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点化（下）
老翁也收起了刻刀和石料，深邃有神的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少年郎，李月轩也非常镇定的与那对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良久。那老人叹道：“恩，老头这96年里看尽了无数人物，什么人物在我一眼过后都无所遁形，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啊！你，你很好！”
“呵呵，多谢赞赏。”李月轩还是一副微笑的回答道。
“难道你不怕那些倭人找你麻烦吗？他们看来挺有势力的，而且还有些不错的修为哦！他们各自的体内都藏有厉害的东西，不好对付啊！”
“他们够资格吗？一群禽畜贱物罢了。”
“哈哈哈哈！好啊！想不到年轻一辈里还有如此豪气之人！好！”老人欣慰的大笑，惹的李月轩不禁对面前那不知好歹的“小朋友”一阵鄙视。
年轻一辈？这数千年来，三界之内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自己列入年轻一辈呢！老小子你行！李月轩心里满是无奈，谁叫自己现在的模样那么年轻呢？
笑着笑着，老人突然停下，双眼精芒连闪的盯住李月轩：“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看不见你的深浅？你是道门的人？”语气带有一丝期待。
李月轩依旧坦然自若的对着老翁，说道：“修行规矩，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的。”
其实在修行的世界里，如果不是自己自愿报出自家底细，其他人是决不能多问的。
老翁也是苦笑道：“呵呵，我明白。也是问问罢了。”
看着对方满脸的苦笑，李月轩道：“你似乎有点困难。”
老翁又拿出刻刀和那块不知名的石料，重新低头喃喃道：“有困难……有困难又如何？有人能帮我吗？……天道难测……明师难求啊……”
“天道唯心，又何用求师呢？”李月轩已经敛起笑容，淡淡的说道。说完，他的双手微微一动，原本在老翁手上的刻刀和石料竟出现在李月轩手里。手法之奇妙迅捷，让老翁都反应不过来。
老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竟能如此轻易的从自己的手上拿到刻刀石料，心里惊骇不已。自从自己悟得先天境界的后，几十年里，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手上夺过任何东西。
只见他凝神看着那块石料，笑道：“哦！原来是水灵岩精。”然后不顾老翁的满面惊讶，满面肃穆的对老翁说道：“今天能遇到我，便是你的福缘，仔细看着！”说着，右手执起那柄刻刀，一刀一刀的在石料上面雕刻起来。
老翁闻言，眼睛不自觉的盯着李月轩手上的刀和石。
只见李月轩按着一种玄妙莫测的节奏，一刀，一刀的雕着。劈，削，铲，挑，镂，凿，磨……一柄刻刀在他的手上竟能发挥出整套刻刀的功用，他的每一刀都能落在石料的石纹纠结处，每一刀都妙若天成，似极拙，又像极巧。
现在的李月轩，似乎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是聚精会神。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他和手上的刻刀和石料，除此之外就别无它物。老翁眼里看着，脑里朦朦胧胧好象有什么萦绕着，若有所悟。他的双眼睁的圆圆的，仿佛害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时，手里动作丝毫不停的李月轩悠然说道：“画者不敢易于原象，苟易之，必有咎。刻者不敢侮于本偶，苟侮之，必贻祸。始制作于我，又要敬于我，又真祸于我。是故张机者用于机，设险者死于险，建功者辱于功，立法者惧于法。动一穷则百穷相会，举一事则万事有害，所以机贵乎明，险贵乎平，功贵乎无状，法贵乎无象。能出刻书者，可以名之为大象……”
刚刚说完，李月轩手里的动作就停下了，他将手上的作品递给老翁。老翁连忙恭敬之极的双手捧过那件作品，看着这件已经完成了的作品，激动的热泪盈眶，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早已聚集在二人身边的顾客们也不断感叹着这件堪称神品的石雕。
只见他手里的作品精细非常，一丝一发都是清清楚楚，整件作品圆润无碍，没有一丝生硬处，仿佛这石头原本就是这个样子。那件作品刻画的竟然就是那个老翁，只见作品中的他正盘膝坐在流水生烟，翠竹密林之地，左手握刻刀，右手拿着一东西，面上是一副大彻大悟的悠然喜乐之色。仔细看，作品中的老翁右手上的东西，就是那块还没有雕刻过的原石。
