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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继母都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出现,玫瑟塔预备趁着这个机会大吃大喝。

    午餐已经摆到餐桌上,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丰盛一些,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用手指卷着头发,欢快的蹦跳桌椅,才顾上左顾右盼,寻找凛绮的身影。

    她找了一圈,方才看到凛绮从厨房内出来。

    玫瑟塔皱起鼻子,“你怎么又跑到厨房里去了?”

    “厨房里到处都是灰,会弄脏裙摆的。”她眼巴巴地望着凛绮。

    凛绮摇了摇头,“我去看看那棵树,对了,雪人已经堆完了。你要去看看吗?”

    玫瑟塔显得兴致缺缺,“算了吧,我肚子饿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性质来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却又二分钟热度。

    凛绮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微微勾起嘴角,走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菜都已经摆好,玫瑟塔闻到味道。寻来的时候时机正好,饭菜还没有凉,滋滋冒着热气。

    贵族家庭都习惯收集成套的茶具,瓷器,餐具。玫瑟塔她们姐妹使用的都是一样的餐盘。

    唯有凛绮是新来的,一套里匀不出多余的来,她的餐具就和玫瑟塔她们不一样。

    玫瑟塔也留意到她的目光所向,顺着看过去发现她的面前空空,好奇地眨了眨眼,“你的午餐呢?”

    凛绮略微转过头,望着她的脸,玫瑟塔被她看的有些心虚。

    凛绮发觉这一家人没有一定要凑在一起才能开始午餐的习惯。

    就像是梅塞尔丝每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玫瑟塔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继母更是每天叫玫瑟塔把饭送到房间里。

    也就是玫瑟塔难得找到一个玩伴,所以才天天要腻在一起。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你没来之前,我先吃了。”

    美味的午餐,当然是要趁热,才更加完美。

    玫瑟塔愣了一愣,顿时大惊。

    凛凛不等她——

    她握着餐叉的手略微松了松,大脑宕机两秒后,只有一个念头。

    凛凛不会是害怕她又把她的午餐给吃光吧?

    她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至少不是顿顿如此啊!

    “我在这里坐一会好了。”

    看着玫瑟塔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眼泪汪汪,凛绮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其实她本来就没有准备离开。

    她的手边还有一杯玫瑰花茶,刚才太烫了,她准备喝了茶再走。

    玫瑟塔吸了吸鼻子,想说什么,但是饭菜放在面前。她还是决定先吃饭,再说话。

    玫瑟塔埋头用功起来,一时间餐桌上只有她使劲干饭的声音,凛绮端着茶杯,视线逐渐飘远了。

    厨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整个宽阔的餐厅中,安静的像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存在。

    玫瑰花馥郁的香气,缓慢飘进鼻子里。

    门紧闭了,当然也看不见辛德瑞拉的影子,他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又躲到房间里去了,那副样子,总让人觉得隐隐担忧……

    凛绮小口小口地喝着花茶,余光瞥向玫瑟塔,诧异地微微挑了挑眉。

    玫瑟塔正埋头于餐盘,吃的全身心投入。

    她记得……这份餐盘里加的,是不是碎蛋壳来着。

    玫瑟塔居然根本就没有尝出来,哼哧哼哧吃得很香。

    ——

    玫瑟塔吃饭的速度,已经可以和十年前她拔剑的速度一较长短了。

    几乎眨眼间,玫瑟塔的餐盘,就被她清空了。

    一时没有盯住,她还偷吃了对面餐盘里的小香肠。

    吃完饭后,她又撒娇撒痴的挂在凛绮的胳膊上,扭着让凛绮到她的房间里一起玩。

    凛绮被她缠得头疼,外加从刚才开始,厨房内的视线,就如有实质地落在她的身上。

    过去她只是没有留意,现在留意了,哪能不发现。

    为了玫瑟塔的小命,凛绮婉拒了,“下午我要睡一会。”

    玫瑟塔惊愕,“你不是才起来没多久吗?”

    早上她来敲凛凛的房门时,她刚从床上爬起来,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又要到被窝里去了。

    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你是在冬眠吗?简直和那个……”

    凛绮接了下去,“和熊一样?”

    说完,她的嘴角,也萦绕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想到了过去说过这个话的人,所以才能这么顺其自然的就接上话。

    话说出口后,凛绮自己也顿了顿。

    居然又想起了斯诺。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蒙上了莫名的淡淡惆怅。

    玫瑟塔震惊的眼睛睁大,呆的像是猫头鹰,声调顿时高了起来。

    “怎么能用‘熊’来形容一个淑女啊!”

    简直太太太太不解风情了吧——

    说话之间,她们回到了二楼。

    玫瑟塔的惊声尖叫听多了,居然也习惯了,凛绮坦然地听着玫瑟塔叽叽喳喳,目光落到走廊尽头。

    脚下的地毯柔软,脚步落在上面几乎无声。

    走廊的顶端有一扇小窗,雪光落进来亮晃晃的,比她房间的窗户小多了,看不清楚庭院内的状况。

    终于把玫瑟塔送走。

    凛绮关上房门,松了一口气。

    她无声走到沙发边,任由自己的身体,陷入软软的沙发上,像是个海星一样,一下子伸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