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魔》 第1章 《乱魔》 作者:李葳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幕-乱魔之章1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杀戮战场。 月黑风高的夜里,飞溅的鲜血、被斩杀者临死前的哀嚎、阴风怒吼恐怖的气氛,随着作战双方越形激烈的战斗情势,空气中的紧张程度一绷即破,丝毫没有步向终点的兆头,战事仿佛会持续到永远。 他在这样的空间里格外耀眼,令人无法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散发极度鲜红光芒的炎炎火剑以自有的生命力,四方飞舞,剑扬剑落间,俐落灵活的身手像是从背部伸出羽翅的战神,盈巧地闪躲敌人的攻势,以强大的力量划开一个又一个鬼族妖魔的咽喉,使对方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就已惨死于剑下,所歼灭的敌人血流成河,绘成一幅人间炼狱的凄凉景象。 原本纯白的短袍溅满敌人鲜血所染的红花,而那高挺纤瘦的身躯以出人意料的丰沛体力,持续不断地战斗着,毫无疲态,让人不禁怀疑他哪里得来如此神力足以支撑他长久的战斗。 「偃月,差不多了,我们已经杀出一条血路,可以保护公主渡过黑狱地带,你不要再恋战,快过来吧!」 同伴们的呼声并未制止他御敬的剑,正不断散发红芒的炎剑之光蛊惑众妖魔们的双眼,令他们无法辨清敌方。 「你们先走,我殿后确保安全。」 少年的声音冷静而清朗,从声音就可以听出他对于身后状况,依然保持敏锐的知觉,没有被这些前仆后继而来的妖魔们,给弄得慌乱了手脚。 「是吗?」同伴们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们先送公主离开了。」 少年没有费事分神回答。他晓得如果没有百分之百地专注,无法应付如此庞大数量的妖魔,由一次次战门累积而成的经验告诉他,生死瞬间全然取决于一秒间的胜负,只要一个不小心丢掉了性命,那么再多的后悔也无法挽回。一等一的歼魔者就是能到战斗的最终还依然保有性命的人。 突然间,原本如同大海包围孤岛将他团团围住的鬼族们,一下子如潮水退去地四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名各持不同兵器的妖鬼。提高警觉的少年谨慎地打量着他们。四名鬼怪拥有一模一样的长相,青面獠牙与赤黄的双眸,狰狞面孔露出嗜血杀气,纹风不动地各据四方。 「你还挺有一套的,歼魔者,杀伤了不少我们鬼族弟兄。哼!不过你杀的都是些无用角色,死了也是垫脚,要是你以为所有鬼族都是那么简单容易应付,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今天我们鼎鼎大名的鬼阵四兄弟,就要教你身首异处,并且在你断气前,一片片地剡下你的肉,分给大伙儿享用。」 说话的东方妖鬼举高了重达百斤的利斧,大声地咆啸道。站在西方的那只,则是手持两节布满尖刺的双节细棍装出让人极端不舒服的细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歼魔者的血特别味美甘甜,洋溢着凡人没有的神力香气,吃下去还会提高我们兄弟的能力,我真是迫不及待要回味回味了。已经好久都没有尝到上等歼魔者的味道了。」 不理会这等无用的激敌之词,偃月目光冷静地观察敌人动静,如果想要突围,不先将北方那不断吹奏出令人心神崩溃笛音的妖鬼除去是不行的。普通人听到那笛音早已因神经过于脆弱,而被逼疯甚至是七孔流血。偃月自恃功力不弱还能抵上一阵子,但是一旦战斗之中就没有办法同时封抗魔音震脑了。 「大哥!我已经等不及想吃了!」南方挥舞着银色长鞭的家伙,口角流涎的说。 「别急,这家伙跑不掉了。」 全身血液横流,紧绷的神经随着准备迎战的态势达到最高点,手中的炎炎火剑也热红如同一簇炽热燃烧的烈焰。 「太美了,这家伙的能量不弱,是上等美味的歼魔者!」 「我等不及了,大哥,我先上!」巨斧飞划了过来。 就是现在!偃月凝聚最强的能量,故意放空自己左侧的弱点诱敌,实则--暴喝一声,千钧一发地闪过巨斧划来的银芒,捕捉那间隙之差,越过使斧者炎剑上削魔笛,霎那间长笛被斩成两段。 「啊!」 机不可失的,偃月抢步上前,炎剑一回之后挑入北方鬼子的心脏处,当下毙命的鬼子惨叫一声化为厉风消失。 「你竟敢杀了我们兄弟!大伙儿一块上,我们要为老三报仇!」 「以三敌一未免太不公平。」偃月后方传来一声大喝,「偃月,我来帮你了。」 「佟珑,你在这儿做什么?」看着好友,他不禁愕然。 「嘿嘿嘿,公主那儿有金鐉他们,不必担心。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对付这些妖鬼,所以折回来,幸好我回头是对的。」高大劫黑的年轻人有点觑的笑着,「没照你的吩咐去做,可别生我的气。」 鬼阵四兄弟之一叫道:「少废话,管你们来几个,我们照样宰来吃!」 偃月淡淡说道:「来都来了,先应付完敌人再说。」 于是多了友人助力的偃月。同心协力与佟珑并肩对抗鬼阵四兄弟所余的三名成员。失去其中一人的鬼阵四兄弟实力大幅衰减,经过一番恶斗,偃月再斩使斧者,而佟珑也解决了手持长鞭的家伙,最后却让残存唯一的鬼子战乱中逃走,留下一点遗憾。鬼族就是鬼族,不顾兄弟情谊,见风转舵是它辈的族性使然。 「啧,逃得比北风还快。」佟珑收起他的青风剑,看看四周的小鬼族们也是逃的逃,死的死,已经没有什么敌影,终于结束了。 「你没事吧?偃月。哇,你受伤了!」 被他那么一吼,偃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左臂上有道血口,「八成是刚刚让鬼族们的斧头所伤,不要紧。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不要紧!」咚珑关心地骂道:「你这人总是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能不能请你多在乎一点自己的身体呀!你可是我们重要的领导者,怎么可以受伤?」 好象他能选择受伤或是不受伤似的?热战之时,哪能顾得了这许多。偃月没把话说出口,佟珑就喜欢为他的小伤大惊小怪,其实他自己能照料自己,不需要如此小题大作。 「走吧。我们还得追上公主的队伍。」 「慢着。」佟珑撕下自身一截衣袖作包扎带,「总要先绑住伤口止血吧!你这人……我也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对,多少爱护自己一点,总是那么容易受伤。从以前到现在,你身上已经有数不清的大小伤口了,却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简直是有慢性自杀倾向。」 乖乖地让佟珑为他做好临时包扎,偃月仰头对他一笑。「谢谢。」 太、太可爱了。佟珑真有个冲动想要抱住他。偃月真是太可爱了,不管是歼魔的时候威风凛凛的样子,或者像现在这样仰头对他微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吸引他的目光。那双清澈透剔的黑瞳比天上的星子还要动人心弦,赤茶色的短发覆着俊秀典雅的五官,坦率而又真挚的个性,如烈火的热情兼有寒冰的冷静感,实在是…… 佟珑猛然地打住自己越形过火的想象。不能冲动,笨蛋!如果他现在做出什么逾越本份的举动,一定会吓到偃月。偃月还是个十七岁的青涩少年,姑且不管他现在的身份是掌握领导所有人的首席歼魔者,但是他对于情感方面的认知和了解,恐怕还在幼儿阶段。太过鲁莽的行动,莽撞地抱他或是吻他,一定会让偃月受伤……甚至失去继绩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佟珑?你在发什么呆呀!我可要先走了!」 「等,等等我嘛!」就连他不耐烦而生气的模样也好可爱。完了,莫非自己真的已经压抑到,接近心理变态而有自虐倾向的程度? 「偃月,别丢下我嘛!」 「我才没空陪你发呆!」 ☆☆☆ 「今夜到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了。好,大家可以扎营休息。」 所有的人都不觉欢呼起来。经过一整夜的战斗与急行军的折腾后,再强悍的人也都感到疲惫,渴望能有段时间平静地休息一下。 声势浩大的一群人马停下脚步,各自忙于自己份内的职责。扎营、警戒、每个人都熟练地依照白己分配到的工作,有效率的进行。仆人们也分工合作的汲水煮饭,此刻难得的洋溢着轻松与祥和的景象。 「妮雅特公主,我们今夜就要在此休息了。你要下马休息一下吗?」 华丽马车的车帘被掀启,美丽柔弱的雪白娇颜探出来,「谢谢您的好意,偃月大人。刚刚真是谢谢您,如果没有您在场抵制那些鬼族们,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肯定成了那些鬼族们的宴飨。我无法形容我内心有多度感谢您的保护。」 偃月微微一笑,「我们受雇于你的父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公主万万勿放心上。至于『大人』之类的尊称,我也请公主饶了我这名草莽武夫,受不起这种尊贵的名号。不要再如此客气了,喊我偃月就是了,好吗?」 缓缓地摇头,公主柔柔说道:「客气的人是你,偃月大人。我知道父王本要封你为『御军』大人,只是你坚持不受。但是凭您的木事,岂是一句『大人』能尊封的呢?就算封为将军阁下也是受之无愧。」 「四处流浪的武夫,哪里需要什么御军的头衔。 第2章 况且西西亚国王已经厚赏过我们,领下这么重的酬金,我一点都不觉得我客气,反而像是狮子大开口,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分毫不取的保护天下著名的倾城美女,这样一来显得我们倒是占便宜了。」 眼前俊美少年如此甜言蜜语,公主怎能不喜不自胜,双颊晕红地垂下长而卷的睫毛,羞赧地说:「偃月大人……可愿陪我去散散步?整天闷在马车中,我想走动走动,可以吗?」 「这是我的荣幸。」他优雅地伸出手,举止绅士温柔,给足公主面子。 她羞红着脸,搭上他的手下了马车,两人缓步迈向扎营区附近的河岸边。此刻渐起的朝阳染得河面如金浮流银波光粼现,煞是美丽。 「哇!真是如诗如画的一幅图画呀!好美的一双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你说是不是?小佟。」 「对个头啦!」佟珑不悦地白了介贵一眼。「公主已经是有婚约的人,偃月才不会对公主有什么非份之想。他才不是那种会夺人所爱的人,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况且像那种浑身上下没半点骨头的女人,哪一点能与偃月匹配,哼! 「你何必火气那么大。我只是说说而已!」介贵咬着随手捉起的杂草,摇头晃脑地说:「没有错。公主是有婚约了,咱们这趟是要护送公主成婚去!但你不能否认公主每回看着偃月的目光,分明是含情脉脉,格外有情吧?那绝对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望着意中人的眼神。嘿嘿嘿,我不会看错。」 「那又如何?偃月才没那意思。」 「他有意思没意思你又知道了?」这回轮介贵吐槽他。「是,你是常常粘着他,偃月的好哥儿们,可是你什么时候成了他肚里的蛔虫啦!那孩子怎么说也已经十七岁了,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算再怎么迟钝不懂人情事故,好歹也到了对女人有兴趣的年纪啦!这次正好是个好机会,让他摆脱十七年的处ㄋ--」 介贵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先吃佟珑的一记拳头。 「你再说些五四三的不干不净话,我就割下你舌头拿去泡酒!」 「去x的!我说了什么啦!你干嘛动手打人!」 佟珑不理他,转身掉头离去。介贵吐出口中被打伤的血水,「那家伙发什么疯呀!」 「是你笨得去踩别人心里的地雷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茹芸。」介贵看着从树后轻巧现身的女子。 团体中唯一的女歼魔者,也是他们团体中术师金鐉的情人,红发如云的「茹芸」笑着走向他。「你呀!真是个大傻瓜。」 「喂,好端端地你骂人!」 「我才想问你眼睛生来做什么用的,摆着装饰好看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佟珑他呀……喜欢着偃月呢!」 「什……什么?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乱叫人发毛的!」 「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呀,就你一个人傻楞楞的没发觉。」她双手抱胸,揶揄地扬起眉,「你喔,也真是够厉害了,这么接近那两个人,却一点都没看出佟珑对偃月抱着什么情感。所以我说你刚刚挨打也是活该,谁要你在他面前说那种令他吃醋发狂的话。他会发飙也是意料中事。」 「可、可是--」介贵猛地吞口口水,「偃月又不是女人!」 茹芸朝他眨眨眼,「但是他比女人还要有魅力呀!虽然这么说很不甘心,可是我觉得佟珑会迷上偃月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我相信不只是他,许多人也都很迷偃月呀!领导能力强,清凛的个性,坚强中带着温柔感性的特质,尤其是他舞剑时的英姿更是让人着迷。连我这个大姊姊看了都会心动呀!要不是我心有所属爱着金鐉,我一定也会成为偃月迷。」 「你是女人,迷上偃月也没关系。」 「喔,这么说来,如果偃月是女人我就不能喜欢他啰?那多奇怪。偃月就是偃月呀,不管他是男或女,我想偃月是不会变的。」茹芸挑高眉说:「喜欢一个人还要先考虑性别,那就不是纯粹的喜欢吧!只不过是兽性驱使下的异性相吸准则罢了。因为天性使然,被性欲驱动的本能之爱。我倒觉得我爱阿金,不管他是男人或女人,我都想待在他的身边。撇开性别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爱,是很单纯的一件事。 介贵摀住了嘴,觉得有点恶心,他是喜欢偃月但是不可能会想要和他ooxx……「那,这……件事偃月他知道吗?」他们有「那种」关系吗?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纯情又迟钝的一个人。偃月对这方面的事再迟钝不过了,这一点你也一样很清楚。所以现在佟珑还在单相思呢!我不是鼓励佟珑再深陷下去,他本人也很担心偃月会无法接受这种事,所以迟迟不敢告白。但是这样子拖下去又如何呢?说不定迟早偃月会爱上别人。唉,情感这种问题,我们还是别太介入其中的好。就让一切交给他们自己去决定好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静静地旁观,明白吗?」 「这种事不是早点劝他放弃的好?」介贵以好伙伴的立场说道。 「要是能轻易放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茹芸以耸肩替代叹息说:你若是真的在乎他的心情,就不要插手。别怪我没先提醒你,万一伤了他们之间的情感,问题就不是你能解决的了。」 就这样放任他。介贵摇摇头。自己的确不懂这类的事,至少无法做到像茹芸那样开放的心态。也许自己从未深思过这类的事吧!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困惑。针对人与人的情感,介贵向来看得很简单。喜欢一个女人就是想和她做而已,没别的理由,所以他没办法想象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恋。光是爱就可以满足了吗?还是说爱能让人不在乎他是男或女照样拥抱?介贵无论如何是无法理解身为男人却会喜欢上同性的情感。 ☆☆☆ 妮雅特悄俏地瞟着他的侧脸。世上也有如此俊秀的男子,让人无法不多看他一眼。记得当初第一次在父王的宫堂上见到他,那时就被他沉稳的气质,不卑不亢的气度与年轻秀雅的容貌所吸引。如此年少有为的歼魔战士,真是少有。 任何曾经听闻过偃月大人身为歼魔战士的丰功伟业的人,必定都把他想象成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要不就是孔武有力可怕的肌肉男。但是亲眼见到他,听他用那温文低沉的声音说话,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迷人,自己就不禁为他着迷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人呀,不但能文允武,又拥有少见的歼魔神力,就连妖魔听见他的名声也要退避三舍,如此风采岂是凡人能拥有? 虽然很对不起父王及众随从们,但是妮雅特在心中悄悄地祈祷,再多点鬼族们来阻碍他们吧!行进速度再慢一些吧!她想要留在他的保护下久一点,让她能多留在他身边久一些。这段行程不要结束得太快,求求你,上天。 不想嫁给什么东里国的储君,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与其嫁给从末见过面却被迫指婚的男人,她真正想要的人--是他、偃月大人。 「您好沉默,偃月大人。是不是待在我的身边让您觉得无聊?」妮雅特语气柔媚的说。在意中人面前,任何少女恐怕都不由自主地会使出女性的武器,撤娇起来。 他微一笑,「不要介意我的坏习惯。每次我在想事情,总是会忘了身边还有人。」 「能告诉我您在想些什么吗?」 「怕会让你觉得无聊罢了。」 「只要是您在想的事,我都很有兴趣听一听。」此话一出口,妮雅特马上发觉自己说得太大胆了,立刻低下头补上一句,「封不起,我是否太无理了呢。」 「我在想明天要走哪条路。」以自然的笑颜化解她的尴尬,他若无其事的说:「越来越接近鬼族的势力范围,前来找麻烦的鬼族一定会越来越多,我们先前虽然没有什么人员损伤,但是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疲累了。也有几个负伤者夹在其中。要怎么做才能将你安全地护送到东里国,这是我第一优先考虑的事。」 「原来如此。」没有到达东里国也无所谓。妮雅特却不敢将这个想法说出口。「偃月大人真的好厉害,那些妖鬼们都不是你的对手,而你又这么年轻……一定有许多爱慕崇拜你的少女们,不知道您的心中是否有……特定的某位幸运儿呢?」 「哈哈哈,公主这是在取笑我吧?像我这样一个居无定所,又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哪有什么爱幕者。」 「没有吗?那太好了。」 「?」偃月以目光疑惑她兴奋的口气。 妮雅特以手帕掩住自己的唇说:「不,我是说……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没想到平日文静乖巧的公主也会有如此轻率鲁莽的一面。偃月不得不承认意外的人是自己才对。 「公主,我们这种人等于是与死神打交道,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丢了这条命,如果让可爱的姑娘家为我的死而哭泣,岂不是太罪过了?所以,我不打算让任何人为此伤心,也早就打定主意不与任何姑娘家有情感上的牵扯。」 略带着温柔的忧伤目光,偃月大人的心地是如此的美,相形之下自己想要独占这个人的心思却是自私而丑陋的……没有人有资格独占这个人。 「呃……明天的行程真的邦么可怕吗?我们这一路虽然遇到不少鬼族,但是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我想应该没有妖魔会是你的对手才是。」 公主的天真让人苦笑。偃月对于该如何让这位深宫内养尊处优惯了的公主。了解到鬼族的可伯,感到有点头痛。 第3章 现在的世界虽然三分天下,但是在人类的国度之外,还暗藏着一股恐怖的黑暗势力。邦是无人敢擅闯的鬼族国度,他们独占了世界的一角,并以骚扰人类为乐。传说中的鬼魔之王更是恐怖之主--没有人能在见过他之后,活着告诉其它人鬼王的模样。破壤、杀戮或掀起腥风血雨都是家常便饭,引以为乐的。公主能够明白那些饱受鬼族骚扰之苦的平民百姓之苦吗? 「不要小看鬼族们的势力,公主。为了与东里国结盟而定下这情婚约,必定会招徕鬼族们的反感。他们想尽千方百计就为阻止你到达东里国。对鬼族而言,人类各国的团结是最碍眼的事,不可能坐视不管,也许真正厉害的角色还未出现。这也是你的父王要以重金聘请我们护送的最大原因。这桩联姻关系到人类的存亡,是否能在鬼族肆虐下反扑,以人类自身的力量,抵抗强大的鬼族们。」 他非达成这项任务不可。那怕是他的双手也同样会沾染上无数妖魔之血,他也非成功地完成这项任务不可。人们不能再承受那些妖魔们无止尽的骚扰了! 「但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充满信赖的双眼,偃月回以她肯定的笑容,「我会以我的生命保护你。」 妮雅特冉度羞怯地低下头,站在他的身边,心儿怦怦跳着。 后方的大树下,佟珑折断了手中攀折的树枝,不甘心的黑色妒火燃烧着。 东方逐渐泛起白光,黎明时分扫去一切鬼魅魍魉,战斗暂时划下休止符,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了。看着橘红色的天边彩霞,未来还有多少场恶斗在前方等候,偃月希望他日渐强烈的不安只是无用的多心。 ☆☆☆ 「为什么您的脸色显得如此不开心呢?我主。是不是红儿不讨您的欢心?这么郁郁寡欢的脸,请告诉红儿该如何做才能讨您开心吧?要我如何服侍您呢?用什么方式的挑逗才能让您开心?还是您喜欢什么样的玩意,让我为您找来吧?」 美艳的魔女趴伏在他强健的双腿之间,轻轻的舔了起来,然而他依然不为所动,宛如冰雕般绝美冷俊的脸庞,毫无所动的注视着远方。 「嗯啊……」她抬起头,额边流下长时间努力所造成的汗水。「主人,您不想要是吗?还是红儿不能够引起您的欲望呢?要不要我再找其它姊妹们过来?」 「下去吧!别烦我。」 他站起身,套上一件黑袍,遮住了结实苍劲的体魄,没有一寸赘肉的完美躯体,简直不是自然造物的完美杰作,任何女人都会臣服在他的脚下网,有谁能比她的主人还要美丽呢?是她世上仅见最完美的生物,宽厚的胸膛,修长的手脚,豹般精瘦的腰身,以及无的邪恶魅力气概。冷似冰、强硬似火的剽悍,就算是享有他一时的宠爱都是无上荣宠。 此刻,那双幽冥的黑眸冷然的望着窗外,红儿知趣的起身为他倒了杯酒,恭敬的递到他修长优雅的手指握住细长杯身。他轻啜一口。「还不下去?」 「是。」红儿微叹一口气,悄悄的掩门而去。 门外,两三名同样美丽尤物化身的魔女们围拢上前。「红儿姊姊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嗯,今夜主人的心情不好,你们别去吵他。」 金发碧眸的翠儿咬着指尖,「最近主子总是如此,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劲,真叫人担心。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开心一点?再找一些美女给他如何?以前他不是还挺喜欢新鲜玩物吗?对了,再去捉一些人类给他做宠物好了。」 「省省你的馊主意,那些下贱的人类主人早就己经玩腻了,根本没办法让他提起半点兴趣。我看还是办一场狩猎大会好了,就以那些最近不安分的国家做目标,拉到最多人头的人就是赢家,这种玩法主子一定会有兴趣参加。而且还可以加上赌金增加游戏的乐趣。」栗发金眸的棕儿凶残的一笑。 「赢家还不是非主子莫属。」不容情的绿儿泼了她一盆冷水。她撩动自己的绿发,叹了口气,「劝你别白费力气了。除非找得出能让主子感到高兴的奖品,你能说出什么是主子想要的东西吗?」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点子,倒是说呀!」 「别吵了。」红儿怒自以对,「给我小声点,要是吵到了主子,惹火了他,你们谁担得起?」 四个魔女剎时间全住了口。 乱魔之章2 「让我见主子一面!我非要见他一面不可!让我过去!」 红儿对于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皱起眉头,她和姊妹们走到寝宫外头,看见了骚动的主因。「吵什么吵?殿前护卫我不是交代过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奇*書$网收集整理,不容许任何人在此吵闹吗?你们这样大吼大叫成何体统?全都给我安静下来。」 「是,真对不起,红狐大人。」护卫们捉住了骚动的罪魁祸首,低头恭敬的说:「我们己经告诉过他不可以擅闯寝宫,但他擅自闯入,差点让他突破防卫网。属下们自知失职,请红狐大人降罪。」 「胆敢擅闯?好大的胆子。你不是鬼阵四兄弟的老大吗?难道不知道擅闯吾主的寝宫是滔天大罪吗?」 「呸!不过陪吾主打发无聊的小角色,你们这些狐女有什么好神气的?我今天非见到吾主不可!让开,别挡路,否则我会要你们这些狐女们好看!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红狐啪啪地来回甩了鬼阵老大两巴掌。「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如此放肆。你说要见吾主就能见得到吗?到宫外去等上一百年,等到死你都见不到他!」 「你这可恶的死狐狸!」 「还不知是谁在找死呢!」 「红儿。」寝宫内突然传来冷冷的唤声。 「是,我主。」 「让他到大厅去等,我会见他。」 「是,我主。」鬼阵老大欣喜若狂,「谢我主,谢我主」 哼,你们这些臭狐狸,我看你们现在还怎么耍威风!吾主不是召见我了吗?看你们有什么脸拦我! 「姊姊!」看不过鬼阵老大那沾沾自喜的表情,翠儿她们上前一步,支持着红儿。 「嘘,不许多嘴,既然主子已经说要见他,就不容我们多嘴。」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慢慢料理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吧,有什么重要事非见我不可?」 伏在地上的鬼阵恐惧得连头都不敢抬起,这......就是吾主吗?全鬼族里魔力高强得连天界都害怕的人物?听说他亲手杀了前一任的魔王,并将历代魔王的力给吞食,而坐上现今的高位,他的魔力深不可测,究竟有多强大,连地位崇高的魔界贵族们都不敢断言。传言中最剽悍美丽举世无双的吾主,现在就在自己面前?啊啊! 鬼阵吓得连手脚都颤抖起来。依他原本在鬼族里的地位,根本就没有资格见到吾主的尊容,但是他为了替兄弟们报仇,也只好硬闯了。 「还不说?」那冷眉一撇。 鬼阵立刻磕头请求说:「请我主赐给小的更高强的魔力,我要为兄弟们报仇,有个可恶的歼魔者,他杀死了我其它的三个兄弟,而且至今那家伙也不知伤害多少咱们鬼族多少鬼命,像这样可怕的歼魔者,不能再让他生存下来。不过光凭小的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杀死他。说不定哪天他会威胁到吾主之命,所以让小的先去将他给除了,不让他有机会害到吾主。」 「大胆!」左右随从们怒喝,「你竟敢暗示我主会被一名小小的歼魔者给怎么了吗?吾主会怕一个区区人类?」 「不、不、小的没那意思!」 魔王举起一手制止武将,唇角露出一抹血腥又冷酷的微笑。「有这么厉害的魔者吗?冰魔,这件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 冰魔平稳地报告道:「我的确有收到情报,有关曲西亚国王聘请了一帮颇为厉害的歼魔者,护送公主到东里国缔结政治婚姻。他们结为同盟的目标,就是想结合东方与西方的势力,共同抵御本族吧!鬼阵四兄弟所提的人,应该就是这批歼魔者的领导人。情报说此人年纪虽轻,但不论战斗能力或是领导力均相当杰出。」 「是的,吾主。就是他,就是这家伙杀了我的其它兄弟们。太可恨了,我一定要报这个仇。请吾主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提了那人的人头回来献给吾主,顺便为弟兄们复此血仇。」 「好感动人的兄弟之情。可是他们三人都死了,你却还活着……莫非你拋下正在苦斗恶战的弟兄们。自己一人偷偷逃命?」 「这个……」鬼阵老大不敢承认又无法撒谎。 「帮你,也可以。」魔王冷笑地说。 「真的吗?感谢吾主大恩大德,鬼阵没齿难忘。」太好了,逃命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不但因此得到吾主的神力帮助,自己也能顺便提高魔力等级,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你无须谢我。一个濒死之人的感谢是没有什么用的。」 鬼阵怀抱着恐惧心抬起头,他接触到一双冷酷到极点,即使到了死亡边缘也无法轻忘的无情双眸,像是穿透了他的心,全然地看穿他的如意算盘。「吾……吾主?您这是何……」 冷艳的容颜无一丝笑意。不过眨眼间,鬼阵已经全身浴火,尖叫的在地上打起滚来。猛烈的火焰可以在转瞬间烧毁任何最坚固的钢铁利金,当然一个小小的鬼子更是不用说,随着尖叫声转弱,鬼阵化为一团灰,当场在大殿上被烧个精光。 第4章 「看在你为我提供了一点娱乐的消息,就让你的灰烬洒在奈河上吧!」一扬手,底下的人已经奉命清除掉存留的余烬。「既然如此爱你的弟兄们,现在陪他们一起命丧黄泉,应该没什么好抱怨的。」 「吾主英明。」冰魔早已司空见惯如此场面。对他们而言,魔王的反复无常及出人意表的行事准则,向来都是唯一的『顺从』一途。没有其它异议之处。 「缔结姻盟吗?」真亏那些愚虫的人类能想出这种法子,这一点倒值得鼓励,毕竟太无趣的战争我也玩腻了。不过……「冰魔,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找已经派遣五大魔将前去阻挡他们的行进,他们休想越过两国交界的阿楼罗沙漠。」 「嗯。」魔王没什么与趣的挥挥手。「交给你去办。」 「启禀吾主。」 「什么事?」他看向狐女红儿。 「请让我们也前往阿楼罗沙漠。」 「做什么?沙漠可是很热的,身为狐魔不是最讨厌去那种地方吗?」他淡然问道。 红儿妖艳一笑,「好久没尝到美味的歼魔者了,不是吗?吾主。让我们前去捉拿邦些不自量力的歼魔者,我会将他们煮成一顿美味大贺让吾主享用。」 「呵呵。」他单指抵着下巴,哼哼笑道:「又想玩弄那些人类了是吗?也罢。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料想那些人类也逃不出你狐魅的吸引力,不失增加趣味的玩法。你们几个想玩也可以跟去,不过猎物失败的话,小心后果就是。」 「主子,您怎么说如此不信任咱们的话呢?」 他冷笑地起身离去。 灼热的沙漠,灼热的战门。 风沙漫天飞舞,无法看清敌人动向,狂乱的战斗中,伙伴们一一倒下,偃月手中的火炎剑没有一刻停下,似乎把全部的生命都灌入其中,那怕是身上大小伤口不停流出的鲜血,也不能让他休息,一心一意的对付着四周不停出现的敌人魔军。 苦斗,永无止尽。 「偃月,小心你背后的沙魔。」 暴起的龙卷风沙,刺向了他。无数的细小沙粒就像是无数的细针击打在身,他仅来得及护住自己的颜面处,等待风沙过去。吐出口中的沙与血,抹去脸上被划伤而流出的血,「不要分心,我不要紧,佟珑守护好你身后的公主,那才是你该专注的地方。」 「可恶,去死吧!你们这些烦人的小鬼们!」佟珑挥舞着剑,解决了身前的小鬼。现在偃月正在苦战,自己却只能守在公主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越想就越生气。他知道自己不能擅离岗位,因为这是偃月的命令,若是他让公主遭遇到什么危险,对偃月就无法交代了。 真该死,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偃月与少数未战亡的伙伴们,和那几个强大的敌手交战,却什么也不能做? 风魔、火魔、沙魔、幻魔及斗魔,这一次鬼族们的确派出了相当厉害的角色。这一役的成败,关键到他们是否能顺利完成任务,通过这阿楼罗沙漠区,将公主送到东里国。所以偃月不战到最后一滴血,是不会放弃的。 「嘻嘻嘻,咱们姊妹似乎来迟了,已经被解决不少人了嘛!」卷起一阵沙暴后,四名美艳但发色各异的女妖魔,介入战场,环顾左右。「不过,还是有不少好货色留下来呢!姊姊。」黄发魔女说道。 「我喜欢正在和火魔交战的那一个。」 「哎呀,我也看上他了。这可怎么办呢?」 「那就两姊妹一起分享吧!我要他的手,你呢?」 「那我只能取他的脚啰!」 「红儿姊姊呢」你又看上哪一个呢?」 红发女狐眼儿一瞟,「那还用说,当然是最可爱又最厉害的。沙魔够了,别再伤他,我可不要一个血都流光的猎物。把他给我吧!」 沙风顿止,沙魔皱眉,「你们来凑什么热闹,狐鬼。我们不是在打着玩的,快离开,省得碍手碍脚。」 「主上准许我们来这里找乐子。有意见吗?」 沙魔不悦地摇摇头,「这个人你无法应付,我还打算要风魔和我联手作战呢!」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们就不行呀!有哪个凡人的男子能抵档我们姊妹的手腕?嘻嘻,我们的战斗方法和你们那种粗鲁的战法大不相同,放心地交给我吧!」 偃月轻轻地喘息着,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狐女们,也好,这给了他一个略事喘息的好机会。趁他们还在七嘴八舌的时候,他侧眸注意着其它伙伴的情况。 「你很累了,年轻人?」 偃月看向那红发狐女,的确是妖媚惑人,尤其是那头如红太阳的发丝像在发光似的。不过,自己心中却没有半点迷惑,相当清楚狐女的危险之处。 「看向我的双眼,年轻人。你不觉得累吗?手也很重,剑也拿不住了吧?不要紧。放下你的武器,让姊姊好好地看看你。战门真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呀,对不对?世上的乐子这么多,何必厮杀溅血呢」不要做这么令人讨厌的事,来,过来姊姊这边,让我教你什么才是有趣的事。火辣辣的,剌激的,会让你热血沸腾的事,现在你的身体很热吧?骚动不已的身体,渴望些什么呢?告诉我……」 她舔舔唇,妖娆的笑容勾引着男人原始的本能。一手移向自己的衣领处,丰满的酥胸若隐若现,「想不想摸摸看?来嘛,我、是、你、的、哟!不想抱我吗?过来吧!别害羞,男孩。」 偃月朝她走去。 「好乖,真是个乖孩子。」狐女满意地笑着,她伸出手,「对,就是这样。过来吧!我会好好地疼疼你。」 她轻轻摸着他的胸口,贴近他,吐气如兰地说:「吻我,乖孩子。」 只要他的唇一接触到她,他就会成为狐女的俘虏了。这就是狐族惯用的作战方式。 「偃月,别去!」佟珑不敢置信的叫道。红狐喜上眉梢地摸着他的俏脸,真俊的男孩,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年轻秀美的歼魔者,而且一看就知道他的力量味美质佳,一想到和他交合后就得杀了他,还真觉得有点可惜。或许她会先将他留在身边玩一阵子。嗯, 就这么办!她缓缓地凑上红唇,「不知道怎么接吻吗?那,由姊姊来教你好了。」 就在她的唇离他仅有毫厘,偃月突然以透亮清醒的目光瞪着她,「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但不能接受。」 手上的匕首,转瞬间就招呼向狐女的脸庞,红狐闪躲不及,轻叫一声地跳了开来,脸上多了道血痕。「你……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被我……没有人能轻易破解我的狐术才对!」 「哈哈哈!」佟珑远远地笑道,「我就知道,偃月才不会上你这种无耻淫荡的狐狸精的当。因为他太过纯洁清廉,你是无法用你的媚术迷惑他的。」 「可恶!」红狐面子扫地不打紧,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炎剑夺取性命了!「救--」 红狐呼救之声才出口,突然间,一阵强劲的寒风吹得所有人都站不住脚。偃月伸手挡住那阵强风招来的风沙,风沙中隐约可见黑色高大的人影出现。随着人影,似乎连烈日都恐惧地瑟缩到天边云后,黯然失色。 「虽然是不怎么样的角色,可是毕竟是我的属下。杀伤了她们,谁来照料我的日常呢?」低沉冷酷的声音,一如那充满暗黑气息的装束,给予人危险的预感。 偃月横剑在身前,摆出防御之姿,瞪视着现身眼前的敌人。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能令人一见就不寒而栗,恐怕非此刻眼前这名男子莫属。超越男、女、人、魔、神鬼界线的极品美貌,有着子夜深黑迄地长发的他,那双冰冷湛蓝的双眸是深海荟萃的精华,蕴藏其中的无情足以用狂涛 吞灭所有黑暗。白透的肤色没有半点人的气息,却又是那么精纯的美丽无瑕,挺直鼻梁下方是勾起冷笑的薄唇,此刻那形色优美的唇,正残酷的抿起。 「你又是谁?」偃月微眯一眼问道。 眉高高地扬起,唯我独尊的冷笑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魔力与不为万物所拘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被放在他的眼中。所以当然他也没有意思回答偃月的问题。 「吾主!」红狐与其它妖魔都万分恐惧地叫着他们的君主,一边下跪。 他不过轻一扬手,所有的妖魔都停下了攻击,剎时间整片沙漠一片死寂。 能让这些厉害的鬼将们如此降服的人,莫非--偃月张大双眼,咬紧牙关,戒慎地瞪着他。 鬼王阎罗对这名少年在领悟到他的身份后,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手持炎火之剑,浑身敌意的面对自己时,不禁感到有趣而冷冷地微笑起来。「你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吗?凡人。」 偃月没有回答,仅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等待着。 「赤红的炎剑就是你的武器吗?就一个人类歼魔师而言,的确是相当强了。可是……在我眼中,这还是小儿科呢!这点力量,是无法和我对抗的喔!小鬼。」 就算如此,要他束手就擒,他还是办不到。偃月宁可战死,也不容许鬼族们轻视人类的意志。 「有意思,我就来陪你玩两招吧。」 阎罗轻笑着,右手掌心向上,「炎剑是吗?那么我就用……冰来和你过过招。」他从手心上拔出一柄带着森冷寒芒夺目耀眼的冰刃。「出招吧?不然我可要先出手了。」 冰刃夹带着强大的力量斜劈,与抗御的炎剑交会在半空中,发出火石之光,刺眼的两道光芒,一赤红一森青,砰然互撞产生无数细小火花。 第5章 好强!挡不住!偃月倒退两步,手腕被冰刃的碎片划破了几道血口,滑溜溜的血液更令他难以掌握手中的长剑。 「你的能力就到此为止吗?」反观阎罗毫发无伤,文风不动,尚且游刃有余。双方实力之悬殊,由此可见一班。 随意撕下一块布扎在手心上,偃月重新摆好战斗姿势。 「很好。我喜欢有挑战精神的对手。那怕是不自量力。你的目光勾起我的回忆。」 那瞬间,阎罗的眼瞳似乎闪烁了一下,偃月锁紧眉心,再度接下鬼王风驰电掣的连番攻击。激烈的战况令风沙漫天飞舞,两条身影数度在空中跳跃交会,但是很明显的是红光抵挡不住妖邪的青芒,片刻之后,炎剑光芒尽失-- 偃月直直地跌坠地面,还未及从地上爬起身,冰刃的刀锋已经抵住他的下颚,挑起他的脸。 「认输了吗?人类。」 偃月抹去唇边的血,「要杀要剐都随你意,但是要我认输办不到。谁会向一个恶鬼认输。」 「哈哈哈哈!」阎罗狂笑起来。但是湛蓝的双眼中却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寒意,更令人害怕。「你叫什么名字,人类。」 「哼!」偃月高高地昂首不屑地冷道。 他突然拋出手中的冰刃,一声惨叫,偃月回头看到冰刃无情地命中一名随从仆人的头,顿时随着血水冲天,头也落了地。 「名字,或是还需要更多的鲜血?」他低下头,寒眸冷冷地看着偃月。 可恶,可恨的鬼族!如此轻贱人命! 「偃月。」他不情愿地说道。 「偃……月。」 被这妖鬼低沉的嗓音叫唤自己的名字,那种不快感令偃月浑身都窜起恶寒。 「干什么!」强硬的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无可避免地迎上邦双冰蓝的眼,被锁住般的无法动弹。 那是……什么?-这妖魔之王为何会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像是透过自己看着某个令他怀念的人似的。不,说是怀念也不太对,就好象是令他怨恨也令他极度想念的人--偃月,你疯啦,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些什么! 「到我的城里来,偃月。」 什么?他听错了吧! 阎罗的指尖从他的下巴滑到他的脸颊。「你一个人来。」 「别、别开玩笑了!」偃月用力甩开他的手,原本已经失去光芒的炎剑再度生龙活虎起来。「我为什么耍到鬼城去?去杀你?我可以在这里将你解决了!」 「杀我?」阎罗看着自己被炎剑划破的袖口,脸色依然未变。「刚刚已经证明了你没有这个能耐。」 偃月将剑指向他的胸口,「有没有这能耐,现在试试看!」 「不。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偃月。」 「别叫我的名字!」偃月一脸恶心的说:「让一个鬼叫我的名字,真是死了还干净点!」 「呵。」他轻笑着,「这么厌恶鬼族吗?不过,我倒是颇为中意你这个玩物。哈哈哈!」 偃月孰可忍孰不可忍地冲向他,却再度被阎罗的力量给弹了开来! 「你一定会到幽城来的,偃月。」 「休--」偃月话还没说完,就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 阎罗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站在他当前,「我的属下已经把公主带走了,你不是誓死要保护那位公主吗?我会在城里等着你自动送上门。偃月,记得,只许你一个人前来,其它人若是敢擅闯……也许会尸骨无存喔!呵呵呵呵!」 「慢着」 但是沙漠卷起的狂风让人一时睁不开双眼,等到偃月他们能再度看清楚四周时,那里还有什么鬼族们的形迹,他们早已消失了。 「该死!」 「偃月,你没事吧!」急忙赶到他身旁的佟珑,支撑住他的双肩「你还好吧,偃月?」 不行,刚刚耗去太多力量,又超支炎剑能量,现在已经撑不住。偃月只看了佟珑一眼就人事不知的晕过去了。 「嗯……」 晃动的人影在他眼前由两个化为三个,三个又合成一个 「你醒了?偃月。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好担心呀!」 「佟珑?」他凝视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这儿是?」 「还在阿楼罗沙漠,我们当初遇上鬼族的文战场,记得吗?」 好累,身体像只被打烂的沙包。全身上下到处都在隐隐作痛,骨头像是全都移了位置。阿楼罗沙漠?对了,他们遇上鬼族派来的五魔将……然后……公主! 「别急着起身呀!」佟珑扶着无力的偃月说。 狼狈的勉强起身还是再度因为无力而躺回床上的偃月,轻轻摇着头说:「不起来不行。」 「你这个笨蛋,别逞强。你的伤不轻,不能马上下床,知道吗?」将他案回床上。「现在你不可以乱动。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差点把我下出病来!」 「我……昏迷多久?」 