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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的利剑没能让他虚弱半分,胳膊链子强烈的抖动,整个屋子都在地动山摇,幸姳跌坐在地,恐慌的看着他拼命摇拽起胳膊上的铁链。

    “你到底在干什么!”狐英才咆哮冲过来,还没靠近源峻策,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波推出去,狠狠撞在墙壁。

    幸姳抱着头,撞到了门上,她想爬起来,可发现自己腿软的站起都做不到。

    源峻策像是自虐的般拼命用力挣脱铁链,刚才即将快复原的人脸此刻又变为妖,就连另一半的人脸也在消失,他失去理智低下头,呻吟着痛苦的喘声,双手握成拳,任由胸口里那把利剑震动起来。

    “妖策!”狐英才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崩坏的妖放任下去,他百年来培育的人性也将不复存在,会彻底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妖魔。

    “你这家伙!”狐英才拽起幸姳的胳膊,咆哮怒斥她:“你是不是今天来就是想让他死的!”

    幸姳惶恐不安坐在地上:“这是师父交代给我的任务。”

    “师父师父,你那师父亲手把它制造出来,千年来想尽办法把它给处死,他交代给你的任务不就是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

    可若真是杀了妖,那师父本就是除妖的,他做的没错。

    幸姳回头,源峻策难受的死拽着铁链,即便嵌进里骨头里还在拉扯,狰狞的骷髅脸,剥夺走另一半人脸,双目由白变得血红,他喊出极其嘶哑的痛叫。

    狐英才愤怒甩开她:“我真是瞎了眼,以为妖策喜欢你,你也能对他有几分情感,没想到,到头来道士都一个样,既然你想让他死,不如你先去陪葬!”

    说罢,掌击将她狠狠朝着源峻策推了出去,幸姳被撂起在空中,竟像个纸片一样被扔去那么简单。

    她掉在源峻策脚下,砸着满地银发,从这个角度看到他垂下脑袋时的脸,剩余的半张人脸也全部化为恐怖的骷髅,只剩一只人的眼睛。

    黑色的眼珠狰狞目瞪,被看中的瞬间,幸姳发抖哭着。

    “源峻策,源峻策。”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是这样,明明刚才还像个正常人类求她抚摸,现在他却成湮灭一切的妖鬼。

    铁链爆开,四分五裂的链子混乱中,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铁块在接连不断碎裂。

    幸姳的腿难以幸免被砸中,她抱住弯曲的膝盖,痛喊声卡在喉咙,冰冷的大手钳住了她的脖子,慢慢地将她往空中举起。

    左胸插入的灵符,源峻策抬手,毫不留情的握住凌烈金光,将它从胸口中拔出。

    手心开刃的伤口,他身体里冰冻,凝固起来的血液根本流不出。

    除了右眼是人类的眼珠,整张脸像是鬼片中一颗惨烈的骷髅头,没有人肉,只散出幽蓝色的冷光。

    他声音空灵幽幽:“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没告诉过你,我的躯体百毒不侵吗?”

    幸姳垂在半空的双脚挣扎,四处踹着空气,手里拍打着脖子上禁锢的手指,头颅要在他手中生生折断。

    银色长发瀑布泄下,源峻策优雅从容歪着脑袋:“幸同学,你当真是想杀了我吗?”

    双腿胡乱晃动的愈加厉害,踢上了他的大腿。

    狐英才撑着门框,压抑着声音,生怕打搅他神智不清的理性,低声警告他:“妖策,你还有点人性,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手里的人就要被你活活掐死了!”

    源峻策抬起头朝他看去,一只眼中无情的似乎忘了他是谁。

    抬起手,掌心对准他,妖火突如其来闪现在狐英才面前。

    他面色惊恐朝门外跑去,从走廊一扇窗跳了下去,窜出的瞬间变为狐狸,背后的妖火打在毛茸茸的尾巴上,蓝色的焰火卷起了毛发。

    胳膊被拍打,源峻策看去。

    幸姳涨成青紫的脸,打着他的胳膊,力气逐渐弱下,眼珠翻白,他黑长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她的脖颈里,凹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幸同学,回答我。”仅存的人性,只剩用来质问她,是否真的想将他杀死。

    幸姳用指甲挠着他的手背,她倒是想拼命的说话解释,可仍然不给她半点喘气的机会,似乎偏要让她含冤而死。

    看到幸姳吐出的殷红舌根,舌尖弹嫩似果冻,口水连成丝,在嘴中拉丝张开。

    源峻策俯下身,一口含住她吐出来的舌头,就像在接受她的道歉。

    快要窒息而死的幸姳还被接吻,已经顾不得那根舌头,往她嘴里面探入,又学会了一招舌吻,恨不得压紧她的喉咙眼,堵塞住唾液。

    直到幸姳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双脚,他弯下腰,一边掐着脖子接吻,一边慢慢把她放在地上后,松开了脖子的力道。

    幸姳想要咳嗽,只能在他嘴里喘息,舌头被咬住,往外边拉出,她赶紧配合,生怕源峻策一个不满意,再次掐住脖子把舌头给逼出来。

    他黑色的眼珠,铺满欲望的需求,逐渐显现的人皮脸,浮出红潮,显现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蛊惑。

    不知何时变成人的他,已经尽情陶醉在吸吮她嘴中口水为乐,他的嘴巴很大,张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吃下肚子,喉咙一次又一次往下吞咽,咽下她的口水和鲜血。

    咬破的嘴唇格外刺痛,幸姳艰辛抬起头,睁开充血的眼睛,看到的是他黑眸里冷冽,而锋锐的光。

    就像潜伏在黑夜中的野兽,打量四处逃窜的猎物,在细细琢磨,把她抓到手后,应该从何下刀,切开品尝。

    屋顶瓦片炸开,主殿内爆炸的气波,将门外打坐的道士们推了出去,有的砸在树上,有的砸在井边。

    七人被这冲击损伤内力,灵图寺的方丈竟一口吐出了血,屋内龙柱发出震动鸣声,盘旋在屋顶的龙卷风,顷刻之间消失不见,露出云层上方的太阳。

    松崖从地上站起,去搀扶跌坐在地的静亭,他捂住胸口,硬是将喉咙里的血咽下,看向不远处开始震动的血铃。

    那根血铃,是幸姳的。

    “小幸她——”

    灵图寺的方丈一口打断松崖:“我看你静亭的徒弟也不行!筹备了这么久,还白白浪费一个徒弟,我们内力反噬,别说是那妖,连魂都打不过,你看看你还有千年的时间来修炼吗!再过不久,我们都得死!这都是报应!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