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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入瓮

    外面鹦歌的欢呼声还未落,一阵清风拂过,厅已多了三人。

    虽然仍只是微笑却透露出与往常不同的欢喜颜色的沈浪,扯开大嘴洋洋得意似乎从头乐到尾的熊猫儿,以及被熊猫儿的手提着颈后衣领阴沉着脸双目喷火的一名年男。

    这一刻我正度步到大厅最里的位置,听见了呼声,立刻嗖地转身准备地窜到三人前面,左右上下地将他瞧的个彻底,却看不出一丝和青衣妇人相似的样,不由地疑惑地道:“他真的是色使么?怎么我瞧着总觉得不象。”

    熊猫儿嘻嘻一笑,将那色使往地上一掷,手一抖,一只黑色的革囊便挂在他的手上,另一只手拆了束革囊的绳,往里掏了一件又一件东西出来,正是一些精巧的易容工具。

    我喜道:“不错,不错,这的确是她的东西,那日我见她给白姑娘易容时用的便是这只革囊的工具。”我话音未落,手已飞快地在那年人装扮的色使脸上狠狠地掴了两巴掌,骂道:“变态,人妖,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却见那色使被我两掌就打了牙齿血出来,虽仍是闭口不语,但是两只目光却已喷出了无比怨恨阴狠地火来。

    “你以为此刻我还会怕你么?”我冷冷一笑,转身面对白飞飞,笑道,“白姑娘,这个家伙就是那日欺负我们的变态人妖,你赶紧过来也打她两巴掌出出气。”

    白飞飞水灵灵地眼睛虽早已望向这里。但我叫她,她却还是没有立刻过来,反而似乎还十分犹豫,两只手反复地绞着手里的丝帕。

    我诧异地扬了下眉,走过去拉她的手,笑道:“白姑娘,你不是还在害怕呀?你别害怕。他已经被沈浪和熊猫儿制住了穴道,便是插翅也难飞了。你尽管过去打就是。”

    白飞飞被我拉了两步,又缩住不走,轻若蚊蝇一般地道:“我——我——我还是不过去了吧!”

    “你是怕自己的两只手没力气吧?这样好了,”我想了想,又看了看她那两只欺霜赛雪的小手,了然地转了转眼波,建议道。“不如你和我一起到刑房里去吧,我特地为了这人妖准备了好多节目呢?比如有一项,她不是最擅长在脸上易容么,我们何不用烧红的烙铁在她的两只耳朵上都烙上记号,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她再怎么易容,我们都能一眼就认出她来,你说好不好?”

    我说地眉飞色舞。白飞飞却骇然地挣脱开我的手,面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摇着头。

    “这个你不喜欢么?那这样好不好?我准备了一些蜂蜜和蚂蚁,等会你只要随便在她身上划上一刀,然后将蜂蜜抹在她地伤口处,再把蚂蚁都倒上去。就可以了。这个简单吧?”我再建议。

    白飞飞还是害怕地摇头,樱桃小嘴闭的紧紧的。

    我皱了皱眉,道:“这个也不行啊?就是因为怕你胆小,所以我已经把最轻的两个方法让给你了,难道——”我眼睛发亮,“你比较喜欢狠一点的么?哈哈,这可有的是,她曾经把我们俩都变成世上最丑陋恶心的人,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好了,随便你用刀还是用烙铁。在她脸上种花。如何?”