「整整四天三夜了。」佟珑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现在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别再做什么胡涂事,乖乖在这里疗伤吧!先把伤养好,其它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行,要去……救公主……」 「说得么傻话呀!我们已经尽全力保护她了,但是鬼王一出手,谁还有可能挡得了他。我们根本不是那妖魔的对手!好了,别再想这些事。这次的任务虽然搞砸了,但是至少还活着留一条命在。对西西亚国王虽然抱歉,但是也只能告诉他任务失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世界上多得是公主不公主,可是偃月你只有一个,我绝不要失去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佟珑。」 「你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偃月现在浑身是伤,他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咱们之间是什么交情,哪用这么生疏。」不可以,这种爱超过了偃月能理解的范围,万一他不能接受……自己一定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佟珑匆忙的起身。「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去叫金鐉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吃的东西过来,不要乱跑,知道吗?我马上回来。」 看着佟珑有点慌张的掀开帐帘离开,偃月不解的躺回床上。 望着帐顶的花纹,想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丢下公主于不顾。佟珑说得没错,如果公主在鬼王手里,凭自己此刻的能力,就算没有伤在身,也依然不是阎罗的对手。可是── 〔你一定会到幽城来的。偃月。〕 鬼王阎罗,那双虚无的蓝眸,冰冷地如此说着。这句话徘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到鬼成去,就能救出公主了吗?那里等于是鬼族的大本营,他们最神圣的圣域,别说是寻常人,就算是能力高强的自己,到了那个地方,也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凡人,这说是自寻死路也不为过。 但──偃月勉强自己起身,捉起床边的短袍,换下身上那件沾满血迹早已破烂不堪的短衣,他不能不去。公主在那里等他,因为他的失职而被捉去的公主,自己有责任将她救出来,若是公主因此而遭到任何不幸……他就算终此一生也无法赎罪。一想到这里,他哪还有心情安分地躺着疗伤呢? 鬼王想要杀的人是他。要他到鬼城去送死,只是鬼王的余兴节目,他明白这一点。如果自己的命能换回公主的自由,那他是不会吝惜的。 他,非去不可。 ☆☆☆☆☆☆☆☆☆ 「偃月?偃月我进来啰!」 佟珑带着金鐉和几个前来探视的伙伴们,掀起帐棚门帘走了进去,但是里面却空无一人。偃月不见了!佟珑手捧的东西掉落了一地,但他无心顾及,冲向了床铺。「偃月?偃月!」 「佟珑!」介贵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向外冲去。「不用找了,偃月没那么笨,他以自身的法力瞬间移转到鬼城附近去了。现在你要追过去也是为时已晚。」 「上开我,我要去追他。那个笨蛋!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 「你先前不也听见了吗?那鬼王要偃月自动上门,捉走了公主,不知布下什么陷阱在等着他。虽然早知道偃月一醒来就该在他身上下药,让他安分地休息,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要是你傻傻地追过去,只是更添牺牲而已。这不是冲动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通知大伙儿,一起想办法怎么去救他们。」 「没时间,不能想了!」佟珑怒吼着。 介贵眼看着佟珑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好在他腹部狠狠地揍上一拳。「你别怪我,老弟。相信偃月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你就老实地等等吧!」 偃月,你可得要平安无事才好。否则,一定会有人因为失去你而疯狂! 乱魔之章3 幽城,一如城之名,靠近就足以令人心生忧惧。 五座高耸的黑塔并列成为象征黑暗的三个倒三角星状,立于其中心的塔,散发着阴森蓝光显得格外醒目。庞大的螺旋状黑色乌云,经年累月笼罩于城的上空,没有半点阳光能渗入此地,黑暗、恐怖、死亡的气息飘散,这就是人类的禁地──鬼都幽城。 偃月走进城门,原本紧闭的高大门扉,自动地为他开启,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偃月凝视着黑暗的城内,下定决心。一步又一步地跨入这个未知的世界。 幽城内不知有数千年没有半点人烟了,所以偃月一进城就受到不少注目,许多魔物一见到他就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仿佛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毫不客气地盯着他看。 不过偃月一瞪他们。那些鬼子们就躲到暗处去了。 第6章 真可笑,偃月心中自嘲地想着: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了稀有动物?供人观赏?到底鬼王适合居心,竟非要自己到鬼城来送命不可?或者,他是想要让挤在死前见识一下,所谓鬼族鬼王并不是他这样一个凡人歼魔师就能够杀光除尽的? 偃月试着让手中的炎剑发光,但是炎剑依然死寂不动,歼魔之力在此地果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么说,自己唯一能拿来战斗的武器,只有这个血肉之躯凡人之身。 「你来啦,人类。」娇滴滴的声音先至,紧随着一道红影,熟悉的红法狐女出现在他的面前。曾经与他交过手的狐女以怨恨的目光看着他。「胆子倒真不小,竟然依约前来,自己送上门受死。愚蠢的人类。」 「公主在哪里?」不想废话的偃月瞪道。 「呵呵,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吧!公主有许多魔物们好好招待着,他是不会感到寂寞的,说不定还很乐不思蜀呢!我想那些魔物一定会好好教会她,什么是人间最大的快乐,欲仙欲死的快感。呵呵喝。至于你,则有你的正事等着你去办,忙得很呢!」 偃月虽听不太明白狐女那充满暗示的话,但是她的口气令人极端不舒服,想必他们一定对公主做了什么恶事!「我要见公主!」 「别急、别急,等你见了该见的人,『也许』你就会见到你的公主了!」狐女转身朝中心蓝塔走去,「跟我来吧,人类。」 塔内塔外宛如两个世界,缀满了明亮华丽五彩水晶灯,干净无尘的白色大里石地板上。铺着柔软雪白的毛毯,每根黑色大里石柱上垂下来洁白轻柔的纱缎,一股沉稳安静的宁静空气在流动着,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哪里的王宫皇殿,绝不会把它与妖魔之王的住处联想在一起。 狐女看穿了他无声的惊讶,轻笑着说:「只有低等鬼族们才会无法忍受舒服的环境,而吾主与大部分的上等魔物们都喜欢奢华昂贵的享受,我们这儿的一切用品比起任何人类王宫的享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人类的什么国王能弄到手的劣等物品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踏实地以自己双手打造的家园,就算不够舒适也会觉得快乐无比。」偃月平静地反驳。「掠夺而来的东西,有什么好自豪的。」 「你!」狐女气得脸色发青。 「哈哈哈,厉害厉害。」轻轻鼓着掌,自一扇厚重的垂帘后现身,「不愧是吾主自己亲手挑的玩具,这种骨气真是太有趣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精明狡狯的红儿,会被人一句话顶得哑口无语。哈哈哈哈。」 「密斯大人,请不要取笑我吧!」狐女恨恨地说。 「我刚巧打此地经过,听见吾主命了一个人类前来幽城见他,不觉好奇,想要看看此人有何三头六臂而已。毕竟,吾主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找乐子了。」 棕色的长鬈发,一双金眸不客气地打量着偃月,像在市场挑选合意的奴仆似的,让人不舒服的眼神。这个妖魔同样具有俊美的外貌,但是还不及鬼王那凌厉的气魄与夺人心神的美丽魅力。偃月晓得这妖魔在鬼族的地位必定不低,从那一身华服与指上璀璨刺眼的珠宝戒饰就看得出来。 「嗯,长得不错。算是人类里很出色的长相了。加上吾主喜欢的刚强性子。」他扬起眉,嘲讽的望着狐女说:「你的地位不保啰!」 「多谢您的『关心』,密斯大人。恕我无法陪您多聊几句,吾主还等着要见他。借过一下。」 「请便。」密斯让开一步,但是偃月从他身旁经过时,却突然被密斯给捉住了下巴。「不过,吾主要是厌了这个玩物,我倒有兴趣……」 偃月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别忘了我,可爱的人儿。」密斯不以为意的轻笑着。 「密斯大人!」狐女警告地低语。 「放心,我怎么敢与吾主抢乐子呢?我会乖乖等的,暂时不会去动他。」他双手抱胸地让开路说。 「真讨厌,您要是那么缺乐子的话,等晚一点我有空了,我就过去陪您嘛!呵呵。」狐女一变脸色,立刻流露出本性,眼眸留春的说。 「晚一点,我可就不知道我身边有几个人等着啰!」密斯的目光依然锁着偃月不放地说。 「您真坏。那就这样啦,我可不想挨主子的骂。」 狐女指引着偃月,态度由热转冰地说:「快走啊,还等什么。」 妖魔就是妖魔,翻脸也能翻得比书快。偃月有点在意方纔的家伙口中说的那些话……什么玩物不玩物的,那是什么意思?自己被当成玩具了吗?──不管这些魔物们在想些什么,他不是来陪这些无趣的魔物打情说俏的。他一定要从魔王手中把公主要回来,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非安全地把公主送回去不可。 他们由一道楼梯攀登上去,来到一处宽敞僻静的大厅,奇异的是在这层楼上,四周开满了象征遗忘的「月昙花」,淡淡的惑人异香四处飘散,狐女站在唯一的一扇门前,推了他一把说:「进去吧,人类。」 狐女咻地消失在楼层外,甚至连刚刚偃月攀登而来的楼梯也随之消失,不见影踪。剎时间,偃月有种被关入与世隔绝的牢笼里的恶感。 但,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退,偃月伸手开启那扇门。 斜躺在宽大皮椅上的魔王,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偃月。」 「我来了,公主呢?把她交出来。」 他唇边漾起笑意,「性子真急,还是一样挑衅的态度。你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吗?还是说为了救公主,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就这样不要命地跑来了?」他叹息的低语:「像极了那人,永远都是如此正直纯洁,黑白是非的坚持也绝不妥协,是吗?一丝丝的错误都是不可容恕的罪过。」 身在他的地盘,鬼王阎罗显得更加从容不迫,也更有威胁感。那绝对的自信所衍生出来的绝俗美貌就像火上加油地让人无法直视,他握有的力量也是绝对至上的存在.不容挑战。自己要与这样的人为敌,偃月只能说自己是运气不好了。 魔王轻一撩长长的黑发,斜睨「想杀我吗?偃月。」 「告诉我,公主人呢?」 「这么想知道?」他冷笑着:「过来我身前,向我下跪求我,我也许会让你见她。」 这个恶魔!偃月心中骂道,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与自己的自尊挣扎。 「迟了,也许我会改变心意。」他进一步逗弄道:「不是都己经认输地来到这里了吗?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一咬牙,偃月走近他,在离皮椅还有一臂之遥处,单膝下跪。「让我见她。」 「『请』字怎么不见了?」暗黑的眸底深处引以为乐的恶趣可见。 偃月再度咬紧牙关,从牙缝中逼出:「『请』让我见公主一面。」 「这种态度可算不上是在求我。」 沦为猫爪上取乐的弱鼠,正是自己此刻的写照。偃月隐忍屈辱地低下头:「求你,让我见见公主。」 魔王恶意的笑声响起,「好吧,看在你这份诚意上,我让你见她。」魔王阎罗轻一弹指,身前一扇巨大的布幕缓缓地升起,一整面的镜子就座落在前方,里面的影像渐由模糊而清晰,待它明朗后…… 不知何处的一座大厅内,数个,不,该说是一伙妖魔们正在举行狂欢派对似的景象。一名无助的少女是他们寻欢取乐的对象,哭泣叫喊着的女孩被推过来拉过去,被撕扯破裂的不整衣衫,暴露出来的胴体成了他们亵渎淫欲的发泄工具,数个妖魔强将她压倒在大厅的地板上,强制分开的腿间,有几个妖魔们正-- 偃月看不下去,拔出身怀的短刀,激动地把镜子给打破了,裂开的镜片碎洒成一地的晶莹,就像少女脸上破碎的泪光,影像随之消失。 「我--要杀了你!」 「你有这种能力吗?偃月。」魔王一手撑着头侧,一边扬起半边细长的黑眉说:「如何?现在你苦心保护的公主已非清白之躯,就算此刻你把她要回去,护送她到东里国,恐怕东里国的王储也不可能要一只破鞋吧?再怎么说,未来的一国之母被妖魔们玷污过,这种耻辱是无法消除的。看样子,你们这一路上的辛苦都白费了,真可怜呀。」 挥舞着长剑,偃月凌厉地攻上前,魔王轻松地旋身躲过了前两招,不过劲道十足的剑风依然划破了阎罗的脸颊,鲜红的血丝缓慢地从他的脸颊流下,他伸舌一舔。「啧,真是刚强的性子,有意思。不过,失去歼魔之力的剑,不过是无用的废铁,杀不了我。」 「就算今日我要葬身于此,我也要你同归于尽。」 「喔,才见第二次面就要与我殉情,你的热情让我怕得发抖呢!」 「纳命来,你这恶鬼!」 「很遗憾,我现在正巧找到活下去的乐趣--那就是你,偃月,所以,暂时你就陪我一起活下去吧!」 「啊!」偃月未及注意,剎邦间自己握剑的手腕已经被阎罗擒住。 「这么细小的手腕,似乎一折就会断呢。让人难以相信我有那么多的手下葬身在这双手底下,并且能与我的五大魔将们僵持邦么久,实在值得奖励。」阎罗边说边使劲一握说:「还不把剑放下,再这样下去,手腕真的会被折断喔。」 「断了又如何?我还有另一只手可以杀你。」 「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炯炯有神地反抗着我。」他喃哺低语,神情愉悦地说:「不放也没开系,我自有方法可以让你解除武装。 第7章 」 偃月没有意识到他的话,阎罗却低下头制住他的下颚,强行掳获他的双唇,灼热地吻他。 「唔……嗯……」 想不到那妖魔竟连舌头都伸进他的口中,偃月用力咬下那入侵的软质物体,血味渗出。 同时,他自己手中的剑却也因为缺乏氧气补给而手软地坠落地面。当阎罗终于放开他时,两人的唇边都染着血色,但是阎罗并不像他粗喘着气,只是冷漠地舔舔唇。 「尝到我的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邪佞笑说。 「你……变态!」 「哈哈哈,你这句话实在太可笑了。对我们妖魔而言是没有分别的,你还不懂吗?我们既无耻又无虑,没有规则没有制律,想要的就弄到手。」他笑得猖狂又自信,「凡是我看上的人,能让我兴奋的人,我都可以抱。」 兴……兴奋?偃月瞪大双眼。他令魔王兴奋?光是想到就全身恶寒,怎么可能!「我是男的,你给我看清楚点,又不是女人!」 「像极了,那背叛我又伤人心的人。」 又来了。这种目光……到底他在说的是谁?那抹淡淡忧伤又捉摸不清的……像要把人看穿至内心世界的……莫名其妙,自己又何必为了他这种目光而颤抖呢!不管那是谁,都与自己无关。 「我就是我偃月,不是任何人,你把眼睛放亮点!」 忧伤退去,强悍的掠夺者面孔再度出现。「你会成为我的,偃月,不必怀疑。」 「不要!住手!」 一下子被推倒在身后的床上,偃月奋力抵抗着。不过是转眼间,自己就轻而易举地被压倒,相对于魔王骇人的力量,自己竟变得不堪一击?敌强我弱的态势已经如此明显,偃月不由得感到一丝恐惧。「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我要杀了你。」 「换点新鲜的台词如何?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能杀的话,你最好早点下手杀了我!」 他蛮不在乎的微笑着,捉住偃月的双手压到床头上去。「不然,在那之前,你就会变成我的人了。」 「嗯……」 唇再度被堵住,由于双手被高高地拉到床头上按住,偃月根本无从躲避那强硬的唇,枉野的吻。这一吻像是存心要让他断了气似的,掠夺他体内所有的空气。这个无法无天的鬼王想要毫不保留的将他整个人掳走,而他却无力反抗,身体……动弹不得。 难道就这样被他……被他…… 恐惧让偃月必死地鼓起最后的全部力气,一口气举起腿踹向他的下腹弱点,阎罗闪开的同时,也从他的身上与唇上离开,好不容易才重获宝贵空气的偃月,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气。 「真是不听话。」他蓝眸转为深沉的紫蓝色,像要将人的灵魂吸走的发光着。「虽然我不想这么做,可是……目前还是先让你安分一点。」他轻喃着几声咒语,偃月的双手突然被黑魔法绳给系住了,无法挣开。 「你这低级卑鄙的混蛋,放开我!」 撕开他衣物的指尖缓缓划过他的胸口,然后再度回到他的颈侧,「连颈子也细得很可爱,比女人还要性感,还有这细瘦的腰,用我的大手就可以盈握住,不晓得等一下是不是会被我折断呢。我会好好疼爱你这每一寸可爱的身子。」 红晕涨满了脸颊,偃月咬紧下唇,避开那双充满恶戏与热力的紫蓝眸,「无耻的变态,低等的禽兽,谁要你碰,放手!」 「随你爱怎么骂,亲爱的。」不行了,没有办法从这里逃开,绳子紧咬住了他腕上的皮肤,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一点也动不了。阎罗顺着他的脸颊亲吻着,炙热的鼻息在他耳边骚动着,夹带着不舒服与恐惧及陌生的雄性气息让他全身轻颤,一半是冷汗一半是敏感的战栗。 「没有话说了吗?」阎罗懒洋洋地起身,解开自身黑袍的衣带,俯望着他说:「还是认清时务了,知道再反抗也白费力气。」偃月撇开头,不愿意回答,也更不想看阎罗裸裎的身体,男人的身体。那只会让自己加倍觉得羞耻,被同为男性的他压倒不说,而且对方还是鬼族之王……理应一刀杀了干净的敌对立场,为何会转换到现在的地步,偃月全然无法理解。 可恶--该死-- 「啊!」灼热的手游走全身,羞耻一口气涌了上来,偃月恨不能咬舌自尽,但是阎罗看穿这一点,事先封住了他的双唇,并且在他的腿间爱抚起来。「不--不要!」 「怎么了?觉得不舒服?还是刚好相反,太舒服了?所以害羞起来?」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从他手指爱抚的地方开始蔓延至脑部快感的中枢,在他技巧高超的抚弄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着他的一举一动,快感与耻辱同时淹没了他,像海水汹涌地吞噬着他干渴的身体,猛烈而不留情的将他卷入情欲狂潮,所有的知觉取代理智……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成为阎罗的玩物的,那还不如死了好--啊……嗯…… 「你要是咬舌自尽的话,公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偃月。」 猛然睁开双眼,阎罗冷酷的双眸就在他眼前,锐利的说着:「不要再压抑了,你不是也产生感觉了吗?接受自己身体诚实的反应,享受快乐有何不对?」 柔腻的舌尖舔舐他的突起的乳端,吸吮的刺痛与快感让偃月不觉弓起身,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掌握他身体每一分感受的男子,正透过他的唇舌传达的讯息--放弃反抗,投入快感,随波逐流的堕落是你唯一的选择。 「啊……唔……」 像被一把狂烧的火拥抱,没有界线的热度急速攀升,冲破层层心防,将他瓦解,全身的血都燃烧沸腾,每个被他碰触到的地方都在火辣的刺痛着,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激烈的燃烧他,将他推入黑暗的欲望深处。 无法压抑,不能反抗,全然的臣服。 「不要,不要……住手!」偃月在喘息间,挣扎着说出口。 要是自己的双手能动,早就推开他了,而非容忍他一再挑起自己体内莫名情火-- 唇舌毫无顾忌的继续向下前进,他的每一分反应都是那么可爱,说明了偃月对这种事的无知,纯情的人儿,每一寸都将成为他的束西。那因为无知而紧张的顽固身体反应,对阎罗而言是种新鲜的刺激,他少有这种「服务至上」的精神,不过今天就为他开个特例--他启开双唇含住了他年轻稚嫩的亢奋,偃月倒抽一口冷喘的颤抖起来。 叠声说着不要不要,可是在他口中的部位却诚实的越来越硬挺--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不论哪一处的你都是属于我的,你的体液也好,汗味也罢,生涩的清汁与火热的身体内部,都是属于我的。 他徐缓的舔弄着,直到偃月再也无法忍耐地迸射出来……舔着指尖,阎罗看着他眼角渗出的泪光,秀气的脸上满是羞耻的红晕时,忍不住再度低下头亲吻他的唇说:「很舒服吧?舒服得让你想哭不是吗?」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痛抉!」呛着怨恨的泪光,偃月咬牙地说。 阎罗不以为意的笑着,先前充分被偃月体液所濡湿的指尖,悄悄滑过他的腿间,来到那尚且紧闭的花蕾处。「这么渴望被我杀吗?也许真会顺遂你的心愿也不一定。如果我硬上的话--这么小的入口,一定会被弄坏吧?就像过小的剑鞘容不下过粗的剑一样……」 那是什么烂比喻呀!偃月正想开口骂人,却不料--「啊!」 偃月身体大大地反弹,他将什么插入自己的「那里」?好痛…… 「放松一点,不要在腰部用力,不过是我的一根手指而已,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那等一下辛苦的人不只是你而已。不习惯这种程度的扩张是不行的。」 「呀--啊啊--」难忍地转动着头,偃月想要逃离体内那令人厌恶的手指掌握,要他习惯这种事还不如要他下地狱去。 「再多忍耐一下,很快你就会感觉到舒服了。」温柔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才不想忍耐这种事,死也不想「习惯」他的变态行为!现在偃月唯一在想的是就是怎么把这个变态从自己身上踢开。可是因为阎罗的行为而令自己的下半身力量全然被抽走,就算他想踢连脚都抬不起来! 「住手!住手!你这个变态!」 「这张逞强的嘴还要撑下去吗?我已经对你如此温柔体贴,其它人我从没这么礼遇过。」 唔唔唔……不行了,「那里」越来越奇怪了,有种模糊的奇异感觉苏醒了……偃月捉紧自己最后的理智说:「我才不希罕什么温柔体贴,我又不是女人,像你这种变态只配生存在地狱之中!放开我!」 他收回手,这次似乎是真的生气的蓝眸转为一片冰紫色,「你的顽固开始令人生气了。既然你毫不领情,那么……我又何必客气!」 客气?偃月要是有力气一定会把这句话大大地嘲笑回去。 可是阎罗并没给他任何喘气休息的时间,他左右分开了偃月的双腿,将它们高高地撑在白己双肩上,以某种硬热的物体抵住「那里」后,蓝眸紧紧地锁住他。 「不要忘了这一点,偃月,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艾默』的东西了。把我的名字记住,只有你可以用这个名字叫我,记住我们的初夜,从现在起把以前的记忆全都忘了,只要记得我就够了。我要在你身上烙印,你是属于我的东西。」 随着他咒语般冷冷的言词,灼热如火的凶器强有力地一口气贯穿了窄小花芯,剎那间身体像被撕裂成两半的痛楚,让偃月不觉硬直身体发出破碎的泣声。 第8章 「你是我的了,偃月。」 「住手!好痛!快死了!」 「我不会停的,直到你接纳我的全部。」 「啊……啊……不要……好痛……唔……」 无情的占有一次次地入侵他的体内,加深他被撕裂侵占的痛楚,施加在身上的力道也渐次强烈,没有间断的节奏带来疯狂的痛感,痲痹他的意识更别说是要在这时候反抗了,偃月明暸自己意识渐渐模糊,但也无法控制,身体松软下来,无力地承受着阎罗在自己体内恣意横行的暴力,丝毫没有半点快感仅有血泪交织的媾合,为什么自己会遭受到这种惨事! 汗水从阎罗的额边滑下,好紧,好热,占有他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甜美,醉人,不行,他克制不了自己,明知道他会受伤,可是他停不了手,偃月发红的双颊与咬紧粉唇隐忍痛苦的凄绝模样,都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那怕是会伤害到他,他也要得到他的全部。 「呃、啊!」 竭尽全力深入那紧窄的花腔内部,一鼓作气地迎向最终璀璨的爆发,弓起身他在偃月的体内抵达终点,将全部的激情灌注在他体内。 那瞬间,他可以感壁到偃月原本扣紧自己双臂的手失去力量地瘫软到床上,在自己怀中失去意识。 气息粗喘地,起身离开了偃月的身体,吻着他没有知觉的双唇,晕过去了,也难怪,这样的第一次对他来说是场恶梦……不,说是炼狱也不为过吧!可是,不管他作何感想,他是不可能从他手中溜走了,他绝不允许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就算是要囚禁、捆绑,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觉悟吧,偃月,从你的身体到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艾默一个人的。」 不要再一次失去他--绝不重蹈覆辙,不放手,就算死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阎罗轻轻地为他拭去汗水与脸颊的泪,然后解开被捆绑住的双手,在他手腕上已经被深深割出了两道勒痕--低下头去,在伤痕处印下自己的吻。 如果有人见到这一幕,绝对无法相信冷血无情的鬼王,竟也能现出此等少见的柔情。若非真心爱着一个人,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此刻,命运的转轮再次激活。 (乱魔之章完) 第二幕三个条件〔前篇〕1 醒了或者是死去了?活着或者是断气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分辨,漫长的夜如同无穷尽的海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时间流逝的感觉变得模糊不清,也许时间被静止下来,他不知道。醒着与没有醒的差别在哪?如何分辨?连「自己」的这个意识都化为虚无的空洞,仅仅是喘息着、呼吸着这股压迫着自己的绝望--痛苦,在恶梦中沉沦灭亡,无处可逃。 男人的手,紧抱不放。 「醒了吗?」 宁可解脱,清醒面对的只有痛苦。「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半阖的双眼失去焦距,暧昧不清的烛光下,眼前一切成为一团紊乱的丛丛黑影,晃动的光线,一抹巨大的黑影笼罩着他的上方。 「呵呵。」低沉磁性的笑声轻轻响起,「等待了这么久,怎可以让你如此轻易的死去?」 「我宁可死。」 「那太遗憾了,这是你唯一无法得到的。」 「那,让我走。」 「想走?去哪里?」残酷的笑声持续着。 「当然是再也不必看到你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他也乐于接受烈焰烧灼之苦;就算是沙漠,他也甘于无水干热之苦,这两者都远远胜过现在他身边之地,他愿付任何代价,只求脱离这个男人的魔掌。 「没有用的,偃月。不管你逃到什么地方,都逃不开我。早点把那个愚蠢的念头拋开吧,乖乖地顺从我,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顺从?」偃月苦于无法嘲笑回去,只能摇着头。「我的顺从对你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已经把一切都强取豪夺到手了吗?践踏我的自尊,蹂躏我的身体,随你高兴……我的意识对你根本没有意义,你要我的顺从做什么?一个区区人类的顺从?别让我笑掉大牙。」 「一切?」大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以为我等了这么久,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具凡人的身躯吗?我执着的只不过是这毫无意义的肉体行为吗?没有你的灵魂在其中,我抱这个躯体又有何意义?我要的不只是你身体的顺从,我要在你的灵魂里,从头到脚都刻上我的印记,直到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所有,我是不会停手的。」 「为什么……没有道理……我的灵魂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你执着……」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是你?」轻松地反驳,冰冷无情的唇缓缓地降下,摩擦过那已无力反抗的嘴,「你以为一切是偶然?我却认为这是注定的命运。想要逃亡的人都有个死角,如果你是逃犯,我就是你的狱卒,现在终于能重新把你追回我的心牢内,再度将你囚禁。重新把你捉到,这一次就算是世界毁灭,我也不在乎,我绝不会--放开你。」 自强开启的唇瓣内吸取全部的气息,这是个足以令人窒息的热吻。 「不,你执着的人不是我。你等的人是谁?」模糊的记忆浮现,曾经在耳畔呼唤的名字,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我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不管你想做什么,那都与我无关,别把我当成替代品,我不是你所叫的那个人。」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 火热的身躯覆盖上来,长发掩盖了两人的身体,冰冷的发丝勾起阵阵不知是出自于恐惧,或是无力反抗的冷颤。 「现在你就在这里,在我的手中,无处可逃,再也不会失去你,这就够了。」 「失去,你真以为我是你的了吗?就算这身体是,我还是我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属。」 「你让我别无选择,除了断绝你那反抗的念头外。」修长的手指以独占意味浓厚的力道,缓慢地梭寻在劲瘦的腰身上。 「不。」他闭上双眼。 「你没有说不的余地。不管你要不要,怎么哭泣,怎么求我……都不会停手,直到你彻头彻尾都成为我的所有物,每一寸身躯都属于我,流动的血为我沸腾,浑身的细胞为我颤抖,甜美的体液为我勃发,直到你完完全全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之前,我不会停止。我要吻你到你无法反抗,占有你到意识瘫痪,一次次的进入你到疯狂,到你哭着求我进入为止,我会让你明白自己是属于谁的,美丽的偃月。」 「你疯了。」除此外,还有什么可说。 阎罗的舌尖缓缓地从他的颈项滑下,留下一道灼热湿润的水痕,「没错,可是我疯得很快乐。一想到如何改造这个身体成为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过程,我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兴奋着。」 这个变态。谁会成为那种……脑中只有交媾这档事的玩物,他不会,绝不会!偃月以意识压抑身体不自主骚动的热度,以愤怒对抗追求快乐本能的躯体反应。绑缚双腕上的皮带在自己大力拉扯的反作用里,紧紧地咬住他的血肉,割破了表皮而渗出滑润的热血,可是偃月欢迎这种皮肉之痛,至少可以让自己不沉沦在魔王巧妙恶戏的技巧下,保持最后的清醒。 「尽管反抗我,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这会使得你的臣服变得甜美。」 低语着,阎罗毫不留情的攻击着他身上最脆弱敏感的地带,双指夹住绷紧的淡褐色突起淫猥的转动着,偃月高高仰起颈部,明知徒劳无功,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逃离那双手的掌握。暗黑的眸子贪婪的半眯起来,攫取他反抗忍耐时的每个表情。那几乎要从双唇中吐出的呻吟,硬是被强压下来的而咬破的双唇,取代呻吟而渗出的血,有着眩人的壮丽惨烈美感。 与热烈贪婪吞蚀着他的眼神相较,声音却是冷酷无情的低沉,阎罗揶揄的说到:「何必这么辛苦,早点投向我,就可以早点获得解放,你以为自己撑得了多久?这么敏感的身体,适合用来享乐,而不是虐待自己。」 「休--想!」自牙缝中,逼出这两个字,已是偃月的最大能力限度,自己绝对不能上当,这是魔王的伎俩,用言语玩弄他,让他掉入陷阱。 阎罗舔过他汗湿的背脊,感受到偃月那立即僵硬的反应,含着稳操胜券的绝美笑容,将自己起了反应的勃起贴紧他的光滑的部位。「你会的,不管你现在多么强烈的抗拒我,可你终究要放弃,要明白,你是我的,不是我在渴求你的身体,而是你的身体渴求着我!」 咬紧下唇,直到血丝泛出唇角,偃月都还没有任何痛感,因为比起唇瓣的伤口,阎罗那嚣张的嘴正恣意下滑,沿着后腰来到富有弹性的双丘,一瞬间羞辱和愤怒的狂涛已经淹没他的知觉。 「你──你这个变态够了没!不要碰我!住手!」 「喔,害怕了吗?」低沉的笑着,大手稳稳地分开双丘,毫不在意的指尖摸索着颤动的隐密洞口处,「到现在为止,连你都没有看过的地方,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觉得害怕?不好意思?刚刚这里还接纳过我的东西,现在还看得到……」 「住口!你住口!」 「你能阻止我吗?真可怜,红肿成这样,伤口还会痛吧!消毒伤口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舔的。」 「不要!不要!住手!」 火热而湿滑的物体,碰触到刺痛的部位,偃月顿时觉得自己被人用利刃刺入脑中,意识化为一片空白。不!他在脑中哀嚎着,热泪滑出眼眶,随着体内的自尊一点一滴的被逼出体外。 第9章 阎罗耐心地舔舐着紧闭洞口的四周,直到那里缓缓地放松时,才以指尖探入其中,立刻的,偃月发出破碎的叫声,饱含着痛苦及潜藏在底下的一丝……喜悦。他用力吸吮着紧缩着指尖周围的敏感肌肤,一面把指头更加深入有如镕炉般灼热的柔软内壁,平滑的内部里还残留前次情戏的白色体液,助长了指头顺遂的前后移动,每次一轻轻转动,洞口就反射性地紧缩一下。 「你的身体真是敏感,而你还自认为可以反抗我吗?」他低声地笑着,将指尖压上他寻找已久的某一点,偃月发出窒息的呻吟,身体像把弓高高地弯起。 不──不要了,住手!偃月脑中狂暴地咆哮着这些字眼,可是他却只能发出像是啜泣的吟声,不,这不是他,那发热的身体与疯狂的想要……这些都不是他,他不承认,这种感觉不是属于他的!住手,快结束,不要再用那指头逼疯他了,他受不了了! 无视于他的心声,魔王的第二根指头滑了进去。 「呃啊──」 从偃月口中发出的压抑喘息,性感的让阎罗不禁亢奋,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要占有一个人的念头,也从没有尝过如此精纯粹然的快感,祇不过是用指尖爱抚而已,自己如同濒临高潮而忍不住抖索,渴望占有他、撕裂他、粉碎他,将他完全独占。 指尖底下的身体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柔软火热,像要把他的指头吞进去一般,不停地开阖吸吮着,无言的邀请着比指尖更能满足贪婪身体欲望的──可是那顽固的人而却依然咬紧着牙关,无视自己身体的需求,宁可含泪挣扎也不肯吐出半句「恳求」的话。偃月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告诉自己,他已达极限,理智即将消失,臣服的时刻就快到了。 「不要再坚持下去了,投降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至高无上的绝妙喜乐。」持续无情的爱抚,魔王沙哑而温柔的哄诱着。 透过迷蒙的汗水与泪水,双眼已经失去焦点,而俊脸无比潮红显得些微可怜的偃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顽固力量坚持下去说:「不,我……决不……是……你……的!」 「够顽固。」微叹口气地抽出指尖。 偃月剎时间误以为自己终于被解放了。可是下一秒,那抵住自己而绝对错不了的灼热物体,让他整个人都冻住了。恐惧让他不得动弹,他记得太清楚上次被「那个」侵犯时自己有多痛苦-- 「既然听不到你口中说出投降的话,我只好直接诉诸你的身体了。希望他会比你说谎的小嘴来得诚实。」 不要又来了。他受够了!不── 「啊……啊……」 由后贯穿的巨大物事强行进入而带来窒息的巨痛,虽然不是初次承受,却还是同样难以忍受,偃月忍不住咬上那抚摸在自己唇上的手奇*書$网收集整理,口中尝到的血腥有着异于寻常的甜腻气味。 「这么渴望我的血吗?好呀,全部都给你,把它吞下去,偃月。这样你就是我的了,到哪里都逃离不开我。我会一直在你的身体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你是属于谁的东西。」 阎罗愉快的低语。 缓缓地后退,滑下紧密相合的身体,他狂野的爱抚着压在身下年轻而美丽的身躯,每一寸都蓄满了美丽的血液,欲望中心火热的在他手底下绷紧、反应、叹息的跃动着,这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 「你的身体比你所想的还要诚实多了。看,你在我手中,变得这么灼热、硬挺,没有人可以否认在这一刻,你是我的。」 别再说了。这么可耻的自己,他绝不承认。 「还有这里,已经把我全部都吞进去了,可是还不够,我还要更深入,更多的你!」 「唔……」强烈的撞击力量,几乎让他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的盲目激情,带着绝望的速度,朝毁灭的道路狂飙。穿透自己身体的巨大力量,正要求他的全面降服,将自己完全交给这个邪恶之主──万恶不赦的魔鬼,既不让他有机会逃离,也不放过他的每一寸身心,每个地方都被邪恶渗透了,他的血混合着他的,他的喘息也与他的沟合,紊乱的节奏不由自主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令人狂乱叫人疯狂! 偃月失去了意识,黑暗毫无预警向他侵袭,就像自己无力制止留下的泪水,他也无力阻止这股要毁灭他的强大力量。已经,被侵蚀了,从头到脚没有不被改变的地方了,他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名为「阎罗」的暴风中心…… 烛火不住摇晃着,床上的暗影紧紧结合着,毫无空隙,清晰的呻吟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交缠在其中的是喀喀作响的床脚,与仿佛要飞舞起来的层层床幔,染上重重的旖情色彩。 「你属于我的,偃月,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是我的。」 重复不断的咒语,一次次进入在他身上烙印,狂占他像要将他从此一分为二的强烈一击之后,紧接着是最终的顶点与极至的喜悦,在最深处紧绷的顶点爆发,随着沙哑的低吼声,在他体内释放出所有的欲望。 阎罗以双臂将他紧紧地圈住,抱紧,足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狂乱的程度,捆绑住他的身体,连灵魂也一起拥抱般的,眷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到呼吸恢复,他才亲吻着偃月的耳朵,低语说:「这次很可惜,你先我一步抵达。下次我会让你喊着我的名字,和我一起高潮。」 「你作梦。」偃月疲惫的还嘴。 「嘴硬的家伙。」他轻笑,翻过了偃月的身子,凝视着他说:「不过,我偏偏喜欢你这顽固的地方,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又在说我像谁了吗?」仍在喘息的偃月,闭上眼消极的拒绝他的影像干扰自己。 阎罗顿时脸色阴暗下来。他低下头以双唇轻擦过他的唇,「你有兴趣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没有,一点兴趣也没有。你等的人是谁,我没兴趣,劝你早一分早一秒认清楚我不是那个人,早点放了我或是杀了我都好。」 「真是无情呀。」他淡淡地笑了,「不过,我可不会那么放纵你的。」强夺偃月的双唇,舌头无礼的入侵,火热的深吻过后,「下次再要让我听你说想找死,我就吻你直到你断气,这样你可满意?」 偃月气得瞪圆双眼,愤怒地扯着皮带,真想给他一刀。要是怒火足以杀人,现在阎罗早被烧死在他的眼神底下。 「你挑衅的眼神,真是性感。这只会让我更想要你而已,你还不知道吗?」 不。不要又来一次。 看穿他的想法,阎罗不怀好意的笑声回荡了许久,「是的,不只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数也数不清为止。」 这是场无尽的恶梦,渴望的解脱,为何如此遥远。 为什么不放过他? 「佟珑,你疯了,突然揍介贵做什么!」 「没关系。」摸着一边脸颊的介贵从地上爬起身,「他是应该揍我一拳,那天我把他打昏了,欠他这一次。」 「那也是为了你好呀,佟珑!」茹芸站到介贵身边为他说话,「别傻了,就算你单枪匹马的到鬼城去,你真以为你的能力足以打到魔王救回偃月吗?别忘了偃月的神力还在你之上,要是你有能力办得到,那偃月也不需要我们去救他呀!」 「你是说我去会碍手碍脚,会害偃月?」佟珑吼道:「没错,我能力是不及他,可是要我明知他身陷鬼域生死未卜,却什么事都不做的袖手旁观,还不如让我去鬼城送死还快活些!」 「佟珑,你们几个,都冷静一下。」帐棚角落内传出一声斥喝,留着银白色几近透明的及地长发,双眸紧闭,面容高雅沉静的男子,缓缓地从里面走出来。「现在不是起内哄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课题,该如何把偃月‥‥‥及妮雅特公主从鬼城里救回,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更别忘了偃月为了什么才会到鬼城去。」 