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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这第一个案子,死者为女性,年龄21周岁,上个月底被人从城边的河里打捞出来。”
因为时间不早了,许支队联系完罗昭后,也不好过多的打扰林落休息,就只带来这一个案子。
“哦,确定死因了吗?”林落接过案卷,先看了几眼。
“还不确定,从死者窒息征像、生活反应和死者体内硅藻的情况来看,死者是溺亡的。但溺亡并不能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
林落当然明白,如果有人设计使死者掉入水中,那样也可以制造溺亡的假像。
“许支,你做出这个判断,是不是还有别的依据?”
“还真有。”许支队调出一份纸质文件,在这张纸上边写着‘遗书’两个字。
他解释道:“死者不是本地人,她去年辞职来了长宁市,据家属说她想结束跟男朋友异地恋的局面,到这儿来就是投奔男朋友的。”
“不过她并没有跟男朋友同住,死前一段时间是单独租住的,我们在她住的房子里发现了这份遗书。”
林落惊讶地看着这份遗书,道:“这是死者亲手写的吗?”
许支队摇头:“我们找笔迹专家鉴定过了,这遗书不是死者写的。”
林落:……
“而且据死者家属交待,死者性格比较开朗,最近跟家人沟通时,还说过想吃妈妈包的饺子和梅干菜馅的包子,家人不相信她会自杀。”
“那她男朋友呢?查过了吗?”如果警方怀疑死者自杀的真实性,那她的男朋友就是第一个该查的人。
许支队当然查过,便告诉林落:“死者男朋友不承认人是他杀的。”
“但,他是有杀人动机的。因为他最近另谈了一个女朋友,新女友家境很不错,对他的事业能有帮助。”
林落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死者的遭遇多少与罗昭有些相仿。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这种事真是经久不衰,从古至今,一直没断过。
“那笔迹鉴定呢?能不能证明那些字是他写的?”
“笔迹专家认为是他用左手写的,他改变了平时的书写习惯,为的就是逃避罪责。但只有这一个证据不是很稳,我们打算再找找别的证据,不然很难定罪。”
林落明白了,许支队找她,就是想让她帮忙找出比笔迹鉴定更为有力的证据。
林落就道:“需要我做什么?”
许支队也没再跟她客气,指着证物袋里的‘遗书’说道:“我们的勘查人员从这张遗书上找到了几个指纹。但这张纸纸质较糙,指纹取得不好,我们的痕检没能比对成功。”
“我在想,如果能比对成功,这上面的几个指纹就是死者男友留下的,那就证明,他就是害死死者的凶手。因为他自己交代,他跟死者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了。要是真没联系,怎么能解释“遗书”上会出现他的指纹呢?”
林落点头:“有道理,留在‘遗书’上的是汗潜指纹吧?”
“对的,指纹已经做好了录入工作,我想请你帮忙把这几个指纹处理一下,看看哪个指纹能具备比对条件。”
“如果这些指纹真是那小子的,那他就算长出翅膀,也别想逃出去了。”说到这里时,许支队咬了咬牙。
做为一个正常人,对这种人也极为不齿。
“小林,帮帮忙吧。我老婆听说这件事后气得骂了好几天,我回家都看我不顺眼了,就因为我也是男的。要是指纹能比对成功,就能把他钉死了,我这边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林落笑道:“行,我一定尽力,但要是实在做不到,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可以可以,抱歉那就大可不必了,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破案啊。”
聊完这些,许支队带着林落去了痕检室,这时候痕检室只剩下一个痕检还没下班,林落就用了另一个痕检的电脑进行操作。
这种操作她这几年常做,做得越来越精熟,快的时候,周围的人看向键盘时都能看到手指快速移动形成的残影,至于说偷师,没有扎实的高数基础,偷师也不可能成功。
半个小时候,林落就转回头来,看了眼一直站在身后的许支队:“比对完了,这份‘遗书’上的指纹就是死者男友的,凶手应该就是他了。”
许支队看着屏幕上处理过的指纹,它的纹路很清晰,观察下林落标出来的特征点,只用肉眼,就可以把它与死者男友留下来的指纹匹配上。
“太好了,这个证据够用了,我们可以抓人了。”
“嗯,许支,您先去安排人手吧。”
抓人的事倒不需要许支亲自动手,他便联系了几个手下,让他们带队去抓人。至于拘捕证,他给局长去个电话,让他开出来一个就行了。
“小林,今天就处理这一个吧,剩下的案子,咱们明天再说,你看你是先回宾馆休息,还是再出去逛逛?”
