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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织说完这句话以后,硝子和夏油杰的目光都聚集到五条悟身上,五条悟戴着墨镜看向天花板,装模作样地吹着口哨,好像昨天说出这句话的不是他自己。

    “那么从谁开始比较好呢?”纱织轮流扫过几人,坐在座位上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向了别处,巧妙地避免了与她的对视。

    “那就先从五条同学开始吧。”

    五条悟向后一倒,生无可恋,“我就知道。”

    五条悟跟着纱织走进隔壁的教室,轻薄的纱帘过滤了下午有些强烈的阳光,五条悟轻嗅了一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教室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两侧分别有软椅。

    “架势还挺足。”五条悟随意地坐到一把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我可以换掉。”纱织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啧,还行吧,不算讨厌。”

    “那我们现在开始。最近睡得好吗?”

    “一直都那样。”

    “最近有遇到什么影响心情的事情吗?”纱织拿出一个小本和一支笔记录着什么。

    “呵,完全没有。”

    听到五条悟的回答,她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直接了当地问到。

    “不说吗?”

    “不说哦。”五条悟双手张开,顺势倒进软椅。

    纱织平静地将笔放下,周身黑色的咒力开始涌动,朝着瘫坐在椅子里的五条悟流去。

    “我觉得普通的指导好像不太管用,那我直接问了,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喂,”五条悟不满地拍了下桌子,他很清楚的知道,在纱织使用咒术的时候被问到相关的问题,他脑袋里的记忆很可能会泄露。“你这属于入侵别人的隐私了。”

    “我也想友好和平的交流,你不配合呀。”纱织无奈地摊手。

    “配合,配合行了吧。”

    纱织满意的点点头,“首先,摆正你的坐姿。”

    纱织伸手把他两米长的腿收回并拢,又把手从椅子上摘下来摆在身体两侧。

    “现在可以回想一下,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让你烦恼的事情?”

    五条悟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思考片刻后回答。

    “烦恼……因为中午吃的芝士布丁太难吃,因为和杰打架输了一次还没扳回来……”

    看到对面低头又开始写写画画的黑发女孩,五条悟突然兴起坏心眼的靠近她,“因为家族内部的势力总在争个高下,因为咒术高层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搞垮咒术界,你可以帮我解决吗?纱织老师?”

    纱织感觉到头顶的动静,从专注的记录中抬起头,由于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她挺翘的鼻尖刚好蹭过五条悟的鼻尖,脸颊也被五条悟细碎的短发蹭到。

    五条悟也没有预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触碰,闪身后退之后,看到了一双看不到底的墨色眼睛。

    “别让自己太辛苦,悟。”

    “开玩笑的啦,看你认真的样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难倒我,老子可是最强。”

    他又翘起二郎腿,仰躺在椅子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

    “你可能需要一场安静的休息,六眼带给你太多负担了。”

    “你还是使用幻术了,”五条悟盯着纱织眼中深不见底的漩涡仔细观察,然后在陷进去之前及时移开了视线。

    “你不也没有抵抗吗?”

    “切,我只是给你面子罢了。”

    “所有人的心里指导结束之后一起去你的房间吧。”纱织没有再看她,低头又完成自己的笔记。

    “哈?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五条悟不自在的摸着脖子。

    “难道你想在教室睡觉,肯定要回宿舍呀。”幻术的效果消失,纱织的眼睛也恢复了棕黑色,她白了五条悟一眼,“去叫夏油君进来吧。”

    五条悟气急败坏地离开了,但在推门出去以后又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完全就是个正常人(自认为)的他完全没必要参与心理指导这种活动,当然也不会有人想过要给撑起咒术界半边天的五条家主做心理治疗。但是纱织的心理治疗和他想象中的差别蛮大,只是简单的聊聊天,却感觉泄露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五条悟撇撇嘴,朝着夏油杰挥手到,“杰,该你了。”

    “你竟然没有掀桌子,乖乖配合着完成了,”在教室等待的硝子凑上来对着五条悟一顿观察,“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是什么感觉?”

    “感兴趣的话可以代替杰先进去体验一下,恶劣的老师是怎么折磨可爱的学生的。”

    硝子配合地抖了几抖,并对即将接受折磨的夏油投以同情的目光。

    夏油杰没管夸张的两人,推开了那扇他等待已久的门。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纱织正在看着窗外,微风吹起纱帘的一角,也带起了几缕她脸侧的刘海。

    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她转过头微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来了,夏油君。”

    这一刻心底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夏油杰——她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一个她认识很久,和他很像的人。

    新宿爆炸事件之后,夏油杰想明白了五条悟为什么那么快对这位新同学放下戒心。有一句古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在五条悟的视角来看,夏油杰和桐花纱织这两个人某些程度上可以说是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