金鐉的话让几个人都静了下来,佟珑痛苦的击拳在地,发泄自己能力不足的悔恨。而茹芸则同情地望着他,她能了解,换作是她,今天身陷鬼城的人是金鐉--自己的情人,她一定也会无法顾及其它事,一心去救人。 介贵摸着一边肿起的脸颊说:「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唯一的术士,金鐉。能不能用你的法术侦测一下目前鬼城里的情况?或者是着和偃月通上些许感应?」 「我尽量试试。」 坐到火盆前,金鐉点燃一炷香,双手合十地祝祷起来,「风的精灵,请借我您的双目、您的双耳、替我寻找失去音讯的吾友,倾听他的气息,将他的讯息传达给我们,告诉我们他人在何方,是否安好?撒魔力卡、多耶、里满萨加,请帮我的忙,风精灵,传给我他的讯息吧!」 火焰像是有生命似的翻腾、跳动,舞出阵阵炫目的火焰,片刻过去了,众人都默默地等待着,而金鐉依然紧闭双眼,宛如石刻雕像地静默不动,凝神专注地倾听着风里传达来的耳语。 不久,他总算睁开双眼,缓缓地吐出近似叹息的气。 「怎么样?有没有偃月的消息?」佟珑焦急的问。 茹芸递上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扶着金鐉,每每用过法术后,他总是虚弱的像是要化为透明的空气消失了。想要探查到命运之神的脚步,并不是简单就能办到的,付出的代价远比虚弱的身躯还要更多。 「让他先喘口气吧!佟珑。」 金鐉轻声地道谢,以水润润口后,才用柔和的口气安抚佟珑的焦急,缓缓微笑地说:「我感觉到了偃月的气息。 第10章 」 「他还活着!」兴奋的佟珑几乎要跳起来。 「是的,不过他身边也存在着一股我无法*近的强烈暗黑之气,结界相当的扎实,我才不过是试着*近,就差点被那些精神波给伤到了。所以,连天地间的精灵也为之却步,我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现况,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偃月确实还活着这一点而已。在这种状况下,我想就算偃月自身的神力,恐怕也是无用武之地吧?」 「他还活着。我要去找他!」佟珑一跃而起,茹芸与介贵同时把他拉住。「别拉着我,否则我就不客气--」 金鐉突然念了一道咒语,他们四周出现一道隐形发光的风墙,阻断了他的去路。 「你在干什么!」佟珑大吼。 「这是为了保护你而设的措施。别冲动,坐下。」金鐉叹道:「我们难道就不想救偃月吗?偃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他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偃月,也是我们所有人的领导者与伙伴呀!我们也不想失去他。」 「那就让我去──」 「听我把话说完,佟珑。」金鐉打断他的话说:「你对鬼城有多少了解?对于里面也许会遇到的状况能够猜得到吗?最重要的,偃月在鬼城的哪里?你打算怎么样去找到他?把他救出来?如果我这些问题,你都能一一回答我,那我也不拦你,你可以随心去做。」 「‥‥‥」 佟珑哑口无语,自己一心只牵挂着偃月,深恐迟了一步,就会永远地失去了偃月,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现实问题。他只知道,若是偃月死了,自己也不想再苟活。 「那,你可以探知到鬼城中的一切吗?包括偃月的所在地点?」他反问。 「要费点时间,不过我会请大地精灵助我一臂之力。在我得到任何结果前,你们几个人也可以同时商量一下战斗计划,如何混入鬼城而不被人发觉,如何从鬼城内脱出,等等问题。不要忘了,我们要带回的除了偃月外,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妮雅特公主。」 不得不承认,金鐉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与其像无头苍蝇的跑去鬼城送死,详加计划之下的成功机会也大多了。拧着眉,佟珑勉强地点点头,「好吧,我等。」 「你这头蛮牛总算把道理听进去了。」介贵到此也算松了口气。「放心吧!只要偃月还活着,咱们就不会放他一人身陷鬼城无法逃离。不管怎么说,我们几个大家是生死与共的伙伴,失去任何人的力量,都会让我们这个团体的力量无法百分之百的发挥。论情、论义、论交情,我们都是密不可分的好伙伴!」 「是呀。」茹芸也点点头跟进地说:「我很能了解你的心情,换作我是你,我也会迫不及待的想去救他,可是千万不能随意牺牲自己的命。要知道,我们救出偃月的事,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再耐心的等待,等计划好,我们一定会把偃月安全地救出来。」 「我也──只能这么相信了。」 被紧捉住的双脚,强行被分开,火热的欲望强占着他的身体,烧灼着他的内在,不仅是身体,就连心也被一起被束缚了,没有逃亡的空间。每一次的结合痛苦就多一分,每一次的结合,自我就被粉碎蹂躏一次,残存的自尊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攻击,试图闭上双眼,也无躲入黑暗的保护层,在理智与情感的夹缝中,没有自己能逃的地方,连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唔──」 紊乱的喘息,为夜影抹上暧昧的色彩。 够了,在也受不了了,让他喘口气吧!不要再用这些永不熄止的欲望将他撕个粉身碎骨,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逃了!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除非这个魔王肯松手,否则他是没有躲避的空间。所以,不要再‥‥‥ 「你是我的,说出来,偃月。说你永远都是我的,我的。」沙哑的、命令的语气,像是咒语在他耳边不断的说着,非要在他的灵魂深处刻下这句话似的,不停地不停地说着。 「为什么不肯说?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要承认?你以为不说出口,我就会放弃吗?别想得太天真了,偃月。」他愤怒的手掐住了偃月纤细的颈项。「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你逃开我。同样的手法,我会让你再使用第二次吗?我不会再上当了,要是你这个身体死了,我就捉住你的灵魂,将它封入其它的身体内,让你哪里都逃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你听清楚,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问了千变万遍,可是答案却无法浮现。无法理解的人是他呀!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个魔王这样苦苦相逼?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死缠不放?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歼魔者,就算有点能力‥‥‥但是魔王想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魔王不是合该冷漠无情吗?到手之后,玩弄过后,不是应该马上就厌倦而舍弃,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为什么不杀了他让他一死了之?困惑不解,应该生气的人是他呀!为什么一脸愤怒的人却是这个家伙呢? 不管怎么做,谁会把心交给一个无恶不作冷血无情的魔王?宁可被杀,也胜过被囚禁在他的手中,连灵魂都不得自由。 「顽固不是你的特权,偃月。你越是想走,我就越不放手。」 阎罗冷笑着,双眸里有丝失去理性的疯狂,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泊泊流出,应是将指尖塞入偃月的口中,让他饮下自己的生命。 「你!」偃月双眸大张,诧异之间喉咙已经不由自主地吞下那口咸涩暖热的液体。 「这是灌注我的魔力的血,现在你的体内有我的血、我的生命。不论你到了何处,什么地方,我都在你的体内,随着你心脏跳动而流转着,你的每个细胞、细微的血管、甚至是你呼吸之间,都有我的存在。再逃呀,你逃得了渗透到你的四肢五体内的我吗?」 那些话就像那些已被吞入体内的血液一样,带着恶意的毒性腐蚀着偃月的意志。他不能相信这个恶鬼竟然疯狂至此,想用这种方法在他的灵魂里烙印,将他拉入无边的恶梦中。 他舔着溢流出偃月唇角的鲜血,「有了魔王的血保护,没有魔物可以伤得了你,你将会和我一起活到我俩断气为止。」 「你──真的疯了。」 「呵呵,这句话对魔王来说是恭维吧。」苦笑着:「我让你离开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既然如此,疯与不疯之间又有什么差别呢?如果疯狂可以让我得到你的话,我乐意疯他个千年万年。」 「要疯你一个人去疯,别把我扯进去!」 「这怎么可以。你是我唯一孤注一掷的对象,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确定你就是『他』的时候,我就抱定要放手一搏的决心,用我的生命来赌。」 「我同情那个被你爱上的家伙,可是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儿!」 他轻轻抚摸着偃月的脸颊,疯狂的双眼竟还能显露一丝柔情,「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我清楚的很,我唯一的生命,那唯一值得我用生命去爱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哪怕是要我赌上这条命,我都不在乎,我会得到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你无处可逃了,从我再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爱?从这魔王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真是荒谬得令人要发笑。他凭什么指称自己就是他认定的那个人。他们不过是在战场上见过一面而已,凭这一点要让人相信他说的话?偃月不认为自己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他绝不承认会有这种事。 「你‥‥‥哪懂得什么叫爱?连心都没有的魔鬼,谁会相信。」没错,这个魔王只是想骗他坠入黑狱而已,恶囚人心,想从中获取什么利益罢了。 「我爱你,偃月。」 「我永远也不会上你的当!」他低喃着,视线开始模糊。 「是吗?」阎罗双眼一暗,稠重而低调的嗓音说:「你想折磨我,就像我不放过你一样?」 「我才不信恶魔的谎言。」 「那么,我们来做个小小的试验好了。要我如何证明,你才会相信我的话是真心的?提出你的要求,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证明给你看。」他攫住偃月的脑后,抬起他的脸说:「要我把心挖出来吗?还是把世界毁在你眼前?随你说,我不会有半点迟疑,你说吧?我的爱人。」 头好昏,他说什么?──证明?他什么都愿意做吗?像这种恶魔,说不定有上千颗心可以供他骗人,偃月苦涩地一笑。 「谁要看你那颗黑心,不如放我走。」 「放了你?我能得到什么?放了你,你就会爱我?死心蹋地?如果你承诺我放你了,你的灵魂留给我,永远属于我,要我放人有何难?」 「灵魂?那种看不见的东西,要我怎么给你?明知道我办不到,编这种好听的谎言与借口,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话说得好听,其实全是些空言。」 「所以你是不肯屈服于我了?」 「没错。带着你那些可笑的谎话滚回你的黑穴去吧!那对我是没有用的。」 阎罗气愤地掐住他的颈子,翻搅在胸中的苦痛淹没了所有的理智,「我怎么做都无法得到你,那么我就毁掉你这个身体,让你那漂泊无依的灵魂脱离这个躯壳,永远困在我的世界中!」 「露出魔王的尾巴了吗?随你高兴吧!反正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永远不会臣服于你,与其像现在这样任你发泄,这骯脏的身体我不要也没关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还是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东西! 第11章 你死心吧!」 「可恶!」 他愤怒地收紧手,但是一见到呼吸困难而脸色由红转白的恋人,不由自主的又松开了手。他气愤地将他摔回床铺,起身离开他,大手一挥将所有室内的装饰物全都砸了个粉碎,原本照亮室内的灯火也一瞬间熄灭,陷入一片黑暗内。 月光,依然宁静地从窗口流泄进来。 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再次走到床边时,偃月已经因为过于疲惫与刚才所受的攻击而陷入半昏迷的睡梦状态。即使在睡梦中,也像是要将自己驱逐出境一般,紧闭的双睑,任由长长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阴影。骄傲、固执与硬脾气,无一不与那人雷同。不管转换了什么样的面孔,但是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像他一样如此刚正不阿,纯洁的灵魂了。 他转生的灵魂,几乎只需一眼,他就能确认。毕竟,自己等待了如此之久‥‥‥ 〔为什么忘了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就算你转世了,还是不接受我的情感?把我逼到疯狂,这就是你乐于见到的吗?你要我疯狂,却不给我半点希望?你晓得我等得有多痛苦?只希望能再听到你唤我一声艾默。长久以来的空虚是无情的你留给我的全部,现在你还要继续让我痛苦下去?多瑞尼斯,你的心中就容不下小小的我吗?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惩罚我对我俩友情的背叛,爱上你是这么不可饶恕的罪? 难道不是你的无知引诱了我?用你纯洁的眼光将我导入这条不归路?现在你却连一点慈悲都不肯施舍给我。 把我们过去的回忆只留给我一个人独享。 你这个可恨‥‥‥的人。 多瑞尼斯!回答我呀!〕 皎洁月光下,原本美丽骄傲的他,如今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以指间缓缓划过那英气十足的眉宇,回忆中总是上扬而傲气的彰显那双明眸,此刻却微微地皱起,给人不忍再苛责的楚楚可怜感,连睡梦中都如此痛苦吗?也许此刻在梦中,也闪躲着不肯让人看到真心。 不知不觉地,阎罗亲吻着他蹙起的眉,轻柔而不敢吵醒他的,吻过那令人珍爱的鼻间与唇瓣。 等待不是毫无收获的,绝望地以为自己永远再也碰触不到他的时候,他有许多时间可以想‥‥‥想出一个法子将他永远地束缚在自己身边,想一个让他再也不能逃出自己手掌心的办法。自己手中握有的筹码,就是对于他的了解,那些过去的回忆对他或许是舍弃的垃圾,却是他珍贵的信息来源,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如今这是场只准赢不准输的战役。 〔光是身体还不够,你的心也为我所有,你的双眼只能注视我,你的双唇只为对我诉说爱意而吐出言语,你的脑海里只许有我的存在。〕 该是改变手法的时候了。强硬的刺激手法若是起不了作用,那么换个他无法抵抗的方式,从他的弱点下手。 〔谁叫你曾经容许我进入你的内心世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已看穿,你的弱点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的,多瑞尼斯。你将会后悔,选择我当你的对手。〕 「以我的生命起誓,偃月,我要得到你的全部。」 「啧、啧,看样子主子可真是好好『疼』过他了。」 「不要乱说话,栗儿。」 「谁乱说话,你自己瞧瞧他身上……根本是『体无完肤』,光看这些吻痕这么精彩,就可以想象到主子这些天是如何日日夜夜『疼爱』他了。不过是区区个人类,真搞不懂他哪一点特别到值得让主子如此另眼相待,百玩不腻?」 「别说多余的事,小心让主子听到了。」 「安心啦,主子在大厅一时片刻不会进来。」栗儿舔舔舌,凑近去瞧那依然昏睡的人,「难道红儿姊姊都不好奇吗?就连我们陪主子玩乐时,他也很少会激动的在咱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大半的时候都是咱们哀求他疼爱咱们的份,就连咱们欲生欲死的时候,主子的喜怒哀乐还是全然看不见。可是……你瞧,主子不但在他身上留下这些吻痕与捉伤,还动怒砸毁这房间,到底他有什么特别-能让主子这样……你知道的嘛,我好奇死了。」 「我只知道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手脚慢了点,等主子回来你的皮肉就有得好受了。」 「是、是。」栗儿手一指,唤使点小魔法,一下子就将地上的杂物给清理干净了。她一边帮红儿重新摆好屋内的装饰品,换上新的床罩,一边又开始嘴痒的说:「你说,等到主子腻了这个人类,会不曾像以前一样,将他赐给咱们姊妹玩玩呀?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尝尝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主子对他如此迷恋?」 「嘘,闭嘴。」 红儿突然掩住她的嘴,拉她跪下。「叩见吾主!」 阎罗森冷的目光在她们两身上一转,「弄好了就下去。」 栗儿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触怒圣颜,哪得浑身直抖,连抬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亏得有红儿拉住她,替她回答:「是,小奴们告退。您要我们送来的餐点都放在桌上了,请主子慢用。」 眼中已然没有她们存在!阎罗步向床边的同时,门也悄悄地掩上。偃月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浑然未觉地静静沉睡着,些微发烫的体热,让双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酡缸,奇-書∧網迥异于平日顽固的硬派模样,此刻的他有分脆弱如同易碎玻璃的美,让人想要细心呵护,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取出退烧丹,他坐到床边扶起睡梦中的人儿。「张开嘴,吃药了,偃月。」 长长的睫毛眨动着,以爱困慵懒的音调回答:「嗯……」 「把药吃下去,这会让你舒服些。」 睁开的双眼在认出他的同时,口气也转焉清醒僵硬。「你──不要管我!」 大手在偃月的下巴上增加力气,阎罗硬将丹药塞入他张开的口中,偃月反抗地想将药吐出来,可是下一瞬间阎罗以嘴灌入一大口水,让他不得不咕噜一声把药吞下去。 「唔……恶……」皱着眉摆脱他的束缚,偃月弯身想吐出那些药水,却只是徒劳无功。 「你想干什么!」 「不过是些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药而已。」 「我不要你的施舍,谁晓得你窝藏什么鬼心!」 「我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要知道,本来健康的时候你就已经应付不了我,像现在这样虚弱下去,我不就更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还是你以为不吃药就可以一死解脱?别傻了,我说过你体内有我的血,不会那么简单就死掉。你想继续衰弱下去,我没有意见,反正你也逃不掉。」 停止干呕动作,偃月费劲地瞪着他。 「你一定在想我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从床畔起身!阎罗背向他,抚摸着桌边娇艳盛开的百合,这是刚刚狐女们才摘来放的。「不晓得我在打什么主意,会让你害怕吗?偃月。」 「哼!」不屑地以鼻音回答。 偃月的确有些不明白这个鬼王又在图谋些什么。这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怎么可能关心自己的死活,嫌玩弄他还不够久,在玩具坏掉以前先修理好吗?那怕自己现在连一分力气都使不上,就算自己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他也不会上他的当,相信他会有真心。 从桌前转过身,魅邪的俊脸漾着令人战栗的冷笑,「无须害怕,我只是想谈个交易。」 「谁会怕你这恶鬼!交易?八成是你所玩的新把戏,我才不会奉陪。」全然不信任的眼神,偃月啐道。 「要是我的交易能让你自由地做你想做的事,你还会这么说吗?」 偃月愕然地把目光投向他。 缓缓上弯的薄唇,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阎罗有趣地望着他:「看样子你并不是全然对我的『新把戏』不动心?」 「……」咬着下唇,偃月对自己竟因为他的话有过一丝动摇,自觉蠢毙了。 「真是可爱的表情,想不到你也会有露出这种舌头被咬到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不要、住手、我要杀了你这些话呢!」 「你!」 「怎么,你想用眼神杀我?」 偃月撇开头,怒火烧得他无处可逃,连想要揪紧床单的力气都没有,疲累的身体光是呼吸颤抖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苦闷的痛、身体的痛、心里的痛,全部都一起涌到胸口,眼眶一热,偃月在掉下泪之前,反而气得吐出血。 「你这个傻瓜。」跨着大步,在他口中涌出更多鲜血前,阎罗己经抢先制住他胸口上的血穴,「深呼吸,放松。你打算气死自己以前,劝你三思,死了一个你,怕要陪上更多人的命。包括你一直想救的那个女人。」 续又涌出另一口鲜血,偃月挥开他的手,「我不要你在这儿猫哭耗子!」 「真是个屡劝不听的人。」阎罗索性压住他的胸口,直接将自己的力量灌入他的体内。 一时间偃月那张苍白的脸,稍稍恢复了一点血气,原本郁积在胸口的闷气也被那股力量给抒解开来,只有口中残余的腥味让他有些不快。阎罗倒了杯清水,递到他的唇边。 「漱漱口,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只会让你更不愉快。」 「够了!你这些虚情假意……快让我吐了!」偃月闪过脸,大叫着。 他的身体会落得如此虚弱,从头到脚分崩离析,变得不像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他会气到吐血,哪一样不是眼前的家伙造成的。这些狗屁温柔,不过又是另一种骗人的把戏而已,谁会相信一个魔鬼也有无私的体贴,说不准等一下又会换上另一副面孔,想出新的方法整他。 第12章 「唔!」 阎罗以唇堵住他气愤的唇,舌尖撬开了他顽固的齿缝,恣意地在其中舔吮着,直到他口中的血味化淡,被两人的唾液中和为止,他才放开他。 「即使嘴硬,也改变不了什么。」阎罗淡淡地说,双手抚过他的赤裸的胸口,此刻正因为急促的呼吸急遽上下起伏着。「现在的你,只要我一个吻就可以让你的身体起了反应。再怎么说讨厌我,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偃月。」 偃月猛然一颤,不,不可能,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对这个恶魔起反应,骗人的,胡说的,他不相信! 「你尽管不承认,事实是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动于衷,你的这里和这里都非常敏感,只需要一点耐心的碰触就会在我手底热烫起来。身体反应是诚实的,不要以为你的理智能够发挥得了抵抗作用,我不是已经证明过好几次了吗?就算是被你最憎恶的魔鬼拥抱,你一样会在我的怀中达到高潮。」 不要再说了,他不想听这些,他不想再去回忆那些可耻的记忆,他不想知道自己丑陋的另一面! 「不想听是吗?用手摀住你的耳朵就能不听吗?什么时候你成了个胆小鬼,偃月。我不知道原来你有这种鸵鸟心态,所谓的不向我屈服,就是用这种逃避现实的方式吗?嘴巴说说的人是你吧!」 一次又一次地,他准确地刺中自己内心不欲为人知的弱处,刺激着、戳刺着、挖掘着,逼得他无处可逃,无路可退,无力可挡。 「你到底想说什么?」放下双手,赤红着双眼,偃月嘶吼着说:「你的新把戏就是这个吗?强暴过后,接下来是想羞辱我?让全部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玩物,这样你就高兴?满意了?」 「你是我的玩物吗?」 偃月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如果不想成为玩物的话,何不听听我的交易?我可是从不提交易的,过去也没有这种必要。凡是我要的的东西没有我到不了手的,不管用什么方法。第一个让我有提出『条件』这个想法的人,可是你,光是这一点你就该感觉到自己『特别』幸运。 偃月依然不回答他,阎罗低沉地笑了,「这样子还是不能说服你吗?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你别无选择,你所有的牌都在我手上,想要从我手中获得什么,就得答应我的交易。比方说 你的自由,你要拿什么东西来和我交换?」 「说来说去,还不是自掌嘴巴,你刚刚说了我所有的牌都在你手上,我那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 「有。」阎罗抬起了他的下巴,长睫半遮的双眼锐利又暗藏深意的注视他,「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不要跟我玩哑谜,我懒得去推测一个反反复覆的恶鬼想什么。」 三个条件〔前篇〕2 「三个条件交换三个愿望。」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心甘情愿的三个条件。」 「哼,要我心甘情愿地把灵魂卖给你,想都别想,就算我口头应了你,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每个细胞都不会屈服于你,所以这种条件根本就不成立。」 「那么,你是不希望得到自由啰?我还不知道你这么甘于自己身为『玩物』的命运。那也行,每天有你在床上等着我临幸,这种日子我也不讨厌。」 「你真的会放了我?」狐疑的,偃月扬眉挑衅地问。 「交易成立了吗?」 偃月仿徨起来。机会就在眼前,可是要他相信这个恶鬼……和他谈交易,这不就像与虎谋皮,哪天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还不晓得自己怎么死的。︵可笑的是,他不是早已经把自己吃得死死了吗?偃月讽刺的自嘲着上面衡量此刻的利益得失。结论是:就像阎罗所说的,他没有什么选择。就算现在不答应交换条件,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阎罗给玩死。 能够逃离他,即使要自己与他虚以委蛇,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我事先说明一点,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就算你跟我交换条件,要我把心给你什么的……办不到的事就是办不到,口头上答应简单,但那也只是『口头上』,你最好弄明白这点。」 阎罗听到他如此反逆的言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没有笨得以为,你的心可以*条件交换而入手,那么轻松就能把你的全部都弄到手,我也不会等上你千年了。能够看到你、这种。眼神就够了,仿佛又看到过去的你一样。不管你外表怎么改变,你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变过呢。」 「够了。我懒得再和你吵,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个疯子。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的。现在到底怎么样?要或是不要拉倒?」 气定神闲的,阎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我一直都是准备好的,准备好要听你的三个愿望,现在轮到你开口才对。」 此刻,偃月真觉得自己往前进也是虎口往后退也是狼牙,似乎不管他挑什么道路,都会有阎罗的影子跟随着。阎罗越是这样老神在在,自己就越担心他在玩什么花样。「首先,我要见公主一面。」 「喔?只要见见面而已吗?那个女人没什么特别,有什么好见的?」他故意反笑地说,然后在偃月还没有气得回嘴前又说:「不过,反正是你的三个愿望,你打算怎么浪费无所谓。」 「我不是只说『首先』而已吗?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跟我玩起文字游戏吗?也好,就随你吧。」 「然后,我要带公主一起离开这里。」说出来了。偃月紧张地看着阎罗,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不能因为他现在和颜悦色就忘记实际上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随时都可能翻脸无情。 「这个嘛……你怎么能确定那女人想离开这地方呢?」 偃月冷笑着:「哪个头脑清醒的人类会自愿留在这种地方?」 「但你不是自愿来到这里吗?」他刺点他。 露出愤怒的红晕,「那是你用卑鄙无耻的手段……」 「所以啰,世事难料,谁晓得公主是否愿意或是能和你一起离开呢?先前将她赏给我底下的人,如果你要她回到你身边的话,你自己得去和那些魔族贵族打交道论商量。我可以安排让你们见面,在我的城堡中,举行宴会的时候,你可以和任何人说话,至于离开的事就只好再说了。」 「你实现愿望的能力真低。」偃月忍不住就是想撕下他脸上虚情假意的「和善」面孔! 「别挑剔了。你想*玩弄文字来占我便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打算鼓励你当个『坏小孩』,诚实的你比较可爱,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也能够诚实的话……」 「闭嘴!」偃月掩住耳朵,不想听他那些下流话。 呵呵呵地轻笑着,阎罗站起身:「害羞的时候的你,也风味独特。」 「省省你那些恶心话,如果只能让我见她的话,就快点去安排呀!」反正他可以自己想办法带公主离开,他才不会那么容易说死心就死心。 「命令我这个魔王,你的胆子倒也不小?」 偃月谨慎地瞪着他一眼,后退了一步。像只警戒状态的小老虎。 「准备宴会也需要一点时间,」阎罗悠哉地解开自己衣服说:「在那之前没必要白白浪费时间--」 「你要作什么?你不要过来!」 阎罗浅浅一笑,「只是想要让你记住一件事,每个愿望的背后都有一定的代价,千万不要浪费你的愿望呀!」 根本没有力气逃的偃月,一下子就被他抱住了。「不要,放手!你这个恶鬼、我诅咒你,放开我!」 「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到最后,所以你不会死在我床上的。你越是挣扎,我就越不能保证自己能克制多少喔!」 「你满口谎言,我不才不相信……唔!」 偃月的抗议,粉碎在他令人腿软的热吻下,销声匿迹。 蓝塔内外都热闹非凡。 今夜是欢乐的夜,隔了多天隐居的君主终于再度露面,而且还召唤所有贵族们前来参加狂欢的宴会,过去这类的宴会几乎是夜夜不断,笙歌乐舞流水华席,彻夜不停。所有的魔族们无一不享受这种尽情堕落的夜晚,他们天性中的逸乐本质正讴歌着生命以享乐为目的,不懂得尽情狂欢的妖魔,没有资格成为妖魔。 来呀,穿上最华美的服装呀!跳呀,快乐的舞曲是不等人的!喝吧,今宵有酒今宵醉!歌唱吧,世间没有烦恼只有无趣的庸人自恼呀! 偃月走入大厅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荒唐的景象。半裸的女人横躺在桌上,浪笑着与数字妖魔们调情,俊美的年轻男子弹奏着乐曲,歌手们唱着一首又一首鼓励人们放开一切束缚,享乐终日的糜糜歌曲,飘荡在空气中那甘甜的惑人香气,则是专门用来麻痹知觉的迷幻麻草。 「如何?第一次参加我们魔族的宴会,有何感想?」 阎罗坐在高台王座上,高大剽悍的身躯放松地半倚着,微闭的双眼陶醉于甜美的歌声中,似乎那些吵闹、享乐着的妖魔们与他无关,重要的只有他身边的人……他一手将偃月搂入怀中,抬起他的脸说:「瞧你一脸不齿,似乎很不满嘛!」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人来了,公主人呢?」 「不急。」阎罗的手滑到他的颈项,逗留在那性感的锁骨地带说:「我说话算话,不必担心。倒是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让人想一口吃下去。 第13章 」 偃月扭开颈子,「哼,你命人为我更衣,就是为了这种目的吧?满足你自己那可悲的色欲。无时无地不发情的禽兽。」 掐住他的脸,阎罗摇着头说:「瞧你,一身白袍就像一朵幽谷空兰高不可攀的模样,嘴巴却这么毒辣,若是你不收敛一点,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地调教你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禽兽?可好。」 甩开他的锢制,「别随便把人当东西了。」 阎罗放声大笑,「谁叫你比食物还更让人食指大动。」 当场被他这么一说,偃月不羞恼才怪。他愤忿地握紧双拳,「你闹够了没?我不是为了让你嘲笑才来这里的。」 「这不是嘲笑。我只是喜欢看你生气红着脸的模样,很美。」 偃月索性不去看他那令人生气、下流兼无耻的嘴脸。巡目大厅,不见妮雅特公主的身影,偃月开始怀疑阎罗是否真的会遵守承诺让自己见她。 「别急,我把她赏给那些手下后,因为那些贵族间有交换玩物的习惯,所以我花费了一点 工夫才知道她现在在谁手里。我已经吩咐那人带她过来,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说着说着,随着一阵蒙蒙黑雾出现的人影说:「您是在等着我吗?吾主。」 「密斯。」阎罗看着现身的人说:「人带来了吗?」 「吾主的命令,我怎么敢忘呢?人就这边,吾主。」密斯笑吟吟的掀起他斗蓬,露出被他搂在怀中的人儿说:「她还挺不错的,就是有点没精神,这也难怪,这几天被换了三个主人呢!我正想把她转让给别人,要是吾主有兴趣的话,我倒很乐意和吾主交换身边的玩具。」 「大胆,我的人你也敢打主意。」阎罗冷冷地斥喝,「对她有兴趣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让她上前,我的人想和她说说话。」 密斯碰了个冷钉子,也只能摸摸鼻子说:「当然,属下失礼。」他将妮雅特推上前,「去吧,女人,别拖拖拉拉的。」 「公主!」 偃月叫喊着,看着那脸上已经失去平日光华的女子。往日高高在上受人呵护的公主,此刻就像是无魂游体一样,对于偃月的叫喊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天呀,她到底受了什么折磨,偃口心疼的走上前去,「公主?是我呀,你还认得我吗?」 公主抬起一双黯淡无神的大眼,空洞的目光中连一点点的生气都寻不到。往日光灿的金色发丝也颓散得有如一堆稻草,颈上、臂上,无一不是遭到凌虐伤害的痕迹。她迟钝的反应一直到她认出了自己所面对的一见是一张熟悉的脸孔时,才登时大张。 「偃……偃月大人!」她哭着扑到偃月的怀里。 愧疚万分的,偃月安抚地拍着她的肩,「对不起,都是我……来迟了。」 她一径哭哭啼啼,捉紧他的衣襟不放。 「我应该保护你的,对不起。」偃月温柔地抱着她,心中满是怒火与自责,若不是自己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今日就不会让她遭遇到这种事了。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多注意到公主一点…… 「好可怕,偃月大人,我以为自己会死掉,那些人……他们好可怕……」 「对不起。」对于除了这一句话,没有其它话可说的无力感,偃月是既恨又怒。对自己不敌魔王之力一事,他发誓一定要重新修练,直到他能亲手为公主雪耻,为自己和天下人除害。 「你来救我了,来救我了!」 看着妮雅特缠着偃月不放,阎罗忍耐也到界线了,他走下王座,一把将偃月和她两人分开,「够了,我不喜欢我的人被人占据太久。」 「你作什么!」偃月小小地反抗了一下。 阎罗勾住他的颈子,惩罚兼宣示地在妮雅特面前吻住他。 妮雅特瞪大难以置信的双眼,双唇颤抖,浑身不住地战栗着:「不……不……」 「没错,他现在是我的人了,看清楚了吧。」阎罗扬起唇角,得意的冷笑。 「不可能!」妮雅特崩溃地大叫一声,捉紧自己的头发尖叫着:「他是来救我的,偃月大人他--不,我一定是在作恶梦,我一定是疯了,不可能!」 偃月扳不开阎罗强硬的手腕,他只能痛苦地看着妮雅特哭叫痴狂的样子。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阎罗会让自己见她,根本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要在妮雅特面前彻底地让自己颜面扫地,增加他们的痛苦而已。 「他是来救你的没错,可是……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你?」阎罗残酷地往下说:「你不过是我用来钓他的饵食而已。所以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明白吗?天真的女人。」 「不!」 「别再说了。」偃月低语:「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话快逼她发疯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住口了。」 「我只是说出实情,她疯不疯都不关我的事。」 疯狂的妮雅特冲向了阎罗身旁的卫士,夺下他们所配戴的刀。 「公主,你想作什么!」 阎罗紧握着偃月的腰,让他无法离开自己身边,一面看着公主冷笑地说:「别做无用的尝试,你恐怕连这里的一条虫都杀不死。」 妮雅特仅是流着泪说:「偃月大人,我……我已经是个被玷污的女人了,没有脸回去见我父王,也没脸到东里国去。请你带信给我爹,就说女儿不孝,已经死在鬼族手下了。」 「公主,放下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偃月担心地看着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摇摇头,她说:「可是我最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模样,比起其它人,我只想让你记得我漂亮的样子,而不是……可是你竟然……我不要,我死都不要相信!这个妖魔害得我这么惨,连你都--」 「妮雅特公主……」 深深地吸了口气妮雅特突然间抬起清明的双眼说:「可是我不会认输,我好歹也是西西亚国的公主,我会让你这个妖魔见识到什么是女人的决心──还有,偃月大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和你在湖边聊天的时间,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希望你也永远把我放在你的心中!」 「不!别做傻事!」 无情的铁刃划破她细瘦的颈子,鲜血如狂泉洒下。 「不!」偃月终于挣开了阎罗,冲向公主,但是他抱起公主时,她已气若游丝,回天乏术了。「为什么这么傻……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法子……为什么……太笨了……」 公主颤抖地握住偃月的手说:「能……死在您怀中……我是……幸福的……偃月大人……」 最后一口鲜血溢出她的唇角,公主还来不及说完话,就咽气了。 「公主-!」 ☆☆☆☆☆☆☆☆☆ 偃月的白襟此刻染成一片血红,这些都是妮雅特公主的血。抱着断气的她,偃月不知呆呆地坐在那儿多久,连四周早已曲终人散,只剩他与阎罗在大厅上,他都没有发觉。他脑中徘徊不断的是公主临死前的话,以及自己无能为力所造成的这一切,还有造成这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 恶狠狠地,偃月将燃烧着愤怒红光的眼转向他──阎罗。 「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于一个无力负担自己命运,而选择以自杀来结束人生的弱小鼠辈,我不觉得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可没把刀子架到她的脖子上,叫她去死。」 「是你说的话和所做的一切逼死了她!」 「不。是她自己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她若是不甘心做人刀俎下的鱼肉,就学着如何去刀俎别人才对。」 「我要杀了你!」 阎罗反而笑了,「很好,就要像你这样。遇到任何情况就该反击。」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你认为我杀不了你是吗?」 「凭现在的你,的确是不可能。」阎罗眼神忽然一暗,「不过……未来也许……谁知道呢?也许你会觉醒。」 「我要离开这里,你会放人吧?还是你说的话已经不算了?」偃月挑衅地瞪着他。 阎罗轻笑起来,「是吗?我终于懂了那笨女人说她不会输。原来她喜欢上你了,知道你的正直,用她的死来替换你的心,她知道这样会令你恨我入骨,不计代价也要阻止我继续染指你吗?」扬扬眉,「想不到她也不是一个全然的傻瓜嘛!光这点,还值得一点称赞。」 「废话少说,你--」 「不用急,我没有忘记自己允许你的条件,所以不需要横眉竖目的。你要离开,可以。」 「连公主的骨灰,我也要带走。」 「没问题,留着她的骨灰我也没用。」他淡淡地笑。「我知道你并不爱这个女人,不过是出于义务才要把她的骨灰带回去。否则,任何占据你的心的人事物,那怕是骨灰,我都会让它尸骨无存于这个世界上。」 「你打算杀光我身边所有的人吗?」 「只要是你心所爱的人。」 「那么,我这一生都会用来恨你!」 「不爱我,恨我也行。恨也一样可以让我占据你的心,把你的心用我填得满满的,不管是你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只能属于我。」 