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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会为他提供实体】

    【合法的身份证明,和一切证件,都会提供。】

    那就太好了,这十亿积分,花得还算是很有价值。

    凛绮点了点头,紧紧抓脏艾利尔,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近乎虚无,熟悉的纯白又出现在眼前。

    他们终于脱离了这个世界。

    任务结束了,她的工作生涯也走到最后,完美无缺的退役,积累了永远不用担心下

    半生的生活的积分,获得了一个爱人。

    她的工作履历,就此划上完美的句点。

    凛绮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眼,已经是在现实世界中,她的身体在深灰色的舱体中,熟悉的休息舱,正在微微晃动,凛绮知道,这是舱体正在降落。

    她按下旁边的按钮,舱体大门打开,眼前是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圆形屏幕,以及满屏的代码数字。

    这就是系统的中枢,主系统的运行显示器。

    从很多年前,作为重要任务执行者的她,就获得了单独的穿越执行舱,以及近距离接触主系统的权限。

    凛绮出了舱体,来到主系统前,“他人呢?”

    主系统的屏幕转了一圈,回答。

    【正在给他塑造身体,以及生成身份——】

    似乎是害怕凛绮,主系统还格外解释。

    【因为他是小世界内的角色,在本世界并没有肉身和身份,不用担心,你可以去现场看——】

    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主系统和系统099不一样,向来是很可靠的,合作多年,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

    凛绮在原地停顿了仅十秒,就转身,按照主系统提供的地址找过去。

    位置并不远,穿过几条走廊,一路上没有遇见人,凛绮刷了身份权限,进入实验室,就见到巨大的培养皿。

    那被透明玻璃隔离开的液体,呈现非常美丽的淡蓝色泽,像是刚刚离开的那片海,最中央,一团刺眼的强光,已经逐渐有人类的形状。

    房间内无人,培养皿旁边,也仅仅只有一块屏幕,上面的代码连成串,一行一行闪耀着往下跑。

    见她进入房间,那台屏幕发出了机械的人类声音。

    【07执行者,你好。】

    凛绮询问。

    代码似乎是正在运算,片刻后回答。

    【十五分钟后,他会拥有实体。】

    随后,那机械的声音,居然有些烦恼似的起伏。

    【但是,他自己似乎,对要生成的形象,有些意见呢,你来问问他吧。】

    凛绮点了点头,抬脚往房间走。

    艾利尔的身体现在还在生成中,因此现在无法说话,但是系统可以检测到他的脑波,凛绮刚走到屏幕边,就听到他的声音。

    “金发……不要!讨厌金发……”

    “但是……她喜欢?还是金发比较好?”

    凛绮忍耐了片刻,终于开口,“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金发没有特殊的偏爱。”

    听到凛绮的话,他立刻决定下来,“对,不要金发!讨厌——”

    凛绮深吸一口气,她也没说……

    好吧。

    她决定不提任何的意见,这是艾利尔在现实要使用的身体,以后也会一直使用,还是都由他来决定吧。他又叽叽咕咕了一会,大概是

    正在做决定,那团光芒的形状越来越接近人类的形态。

    凛绮走到培养皿旁边,抬手,轻轻的触碰玻璃,她真的将他带离开了任务,来到了自己的世界。

    那团光似乎也感受到凛绮的靠近。

    他立刻游到了玻璃边,同样抬起还被白光包裹的手——

    盖在玻璃上,与凛绮的手重合。

    玻璃器皿中的淡蓝色液体缓慢的波动,一点一点闪烁着莹莹光辉,如同那一年他们在湖上看过的萤火虫。

    那培养皿,于他而言,就像是维纳斯诞生的海洋,一点一点给他提供更加清晰的身体。

    凛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曾经,他对她而言,只是儿时就倒背如流的故事中的一个角色。一个一提起,脑中就会浮现一个很具体的形象,却不怎么了解的“公主”。

    她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爱上他。

    连系统099都曾询问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故事里的角色,他所拥有的一切——身世,性格,结局,都是故事中已经写明的。

    但凛绮知道,他的一颦一笑,他的行动,都有他自己的逻辑,发自他的内心。

    而且,他不是完全被故事剧情操控。

    起码,他的感情,他的爱,已经挣扎着,脱离了剧情。

    他很快就能拥有实体,永远与她在一起——

    像是梦一样,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巨大培养皿中,一个对这个世界来说,新生的,完全自由的生命,正在缓慢诞生。

    他对她而言,不是深夜灯下看到的一串冰冷的文字,不再是她儿时读过的古老故事,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思想的,鲜活的生命。

    飘散在液体中的长发,逐渐更加清晰,像是海藻般的漂浮着,微微摇曳。

    凛绮专注凝视着那团光,他像是深怕与她分开,依赖的,紧紧依偎在玻璃边,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全然陌生,可他只顾着看凛绮。

    他已经脱离了文字,挣扎着,生长出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