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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 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240节
    “夜竹仙子和她的师弟两个人对敌,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名门正派们围在山门之下担忧地议论着,而山门封锁,里面只有夜竹、师弟、师尊三人。

    “你不会觉得我疯狂吧?”黑衣青年微微笑着,将刀刃抽出,血迹沾染了他的面孔。

    他面前是一具面目全非的白衣尸体,正是仙尊。天上正下着大雨,将血迹冲刷干净。

    众人以为的大战其实是一边倒,夜竹完全占据了上风,最后仙尊的魂魄被师弟取出,作为复活夜竹原身魂魄的媒介。

    而夜竹会离开这里,让出身体,前往下一个世界。

    姜三娘眨巴眨巴眼睛,经过处理的画屏对她这个年纪的观众不会显示太血腥的画面,但她仍然能感觉到师弟身上的邪气。

    “不会。”夜竹也回以微笑,两人看起来完全是男女魔头,教人畏惧中又不由自主怦然心动。

    她确认仙尊已死得不能再死,便随意道:“我也该离开了。”

    光球悄悄飞到她身旁,十分敬畏。夜竹闭上眼睛,魂魄离体。

    她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黑衣青年坐在大雨中,守护着面前小小的阵法,黑暗中唯有他手中的魂灯是亮着的,为他深爱之人的亡魂指引着归途。

    “又结束一个世界了。”沈若伊老成地叹道。

    沈瑜若有所思:“世界三的结局挺特别的……夜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师弟这个角色是《妖女》世界里少有的好男人,也是少有的没有被夜竹迷倒的男人,但这并未损害他的魅力,其矢志不渝的人设反而还让他的人气涨了一波。

    沈若伊不太在意,只道:“不过也很大快人心了!这仙尊图谋旁人的身魂,现在自己的身体魂魄也给被他害的人做了嫁衣!”

    她转过头,“三娘,你觉得呢?”

    姜三娘咳了一下,写:“我没什么感想。”

    其实她是有的,她感觉……翡不琢好像对师弟这个类型的角色格外偏爱?

    容貌秀丽、深情似无情、偏执病态……如果单写出来一定是个高人气的男主人公,就像《故剑恨》里的哥哥一样。但翡不琢偏偏没有,只是让他和夜竹做了段时间的好友。

    “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再写第四个世界。”姜三娘换了个话题在纸上写道。

    沈若伊立时被勾起了愁绪,抓了抓头发:“是啊,先生都是文仙了,还会继续写书吗?”

    按照时间,世界三的剧本实在文章大会前就完成了的,所以梨园客门只需要按着本子走戏就行。

    先前采访里先生有说过,《妖女》这个系列她暂时没有考虑过完结,反正是单元式的,可以一直写到她厌倦为止。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了继续修炼的需求,还会写吗?

    ……

    ……

    此时此刻,琅嬛。

    被报纸们“独家”“专访”的、被读者们念叨喜爱着的诗千改本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她做了很多个零碎的梦,梦里她的神识自由飞散,有的附着在一只南迁的候鸟上,跟着它一直去到亚洲之外;有的藏在了回流鱼类的鳞片里,顺着瀑布逆游而上;有的待在自己的读者旁边,听她们热议着自己的飞升……

    所谓“逍遥游”,不过如是。

    千百道声音画面,构成了人间烟火气。她喜欢这样的世界,就像喜欢在书中构建悲欢离合一样,但待得久了,便有沉沦之意。

    最后,她的神识被一片竹林吸引。

    竹林生得奇异,竹身是白色的,似玉非玉;竹叶是金色的,流光溢彩。风穿过时,整片竹林便发出琳琳琅琅的声响,如同碎冰当啷。

    她进入竹林时,听到了笛声。

    那笛声似一群晶莹的蝴蝶,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绚烂迷人的光辉,悠悠地飞来。

    诗千改脑中划过一个想法:原来真的存在让人“不忍打断”的天籁之音。

    人总是会戴上滤镜的,听到这样动听的笛声,自然会忍不住脑补,吹笛的人该有多么好看?千万别见了之后幻想破灭。

    然而当她看到坐在山石上的少年时,这想法倏然消失了。

    少年身着红衣,昳丽秀色,眉心有一点血珠样的红痣。

    他缓缓放下竹笛,手指搭在莹白的笛管上,竟比那玉色还要白。

    笛音停止,一时寂静无声。

    可诗千改所注视的不是他的手指,也不是他的红痣,而是他的心口。

    秦方浓抬头笑道:“翡姐姐。”

    ——她想起来了,这竹子名为道情竹,以其制笛吹奏,意为……道白衷情。

    诗千改由是心念波动,从那无尽的幻梦中醒来了。

    她睡下的地方是自己的鸾舟,睁眼伸了个懒腰,坐起推开窗走出去,外面正下着濛濛秋雨。

    鸾舟下方是一个巨大的事物——蓬莱仙山。

    细雨在它外面描画出了淡淡的轮廓,上面被毁坏的植被地表还没来得及修复。

    其中的“蓬莱”一山阵法大亮,里面关着一个人——陆不吟。

    陆不吟差点酿下大祸,虽不及死罪,但也严重触发了大雅律法。按照惯例她应该是要被罚去边境清除魔气的,然而在虚空通道关闭之后,魔气失去了域外支撑,被位面和天道所排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哪怕修士们不做动作,一年以后天下也都将变得清朗。