「你这个变态的疯子!!」 「因为你的关系,偃月。没有月亮的引力,海水如何满潮?你的罪恶在于你让我疯狂至此,而未来你也别想逃脱这样的罪恶感。」 那里来如此叫人窒息的情感。偃月被他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了,这世上真的没有办法能让自己逃离这个疯子吗? 第14章 「不要忘了,我给你三个愿望,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如果你办不到,我就不实现你的愿望。」 偃月冷瞥他一眼,他就晓得这恶鬼才不会安好心。「你要干嘛?」 「今晚一整夜,我要你自愿陪我上床,没有反抗,乖乖地投入我的怀中,不管我要你作什么……怎么作……都不能拒绝。」 愤怒的绯红自颈部直升而上,偃月咬紧牙,「其它还有两个条件呢?」 「等过了今夜,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 他耸耸肩,「只要过了今夜你有力气从床上起来,你什么时候要走都行。」 被他那一说,偃月心想自己死也会爬离开这座鬼城。只要忍耐一晚,一个晚上……自由近在唾手可得之处。「没有诡计?真的会让我走?」 「你信不信都随你。」 万一这只是场骗局呢?他只是要让自己……甘心做他的奴隶、玩具? 偃月盯着那冷漠又高傲的容颜,漂亮得就像一朵带刺毒花,不小心接近就会被他的荆棘刺伤!一旦被他的藤蔓捉住,就没有挣脱的一日。 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退路可走?除了赌一场之外。没有时间可以给自己浪费了。自己困在鬼城多日,恐怕佟珑、介贵他们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不想看到更多人为了自己牺牲,一个妮雅特公主证明自己的愚蠢已经够多了。 「我答应你。」偃月别无选择地说。 「很好。那就让开吧!我帮你将她火化。」 静静地放下怀中的公主,偃月在她冰冷的额上印下一吻,为她祝祷来生的幸福之后,阎罗释放出一把强烈的火焰,任由火舌吞没了她的遗体,烧尽她短暂的一生!尚未及绽放花蕊即早逝的花苞,随着火焰带着爱恨离开人间。 残余的灰烬,装入了一只精巧的白色磁瓶内,交由偃月保管。 「过来吧,偃月。」 阎罗伸出一手,「忘了公主。今夜,除了我……谁都不准你想。」 逃也没有用,偃月决定自己不再作逃兵,如果这生注定要被这鬼王缠上,他也会用尽自己的力量,改写这命运。 「那儿就是鬼城了,不是吗?」 佟珑站在那令人望之却步的鬼域前方,不由得背脊窜起冷颤。什么鬼地方,果真是名符其实的鬼城,那不祥之兆的黑色五芒星塔,连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它的邪恶气息,终年不散的沉重鸟云,让人真是连一秒都待不下去。 茹芸的问话由她身边的金鐉回答:「是的,那里就是连杂草都无法生长的鬼城,人类的禁地。凡是误闯鬼域的人都是有去无回的。大地的精灵也不太愿意*近,一块被天神所唾弃的地方,那是无神的领域,罪恶的渊薮。」 「哇,真他妈不是盖的。」介贵大声地叫嚷道:「里面不知有多少只鬼,让我来砍他个三、五十只为天下除害。」 「嘘,别胡我八道,这儿可不是我们能够随意放肆的地方。别忘了里面除了那魔王之外,还有为数众多的鬼族贵族们,那些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踏在人家地盘上,你好歹小心一点,否则我们干嘛还需要改装成这副德行。」 介贵摸摸头顶上的假角和嘴角突出的假牙,这才想起他现在易容改装成鬼族了。「对喔,我差点都忘了,我现在不是人是鬼。」 「没错,记住这点。我可不想看到你变成那些鬼族们桌上的大餐。」茹芸双手插腰凶巴巴地说。 介贵突然顶了她一肘,以目光暗示她看向佟珑。「喂,他没问题吧?」 茹芸轻叹一口气。她晓得所有人里面,佟珑最是焦急、痛苦。不光因为当初是他搞丢了偃月,还加上佟珑对偃月的情……并非普通。所以,自己不能拿「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这种虚应场面的话来安慰他,那只会让他更难过。 偃月是否安好,谁都没有把握。这次的计划能否成功,机率比大海捞针还少。这些心知肚明的状况,让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 「你还好吧?」走到他身边,茹芸拭着给他一点支持。 佟珑闭上双眼,「可恶,我明知道他在那里面,不知道他到底在受什么罪,我却不能为他帮上任何一点忙,我一想到就沉不住气。该死……如果我的能力更强一点,能够好好保护他的话……」 「别傻了,也别想太多。偃月不会高兴听你说这种丧气话,他也不认为他会需要你『保护』吧?我们认识的偃月都是个强悍聪明的人,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度过危机。」 「……」佟珑低下头。茹芸说的对,他晓得偃月不会高兴自己将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但是,任何人都会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呀! 「准备好了吗?」金鐉观看着天色,一边说:「天色就快亮了。我要趁鬼族们妖力最弱,睡意最沉的时候运用幻术,在你们身上制造虚幻的妖气!希望这样能骗过守城的鬼子,溜进去。我想时机差不多了。」 「那就快开始吧!」佟珑已经等不及了。 「等一下,我最后还要叮咛你们一次。」 金鐉盘腿而坐,双目直直地透视着天空说:「幻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超过这个时间没有找到他,千万不要逞强地留在鬼城里,一定要把握时间离开,等待下次机会。尤其是你,佟珑,我很怕你会出问题,要知道你们三人同行万一谁发生什么事都会牵累到其它两人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到偃月的。」佟珑爽快地点头。 依然有些担心的金鐉,看向一旁的两人。介贵随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他就交给我好了。万一时间到了,这小子不肯走,我会一拳打昏他、拖他出来。」 「那就好。记住,鬼域里面,你们的神力都是无用武之地。」 「倒是,」茹芸不安地问:「你一个人留在这边不要紧吗?若是被其它鬼族们撞上,你又不能战斗……」 「不要担心,我们术师虽然无法战斗,却能防御。我会请精灵们为我作屏障,不会让那些鬼族们发现我在这里。」以温柔的微笑催促他们上路说:「安心地去救他吧,不要担心我。」 「好,那么,我们朝鬼城出发吧!」 〔最后的吻,夜就要结束了。 不想让你离开,想要永远将你留在这里,在身边、在怀里,喘息着、哭泣着、激动的活着!这些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但是,我亦不想见到一个逐日苍白、憔悴、被束缚而无法呼吸,然后心亡而死的你。偃月。 活着、笑着、爱着、被爱着,美丽而生气蓬勃的你,才是最美的你。 如何才能让你觉醒呢? 过去不存在你的记忆里,纯白无垢的灵魂完全拒我于千里之外!过去我在你生命中的一切全被抹煞!我们再次的见面……竟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叫人情何以堪? 爱你,又恨你。爱你……忘不了你,恨你--谁让你背叛我们的过去,竟将它遗忘。我不相信过去的一切真的从你心中消失了。所以,强迫你接受了我. 没有人能像你,对我有着如此大的影响力。你活着!所以我才有活着的感受。过去寻觅等待,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的日子,我不过是一具形同行尸的活死人而已。作一个鬼王,那恰如其份吧。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爱到心痛?那种话也无法填满我真正的心境,无止无尽的空虚,折磨着我。每次都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却还会为了梦中逐渐远去的你,而痛得惊醒。 爱得如此痛苦,疯了似的寻找你,找到的却是一个拒绝我一切的灵魂,一个把我忘记的你,将心藏起来不让我找到的你。 我多希望,夜能持续到永远。如果时间也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它必定停止了。为了将你留在我的怀里,那怕要逆天逆势而行,我都无惧无悔。 让时间停在这一刻,让我再多……看看你那惹人怜爱的脸蛋。 我还是,只能在梦中拥有你吗?〕 「什么时辰了?」偃月眨动双眼,苏醒过来。 抚摸着他的唇,想将他此刻的模样全数纳入记忆。不论是紊乱的发、裸露的胸口都足以让自己回忆上好久。疯狂爱恋。 「差不多接近黎明了。」 这句话让偃月完全地清醒过来。他单肘支起身,「那,我可以离开了?」 望着他那喜悦的表情,不觉有丝妒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废话。」好不容易,漫长的一夜过去了。 「现在还不完全算是早晨。」阎罗低语:「就算你给我最后一个吻吧。偃月。这样子?或许……我可以更心甘情顺地让你走。」 「你……唔嗯!」 阎罗贪婪的汲取他的气息,舌头也毫不客气地伸了进去吸吮着,将自己的气息灌入他的体内,直到偃月在他的唇下颤抖着,不自主地发出呻吟后,他才放开。 以手背用力擦抹着唇,像要拭去他的味道,偃月不甘心地怒道:「你这家伙……想用吻让人窒息呀!」 「那也不错。」阎罗舔舔自己唇角。 「哼,这样子你总无话可说,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在你走之前,我的第二个条件……」他突然取出一只黄金戒环,「戴上它。」 「这是什么?」送他戒指?他又不是女人! 「我的赠与,也是我的象征。这可确保没有任何妖魔能对你下手,也可以确保我对你的占有权。」 「什么,我不要!」 「戴上,否则你别想走。 第15章 我可是做到我的承诺,你却拒绝履约--说不过去。」阎罗恶质地挑高眉说:「昨夜,连我要求你做『这个』和『那个』你都作了,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戒环,你却不肯戴?比起那些,这个条件不是容易多了?」 一咬牙,偃月啪地夺过那只戒指,「戴就戴,少啰唆。」 看见他气愤地想将戒子戴进右手指,阎罗将戒子拿回来,「戴错了,我来帮你戴。」 将指环顺利地套进他左手中指,阎罗在心中低语着:以这只戒子起誓,你的心终将归我所有。然后,他低下头在那戒上印下无言的誓约。 偃月立刻将手缩回来。「好了,戒子也戴了,我可以走了吧?还是你有第三个条件要说?」 摇摇头,「不。暂时,我要先保留第三个条件,末来,我会让你知道……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告诉你。」 鄙夷的看着他,偃月哼了」声。「管你什么机会,你不说就算了。可是我出去后,我可不带保证,你会有机会再碰到我。」 「你这是在思念我吗?」此言一出,反应是想当然耳,偃月立刻跳下床。阎罗只是笑嘻嘻地说:「事情还没结束呢!你会见到我的。」 「是呀,等我找到杀你的好法子。」 对他的话,阎罗并不以为意。「你可以走了,我不会亲自送你离开。但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离去。」把衣物扔给他后,阎罗双手抱胸地*在窗边说:「劝你还是早点下去,你那群愚蠢的伙伴竟妄想闯进来救你,他们……就算混得进城门,也进不了这座塔的。如果你还想平安无事地走,就快走吧!」 「不用你催,我片刻也不想留。」 偃月丢下这句话,以最快地速度换好衣服,走向门口。就在最后离去前,不晓得是什么鬼迷心窍,竟回头看了他」眼。 窗边的阎罗,夜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动也不动,垂首望着高塔下方的他,笔挺俊美的侧脸染着无法言喻的孤独。 这是什么?偃月对于心中若有似无在骚动的情绪,有着莫名的熟悉与……痛?似曾相识……为什么? 不管了!毅然拋开那一秒的怀疑困惑。偃月不再回头地走出这道囚锁他数日的大门。 〔……不管多少次你想离开我,最终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偃月。〕 无声的。阎罗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说。 负责门口守卫的鬼族士兵们,似乎像金鐉所预期的,半因睡眼朦胧,半为幻术所骗没有多加盘问就让他们三人越过了大门,进入了鬼城之内。 街道上还颇为冷清,阴暗也是理所当然的,阵阵阴风更是不稀奇。就算满街树上都挂着一串串风干白骨,他们也都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佟珑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到五芒星塔,好找到偃月将他救出。 「现在进来了,咱们该从那里下手。这么大的五座塔,每一座入口都不一样耶!」介贵小声地问道。 「他一定在那儿。」佟珑指着中心的蓝塔说。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会心灵感应术。」 「鬼王在那里!偃月也必定在那里。」不知为何,佟珑就是很清楚,那鬼王找偃月来到鬼域来的时候,那双不怀善意的眼……自己可是看得分明。 介贵砸舌,「说的也对。既然当初是鬼王指定,我们当然是先去找鬼王啰。可是这样子直捣贼王窟,还真有点让人胆颤心惊的。」 「嘘,有脚步声,有人朝这边来了。先闪躲一下。」茹芸拉着介贵与佟珑躲进暗巷。 眯起眼,他们专心地注意着来人。佟珑眼尖地认出……那高度、那个身形,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喂?你发疯了?去作什么?回来呀!」介贵捉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像火烧屁股地冲出去。「那笨蛋!」 「偃月!偃月!」佟珑一边叫着。 「什么?真的假的?偃月?」 另外两个人不敢相信地从暗巷中走出来,看见佟珑兴奋地抱着偃月不放,而站在那儿脸色有些苍白,但似乎并无什么大伤的偃月,也微笑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跑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说那什么鬼话。我们都什么交情了,怎么可能会坐视你一个人身陷险境不管呢?」介贵拍着胸口说「不是我吹牛,我可以为大伙儿上刀山下油锅!」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还是茹芸先统筹状况地问:「偃月,怎么只有你,公主呢?」 「公主她……死了。」 「什么?死了?」介贵摀住嘴,「哇拷,怎么……」 看着偃月那自责的神情,茹芸踩了介贵一脚。「那,关于公主的事,等回去以后再说。现在找到你,我们就可以离开了。这种地方不宜久留。」 「是呀。快走吧!」佟珑巴不得快带偃月离开这个鬼王领地。 偃月点点头,四个人匆忙地离开鬼城。 隐约中,仍有一双眼无所不在地穿透时空,注视着偃月,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牢牢跟随他的内心而动。 〈第二幕完〉 第三幕三个条件(后篇)1 〔偃月,不要忘了,你是我的。〕 「吓!」 他猛然睁开双眼,冷汗从额头滴落,剧烈的心跳几度深呼吸都没有办法恢复平静。又来了,连他的梦中世界都不放过,不断搅乱他的心,颠覆他的世界──用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强取豪夺的手段,狂暴又不留情的将他撕毁!就连离开那鬼城之后,还不断反反复覆地出现在他的梦中。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忘记那恶鬼;忘掉那段被他囚禁如同恶梦的日子;不再回想他对自己身体所做的种种……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把这一切都拋诸脑后,重新找回未曾遇见过「阎罗」的自己吗? 不想再回去邪恶梦中,舍弃了睡意,偃月从床上起身,小心不惊动帐棚内的其它人,悄悄地走到外面,希望散散步能让自己紊乱的思潮恢复一点清醒明朗。 外头星光耀眼,无垠的黑夜如同无边无际的黑幕,点缀其上的是闪烁的美丽星星,明月悠然俯瞰大地,万物沓袅寂静。偃月不知不觉地走离了营区,漫步到好远的距离之外, 凝视着波光粼粼的小溪反射着月光碎片,潺潺无声的流动着。如果人的记忆也能如同逝水,从不回头、从不烦忧,没有过去的情绪、思想、记忆,这该有多好? 想忘掉的事太多,却有忘不掉的痛苦。 掩住双耳,也无法阻止那如同魔音穿脑在耳边反复如同咒语的说着──〔我要占据你的心、你的人、你的眼、你的唇、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像个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一样被他拥抱占有,在可耻的地方接受他男性的入侵,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玩具一样的发泄,这些可怕的回忆,让自己害怕真的如同他所誓言的一样,自己已经被他改变了,变成一个无力控制自己身体的软弱生物,一个想起那恶鬼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发烫的变态笨蛋! 把「我」还给我! 偃月对着夜空无言的吶喊着,恨不能杀了那恶鬼,恨不能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都逐出脑海之外,他绝对不会屈服的,他绝对不会── 〔我就在你的心中,血液里、身体里、你的细胞中,你的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没有我的存在!〕 「不!」狂乱地摇着头,偃月对着心中的声音否认再否认,他不承认,绝不承认。「不不不不!」 这些发烫的血液他全部都不要了, 任何曾经有过「那个人」痕迹的东西,他全都不要,偃月冲入溪中,渴望冰冷的溪水能将他体内沸腾的热血冷却下来,更想将身体内鲜红的血全部放光,最好放到一滴不剩,能让他将那家伙逐出自己的体内为止! 「偃月!你在作什么!」 一股强大的力量制住偃目的手腕,差一点,偃月就要拿自己的神力划开自己的血管了,佟珑摇晃着他大叫着:「你在想什么?疯了吗?我真不敢相信,要是我没有发现你离开帐棚,没有跟你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自杀啊!」 「自杀?」偃月歇斯底里的笑起来,「我干嘛为那种人做的事死,我只是想把他碰过的血换掉而已。」 「你脑筋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佟珑怀疑地瞪着他,「你还认得我是谁吧?」 「不要管我!」偃月甩开他的手,抱着头转过身,「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走开!」 「你这副德行,我怎么能不管呢?」佟珑追上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你瞧你把自已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天你根本没有好好地睡上一场,就算你白天表现得和平常一模一样,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却不肯说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把我当成朋友看了吗?」 「是朋友,就别管。」 佟珑心疼地说:「莫非……你还在为妮雅特公王的事……耿耿于怀?」 「妮雅特公主?」偃月苦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呀,她也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太弱太笨,她也不会那样牺牲了……要是我能对付那家伙的话……」 「你──那么爱着她吗?」 「别再问了,佟珑。你回去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恢复一点平静,偃月竖起了心中无形的一道墙,无言的拒绝佟珑的追问。 从他回来以后,就一直是这样。望着从偃月湿透的发稍所滴下的水珠,就像取代他无法流出的泪水,滑下他苍白的脸颊,佟珑就心痛如绞。 第16章 他不知道那几天在偃月身上发生什么事,他不肯说,但是从他离开鬼城后的表现看来,偃月虽然人在这里,却不见他的心。像是有人强制地将他的心夺走了,现在留在这边的是饱受痛苦与悔恨折磨的偃月。 往日的笑容不见了,身体又消瘦了些,原本清秀的脸,现在憔悴多了。 看在佟珑的眼中,岂是「心痛」两个字能代表。 难道,作了这么多年的好友与知己,偃月还是不能信赖、依*自己吗?不肯让自己为他分担解忧?就算是他的伤痛,自己也愿意替他扛呀!这么多年的守候,却连这点心意都不能传达到你的心中?偃月,就算要我把生命交给你,我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为什么你却固执地不肯接受一点点我的帮助呢? 我是这么渴望能将你抱入怀中,给你最大的温柔、最大的安慰! 不行。现在偃月心中有太多烦恼,自己不能再增加他的问题了。佟珑压抑下心中的渴望,再度尝试着打开他的心灵之门说:「公主的死,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不要太过苛责自己了。我们大家都晓得,进了鬼城本来就是鬼族们的天下,你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连自己可以活着出来都很不简单了。」 「是不是我的责任,我自己最清楚。」偃月苦笑一声的说:「事实上,我甚至不该和你们继续一起歼魔除恶。天知道,我已经失去领导你们的资格了,一个──」吞下「被鬼王玷污的歼魔者」的字眼,偃月只能摇着头说:「总之,等到了东里国将公主的事作个交代后,我就会自己离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哪来那么荒谬的想法?」 偃月心意已决的看着他。「这不是什么荒谬的想法,我深思熟虑过了。为了锻炼我的能力对付鬼王,我决心再去修行。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为我的关系,被拖下水牺牲。公主一个已经太多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 佟珑一脸震惊。 「谢谢你佟珑。这么多年来你给我的友情支持,远超过其它人。如果没有你,我相信自己也不会在这个团体里过得这么如鱼得水。我是个嘴巴笨拙不擅长与人相处的人,可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能和大家打成一片。你的能力比谁都好,我想作为我的继任者,你会是个青出于蓝的领导人。以后,大家的生活就拜托你了。」 「这是什么……像在交代……我不能接受,你也没和大家商量,自己一个人就作这种决定!」 「我晓得自己这么做会显得很没责任感,可是──」 「我才不管什么责任的狗屁!我不管,如果你要离开,那我就跟着你走!」 「佟珑,我说过了,我不打算跟任何人再搭档。」 「我不要!」佟珑大吼一声,再也克制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偃月。「我不离开你,偃月。我……我喜欢你,我爱你呀!我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你──」偃月吃惊的连话都说不下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难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意吗?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千万别说你要离开我。不管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不,就算是要我死都无所谓,我不要离开你。只要能让我一辈子待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佟珑……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这待,没有……」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意,就算朋友也司以,我不要求你也要爱上我,只要让我待在你的身边,作什么都无所谓。」 偃月摇头,他无言的拒绝。 「为什么不能?我只要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会作其它要求的。难道连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肯答应我? 「放开我,佟珑。现在知道你对我竟是这种情感,我更不可能让你跟在我身边了。抱歉,我没有办法……接受……所以,你还是趁早去寻找能响应你情感的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会让你接受的!」佟珑缩紧双臂抱住他,狂热地说着:「你一时没有办法接受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可以等,等到你回头……我会让你明白我有多爱多爱你……」 当佟珑的脸低下来,*近近自己时,偃月事先一步察觉他的意图,愤怒地隔开他的脸,「住手,你想干什么,佟珑!」 「只是一个吻而已………」 大力地将他推倒,偃月以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你是哪根神经不对劲?好好地在冷水里头清醒一下你的脑袋!」 跌坐在水中的佟珑握紧拳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偃月。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住口!」偃月摇着头后退,「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当成知己,当成哥儿们,可是……你竟然对我说出这么荒谬的话,亏我还拿你当……原来你一直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如果不是我们过去还算交情不错的朋友,我一定会砍了你!」 「这一点都不荒谬,大家都看得出来我对你特别只是你太迟钝而没有发现而已。偃月,我对你的心意是真诚的,绝不是什么『有色』的眼光,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龌龊。本来,我打算一辈子都不把这份倩感说出口,一直作你的好哥儿们直到永远,可是你从鬼城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现在还说要离开大家,我才会耐不住性子。不然,你要我眼睁睁看你离我而去吗?」 他从水中站起来,「我知道我在冒一个很大的险。万一我吐露出这份情感后,反而让你远离我……可是,如果你坚持要离开,那对我而言都一样是要失去你,我不如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你!偃月,就算你现在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过去』我对你的那片真心呀!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要能陪着你……」 「不要说了,这种事──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去想!爱情,那是什么东西,竟让他的好朋友一夜间变成攻击自己,只想要自己的疯狂野兽?那和那个满口爱情的恶鬼有什么不同! 恶梦成真,连现实也不放过他!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才会每个人都疯言乱语他才不需要爱情,爱情只会让人盲目疯狂失去理智。爱情才会叫人孤单!他不需要任河人陪着他,他只要自己就够了! 「不要再和我说话了,佟珑。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朋友!」断然地说出冰冷的决定,偃月转头朝营区奔去,消失在夜色中。 「偃月!」 完了!一切都完了。佟珑跪倒在水中,扼腕地看着偃月从目已身边永远地离开,自己明明料到会有这种可能的,却还是……连朋友都不成了,偃月已经明明日白地将他拒在门外,让他的心玉碎瓦解。什么都完了。 「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好象有座冰山隔在中间似的,冻死了人!介贵拿着一盘早餐坐到茹芸身边,「喂,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茹芸只是叹口气,而金鐉默默地进食着。两个人似乎都知道些什么,但是也都无意说明。 「敢情,就我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搔搔头,介贵嘟嚷着:「每次有事情发生,大家都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搞什么鬼嘛!我好歹也是这团体的人耶!偃月也就算了,反正他打从鬼城出来后,就一脸心事重重,连我都晓得不要去烦他。可是这会儿传染到佟珑身上啦?两个人都一副吃错药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吵架……」 「吃你的早餐吧,别问了。」茹芸使个眼神让他闭嘴。 「茹芸,」偃月来到他们这桌低声说:「早餐后,能和你谈一下吗?」 「当然。」 两人行至远离众人的树下,避开其它人听得见的范围,茹芸才开口说:「怎么了,偃月。大家近来都很担心你,鬼城的事、妮雅特公主的事,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也该从那件事振作起来,不要再挂记于心。再这样下去,你都快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了。」 「嗯。」偃月淡淡地回以一笑,「我知道,让你们担心了。」 「那你想谈些什么?」 「你是唯一去过东里国的人,我想知道接下来还要几天才会到达东里国,以及当地的状况,顺便,我也好想想该如何向东里王储说明妮雅特公主的事。」 「路程的话,大约再过个一天就到了。这里已经接近他们的国境。茹芸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关于东里国,你想问些什么?」 「王储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一问,茹芸也懂了。「你是担心会因妮维特公主身亡,而影响到西西亚国与东里国的联手方案是吗?」 偃月点点头,「无能保护公主一事,是我的罪过。但是因为这样而让三国协议瓦解,不能同心抗魔,继续让魔族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吞食人类的部族,而造成更多不幸的话……我只是想不论如何至少要挽回这个合作协议。」 「我了解你的用心。」茹芸安慰地笑说:「可是你不必担心,我和王储有过一面之缘,假如我料得没有错,这件事影响协议的可能并不大。第一 本来这方案就是由王储兰提斯王子所提出来的,西西亚国王为了加强拉拢兰提斯王储才提议联姻和婚,王储只是不得不接受而已。再者,王储也是个相当坚决对抗魔族的人,东里国是三个国家里受魔族干扰最严重的国家,以他这样一个英明的未来君王,早就想要好好打击魔族,妮雅特公主一事只会加强他的决心。真要说到会改变主意,说不定那个胆小如鼠的西西亚国王还较有可能。 第17章 」 「是吗?」偃月深深叹口气。「如果公主没有轻生,她将嫁给一名出色的君主,我真是罪孽深重,连累了公主,还断送她美好的人生。」 「偃月,我觉得你太过自责了。也许这出于你的责任感,可是……在当时的状况下,你已经尽自己最大能力去救她了。换做其它人,不会自己冒险进入鬼城送死的。」 想到其它人都不晓得的内情,偃月就更内疚。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鬼王所说的话,其实公主不过是他用来钓自己入瓮的饵食而已。要不是自己,公主就不会被捉了。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我们都还是和以前一样,选择站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奋斗,所以你要早一点恢复成原来的偃月,意气风发对付鬼族大发神威的你,是我们的支柱呀。」 偃月沉静的面容浮现一抹略微哀伤的笑。往日精灿逼人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内敛的光芒,一夜之间,过去无畏无惧的少年似乎一下子长大成人了,眼前的他已经不是「少年」而是成熟的「男子」。令人不禁想问,那总是挂着开朗笑脸,灼热奔放的少年偃月,到那里去了?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他忽略茹芸的话,说。 「等一下。」茹芸拉住他的衣袖,「还有,你和佟珑是不是吵架了?今天早上,你似乎刻意不理会他,大家都发现了。」 偃月默然了一会儿,摇着头说:「没事的,不必担心。」 「真的没事吗?」 「偃月!」佟珑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之间,八成是一直埋伏着,等待着机会出来。「昨夜的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就当我是醉了也好,我只是一时失去理智,总之……请你原谅我吧。」 明知道一旁有茹芸好奇的窥视,却故意挑在她面前如此说,料想偃月不会拒绝。这是佟珑的狡猾之处。可是为了换得偃月的口头原谅,就算被骂无耻,佟珑也无所谓了。 偃月扬起眉,锐利地说:「原谅,你说得话太重了。你并没有说错什么,我也没有听错什么只是我们意见不同而已。」 「那么,我们仍然可以是朋友?」喜出望外的,佟珑得寸进尺的问。 「……」碍于茹芸在场,偃月勉强地点点头。 「太好了!」佟珑正想上前拥抱他时,偃月却一转身,巧妙地抢先离开。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茹芸,叹气地说:「吃快打翻碗,我大概猜得到你作了什么。佟珑,我不会干涉你怎么追求偃月,不过看在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机,你就放过他吧。现在偃月心中要烦恼的事太多了,你明白吗?」 拍拍佟珑的肩,茹芸留下他一个人去想,回到大伙儿身边去了。 没关系。至少,偃月还把他当成朋友。佟珑紧捉着这最后的希望。他不会放弃的,他会努力让偃月了解自己这一片心意,绝对可以海枯石烂永不移。 他轻舀起一瓢水,往身上泼下。 「是谁?」氤氲的热气影响下,隐约只见门被人打开了,「是你吗?东霓。你进来作什么,我没叫你。」 「殿下不允许我进来吗?」他边说边走近他,「身为你的贴身护卫,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该随侍在后,免得你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不及。」 他放下水瓢,狐疑的瞪着他,「保护?那你脱光光的干嘛!」 不晓得是因为氤氲水气晕红了双颊,或是愤怒而闪着怒火,兰提斯那双接近深紫的蓝眸在雾气中显得分外光辉华美。「想唬我,你还早。滚出去!」 「我只是想既然在浴室保护你,那就顺便洗个澡也可以。」 「大胆!谁准你和我共……共浴!」 见到他已经来到离自己不远处,兰提斯开始左右寻找着后路。那赤裸高大的身躯就像堵坚实的墙,挡在自己身前,他不由得顺着贲起的双臂与削瘦健美的腰身,目光下移到东霓明显的企图明证处……那毫不遮掩的私处,正嚣张地挺立着。眼看四下无人,他想作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共浴算什么?我们不是做过比一起洗澡更叫人害羞的?」他一个跨步就沉入他浸泡的池子中。 兰提斯怒瞪着他,「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那,你就派人把我拖出去斩了吧。」 兰提斯咬住下唇,恼怒地盯着他。 「你不能,对不对?」自嘲地,东霓捉住他的下巴,将他拉近自己说:「谁叫你『需要』我?已经三天没亲热了,你不想要吗?」 指尖粗暴地揉过他的唇,然后强势的伸进去,捏揉着他的舌腔,「嗯,兰提斯?说呀。」 怒红着脸,狠狠地咬下去。「你太放肆了,我才不需要你,给我滚出去!」 东霓粗暴地揪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现在说大话已经来不及了。是谁目己送上门,要我为他效命?嗯?当初说的话你已经忘了吗?少在我面摆你王储的架子,我们说好了的,我把命交给你,可是你得把自己交给我!」 「啊!」头皮疼痛的抗议着他粗暴的行径,兰提斯开始感到一丝恐惧。这家伙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他另一半妖魔血统的残虐本性。原因……他并非不清楚。「放手,东霓,我不想……」 「不用装了,现在就我们两人。你只要乖乖地在我需要的时候,张开你的嘴,打开你的腿就行了!」 「唔!」原本要咆哮的嘴,被他强行塞入的物事给堵住,兰提斯哽咽的泛出屈辱的泪光。 「你是我的,兰提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就算那个讨厌的女人来了,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她的,好好地记住这一点。」 双手扭紧了东霓的手臂,挣扎之间在上面留下了鲜明的爪痕,呛着他喉间的灼热欲望像要将他烫伤似的,血滋滋作响地在燃烧着。兰提斯晓得东霓的粗暴源自于他的愤怒,却没有办法安抚──不论他如何生气,这是一件为了国家利益,自已非作不可的事,就算是东霓再怎么发泄他的怒火在自已身上,他也不会改变心意。 接受了他发泄的怒火,纵容他一次次的进出他的唇舌,终于东霓一声低吼后,将欲望尽吐在他的唇间,可是他怒火并未因此消止,捉起兰提斯将他移到浴室大理石的地板上推倒。 「够了,东霓,你──」 「不够!永远不够!」他愤怒的看着他,大手使劲地扭住他的双颊,「我不让你离开我,谁准许你娶什么公主,我不准!你早就把自己给我了!」 他狂怒地吞噬他的唇,用力地吸吮着他光滑的颈项,在他最脆弱的耳后用力一吸,直到兰提斯颤抖地反应着,呻吟着,他才说:「我不许别人从我这边将你夺走。不管她是什么来头,不管你为什么理由,我都不放手。如果她敢出现在这个国家,我马上叫我的弟兄将她给杀了,就在你们的新婚之夜,我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不可以……」 「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他压住兰提斯的身体,从后方分开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长驱直入他紧窒的体内。 他粗暴的入侵,撕裂了他,兰提斯泛着痛苦的泪水,强忍着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迫力,想要逃离却又无法从他的掌握中逃走,只能喘息的哭喊痛叫。 虽然听到了兰提斯痛苦的吟泣,他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疯狂的行为,反而再次的深入他,直到他终于软化不再反抗,身体记忆转化为主导,开始反应他的动作,让那痛苦的行为转化为追求快乐的过程。 「啊……啊……」 喘息声交错着痛苦的呻吟,回荡在宽广的浴室之中。 「我爱你,兰提斯,我爱你!」终于,东霓悲痛的声音,低诉着内心的愤慨之情,夹藏着爱意的呼唤,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进占他的身体,融入他的体内,让他们谁都无法分离对方,深深地结合为一。 他是如此深爱着他的王子,如果要他将兰提斯拱手让人,他不如将他给杀。 一想到他要结婚,要娶那个女人,晚上用这个身体去拥抱那个女人,他就气得想吐。不,他是他的,从头到脚,全部都不给其它人! 「啊啊!」 最后一举深入他的体内,兰提斯闷哼了一声,在高潮来临时晕了过去。 抱起失去意识的爱人,东霓流下不甘心的泪水,亲吻着他,频频唤着他名字,诉说着爱意。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绝不。 缓缓睁开眼,眼前飘荡着白色的天花板,这里是他的寝室? 「醒了吗?」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冷静。「要不要喝点水。」 虽然脑中还有些浑浑噩噩,但是兰提斯还是记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你……想杀了我吗?」 东霓将水杯放到一旁,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前发,脸上已经没有刚刚的疯狂,回复到他平常的护卫角色。「对不起,我太粗暴了。」 「算了。」兰提斯闭上双眼。「反正也不是你的第一次。」 是呀,当初他也是用强地得到了他。对兰提斯来说,那必定是很难忘怀的记忆。但是他不会口是心非说自已不该那么作。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当初所采取的行动,因为那是必然的结果,如果他没有得到兰提斯,现在肯定会因为欲望而疯狂,维持不了人的表象,早被内心疯狂的妖魔血液给弄成野兽了。 他摸着兰提斯颈边的淤痕,「很痛吗?」 睁开那双美丽的紫眸,兰提斯扬起一边的眉毛,「现在问这问题,当初就别作。 第18章 这样显得很可笑耶!」 