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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少年这才罢了手,伸手拉了被踢到床脚的被子盖上,他紧紧的抱着陷入沉睡的沈星言,他太想听这句话了,仿佛只有阿言说出口了,那被收走的爱才重新回来了。

    身旁的人儿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可他却不舍得睡去,他看着熟睡中的沈星言,折腾了一整晚,他才觉得这一切不是梦。

    他轻轻在沈星言的额上落下一吻,抱着怀里温热的人缓缓闭上眼,低声道:“我也爱你。”

    清晨的阳光照亮小院,宫人们准备着伺候主子洗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诶?池子里的鱼怎么都翻肚子了?”

    “太久没喂饿死的吧。”

    “你家鱼在池子里能饿死?”

    “那可能冻死的。”

    “快捞起来,别叫殿下一早就看见这晦气物!”

    ……

    门外传来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祁英,他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声,往身旁摸了一把,发现身旁空荡荡的,他瞬间清醒。

    “阿言?阿言!”他慌乱的跳下床,却被被子挂了一下,狼狈的跌在地上。

    “做什么慌里慌张?”沈星言穿衣穿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祁英赤身半挂在床上。

    祁英看着衣衫半透的人,鼻尖一酸,爬起身从后搂住了沈星言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轻轻蹭着,瓮声瓮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又只是梦而已。”

    沈星言轻拍了拍对方环在身上的手,笑骂道:“傻不傻?梦和现实分不清?”

    他该怎么说?这些年里他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每次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感受到沈星言的体温,他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却又红了眼眶,似撒娇般道:“怕你不要我。”

    沈星言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嗔怪道:“别老是哭,你今日要出征的,再不穿衣服,你爹要来抓你了,你想光溜溜的被抓走吗?”

    祁英心里发苦,他真不想走,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他只想多温存几日。

    “阿言~”

    “好了,别闹。”沈星言耐心哄着,又在他脸上亲了亲,“乖,快穿衣服,一会该迟到了。”

    祁英得了香吻,这才开始捯饬自己。

    城门口,身披铠甲的将士们纷纷同家人道别。

    燕京的文官们也都前来为即将出征的将士送行。

    沈星言看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铁骑,似乎与他脑海中上一世的场景重叠了。

    “殿下。”有人唤了他。

    沈星言回过神,见是太傅,他恭敬的颔首回了一礼。

    太傅笑道:“圣上南游,殿下如今能独当一面,臣心中甚喜,臣明日就要告假远行一段时间,趁着今日同殿下道个别。”

    沈星言这才想起,马上三月了,又到了老师去见章明赫的时间了。

    “老师此去一路顺风,顺便替学生向章师叔问个好。”

    太傅惊讶的看着沈星言,他从未向沈星言透露过自己远行是去见什么人,不曾想对方竟然知道!

    但见沈星言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太傅会心一笑,应下了。

    沈星言看着一身戎装的少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母亲和姐姐们道别后,他才走到沈星言面前。

    他笑着问:“阿言,你看我这身甲胄好看吗?”

    风吟和秦尚默默退开了些,给他们留出空间。

    沈星言看着少年,那套甲胄是新做的,他浅笑着道:“好看,我等你平安回来。”

    祁英眼眶一热,他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金锁,道:“你放心,有你在,我定平安归来。”

    “祁英。”沈星言眼尾微红,他哽咽了一下,强扯出一抹笑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在这等着,你放心去,这次,我做你的后背,绝不负你。”

    祁英用力点了点头,哑声道:“我信你。”

    远处的大军吹响了出发的号角,沈星言轻轻推了推他,“去吧。”

    将士们纷纷上马。

    沈星言望着少年利落的翻身上马,这一幕太过熟悉,久远的记忆牵动着他的心,他看着少年在马背上冲他挥手冲他笑。

    祁英见他没有回应,只是浅笑着望着他,他知道沈星言不想如前世般挥手道别,只想在这等他回来。

    他勒紧马绳,跟上父亲的脚步。

    他回头看向沈星言的方向,太子的身边依然是风吟和秦尚,同样的场景,他想,等他回来,他再也不会和他的阿言分开了……

    阿言,我亦不负你。

    ——全文完——

    第134章 番外篇1 -梦醒

    入春后,燕京已经下了两场暴雨,四处积水还未退去,大中午的天又黑了,白昼如夜,暴雨将至。

    福宁殿的灯火已经接连数日未歇,里面时有人影晃动。

    赵全苦着脸刚从福宁殿出来透个气,就见远处有一群人过来了。

    天空乌云遮日,雷声轰隆作响,赵全眯着眼睛才看清来人。

    “首辅大人。”

    雷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章明赫身后跟着的都是朝中重臣,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寝殿,问:“圣上如何了?”

    赵全哀叹道:“圣上一直在昏睡,还时不时说胡话,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奴才按着钦天监的指示,点了七星灯,一直未灭,可圣上始终未见好转,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