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个比较新颖的思路的,不过好像只涉汲到了你认为安全保密工作里的防窃问题啊?那转移和快速销毁方面呢?”
林默听完,微微一笑,开口回道:“其实快速销毁已经夹杂在我刚才的陈述中了,整个建筑就是一大号的焚烧炉。
附属建筑,不让横着阻隔,保持通畅,其实是把它当成进气口,附属和建筑连接处用铁栅栏和玻璃隔开,是因为铁栅栏本身就能让空气穿过,玻璃可以快速敲碎。
主体建筑结构用钢材,是为防止燃烧时结构被轻易烧毁,文件档案资料坠落堆积燃烧不全留下未烧毁文件。
楼板用钢网或打孔是为快速供氧过火,存放文案的架子建议使用松木等油性大的木料,到时起到助燃作用,房顶用玻璃也是为快速击破方便燃烧,中间夹的钢网,另一作用是为防燃烧热气将文件带飞到外面。
具体原理可以被类比为一个大灶眼,燃烧加热了建筑内空气,热空气上升从楼顶出去,空气离开建筑内空气压强降低,就会从底部吸入冷空气,空气流动不仅能为建筑内部供氧,还能形成风势,让火烧得更旺。
不过真要这样建,那防火工作一定要做好,不然一旦火势起来,基本没有被扑灭的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至于转移,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让附属建筑能够通行卡车等载具,主体建筑内加装货运电梯,甚至一些存储重要文件档案资料的柜子,可在底部加装滚轮,在必要时可连柜子一同快速转移。
第二种方案,是我到过国外有一种缩微胶片的技术,就是将纸质文件拍进胶片内,通过一些手段,一张胶片内可存储十几乃至几十张纸质文件资料,可极大降低文件档案的体积和重量。
如果能够引进这种手段用在文件档案资料管理上,将文件档案资料用缩微胶片进行备份,在必要时候只带走体积重量更小的胶片,将纸质文档直接焚毁,而且如果备份及时,发生火灾等意外也能尽量减小损失。
不过好虽好,但这种方式成本注定不会低,能否获得老板的支持和肯定,就得看毛老哥您的了。对了老哥,我这边过段时间可能会来个土木工程方面的高材生,要是有需要做一些设计之类的工作,到时可以交给他。”
“好说……”毛启明点头应了一声,继续询问起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能看出,他对林默的这套方案还是挺心动的。
问到林默真说不出什么来了,毛启明又问道:“对了,刚刚我听你说档案部门也是有机会做出一番成绩来的,刚才急着没细问,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想法。”
这话出口,尽管毛启明表现得一脸淡然,似是随口问出,但其实这个问题,才是他留下林默最主要的原因,前面那些问题不过是由头借口打掩护之用,当然,林默也确实给了他一些意外之喜。
至于什么着急之类的话,听听就得了,事实是他之前仅把林默这话当做句恭维一类的,压根没往心里去。
是林默刚才在这一系列事情上的表现,尤其最后在徐顾煜面前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才让他回想起此事,之前的问题,也包含了一些试探在里面,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绕那么大个圈子?好歹他也是情报处中高层,总得顾点面子吧?
林默没去想那么多对方心里的小九九,或者说意识到了点,但想了又没什么用,非得费心思想那么多干啥?
“毛老哥,情报处所掌握的情报,根据来源,大致也能被分为几种,一种通过各种手段直接获取到的相对准确的情报;一种是根据各种情报消息经过简单分析后间接得出的情报;最后一种是通过严谨细致的推理、判断、佐证等,在少量残缺的只言片语中,经过严密分析而得出的结论,不知道毛老哥认不认同我这个说法?”
“嗯……”毛启明微微晃头,眯着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说法还是相对准确的,说囊扩全部情况不现实,但已经包含了绝大部分情况,这足够用以概括这个话题了。”
听到这话,林默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老官认哥这点,那我就继续说下去。
这第一类,直接获得相对准确的情报,情报肯定不会直接从天上砸中脑门,主要靠一线和潜伏进敌人入部的情报人员冒着巨大危险获取。
第二类也基本如此,靠着情报人员传递及其他渠道得来的情报进行简单汇聚、归纳、比对、分析就能得出。
第三类就麻烦了,情报资料来源的渠道更多,数量更大,也更加的零碎稀散,主要考验的已经不是一线和敌内部情报人员的情报获取能力,而是情报人员、分析人员在巨量的消息中找出那些零零碎碎和只言片语,然后再将这些零碎加以拼凑分析,从而找出其中所蕴含的情报,这每一步可都是难上加难。
虽然我接触不到情报处在这方面的相关数据,但依据实际情况来看,在情报处内应该是一二类的情报占据了大头。
如果把情报简单类推为一种敌人的秘密,那既然是秘密,自然会被保护、隐藏、遮掩,以此为底层逻辑推导,那应该是越完整的情报越难以被获取,换个说法,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那情报应该是三类最多,二类次之,一类最少这才是合乎逻辑的。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这话用在情报工作上一样适用,有事要发生,再保护、再隐藏、再遮掩,但总归还是会留下痕迹。
难点有二,一是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巨量的信息;二是从这巨量信息中翻找、提炼有用的只言片语,再加以严谨缜密的整理、汇总、分析等工作,最后得出相应情报。
一二类主要依靠情报人员去获取,档案部门能做的也就保管、封存这些正常工作,档案部门做了什么花活儿,就不过多赘述。
目标我把它放在了第三类,虽然它目前可能在情报处情报占比中并不大,但作为理论上蕴含情报量最多的一类,情报处绝无放弃它之理,甚至随着情报处工作逐渐的增强,它很可能成为情报工作的一个中心,尤其是在总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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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太精彩了……”一番话听下来,林默有理有据又深入浅出的的分析,让毛启明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意思,是让我组织人手对第三类的情报进行分析这些工作是吗?”