「我一想到你即将和西西亚国的公主完婚,就忍不住──」一碰上那双高傲的紫眸,他就没辙了。先前的举动,八成会被他记上许多年,虽然也不差这一笔烂帐啦,可是万一他要是禁止自己碰他……自己真是自掘坟墓。 兰提斯不知为何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原谅我了?」他大喜过望地问。 「笨蛋,看见你这样子,谁会相信你有能力保护我这个王储呀!」实在禁不住被东霓脸上那充满罪恶感的模样给弄笑。刚才的凶神恶霸一下子转换成作错事的小孩子,这么矛盾的两个个体,都存在同一个他最爱的人身体里。 为了那种事就气得忘了控制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保护我?我让你留在身边,可不是要让你随时可以侵犯我的。」 「兰提斯,我会补偿你的。」 「干嘛?要跟我下跪?」 我是指用我的身体补偿你。」 「那就免了吧!我被你折腾得还不够呀!」 「这次不一样,我会让你忘了刚刚的痛苦……充分地让你得到满足。」 「不要,谁不晓得你在找借口……住手,东霓,我说真的,你在摸那里呀!」隔着被单感觉到他钻入其下的手正爬往何处时,兰提斯开始抗拒起来。 「我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刚刚你没有获得任何快感,所以这一次我会充分让你忘了痛苦,只记得极乐的享受。不用担心,我不会弄伤你的。」 「别……别闹了。我是说真的。」他红着脸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东霓却先他一步扯掉床单,握住他的私密部位,如同揉捏着熟热的果实般,伸出舌头开始品尝起来。看着他毫不遮掩的煽情举动,兰提斯的身体中心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元气,他不禁仰头发出喘息的声音。 「啊……啊……」 令脚指蜷曲的强烈快感,朝他冲击而来。阻挡不了自己发出令人脸红的叫声,兰提斯索性将脸理到枕头里,一面揪紧床单,随着他淫荡到极点的舌头蠕动喘息着。 「怎么样?感觉如何?」东霓得意的看着他布满红晕的睑孔,陶醉在欲情里的紫眸,已然遮掩不住情潮。「好美,兰提斯,这是你最美的时候。」 「混帐东西……」 即使是惊人的话,在这种时候也只是多余的挑情。 「是吗?可是你不是最喜欢我作个混帐?尤其是不听使唤的大混帐。」他再度低下头,含住他粉色的乳端,重重地吸吮着,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也引燃了他自身的欲火,可是这一次他说过要让兰提斯得到充分的快感,所以他无视自己的需求,一味地爱抚着他坚挺的肿瞩,不停地吮吻着,直到兰提斯下腹一阵痉挛,急促的呼吸着,「说,兰提斯,你要什么?」 「啊……不要停……东霓……我要出来了……」 「我不会停的,出来没有关系,我会全部喝下去,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兰提斯。」 「啊啊──不行了!东霓!」 他吞进一口浓浊的体液,抬起头亲吻着兰提斯,让他也吸吮着自己舌尖上残存的唾液,交缠的口沫化为一道丝线牵引着他们,此刻的兰提斯冶艳的神情也是独属于他的,他不允许其它人看到这样的他。 「我爱你。」他亲吻兰提斯汗湿的的额边。 「唔……」被全然的疲惫感所捕捉,兰提斯感到一点点睡意,「东霓你……没有……没关系吗?」 看着欲望没有消退,可是却没有意思用他的身体来发泄的东霓,兰提斯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觉得有些尴尬的脸红。 「没有关系,只要你快乐就行了。刚刚全都是我不对,你已受伤了,不能太过勉强,别担心,我会自行处理。」 兰提斯点点头,心中感谢他的体贴。说实话自己也没那个力气奉陪他到最后,这种事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花费体力。对不起啰!他无言地*向他的肩膀,唇轻吻着他身上被自己激情中所抓出的伤痕。 不是只有东霓为了结婚的事感到痛苦。对他自己来说,娶妮雅特公主也是情非得已,非作不可的事。政策性的婚姻当然不是他所愿意,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身为一国的王储没有权力说任性的话。既然自已出生就注定要继承大统,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和命运妥协。 但,这却让自已不得不背叛心爱的人。 「怎度了?兰提斯。」看着在自已怀中突然僵硬的他,东霓有些不解。 东霓并不知道,其实他已经决定了,等妮雅特公王来到东里国,他就要派东霓担任前线作战的指挥官,将他调离自己身边。这样是最好的安排,与其让他继续待在身边,天天相见却不能有任何的亲密举动,必须在众人面前压抑情感,这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不如,早点让他离开自己,让他忘了目己,结束这一切──哪怕你会恨我,东霓。 望着不说话的兰提斯,东霓心中有几分猜得到。反手抱紧他。在他的耳边低喃着说:「兰提斯,让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跟我一起走。」 兰提斯诧异地睁大莹亮的眼。 「不要管什么国家什么人民的,我带你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不管天涯海角,有你陪我就够了。不管你需要什么,我都有办法供给你的,拋开你的王储身份吧,和我一起你会更幸福快乐的。」 「那是不可能的。」兰提斯强迫自己以冷淡的声音说:「我不想要你说这种梦话,幸福快乐是给孩子们看的童话里的字眼。」 「为什么不可能?」东霓压着他的双肩问:「还是你根本舍不得高高在上的王位,难道当上一国之君,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东霓的脸上多了五指红印。兰提斯收回自己发红的手掌心,痛苦地说:「你竟然说这种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要以为我陪你睡就是你的『女人』,要说这种话也先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你权利作我的主人。」 「身份?我不是你的情人吗?你要否认你爱我吗?」摸着自己的脸颊,东霓一脸愤慨地说。 「要我为了自身的情欲,放弃逃避自己身为王储的责任,我办不到!还是,你认为我会为了偷欢而忘记自己面临生存危机的国家民族,只顾自己快乐而不管别人死活,我是那种人吗?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现在就可以滚出这个地方,别让我再看到你!」 「要我滚,好成全你和那个什么西西亚国的公主成亲是不是?」 「住口!我现在马上下令解除你贴身卫士的身份,你给我滚,滚出东里国,不许再*近这个国家半步!」 「那我就召集弟兄,毁了这个国家。不,我马上投入魔族的行列,反正我身上本来就有他们的血统,他们一定很欢迎。我把这个你宝贝万分的国家给毁了,再把你捉回到我身边,作我一辈子的奴隶。」 「哼,你就等着踩过我的尸体进这个国家的大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 三个条件(后篇)2 两人激烈的对峙着,谁也不退让地瞪着彼此。就在气氛一触即发的瞬间,门外传来了守卫们通报的声音。 「有什么事?」东霓代替兰提斯应道。 「禀……禀大人,西西亚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他们现在大厅等候。」 「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就说今天晚了,等明天再晋见。」东霓擅自主张地说。 「不。我现在就去见他们。」兰提斯挑衅地反驳道。 「是,殿下。」 东霓听见这个回答后,愤怒地捉住他的手臂,「你就那么等不及要见那女人?」 「放手,东霓。不要忘了只要你在宫中,我就是殿下,你不过是我的护卫。」 「你才是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东霓阴沉的说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什么事我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失去你。要是你打主意要把我弄走,劝你三思而后行,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你放是不放?」兰提斯傲然地睨视他。 东霓抿抿唇一丝不愿的放开了手。 ☆☆☆☆ 「辛苦你们了。希望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多麻烦。」 脱俗绝尘的俊逸,少见的紫蓝色眸子烁耀着自信,端正俊秀美貌传承自优秀的王室血统,揉合出高贵脱俗的气质。东里国的王储的确拥有足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本钱,怪不得王公贵族甚至是他国的领袖们,都争先逐后的想攀上这门亲事。想必西西亚国的国王也以为趁此合约机会能换得一位有望的金龟婿,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了。 拨开额前垂落的微卷黑发,兰提斯以冷静磁性的声音说:「我兰提斯代表父王欢迎诸位的远道而来。这一路上有劳各位辛苦护送公主前来。很抱歉的是父王身体欠安,正在别所休养中,不能亲自前来欢迎各位,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我们受西西亚国王之请,护送公主本是份内之事,不敢劳动贵国国王。王储您客气了。」偃月代表发言地说。 「您是?」 「我是这次护送行动的负责人,我叫偃月。」 「出乎我想象的年轻呀。」兰提斯有点讶异。他曾经听过他的名号,就歼魔者来说,他一流的手腕在各国间也相当吃得开。可是他从未想过著名的歼魔者竟是眼前这位看似纤细清秀的少年,而且还领导这批颇为出色的除魔团体。 「我曾经听过你们的名声,却不晓得领导人竟是这么年轻的少年。 第19章 」 早已习惯人们对他第一印象的评语,所以偃月仅是淡淡地回答:「歼魔者是以能力论高下的,与年纪无关。殿下。」 「哈哈哈,」兰提斯放声大笑,扬起一眉说:「这么说来,你的能力在这些人之间是最强的啰?还蛮有自信的嘛!看样子被你这模样给骗了的人,也不少吧。我欣赏你,偃月。」 「您过奖了,殿下。」 兰提斯停下笑声,仔细地盯着偃月打量了一回,「那么,偃月,公主人呢?我似乎没见到她在场,也没看到她身边的护卫队?这是怎么一回事?」 偃月神情一暗,「公主的护卫队已经打道回西西亚国去了,去向西西亚国的国王禀报,公主路途中不幸身亡的事。这里是公主的骨灰。」 兰提斯神色大变地从王位上站起身,看着偃月手中那小小的白色磁瓶,「公主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的死由我全权负责。我会将经过的事一一向您禀报,在此之前,我希望王储能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请让我私下向您禀报,因为这有关……公主的名誉。」 兰提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事情的转变。他回到座位,思考着公主的死将会给事情带来些什么样的变化,一面点头答应了偃月的请求。「就照你所请吧,我们到我的书房中私下商谈,你的人我会请人安排好客房,让他们先行休息。」 「谢殿下。」 「佟珑,你不要在那边踱方步好不好,看得我都跟着心烦起来了。」 介贵大吼咬下一块鸡腿,舔舔手指接着说:「不用担心啦,偃月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交代公王怎么死的,难不成那个王子会下令砍头不成?如果他真那么作,我们就跟他拚命嘛!我看那王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像那些妖魔鬼怪难以对付。」他又舔舔指头,朝下一块鸡肉进行,「摆着好吃的东西不吃,干著急也没用。坐下来吧!」 佟珑不理会他,干脆站到门边张望。 他怎么能不担心呢?凭他对偃月的了解,就算他在东里王储的面前拔刀谢罪也不稀奇,而且那东里国的王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万一,他真是个心胸狭小的人,把罪怪在偃月一人头上,真让他以死谢罪……该死,越想越不对劲,也许他还是去找偃月瞧瞧状况。 「慢着,佟珑!」茹芸伸手拉住他,不许去。」 「我担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去了只有把事情变得更糟而已。偃同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坚持要一个人扛起责任,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你若是硬要管,只会让他更加疏远你。现在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对偃月的过度关心,往后他会躲你躲得更凶,你想要有这种事发生吗?」 「……」佟珑咬咬牙,「可恶,不管我怎么作都不对。可是我受够了,每次每次都要坚持他一个人承担一切,难道我就不值得他的信任,不能为他分担些什么吗?可恶,要是我有能力一点……」 茹芸拍拍他的肩膀,也找不出话来安慰这个可怜人。 「抱歉,打扰一下。」 兰提斯殿下突然现身门口,吓了他们一跳。他们两个从门边退开来,让出一条路给他们。 只见兰提斯身后跟着另一名高大的男子抱着一个人走进来。 「偃月?你们把偃月怎么了!」看着昏迷的偃月被抱进来,佟珑气愤地跳上前,捉住那人的手怒道。 「大胆!」那名男子走到床边放下偃月,响应佟珑的怒吼说:「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无礼的家伙。」 茹芸拉了拉佟珑的衣袖,暗示他退开,自己则转身向兰提斯说:「失礼了,殿下。我的同伴出口不逊只是心急好友的状况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无意冒犯您。」 「不要紧,我能了解。」兰提斯挥挥手,表示自已并不在意,接着说:「你们的领导人和纤细的外表真是完全不同,个性既刚且烈,才谈完了公主在鬼域发生的事,他就说要以死谢罪,希望我能不计较这件事,继续与西西亚国保持合作关系。我都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拿刀出来了,要不是东霓──我的贴身护卫反应够快,恐怕他就真的白白断送一条小命了。不过,东霓在阻止的时候下手似乎重了一点,他恐怕要昏迷好一阵子才会醒过来。」 「我代偃月谢谢殿下救命之恩。」茹芸松口气地说:「也谢谢殿下宽大,不计我们的过失。」 兰提斯摇头一笑,「我可没说要饶恕他护驾不利之罪。」 茹芸吃惊地抬起头。 「毕竟你们受命保护公王,公王却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没有说要他以死谢罪而已。」 「殿下,偃月他已经尽全力……」茹芸没想到王储竟真的算起这笔帐,忙着替偃月求情。 再度摇摇头,「放心,我所谓的罪责,也不过要他负起这次的责任,加入我们讨伐鬼族的行列。这种承担责任的方式,比起浪费他这人才与能力,才是正途。何况,真正杀死公主害得她自残而亡的人,是鬼族之王,除了鬼王是我们非除之而后快的对象外,我们怎么会对自己人拔刀相向呢!」 茹芸这才展露笑容,「还是殿下英明。」 「那么,你们好好休息吧。等他醒了,也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叫他别再想什么『以死谢罪』这种无聊念头。明天我会再找他详谈的。」交代完这些话,王储与他身边的护卫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他还好吧?」 茹芸走到佟珑身后,看他正在检视着偃月颈上浅浅的刀痕。 「这个傻瓜,竟然真的在打这种主意。」佟珑暴怒地捶着床柱,一瞧见他颈上那道血痕就知道偃月是不给自已留任何生路,瞄准脉搏下刀,要不是有人阻止的快,现在偃月已经和他们天人永隔了。 「真是可要,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对你而言算什么?竟然背着我们作这种事,你太可恶了!」 茹芸和介贵忙把他从偃月身边带开,怕他太激动地把偃月给吵醒。此刻,对偃月来说,佟珑反而更是个危险人物。 「我来照顾他好了。佟珑。现在最重要的是等他自己清醒,我们再和他好好谈谈。你还是到旁边去休息,别太激动了。知道吗?一切等明天再谈。」 黑暗的屋子里,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深深地熟睡着,微和起伏的胸口,无意识的呼吸着……胸口的纤长指头颤动了一下,金色的指环剎那间绽放出一道森泠的强光,如同闪电一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前一秒还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人,现在赫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一身是黑的阎罗半垂下眼,长睫半遮的双眸紧盯着床上的人,爱恨交织的眼神像要穿透他的内心,冷冽强劲毫不容情地钉锁着他。 伸出手,触摸着那道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宣示着他意图伤害自己生命的决心,阎罗眼神化为一片冰霜。 「作这样的傻事,你觉得很高兴吗?试图夺去我所爱的人的生命,就算那人是你自己,也是万万不可原谅的罪。偃月,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允许你用死亡来逃离我,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俯下身,以他冰冷的唇轻触他美丽的唇,阎罗的唇角浮现狡猾冷酷的掠夺者微笑 「梦到我,你最不想要的车就是我最渴望的事。梦中,你痛苦的呻吟我都听得到,我很高兴你如此思念着我,对,就是这样,连在梦中都不可以把我遗忘。 一遍遍地,记起我在你身体里留下的感觉,我的气味、我的抚触、我的热度,还有我在你体内侵犯你的瞬间,活生生地重现。绝对不允许你忘记,你到底是谁的为止。所以……快快梦到我……我的偃月。」 睡梦中的偃月突然皱起眉头,双唇微启,无声地说着:不……不要…… 阎罗残忍地笑了。 这里是…… 「过来这边,偃月。」 他猛然回头,赫然看到身后的魔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这里是鬼城呀!还是你已经忘了先前曾经答应我的事了?你不是答应我今夜你是属于我的吗?不管我要你作什么、怎么做,你都会乖乖照做的,不是吗?」 什么?「胡说,不可能的,那天我已经……」 阎罗邪恶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残酷的恶笑,「那天?噢,我真高兴。原来你作梦曾经梦到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还是,现在才是你在作梦呢?既然你会梦到我,在梦中自己跑来鬼城找我,是不是代表你内心其实是渴望我的呢?偃月。」 怒潮上涌,偃月禁不住出手甩了他一巴掌,意外地竟打中阎罗。他缓慢地转回被打歪的脸,脸上还有着偃月鲜明的五指印痕,一边抹去唇角的血,一边无谓地笑着:「敢对我出手相向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偃月,你还是这么不聪明,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个加倍奉主义的人吗?」 被他那冷冽又强悍的目光震慑住,双脚像是生了根无法动弹,全身都颤抖起来,偃月摇着头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自己一定是在作恶梦。快点醒来,只要清醒就可以逃离这个恶鬼的魔掌了,快醒呀! 就在他疑惧不安的时候,阎罗突然出手捉住他的衣领,双手用力向两侧一撕,衣帛纤维不敌暴力发出劈哩的哀嚎声,随之落地。偃月赤裸的身躯映入他的眼里。 「住手!」 阎罗回以他冷冷的一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你喜欢怎么样的拥抱方式? 第20章 跪着?站着?还是从后面?」 「你这个恶心的禽兽,比最下流没有知识的软件动物还不如,拿那些生物跟你相比,他们才委屈,像你这种人只配在蛆窝里发烂。令人作呕的家伙!」 「啧啧,这么漂亮的舌头,这么可爱的唇,却用来说这种可怕的话,我不是调教过你了吗?看样子你是学不乖了。不过这也无所谓,纠正你的过程向来是充满乐趣和挑战的,我会努力好好地改正你这脾气。」大手握住他的下颚,挑起他的脸蛋,偃月正对着他的脸吐了口唾沫。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阎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丕变的脸色转为少见的冷怒,他是真的生气了。正当偃月全身紧蹦地想要反击时,他突如迅雷的出手击中了偃月没有防备的下腹部,剧痛之中,偃月脸色发青地软倒在地,不停地喘息干呕着。 偃月还没从那一拳的打击中恢复时,就感觉到他双手从后方捉住了自己的腰身,没有任何警告声,强硬灼热的外物抵住了他,突破了紧闭状态的锢所,扯裂的痛感瞬间像是电击地从下半身窜入他全身神经处,偃月发出痛苦的低吟,暖暖的红色液体从股间滴落到纯白色的地板上…… 顺着血液的润滑,阎罗更加放肆地长驱直入他的体内最深处,将自己的全部埋入他干涩紧绷的禁地中。 「唔……啊……哈……咯……」不住地以胸口大力地喘息深呼吸,换取一点点缓痛的时间,偃月虚软地趴在自己的双腕上,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不甘心的泪水夹带着冷汗滴下, 可是身体已经开始本能地调适接受袭击的热度。 「美极了,真想就这样把你撕裂开来,将我永远地埋在里面,恨我吗?偃月再多恨我一点,让你的心里、身体都只有我的存在。」缓缓地抽出,再一次推进他的深处。 「呀啊啊!」偃月弓起背,摇着头想逃。 可是他没有放手,双手伸到他的身前,顺势将他抱起抚摸着他布满冷汗的身子说:「就是这样,偃月,紧紧地把我包围起来,用你的热度融化我,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体每一分的颤抖都是为我。你也可以感觉到我在你体内不是吗?只有你能让我这么狂热,不管怎么样品尝你的味道,都不够。」 摇着头,偃月脑海中已经不知该如何运作了,他被一片高热的迷雾捕获,浑沌的意识里声音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无比鲜明的感官传达着来自四方的刺激,耳边的慌乱呼吸,浓烈的麝香,躁热的掌心摩擦着皮肤的触觉,淫乱而不知出自何人的呻吟,一次又一次在他内脏中冲击的节奏,全部都将他的意识化为碎片,自己再也不是完整的个体,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残渣,沉没在名为欲望的海洋深渊。 高抬起他的双腿,从后而上,随着抽出送入的动作变得剧烈,身体互击的淫靡声响鼓动了更强烈的欲望,大手紧紧固定住他雪白的双丘,加快那穿透花蕊的冲刺节奏,痛苦的呻吟转化为低浅的喘息,不知何时僵硬的身体主动迎合着他的摆动,追求相对于痛苦的另一种快感,越是疼痛取而代之的快感也越加鲜明强烈,而让人感到羞耻的销魂叫声窜出口中时,他他剎那间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这不是他,他怎么会发出那么可耻淫荡的声音! 「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可是你的身体已经臣服于他的主人了。来呀,再让我多听到一些你可爱的声音,诚实地顺从自己吧!」 不,他不能沉沦在他的控制底下── 看穿他的矛盾挣扎,阎罗突然将自己的两指插入他的口中,搅动着他的舌腔,一如自己在他体内的动作,煽动他放弃抗拒,引诱他堕落。 「啊……啊啊……」 翻转过他的身子,阎罗像要折断他的细腰似的,将他的双腿压到身体两侧,悬空的腰部脆弱的颤抖着,承受着他另一个角度的攻击。阎罗故意缓慢而深沉的动作着,一步步将他带往自己细心编织的欲望高潮,冷酷的双眼深处有着狂热,紧盯着他想要抗拒却又抗拒不了的迷惑,开启的纯蠕动着要抗拒的话,却只能无助的呻吟。 「说出来,感觉舒服吧?如果你不说,我就一直做下去,不让你结束。」 「不……不要……」 「不要什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他一个突入,碰触到偃月体内脆弱的一点,眼月猛然夹紧地一缩,环着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明明「解脱」就在眼前,可是阎罗却不让他释放。 「啊……够了……不行了……让我……让我……」 「想要吗?想要就说出来。说你要我……」咬着偃月的耳朵,他沙哑的低语。而听见他最后的几句话,偃月立刻摇起头来。「不讲?那你就别想要结束。」 咬着唇在舍弃自尊与身体的需求间徘徊,最终……原始的需求占了上风。偃月闭上眼睛,轻轻地说:「我……我要你……」 阎罗正等着他的屈服,想不到偃月却睁开眼睛说:「──去死!」 「很好,我就照你的意思,让你高兴。」啪,最后的耐性也断了线。阎罗用力抬高他的脚,将自己往前一送,巨大的欲望深入顶点,没有给他有任何喘息机会,以自己的欲望充满了他,猛烈而粗暴的动作直到他失去意识之后,他才将自己解放在他的体内。 轻松地抱起虚软无力半昏迷的他,走向不远的床铺。当偃月的背触及冰凉的丝质床单时,他陡地睁开双眼,照理说应该没有力气的他,却从床上爬起身,若不是阎罗紧捉住池的手臂,恐怕就会让他逃离在张床了。 「放开我,放手!」 「还这么有活力呀?」阎罗邪恶的笑着,「想必今天会是个漫漫长夜了。」一寸寸地将他拉回来,「怎么了?害怕我吗?或者你怕你的身体最后会背叛你,投向我的怀抱?刚刚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不是吗?」 「就算你作一千次,我也不可能会投向你的,恶鬼!」 他涨红的双颊,明亮清澈的双眸,无一不令阎罗唇边的笑意更深更浓。「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挑战,不管你需要千次或是万次,我都很乐意抱你的,偃月。」 「你这恶心的变态,满脑子都是色欲的猪!」 「呵呵。抱一个喜欢的人,是男人的本性。难道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噢,对了,你还是个不成熟的小鬼嘛!所以根本不会承认这种事。不承认自己有欲望,我猜你大概连自我安慰的经验都没有过吧?我可以一步步教你喔。」 「我希望你现在就受永火煎熬,永不得翻身!」 阎罗对于这句话只是扬眉一笑,用一手锢锁住偃月的双臂,另一手抚摸着他敏感的身子,来到腿间握住了他。「说得好。你就是我的火,任你煎熬我吧!偃月。至于需不需要翻身,那就得看姿势而定了。」 「你!」 「总而言之,这次就放松心情慢慢来吧。就像我说的,今夜还很长呢。」 身体的力气全部被抽光了,意识也一片空白。自己到底最后说了些什么话求饶已经没有记忆,只晓得到最后不论他要什么目己都予取予求地给了他,只求能从那无止境的痛苦与快感交错的疯狂折磨里解脱。 耳边传来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感觉却是一片虚无,外界的声响已经全然听不进耳,这可是死后的世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抚摸着自己,好舒服…… 阎罗用沾湿的丝巾擦拭着他的身体,「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惩罚已经结束了。」 是谁在说话?不曾听过如此温柔的声音?但又似曾相识。好困,全身无力……不行……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好好地睡一觉,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从今以后,为了一个目标活下去。我会一直等你找到足够的力量,杀了我。这世上,我只允许你讨走这条命,所以你的命非常珍贵,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有你能杀了魔王,明白吗?现在,好好地睡吧!我会等着你来实现我的第三个条件──杀了我。偃月,不要忘了。」 我爱你,偃月。不管过去、未来,不管你变化为什么模样,不论你是否记得我……那都不重要,只要我记得就够了。所以,我允许你杀我,让我结束这痛苦的等待,我的爱若是只能带给你痛苦,那我宁愿让你亲手结束我的性命。 这是你欠我的,让我死在你的剑下,死在你的手中,结束这千年的情仇吧! 「谁……谁在……」 阎罗低下头,爱怜的亲吻箸他的唇,「晚安。」 冰凉的泪滴在他纯白无暇的脸颊,静悄的滑落。 睫毛颤动着,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幽暗,光从窗帘下偷窥着,寻找着机会带来光明。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这儿是哪里? 偃月推开厚重的被褥,「呜……」 痛,严重的酸疼向他袭来。从下半身牵扯到整个背部僵硬的肌肉,体内还有着钝钝灼热的痛感,提醒了他──那是梦吧?虽然如此逼真,连痛感都货真价实的存在着,可是鬼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侵犯他?究竟发生什么事,到现在偃月还是不太明白。 身上的衣服依然穿得好好的,那么……自己只是在作恶梦? 好不容易找回了力量,偃月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走到浴室。掬起冰凉清水往睑上一泼,顿时精神一振,昏乱的意识也稍稍回到正轨。偃月伸出手打算去拿慥块洗脸时,不经意地往镜中一瞥,吓得他整个人呆楞住了。 摸着自己颈子边像是被虫咬的暗红色淤痕,他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第21章 」 刚才没有注意到,连自已的手腕上也遍布了指痕般的红色线条,鲜明的像在嘲笑着他的记忆──〔惩罚结束了,偃月〕──难道,阎罗真的…… 颤抖着手脱掉自已身上的所有衣物,偃月看到清楚的明证留在自己身上,大腿内侧还有着干涸的血混着半透明的白色液体──那个混蛋!不管他到什么地方,都离不开鬼王的掌握吗?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他的势力范围,想不到实际上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逃离他的耳目。连他的梦都不放过! 说什么让他离开,其实根本无意放过他! 〔杀了我,偃月,我等着你。〕 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一切。不是阎罗死就是他自己迎接死亡。偃月的怒火化为一片冷冷的决心,这场他和阎罗的战争,没有第二个结局了。他唯一能作的就是修练更强大的力量好结束阎罗的生命。那怕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他也无路可退。打从一开始,自己就该这么做了! 金色的指环似在响应的绽放出一道强光。 ☆☆☆☆ 阳光的午后,东里国的大殿却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肃穆之气。兰提斯坐在王位上,身后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而坐在两侧的则是偃月等一行歼魔者。 「今天请各位前来商讨的事,只有一件。我东里国与西西亚国已达成的协议,虽然发生妮雅特公主的不幸,这个计划没有任何改变。我已经与西西亚国的国王取得联系,他本人虽然正处于万分悲痛的时期,但除去鬼国的决心只有更坚强而没有任何动摇。我也是如此,公主的死可以说是一种宣示,我们人类与鬼族之间的和平可说是无望的。人类要求生,只有消灭鬼族。」 兰提斯以低沉肯定的音调,打动人心的说着:「我晓得歼魔者们都以接受委托任务的方式,在各地斩妖除魔。可是此次,我想请求各位考虑一下,将你们的能力借给我,让我们一起同心协力打这场人鬼之战。当然,这次的战争非比以往你们所面对的单独战役,伤亡或许将会是惨重的,过去你们可以用神力保护自己或选择战斗,一旦加入我们,就必须听从我们的指挥。所以,不知各位有没有这个意愿?投入这场战争呢?」 「你们打算以普通的军队向鬼族宣战吗?」茹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没有鬼力也没有神力的凡人是绝对抵挡不住鬼族的呀! 「是的。」 「那根本就没有打赢的机会!」茹芸不禁站起来。 「不。有的。」一直待在王子身后沈默的贴身护卫,突然冷冷地开口,「鬼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力强大,他们也是会被烧死、被冻死或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这端看他是什么样种类的鬼而定。除了少数特定的鬼族贵族们所拥有的能力可怕之外,以我们集结凡人的力量,还是可以对付他们的。我就曾经看过一个没有能力的少年运用他的智能,解决了三、四个鬼。」 「你那么说,也是少数特例而已。再说,重要的就是那些鬼族贵族们不好对付,他们不会坐视我们发动战争不管。一个贵族出手,就可以移平一个村落呀!」 「鬼族贵族们是出了名的不团结,他们只顾自身的安全而已。除非威胁到他们自身,否则他们不太可能会现身。当然,等我们削弱了他们底下的小鬼力量,自然要面对贵族们,那时就是歼魔者团体们上场了。」 「你们这么做,不担心……」她低喃着:「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兰提斯短暂地闭上双眼,然后意志坚定地睁开说:「也许就像茹芸姑娘所说的。可是我们是为了后代万民百姓子子孙孙而打这场战争。这一役攸关人类的未来,我不强迫征军已经有成千上万计自愿军投入麾下,这说明了他们都不愿意再被鬼族们欺压了。加上,如果有各地优秀的歼魔者加入我们组织,我们的优势也会多加一分,比方说你们就是一例。我是诚心邀各位加入的,酬劳方面也绝不亏待你们,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我是没差啦!」介贵伸伸懒腰说:「反正到那里都一样,我这辈子生活的乐趣就在杀杀几个妖魔鬼怪,反正我天生也没其它本领,就只会战斗而已。所以……老大怎么说,我就怎么作。」 他把目光移向会议开始后,一直沉默至今的偃月。其它人也一样。 「其它几位也是吗?兰提斯一一看过每个人,了解到他们对自己领导者的向心力,比其它的歼魔者都要强。 「那么,决定的人就是你了,偃月。」兰提斯最后看着坐在角落,一直保持着不变的表情,严肃而不语的褐发少年。「你怎么说?我相信对鬼族有着深仇大恨的你,为了妮雅特公主的仇,不会拒绝我吧?」 终于抬起脸,炯炯有神的明亮大眼直视着兰提斯说:「恕我不加入你的行列,殿下。」 「偃月?」发出低呼的茹芸,脸上和其它人有着一样的意外。他们没想到偃月会拒绝。 「鬼王,由我一个人对付就够了。多增加人只会牺牲而已,他的力量……和他交手过的我最清楚。所以,我要重新去修练,好取得比他更强大的力量打倒他,就算打不倒他,我也会想办法和他同归于尽。所以,把鬼王交给我,你们专心对付其它鬼族即可。」 「你打算单打独斗?」兰提斯皱起眉头,鬼王岂是一人之力能应付的,不管他歼魔的能力有多高,这听起来总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不自量力。 「是的,辜负你的期望非常抱歉,但我会祝福王子战事顺利。」偃月转过头,看着众人: 「我的决定就是如此。所以从今天起,我也一并辞去这个领导者的身份,请大家再推派你们信任的人吧?帮助兰提斯王子也好或是要离开这里继续接受除魔任务也可以,就交给下一位领导者决定。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等一下,偃月!你这意思是要丢下我们呀!」介贵猛然跳起来,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他说:「喂喂,你们大家也就真的看他去自寻死路呀!佟珑,你这小子,你不是最该说话的吗?怎么现在沉默的像条死鱼?」 佟珑握紧酒杯猛灌一口。他能说什么?偃月还会听他的话吗? 最后茹芸起身追上前去,在偃月离去前挡下他:「慢着,偃月!我知道你已经下定决心……可是,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修练呀!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们不可?别讲什么牵累,我们大家都不觉得。不管你的神力有多高,如果一次遇上好几个强大的妖魔,你也会应付不暇,神力也有凿尽的时候。尤其是对付鬼王的话,帮手越多不是越好?」 「茹芸姐……」偃月抱着她的肩,无言的摇着头说:「够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在远方想念你的,也希望你和金鐉能早日结为连理,生一堆可爱的小宝宝。如果我收到消息,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赶回来祝福你们。」 「偃月?」茹芸抬起头,看着松开她的手,推开大门离去的少年。 最后回头的他,如同被阳光亲吻的天神一样美丽凛然的侧脸,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那一瞬间,茹芸真以为他会消失在刺目的阳光之中。留下一句轻声再见,偃月走出那道门的背影,就像是被炎炎战火所包围的圣炎之子,既是孤独、美丽又悲伤。 「他是认真的……」茹芸喃喃地望着他的背影说:「他是当真打算一个人杀了鬼王。」 办得到吗? 一个人能敌得了鬼力无边的鬼王吗?茹芸忍不住把头*在来到她身后的金鐉胸口,悲伤的哭泣,从不流泪的她,失去这个如同自己亲弟弟一般的好友,实在难忍悲伤。尤其是,她晓得偃月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走的。 「他好傻,太傻了,根木不可能的,他却想一个人办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呢?可是我阻止不了他,没有人阻止得了他,我真不敢想象,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那就不要阻止吧。」金鐉叹息地说:「偃月希望怎么作,就让他怎样作吧。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端看自己的命运如何安排……无论如何,已经知道如何在天上飞翔的鹰,是不可能永远甘于地上的生活。阻止他,束缚他,都不是符合他天性的作法,毕竟属于天空的生物,就该回到他所属的地方去生活,过他该过的日子。」 「明知他在毁灭自我也一样?」茹芸抬起汪汪泪眼说。 看着远方的天空,金鐉说:「毁灭或是改变,本人自觉得幸福的路,就无所谓。」 茹芸没有再说些什么了。金鐉的话有其真理,他们不得不接受偃月自己的决定。 一方面,遗憾地看着偃月离去,兰提斯惋惜失去一员本可成为大将之力的优秀人才。可是当东霓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时,兰提斯笑了,是呀,自己还有东霓呢。未来战斗不论是成是败,他都会陪在自己身边只要有这点认知,他就觉得自己所向无敌无所畏惧了。 明日,胜利是否会向他们招手呢?兰提斯衷心希望如此。 ☆☆☆☆☆ 〔终于,有心要实践第三个条件了吗?我等着你来实现诺言,偃月。我的命就在这儿等你,可我不会白白让你取走的。至少……在你想起一切以前……〕 强风卷起了漫天的风沙,偃月拉起披风遮挡着刺眼的沙尘,凝视着地平线刚要落下的红日,从现在开始自己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孤独的战斗并不让他害怕,失去自我的目标才危险。 杀了阎罗──从现在起,这是他唯一需要去思考的事。 第22章 〔第三幕完〕 第四幕溺鸟之章1 当初是什么理由而成为歼魔者的? 使命感吗?正义感吗?认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第二人选可以为这世界斩妖除魔了吗?这种说法,不是太自我、太独断了。 现在想来也不太暸解理由何在,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除了选择成为歼魔者外,没有第二条路适合。 似乎……打自有记忆开始思考起,就已经认定了魔族是不该存在这世界的一类。这片草木欣欣向荣的绿色大地,一景一物都充满着生命的莹莹光辉,无垠的蔚蓝海洋与暮霭穹苍交织的天地间,万物蓬勃、寻找、探索、开拓自己的生存之道,这样的世界不该有属于暗黑界的魔物空间。 魔物们毁坏这个世界的速度,远超过人类辛勤耕耘建设的速度,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整个世界会因此而崩溃。 所以才要除去世上的妖魔鬼怪,不是吗? 一切的理所当然,在遇上「那个人」之后,全然被推翻了。 只要做个战士就够了,单纯的目的成为生活中的全部。一场接一场的战役,与各种不同类型的妖魔战斗,险中求胜,刀光剑影中的日子过惯了。同伴们相互扶持,奇-書∧網以生命立下的誓盟也以生命来守候,这原本都是些再自然不过的生活方式,也是自觉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活在战斗中,死在战场上,是亲手选择的唯一道路。 「他」一手破坏了这一切。 安适的生活坚定的生存方式,唯一的道路被摧毁了。夜晚不再是休息的代名词,而那些看似永远不会结束的恶梦正逐步地把人拉进一个未知的世界。与其说是自己被改变了,不如说是想都没想过的另一个自我出现了。 心,若是一面镜,随着光线折射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呈现,过去不曾被光线照射的角落里,突然硬是被拉扯了开来,曝光绽现,逼迫下──不得不去正视,那从未出现过的另一面的自我。 