在他郑关昭那枝没出息的杂草上。
哼哼!
※※※
第8章
发现了郑旭阳有外遇,春夏却藏了心眼,没有告诉郑杜皖。郑旭阳供她吃供她住供她一切,她很清楚她所有一切都倚赖这个郑叔叔。如此,她不站在他这边,为他“鞠躬尽粹”,要站在哪边呢?
她不能“忘恩负义”啊;同时也必须考虑到自己。
所以,她嘴巴闭得紧紧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春夏。”郑旭阳却敲门进了她房间。
她才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身上且还有沐浴乳的余香。郑旭阳一身西装打扮,看样子才从外头回来不久。
“郑叔。”真辛苦,都九点了才忙完回来。春夏乖巧的呼应了一声。
“在念书?”郑旭阳朝桌上那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本纸张瞄了一眼。
“嗯。”只有郑旭阳才会问她这种“不知底细”的话,不知道她那些东西是摆着当样本用的。
郑旭阳欲言又止,搬个椅子坐下,身体动了动,像在思索怎么开口,又不知如何开口,将椅子朝前挪了挪,又清了清喉咙,才说:
“嗯,春夏,郑叔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郑叔,你说。”春夏心里有底,表情却一副天真不解。
“呃,春夏,那一天……”郑旭阳迟疑,“那一天,我和朋友在一起……就是那位夏小姐,你……嗯,你没跟你阿姨提起吧?”
春夏摇头,刻意显得低调,一点都不显得大惊小怪。
“你放心,郑叔,我什么都没说。”
郑旭阳心头一块石头放下来。他看看春夏,觉得有些汗颜,摇摇头,叹口气说: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春夏,我与夏小姐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我们……我跟她……”
“我明白的,郑叔。”春夏打断他,不令他太为难。
郑旭阳又叹口气,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郑姨。我也想过和夏容分手,可是……”他停住,又摇头,“春夏,你能了解吗?”
“我了解,郑叔。”不管郑旭阳说什么,春夏都附和,“那个夏小姐那么温柔漂亮,郑叔喜欢她是自然的。”
“你懂就好。唉!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对不起你郑姨,夏容也委屈。唉!”
既然这样,干脆抽身不就一切解决?春夏心里这么想,但嘴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小脸一副同情说:
“郑叔,我明白你的为难。只不过,呃,你跟郑姨一直相敬如宾,这件事若是让郑姨知道了,那会不太好吧?”先把话说在前头,表示她有过劝导的,免得将来东窗事发,她死得太难看。
郑旭阳沉默一会,说:“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传开。不过……唉!”他又摇头,不过拖得了一时就是一时。每个男人的外遇都是这样,也不是妻子有什么不好,但事情就是来了,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相遇就是那么发生。
他苦笑起来,起身说:“你念书吧,郑叔不打扰你了。”想起什么,停下说:“哦,对了,夏容说想请你吃饭,和你见个面。她很喜欢你。”
“这不太好吧,郑叔。”春夏有顾虑。
“你不愿意?”
“也不是啦。可是,我要是跟夏小姐见面,对郑姨不太好吧。”其实是,被她郑姨知道了,她就大不好。
郑旭阳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勉强她,说:“我会跟她说。那一天真谢谢你,春夏。多亏有你,后来我碰上了关昭,总算才没事。”
“你和郑大哥碰上面了?”
“他碰巧也到顶楼餐厅。”
春夏不吭声,想起那桩不愉快的事。
“好了,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郑叔。”敷衍一句,送郑旭阳背影出去。
想起郑关昭和阮雪菁手手相勾亲热的模样,春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哼一声,脸色阴沉垮下来,一脚踢开掉在地上的书页。
想起忘了带上门,一抬头,郑关昭倚着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锐利地正盯着她,表情严肃,甚至可说是难看。
“你干嘛?!偷偷摸摸的!”春夏吓一跳,恼羞成怒起来。
“我才要问你,你跟我爸关在房间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郑关昭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大步踏进去,相当不高兴。
那天在饭店先遇到春夏,后碰着他父亲,他就觉得有种不舒适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方才看见他父亲蹑手蹑脚的走进春夏房间,好半天才像个小偷似的溜出来,他不禁耿耿于怀,心里头没来由冒出了一根刺。
“你在胡说什么?!郑叔只是过来看我,和我说说话而已。”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这个郑关昭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他在怀疑什么?!
