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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上还有些残余的红晕,神色懒洋洋的,像是餍足的猫,不像是凛绮,片刻间已经恢复常态。

    午后,是他二人共同处理政务的时间。

    此项工作,正是去了邻国的公主心心念念的,也成了她选拔丈夫的唯一标准。

    夫妻共同治理国家,权力共享,就连王座都对半分。

    午后,灿灿的阳光洒落在雪白地砖上。

    凛绮坐在黄金的王座上,撑着下巴,神色散漫地听着下首的大臣们和斯诺商议事项。

    斯诺自己可以处理好大部分事情,他处理事务快速又高效。

    偏偏他听完每一项,不论听到什么,都会把连转向左边,轻声询问凛绮,“凛绮,你觉得呢?”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眼,对斯诺的这种行为,都已经习以为常。

    凛绮很少对政务发表意见。

    多数时候,她都是听完斯诺说完,就淡淡点点头。

    但是大臣们都对她心怀畏惧。

    大约在一年前,也就是斯诺登上王位不久后,曾经有巨龙忽然袭击城堡。

    毕竟——

    “这个世上最美的人”,怎么可能不引起喜欢掠夺珍宝的恶龙的注意呢。

    恶龙就栖息在森林中,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记载在密卷中的。

    人们都知道龙,但是祂的姓名,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

    最近几l年,恶龙很少出现,人们几l乎都快忘记这可怕的存在了。

    恶龙出现,也是在寻常的一天,那天,身为国王的斯诺,原本是准备去偏远城镇探访民情,随行保护的,是一队很有名气的骑士队。

    国王的马车驶出城堡的时候,人们都围在街道,希望能看到这以美貌出名的少年国王的脸。

    国王原本坐马车,但听到街道上的声音,就将车帘掀开,对人群微笑。

    人们发出阵阵欢呼。

    巨龙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祂的身躯遮蔽了阳光,最初,人们还以为是天忽然转阴,还呆呆抬头,一抬眼,就看见了漆黑巨龙正盘旋在城堡边。

    龙已经很靠近街道,炙热的鼻息扇起一阵又一阵的风。

    人群发出惊叫,乱成一团。

    巨龙的眼睛是赤红色,竖直的龙瞳瞄准马车后,就直冲下来,意图用龙爪抓住车厢,一

    把掠走。

    随行的骑士都拔出了刀剑,巨龙的鼻息已经卷得落叶簌簌,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凛绮就是那个时候掀开了车帘,站了出来。

    原本邪恶的巨龙,一见到她,胡须都炸了起来,冰冷血腥的龙瞳,也一下睁得和猫眼一样圆。

    “你,你,你,你……你怎么?”

    巨龙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急促的呼吸变成火星,点燃了城堡的衣角,祂一秒都不敢停留,转头就准备逃离。

    凛绮却没有给祂这个机会。

    她从旁边的骑士手上随便顺了一把剑,一翻身上了马车顶,人们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巨龙就被她揪住了尾巴,给生生扯了下来。

    “你就准备这么走了?”凛绮的语气很冷淡,“你烧了我家的城堡,不准备赔偿就走?”

    巨龙差点哭出来。

    祂在森林里的老窝都被这个可怕的女人给打掉了,这些年,祂离家出走,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对外,别人都说祂是赌气出走,只有祂自己知道,祂是真害怕这个杀神——

    要不是因为祂只喜欢搜刮珍宝,而不害人性命,祂可能早就被这个女人给杀掉了!

    这么多年,祂不敢回森林,害怕和她碰上,直到前些日子,祂听其他精灵说,这个女人离开了森林,祂才敢鬼鬼祟祟地溜回来。

    龙原本也准备安分些日子,可关于附近国家新任的国王有多美丽的消息,却总是通过各种途径传入祂的耳中。

    国王正新婚,夫妻关系融洽,治国也英明,诗人和流浪精灵纷纷为他做诗又做歌的,传唱的多了,让龙不好奇都不行。

    祂发誓,这真的是祂回森林后,准备做的唯一一件坏事,可是龙如果不掳美人,那还能叫恶龙吗?

    没想到,祂刚来,就看到了漫长生命中,最恐惧的存在。

    祂发自内心的,在心中发出一长串的惊叫。

    早知她来,祂就不来了啊啊啊啊——

    凛绮抓住了龙,围观的人都吓得面色发白,呆呆转不开眼,斯诺从马车内探头出来。

    一群吓得面如白纸的人中,只有他脸色发红。

    大臣们当然不敢小瞧凛绮。

    没看见,那一天,她从哭得嗷嗷叫的巨龙尾巴上薅下来的鳞片,现在还被斯诺镶嵌在权杖上吗?

    斯诺语调轻柔地问一句,他们就跟着眼巴巴地看着凛绮。

    凛绮摇摇头,打个哈欠,随意瞥向斯诺,“我觉得……就按你说的处理。”

    阳光下,斯诺的侧脸线条清丽,白皙如雪,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嘴角上扬,温柔扫了凛绮一眼。

    “那就这么处理吧。”

    下一件事时,他又转头过来询问,“你觉得呢?”

    在很多世以后,关于那个年代的故事,记录已经很模糊混乱。

    许多历史被吟咏改变,已经不复历史原貌,而变成了传说史诗类的故事。

    传咏到最后,光是当时的国名,地域,都有无数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