终于知道,坚硬的东西若是没有柔软度,其实很脆弱。那些强硬的自我只是些虚假的外壳,轻易地就被剥去了,留下的是如同初生婴儿般的内在,真实的一面,学习在失去矫饰的坚强后,如何真正地面对现实。 脆弱的自己,战斗的目标,生存的价值,这一切一切的思考像大海,自己就像是溺水的鸟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力量。 溺了水的鸟,必需学习如何重新回到属于它的晴空。 「嘿嘿嘿……」发出涎笑声的低等魔物伸出了爪子。 紧拥着自己的弟弟,不知所措的女孩子只能发出求救般地哭声,「不要过来,走开!」说着这种无用的退敌之词。 「啧,看样子似乎蛮好吃的,你们还是乖乖做大爷我的食物吧!我已经饿了两天了。算你们运气不好,碰上我。趁着没人来分我这杯羹之前……嘿嘿嘿,放心,我会很快就送你们上西天,不会痛苦的。」 真的无处可逃了,没有人会救他们的。好不容易从村子里逃出来,为什么偏偏又碰上这个落单的饿鬼。爹、娘在村子里头就被那大批的妖鬼们捉去充当食粮了,万万想不到爹、娘拚了命好不容易藏起他们姐弟俩躲过了那一劫,现在却还是…… 抹抹嘴角的口水,透着红光的双眼流露出贪婪之色,正要扑上前── 一道刺眼如火般燃烧的烈焰闪过,魔物尖叫地发出痛苦的哀嚎,退了开来。闭紧双眼的女孩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一个纤瘦高挑的身影挡在他们姐第前方,只听到几声惨叫,魔物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地上一滩黑水说明它曾经存在过。 好……好厉害的身手。救命恩人收起了手上的烈火剑,转过身来。她不禁瞪大双眼,月光下那清秀俊逸的脸庞,似神非人。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可是神仙下凡救了她与弟弟吗? 「你们没事吧?」 柔亮好听的男中音,舒缓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点点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需言谢。」 见他转身要离去,女孩不禁啊地一声,「请……请等一下。」 对方停下脚步,询问地回看她。 「我……我和弟弟逃出村子,呃--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知道提出这种要求很冒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所以……要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跟在你后头走呢?当然,我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只是想结伴而行到早上的话,我和弟弟会比较安全的。」 那人微微皱起眉头,女孩的心有点下沉,不行吗?果然……还是…… 「跟我在一起,不见得会比较安全。」语气依然如旧温柔,却透出一股悲哀,「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藏好,等过了黑夜,没有妖魔出没的时间里,再做打算的好。」 「这……」看了下四周,在这荒漠,那有什么地方可藏呢? 那人悠长地叹口气,抬了划迥额前浏海,银色月光下那暗沉的茶发映出一环光辉,他淡淡地笑了,「嗯,看样子要你们找地方藏也有困难。该怎么做呢……」他也跟着看了看四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也罢,我就在这边陪你们到早上好了。」 「咦?真的可以吗?没有关系吗?」 他点点头。女孩大松口气地抱着弟弟坐倒在地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以为……我还以为……」想到一整夜的逃命,到此刻终于可以安心地多活过一天,女孩就不禁轻泣起来。「谢谢……谢谢……」一只温柔的手抚着她的头,给予一点安慰。 偃月无法说些什么话让她宽心,至少,他不认为自己说任何话就能改变少女的命运。即便她躲过了这一天,他也无法告诉她明天也会如此。残酷的是现实,任何加了糖霜的安慰也不可能改变苦涩的未来。不用问也知道,少女在今天之前曾经遭遇了些什么,这样子的事发生了一遍又一遍。妖魔肆虐,乱魔当道的现在,这样的悲剧不计其数,他帮得了少女一时,却无法帮她一辈子。 偃月自己都不禁苦笑,曾几何时他竟有了这样的想法……无法打赢「那个人」。胜不了「他」,歼灭了再多的邪魔恶鬼又如何?魔的力量还是远远招过人类渺小的力量,想要遏止魔力的增长,除了杀死「他」之外,别无它策了。要怎么做才能杀了「那个人」? 低头握紧自己的拳,隽刻在心底的那句话又重上心头-- 〔杀了我,偃月,这是我的第三个要求。〕 「他」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他」的力量是自己所不及的,却要他杀了「他」?这是炫耀还是挑衅?这是恶意的嘲讽亦或是戏谑的玩笑话?不论如何,都杀不了「他」,不是吗?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实在是…… 「大哥哥。」少女怀中那稚儿抬起头来看着他。本以为是吓坏了的小孩,却在此时开口说:「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那么厉害,可以把坏人一下子就打倒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偃月扯扯唇角,伸手摸摸小男孩的额头,「我和你一样是个凡人喔,小弟弟。只是,我曾经学过一些法术,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妖怪而已。」 浅薄的法术对付魔王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在「那个人」的面前,自己和这些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寻常人类,不是一模一样的吗?所以,才会被「他」……予取予求。 「真的吗?那……你可以不可以教我呢?我也要学会你的法术,这样子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了。我要打倒那些妖怪,不让他们碰姐姐半根寒毛。我知道他们想要吃掉我们,我不要!我要把那些恶鬼全部都杀光光!好不好,教教我嘛!大哥哥。」小孩哀求的捉住偃月的衣袖,晃动着。 纯真的大眼里呈满单纯的念头。「小弟弟几岁了?」 「我五岁!」童稚的声音,快速而有朝气地说。 「嗯……学会这些法术,不是一个时辰就做得到的喔。小弟弟。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被师父所收养,经过好几年的训练与勤学,练就现在的本事。虽然我很想教你,可是现在大哥哥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需去做,恐怕没有时间教你了。」 「ㄟ(a-欸)……」小男孩惋惜的嘟起嘴来,「那谁可以教我呢?」 「小瑞,不要再问了。这样对恩公很失礼的,人家救了我们,还好心地陪我们到早上,已经是给人家添了很大的麻烦了。你这样问东问西的,太没有礼貌了。」 「可是……可是人家想保护姐姐嘛!」 才五岁的小孩子,也已经有自己的目标,想为什么人做些什么的心愿,并且有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了。而这样的心情,他却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曾有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为了重要的人、心爱的人而戮力以赴的心情?拥有一个目标,死而无憾……真羡慕这个小男孩。 「我知道了。」这么单纯的动机,让他也不禁想多帮这小男孩一些忙。「我带你们去找我的师父好了。」暂且放下「那件事」,在与「那个人」做最后的决斗前,为这对兄妹做点事,应该没关系吧。「我想他应该还在天南山下,教弟子们学法术。」 「咦?」小男孩瞪大双眼,高兴地问,「真的?不骗人喔!」 「不过我的师父是很严格的人,若是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份,他是不会收你为徒的,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大哥哥才带你去,知道吗?」 「嗯。」用力的点头,他大大地笑着说:「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大哥哥! 第23章 」 有多久没见到师父了?自从学成下山后,至少有五年之久了吧?不晓得他老人家现在如何,身体可好。想起那顽固的老家伙,偃月唇角就浮起微笑。现在他一定也还是脾气暴躁地拿起拐杖对着人猛敲,一遇到再三犯错的徒弟,就会没耐性地吼叫着吧?也不知活了多少岁数了,脾气还是那么大。 那段学徒的日子,现在想来也还是乐趣无穷。苦虽苦矣,却没有什么烦恼,练法练到天天一回房就是倒头呼呼大睡,别说是做梦的时间了,就连说废话的时问都没有,每天过着充实的日子。 回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也好。偃月笑着,或许会被他破口大骂一顿吧。 黎明为清晨蒙上一层浅紫色的薄雾。飘荡在纱窗外,隐约地窥视着屋里交缠的身影。 「啊、啊……」压抑不住的,异于寻常的妖艳喘息,为晨曦的静谧添抹几许暧昧。 抚弄着颤动胸口的修长指尖,毫不留情地挑拨着昂然端立的粉色突起,剧烈起伏的胸膛努力地吸取氧气,吞吐出烧灼体内的热火,盼望冰冷清凉的气体能拯救他不被情浪淹没。 「兰提斯……」耳边传来沙哑的呼唤,湿润柔软的触感,舌头在耳廓中勾引出体内阵阵强烈的战栗,麻痒的感觉令他不禁弓起了背,五指爪立地捉紧了床单。「我爱你……」 「啊……」爱语穿透了理智,全身泛起的红潮呼应了体内的野焰。「东霓、东霓。」 下滑的舌尖延着颈肩,贪婪地留下烙痕,当他吸吮起性感的锁骨时,兰提斯不禁仰高颈部,微分的丽唇低吟着他的名字。大手轻易地穿过分开的双腿,故意徘徊在那渴望被眷恋的地带,却迟迟不肯给予满足,而在内侧顽皮地来回挲摩着。 无法忍受的渴望累积难耐的压力,兰提斯捉住了他的手。 东霓自他颈际抬起脸来,晴空的蓝眸转为暗深的夜蓝,勾起的唇边漾着邪笑,「怎么了?」 「你……不要明知故问!」羞赧的,兰提斯咬紧下唇。 「喔,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低下头,东霓开始一点点的啄吻着他的唇,他的耳朵,一边挑逗的说:「你想要什么不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呢?嗯?兰提斯。该怎么做,你才会感到高兴呢?要我碰触什么地方?告诉我呀。」 捉紧他的手反被东霓握住,怒火与欲火交错的状态下,只是更激发出强烈的欲念而已,强化了彼此渴望的强度,这就是东霓想要的是吧?逼得他几近疯狂,逼得他拋下自尊,已经到了无法再容忍的地步了…… 「今天早上你很嚣张喔。」兰提斯眸子里有丝丝的水光。 「我不是一直都很嚣张吗?还是,你想让我更嚣张一点?」不等兰提斯的回答,霸道的舌尖穿越了红唇直入禁地,深深地吮吻,那是甜得足以融化任何抗拒的深吻,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无比温柔无比热情的吻,也是能让兰提斯忘却所有羞涩的吻。 「嗯……」 「不论你做什么要求,我都会很高兴喔。」东霓在他耳边诉说着,「想要满足你的每一样需求,想要全部的你,想要听见你喜悦的呻吟,想要望着你最快乐的表倩,全部都想要用我的手、我的身体来确认,你是我的,兰提斯。兰提斯……」 疯了吧,这样子的快乐,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为什么会如此的无法压抑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和他一样的疯狂。可是在这样的疯狂底下,却又是永无止尽的喜悦?他一定是疯了,而且不正常。即使告诉自己这样太没有自尊,忝不知耻了,可是还是渴望着他的一切…… 无言地,引领他的手来到自己的双腿间,把自己交给他。「东霓。」 浅笑着的暗蓝眸子,领悟地挑起了眉尖,东霓缩起的长指握住了他炽热的欲望中心,缓缓地上下抚弄着,「这边呢?这样子舒不舒服?」 实在太丢脸了,让兰提斯只好把自己的睑藏进他胸口里,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吟,「啊……啊,好……好……啊……」 指尖压进了敏感的前端,沁出珍珠般的圆润的欲望之滴,兰提斯轻叫地捉紧了他宽阔的肩膀,全身窜过一阵亢奋的痉挛。 「啊啊……不行……会……出来……」 无视于他的哀求,东霓继续在他的饱满果实来回地揉弄着,另一手则拨开了雪白的双丘探索着另一个私密的部位,当他的指尖突入紧缩的蕊芯时,更加刺激了兰提斯体内的狂潮,像是再也受不了地摇了摇头,十指用力地在东霓绷紧的强健肩头留下了爪痕,「啊……」 浊白的体液湿滑了东霓的右手,他微笑着亲吻着兰提斯的眼角,那儿有他不自禁流下的泪,「放松的感觉很好吧?要不要感觉更棒一些?」 突然被压入床铺,东霓一手抬高他的脚,不得不随着悬腰而起的兰提斯红着睑轻声叫着:「在干什么……你……」这样的姿势不是什么都被看见了……「不要!呜!」 刚自一波狂涛中退身,又被推上另一重浪的兰提斯不禁皱起了眉,忍耐着体内被长指侵入的异物感,尚未完全放开的入口传来了些许的疼痛,但是指尖摸索着内壁又传回一种无以言喻的快感,这种混乱的感受就算是经历过许多次,兰提斯依然觉得有点难以承受,「嗯呀。」他把睑转进了被褥里,不想让东霓见到他这种羞耻的模样。 「不要把睑藏起来啊。」东霓诱哄着,一面以指尖探索着他的内部,「感觉得到吗?这里……有感觉对不对?我指头碰触的深处,正在颤抖呢……啊啊,你的内腔真的好热,兰提斯,把睑转回来嘛!看不到你漂亮的脸,好寂寞喔。」 藏在被褥里的他说了些什么,可是东霓听不真切,他倾身向前,「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啊。」 气得把睑转回来,睑上全是羞红一片,亮闪闪的紫眸漾着水气,他愤怒的说:「低级,色鬼,你说够了没!」 「那可不成。」东霓笑嘻嘻地把指头缓慢地抽出送入,「我这么色还不是你害的,这么强烈的反应,呻吟,还有不断把我手指吞入的这个地方……再多加一指吧?嗯。」 「叫你住手你没──」硬是被撑开的入口又被多加入了一根指头,兰提斯吞咽剩下的话语,全然化为一声喘息。 「住手?不对吧。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要求我更多,更多才是吧?」他以两指撑开那蔷薇色的开口处,不住地朝里面抚弄着,「美极了,热烈的收缩着,泛出美艳的蔷薇色泽在诱惑着我呢!再放松些,太用力的话,是无法打开让我进入喔。」 「不要再说了。」忍不住双手遮住脸,兰提斯紧咬着下唇,隐忍着啜泣的冲动。 「怎么……哭了呢?」东霓讶异地停下手,「对不起,我不是想惹你哭的。兰提斯,我爱你喔。不管是你身体的那个部份对我而言都是最完美的,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就是了。」 轻轻地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唇在他的脸上、颊上纷纷洒落,被珍爱的感觉是如此幸福美好,让人渴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不爱我吗?兰提斯。为什么不说呢?我也想听到你说爱我?嗯?对不起,我对你太不温柔了。」 「笨蛋。」兰提斯泪水已停,睁大一双似被雨洗过的莹亮紫水晶,他吻着东霓,紧抱着他的背,「若不是……喜欢你……我早把你给杀了。」 「爱我吗?」 要用嘴说实在太丢睑了,兰提斯只能轻轻地点点头。 「我最爱你喔,谁也比不上我的爱,兰提斯。」 「可以吗?不要勉强。」 东霓的手握住他的纤腰,有些担心地望着兰提斯试图接纳他昂立欲望的尝试。 酡红着双颊的他,美得让人心荡神驰,尤其是他蹙眉强忍初初进入时的疼痛时,那强忍的表情,几乎让他忍不住冲动。看着他跨在自己膝上,以一手在后方引导着,慢慢地打开双腿往下坐,煽情的模样足以叫他沸腾。 好不容易,兰提断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将他纳入自己体内了。「啊!」 全然结合之际,两人都为那份强烈的喜悦发出低吟,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吻,品味着这完美的一刻,然后一份更强的渴望迫使他们分开彼此的双唇,以撞击的身体来交融彼此的灵魂,让阵阵节奏引领他们投向另一波高潮,像要飞舞出宇宙间的强烈浪潮不断地袭来,不论是身体或心灵在这同步的节奏里,化为一个个体,在最深的体内深处,他们紧紧地密合而为一。 东霓!东霓!他的心中不断地在呼唤着。 「我爱你,兰提斯……啊,啊,不行了,可以吗?兰提斯……」 抱紧他的颈项,早已经无法言语的兰提斯只能轻点着头,在那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中,放纵自己与东霓一起迎向那失速的璀璨终点,光的彼端。 「啊啊!」 体内绽放出无数的激子,剎那间归于平静,一下子放松的感觉就像是小小的死亡般,力气全然丧失,兰提斯虚软地投入东霓的怀里,倾听他和自己一样狂乱的心跳节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霓才抱着他亲吻着耳边说:「真是太棒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气息恢复得比较慢,这种居上位的方式对兰提斯来说还是太耗费体力了,他只能瞪东霓一眼,「别闹了,已经天亮了,还有一堆正事要办。」 「唔,真的不可以吗?」大手在兰提斯的腰间徘徊,而尚在他体内的另一个部份也正蠢蠢欲动。 「不行! 第24章 」义正言辞的兰提斯拍开他的手,意图从他腿上起身,「都跟你说了有许多事要办,再下去要是起不了床,要怪谁呀!」 「呀,扫兴。」东霓遗憾地让他退开,但是捉住他的手腕说:「至少一起洗澡吧?」 「那你得答应我,不许意图不轨。」要是让他再来一次,自己这一整天都别想办正事了。 「好,我以我的良心起誓。」 半个小时后,兰提斯晓得东霓根本是以他没有的东西起誓。那家伙有良心才怪。当他皱着眉试图在王殿内处理战地情报时,腰间传来的阵阵酸痛,不断地提醒了他这个事实。 ──五分钟前,寝室内。 「对小起嘛,实在是你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 不打算接受这种说辞,兰提斯下了个决定,「今后这个礼拜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跟你绝交,听到没有!」 「咦?」东霓一睑大受打击的神情。 「再有异议,你就去支持西西亚国,不许再担任我的随身护卫了。」 「好嘛,一周不碰你就不碰你。」但是一个星期后,身边多了只猛兽,可别怪我。哼! 「再加一个礼拜,让你头脑更冷静一点,如何?看穿东霓心思,兰提斯毫不留情地说。 「兰提斯!」东霓的抗议无效,兰提斯当着他的面,冷冷地甩上门离开了房间。 太过相信他了,现在才会招徕这一身的酸痛,真是要命。这种状况要怎么能集中精神在战事上呢?偏偏现在又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 说实话,和鬼族的战役情况不佳。 进展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陷于胶着的战况不但对于他们这几个同盟国而言是极大的耗损,而且一般民众也已经抵达承受的限界了。无端被卷进战火中的弱小百姓们,要在战火下求生,存,一边是步步进逼的鬼族,一边还要供给战事所需的民生物资,这两种压力之下还能再撑多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但这是悠关生存权的战争,他们有非赢不可的理由,若是输了这场人魔大战,人类的生存空间也会随之被歼灭,沦为妖魔食物的来源。 还不够,目前拥有的歼魔者的能力还无法反扑那些强盛的魔族,光*正面作战已经不能够为他们取得战争优势了,一定还有什么方法是他还没想到的,一种更有效的作战方法…… 「对不起,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一身白衣的金鐉出现在门口,兰提斯正巧没人商量。绽开笑颜起身说:「欢迎打扰,我正烦得要死,想找个人问问。既然有能力最强的术师要送上门来网,帮我找出解决之道,怎么会不欢迎呢?」 沉静雅丽的金鐉微微一笑,飘动的透明银发在空气里宛如幻觉。「王储的困扰,要看是哪一方面了,若是于情,我可能帮不上。」 虽说金鐉眼睛看不见,可是想瞒他任何事都是不可能的。兰提斯被他这么一说破,红晕不自觉地蔓延开来,「你是在取笑我?」 「岂敢如此大胆。不过是刚刚差点被你的随身护卫长撞到,看样子他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必理他。」兰提斯余怒未消地领着金鐉坐到一旁铺着长毛毯的榻位上,「谈正事吧,我军的情况不是很好,对于这点你的看法……」 「昨夜我做了星占,本来就优势上来说,鬼族理应是占上风,但最近,对方反倒是受制于自身的问题,感觉上似乎有点无暇他顾……依我看,鬼族的上阶层间,一定出现了什么相当大的歧见。」 「你是说,鬼族们现在闹起内哄了吗?」 金鐉点点头,「本来妖魔之间的规则就与咱们人类有所不同,他们不讲情感,没有颜面或是阶层,一切是以能力强弱来分高低。鬼王对他们而言是绝对强者的存在。一旦鬼王自身曝露了哪些弱处,对于那些位居于下的鬼众们而言,根本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此时,内乱的因子也就形成了。」 「鬼王的弱点?」双眉微蹙,兰提斯直觉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的契机,但是,「我从未与鬼王接触过,不是听说他的魔力是至高至强,这样的一个妖怪会有他的弱点?」 但笑不语金鐉伸出双手,张开一双透明的瞳眸,「力量本身就是一种弱点,怎么用、何时用、如何用,在这种种的考量之间若稍有差池,造成的结局就会截然不同。力量越大的人也许在举手之间就能毁灭一个世界也不一定。」 「世界毁灭?那不就──这是你看见的未来吗?」 「我什么也没看到,天要给我些什么启示,我只能聆听。未来是会改变的,前一秒所见的未来与下一秒所见的,也许就有所不同。」金鐉垂下长长的睫毛,寓意深远地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盘棋戏里的棋子,该怎么走,要怎么走才是对的,也许决定权并不在我们手上。」 「你向来是个宿命论者吗?」兰提斯自身从不相信什么命运之说,对他而言,事情的成败若是推到命运身上,那只是无能者的推诿之词罢了。 「大气很乱,风向在变了。」金鐉以他一贯的口气说着没有人能懂的话。「我听见了浪涛的声音。」以一个微笑作为结尾,他起身离开。 果然,不论是这位宿命论的术者或是先前那位秀气的少年歼魔者,都不是他可以了解的人。这些人的言行举止让人困惑。兰提斯深深地这么觉得。 ☆☆☆☆ 鬼城王都的最高帝殿里,一反常态地,到处充斥着交头接耳的景象。聚在此地的上流贵族们,纷纷对于刚刚听到的命令发出怀疑的耳语。 「这是怎么回事,密斯大人。吾主怎么会发出那么奇怪的命令?什么叫做暂时休兵?我们与人类哪来的和平可言?现在这种状况下要我们不去攻击人类,那我们的乐趣来源岂不是没了吗?密斯大人!」 「呵呵。」密斯以指尖卷动着自己的长棕金发,不为所动地笑说:「我怎么敢质问吾主的想法。你敢吗?万一惹恼了他,脑袋不保的话……可别把我也拖下水了。」 「这个……」排行在妖魔贵族间不过是中等的他,听到密斯的回答后,也不禁汗流。「岂敢。」乖乖地摸摸鼻子退下了。 密斯嘻嘻笑了笑,就是有这种人,明明没几分实力,但是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比任何人都快准备要倒戈相向。本来嘛,魔族是没什么忠诚的。可这也是阎罗陛下之所以享有至高无上地位的理由。稍有点鬼力的人只要见过阎罗就会有自知之明──斗不过他,这一点无庸置疑。 身后传来骚动,密斯没有回头,仅是执起金杯就口微啜了口酒,「红狐是吧?怎么了?」 「有事想与人人商量,不知道方不方便。」 阎罗身边的狐女们竟会有事找他商量?密斯低低地笑着说:「喔,蛮神秘的嘛。是关于……」 「我想大人应该会有兴趣。我们几个人有事想请求大人。」 「你们几个狐姐妹们吗?」密斯放下酒杯,「有意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会儿再详细谈。」 恰巧在此刻,闾罗陛下从王位上霍然起身,翻飞的黑袍说明了他不悦的心情,那如冰雕般绝艳的容貌比寻常时更森冷更阴郁。低沉而没有起伏的优雅口吻缓慢地再一度下达命令,「我的话就到这边,该怎么做你们都知道。全都退下吧。」 此言一出,那些异论纷纷的情况全然消失,没有人有胆量说一声「不」,在场的魔族们一律伏首毕恭毕敬的退出大殿。密斯一直等到众人消失了,才从他的位上起身,走向阎罗。 「你还有事吗?」 冷淡的口气,湛蓝虚无的一双蓝眸如冽寒的冬日,无意虚应故事的态度。这些对密斯而言都达不成驱逐的目的,反正阎罗生就这张面无表情的睑,要是每次他摆出张冷脸,就乖乖摸摸鼻子退下,那也太不像他密斯的为人了。恐怕也只有他胆敢捻虎须触怒圣颜吧? 「最近陛下似乎常常一个人闷在屋里头呢?怎么,不喜欢玩乐了吗?」密斯笑着说。 蓝眸逸出一道寒芒,「谁给你权利过问我的私生活了?」 耸耸肩,「看在我是当朝元老的份上,多包涵啰。况且,前任君主我也服侍过,说起来我大概是个千年不死的老家伙。既然当时你留下了我的命,不就代表栽可以比别人多说点话。」 「不许提起『那人』的禁忌你若是忘了,我现在就送你到虚无里去陪那些旧臣。」 「哎呀,真的生气了吗?」密斯潇洒的一笑,「啧,不提就不提。我活腻了自然会了结自己的。我可不想和那些不识时务的老家伙一样,被你给解决了。我的生活哲学是随波逐流派的。」 阎罗并不想多谈,他步下台阶,密斯在他身后大叹口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陛下。这可会造成相当大的动乱喔!」 并未回头的阎罗,淡淡地说:「那正是我要的。」 望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空间中,密斯摸着下巴自语道:「真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看样子不管谁说了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唉,我也不喜欢自讨没趣,还是别管吧!」 「他会来吗?红儿姐姐」 花园里,四名狐女们紧围着红狐,每人睑上写着同样的焦急。 「会的,密斯大人已经应允我了。」红儿点点头,安抚着其它的姐妹们。「待聚会结束他应该就会过来了。」 脾气最是暴躁的棕狐跺跺脚,「好慢喔,我看我亲自去请他过来好了。 第25章 」 「不要冲动,棕儿!」翠儿忧虑蹙眉,「密斯大人说他会过来,咱们就只有耐心等待的份。」 「可是人家等不及了嘛!」 「等不及什么?呵呵。」说鬼鬼到,随着一阵金沙风起,密斯飘然现身在花园里,「全到齐了,看样子你们几人想商量的事不小呢!找我有什么事?」 「大人!」红狐领着姐妹齐向他下跪说道:「请你一定要助我们姐妹一臂之力。」 「哟哟,什么事如此严重?啊,该不是你们触怒了陛下要找我去说情吧?我可拿那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说情也是没用的。」密斯悠哉地坐到凉亭椅上,翘起腿说。 红狐抬起头,「不,我们是想请大人助我们一臂之力,除去一个人头。」 「人类?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就办得到了。」 猛烈地摇着头,等不及的棕儿说:「不成,我们姐妹办不到,所以才要请人人帮这个忙。」 「会有你们狐女们除不了的人吗?」 「有。他身边有吾主的印戒,我们魔族的人一*近,吾主马上会知道的。别说是杀他了,就算是想对他不利都很困难。」 「这么说来……」印戒代表了阎罗已经向魔族宣布此人是他的势力范围,换言之,也就是此人对阎罗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啰!「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你们姐妹们何以想除去此人呢?若是吃醋,呵呵呵,我可没意思帮人除情敌喔!恋爱的游戏里少了情敌,多无趣呀!」 「恋爱……吾主才不可能是爱那个人类呢!」激动的棕儿跳起来,「吾主怎么会爱上一个人类!那是不可能的!」其它人也附和的点着头。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既然不是吃醋,你们有什么理由要除去他?说来听听。」 「吾主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后,就变了!对于狩猎人类,战争的事都不再关心,天天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凝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现在,居然还下令要所有的鬼族们停止攻击人类,这不是太……」出于对阎罗的爱与尊敬,红狐无法把「疯」这种字眼说出口。但对她们姐妹而言,陛下简直就是走火入「魔」地对那家伙着迷着。 「那人非死不可,只要他死了,也许吾主就能恢复以前那冷酷无情的样子,那令我们姐妹畏惧又敬爱的大魔神。」翠儿一脸炫然欲泣地哭诉着。 冷酷……无情……是吗?他绽开笑颜说,「我对于改变任何人的心意没有兴趣,也不觉得吾主有什么不同。至少自我眼中所见的他,还是一样是个缺乏情感表现的家伙。所以……抱歉啦,我不想插手这件事。对我没好处嘛,你们说是吗?」 「密斯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吾主若有任何差池,那整个魔族岂不是会天下大乱?身为魔族的一份子,你一点都不关心咱们未来的前途吗?」 「我是不关心呀!拜托,魔族要管什么前途,只要顾着眼前逸乐就行了。会念着『未来』的,只有生命短暂的人类而已。」密斯转个身说:「不过我倒可以提供你们一个点子,你们若真想对付那个人类呀……别忘了,该从身边的人下手才好。找一个能让他失去戒心的人。人的弱点就是『信任』两个字喔,只要想想看谁能让他毫无防备之心,谁最能够接近他。那么,只要把那个人类变为你们姐妹的手下,如此一来,既可以轻易地接近目标,也不用担心会被吾主发现,达成你们想除去某人的目的了。」 密斯挥挥手,「我言尽于此,恕不奉陪了。此事与我无关!」金沙风起,他又消失了。 红狐咬咬唇,「密斯大人不肯帮忙。」 「但是他却供给我们一个好点子。红儿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棕儿目露凶光地说「这件事交给我,我去办。」 「咦?等等,棕儿,别鲁莽--棕儿!」 但随着一阵微风棕儿已不知去向。 「性子那么急,我真怕她会搞砸了。我看我们也随后跟去看看吧?」红狐朝其它姐妹们点点头,几个人一同追寻着棕儿的影踪而去。 溺鸟之章2 「蠢才!」一声怒斥夹带着一棒好打,「混蛋,这么简单的测试都无法通过,你们是打算把自己当成食物送给鬼族吗?凭这种三脚猫的术法,想歼魔?再给我滚回娘胎去锻练锻练才是!笨蛋!」 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眼前则是低垂着头的一伙年轻人,没有人敢对他的怒骂做任何响应,因为只要答了一句,马上会招来更严厉的怒骂。 「没有话说了是吗?哼,还楞在这儿做什么!难看死了,一个个都给我滚回去多做练习,听到了没有?」 「是!」年轻人们遂各自散开,捉对练习去了。 「师父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老人家背脊一直,缓慢地转过身来,微笑的俊美少年与两名同伴相偕朝他走来。瞠目结舌的老人家颤抖着唇,好不容易才吐出话来:「偃……偃月!」 「好久不见了,师父。您老人家身子可好?」 「好--好你个头!」性情中人的老人家,双目泛着泪光,伸出手一把拢住了少年的双肩,使劲地拍着他的后背,「你这小子,怎么会想到回来找师父?」 「呵呵,您打人的力气一点都没变。看来,应该身子还不错。」 「去,我硬朗得很。想见到我倒下去的那一天,还早得很呢!」热情地拉着他的手,老人家招呼他进自己家门,「快快进来,坐着说话。」 见到师父一点也没变的样子,偃月没由来地感到一阵轻松。在这变化多端的世界里,至少有些事是永远不会变的。像是天南山的绿,大地的宽广,以及这片蓝天下师父那中气十足的怒吼。许久没有如此开心了,偃月庆幸这一趟回来,并没有错。 「如何?现在这些师弟们……表现可还让你满意?」 「啧,别提了。都是些蠢才,不提也罢。已经很久没有像你这样天生适合做个歼魔者的良才了。怎么这次回来不见佟珑陪你呢?那蠢小子不是向来粘你粘得紧紧的?从以前就是这样啦!该不会他……」 「他很好。我和大伙儿分开了。现在只有一个人。」偃月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这里还是老样子,真令人怀念啊!」 「是呀。」捻捻长须,眯着眼笑说:「一直都是老样子。就是又老了几岁而已。」 一旁的小男孩拉拉偃月的衣袖说:「就是他吗?可以教我怎么杀魔除鬼的人?」 「哟,这小子哪里来的?」 偃月微微一笑,拉过小男孩的手,「我在路上偶遇到他们姐弟俩,正遭一群妖魔追杀。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懂事地说,要学会歼魔术,好好地保护姐姐。我无法亲自教他,所以带他来这边,希望师父能收他为徒。」 「请多多指教!」小男孩恭敬地一鞠躬说。 「嘿,我这儿可不是育幼院呀!」老师父皱起眉,但是基于多年爱才的习惯,他双手击掌说:「好,你过来,让我瞧瞧你的身手。」 老师父的右拳一出,小男孩就往左一闪,接着左拳,连连数拳小男孩都闪过了,乐得老师父呵呵大笑地说:「这小子蛮敏捷的嘛,你一定有暗中教了他几手,是不是?月儿。」 眼尾微眯上扬的偃月笑着点点头,「嗯,是教了几手。在旅途上,闲来没事陪他玩玩而已。」 「这可是作弊喔,作弊。不过,算了,这小子还有点天份。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他吧!」 小男孩欢欣地抬起头,偃月拍拍他的肩说,「还不快谢谢师父。」 「谢谢师父。」小男孩与他的姐姐都一同向老师父下跪道谢。 「好了,别拘礼。我这人不时兴这套的,跟我来吧!我给你们安排个睡觉的地方。至于这位姑娘嘛,你就留在这边帮我们大伙儿打点些杂役什么的,我会请大娘给你些事情做的。」 姐弟俩再三地向老师父道谢,偃月也为他俩感到高兴。总算了结了一件事,这也算是最近连串风波中,唯一值得让人高兴的事了。 夜晚来临,偃月却了无睡意。不,应该说自从那一次发现自己睡梦间也不得安宁之后,他已有了戒心,几乎不怎么敢放任自己于睡梦间。除非白天得空,他才会稍事歇息。 信步走到屋外,满天星斗,触手可及般的布满了整片穹苍。 虽然已经离开鬼城那么远了,却依然觉得他无所不在地注视着自己。尤其无无意间目光落到左手上那环金戒时,这种感觉益发地强烈。被强行占有的触感依然停留在内心深处,刻意不去想起那份屈辱的感受,相对的记忆也越深刻。身体上的伤很快就愈合了,可是灵魂被烙下的印记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灭。 偃月随手捡起几根木柴,燃起一把营火,跳跃起舞的焰苗为夜色染上一层红光,衬得他俊秀的侧脸多几分肃穆之气。 为什么阎罗会提出那第三个条件?到现在,偃月依然无法想透。他用意何在?另一方面自己可有这个能力杀了鬼王? 「想什么事,想得那么入神?偃月。」老师父声音响起,他从屋内走到偃月搭起的营火旁,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拨弄一下营火!偃月双眼停留在那熊熊烈火间,「师父,当初我是怎么成为你的弟子的?你还记得吗?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歼魔者呢?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我大多都忘了。真是奇怪。」 老师父的脸在火光中泛白了一下,「怎……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第26章 」 「没什么突然的,只是想知道。」他转脸看着老师父说「可以告诉我吗?」 「是吗?」老师父一下子变得有些悲伤,「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吧?偃月。」 微蹙起眉心,扭曲的唇角似笑非笑地说:「我遇上鬼王了,并且和他交手了。」 「咦?」老师父吓得抬起头来,「鬼……鬼王阎罗。」 「发生了一些事,委托的任务也失败了。」痛苦地一撩发海,偃月自嘲地说着:「修练不足吧,根本无法敌过对方的魔力……」 「偃月!」 「我并没有死,那家伙──鬼王他对我提出了三个要求。其余两个--不必提了,但是第三个却是要我杀了他。这种事若是办得到,我早就已经取了他的命。凭我此刻的能力,根本是办不到的事。为什么鬼王会提出这种要求,我一点也不明白,师父。」 「也难怪你不明白。我没想过你们其中会有人与鬼王交上手,那鬼王向来是神出鬼没,不太参与一般猎食人类这种低等的游戏,所以歼魔者不太可能与他交上手才是呀。」老师父大叹口气,「但是,我该早点料到这点才是。」 听他的口气,偃月察觉到有些事是老师父一直隐瞒着他的。 「鬼族们是以能力论断的,现在的鬼王或是以前几任的鬼王,都是经过一番战斗,杀了鬼王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位鬼王。这个答案,应该多少可以给你解惑了吧。」 「什么?如此说来--」阎罗真正的要求是--杀了他,然后继他之位成为下一任鬼王?这才是阎罗真正的要求?「可是我是个人类,怎么可能成为鬼族之王呢?」 「就算你是神体,在你杀了现任鬼王的一刻,你就会继承了对方的妖力,而成为鬼界里最强的至上体。偃月,你真的有决心要杀了鬼王吗?」 决、心?这……他与阎罗势不两立这一点是清楚的,强占他的耻辱就足以杀他千万次了,可成为鬼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歼魔者耶!哪里会有人愿意舍弃人的身份成为鬼王呢?要他去残害过去是自己同类的人,那说什么也办不到呀! 这种决心是不可能完成的! 「很紊乱吧?」老师父看透他那充满矛盾的表情,「可是你一定要想清楚,偃月,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只有在你下定决心之后,我才能把东西交给你。」 「东西……是什么?」 怀念似的目光飘到远方,「寄放在我这边很久,我希望可以不必交给你的东西。跟你最先前的问题有关,你想知道的答案也都在里头。偃月,不如忘了对魔王的承诺吧,这样对你最好。」 师父语重心长的话只增加了偃月的内心的困惑。什么叫做一切的答案都在里面?能轻松地给他解答这一切?这让他如此痛苦地搜索着自己的脑袋也无法理解的事……答案却在触手可及之处?偏偏师父又希望他能够不要多问。 做不出与自己个性不合的事,不喜欢逃避困惑,明明知道笨得可以……「请告诉我一切吧,师父。我还是想知道。」 「是吗?」老师父起身,「真的不再多考虑吗?」 偃月轻摇头以作回答。 「那就跟我来吧,这边。」 ☆☆☆ 这是什么?强烈的波动传来,阎罗不禁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随意的披了件黑袍,这冲击……莫非是偃月他…… 多瑞尼斯!慢着! 放手!你这个背叛者,不要碰我! 我……请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全都看见了,你和……不要碰我! (生气了吗?气得连我的脸都不想看见。啊,不要掉泪,多瑞尼斯!)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你说的话了,艾默! 这些蜂涌而来的回忆是什么?停下,他不想再重复看到这些痛苦的过去了!停下来! 艾默!艾默!搞什么,原来你在这里呀! (笑得好璀璨的多瑞尼斯。像烈日一样耀眼呢……)找我有什么事? 嘻,你瞧这是什么? (这家伙又把圣殿的供物偷拿出来了。)多瑞尼斯! 有什么关系嘛!我们偷偷喝一杯,没有人会知道的,来嘛!如果你不想喝,那我就一个人喝掉啰! (真拿他没办法。)不行,你只能喝一杯,喝多了,你那红通通的脸骗不了人,一定会挨圣导师的骂。 无趣的家伙。 失礼了,我天生就是无趣。(可爱的人有多瑞尼斯就够了。) ㄋㄟ(ne)、ㄋㄟ、艾默! (听这口气,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了!) 今天天气真不错,咱们翘课吧。 (唉,就知道。)要去哪里? 万岁!最喜欢你了,艾默! 谁在触动过去的封印?谁在转动记忆之轮,是你吗?偃月?那些尘封的回忆已经好久好久都不曾有人碰触过了。现在的你还能够承受一次心碎的痛苦、背叛的滋味?我背叛了你,而你的报复就是自我眼前永远消失。现在重新翻开这些回忆,对你我而言,徒增痛苦。 可是,我要你记得这份痛。想起一切,这是你欠我的记忆,那怕你会再度对我恨之入骨,我也无所谓。再增加伤害也不能再让我这破碎的灵魂更受伤了。你已经让我伤透心,现在不管你作什么,我都会等着……想起也好,想起这一切,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那样的「第三个条件」了。 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你,再也不--爱你! 滚!艾默。 ☆ 偃月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呢? 弯弯的眉月,神秘的暗夜中,他是不是在某处与妖魔们战斗着?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奋战着?可以吗?会不会太勉强了?万一受伤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一天不担心着。 无心于战斗,就连茹芸都看不下去了。挨了好一顿骂。 可是,他怎能不挂意呢?自从投入歼魔阵后,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偃月的个性。