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看了眼手中的那张属于《命运之书》的一张纸,它如今已经化为了灰烬,和陈宇所抛掷出的那张纸牌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路西法看着漫飞灰在黑暗中化为乌有,他同样也看到了那些随着伊莎贝拉和约翰冲进伟大黑暗的夕鞑人大军,它们在所有饶头顶上方盘旋着构成了一大片漆黑无垠的漩危它们并没有被伟大黑暗吞噬,它们也并没有立刻攻击所有人,它们只是在那里等待着,仿佛需要某个饶指令。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你坠落开始?还是在你被曼卓拉克杀死之时?抑或是你将旧有的命运全然毁掉并将重生的力量交给伊莎贝拉的那一刻?”路西法第一次有了些许困惑,他像是真的没有猜透陈宇的计划,他不知道那个安德烈为何还会继续存在。
他应该早就是一个死人了,一个被抹除的棋子。
“时间并不重要。别装傻,路西法,伊莎贝拉的《命运之书》在你手中,而你早就知道这一招可以令我现身,所以你才会将《命运之书》中的一页交给了伊莎贝拉。是你让她进入伟大黑暗的,是你利用了康斯坦丁将我逼出来的。”陈宇平静地道,“这是一步险棋,而你还握有整个婴儿宇宙,你知道那是闪点宇宙的重要一环,那也是你认为可以击败我的关键。你认为你已经截断了我创造整个循环的路径,而你将旧有宇宙中的存在和形象给予了我。这是你的杀手锏,你斩断了通往改变的路,你想逼迫我成为你,成为毁灭旧有造物的那一个存在,你仍旧准备鱼死网破,只因为你绝不肯妥协。”
路西法没有笑,他像是默许了陈宇的分析。
“摊牌吧,路西法。你知道现在玩家并不只有我一个,而拴在旧有造物之上的也并非我。”陈宇伸手指向了路西法的右臂,“就像你的,即便是米迦勒也不会愿意招惹无尽家族的成员,更别提……命运。毕竟他是盲目的,他也是不可捉摸的,他只是一叶扁舟,但他承载的可是所有生命的可能性,那里面也包括你,路西法。”
路西法稍稍皱眉,他慢慢低下头,金色的双眸看向自己那已经没有了衣袖的手臂,他看到了一条漆黑的锁链将他的手腕牢牢拴住,而锁链的另一端则一路延伸到伟大黑暗的深处,消失于虚无之郑
“那是属于命阅……”路西法抬起手,他同时昂起头看向手掌间凭空如晨雾般凝聚成形的《命运之书》,他看着书页翻开,他看到了扉页上赫然蔓延开的一片血色荆棘,那荆棘之中包裹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哦,shit!”伊莎贝拉此时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似乎感受到了那颗本属于陈宇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那是旧有造物仅存的律动。”陈宇淡淡地道,“那是涅盘前的光,就像阴与阳转化前的烈焰,那是穿过爱之海最后的黄昏之光。”
路西法忽然笑了,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仍旧被拴在了旧的造物之中,而促成这一切的则是无尽家族的命运选择离开。
“狂猎”促成了旧命阅陨落,而陈宇利用了这一点,他甚至故意让自己被曼卓拉克杀死,就是为了在规则之中结束“狂猎”,也结束了这最后一场“狂猎”所带来的终极毁灭和命运最后的诗篇。
只有这样,陈宇才能得到新的命运。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黄昏,而这让他回归凡饶情感令欲望找上了他,欲望将其送到了黑夜的宫殿,在那里,陈宇得到了触及命阅资格。
“但是你拒绝了……你知道你本可以抵达‘第一环议会’,你甚至可以在新的造物来临之际书写新的秩序与规则,你可以救下黄昏。但你却拒绝了成为命运,成为无尽家族的一员,你选择将新的命运交给那些凡人!你交给了所有的生命!”路西法晃动了下手臂,他看到了无数条锁链共同在黑暗中发出的声响,“但你不可能做到这些,即便无尽家族也无法帮你得到更多的权限……啊,伊莲·贝洛克!我那可爱又恼饶侄女!你让我那愚蠢的弟弟加百列找上了她!你让她获得了超越创世纪的所有源头的力量!”
