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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抱怨地回李朝如道:“同样是大家闺秀,你出门怎么连个丫鬟都不带?”

    要是带着个丫鬟,那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来送她回家。

    “你这不废话!”

    李朝如用一种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丫鬟是干什么用的?监视我的!本小姐可是翻墙出来的,要是再带个丫鬟,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秦宿昔:……

    好吧,是他蠢了。

    他早该想到,以李朝如这个尿性,李太师应该是不可能随便将她放出来祸害人才对。

    又走了一会,还是没到太师府。

    李朝如便不愿意走了,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掉眼泪。

    秦宿昔懵了,也蹲下来问她道:“你哭什么?”

    李朝如又掉了几滴眼泪,越哭越大声道:“我都看见了!”

    秦宿昔更迷惑了,起身往周围扫视了一圈,可什么也没发现啊。

    他不由疑惑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我看见……我看见金阙如他,和一个女的一起走在大街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哭声,逼的秦宿昔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默默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就说,这玩意儿干嘛忽然喝那么多酒,原来是被绿了啊。

    “你……你先冷静一下。”

    至少,能不能别嚎的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李朝如崩溃道:“我冷静不了啊!”

    又嚎了一会儿,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宿昔不由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只见李朝如摇摇晃晃跑到了一处街角的墙边,正当秦宿昔以为她又要抱着墙扣人家墙皮时,她却转过身来。

    对秦宿昔喊道:“本小姐要写诗!你给我笔!”

    秦宿昔:……

    他无奈走过去道:“姑奶奶,这荒无人烟的,我从哪儿去给你找出支笔来?”

    李朝如接着胡搅蛮缠,“你明明就有!”

    秦宿昔两手一摊,“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

    像是被他这幅‘雨我无瓜’的样子给气到了一般,李朝如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走过去,拽着秦宿昔往墙那儿边走边嘟囔着:“你明明就有!”

    然后,她把秦宿昔的手指摁在了墙上!就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字。

    秦宿昔:……

    行,你开心就好。

    写了一会儿,李朝如才疑惑地看了看墙,又疑惑地看了看秦宿昔的手指。

    奇怪道:“咦,我写的字呢?”

    难道是没墨了?

    她又看了一眼秦宿昔白白嫩嫩的手指,默默在心里赞同自己道:对,就是没墨了!

    这么想着,她猛地一口便要朝秦宿昔手指上咬下去!

    秦宿昔被她吓得一激灵!还好他反应快,一下子就把手给缩回来了。

    卧槽!

    这货是想写血书啊!

    到手的笔,说没就没了。

    李朝如当然不干,哭着道:“混蛋!你把我笔还给我!”

    秦宿昔:???

    到底是谁混蛋?

    就在他还在懵逼的那一秒,一个不防,就又被李朝如给逮住了!

    眼看着血盆大口就要朝自己而来,秦宿昔吓得直接把眼睛给闭上了!

    等他再睁眼时,李朝如嘴里,已经叼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神奇的是,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疼!

    哦,对了。那根手指头好像不是他的。

    嗯???!!!

    等等,那是谁的?!

    秦宿昔惊讶的瞪大了眼,只见太子面无表情的,就自己主动将手指送进了李朝如嘴里面。

    虽然已经被咬出了血,可人家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甚至于,金阙如还有闲情逸致,对秦宿昔温和笑道:“朝如从小喝了酒后,便是这般模样,还请丞相见谅。”

    只是这温和的笑,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示威的感觉。

    秦宿昔:???

    他怎么感觉,他忽然就变成外人了?

    像是感受到了自己嘴里的铁锈味儿,李朝如这才稍微松了松牙,将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拽了出来。

    她疑惑的看了看两只手,怎么多出一只‘笔’来了?

    管它呢!能写字就行!

    左手手里那只,是有墨水的‘笔’。而右手手里那只,是没墨水的‘笔’。

    于是,李朝如果断送开了拉着秦宿昔的右手。然后,拽着她平日里心心念念,此时却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太子往墙角走去。

    秦宿昔:……

    这么现实的吗?

    就算是喝醉了,也是选择松开他的手,然后带走太子?

    也不知道是谁辛苦把她从城东运到城西来。没良心的狗东西,呸!

    对于喝醉了的李朝如,金阙如似乎有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过于纵容。

    他任由着对方将自己扯到墙角,然后捏着他才被咬破了的手指,在墙上使劲儿摩擦!

    那力度,让秦宿昔不由菊花一紧!立刻将手钻进袖子里,藏好了自己白白嫩嫩的指头。

    虽然醉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李朝如还是不忘拉着金阙如带血的指头,在白墙上写下自己此时心中所感,脑中所想的诗……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

    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

    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

    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诗里头一字一句都带着洒脱,似乎只要曾今拥有过,那便已足够。可是,它却也满字满眼,都只讲了三个字——放不下。

    诗很长,长到一根指头的血不够写。

    从李朝如每次‘笔’没墨后,就把金阙如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咬的情况!秦宿昔可以看出,她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

    关键是,李朝如写完后,还笑眯眯地转头问金阙如:“写的好吗?”

    金阙如静静看着墙上的诗,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情绪。

    许久后,他才垂下眼眸,淡然评价道:“你写的诗,向来都是极好的。”

    自己的诗得到了赞许,可李朝如脸上的笑容,却一点儿一点儿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诗,来自我们上期说过的唐代女诗人——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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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摊牌

    李朝如看着金阙如的眼睛,黯淡道:“是很好……”

    然后,她又一字一句砸在自己心尖上,“可是我不喜欢。”

    “而且……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她并不能真的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爽朗吧。

    既然相聚了,又为什么要结束?

    她也想要约束,更想要承诺。毕竟曾经永远都不会足够,而触摸不到的幸福,它也早已不算幸福了……

    金阙如睫毛轻颤了一下,哑声问她:“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李朝如勾起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