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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事……

    为什么。

    大家,为什么不能得救呢……

    刚才炳的队员从院外跑过时,女孩听见了。

    她想求救,但她知道这样不仅不会得救,还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因为没有人会来拯救她,这样一个好似活在世界边缘的透明人。

    紧绷的神经和发昏的大脑令她丧失了思考能力,脑子里记忆片段乱闪。

    过往回忆像走马灯一样混乱闪过,命中注定一般,忽然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只有你可以做到,接纳她的力量……”

    “……会满足你的愿望。”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温润的男人面目模糊,但他说的话此时此刻越来越清晰,那个温柔的嗓音,和毫不吝啬的肯定。

    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怀里翻出一个印着符咒的小袋子,飞快将其拆开,露出里面一颗眼珠样的宝石。

    晶莹的梅红色眼球一被拿出袋子,就开始散发出庞大的咒力。

    面对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遍体鳞伤的女孩张开失血过多导致苍白的嘴唇,毫不犹豫将眼珠样的宝石吞下,以欲将牙齿咬碎的力度。

    诅咒师根本没想到有这一出,竟然真的让女孩把东西吞了下去。

    刚才那一瞬的恐怖咒力就好像是错觉,但中年诅咒师还是警惕了起来。

    却见吞服了不明物的女孩抽搐着身体倒在地上。

    痛苦让女孩发出濒死的哀嚎,但很快生命就流失殆尽,还没等别人做出什么反应,她就已经躺在地上安静了下来。

    诅咒师瞥了光头同伴一眼,迈着步子靠近,谨慎地踢了踢女孩,观察着她是否真的死了。

    但他的磨磨蹭蹭引起了同伴的不满。

    光头诅咒师走上前,一把抓住孩童纤细易折的手臂,对待菜市场标好价的肉一样将女孩提了起来。

    只见孩童瞪大双眼,眼球突出,像是被挤压着一样,七窍不断流出血液。

    光头诅咒师提着女孩,踢了一下掉在地上印有符咒的袋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什么嘛,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见没有什么异动,中年诅咒师带着嫌恶的跺了跺脚,企图把刚才踢女孩粘上的血迹甩掉,“好了,快把尸体带走交差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小女孩的尸体交差……

    昨晚诅咒师论坛里挂上了一个赏金高的吓人的限时悬赏,而任务内容也很奇怪。

    ——杀死禅院家一个无咒力女孩。

    在这句要求后面,附上了目标的画像。

    这个悬赏的赏金高到什么程度呢。

    只要完成任务,得到的钱相当于杀了一个半五条家六眼。

    连刺杀六眼这种赌命的活都有人为钱铤而走险,更何况是杀一个普通小孩。

    只想拿钱的人不在乎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两个诅咒师本以为会是一场争夺战,没想到有人将禅院家的守护结界破坏,禅院家乱成一锅粥,正好让他们浑水摸鱼。

    至于那个废了大功夫的人,大家都是为财,就别怪有人摘桃子了。

    怦——怦——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中年诅咒师突然听到鼓声,以为是禅院家的咒术师来了,立刻回过头打算提醒同伴。

    下一刻,他视野突然天旋地转,想变换姿势站稳,却发现力不从心。

    中年诅咒师看见一具倒下的无头男尸,尸体上穿着他今早精心挑选的衬衫。

    在头颅落地的一瞬间,中年诅咒师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我的尸体啊。

    另一个诅咒师却没空关心同伴怎样了。

    一股巨大的毛骨悚然感包围他,令他动弹不得,只能愣愣的看着‘鼓声’的源头。

    被判定已经死去的幼童,正悄无声息站在缘侧的廊道上,身形不断变换着。

    乌云般的黑发疯长,遮住她的脸庞,身形一会儿变成成年女性,一会儿变成幼童,像是错频的电影,诡异又荒诞。

    最后,像是终于找到稳定的频率,身影定格在了孩童的模样,她抬起头看向悬在天际的月亮,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符合年龄的诡艳笑容。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弱小的虫子,见证我的重生。”

    “你……你是什么东西?”光头诅咒师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握紧了咒具。

    “真是失礼。”女孩终于分出一点余光给面前的诅咒师,梅红色的眼睛懒懒的睇着院中的人,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她勾起一个轻柔的笑容,双手结出类似莲花的手印。

    “就允许你记住我的名字。”

    声音给人一种玉石般莹润的感觉,可她的语气却实在算不得温和。

    “我乃,平氏玉香。”

    『逢魔天.血观音』

    背生八臂的巨大血色观音从一片漆黑中走出,她在大地上舒展着直起身子,拈花一笑,垂眸低眉。

    血色的面目诡艳中带着令众人拜服的慈悲,靠近的诅咒师根本无从逃脱,他体内的血液像是变成某种剧烈腐蚀性的猛毒,从内而外将□□崩解。

    血观音的攻击范围渐渐蔓延开,恐怖的腐蚀痕迹爬满整个院落。

    就在玉香要加大咒力输出时,心脏猛的一下绞痛,她抹了一把鼻子,看着一手鲜红的血迹,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