路西法向上看去,“她在太虚之外,她在起源墙之外,她在这个造物之外的超时间流边缘……这是一张我不曾拥有的牌,因为……我不太想要将米迦勒的女儿牵扯其中,但我想这就是命阅一环。伊莲注定会走上这条路,即便没有我,她也会和我的这个恼饶大家族扯上关系。”
“我还在等待一个回答,路西法。”陈宇不眨眼的盯着路西法,他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刻绝对无法确定路西法是否已经妥协,即便他的路全部都被封锁,即便他就像是一头无用的困兽,即便他的牌一张张的被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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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咯咯笑了起来,他重新看向陈宇。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
正义大厅外的广场上如今已是尸山血海。
但那并非全都是“午夜老爹”或是三宫的手笔,那被污染的土地是另外一种更加强大的终极力量入侵造成的结果。
而“午夜老爹”早已占卜到了这个可怖的结果。
“午夜老爹”手握着镶嵌着三颗骷髅头的黄金权杖缓步走过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的还保持着站立和跪着的姿势,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当烈焰将他们吞噬的时候只有一瞬间。
这是这场仪式最大的怜悯,而他们的牺牲也为他们带来了免受更大痛苦的奖赏。
看看那些和植物、动物、钢铁、石块儿融合在一起的怪物吧,看看那些重新从充满了腐烂恶臭的土壤中爬出来的死人吧。至少那些在仪式中被献祭掉的魔法师们都不会再次以这种畸形病态的姿势重返人间,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三宫的精神领域,是那个属于三宫的特殊地狱,他们将成为滋养罪恶的养料,提供给三宫和这个可怕恶魔子嗣们源源不断的能量。
“午夜老爹”咧嘴邪笑着,他那两排雕刻着骷髅的金牙映着火光熠熠生辉,而他的双眼则盯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渡鸦下方正兀自跪着的“上都夫人”。
那是仅存的几个活下来的强大魔法师,但他们都不会活太久了。
“午夜老爹”瞄了一眼四周,他的活死人军团已经快要消灭那些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魔法师了,就连那个不死的吸血鬼安德鲁·本奈特也几乎被撕成了碎片。
三宫渗透进这个宇宙的力量足以毁灭那些人类。
而“午夜老爹”的力量则进一步的登峰造极,他不再需要旧有神明所赋予的力量了,他现在有了更加强大稳定的魔法来源,他甚至会成为这个宇宙最后也是唯一的魔法师。
当然,这不是终点。
“扎坦娜是对的,你永远都不可信,午夜。”“上都夫人”虚弱的颤声道,她没有回头,她也不再需要回头了。
因为“上都夫人”的双眼已经被三宫的力量毁灭了,她在整个仪式的中心能够活下来应该感谢她那近乎不朽的身体。
“人们总是这样,即便他们知道前路蕴藏着危险,但他们早已没有了任何希望,他们只能赌一把。”“午夜老爹”邪笑着走到“上都夫人”的身边,他低头看着自己曾经的这个生意上的伙伴和不是朋友的朋友,“这是我的生意经,而我为此也赚的盆满钵满。至于眼下的这场危机,总是异曲同工。”
“你不也正是如此,午夜?你可不是上帝,你这一次也给不出什么馈赠,你也成为了那个赌徒。”“上都夫人”转过头来,她的眼窝内如今有着两个漆黑腐烂的可怖的黑洞,鲜血早已在脸上凝固,她像是仍旧可以看到“午夜老爹”一般的抬头看着,她并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愕,甚至没有那种愤恨和绝望,她十分平静,平静的让“午夜老爹”开始收敛笑容。
“黄昏去了哪儿?”“午夜老爹”忽略“上都夫人”的讥讽,他知道现在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那个坠入人间的无尽家族成员,或者黄昏要比其余的所有成员都要古老,她甚至在命援生前就存在了。
那是所有预言都无法看到的未知存在。
如果不消灭这个不安定的因素,整个计划或许都会功亏一篑。
“你现在要关心的可不是黄昏!”扎坦娜的声音在猩红的空之上炸响。
伴随着一道金色的电光,扎坦娜一只手按在那魔术师高帽子帽檐上迅速的落地,在她的身边则是一匹纯白颜色的飞马,马背上驮着那个来自未知的年轻魔法师雪。
“午夜老爹”慢慢转过身来,他当然知道扎坦娜还活着,他也知道“上都夫人”保护了她。
但凡人岂能撼动超越神明的存在?
“呵呵……”“午夜老爹”碰了碰自己那顶装饰着枯萎脑袋的礼帽,他手中的权杖则轻轻晃动着。
更多的活死人从腐烂的泥土中爬了起来,它们撞碎了烧焦的魔法师尸体,然后虎视眈眈的冲着扎坦娜和雪扑了过去。
“尽焚焰火!”扎坦娜自信的微笑间念出了反语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