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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随即传来古怪的人语,说着莫测的语言。钟情惊惶不安,“他们是谁?刚刚那是什么话?”

    “带走……其余一个不留。”冰燃低声道,表情难看至极。

    钟情来不及疑惑为什么他听得懂,他们所在的马车就被掀翻,她和冰燃齐齐摔出马车。钟情在地上滚了几下,手肘重重擦过地面,她痛得低呼了一声。几道黑影迅速扑向她和冰燃,手中匕首闪着寒芒。

    又一道黑影出现,手中长剑直接砍下刺向他们的黑衣人的头颅。钟情伏在地上双腿发软,猜测救了她的应该是李叁郎的暗卫。

    此时青雾已渐渐散去,她看清了目前的状况。几辆马车都被掀翻,马匹全部倒地不起,发出痛苦的嘶鸣,李叁郎手持长剑,同暗卫一道与黑衣刺客们厮杀着,地面上多了许多尸体。没等她喘口气,又有几个刺客扑向她和冰燃。

    她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自己心口刺来,痛苦和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她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匕首刺中了裴述的腹部,他将钟情护在身后,咬着牙忍受着四肢的麻木和腹部的剧痛,一剑将那个刺客的喉咙割破。

    “主上!”甲字营的暗卫们靠过来保护他们,更多的刺客也向这边涌来。一阵青雾再次弥漫开来,钟情明显感觉到裴述的动作变得迟缓,更听到了他压抑的痛苦低吟。

    古怪的语言再次响起。刺客们的攻势越发猛烈,将他们慢慢逼近了山崖。暗卫们虽然强大,但那青雾却分外诡异,让他们四肢越来越麻木,伤口也越发痛苦,便也只能堪堪抵抗。

    一道寒芒从雾中闪过,刺中了裴述右胸。他闷哼一声,口中涌出鲜血。护在他和钟情身边的暗卫们也纷纷受伤。又一道寒芒闪过,那刺客却被裴述一剑掀翻,只是那匕首依旧狠狠划过了裴述的腿,他踉跄一下,撞到了身后的钟情。钟情本就腿软,这一下直接脚一滑,滚下山坡。

    裴述匆忙转身抓住她的手,又被刺客寻到破绽,肩膀再次挨了一刀。他支撑不住,同钟情一起滚落了下去。

    “主上!”

    ***

    钟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李叁郎躺在她身边,陷入了昏迷。

    他们从山坡滚落下来时,他一直紧紧将她护在怀中,没有让她受伤。他自己却被坡上碎石撞得伤痕累累,加之刚才被刺中的伤口失血过多,他昏了过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钟情仍后怕不已,她坐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视一圈,发现他们滚到了山谷里,四周都是葱郁的林木,地面下还有些血迹,应该是他身上的血蹭的。

    她收回目光看向他。他面色苍白得吓人,下颚上凝固着他吐出的血,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深深拧起,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钟情起身,在四周走了走,发现了一个洞穴。于是她折返回来,揪着他的领口把他拖了进去。

    目前是什么情况呢,钟情反复思索着。不知道冰燃和他的暗卫们现在怎样了,若他们已经全军覆没,那些刺客是不是又会下来追杀她和李叁郎?

    她想了想,扒开他的衣服,借着洞口的光亮看他身上的伤。饶是钟情已做好心里准备,看到他那些狰狞的刀伤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钟情在他身上搜了一阵,搜出来了几个小瓶子,拔出塞子一闻,是药味,便胡乱把它往他伤口上抹,抹完之后,把他的中衣撕成布条,草草包扎了一下。

    她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脸,心想快醒过来啊,她有话要问他。

    过了一会儿,裴述慢慢睁开双眼。他面色依旧苍白,看着没什么生气。一醒来便叫,“卿卿,你在吗?”

    “在呐在呐。”钟情一直在洞口守着,闻言走进洞穴,蹲下身看他,“你怎么样?能动弹吗?”

    裴述没有意识到她语气的转变,他只是欣喜她没有事。刚想扯出个笑,浑身剧烈的痛苦就让他眉头一皱,但他还是撑着安慰她,“不要怕,我安排的人马这会儿约莫已经到了,那些刺客会被绞杀的。”

    他安排了沧州的一支驻军,本打算直接扣下镇国公的私兵,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让镇国公永世不得翻身。不曾想竟出现了未知的敌人,且他们动手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早了一会儿。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裴述自诩也算心有七窍,不想这次翻了船。此刻,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伤口处传来剧痛,他面上冷汗涔涔,心中暗道不好,那些刺客的青雾本就有毒,只怕匕首上也淬了毒。

    “那些刺客是谁?青雾又是什么?”她问。

    “尚不清楚是什么人……”裴述这么说着,心中却慢慢有了一个猜测。

    “至于青雾,应当是一种专门针对习武之人的毒气。”裴述道。

    钟情点点头,难怪他和他的暗卫们都中招了,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什么要问的了。钟情露出一个假笑,故作温柔道:“夫君,我稍微处理了一下你的伤口,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侍卫们找来吧。你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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