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笑而不语，和他一起旁若无人地落到院子里。
秦王府上下看到他，皆是恍惚了一下，慌忙伏拜在地。
没有人敢抬起头来。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受待见的秦王庶子了。
而且此番亲征归来，帝王威压让人窒息。
尽管还是那么荒诞不经……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从书房走出，看到的是李韬和曹正淳的背影。
他们正在往外走。
好像连句话都不屑留下。
李建成别着苦瓜脸看向李世民：“之前他们屋顶偷听，你不是加强府中戒备了吗？怎么还是没有任何察觉？”
李世民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仿佛在说你问我，我问谁！
他确实在秦王府内外布置了大量高手。
尤其是在李韬御驾亲征以后。
他们还能来去自如。
那只能说明，他们之下皆蝼蚁。
今后不用再在这方面下苦功夫了。
李元吉用手撑着脑袋，不停摇头：“兵不厌诈。他连班师回朝都耍手段，刚才我们说的都被他听到了……”
这可能就是李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原因所在。
怕破功大笑，失了帝王颜面啊！
不过身为“臭老蟒”一词的缔造者，李元吉不愿再自我羞愧，自我折磨了，拱手作揖道：“恭送陛下！”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象征性地拱拱手。
“免礼。”
李韬向后挥了挥手：“朕在皇宫等你们，半个时辰后，希望能拜读到你们的大作！”
“半个时辰？”
三人手下一抖，恨不得立即冲到书房去写了。
只是又不得不故作镇定。
小事。
小事。
不就是小说吗？
别说半个时辰了……
算了，还是赶紧写吧！
不然以科举命题这种事，他真干得出来。
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三人相互看了眼，各自疾趋。
李韬回到皇宫后，李渊光着脚，披着龙袍出现在他面前。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李韬以手遮鼻道：“看到皇爷爷容光焕发，精神矍铄，朕也就放心了。这充分说明儿子不如孙，他们只会跟您添堵，而朕会让您延年益寿。”
“韬儿！”
李渊作势要抱：“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要不是你，朕恐怕都没几天活头。”
“但是！”
李韬本能地向后抗拒：“皇爷爷，您好歹节制一下呀，这味太冲了！朕远在前线可就听说，朕很快就会有几个小皇叔呱呱落地了……”
“哈哈哈！”
李渊开怀大笑：“那不正说明朕宝刀未老吗？你抓紧点，过些日子选选妃，多挑些良家女子充入后宫，延绵子嗣。”
“不然大的跟你抢皇位，将来这些小不点再跟你抢，朕于心不忍呐！”
这都开始嘚瑟起来了？
唉！
李韬发现自己太不容易了。
除了这些大小皇叔，还有那些哥哥弟弟呢。
如果他们再有孩子。
单是觊觎他皇位的李家人恐怕都能搞个加强排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
他们觊觎他皇位，他也觊觎他们呀！
嗯，又多了一大票可以戏耍之人。
皇宫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只能整人。
男的是开整，女的是整开……
李渊见李韬不说话，不由地皱起眉头：“怎么，你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说起来，你也宠幸几个女子了，为何不见动静？”
不仅他着急，朝中的一些站位李韬的大臣也急。
这历来是国之大事。
牵扯到社稷安危。
必须得重视！
李韬神情微动，没想到自己前世逃脱了被催婚的命运，今生身为九五至尊，还要被催崽。
“朕还只是个孩子，玩心太重，暂时还不想遛娃……”
先强调了一句，他又忍不住强调：“朕没有隐疾！”
李渊很较真：“那为何？”
“收放自如，见缝插针而已。”
“针？”
李渊的表情更严肃了，而且目光还往李韬的身下扫。
李韬感觉受到了自家爷爷的亿万点羞辱，强烈抗议：“朕说的是女子的安全……算了，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亲眼目睹他那擎天的气势后，李渊引以为傲地放下心来。
也对。
既然是老李家的子孙，怎么可能没有老李家的雄风？
这是一脉相承的。
不过心都没落地，便又悬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李韬的手臂，瞥了眼侍立在远处的曹正淳，小声道：“你小子又吊朕的胃口是不是？快说！不然朕送你一窝小皇叔！”
说完，他意识到这窝用得好像不太多，但也不想改了。
心思全在李韬说的收放自如，见缝插针上面。
他没想到李韬比他这个七老八十的人还有经验。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称一声“先生”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要向自家爷爷科普这种教育……”
李韬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嘴上已经开始传授了。
没办法。
虽然整人有意思，但整一窝小不点，哪怕他们辈分高，那也有失他这个天子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的避孕手段基础上，再为皇爷爷加把安全锁准没错。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节制，节制，再节制！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坏。
看来得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还能如此？”
李渊听完后，很是震惊，扭头就要去实践。
李韬一把拉住道：“皇爷爷，三更灯火五更鸡，它再勤奋，也是需要休息的。您那三位孝出强大的儿子马上就要进宫上交小说了，您不想看看？”
“小说？”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解恨！朕去洗漱一番！”
听说了来龙去脉后，李渊心中的妃子瞬时被三个儿子踹飞。
等到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进宫后，他穿着龙袍，口鼻观天，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全然不像之前那么为老不尊，勇于探索了。
李韬还是穿着戎装，歪靠在龙椅上，眯着眼没说话。
曹正淳道：“三位王爷，请上呈小说。”
李建成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知道自己又要冲锋陷阵了。
他抬起头，目不斜视，理直气壮道：“成王败寇，我们早已无话可说，你为何还要频频使这些怪招来羞辱我们？”
“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本王就站在这，太上皇也在这，你……”
李韬双眼如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曹正淳心领神会，立即大声道：“既如此，那么今年科举的第一道命题便是以齐王语录，‘我本仁慈，却屠戮苍生；我本痴心，却钓美无数；我本愚蠢，却玩转天下……’”
“别说了！”
李元吉顿时羞耻心爆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极为尴尬道：“本王写了……”
“？？？”
李建成和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李韬代他们问了疑惑：“齐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是奇耻大辱，宁愿一头撞死，也绝不提笔吗？豪言犹在耳畔，你咋还提前两天完成了？”
李元吉依然昂首挺胸。
但脸红得跟个娘们似的。
他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想立刻走人。
不是他没骨气，而是跟李韬斗了那么久，他学到了一个惨痛的教训。
凡事要两手准备。
不然死得很惨那都是小意思，怕就怕丢人丢得想待字闺中……呸，是待于窟中！
那种话听着是很拽。
可也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气息（中二）！
一旦被以语录的形式科举命题，会被天下人嗤笑的。
李渊现在已经妥妥变成老顽童了。
看到三个不孝子吃瘪，他心情舒爽，觉得自己又能多活几年了。
所以刚目睹李元吉别扭的言行不一后，他便捋着龙须，摇头晃脑道：“天不生我李世民，大唐万古如长夜。”
“世民啊，此言霸气无双，亘古未闻，真乃……”
“太上皇，求您别说了！”
李世民本来还打算挣扎一下的。
看他这般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已写！”
李韬笑道：“爹，这就是你说的自不会写？”
李世民抽了下嘴角，别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曹正淳双手接过册子，刚要呈上，李建成迅速掏出册子放在上面，语带讥讽道：“既然两位贤弟如此识时务，那么本王也不好拖后腿。”
李元吉：“大哥，你变了，最先写好的一定是你！”
李世民：“他一向如此，你总是后知后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