林落可不想再让他客客气气地陪聊买小吃了,她不习惯,便道:“回宾馆吧。”
许支队正打算送她过去,林落却接到了罗昭的电话。
刚开始她以为罗昭要说她在这边帮忙破案的事,但罗昭却告诉她:“小林,你去一趟长宁市人民医院吧,去普外住院部看看咱们市缉私队的人。”
林落满头雾水,“我们市缉私队的?你是说路队路寒川和他手底下的人吗?他们为什么会来这儿,怎么又去长宁人民医院去了?”
“我也不太清楚详情,只知道缉私队有人受伤了,他们是去那边缉私,查古董造假。”
“听说在起出赃物返程的过程中,跟当地人碰上了,双方发生了火拼,不过缉私队的人都穿了防弹衣,应该没人受重伤,不过我听说,有个人屁股好像中了弹,就是不知道是谁。”
林落心里又担心又无奈,也不知道受伤的是不是路寒川。
她觉得,缉私队干的很多活简直比刑警还危险,因为他们面对的都是走私团/伙,往往都是有组织有热武器的亡命之徒。
路寒川明明可以当他的富二代,却非要干这一行,也算是个有追求的人了。
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得去看一下。而且这边路寒川和他那些队员的熟人很少,她就算是一个。所以她肯定要去,还不能空手去。
她便回头问许支队:“这附近能买到礼品吗?看病人用的。不要花。”
许支听到了一部分电话内容,就问了两句,“我听说有个地方缉私队的人和我们这边的武警执行任务,跟中州一伙盗墓贼对上了,里边是不是有你熟人,他受伤了吗? ”
林落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看到人就知道了。”
“那走吧,我先带你去买东西,再送你过去。”许支队重新拿起了车钥匙,准备亲自送林落去人民医院。
第71章 实习
实习 陈旧的盗洞
“路队, 听说你屁股中弹了?”缉私队新任副队风风火火地出现在路寒川的病房里,张口就问。
路寒川俯卧在病床上,额头上冒着冷汗。听到副队这么问, 他本就沉着的脸更加乌云密布了。
还没等他回答副队的话, 又一个匆忙赶来的手下进门就问:“路队, 听说你屁股让木仓给打了,真的吗?”
路寒川:……
他冷冷地看了眼在旁边偷笑的吴诚, 闷声道:“别问那么多。”
这几个字他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似乎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发火。
副队之前负责与长宁市武警中队的人去古墓抓人, 没跟路寒川在一起, 所以他对路寒川的情况并不清楚。
他是路寒川一手提拔上来的,俩人关系不错, 听路寒川这么说,还是不放心,“那地方虽然不像腿上有大血管, 可木仓打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他甚至要过来亲眼看一看到底伤在了哪里, 吴诚见路寒川神情不对, 连忙过来挡住副队, 劝道:“不用看了, 就是让那帮人自制的钢珠霰弹木仓打中了, 打的位置比较偏, 刚拍了片子,医生说有四个钢珠嵌里边了, 还好这种木仓适合近距离使用, 当时距离有点远, 威力不太大,做个小手术把钢珠取出来就没事了。”
说着, 他拍了拍自己小时候打针的那个位置,示意路寒川伤在那里。
副队这才放了心:“哦,还好,这东西离得远了威力就没那么大了。要是咱们用的制式木仓,那可就坏菜了,光是一个空腔效应,就可能把人玩废。”
随后他又责备吴诚:“你怎么搞的?对方虽然狠一点,但也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别人都没大事,你还跟着路队,怎么能让他受伤呢?”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仔细说说,这事儿我还得跟上级汇报。”
吴诚惭愧地垂下头,如实交待,“当时我们押着那批伪造的青铜器往回走,还挺顺利的。快离开桃花镇的时候,跟那伙人碰上了。那帮人还不少,加起来得有二十来个,匆忙之间我们也数不清。”
副队点头:“那伙人应该是从古墓那边提前撤走的,可能是听说埋货的地方出了岔子。但以路队的反应能力,他应该不至于着了那些人的道吧?再怎么说,那帮人也是没经过特殊训练的乌合之众。”
吴诚更惭愧了,“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当时路队命令咱们都找掩体伏击,我手下带的一个新人手痒,没服从命令,打得上头了,就从掩体里跑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成了对方的靶子,路队离得近,不可能不救。可这一救,他自己就曝露了…”
副队听了,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吴诚的脑袋:“让你带人,怎么连纪律这一关都没把好?”