    白飞飞地脸色越发的没有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终于吐出几个字来:“朱姑娘,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要——不要那么对她,这样,好——好残忍——”

    “残忍?”我冷笑道,转身走回道那色使面前,指着她对白飞飞道,“当初她掳走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我堂堂地朱家七小姐,整个朱家家族的掌上明珠,爹娘的心肝宝贝,从来都是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要向东从来就没人敢违背我向西,我若不乐意人家瞧我,谁敢多看我一眼?更何况我这副尊贵的身,又岂是这等下溅之人碰的?而这个恶魔,她居然不仅碰了我的身,还毁了我地脸,将我弄成天底下最丑陋最恶心的女人,让所有的人只要看我一眼就想吐,这样的屈辱,我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可是——”白飞飞躲开我不断射出冷光的眼神,小声地道,“我们不是都被救了吗?我们地容貌也都恢复了,你就消消气,不要太折磨他了。”

    “什么?你居然为她求情?”我猛地冲到白飞飞面前,气的浑身发抖,“你竟然忘了自己怎么被这个恶魔侮辱,居然还会她求情?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心肠好你善良,你不愿意惩罚她,可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来人,把我给我送到刑房里去。我要让她把我准备的所有的好主意都试一遍。还有给我解开她的哑穴,我要亲耳听听她的求饶声。这不仅是为我自己报仇,也是为修君报仇,为替修君而死的护卫们报仇!”

    色使的哑穴一解开,立刻尖叫着破口大骂,几乎把世界上所有狠毒的话都骂了出来,吓的白飞飞忙捂上了耳朵,躲地远远地。

    “我劝你还是先留着点力气吧,等会有你惨叫的时候。带走。”我一挥手顿时有两个人将不住咒骂地色使给架走,可远远地还是能听见她的尖锐的声音。

    “咳咳——七七,我说我们是不是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你那些从各朝代收集来的酷刑确实未免太过——”

    “五哥,难道你也认为我活该被那人妖欺负么?”我拉下脸来,“我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能这么便宜一刀杀了她吗?你可知道那七日我是怎么熬过来地?我就象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连跟手指头都没法动,看着一波又一波口口声声是来救我的人却对我视而不见,还要整日忍受那变态的手——”

    想到那段日,我不由地颤抖起来,恨声道:“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我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也好过受那样的侮辱,可是我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七七——你五哥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熊猫儿似乎被我方才这一通爆发给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我突然收起愤怒,环顾了一下周围都似已惊呆的众人,嫣然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把她玩死的。我会让她好好活着,让她知道,得罪我朱七七会有什么样地后果,这件事你们都别插手了,只要就等着看好戏就行,现在我要去招待招待我的客人了。”

    我象征性地拂了拂衣上地灰尘,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跨出门几步后,听到莲儿在悄悄地说:“朱姐姐发起飙来真的是好恐怖啊!”

    然后。便是几声不同的叹息声。

    这一夜,几乎整座酒楼的人都听到偏院里传来一阵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这惨叫声开始还很有穿透力,可挨了近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弱了下来,偶尔才会发出一两声比较高吭的叫声,过了一刻钟后。声音似已完全消失,客人们正准备舒口气睡觉之时,那尖叫声又陡然想起,如同最尖锐的鬼叫般呼啸过每个人地心头,只听的心都颤了起来——如此反复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到了寅时旬,也就是夜色最浓厚的时刻,那凄厉的惨呼声才彻底平静下来。

    “呼——这样才够解气!”我打开房门深深地呼了口气,正准备一脚迈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首道。“今日就先暂时饶了你。让你休息一下,待本小姐好好睡个觉再来招呼你。你可要给我争气点,这房里的玩意还有一半多没用呢!”

    “你们俩个,给我看好了,可别让人溜进去救了她。”我懒懒地打可个呵欠,对姐夫给我安排的两个大汉道。

    “七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万分小心。”两个大汉忙挺起胸膛站好。

    “嗯。”我满意地哼了声,走向主楼,经过一道昏暗的走廊转角时,立即闪进一扇半开地门,几乎在同时,昏暗的房间内也走出一个身影发式衣服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继续打着呵欠往我的房间走去,进了屋直接吩咐熄灯就寝。

    好了,到这里我的戏就演完了,我几乎一进房间,就把耳朵里的棉花给掏了出来,然后瘫软在一张椅上,快要断气般地呻吟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屋里响起一声极低地轻笑声,一个温藏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道:“真亏了你能想出这个法来。”