“嗯……”林默摇了摇头,笑道:“毛老哥这想得有点好高骛远了啊!组织点人手对收集的情报进行初步分析,这事可以做,毕竟手上握着那么多情报资料,也算近水楼台。
但重点不应该放在这上,对第三类情报的分析可是个浩大工程,虽然档案部门的人可能因为常年接触各类情报资料,知识、见识、情报分析能力超过常人,但在这个工程面前也一点都不够看。
在这个工作面前,一个超过常人的知识、见识、情报处理分析能力那只是最基本的,在情报行动工作上厚实的经验、丰富的阅历、敏锐的洞察力、高屋建瓴的战术战略掌握、对社会对各行各业对各个国家民族清晰认知等等,都只算再上了一层而已。
别说档案室了,就算情报处汇聚各部门精锐都不一定能高效撑起这项工作,可能还需要外界那些专家学者、各行各业精英等来提供各种各样的支持。
我的想法,是档案室可以承担这项复杂大工程衍生出来的一项辅助工作,为这大工程提供更好更优质的辅助服务,方便情报分析人员更快、更好开展工作。
具体的,就是对这巨量的情报资料进行整理、归纳、汇总、编纂等,开发一套行之有效便于检索有关信息的资料档案管理手段,让相关情报分析人员能方便快捷的检索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以免被淹没在巨量繁杂的信息之中,将大量的精力平白耗费在找寻相关情报资料上。
这项工作,本来就在档案室本职工作范畴之内,同时也能解决情报分析工作上的部分疑难问题,重要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你的意思我理解了,就是情报分析工作单凭我们自己干不了也干不成,但是能给这工作打打下手是吧!”
“大致是这样……”林默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您有点太过低估和瞧不起这工作了,在这种大工程面前,就是只能敲敲边鼓那都是极为重要的,更别说能解决其中一些难题的辅助工作,如果您真能够做成并发挥一定作用,那您的功劳和重要性就不会差于任何一个分析出重大情报的人。
当然,这项工作能出的风头、亮眼的程度、高大尚上等,确实不如这项工程中的其他方面,但这些代表不了它的重要程度,甚至可以这么讲,您在这方面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情报分析这项工作的上限。”
毛启明听得不禁愣了楞,压下心里对林默刚刚那番话的一些意见和不爽,仔细客观的想想,发现林默说的也确实很中肯。
林默没瞎信口开河,情报资料的管理那确实是件极为重要关键的工作,不那么亮眼的背后,暗藏的却是情报工作中的一个重大关键。
林默记得很清楚,老美那边未来佛波勒任期最长、权势最胜的那位与大萧条时期美国总统同姓的局长,就是靠着在档案部门出彩的工作积攒了上位资历和功劳。
“你这意见有很大可操作性,给我讲讲更详细的操作吧!以前我从没往这方面考虑过,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也不知道……”林默一阵摇头后,对上毛启明希翼的眼神,赶忙解释道:“毛老哥,这个具体怎么做,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通过对情报分析工作上的思考,发现其中面临的各种难题,通过难题反推大概要如何去解决,再将解决方案套到各部门的职责之上,得出的最终结果,但具体怎么做,这属于很专业的问题了,得靠毛老哥你们专业人士去解决。”
“真不知道?”毛启明还有些不死心,再次开口。
“真的……”林默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具体怎么操作,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我感觉,这是个专业性极强的理论和实践科学,记住啊,是一种科学,毛老哥得自己去学去研究,或者资询、招募相关专业人士。
国外好像有相关研究和科学着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培养这方面人才的学科,我也不知道国内有没有人去学或从事相关研究。
具体什么情况,得您自己去查去了解,能找到专业人士做顾问协助或招揽相关人才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自己组织或招募一些有能力或具备一定基础的人来进行研究了。
像是一些有较高学历的文理科研究型人才,或者从事过图书管理之类文书资料管理、整理等,具类似经验的人,当然,也可以申请资金,将相关的研究课题委托给一些专家学者进行研究。”
听完林默给出的解决方案,毛启明有种想骂娘的冲动,这人和钱哪样是好解决的?不过等他自己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有用的东西,按林默所说去查去了解后,才发现这玩意还真他娘是科学,林默提供的居然还是最可行的解决方案了。
又压榨了下林默,见实在榨不出东西了,毛启明才只得放弃,跟两人闲聊起来,盏查功夫后,林默两人主动辞别。
“毛老哥,还得劳烦您帮个小忙,今天跟您讲这些,对外还请不要提到我。”
毛启明闻言,笑着开口打趣说道:“怎么?连这出名的大好机会都不想要?还是有什么顾虑?”
“毛哥,咱们搞情报的,能纠结于名气嘛?那玩意对我们来说,跟催命符有什么两样,尤其对我们这种干外勤工作的,能低调还是尽量保持低调好。”
“哦喔…我懂了…放心,不会提到你的名,也不会让别人认为是你,要真有人追根问题,我随便找个名号糊弄过去,可以了吧?”
“多谢……”林默抱拳拱了拱手,客套着道了别,跟上有些焦急匆忙的杨海城出了,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