郑关昭楞一下。他在怀疑什么?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脑海中那模糊的意念。
“我问你,”却还是有一堆疑问,“那天为什么那么凑巧,你跟我爸都刚好在同一家饭店出现?”
“郑关昭,你到底想说什么?”春夏不满。
“是我在问你话。你瞒着我,偷偷摸摸和我爸见面干什么?”捉到了什么证据似,咄咄逼人。
“我干么瞒着你?!但我没必要跟你报告。我的事跟你没关!”
“你到底说不说?!”郑关昭一个大步窜上前,抓小鸡一样一把就钳住春夏纤细的手腕。
“你要我说什么?!”春夏恼了。郑关昭还当真使劲,她的手腕都生痛。“你是不是要说我跟郑叔有什么?郑关昭,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戳破郑关昭心中那模糊的意念。
郑关昭再一次楞一下。啊!他心里那根刺就是刺着这个吧?他在怀疑春夏与他父亲之间有暧昧
他脸色变了变,放开春夏。“我没那个意思。不过,你也不小了,自己要有规束,要懂得男女之别。”
现在就不说她是“小鬼头”了?!八股教条训示一大堆。什么“男女之别”!这个家里除了他和郑叔,还有谁是男的需要跟他“别一别”?
她没好气哼说:“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赶快出去,注意那个“男女之别”,免得引起误会,妨碍我的名誉。”
“你--”郑关昭脸色沉下来。“我是你的“主人”,你忘了?”
他在宣示什么?!“主权”吗?
春夏嗤笑起来,走到门边,一副“请吧”的表情。
“我还“煮你的头”。呢!你赶快出去吧,少在这里嚷嚷,不然郑姨要是看见了,又要以为我在惹什么麻烦。”
“赶我出去?还早呢。”郑关昭索性坐下来。
“你怎么这么赖皮!”春夏嚷叫起来。
“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话,我马上就走。要不,你想嚷嚷就尽量嚷嚷。不过,你最好还是把门带上,免得我妈闻声而来,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才说要她懂得男女之别,一下子就像个无赖似赖在她房间里头。是他,她就不必“别”了吗?
春夏悻悻地关上门,靠着门板,瞪着郑关昭。
“你要问什么赶快问。有屁就快点放!”
郑关昭皱眉,命令说:“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就是怕你吃了我。”春夏不肯。
“你要我扛你过来吗?”
不要脸!又威胁她了。春夏悻悻地走过去。
“我问你,那天你到底去饭店做什么?你真的不是和我爸在一起?”他有些矛盾--是太矛盾。
当他察觉自己对春夏有种奇异的感受时,他觉得那是危险的,不可的,赶紧抽开来,把春夏当个小孩,但春夏毕竟不是小孩,一连凑巧的撞见他父亲与春夏仿彿的暧昧,他竟泛起荒谬的怀疑。
其实,春夏从小到大,郑旭阳进进出出春夏的房间不下几千几百次了,但他从来没有多余的感觉,现下,他却意然怀疑他的父亲--他非弄清楚不可!
“你烦不烦?!”春夏不耐透了,“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跟郑叔到饭店开房间--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吧?”
“春夏!”郑关昭脸色大变,铁青起来。
春夏冷不防吓一跳,不禁害怕起来,退缩说:“我乱说的!没有这回事,我怎么可能跟郑叔有什么!”
郑关昭深深吸口气,强将胸口起伏不定的汹涌波潮压制下来。“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