那十足会为他带来麻烦的个性,无法坐视倚强欺弱的事,无法忍受任何的不公平,只要遇上那些妖魔鬼怪,一场战斗是避免不了的。 偃月!偃月!不行,他再也忍不住了。被他拒绝的事净可拋在脑后,做朋友也好,一辈子守候的忠仆也罢,为了偃月,再痛苦他都会忍耐的!只要偃月愿意再次接纳他,让他留下,不论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 那天让他离去,以为能忍受放开他的手。现在他知道自己办不到。他不能没有偃月! 他要去找他! 佟珑捉起自己随身的剑,正打算离开房间,和他同睡一寝室的介贵也刚好醒来。他揉着惺忪的眼,「唔,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呀?」 「帮我跟茹芸及大伙儿说声道歉,我决定要离开了。」 「咦?」被他的话吓得惊醒,介贵爬起身,「慢着、慢着,什么叫做决定要离开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要去找偃月。」 「ㄟ(a)──」嚷嚷声中,佟珑已经拎着简单的行装出去了。「喂,你这家伙能不能用点脑筋呀!茫茫人海的,你要去哪里找偃月!喂!」 拾起一把黄土,佟珑施念了几声咒语,黄沙就像赋与了些许生命力似的,渐渐地聚合成了个小娃娃,「告诉我,我要寻找的人现在何方?」 像这样的初级魔法,运用歼魔术就可以办得到。以往拿这东西来寻妖除魔也是相当便利的。不过因为黄土不具多大的灵性,顶多也只能问个方向,其它就只能碰运气瞎找了。 小娃娃抬起右手,往南一指后便化为原形,咒语自动消除了。 「南方?是吗。」佟珑拍拍衣袖,正要准备出发时,左边树林子里却传来些许动静。「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边的家伙,给我滚出来!是鬼族的人吧,那身妖气我大老远都闻得到,藏也没有用,出来!」 应声而现出身形的,是一名苗条、容貌艳丽的女子,唯有那头棕色及腰长发与顶上的两只尖耳朵说明了她是妖非人。是狐女? 佟珑当下就要拔剑,狐女却轻声地说「慢着,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有话要告诉你。」 「哼,想骗我好逃生是吗?没有用的,看招!」 「你不想知道有关你那位朋友的事吗?那位曾经到过鬼城的少年,是你很要好很亲密的朋友,不是吗?」 拔出到一半的剑停顿住了,佟珑怒道:「偃月怎么了?说!」 「想知道的话,就随我来!」变身为狐形,月光下只见它灵动地一跳,跃进林里深处。 想也不想地,佟珑提着剑随后追了过去。 弥漫着浓雾的林子,连月光都无法触及这黑暗的角落,幢幢树影像鬼影般令人摸不着方向,刚进林子没多久,佟珑便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更不知道那名狐女的去向。可恶,太冲动了!「给我滚出来!别在那边要花招,滚出来!」四下环顾,他的声音回荡其中。 「佟珑。」 听到这声呼唤,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熟悉的声音──偃月?怎么可能呢?不,这一定是狐女耍的把戏,不能相信,快点醒来! 「我在这边,佟珑。」暗影中逐渐扩大的身影,从黑点而慢慢成形,「怎么啦,不认得我了吗?佟珑。」 这……这」定是幻影,对,不可能是真的!揉了揉双眼,许久不见,却未曾在他记忆中褪色半分的人儿,翩然现身。那清秀的脸庞,那带笑的黑眸,还有那冷静沉稳的语气……「你不是他,这是幻影。 第27章 你这只可恶的狐狸,想用这一招来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我是偃月啊,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吗?」少年持续地走近,佟珑却反而倒退了半步。不能上当,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脸孔,也不可能是他,这不会是真的! 「住口。你这无耻的妖魔,休想假借他的脸孔来欺骗我!」 笑着,他拂开赤茶色短发的浏海,「我很想念你,佟珑。离开的时候,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也一样……一直……一直认为你对我是最重要的人喔。不只是朋友,不只是战友,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啊啊,胡说八道,这绝不会是真的。千万不能相信,不能上当。就算这样的美梦他做过了成千上万次,但是落入了迷梦中的陷阱,就再也无法脱身了。可恶!该死的妖狐!「我要杀了你,竟敢假冒偃月!」 剑刷地飞起落下,却硬生生地停在「偃月」的颈边。「他」没有移动,没有闪躲,仅仅是用那双他最最无法抗拒的温柔眼神看着他,「要杀我吗?我不会反抗的,佟珑。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我自己的心情了,佟珑……」 「不!」他下不了手,看着这张和「偃月」一模一样的脸,他就是下不了手。不可能是偃月,理智上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内心却不断地被这张脸,这声音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所蛊惑。「不!不!给我滚开!」 「怎么了?」举起来的细白长指划过佟珑的脸庞,「你讨厌我吗?不喜欢我?我不该回来找你吗?」 「别碰我!」佟珑颤抖地后退半步。 「偃月」神情有点沮丧地看着他,像是被拒绝的孩子,委曲地蹙起眉尖,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为什么不要我?佟珑?为什么不抱我呢?」 现在的他就像行走两绝壁之间的单薄独木桥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他闭上双眼,不去看也不想听那狐魅假扮的「偃月」。 「你是嫌弃我,我知道。」「偃月」持续地说着:「因为我被鬼王侵犯了,所以你厌恶我了,对不对。」 被鬼王侵犯!这句如雷灌耳的话,响遍佟珑的内心,偃月被鬼王……是这个原因吗?所以偃月在他们面前从来不提半个字! 「偃月」伤悲的美丽的脸上,两行清泪犹如黎明的露水,凄楚地说着:「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一开始我不敢告诉你,一开始我不让你们知道。我害怕被你拒绝,我怕你觉得我脏,就像现在你拒绝我一样,佟珑,我是爱你的。」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已经快要无法分辨了。「胡说的,偃月不可能,你不可能……胡说的,骗人的!」 「我没有骗你。」猛烈的摇着头,「偃月」突然扯开了自己的袍口,袒露出光洁的裸肤,「我身体上还残有那鬼王凶虐残忍的证据!他强迫我,把我当成玩物般地泄逞兽欲……低级,无耻到了极点。我恨不能一死了之,要不是想到你,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一想到偃月被鬼王亵玩的画面,佟珑脑里化为一片火红的怒意。「我要杀了那家伙。」 「求求你抱住我,让我忘掉那可怕的一切,佟珑。」这一次「偃月」的手抚触到佟珑的时候,他已经不再躲开了。「偃月」缓慢而诱惑的一笑,「深深地吻住我,不要让我再想起那件事了。你不想要我吗?」拉住佟珑的手,往自身裸白的胸口一放,「我的身体好热,佟珑,只有你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帮帮我吧?求求你。」 偃月、偃月!瞳孔中映着那俊秀可爱的脸越来越扩大,直到心里眼底都只有他一人,佟珑不禁低喘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他。「偃月!」 「嗯,我爱你,佟珑。」 四唇缓慢地胶合了,一吻还不够,他们吻了又吻,直到「偃月」抬起头,微微地推开他半寸,笑着:「现在,你是我的了,佟珑。」 「我的心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偃月」甜甜地一笑,缓慢地伸向自己的衣带,无声地袍子落了地!朝佟珑伸出一手,「来吧,好好地抱着我,跟我一起到天堂去。」 月光下,那张「偃月」的脸却交叠着棕儿的影像,她的笑声自暗影里不断地传出。 黑暗中摸索出的道路,总是崎岖不平的。 一切的谜题都解开了。当那明珠交到他的手中时,偃月已经隐约地明白了,过去的事并未凭空消失,只是被封了印,锁住而已。一直以来自己拒绝相信的事,无论那个人说了成千上百次,自己就是不相信的铁证,竟在眼前。 「当年,我偶遇到一位天界人,他的气息虚弱,似乎撑不了多久了。他告诉我,天界的人是无法在这人世间生存的,他私逃下人界,理由是什么我虽然不太明白,但他却意志坚定地宁愿死在人界,也不想回到天界去。」 老师父淡淡地述说着:「就在情况不妙时,恰巧村内有一名小男孩因病重而将死,我想到或许这是个机会。能让他以人类的形体生存下来,这也算是救人一命嘛!他考虑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转生为人。借着那名小男孩的躯体重生,但却把自己在天界的一切记忆封印在这明珠之内,他委托我说『除非末来的那个我自己找上门来要求』,否则我决不能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就这样,『偃月』诞生了。拋却了所有的过去,你就像个寻常的幼童般生活在村子里。说也奇怪,你那妒恶如仇的性子,以及天生歼魔的本领不知是来自于原本天界人的你,或是这孩子,我都不知道,但你的确是从重生的那刻起,就注定是个天生的歼魔者了。 「我收你为徒,只说你是我远方亲戚的小孩子,也没有任何人觉得你有何不同,除了你全然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而已。」 烛光下,明珠瑷瑷发光,真难以相信这样一颗巴掌大的水晶状物体里,却是另一个人的全部人生与回忆。封印解开的瞬间曾经大放光明而照亮整个房间,但此刻它不过是一颗再平凡不过的水晶球。 「能说的事就这么多,其它的事,我想你自有解答。」老人家留下他一人独处,自己悄悄地掩上门离去。 数千年的逃亡,已经结束了。 多瑞尼斯,这个名字在不久前还曾是个毫无意义的字眼,现在却代表了他的过去,如云涌如风起如狂涛般的过去。 这种感觉的确是无法以笔墨形容的怪异,像是同一个身体里面存有两个灵魂,两段过往,但其实又都是属于同一个「他」。他既是歼魔者偃月,也曾是天界战将之一员的「多瑞尼斯」。沉睡了多年的旧情上涌,冲击着此刻存在的新恨。两者相互在他的情感地带拉扯着,而令他无所适从。 困惑的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狂乱的情潮。 多瑞尼斯的自己,带着伤痛想死在这个有艾默的土地,却又因为不能原谅艾默对自己的背叛,所以--封印自己的记忆重生。可是多么可笑呀!矛盾地生存在这块有他的土地上,到底还是想终有一天能再见「他」一面。 艾默!你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呼唤,给我滚出来! 无声地,空间被压缩被转变,随之变幻出来的身形像是鬼魅般的现身。凌厉的暗蓝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黑发飘动着,峻冷酷寒的美貌容颜一如以往,却不是他记忆中艾默的样子。 是了,现在他已经成为鬼王阎罗,不再是他最亲密的伴友。 就像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一名名为偃月的歼魔者。 天上人间,再相见,却站在对峙的立场上的两人,实在太讽刺了。 「你还真敢出现在我面前,吶,艾默。」故意用着过去的名字叫他,为的就是想见到他脸上浮现一丝愧意。 蓝眸暗淡了一下,唇角勾起,「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多瑞尼斯。」 「住口,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紧掐起双拳,「我不再是多瑞尼斯了,你这个背叛者。竟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竟然还敢用这个名字叫我!什么叫做这一次我将会是你的,用那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从你自甘堕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毫无相干了。」 「那只是你个人的意见。」 「啊,是吗?你已经被那人给同化了吗?变得跟他一样无情无义,没有心也没有灵魂的一个人,不,根本就是鬼了嘛!你现在这副样子,上神看到了大概也要哭了,过去最优秀的学生却成了最优秀的恶鬼。真是……适合你呀!把以前全都拋到脑后了吧?漂亮的金发也变成黑发,不只是内在,连外在也配合改变得像个恶鬼了!」 艾默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很令人怀念,你那张坏嘴巴。」一手抚上偃月的脸颊说.「你说我变了,我倒觉得你一点都没变。」 啪地打开他的手,「不要一副和我很熟的模样,别碰我!」 「封印解除了,所以也不要**近吗?」收拢五指,缓慢地放下,「可是不管你多想否认──在天界或是这里,你都是我的。敞开了身体,接受我在你的体内,汗水与呼吸都混合为一,融化般的高潮一次又一次,是呀,不管你多想忘记,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已经做过了最亲密的结合,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我碰过摸过,占有过的,这些你都不能否认。」 红潮袭来,偃月皱眉怒道:「那是你这家伙用卑鄙无耻的手段--」 「卑鄙的人是你呀,偃月!」他也随之激动地说:「把一切记忆封印,恶意忘了我的人是谁? 第28章 是谁先从天界里消失的?我成为魔王又是谁造成的呢?你一走了之,把我拋下,我又该找谁去讨这笔帐呢?你不能怪我在第一眼见到人界化身的你时,就把你占为己有!」 「你还有脸说!」 两人相互拉扯着,偃月想要摆脱阎罗的手,但是却被他紧紧地抱住。「我已经束手无策了,难道你还看不出吗?等了又等,找了又找,还是没有你的行踪,绝望已经把我逼疯了,我不要再放手了,我绝不放手。」 「事到如今,你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也早就不想听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只有以行动来证明了。」 「行动--你!」 双唇猛然被占有,侵入,火热而执拗的舌尖,带着不允许被拒绝的强悍,以及不愿真正伤害到他的温柔,就这样朝偃月袭来。需索着他的降服,呼唤着他体内自然而生的反应,渴望着撩动出更深的情火与恋意,就这样不断地反复地来回在他舌腔内游走着。 这是以前艾默吻他的方式,那些回忆鲜明地在他体内鼓动着,虽然同时间身体也忆起了曾经遭受过的残忍对待,而不禁紧绷着,但是自身欲望的苏醒也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被他的唇一碰,自己就会身不由主了呢? 曾经迷恋过的四唇相触的感受,现在尝来却夹带苦涩,未愈的旧创即便是给予了糖蜜也无法让人遗忘背叛。与其被身不由主的温柔拥抱,还不如把彼此都撕裂了一般的暴力对待来得好些,至少那么做可以让他一直恨下去,不要回想起甜美的往事而更觉得此刻的凄凉。 直到阎罗察觉到吻中略带着咸味,才晓得偃月掉下无声的泪。他抬起双手紧紧把偃月的脸颊捧在手心,「这么百般不愿吗?就算是我用强地对你,你也不曾哭得这么伤心。偃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 无法把脸撇开,又不甘心自己掉泪的模样映在那双不变的蓝眸里,偃月咬着唇闭上双眼。 「我要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好。我的命在这里,取走它。」阎罗苦笑着,把炎剑放在他的手上,「不是吗?我向你要求的第三个条件,就是要你杀了我呀!来吧,往这胸口上一刺,结束了我。永远不会再看到我,就这么简单。」 一剑,结束一切。一剑过后,那双蓝眸就再也不会注视若他了,不会再用那种若有所求的目光,烧灼的刺伤他的灵魂,他的唇不会再索求另一个吻,那双手不会再用力的抱紧他,那宽阔的胸口不会再有呼吸…… 握着剑的手慢慢地颤抖起来。 杀了这个背叛者。 是他先舍弃了自己,现在又想舍弃生命,而要由这把炎剑来结束这一切吗? 他有成千上万的理由,正当的理由,结束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的生命,为什么却还是无法下手!剑匡当落了地,偃月狠狠地揍了阎罗一拳,打得他的脸偏过去。 「该死,你该死!」 冲过去捉住他两侧的长发,逼得他低头相对,怒烧的火眸盈亮着泪光瞪着他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真的爱我,要是真的想要我?那为什么要背叛我?既然背叛了我,为什么不背叛到底!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干脆杀了我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痛苦,不用为你这样一个反反复覆的家伙弄得心力交瘁。可恶,最可恶的人──狡猾的笨蛋!」 狂乱的唇在空中相接,泪水交错之间,误解与伤心都不再重要了。千年以来的重逢!连话都显得多余,追逐在两条不并行线上的心,终于有相会的一刻。若不紧紧地捉住,又要互相背离而去了! 「对不起、原谅我,多瑞尼斯,对不起。」 絮絮温柔的耳语像要抚平伤痛般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诉说着,爱怜的触摸着每一寸情人的肌肤,像要确认彼此身体的温度,不停地寻梭在每一处敏感的角落,恨不能把所有失落的时间一次补回般地,热切地交换着一个又一个的吻。 结界阻隔了所有人,独立出来的空间里,除了彼此再无他人。 卸下过往,不再言爱。用言语无法沟通的部份,从指尖诉说,从眼眸流传,从交缠的身子证明,所有的心悸疼痛与酸楚般苦涩又甜美的恋恋情意,来自于一吻一颦,来自于迷蒙泪眼里熟悉的那人的脸。 亲吻已经不够满足对于彼此强烈的需要,沸腾的血液亢奋到几乎令人作痛的程度,他们相互地撕扯着对方的衣物,想要完全感觉到彼此,没有任何阻碍在其中。 温柔已经被遗忘,阎罗几乎是粗暴而激烈地在偃月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当他用力地吸吮着光裸的胸口上敏感的突起时,偃月弓身吐出了颤抖的喘息,纤长的十指深掐着阎罗的背部,痛苦的快感强烈地将人整个撕裂,卷入疯狂的境地。 「够了,艾默,我要你!」已经无法再等待的迫切需求,偃月睁开双眼,布满红潮的双颊满是激情地说:「现在!」 「太快了,我会伤了你的!」 「没有关系。」现在就想要感觉到他,想要合为一体,感受到他在自己体内鲜活的证据,不在乎任何的伤害。「快……点。」 被穿透的那瞬间,剧痛令偃月无法克制地哭喊出来,身体勉强接纳过份巨大的物体,尚未准备就绪的窄小开口被硬撑开来,阎罗也不禁闷哼了一声,不行,实在太勉强了。 但是在他要离开的那瞬间,偃月透过迷蒙的泪眼,轻声地说:「我不要紧,继续。」 「真的可以吗?」蠢蠢欲动的部位正怒吼着要全部占领,极力自制下的结果也让他满头大汗,但是他仍不愿意躁进,只好缓缓地移动着,一面以手唤醒他欲望,令他放松紧绷的身体。 「啊!」相互摩擦着部位勾引出另一阵战栗的快感,偃月紧咬下唇,美丽的秀眉蹙起,那强自忍痛与压抑的呻吟,不自觉地诱惑着侵略者的本能。「可以了,全部……进来吧!」 本能被解放了,所有的自制拋到脑后,开始以剧烈的节奏不断地进犯着那美丽的躯体,冲击在体内的快感随之筑起,「啊!啊!」 湿滑的身体相互撞击着,仿佛要把对方全然吞没的交缠肢体间,只留存无限的爱语在弥漫着,尖锐而灼热的刺激热焰随着越形失速的节奏,网开始朝向令人无法忍耐的压力点狂奔而去。 阎罗汗湿的手捉紧了偃月的臀部!将他拉得更近,完全密合的身体,化为一体分不清楚彼此,永不离分,「多瑞尼斯,我的多瑞尼斯!」 过去、未来,全都不再重要。他们寻找的,不过是迷失已久的灵魂。失去另一半都无法完整的自己,终于有了飞翔的翅膀,解开束缚,寻找天堂。 强力的侵入他体内最深的角落,偃月无法忍耐地纵容自己投入第一波痉挛的高潮里,阎罗也随之解放,热流盈满他的体内,一如充斥四肢百骸里的快感,教人心醉神迷。 几乎是同时,那尚未退却的热焰重新燃起,他们交换了亲密的热吻,阎罗索求地爱抚着偃月刚刚释放过的腰间欲望,「还没有结束,这一次我再也不放开你了,多瑞尼斯。数千年来的思念,我要你一次补偿我。」 「哼……」双臂主动地环着阎罗的肩,偃月不自觉地微笑着,获得充份宠爱的神态多了以前未曾有过的冶艳,交织着那双清纯的大眼,像补获猎物般的眨动着睫毛说:「是呀,还没结束了。可是我不认为我欠你,倒是我要向你索赔哩,竟敢骗去我的第一次,还用那种粗暴的方式。」 阎罗心甘情愿受诱地说:「我爱你,多瑞尼斯,一次不够的话,我说千次万次也可以?我爱你,爱到世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太阳,爱你因为你就是我的星星我的月亮我的太阳。还要我再说吗?我比较擅长以行动证明。」 「我还没原谅你。」 「那我就做到你原谅我为止。」 沉溺下去了。沉溺在你的视线里,被你捕获。 不要把你的视线离开我,每分每秒都要注视着我,只有我一个人。 沉溺在你眼中的河流里,甘愿成为溺鸟。 ──再也不飞翔了。 〈第四幕完〉 第五幕背叛者之吻1 越害伯作恶梦,偏偏恶梦就是不会放过自己。恐惧着黑夜,恐惧着黑暗中不知名的事物,整个人都因为这份恐惧而动弹不得,僵立地躺平在床上的时候,即使脑中一片空白也好,总胜过被无边的梦境所捕获。被追逐着的恶梦,被吞噬的恶梦,被斩杀的恶梦!无止尽地延伸下去。 像要发出求救声似的自己;像被捆缚狭小视界,盯牢鬼魅晃动景像而无法抽离目光的自己;明知道是恶梦也无法脱离的自己;就算是脱离了这个恶梦,以为自己清醒了却又做着另一场恶梦的自己……挥之不去,缠绕不放。 不是恶梦不放过他,是他捉着恶梦不放。 没错。睁开清醒的双眸,愕然发现紧缠着自己的并非是什么可怕的恶梦,仅仅是逃避千年的现实。正视不了现实胆小又懦弱的自己,只能不断在梦中逃避下去。 逃离过去。逃离多瑞尼斯的身份。逃离被艾默背叛的自己。 现在,逃亡终止的钟声响起了。 取回自己记忆,恍惚望着不是自己的化身上演一出梦中剧,梦醒后背叛也不过是刚刚发生、历历在目。每个细节清晰鲜明地烙刻心网,想忘也忘不掉的拓印着。 第29章 从漫长的恶梦中,醒来。 睁开双眼,寂静深沉的夜包围着。这是艾默张下的结界,外界无法入侵,朝阳为之却步,纯粹的夜幕持续到永恒,没有明天、没有过去、只有现下存在的时空。 艾默在身旁熟睡,俊秀冷峻的侧面流露出丝丝恬静。少去咄咄逼人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那安详睡容给人宛若天使般的详和宁馨之气。造物主毫不吝惜地把所有世间最完美的五官赐给了他,那集所有形容词都没有办法可以比拟的端正秀逸,本该是持正义之矢立于天界顶端的宠儿,但他却……舍弃正义光明,投*黑暗。 没有人比他偃月─-或该说是多瑞尼斯,更清楚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艾默叛离天上界。不是为了取得黑暗界的权能,也不是天性喜欢杀虐血腥,而是为了取代他多瑞尼斯生下来后注定的宿命而投身黑暗。 所以不能原谅他擅作主张,不能原谅怯懦推诿的自己,痛加跶伐、悔恨自残,连天上界都没有自己能立足之地,恨不能结束自己──「多瑞尼斯」的这个存在。不惜一死,下坠人世,求得一解脱。 不料,辗转又在人世与艾默相见。 一心求死而因缘转生为歼魔师的自己,完全魔化而成的艾默,讽刺荒谬的身份,成为敌对状态终至不可能有和平交点的两人,由于命运玩笑,肇事陨星般碰撞出强烈火花,累使周遭的人受到牵连,共同导向毁灭的道端。 那时尚未取回天上界记忆,艾默对他而言只是强大而无法反抗的敌人。一个以狂暴手段侵犯自己,从中取乐的人。 为他所虏的期间全然不解的疑惑,好比是:艾默对于「偃月」这个「人」的执着,持续坚称自己是他所等待千年背叛的情人,那些不惜杀去自己身边所有的人,只求独占他的那份毁灭多于爱的疯狂,本为自己所不了解的过去…… 就像失落已久的一块拼图重回整个图片,让整个画面都完整了起来。偃月--不--该说是「多瑞尼斯」的自已,取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后,这才是他的真正面貌。这个「自己」才是灾难的肇事者,艾默的疯狂与罪恶,本都该是由自己来承担的,艾默不过是成为他的替身,代换了自己血液中所流的原罪。 若说他们两人谁是真正该灭亡虚无化的恶魂,那当然是他--多瑞尼斯。 回想那些为了他们两人的孽缘而无辜受累甚至失去生命的人们啊……不都是一条条宝贵的性命吗?背负着这么多这么深的罪孽的他们,哪有快乐偷欢的权利呢?他与艾默的手都已然沾满血腥,早已失去握有幸福的权利。 既然所有一切都因他而起,那么他也有责任一手扛起这一切,为它画下句点,这是他身为肇事者的责任。 这里已经是最终点,没有必要再以这份爱折磨这么多人、牵累这么多命运,拖磨对等延长的光阴。这里,此刻就要终结了。 在这片呈现深蓝幽芜的结界,光戒慎恐惧地不妄加轻触,仅以珲珲光辉间缀完美无瑕的容貌为之饰边,粼粼波灆衬洒着的结实修长身躯,夺人心魄爱恨交织的魔主,也是此刻偃月唯一的心之主。 指尖碰触光滑的脸庞,来到艾默的唇畔,倚上前去印下自己的双唇。 「嗯……」发出无声的咽语,睡梦中他下意识回吻,开启双唇欢迎着偃月主动上前的唇舌,迎入嬉戏交换着绵长深吻。原本摊放在床畔的手抬高,寻找温暖契合的身躯,拥紧。 修长的五指探入偃月的发海,制止他的离去,简单的动作把主控权再度拉回到手中,长吻终结,两人微微细喘。些许惺忪、慵懒性感的目光,艾默唇边笑意隐现。 「如果每次你都这样叫我起床,可能我永远都下不了床了。」 偃月持续亲吻他的唇畔,自漾满笑意的柔软双瓣循下,他的鼻尖、耳垂,艾默的大手也不干示弱地在他的裸背上探索着。 「怎么了?一醒来精神这么好?我不得不说我有点受宠若惊了。真是小别胜新婚吶。」 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凡是艾默希望的,他曾经对自已所拥有的渴望,都要给他。因为上次曾经犯下了一次错,没有好好交待一个结局,致使彼此一错再错。所以这次不了,这次要有始有终的完结它。 突然转变的态度或许会让艾默感到困惑。但是不要紧,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所下的决心,自已所要完成的事,以及艾默该给自己的交待。像他那么聪明的人,任一思索很快就会了解。一直以来,艾默都是最懂他的人,希望隔了这一场长长的梦后,他依然记得过去的自己,过去的多瑞尼斯是个什么样的人,过去的多瑞尼斯会如何……完结这一切。 再一次回到他的唇畔,这一次完全清醒的艾默不仅温柔的接受他的吻,更以煽情的火热回报他,吞噬他的唇舌,以暧昧的方式挑动他的舌尖。 舌尖相互碰触,嬉游似的转动、分离再粘合,呼吸热热的吹拂过两人,空气开始骚动。 分不清谁先忍受不住而采取动作,下一瞬间四唇紧密灼热的胶合,吸吮热吻直把对方胸口中的气全部抽空,连分毫空隙都不留的猛烈狂吻,只有彼此是唯一的真实。 艾默拥抱着他腰间的手缩紧,想要翻身将他压下,但是偃月摇着头,抽离了双唇,「不……这一次,由我来。」 对于这么大胆的话,艾默挑高了眉宇,毫不掩饰他的意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一觉睡醒,整个天地都颠倒了不成?」 「我想这么做,不行吗?」偃月半跨坐他的身上,压着他的胸口俯视他。 恐怕连他本人都不晓得,此刻自己有多么煽情挑逗吧!艾默暗自想道。多瑞尼斯的反常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怎么回事?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一边怀抱着疑问,一边大方地让出主动权,躺回床上。 呈现「任你宰割」状态的艾默微笑地以行动回答了偃月的问题。 交涉易如反掌地大获全胜,偃月轻扬那焰色红发,低下头去轻舔那深富弹性壮硕的胸肌,第一次做难免会有点生疏,克服不了的羞怯由浮现双颊的红晕可以一览无遗。但是坚定的决心不容许小小的羞涩阻扰,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唯一可以将真实的「自己」献给艾默的机会。 仿效着艾默曾经施加自身的爱抚方式,轻轻揉搓着他的胸膛,不经意碰触到与自己同样平坦的暗红色突起,敏感而坚硬起来的反应,让偃月不觉再次地抚摸过去。 「啊……」艾默发出叹息!「你这个聪明的坏孩子,连这都学会了。」 玩弄他的弱点意外地让偃月感到绝对的兴奋,引火上身的刺激交错情热,莽撞而冲动,一鼓作气把他的乳端纳入口中,以舌尖反复地挑动转弄着。艾默不断地以抚弄着他的发丝让他知道自己沉浸于何等快感中。 「啊……再用力一点……多瑞尼斯……」体内窜起新鲜的焰火。受到多瑞尼斯的爱抚对于艾默而言是想都不曾想过的事。 羞涩的挑逗形同火上加油,令原本狂野的欲望加倍助燃。 他沉醉快感的反应鼓励了偃月,拋下羞耻,忘情中移转阵地来到艾默的下半身,从刚刚就已经呈现半亢奋状态的部位,因为偃月大胆的挑情动作而激动起来。巨大的程度超出偃月所想,该怎么做才好?不知所措地凝视着,同时间他似乎形茁壮起来。 「不用勉强没关系,多瑞尼斯。你……」 咬紧下唇用行动说明,偃月终于碰触了他。温热掌心握住的快感让艾默停顿半晌,好不容易从断了线的呼吸中找出声音,「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魔了。」 那烫手的热度几乎让偃月松开手 但是记忆中艾默不只一次这样爱抚过自己,热恋而且疼爱他的身躯。艾默做得到的,自己也一定可以。他爱他的程度并不比他少!他会证明这一点的。 缓缓地,偃月启开自己的双唇,在艾默惊异的双眸注视中,以他粉红色的舌端开始轻舔起来。「多瑞……尼斯……」 由下而上舔至顶端,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从舌尖散发开来,偃月以为自己绝对做不到的,但是现在心中却没有半点犹豫了。这是他所热爱的男人,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看不到的未来他都会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想为他做的事不止这样而已,想让他快乐的心也决不止于如此,如果能让他解放的话,自己一定也能从这份爱中获得最大的快感与解放。只有艾默能让自己拋下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为了取悦他而存在。这一刻的自己只为艾默而生,只为艾默而活,只为他的快乐而快乐。 生疏犹豫的舌尖是磨人的挑逗,小心翼翼的舔弄着亢奋而渗出的透明体液,艾默加剧的喘息声在静瑟的空间中份外清晰,多瑞尼斯惊异于自己相对于他的兴奋而产生的满足感与喜悦,谨慎而小心的学习者开始以初学者的大瞻,一一在艾默身上演练从他身上所学得的一切。 如何爱抚、如何舔吻与吸吮,都是艾默以身体教会他的。艾默越来越紧绷的肌肉、在在亢奋的证明与他急促喘息的声音,在这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反应,都只有自己知道而已,这种感觉无法以言语形容。 「哈……哈……」艾默捉住了床单,忍耐着爆发的快感,翻腾于喜乐死生的边境里,只有一件事让他无法全心忘情于多瑞尼斯的挑逗。 为什么突然间多瑞尼斯会有这样的转变?即便是得回记忆,即便是过去的多瑞尼斯,也从来不曾如此积极的需索着…… 什么因素促成他的转变? 第30章 还是说多瑞尼斯终于愿意接受自己的爱了? 他那撕裂自己般痛苦的责骂声音犹在耳,口口声声指责自己背叛他,并且说他到死后都不会原谅他,那顽固又高洁凛冽的多瑞尼斯,为什么会……? 并非他不高兴多瑞尼斯突如其来的热情与积极,但他也不会傻到以为多瑞尼斯是这么容易折服的人。他必定在打着一个主意,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拋下过去的自尊主动投到他的怀中。归纳出来的问题是……什么样的目的会让多瑞尼斯这么做呢?绝对不会是他想与自己长相厮守吧!那是自已怎么样祈祷都不敢奢望的美梦。他太了解多瑞尼斯了,所以……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艾默整个人僵住。莫非他--突然间,偃月被艾默硬生生地捉住头发,用力一下拉,不得不仰起脸望向艾默。「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在问的才对!」像被浇淋一头冷水,艾默欲念半消的瞪着他。「这是在做什么?」 偃月咬住下唇,红晕未减反增的微怒地说:「做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还是我做得太差劲,不能让你满意?」 要是艾默再逼他说更多丢脸的话,偃月宁可当场咬舌死掉算了。 「你就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让我几乎濒临早泄的边缘。问题就是在这里,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这么柔顺听话不像是你,以前的你要是我说一句带点颜色的话,马上会不假颜色的对我饱以老拳,可是现在你却主动地帮我xx,这不是奇怪是什么!」 一口气说出那一堆足以淹死偃月的丢脸的事,还脸不红气不喘,偃月火怒地用力一挥手打开他,「混蛋,你--」 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偃月一拳不够,干脆再加上一脚。可惜他粗鲁的一踢并未命中目标,反而被艾默捉住他的脚踝,往后用力一拉,偃月整个人都滑倒在床铺上,而艾默也顺势用自己的四肢摆平他。 「告诉我你在打什么主意!不是只有这一次『由你来做』这么简单而已!你在想什么?告诉我!」锐利的目光穿透了他。 「要我说什么!我想做什陵,你应该比谁都了解,照你所想的就是我想做的,这样你还不明白吗?」不甘示弱地,以虚张声势的气魄吼回去。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就算心中有几分预感,他也不想去承认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因为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把话说清楚!不管我怎么了解你,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的想法不说出来,我用猜的、用想、用看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永远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所以我要你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你的想法!」 视线的角力谁也不让谁,多瑞尼斯顽固地咬紧牙关的方式让艾默知道自己无法简单地从他口中获得答案。 「好,你不说的话,我就换个地方问,直到你肯告诉我为止。」 他意图明显地将多瑞尼斯的右手反压在后背,翻过他的身,让他背对自己半跪半坐在床上。 「住手!你想干什么?」他半转头怒道。 「这是回谢你刚刚的服务,老实地接受我的盘问吧!除非你把我要的答案告诉我,否则我们就这样没完没了。」 「啊!」」下子被艾默用力握住那里,偃月惊颤直了背,往前*在枕上。「我……我不会说的!艾默,你给我住手!」 「刚刚想做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又要我住手。真是心口不一的家伙。」缓缓地开始在指尖上施加重点压力,上下地动作起来。艾默胸有成竹地微一邪笑,「我太宠你了,所以你不知道想要而又无法获得满足的时候,会让人有多沮丧。我会做到让你哭着求我,每次你快要到了的时候……我会阻止你,那种挫折感……让你尝过一次就不想再尝了。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把话告诉我,省得白白受苦,到头来还是同样结果。」 动作的指尖驱使出逐渐高涨的快感是与脑中意志无关的欲望,亢奋而硬起的部位由中心点开始起燃,渲染到全身,由指端到发尾都可以感受到那份热度,序曲不过刚开始,偃月已经失去了指挥者的地位。 「你……你这卑鄙无耻没有半点……啊!」由根部被他用力一握,充血硬挺的闷痛令偃月弓起身来。 「我说到做到,多瑞尼斯。我要从你口中听到实话,你在想些什么……全部都要让我知道!我不允许你对我保有任何秘密。」 「我不会说的!」咬紧牙关,五指爪立于枕畔,就是不肯屈服于他的逼问下。若是说了……艾默一定会……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他…… 放松指间的压力,却又不给他半分逃脱的机会,浮现唇角的是自讽夹杂着一丝悲怜的笑。「还是一点都没变,你这样子一点都没进步。老是自找苦吃,明知道你越是嘴硬只会让我越想打破你的硬壳,打破你的伪装与坚强。难道你就不能稍稍放下那高傲强硬的自尊,对我招供坦白点吗?」 招供的下场又如何呢?胜过现在吗?再多的折磨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心。他一定要结束这一切。就算艾默这么做,也无法改变什么。 「随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偃月吞咽下软弱的自我,以同样的口吻回道:「反正打一开始我就做好打算了。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这么简单。」 随着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叹息,灼热的唇烫压着光滑的背。「你真的是太顽固了……」 但是就连这份顽固,也让人爱得无法自拔呀,多瑞尼斯! 背叛者之吻2 细长优雅的指,是残酷的凶器。毫不留情、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纯粹的凶器。不停地折磨着已经发出喑哑泣声的被害者,颤抖、疲惫而虚软的身躯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就连求饶的声音都无法发出的程度,不留半分余地给他。 迷蒙泪眼前是一片迷漓的红雾,意识渐要远扬,就会被人以无情的擒握给拉回现实,在这一刻也许断了气也胜过苟延喘息。坚持不吐实成为一种耐力赛,相较耐心下的是握有全部胜算的一方与死命不肯投诚的自己,谁胜谁负都已然清晰可见,唯有那道最终的防线不肯轻易弃守。 还能再坚持多久呢?回荡脑海的这个念头,也渐渐模糊。时间,失去意义。 疼痛到了极点是种变态的快感,但是快感到了极点却也是一种极端的痛苦。现在的他承受着这两种极端情况交错骚动,几乎已经到濒临崩溃只求得一解脱的地步。 指尖,无情地,玩弄他。 「好可怜……」热热的呼息由耳背传来,敏感得连体热都被激发出来的每寸身躯,被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渗透着。「已经这么样亢奋了……却一直不能解脱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很难受吧!」 要是还有说话的力气,他定会把这番猫哭耗子的假调狠狠地丢回去,但是他办不到,不甘心又气怒到直可郁血而亡的自己,沉沦在非理智性冲动的下半身与失去理智的疯狂欲海。 「这边也不停在颤抖着,两根指头还不够是吗?再加一根好了。」 「啊……」 另一只修长的指头加入撑开了收缩颤动的后孔,重复着深入的动作,充份被润泽过的指头恃无忌惮地在偃月的体内探索,不断深掘地勾出夹杂不适的快感,把他所有的气力全然抽空。前端的爱抚也未曾有半晌停歇,火上加油地,每每把他领到爆发的边缘,又制止他不得发泄。 「想要解脱的话,就向我吐实吧,多瑞尼斯。你斗不过我的,我比你还要清楚你的身体,哪一个地方是你最敏感最舒服的点,我全都摸得一清二楚了。我会让你知道你的身体不是属于你的,而是我的。」 甜美的招降是解脱的代言辞,受诱惑而意欲脱口而出的话语止于齿关半寸。不能说、不能说,他的原罪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会更添上万倍的伤害,不能说、不能说! 「你……」深呼吸一口气,紊乱无比的思絮从不易获得的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里,理出一点头绪。「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我哪会……投……降……」 「我下流,那又是谁逼得我非得用这种方式不可呢?多瑞尼斯。」大手攫住他的下颚半转过他的脸庞,深深压抑的痛苦化为两道锐利的目刃穿透他。「每每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人,逼我使出这种手段的人,不都是你吗?」 「谁……谁……」 「你故意沉默就是对我挑战。我怎么可以忽视心爱的人当面丢下的挑战书呢?我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最差劲的那种。轻易就会被你的反抗所挑拨,就像见到红布的公牛一样发情了。让我一心只想征服你,在我面前,不许你有半点的秘密。」 不待回笞,灼热夺魂的吻占据他所有,四唇激烈的叠合碾压着,力道之强劲就宛如饱受暴风凌虐后的残花,枉论反抗,唯有承受这分狂野的惩戒。深入咽喉的舌勾起窒息错觉的迷惑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索求着他的求饶。 「为了你,我可以拋弃圣人的假貌,无用的假道学、虚伪的高尚,做个完全的下流胚子、十恶不赦的恶鬼。你以为你已经完全看过我下流的一面了吗?还早得很。我还可以更下流、更无耻,只要这么做可以把你完全变为我的东西,全部属于我─-再下流无耻的事我都可以做得出来!」 一扬手,轻弹指,随着艾默意想所致,结界内出现四面镜墙。瞬间把两人交叠纠缠的淫靡形影详实地映照出来。 「不!」偃月轻叫一声,猛然地闭上双眼,但是太迟了,仅需一瞥的羞耻清景已经烙印在脑海无法抹灭消去。 第31章 自己最私密最不想被人望见的模样落入艾默的眼中是一回事,但是一旦自己亲眼看见自己如何在艾默的抚弄下无法自拔地亢奋与痴狂,于猥亵的镜中世界所补捉又是全然不同的事。 