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玥不做评价,他对疯疯癫癫的宫行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习惯性保持了沉默。宫行师自傲惯了,甚至还很满意他的“识趣”,自言自语说:“我必须把小老鼠找出来,不能让它坏了一锅粥。”
午餐照样是跟宫行师一起进行,巫玥尽量把他当成空气对待,吃饱喝足就想回去了,宫行师没让他走,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婚礼布置现场。”
心头一跳,巫玥强忍下不适感,点头。
宫行师带着他走过大理石柱长廊、花园,后面是一间教堂,恰好点整,钟声远荡,没想这里居然还有这么高大的教堂存在,在里面,虔诚的信徒垂首祷告,隐约可听到空灵的女声低吟。
巫玥问:“这里信仰什么?”
“我。”
男人拉住他走上讲台,面对面看着巫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枚镌刻奇怪纹路的戒指,他捏着巫玥的手很使劲,不让他缩回去。
这枚银色的戒指啃咬上他的无名指,吸附进骨肉里,汲取他的血。巫玥疼得眼尾抽疼,金发男人怜爱的捧住他的头,吻了吻额头。
“我会让你成为全银河最幸福的新娘,巫玥,我对你的一往情深直至海枯石烂都不变。”
银河随时都有星球泯灭,说什么海枯石烂的空白誓言,长乐说的真没错,有时候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
也幸好莱欧斯利不是这样的人,他一般说到做到,也不会画大饼应付他,说到莱欧斯利……
无名指蓦然刺疼,血液流了满手,宫行师见之,目露凶光,他突然抓起巫玥带伤的手,恶声质问他:“你到底在想哪个男人!”
检测忠贞的戒指不会无缘无故就伤害主人,除非巫玥的心不在他身上。宫行师知道要把巫玥转化为自己人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也不愿就直接篡改巫玥的记忆,那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没想到他人还在面前,巫玥就这么明目张胆肖想其他人,当他不存在一样!
巫玥被抓得很疼,白嫩的手腕直接红了一片,眼泪顺着眼睛眨动就滚落下来,他的眼神倔强,一点都不服输:“除非你把我脑子剖析出来重新组装,否则就不可能会是你!”
在那一瞬间,宫行师差点没有维持住文雅和善的假面,他丑陋得好似一头无能狂怒的猛兽。
想到巫玥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就只能够放狠话刺激自己,他随之释然笑了笑,捏住他戴着戒指的手指,说:“戒指很适合你,亲爱的,你也别想摘它下来,那是行不通的,哪怕是把手指头或者手臂剁下来,它都能够无时无刻跟着你,直到死亡。”
宫行师的占有欲强烈到他自己都无法容忍,更别说其他人。他生来就不知退缩怎么写,在家族耳濡目染的算计谋略只教会他如何去掠夺,而非温柔待人。
第74章 无人婚礼
清冷的房间,陌生的设施,巫玥睁开眼醒来,断片的记忆逐渐复苏,他记得自己昨天听宫行师神神叨叨说了些事,手也得到了止血包扎。
上过药的手也不疼了,就是宫行师的所作所为跟荆棘一样刺在心头,膈应得慌。越是在这里待下去,巫玥就越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若是为了永生,那是不可能说达到就达到的,付出的损失必定惨重。
就算得到了不破不灭的肉身,意识也会随着时间磨损消亡。
宫行师独自在凉亭下坐了一夜。他把那个让巫玥微笑的女人赶出了坎德拉,任由其自生自灭,又觉得不解气,他回地下室鞭打了那只可怜丑陋的虫子一番。
活了好几百年,对于人类而言已经足够久的时间,他得到越多,就越不满足于此,有了名望和权势,独独缺失情感,以前他总不屑肉-体凡胎,更看不起男欢女爱,见过了巫玥,受之举止牵引心绪,不由得也沉沦所谓的人类情感之中。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爱情作为调剂品,看上的人,没理由会拒绝他。
缔结婚姻需要一场盛大的婚典,他已做好准备,只要巫玥稍稍低下头,接收他给予的满腔情意……
可没想,戒指套上手指,这个人看自己的目光依旧不为所动,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叫做莱欧斯利的男人?他怎甘愿沦为陪衬!
他想杀了那个家伙,转念又一想,莱欧斯利的死去只会让巫玥更加忘不掉他,即便得到他的人,也不会让他心甘情愿。宫行师知道巫玥看着温软,脾气倒也不是没有,你对他好,他也会更加回报你,反之,也更甚。
头一回觉得应对一个人是多么的棘手,拿不起又放不下,一颗狂傲的心时时刻刻受他影响,好比濒死的人喘着一口气,得不到救治,也没有致命一击。
宫行师强势了那么多年,未曾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他舍不得杀了巫玥,又受他情绪驱使,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起身,再次走去地下室,而这一回,借着凉薄月光投下的不规则阴影,终于发现了某只不安分的老鼠。
机械触手从金发男人的后背飞舞而出,精准抓住了藏在暗处的亨特,宫行师笑出声:“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亨特的四肢被绞紧,再提到了半空,无处挣扎,他的手臂已经曲折到背后,骨骼的错位声细碎,疼得他冷汗直冒,说不出一个字来。
宫行师还很云淡风轻说:“嗯哼,也算是一首天然的乐曲,我想,他也会喜欢的。”怪异的异瞳瞄准了亨特的手部,“你的手修长有力,骨骼的大小适合做成骨笛,我知道你喜欢巫玥,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手指头当做礼物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