    所以经过商讨,修界给她定下的刑罚是一百年牢狱,目前暂且关在琅嬛所管辖的蓬莱岛里,对外则宣称闭关百年。

    至于叶持和其他未文教徒,玄灵阁还在探查当中,而因为陆不吟交上的证据,叶持也被关押了起来——她既捡回了一条命,百年内又无事可干,当然不会让坑她的人好多。

    只是叶持毕竟也不是未文教的创始人,他所做的甚至还没有陆不吟多,仅在最后反水脱身,刑罚是之后余生不得出皇宫,也就是把牢笼换了个位置。玄灵阁的重点还是放在肃清皇室上,薛氏皇帝们创造了未文教,不知暗中都用它来干过哪些不见光的事情。

    薛倾碧身为长公主被告知了这些,表情复杂地道:“我父亲……这样也好。”

    她与父亲没有多少父女之情,叶持本就为她母皇而活着,在先帝住过的地方一直到死,他恐怕也是愿意的。

    诗千改坐到自己的桌前抽出一叠纸,一边写,一边看看窗外的雨。

    在雨快停的时候,她也写得差不多了,御剑朝蓬莱飞去。

    ……

    “我该说恭喜,你如今是琅嬛首席了。”

    琅嬛地下的囚牢里,陆不吟这样道。

    她还是一身紫衣,新配的单片镜也别了回去,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若掀起衣袖,就能看到手腕上各有一道细细的银环,此为锁灵灵器,需要凡人自愿戴上。而戴上后便与凡人无异,冷要穿衣、热要减装。

    此刻陆不吟就披着一件深紫色的披风,安然坐在轮椅上,手捧热气腾腾的茶杯。衬着背后简单朴素的小房间,看起来还有几分怡然自得。

    诗千改想了想,道:“你是第一个恭喜我的人。”

    她差点忘了这事——如今她是修界第一人了,当然就顺势顶替了施明夷成为琅嬛首席。

    距离她入门还不到两年,在些中小门派里这种地位晋升的速度都算罕见了。

    “那是我的荣幸了。”陆不吟笑容不变,嘴角的小痣角度都很完美。

    她放松地向后靠着,双手交叠道,“你们确定不再多关我几年吗?区区一百载,弹指一瞬。说不定等我出来,我又要搅风弄雨。”

    诗千改莞尔:“呵呵。”

    陆不吟:“……”

    诗千改心说,你最好记得现在说的话。

    按照如今的发展速度,“区区”一百多年后你出狱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个没有身份证、连高铁都坐不了的黑户了,还怎么搅风弄雨?

    陆不吟不知道她笑什么,直觉最好不要再谈,转问道:“找我何事?”

    诗千改从芥子戒里取出刚写的那叠纸,道:“给你看些东西。”

    陆不吟和她之间隔着一道结界和一道铁栏杆,纸好半天才穿过去。她看到上面第一页的字,露出一个古怪表情:“……这是何意?”

    四个大字:论文体系。

    诗千改一本正经道:“一种有助于匠道发展的东西。”

    她在看到陆不吟的过往之后就开始想,在现有的文字修仙体系下要如何扶持匠道和其它科学。想了半天,“论文”两字跃然脑海。

    作为曾经折磨过无数学子……咳,不对,帮助过莘莘学子的体系,其自有妙用。将创新写作文字,用以记录,读者群体也多为有修为之人,本身又精简至道,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就是在她这个穿越者听起来有点生草罢了:论文修仙,法力无边。

    至于它发展起来之后会不会“残害”到大雅的文科学子们,这不在诗千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那时候她肯定已经毕业了。

    陆不吟掀了几页,若有所思道:“在外邦一些国家,也有类似的体系。”

    说它能帮助匠道也不算错,但为什么她觉得诗千改在憋笑?

    “除此之外……”

    诗千改话说一半又停住,突然改问了陆不吟一个问题:“你喜欢诗文和文字吗?”

    陆不吟想也不想,道:“怎么可能喜欢?”

    不恨就不错了。

    诗千改道:“那就是了。”

    她直视着陆不吟,说,“你想,既然你不喜欢,那为什么天道会降下无色灵花?”

    无色灵花,是天道用来表彰肯定文心的,也就是证明一个文修是否纯粹地热爱着文字。

    陆不吟显然不是,可天道依旧为她降下灵花——那天道嘉奖的到底是什么?

    诗千改原本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但事后复盘却渐渐发现了盲区。

    为此她还求证过。

    那天晋升之后,系统说:【恭喜您觉醒文仙灵技:天道对话。】

    ……坦白讲,诗千改觉得这个灵技并没有什么卵用,难道她要没事问天道:“在吗?”

    她怀疑这其实是文仙正常就能有的技能,但破系统编不出来了,可恶。晋升文仙本身似乎是不添加灵技的,至少先前的风雨居士就没有相关记载。

    不过放在这有点用处,诗千改问了陆不吟无色灵花的问题,得到了肯定回复。她也将结果转告了陆不吟。

    “……”

    陆不吟眉头微皱,嘴唇抿起,是一个下意识抵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