    正是早已守在屋的沈浪。

    我撇了撇嘴道:“谁让我没办法证明昨天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只好辛苦点来演出戏了,只是可怜了我的耳朵。感觉现在还有声音在尖叫。”

    沈浪顿了顿,低笑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了。”最后两个字还没吐出,一个身影已如轻烟般掠了出去,又如夜鸟般无声无息地贴着回廊游了上去。

    我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说实在话,虽然耳朵里早就塞了棉花,可堵了这么久,多少总有点不舒服。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再过一小会天就要开始返白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声,鱼儿上钩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立刻往门外冲去,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原本昏昏暗暗的偏院内已点起数盏灯笼。

    一盏灯笼一个人,四盏灯笼四个人:沈浪、五哥、药圣、熊猫儿,分别然地占据在四个不同的方位。注视着俱都笑着看向院扶着一个血人地蒙面白衣女,就象是看一条已困在网地鱼儿。

    “这位姑娘,你如果想把这个人带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我不慌不忙地步进场,含着笑意注视着体态窈窕地白衣女。

    白衣女的视线立时向我射了过来,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但那目光却依然锐利如针,疾射的毒针,反复一个不小心就可以刺透你的心脏。

    我却浑然不觉般地微笑道:“其实姑娘你若是想带走这个半死之人,说一声也就是了,七七也不会那么小气不是,何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白衣女并未言语,轻纱微动间,目光已往将四下都扫了一圈,仿佛在暗审度眼下的局势。

    “如何?姑娘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带着此人全身而退么?”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打量完。

    白衣女依然闷声不语,目光却突然往手扶着的血人望去,几乎在与此同时,药圣突然轻叱了一声:“倒!”

    随着他这一声叱喝,原本几乎挂在白衣女身上的血人突然浑身抽搐着,喷了一口四散的黑色泡沫出来,迅速地软向地面。

    白衣少女一怔,立刻丢开血人,闪身避开了那喷散的黑沫,再一动,身影已如鬼似魅般地窜向药圣所守的北门。纤掌飞扬,看似姿态万千,却已在瞬间攻出了十数招变换奇异繁复的辣手,药圣不慌不忙,双脚微分立稳下盘,双臂看似缓缓挥动,可竟奇异地将那诡异的十几招都接了下来。

    白衣少女发出一声意外的“噫”声,似乎很意外药圣居然能接得了她的十几招,身影急转迅速地回退到院落间。

    哪知还位落地,方才那倒地的血人色使却突然跃起向她拍出一掌,白衣少女大吃一惊,右手微仰已一掌对了过去,可谁知那血人却不和她硬拼,反而借着她的掌力猛地向后飘移了十数米,直接落在我的身边,恭声道:“回小姐,属下幸不辱使命。”

    这个语声虽然似乎因过度的叫喊相当沙哑,但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出这绝对不是色使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道:“你辛苦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谢小姐!”血人挺直了身快步而去,方才白飞飞疑虑一生,他立刻那一番做作,自然也是我早已安排好防止她利用人质的举措,抓人是一回事,可若要因此而陪上无辜之人的性命,却不是我朱七七的风格,好在这个计划到现在为止堪称完美。

    “好了,这戏要是再演下去可就不好看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彻底放开了心,道,“白姑娘,你说是么?”

    白衣少女突然娇躯颤动,口发出一阵柔美娇媚、荡人心魂的笑声,凌厉的眼波也在瞬间转为轻柔,仿佛刚才那吃人般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发自她的眼睛,只见她抬起在素白的纤手拍掌道:“原来朱姑娘今天劳心苦力地布这个局,只是为了等飞飞这么一个弱女么?这样的手笔也未免太隆重些了呢?”

    我也同样轻快地笑道:“若不隆重些,又怎么显得出幽灵宫主的身份呢?白姑娘既然贵为宫主,七七总不好太失了礼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