看着这件作品，老翁脑里哄哄的响着，就只有眼前这个满面喜乐之情的自己和手上的原石。就连身边顾客的一句的赞叹也没听见。”何老，您这件作品卖不？价钱好商量……”
“小兄弟，好雕工啊！不知道能否割爱？……””喂喂！老陈，你怎么抢我的话说啊？何老，您别听他的，卖给我，钱不是问题……“
“哈！口气不小，何老别听这俩傻冒！卖给我……“
争吵间，李月轩已经一手拉着张丽华，一手拿着刚才叫张丽华守着的藏银手环。径直走到还在发呆的老翁面前道：“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能不能悟通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还有这藏银手环就当是报酬吧。记住，天道唯心，莫要求诸物外虚妄。”说完就拉着张丽华离开古玩店。
直到李月轩走了很远后，老翁才回过神来。一醒来，老翁就猛然拨开身边吵吵闹闹的顾客，急速冲出店门。张目四顾也不见李月轩的身影，他跺了跺脚，然后就不顾当街来往人群的惊异目光，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大声呼喊着：“谢前辈恩典，今日大恩，后学何瑞霖永记于心！”至于李月轩能不能听见嘛……
“月轩，我们就这样拿了人家一件东西，看来好像还不便宜……真的没问题吗？还有啊，那些日本人好像不好惹……”张丽华一面担忧的问。她知道那个上杉是日本大财团的少东，其他几个能跟他站一起，估计也不是善类。作为他的女朋友（恩，好象李月轩那家伙还没有正式表白，这里就暂且称作‘女朋友’吧，以后有机会发个特别篇。），怎么不担心他的安全？
“放心啦……那些日本人也不外如是。走！咱们吃饭去，我请……慢，好象是你要请我吃。还有跟我讲讲你怎么认识那个小日本的。”
“月轩你别误会，我跟他没有什么的……”
“好了啦！我开玩笑而已，我们吃饭去，我真的饿了。”
“恩……你真的不准误会哦！……”
“嚓嚓嚓嚓嚓嚓”连串的开门声，直到李月轩和他女朋友离开才停下，一面得意之色的女记者——江伊莹放下照相机，小嘴微翘的笑道：“呵呵，想不到我一路跟踪你，没发现案子的线索，倒是发现一个天才雕刻家。呵呵……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呢？我很期待哦！呵呵呵呵……“
看着玻璃窗外慢慢消失在街角处的李月轩二人，坐在某间高级餐厅里的上杉怨毒之极的说道：“我看你们两个能好多久！阪田，你锁定了他们的气息了吗？”
那个叫阪田的高瘦阴险男子回答道：“已经锁定了，上杉君你放心吧，那个叫李月轩的小子绝对过不了明晚。”
“很好！”上杉满脸兴奋的说道：“那明天晚上发动大结界时，我们就让三十六伪天鬼中最凶厉的那一只将姓李的吞了！连灵魂都不放过！”想了想又说道：“至于那个炉鼎……也让伪天鬼将她带到我们的俱乐部，先疼爱疼爱她，那么好的炉鼎别浪费了！”说完已经是满面的淫邪。
“嘿嘿嘿嘿！”心有灵犀的群倭均yinxiao连连。
同样是从玻璃窗里看着李月轩和张丽华离开，站在街里某店铺的道舒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个李先生果然是个高手。”
“哼，我看不至于吧？随便向那老头蒙几句文言文就是高人？切！”昨晚的嚣张男子——廉宇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那姓李的家伙。
道舒仿佛也看出了这些，但他也不多说，只是无奈的耸耸了肩。
“那你也试试蒙我几句，看我能不能悟到什么？”灵心依然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顿时让廉宇语塞。
“对了，你刚才能探出什么吗？”道舒问这个拥有“精神窥探”能力的灵心。
灵心原本毫无表情的俏脸罕见的露出无奈的苦笑。“还是这样，他的思维单纯的不可思议。看来刚才他是发现了我们了。”
“恩，也不一定。他与张丽华站的很近。那张丽华身上有个神符，外邪不能侵，刚才可能是它的作用。”道舒思索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出面问个究竟，那么一个人物，就算不能为我们所用，也得和他打好关系。况且今回日本人已经盯上他和张丽华了，明天晚上小日本就要起事了，今次的事情上头既然全权交由我们处理，就决不能马虎。我们得先跟他接触，可能的话就让他加入我们。务必凝聚一切可凝聚的力量。”灵心认真的道。道舒也是点头赞成。
“哼！”廉宇冷声一哼就转身离开。
灵心，道舒对望了一眼，满是无奈。
而我们的主角，则正坐在餐厅里，笑眯眯的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面听着一脸紧张的张丽华解释……
“恩，明天晚上有好玩的了。日本人，龙组，道门，还有个小记者啊……怎么摆脱这个小麻烦呢？伤脑筋啊伤脑筋……不管了，兵来将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