“你真以为打屁股上就没事了?那地方是没有大血管,可坐骨神经还在那儿呢,万一打中你怎么说?”
吴诚也很后怕,一句都不敢狡辩。
路寒川闷声说:“别再说了,事情已经发生,说也没用。”
他不想再听那俩字,每听一次都郁闷不已。从他进院后,已经来了好几拨人。每次来人,都得打听一下他的伤情。武警中队的领导还要掀开被子看看,他不要面子的吗?
正烦恼着,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路寒川心里抗拒,不太想见人。他本来不是社恐,到现在都快被逼成社恐了,一听到有人来,差点产生了应激反应。
“路队在这儿吗?”门口传来女孩子柔和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路寒川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还以为自己不光幻听,还眼花。
但吴诚却一个箭步走到门口,将林落和许支队迎了进来。吴诚这两年没怎么见到林落,但他对林落印象极为深刻,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
“小林,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会在长宁?”
林落这时已看到了病床上呆若木鸡的路寒川,他此时的模样跟平时大不一样。平时他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时却明显露出几分窘迫。
注意到他躺卧的体位,林落心里暗想,罗昭说的伤情可能是真的。真有人屁股受了伤,而且伤者还是路寒川,不然他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一时间,她心里又觉好笑又觉可怜,自从他们认识之后,他已经是第二次负伤了……
她把带来的礼盒交给吴诚,“我跟老师来长宁市局办案子,昨天刚到,这位是长宁市局的许支队。”
缉私队副队长连忙上前跟许支队握手,吴诚也客套地跟对方打招呼。
考虑到路寒川现在的心理状况,林落并没有问及受伤的部位。等许支队和在场的几个人寒暄完毕,她才笑着走到路寒川的床边。
见他脸上还有点尴尬,就道:“路队,我接到了罗队的电话,听说缉私队这边有人受伤就过来了。没想到受伤的人是你,怎么样?严重吗?”
林落坐的椅子就在路寒川床边,她坐下之后,膝盖离路寒川很近,路寒川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说不清像什么,他的心却快速跳了几下。
他掩饰性地轻咳几声,“不重,一会儿做个小手术,把钢珠起出来就没事了。”
他不说哪儿受伤了,林落也不问,俩人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种默契。
“谢谢你来看我,我没想到你也来了这边。要是知道,我该请你吃顿饭的。”
缉私队副队和吴诚都好奇地听着他们俩说话,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俩很熟。副队从没听说路寒川跟哪个女孩走得近,现在看到他们俩之间的情形,就自做主张地道:“路队,你们先聊着。我跟许支也有点事儿要谈谈,就是那个古墓的事,这个恐怕得跟许支合作了,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你现在身体不方便,我先替你办案子,别的等你好了再说。”
许支队也不清楚林落和路寒川是什么关系,但他自认是个知趣的人,就配合地道:“对,这个案子挺重要的,估计咱们得合作了。我们先出去谈,有什么问题稍后再联系路队。”
一帮人说走就走,转眼间病房的门就关上了,单人病房里只剩下路寒川和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