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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摇枝也曾是凌霄宗弟子,在被逐出师门之前。

    “是凌霄宗的哪位仙人?”祁摇枝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不住问道。

    凌霄宗是天下第一大宗,飞升的仙人自然不止一位两位。

    若来的是故交,祁摇枝就远远的看上一眼。

    “是漱玉仙尊与流火仙尊。”何夫人急着去看仙人,急匆匆地走了,衣袖带起一阵风,卷起一张画着铃兰的符纸入了袖中。

    她走了两步,又侧头道:“许道长要是想看就早些去,晚了人多,连仙人的影子也看不见!”

    祁摇枝点点头,给何夫人道谢。

    漱玉和流火都是祁摇枝没听过的名号,且祝清雪和祝荧应当也不会一同出来,他们兄妹二人向来不对付。

    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贺兰州与凌霄宗所在的小遥州隔得远,离他前世成为魔修后的居所云瘴林也隔着两个州。

    他前世交游实在少得可怜,能相互挂记惦念之人也寥寥无几。

    祁摇枝叹了口气。

    师妹师弟了无音讯,小胡仙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它有没有过上一顿一只鸡的好日子。

    *

    满香楼下面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满香楼内却像是隔绝了外界杂音一般的静谧。

    雅间内的气氛称得上焦灼。

    “臭狐狸,你不是说你在贺兰州看见过我师兄?人在哪呢?贺兰州四个城,翻来覆去找了快两个月,你是不是把我和我哥当猴耍!”祝清雪脾气火爆,一把薅住狐狸的耳朵,狠狠蹂躏解气。

    胡山山被人揪了耳朵,啊哟啊哟地直叫唤,“我真的看见了,看见了!谁知道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我还以为喊你们能找到。什么神仙嘛,一点用都没有!”

    祝清雪将狐狸耳朵拉得极长,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祝清雪,松手。”坐在主位上的仙君剑眉星目,眉头皱得极紧。

    祝清雪看一眼兄长的神色,不情不愿地停了手,手心还带下来些狐狸毛。

    祝荧起身,声音冷厉:“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和一只狐妖胡闹。”

    祝清雪见人要走,有些急了,道:“哥,你难道不想找到大师兄吗,再找找,万一他真在这呢?”

    “祁摇枝早就死了。”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祝荧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极冷:“他自己不知廉耻喜欢一个男人,做出蠢事,不配当我师兄。死在曲雾楼剑下也是罪有应得。”

    听着祝荧折辱祁摇枝,祝清雪气得呼吸都不稳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瞪着祝荧,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大师兄!大师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再说了,若不是你,大师兄也不会被赶出凌霄宗,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小胡仙看着两个神仙吵架,感觉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腿肚子都有点打颤。

    祝荧气极反笑,深深地看了一眼祝清雪,出了雅间,身影便消失不见。

    祝清雪自知失言,气得跺了跺脚,还是追上出去。

    *

    阁楼之外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地挤着。

    一阵清风拂过,土黄色符纸的符纸在风中悠扬旋转,像一只小蝴蝶。

    先前冷面的仙君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那画了图案的符纸飘上了云端。

    祝荧呼吸微滞,黄色符纸翻转过来。

    被千万人踩踏得看不清旧时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很想把祝家兄妹拉出来溜溜

    第5章

    祁摇枝在自己摊位上坚守了一天,卖出去了三颗壮阳丹。

    偶有一个行人与自己对上目光,祁摇枝都热情地报之以微笑

    他身旁的算命测字捉鬼旗帜迎风舒展,有行小字在其下十分招摇——“补腰补肾壮阳丹十全大补,治羊痿治早泄让您重振雄风。”

    若有男子一看到就为之变色,又几次三番小心翼翼的偷瞄。祁摇枝就会喊住有缘人,或是测字或是算命,最后在结束之时笑眯眯地送他一颗“龙虎丸”。

    就这样,还攒了不少来测字算卦的回头客,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祁摇枝收拾了东西,又去买了些炼壮阳丹的材料。

    芦苇村就在清水城的外城,走回去大概就是一个时辰。

    因为地处边境,这里灵力稀薄民风淳朴。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

    为了买炼丹材料而错过葛大爷牛车的祁摇枝只能步行走回去。

    天色渐晚,夏夜的风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从日暮走到天黑,祁摇枝都没走出芦苇村外的林子。周遭也从绿森森变成黑乌乌,被浓重的瘴气笼罩。

    很明显,有妖气。

    老树上缠绕盘桓的蛇藤随风摇荡,离他越来越近。草地之中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被藤蔓缠住脚踝的时候,祁摇枝感受了一下周围浓郁的魔族气息,又看一眼如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绿藤,直接放弃挣扎。

    这至少是玄魔以上的级别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好。

    与其使用术法魔气引来曲雾楼,还不如就死这呢,应该魔物生性嗜血残暴,他应该死得很快吧?

    反正肯定不会有被疾虚妄震碎魔丹那么疼了。

    但是不知为何,那触手在碰到他的瞬间似乎顿了一下,原本尖锐的刺也收了起来,而后便缓缓地攀爬,紧密地缠在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