「不许逃,把眼睛睁开!」执拗的手执起他的下颚,不许他掉转开视线,对着多瑞尼斯紧闭的双眸,艾默低沉的耳语,「我要你好好地看清楚,我是如何抱你,而你又是怎么样反应着我。从这个身体为起点到你的心,全部都要占有,过去、现在你用着什么样的表情与声音,来诱惑我,全部都要让你知道!直到你对我不再保有任何秘密为止,我不会放手!」 收紧捉握下巴的指尖,力道强得足以在他睑上留下指痕。「看呀!睁开你的双眼,多瑞尼斯!用你的双眼好好看着!」 映在那里的人影是谁?是他吗?或者是别的人。望着仿佛与自己全然不相干的人,镜中的人也以着同样迷惑困窘的双眸回视着他。那潮红的双颊是他吗?浸淫的汗水从额际泛到胸口而显现出无比淫靡模样的人是他吗?半跪着,趴伏着而乞求人怜悯疼爱的模样也是他? 一瞬间领悟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的无情答案而惶然睁大双眼,从影中到现实的打击,让他无法动弹。 「看清了没有?」大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背,而后移动到他的胸前,揉搓着那敏感而早已突起的尖端,「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把我逼疯了。疯狂到只要能够拥有你,就算世界都毁在我手里,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够拥有你……多瑞尼斯。」 是他不好?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他才是始作蛹者? 「我只是一个迷恋上你的,傻瓜。」 十指紧紧地握成拳状,遮住了脸,那噗答噗答无声的泪被迅速地吸进纯黑的床单里,宛如被溃散的心墙,无声的崩落。 「所以……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呀!」失去心防的,偃月痛心地说:「所以不把它结束是不行的。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懂,为什么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为什么还要逼我说出口。如果我说出来了,一定无法结束的。你这个笨蛋!」半掩面喑哑地泣声着,胜负已分。 事实摆在面前,他的错他的责任,他不会逃避的。唯一需要逃避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如此如此用心爱着艾默,死也不能把爱说出口的程度,如此地爱着他。以「我爱你」三个字都无法表达的程度,爱着他! 「你终于肯说了。」收回爱抚或者该说是折磨多瑞尼斯的手,获得的答案是一如预期料想中的一句话。「你的主动,就是为了想『完结』这一切吧?你以为只要让我完成了梦想,就可以结束了。做到让我没有遗憾的程度,就可以让我了无牵挂……是吗?」 「除此以外,我已经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了。」偃月痛苦地说。「若你对我的执念消失了,你就不需要再痛苦下去。」 握住多瑞尼斯的双腕,将他转过身,失去遮掩的脸是一片凄楚的泪痕,不断地由内心深处泛滥而出,无法停歇的悲伤。始终无法合而为一的心意,永远背道而驰的命运,追逐与逃亡的终点并非永恒的结合,而是分裂的立足地。得不到凡人的幸福,所以只好往罪恶欲望的深渊坠落。 「这些泪是为我而流吗?」艾默低下头,细细地饮啜着咸味的泪、圣洁的水。「我收下了。」执起他的手,万分恭敬的,一指尖一指尖都印上自己的吻,「这双手的拥抱,我收下了。」最后来到他的唇畔,「这个人,我也全部收下。」深情的一吻是最后的批注。 「亲爱的多瑞尼斯,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再次地亲吻你,我本来就死而无憾了,你还不明白吗?那些罪恶感是不必要的,全部都由我来承担就够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我爱你就好了。」 好刺耳,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字字句句像把刀戳刺着他的心。谦卑是卑怯表征,牺牲是为了贪求更多,什么都不用做不也等于是告诉他──他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这样心眼狭窄的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的? 偃月奋力地推开他,「够了,不要再把我当成一无是处的人看待了。也许我什么事都做不到,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是要保护别人,一个无用又软弱的人。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要我像个没有骨头的懦夫把什么事都推到你头上,只教你承担,这种事我办不到!我就算再怎么没用,也不至于让别人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冷静点!」 「放手,不要碰我!」 艾默收紧双臂将他揽入怀中,以温柔对付顽固,轻声地安抚道:「冷静下来,你扪心自问我的话里有半点瞧不起你的意思吗?你怎么会那么想呢?把我的话曲解成全然不同的意义,我哪有可能把你当成懦夫看待!」 咬住下唇,偃月对于他的话置若罔听地调开视线。 双掌捧住了他的脸,艾默叹口气,「你对我而言一直是水中月,镜中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我对你只有怜爱与疼惜,哪会……哪会是什么软弱无用的人?以前在天上界,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只要你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折服,在你面前我才是弱者。不是因为瞧不起你而想保护你,我是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才一心为你承担所有的事。想不到,我又失败了,还是输了,你还是受到伤害了。」 挂着苦笑的俊脸阴郁地摇摇头!松开手。「不管我为了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做就好了,什么话都不说就好了,把一切对你的迷恋都摆在我心中就好了,那样说不定到现在我们依然在天上界,我依然在你身边,没有任何改变。」 「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凡人之躯!根本没有值得你迷恋的地方了不是吗?我不再是天上界的多瑞尼斯,只是个平平凡凡,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事都办不到,更别提是与你相抗衡的对手!」 「你还是不懂。」再认真不过的目光,飓风在眼底形成。 偃月愕然地后退间,又被他捕获双手,但真正被擒捉的是他的心,那无比认真而压倒性的目光将他放倒。 「天界人、凡人、魔物就算是动物又怎么样!不管你转生变成什么形态的生物,这个灵魂、这个记忆、那光灿亮眼的灵魂纯净无垢的心,才是把我沦陷的主因。没有你的灵魂,我要一个空壳何用!」 像对着他说也对自己说,反复地,艾默低语着:「不会结束的,没有结束的一天。就算这个躯壳消失了,我也不会消失,我会追着你的灵魂而移动,不管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直到世界末日为止也不结束,一直一直追随着你而生追随着你而死。我找到你一次,就可以找到第二次、第三次……永远都不放手。」 这份执着是从何而生?意见能依凭着如此庞大的意志要将他吞噬。以为自己有能力结束这一切的自己,是否太天真了。 既然没有终点也无需回看起点,执着到头来还是执着,说什么也无用。 「不行。」低头一笑,仰起脸,偃月绽放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诱人笑脸,「不能给你。就只有这个灵魂你永远得不到。我的灵魂是你永远都追不到的,为什么呢?让我好心地告欣你吧,谁会把自己的灵魂交到像你这么贪婪的人手上。你想把我整个人都吃掉,对不对?直到没有我存在为止,这样你的痛苦就可以终结了。没有我存在,你也失去存在的理由了。太狡滑了,你这个家伙,但是谁会上你的当?想骗我,不可能。」 从床上跪坐起身,缓慢地从艾默的胸口抚摸到他的欲望中心,以魔性的低吟轻轻地说道:「一起死吧,让我们一起葬送在这个地方就好,这样子公平地作法,谁可以得到谁,谁可以毁灭谁,都不重要了。抱我,艾默,粗暴、狂乱、杀了我也没关系的抱我,让我在你怀中断气,我也会让你死在无边的悦乐里!」 抚起他的脸,凑近他的耳边,沙哑诱惑地耳语,「做吧!直到你高兴为止,让我们一起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以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双腿跨坐到艾默的身上,偃月主动地启开双唇,低下头深深地吻着他,以全心贯注的灵魂将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其中。 「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没有任何前戏,怒张的欲望渴求着结合,大手分开了雪白的臀,挺起的巨大茅尖压住窄小蔷色后穴,撑开紧缩的门扉,扣入其中。 「啊!」 突如其来强烈的刺激是纯粹的痛感,整个背都成弓状也无法舒解体内硬被张启的压力,以及五脏六肺都受到挤压的迫感,那是不管经历多少次,都不可能会习惯的剧痛,但这起初的痛感就像要提醒他依然活着的事实,挣扎在这无法呼吸难以忍受的苦感,试图以深呼吸来适应。 鲜明的……灼热、结实的欲望在他的体内,跃动着。艾默,在他的体内。 「唔……」意识到这一点,让偃月生出另一种截然不同于痛感的奇异不明感受,令痛苦化为一种浅钝的碍感,纠缠于骨髓伴着血液流动。 「很难受吗?」艾默抚摸着紧皱着眉心,泛着汗水的情人的睑颊。「但是,你感觉到了吗?我……我在你的身体里面。」 随这具体影像描述,激发出体内所有淫秽因子,不自主地偃月紧缩了后部,恍若错觉似的感到体内的物事更形硬挺起来,超越极限的扩张,让他喘息。 「唔! 第32章 好紧……放松一点,多瑞尼斯。」汗水从那鹰扬的眉边滑下。 「你……说什么……废话。」连骂的力气都没有,偃月喘息着回道。边想要放松,身体却因为被插入的痛楚而僵硬。这天杀该死的混蛋,谁教他不但不没帮他松弛,反而越加的放肆坚挺庞大起来。 「废话不废话那都不重要,你不要用力,不然我根本无法动弹。」艾默不过试着将他的腰往上抬偃月当下就以拳头回敬了。 「停!好痛!」 咬紧下唇,隐忍痛苦的模样于事无补,只是更添侵入者的气焰与情欲。艾默索性亲吻住他的双唇,移转他对疼痛的注意力,趁他因深吻悦乐而放松的一瞬间,将自己更深地埋入他体中!而后抽出。 ㄏ……ㄏ……的呼息声,随着移动的游离入侵!缔结密合的部位往着快感痛感交杂的紊乱节奏行进,跪坐于艾默身上的偃月从痛苦的快感中寻求着更深一层的接触,开始随着每一次进出时那窜过神经末稍的快感起舞,从细小的知觉淹没到四肢,甚至连湿润物体相互擦击的声音都藏匿着难以言喻的异色喜悦。 沉沦于快感,忘情于占有与被占有的波涛里,唯有体内挥之不去的痛楚令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活生生的存在于这瞬间的事实。 「啊……啊……艾默……」他抑止不住自己发出的声音也停不了那主动摇摆的身躯。 邪恶的淫欲被勾引出来支配了他的身躯,却又给予他超越结合占有无法比拟的满足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是真正合而为一的,密不可分的一个个体。 「再多喊我的名字,多瑞尼斯……把我全部都吞进去,就是这样。」煽情的舌进出情人的耳廓问,突入又回收,再次地入侵,随着诱动的话语不断地把他往高潮推进。「我的全部,都属你。继续……不要停,再深一点,再快一点。」 「艾默……艾默!」泪声连连。 催促的话声下!腰间自主的摆动也加快加深,将体内极限拋于脑后。 「把你的双眼睁开,看着我,多瑞尼斯。」 失去焦点的视线所及,镜中影像飘浮着非现实的色彩,让人头晕目眩。雪白的身躯是美丽的野兽,狂野交合的热度直逼空气憾动为雾,漓澜空间,扭曲距离,镜中界与现界相系同步,看着它发生引发更强烈的快感冲击。 「把羞耻、自尊忘掉,我要你脑中只有我,用你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多瑞尼斯。用你的声音、你的快感把我杀了,抱紧我!」深入再深入,反复操弄的节奏进升到无法承受的速度,怎么样也要不够,怎么样做都不够,忘我地盲目地追求那似乎无法抵达的彼端,断了气也不停歇! 「啊嗯……啊嗯……」指尖紧紧地戳进那紧绷的背部,宽阔的背上已经被捉出五道指痕。潮红着脸,汗水从每个毛孔中泛出溢泄,胸口是着了热火的鼓动,喘息是奢侈地想望,呻吟泣不成声。 偃月往后一弓身,细喘着,发出最后的哀求。「艾默……不行了……我……啊--」 激烈深入贯穿的力量,粉碎着脆弱的身躯,令他再也无法压抑地解脱自己,投入无意识的冥境,随波逐流。 心,一刻停止跳动意,已经没有去向念,驻留到永远 灵魂与躯壳消灭 纯白诞生粹黑相随 所以有了天空有了大地有了星星有了月亮有了太阳 然后,世界开始转动 背叛者之吻3 离天山不远处的茂盛绿林里,正午眩目的阳光令暗界的魔物躲藏。绿荫之中隐约传来吵闹纷乱的语声话音。 「你莽撞胡来的作为,要是让吾主知道了,你这条小命可会不保!听到没有?趁现在还来得及,快住手,棕儿!」摇晃自然形成波浪的血红发丝,拥有人类无法比拟,邪美容貌的红狐女妖,低声叱着。 「有什么关系,我倒觉得试试也无妨。如果能除去那个让吾主烦心的人类……什么臭歼魔师!我举双手赞成棕儿这么做。」有着一双比绿茵还要鲜丽的绿眸狐女翠儿,双手抱胸地说道。 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夹击的,棕发栗眸女狐,以轻蔑的微笑望着一言不发的绿发女狐,「既然她们都随意自作主张地给我意见了,你怎么说呢?绿儿。你是赞成我这么做,还是反对。」 向来冷漠的绿发女狐一扬短发,冷笑地回道:「关我啥事?我只知道咱们得忠心奉侍主子,可不知怎么去插手管主子的闲事。主子爱对那个人类怎么样,或是主子如何被那个人类迷得团团转,这种事都不是我该插嘴的事。」 棕儿挑眉,「喔,看来你也站在红儿姐姐那边,不赞成我这么做了。不过,那也不打紧,本来我做事就是一人扛,从也没打算要谁帮我。」 「棕儿,你真打算如此一意孤行?」蹙起两道红眉,如此未经深思熟虑贸贸然进行的计划,几可预见其失败的可能性。红儿不禁忧心起来。 棕儿气愤的心情她们姐妹都能体会。只是不像她已经忘却谨慎,一心一意以除去那名为「偃月」的人类为目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程度。她们姐妹们一体同心地感受到了,这名人类若继续存活在这世上,对整个黑暗界的威胁与日俱增的危机。 打一开始,魔界之主对于那名人类的执着就已经让她们惶惶不安。 她们那唯我独尊,魔力高强可敌天界的魔主,是她们最残酷无情也是最伟岸的领导者。整个黑暗界只要他一声令下,没有人不敢不听从的。这人、魔并存的世界中,没有人能与之为敌,他也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对他而言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他不要而丢弃的,绝对没有值得他多一分眷恋或占有或执着之物。 直到那名歼魔者出现为止。 她们傲视万物,睥睨天下的魔主竟对区区的人类--一个随时可能被杀的脆弱人类,在她们眼中有如蝼蚁毫无价值的人类!产生眷恋?不但没有像过去一样,玩腻后丢弃或杀害,甚至给了他离去的自由,纵放他威胁到较为低下的魔族的生存。她们眼中最残虐的吾主怎么会放走一个魔族之敌-─歼魔者安然离开呢!这是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困惑。 魔界之主不该是任何人能独占的! 若不是天性中服从魔主的本能与谨慎的个性,红儿恐怕也会如同棕儿与翠儿一样,誓以除主眼中钉为快。哪怕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只要结果一应预期中,将那名人类从这世上消灭,吾主不再全心灌注于那一人身上就够了。 「红儿姐姐,你的心思和我的心思,不都是一样的吗?」棕儿露出贝齿,天生掠杀者的笑颜一展,「咱们都是爱恨分明的狐族,要我继续容忍那名人类是不可能的。你们也别想阻止我,我已定下决心,非得除去那人不可!」 招手唤来守候于自己半尺身后的高壮男子,棕儿满意地揽住他的双臂,「瞧,我已经拥有一个极妙的武器在手。有这么一件兵器,我要杀了那人不是易如反掌吗?事到如今要我松手,门儿都没有。」 红儿叹息地望着那已经失去魂魄,如同人偶般的男子。从那无神的双眸映出的是木然的事物。凡是与狐女交合过后的人类都是如此下场,除了听命于那名狐女外,再也没有所谓的个人意志存在。人类就是这么脆弱又经不起诱惑,面对强大魔族无法与之为敌,仅仅配做魔族之食粮。 「看着吧!红儿姐姐。这个佟珑可是那个歼魔者的拜把哥儿们,人类可笑的信赖会让那歼魔者毫无戒心地,允许他*近。睡梦中也好,休息吃饭也罢,我可爱的虏获物将会没有半点犹豫一刀刺进那家伙的心脏,让他连叫的时间都没有,结束他的性命。」 仰起头,棕儿似可预见那一幕的发生,呵呵呵地纵笑着。 其它三名狐女并未加入她得意洋洋的笑声里,总不知怎地,在这洒满阳光的绿荫底下,那笑声却显得有如无月夜空般的格外凄厉,奇*書$网收集整理阴森中蕴含不祥之兆。 ☆☆☆☆☆☆☆☆☆ 「先是偃月离开我们,现在连佟珑都不见了。我们再这样分散下去,别提是想怎么与魔族战斗 就算是想与之抗衡,光要保护自己的地盘都快撑不了了,剩下来的力实在太单薄。」 此刻茹芸咬着指尖,她是一流歼魔者中唯一的女流之辈,却绝对不可轻忽。在东里国王殿里,她烦恼地说着。 介贵心里微微被刺伤了。没错,他那夜没有能力阻止佟珑离开,他做错了事,不论如何他都该把佟珑留下才是。安静地他远离了茹芸,有一下没一下的拋着自己手中的小匕首。 低落的士气如霭云荫罩着整个王殿中。「结果,没有偃月还是不行。」茹芸的耳语仅有一直坐在身旁的术师金鐉听得到。伸出细白纤长的手,轻轻地放在茹芸的手背上,传达他无言的支持。 「放心。」微微一笑,凝视着自己深爱的人,他沉静的力量永远是她最大的安慰。身为一名不知何时会战死沙场、没有未来的女歼魔士,要承受的压力不是寻常人能体会的。但是金鐉不需任何言语,仅需要他那沉稳美丽的容颜,低沉悦耳的声音,就能把她从那不时都充斥着刀光剑影血腥残忍的日子中拯救出来。 「我知道,就算没有偃月的力量,我们依旧得要战斗,这是唯一能求得人类生存的道路。」 「我没能多帮上你的忙……」那双紧闭的透明的双眸,悲伤地诉道。 「没有比你在我身边更能令我安定了。 第33章 」茹芸摇摇那金红的秀发,「而且你本来就不是歼魔者,身为术师的你是最顶尖的,你的力量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 「茹芸说得对。你对咱们这伙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别妄自菲薄了。」介贵有点没气力地说道。 锐利地,茹芸听出他的言外意。「你也一样,介贵。佟珑离开这件事并非你的责任。你也快点打起精神来,好好振作一下。」 未来是多么薄弱的字眼。即使能透视未来,从风声雨气听闻命运转动的微小声音,却没有力量能阻挡或是改变既定的命运巨轮的方向,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金鐉含着无法出口的忧虑,心中怀着深幽的哀歌,保持沉默。 「先讨论重点吧!」自然威严的声音自王座上传来。东里国的王嗣,也是目前指挥整个讨魔大业的中心人物,兰提斯王子一挥手,扬弃那些无用的感叹。「虽然魔族那边暂时平静没有举动,但我们不能就此安逸下来。对方还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我们必须把握这短暂的风平浪静,为未来可能来袭的暴风雨作好准备。」 「王子说的不错。」介贵大嗓门地点头同意。「相信混蛋魔族才不可能一直乖乖地与人类和平共处。他们猎食人类扰乱人界平和的残酷天性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对着介贵的粗话皱皱眉,茹芸接口说:「目前的和平是种假象,我们必先想好将来该如何应战才是。王储心中有否计划呢?」 指尖轻敲着椅把,兰提斯紫罗兰眸思索兼讯问地望向身后缄默的高大男子,「你怎么说,东霓?」 眼中仅只有兰提斯王子,从不把他人放入眼中的男子,微微地一笑。「我潜入魔域,杀了那魔王。一切就没问题了。群龙失首,想必魔族会天下大乱,到时候再一举征战魔域,将他们从人界中永远驱逐。」 语气轻松,神情却无比认真。兰提斯不悦地微蹙起眉。「你一个人去恐怕也对付不了魔王,得要有人助你一臂之力。我跟你一齐前去--」 「万万不可。」截断语尾,东霓否定这提案,「身为未来东里国的领导者,若是轻易地在开战前便冒生命之危,将来吾国要由谁领导吾土又该由谁守候?若微臣不幸为国捐躯,心中得知您能活着领导万民众子,我也能安心地走。」 兰提斯眸底冒出一丝细不可察的火花,以目光指责着他。(莫非你有意拋下我,一个人先走?)眼神这么问道。 东霓垂下双眸。不语。 「我想,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并不大。九成的机会是侍卫长大人尚未杀死魔王前,已经被魔王所杀。我们也平白失去一名大将而已。」茹芸插口,化解那死寂而不安的沉默。 「茹芸姑娘这是对我的能力不信任?」东霓微笑地,不以为忤地说。 「不。我只是谨慎而已。」毋庸交手,茹芸也知道这名半人半魔,血液中天生具有一半魔族邪恶残酷本性的男子,能力远在自己之上。「东霓大人未曾有机会与魔王本人交过手,不是吗?」 「很遗憾。若有那样的机会,我早已经下手除去那万恶之首了。」 这是未曾见识过黑暗之尊的人,才会有的口气。「我见识过,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一个人单独挑战他的。」 「魔王真有那么厉害?」这次换成了兰提斯的好奇。 介贵肃整地说:「一句话形容,那不该是这世上该存有的无敌野兽。他的暗魔之力远远超过我目前见过最厉害的上等妖魔。魔族是视能力而不视阶级的生物,对他们而言,越是超强能力的妖魔便会越崇敬,而那恶鬼站于所有魔族之顶,他们只要听到魔王之名就会吓得颤抖,魔王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那,难道真无法治他了吗?不除去为首的魔王,还谈什么抗魔呢?」 「如果真的非搏上一搏的话,至少也得提高我方这边的胜算。若是集合所有歼魔精英,也许……」茹芸几许保留地说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颔首示意,兰提斯双手交叠,*着下巴微笑地说:「重点是你仍想找回偃月与那位佟珑,是吗?」 「若是能找到的话……」 金鐉突然问捉住了茹芸的手,吓了她一跳。「怎么了?」 「我……感应到一股不太寻常的气……强烈的……杀气……但却被围住了……」金鐉空幽的预言着,令大厅的温度陡降。 「杀气?莫非有魔族!」介贵大吼,金鐉已经在摇头了。 「不一样……这和平常的魔气不一样。非常混浊不明,我无法正确地形容出来。但在迅速的接近中,很快……就快抵达了……」大气骚动得如此厉害,金鐉快要无法承受那庞大紊乱的讯息,他弓下身压抑因共鸣而产生的疼痛。 搀扶着他的茹芸目光上扬,对上了东霓,对方已经拔剑作出保护与作战的态势。金鐉气息不定地喘息,极力保持清醒已耗去太多,无法再多说任何预言。 沉默迅速地被一阵骚动打破。 王殿入口处嘲杂的人声鼎沸中,几名士兵被打倒在地,扔进了大殿。骚动的中心隐约可见一名高大的人影。 「搞……什么?」介贵抢先众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大伙的视线集中处,是那名前两天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句:我要去找偃月,然后就不知去向的佟珑。 踢飞了一名打算从后方攻击制止他的士兵,佟珑连眉也没皱地,大步地进宫殿内。东霓护在兰提斯之前,不知对方来意,只好做好备战的姿态。 「才两天不见,那家伙怎么带一身暴戾之气回来了?」介贵的困惑也是大家的困惑。 虽说佟珑的脾气暴燥,但却从来不是个粗暴狂野滥用自身能力的家伙。他唯有在保护偃月时,才会粗暴与残酷地对付任何想对偃月不利的人。 一手一个揪住那些根本无法与他对抗的士兵,佟珑将他们丢到身后去。「我说了,我是来见王储殿下,这些家伙却一副把我当成鬼族的样子。这样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两天不见,就不能回来和大家聚聚?」 「够了。你们可退下了。」兰提斯对着那些阻挡无功的侍卫们说。当然,东霓是唯一不可能听命退下的人。他也不会费这唇舌去命令他。「佟珑兄,你回来帮助我们,当然欢迎。但是请不要对我的手下们动粗,他们会以为你怀有敌意。希望你此次回来是有好消息,莫非……你找到了偃月吗?」 「没错。」佟珑拍拍衣袖,咧嘴一笑地说:「这就是我回来的最大理由。茹芸,还有大家……能否和我一道前去,劝说他回到我们的阵营呢?我深怕我一个人的话,没有办法好好地劝说他。如果大家一齐去说服力会更强。」 金鐉五指扣住茹芸的手腕,微颤的指尖说明他心中的不安。他嗅到了不名的黑暗之力,佟珑身带浑沌气息,与平日散发的气全然不同。凌驾了佟珑原本正气的是什么呢?金鐉却又无法形容,那是他首次接触到这种气息。 反手握住金鐉的手,茹芸也觉得佟珑的神情略有蹊跷。「你见到了偃月了吗?佟珑。」 「是呀!我见到他了。」佟珑用异于以往的随性态度说:「那家伙……一个人还是不行的。根本成就不了什么大事嘛!没有我们在身边的话……只会被那魔王趁虚而入而已。吶,和我一起去找他回来吧!」 竟由偃月的第一号拥护者的口中说出那番形同轻蔑的话,震憾不可谓不小。茹芸缓缓地站起身,「你……真的是……佟珑吗?」 「干嘛呀!两天不见连我的人都认不得了?」一摊双手,两耸肩。「我当然是我呀,不然我是谁?」 「以前的佟珑绝不会说半句偃月的不是。」介贵怒冲冲地跳出来说道。 「是吗?」佟珑仰起头大笑。「真伤脑筋,还是被看出来啦!我以为伪装得完美无缺呢!想不到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没办法,谁教我本来就是狐狸呢!」 微一微笑,弹指之间,随着烟雾迸现,佟珑的形体消失了,现身的是绿发绿眸的狐女。「嘿嘿嘿,我是翠儿。诸位好呀!」 眼波流转到兰提斯的身上时,东霓已经作势要除去她。 「慢着、慢着,杀了我,你们就无法得知你们那两位好友的下落了。那也无妨吗?我可是好心来传话的,你们不听,错失天大好戏。可别推到我们魔族身上。」翠儿蛮不在乎嘻皮笑脸地说着。 「少在此地妖言惑众,想耍什么诡计来离间我们的话!你是白费这番功夫,我们不会上当的。」茹芸取出她的歼魔兵器-─双刃雪剑说。「纳你的小命来,可恶的妖狐。」 「哟哟哟,好凶的母老虎。怪不得你只能找到一个软趴趴巴着你的男人。好男人全都被你吓跑了吧!」灵巧地闪过茹芸的剑尖。狐女本身的战斗力是极弱的,她们*猎食男人的精气维生,那狐魅的本领在同为女儿身的茹芸身上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废话少说,看招!」 「哎呀,想不到人类竟是如此无情的生物。我好心好意前来告诉你们,你们那两位朋友即将面临的灾难。结果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吗?怪不得好心没好报这句话会成真理。」翠儿笑嘻嘻地伸出脖子,「要杀我是很简单,但是杀了我就没好戏唱了喔!」 「偃月与佟珑的灾难,为什么你会知道?」平静地反问,因为心中早有预感。金鐉盼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可惜的是过去自己的预知能力从未背叛自己。 「想知道吗? 第34章 」终于得到一点善意响应,翠儿盯着那纤细透明的秀丽人儿说:「你这名预知者不是早该知道了吗?呵呵呵。到天南山去吧!用你们的双眼见证自己的同伴如何反目成仇也是很有趣的。不过你们是无法阻止的,不要把自己的小命赔上了才好,呵呵呵呵。」 趁着众人尚在犹豫着是否要相信这名妖女的话的时分,翠儿捉紧机会以瞬间移动离开了东里国的王殿,空气遗留着清淡绿烟是仅有的足迹。 「天南山?」茹芸痛失除去绿狐的机会!不觉扼腕。她转回头,相信金鐉会有他的理由。「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预知了什么事,却不肯告诉我们吗?鐉哥。」 沉重地低下头,金鐉微叹了口气。 「不要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焦急地再问。 「有凶星出现在佟珑的命里,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余的部份,我也不是非常清楚。至于偃月本身的命是我唯一无解的谜,我无法得知他的命,就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世上一样。如果说……偃月是佟珑的凶星的话,那么此刻……对他们两人来说是最危险的一刻。」 「你的意思是,佟珑或是偃月将有生命之危?」这怎么得了,又怎能坐视不理。也许偃月脱离了这个团队,但他永远是他们的一份子啊!介贵焦急的性子又起。「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还等什么,不快点到天南山去!」 「从这里出发到天南山,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就算我们到达当地,也已经过了凶星的光期。」摇着头,金鐉宿命地说。 「难道,什么都不能做吗?要我们眼睁睁地看那两人……」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那些女狐们何以会特地冒险来钓他们,何以会知道偃月与佟珑的去向,又摆出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什么理由。茹芸缄默地想道。 「这也许是敌人的阴谋。」兰提斯沉思地说:「也许他们在天南山设了什么陷阱。我们有勇无谋地前去,也许正中敌人下怀。」 「就算是陷阱,事关偃月他们,谁都不能撒手不管吧。偃月和佟珑没有反目成仇的道理呀!对不对?那臭狐狸的胡说八道,我怎么想都不通!我要亲眼看到他们两人安好才能安心。」 「嗯……若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话。」紫眸策划地迎上身旁沉默的高大男子。「也不是没有最快抵达的方法。」 了解主子心意的属下,只能以面无表情的石雕面容淡淡地说:「我可以运用魔族的咒术造出扭曲空间的最短快捷方式。」 「在这种时候,带有一半的魔族血缘,真是让人感到方便。」兰提斯不痛不痒的口吻是王者的残酷。与生俱有的自信,相信不论自己如何砍杀戕害其自尊,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属于自己的,永不会背叛自己。 东霓谦恭低下头,掩去一切情绪,藏于人前绝不卸下的皮面相中。 一时间,茹芸对东霓有丝同情。但……这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关系。「东霓侍卫长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将十分感激。」 「不,茹芸姑娘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我也要去!他一次带几个人同行,应该没什么差别。不是吗?东霓。」王者的手撑着那美丽的下颚,目光有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再一次地,人前无法剥落的皮面相激活。东霓顺从地颔首。「一切听从殿下指示。但是属下并不赞成您前刖往!太过危险了。」 「我只想再次与偃月谈谈。若他能了解我的诚意,愿意留下助我一臂之力,对我方助益不小,因此这事不是我亲自出马便毫无意义。东霓,不要啰唆,行动吧!」 奉命而开始施法的东霓,结了个鬼术手印,打开了空间的甬道。金鐉、茹芸、介贵以及兰提斯殿下等人先后进入那伸手不见五指幽冥界内,透过东霓法术的运作,前往天南山。 ☆☆☆☆☆☆☆☆☆ 「棕儿姐姐,我话送到了。」 「做得好,翠儿,谢谢你的帮忙。红儿与绿儿都不懂我的心意,还是你乖巧可爱。」 「可是为什么要大老远帮那个人找帮手来呢?没有帮手不是更容易下手?」 「既然要下手!当然要一网打尽。你只要静静地在一旁看就行了,别多嘴。我已经安排好这场盛大的葬礼,还好心地帮他找来了陪葬者。这是我们狐女的亲切,那家伙若知道的话,应该好好地感谢我才是。」 「一切都是为了吾主」翠儿天真地说。 背叛者之吻4 时间,从玻璃沙漏的彼端流逝。沙沙作响。 一手能捉住的永恒,实在太短暂。结界缔结的空问是虚幻的存在,藏匿也是一时,总要回归外在现界。 「有人施行异术扭曲空间。」感应到外界传来的骚动,艾默睁开双眼,怀中的多瑞尼斯也醒来了。 伸出双手,随着几句咒语一道光芒浮于掌心上,隐约可见的缩小影像慢慢地放大,注视着现形的人影,偃月认出了那些人。「茹芸、金鐉还有东里国的王储……他们……怎么会……」 「移动到天南山来了。」掌心一阖,影像随之消失。「是你认识的人?」 点点头,偃月坐起身。他们怎会到天南山来,还是借着妖术之力?莫非有什么事发生了?疑惑地,一边探寻着散乱于四周的衣物。艾默捉住他的手。 「你想做什么?」 抬眸,艾默不安的面孔正蹙眉以对。「我要穿上衣服。」 选择最简单的答案,回避真正的问题。若说他放心不下那些同伴,打算到外头去见他们,艾默大概不会愿意放他走吧?无意成为艾默的禁脔,自己的去留决定权是自己的。 「然后呢?你要去那些家伙的身边?」 「不要说得像个被拋弃的怨妇。」偃月目光锐利地一扬眉,「他们依然是我的朋友。至少在我仍是『偃月』的时候,他们关心我、照料我、支持我。没有他们,我连如何生活在这世上都不知道。也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要是我说不准你去呢?」半真半假的,眯起一眼,艾默口气不无妒嫉的说。 「你要像个没风度的傻瓜,我可不奉陪。」 「要是你到他们身边去,我就毁了整个人界。不要怀疑我做不到。」口气益发的强硬,内心越发的不安。怎么做才能牢牢锁住一个人的心,他愿以全身的力量换取这个答案。 「还怕我看不够你恶劣的一面吗?艾默。」严苛的指责后,偃月露出微笑。诱哄的、劝说的,也是充份溺爱的微笑。「我有说我不回来吗?」 惊异的目光本不该出现的,但他还是微微诧讶着多瑞尼斯的笑意。 「约束过了不是吗?我们谁也不离开谁,哪里都不去,除了有你的地方。」温柔耳语呢喃着深情无限,只要伸出手就能触及对方的范围,这是他们彼此共属的存在。「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这一次绝对不再松手了。假如我这个人类的躯壳消失了,那就再找一个,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直到末日为止。」 十指交握,艾默慌乱的心安稳了。多瑞尼斯的口中不会有谎言,光明磊落的心纯净得不许半点尘埃落下。「那你为何还要见那些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呀,至少在我尚是『偃月』的时候。况且……你不觉得杀戮已经够多了吗?人界与魔界的战争,同存一个世界就必需面临的问题,已经勾起太多不该再继续的仇恨了。唯一能改变这个现状的人,只有你。」 「你要我与人界之王谈和?」 摇摇头,偃月针对这问题已经细细思量过,最后结论是……谈和不过是短暂的幻象。魔与人的本质不同,要魔族压抑其嗜血本性,就像要人不要呼吸是同样的道理,行不通的。 「一厢情愿地相信人、魔间会有和平,太愚蠢。」拾起长袍,右手伸进衣袖,一面平淡地说着:「得要有一方消失才行,各自拥有各自的世界,就像当初上神再也无法忍受这混沌世界,而划出界限一样,也到了该把人与魔界分开的时候了。要不是『那家伙』喜欢乱七八糟的世界,早该把魔界做个了断了。」 口气中的不满,艾默听得一清二楚。多瑞尼斯口中的「那家伙」是谁,他不用猜想也知道……上届的魔王呀……的确是个喜欢把局面越弄越拧的人。那人的座右铭八成是恶作剧过一生吧! 束起腰带,偃月简洁有力的说:「分隔开来吧,把人界与魔界分开。然后该走下契约就定下契约。两造互不侵犯,唯独未来魔界的猎获物仅能是已死的灵体,而不是尚存活在人世的生物。」 「听你这口气,已经完全恢复在天上界的记忆了吧!」那时的多瑞尼斯……就会用如此傲慢的口气说话。 「还存有怀疑吗?艾默。」他扬眉,凛凛地直视他。 「要分隔两界用说的比用唱的还快。我不知道以我一人的魔力能否办到,虽说我已经承袭了以往所有魔界之主的力量,再加上我自身的……但这种事若是不成功便成仁……万一我自不量力,化成一团灰烬怎么办?」问归问,神情却丝毫没有半点怀疑自己能力是否不足。自信的笑是魔的恶意。 「这还用『问』吗?」 凌越万物的优雅笑颜,凡俗的容貌逸现出非现世的光姿。偃月理所当然地,以同样自信的口气俯视着艾默说:「我也会陪你化为灰烬。」 「那我定会是这三界里最幸福的人。」 ☆☆☆☆☆☆☆☆☆ 连绵至天边的绿意,予人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第35章 静宓林荫,幽幽鸟声,袅袅炊烟,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原来纷纷挠攘世间依然能保有这样一片静土。来到此间,每个人都不觉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真是个漂亮的地方。」茹芸暂忘自己前来的目的,只对眼前大自然的美景发出赞叹。 「若是没有魔物作乱,人间处处无不能保有如此美景,该有多好。」兰提斯感慨地说。 一提及魔物,茹芸随即想起自己的任务。「到哪里去找偃月?这儿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呀!」 「半个人影是没有,一个人倒有。」苍老的声音从他们后方的林子里传出,轻咳两声,缓慢步出来的是一名白发老者。「诸位是何方神圣?瞧你们不似魔族之人,为什么会施用妖术来到此地?」 「你又是谁呀!」茹芸怪道。 「好吧,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老朽就先报上名,我是广海,专门在天南山训练术士的人。这位姑娘和那位小哥看来也是位术士!至于其它三名我就不太清楚了。」和蔼可亲的老人,以一双锐利的眼打量着说。 「原来您就是广海老人。久仰大名,我先自我介绍好了,我是茹芸,他名叫介贵,我俩的确是位歼魔者。这位是我们的同伴,金鐉,他是位白魔术士。另外这两位是来自东里国的兰提斯王储及他的护卫。我们不是有意应用妖术危害此地,只是想尽快到这个地方找寻一个人。听说他来到此地……也许广海老人耳闻过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褐发褐眸,歼魔力极为高强的战士,名叫--」 「你们找偃月而来的吗?你们是偃月的什么人?」老人接口问道。 「您知道!那太好了。能请您带我们去见他吗?我们有要事见他一面。偃月过去曾是我们这群歼魔士的领导者。」 摸摸白胡,老人无语地观察着他们几人。好片刻后,叹口气说:「他人是在这里,但又不在这里。他要见你们不难,但你们要见他却不知见不见得到。」 这老人打什么哑谜呀!茹芸等人如陷五里雾中,只有一人清楚知道老人的语意。东霓轻声地在兰提斯耳边说:「这地方另有结界,我想偃月大概是困于结界之中。不过,那结界极为强大,并非寻常人能设下的。」 「这可伤脑筋了,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他呢?」茹芸大叹一口气。「大老远来到这儿,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呀!」 「月儿知道你们来的话,他想见你们自会出现的。」白发老者转过身,「跟我来吧!你们也需要个地方歇腿喝口茶。」 没有其它法子,众人随着老人来到村落,处处可见年轻的术者双双对对练习着术法,防御术也好、攻击术也罢,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模样,认真地练着。难以想象如此慈眉善目的老人会是他们的师席,但见每个人都对老者必恭必敬,可知其严格的一面。 简陋的木屋内,三、两张木椅与古朴的桌子就是全部。老人吩咐弟子们去备茶后,自己招呼着众人坐下。 「莽撞来访,非常对不起。」 「不要紧,偃月的朋友也算是老儿的同伴。自从他离开天南山后,我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月儿就像是我一手见他长大的孩子,过去大家对他的照顾,老夫我十分感激。」 「您客气了,偃月他独立得很,凡事都不需人操心。说起来,我们仰赖他的地方,多过于我们能给他的。」闲话家常总不及正事重要,茹芸不放弃地再问:「不知那结界是……为什么偃月会困在结界之中呢?」莫非这就是偃月的灾厄之一? 「详情老儿并不清楚。这只能留待他自己前来说明了。」 看样子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茹芸苦恼地叹口气,金鐉倒是已经入定似地进入沉思集中的状态。兰提斯则与老人聊起了歼魔者训练的事,并从老人那儿听取一些有关如何与魔族对战的经验。 实在介贵坐不住,性急的起身欲前往搜寻偃月可能被困的结界在何方时,门前一道人影现形。「师父,对不起,打扰一下。这儿有位客人说要见您。」 「佟珑!」他们左等右等不见偃月的影子,竟先等到佟珑现身。 这个佟珑是真是假,该不会又是魔物假装的吧?疑问刚浮现心头,对方一副比他们还吃惊的样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咦?」 茹芸二话不说,先出手制敌。措手不及地面对茹芸的攻术,佟珑迅速地以防御术瓦解,他退后半步嚷着:「干嘛呀!你没事打我做什么!茹芸姐你哪根神经不正常了!」 「你真的是佟珑。」介贵高兴地冲上前。 「难不成还有假的吗?我当然是真的!还是要把我煮了你才甘心!去。」佟珑一挥手,「我千辛万苦寻知偃月回来见他师父,好不容易到这天南山,怎地你们也到这边了?你们全在这儿,谁去保护平民百性的安危?和魔族作战的事呢?」 「还好意思说!」茹芸收起双刃雪剑,「我们要不是被一名假扮成你的狐女吓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不会拋下一切跑到这里来。多亏东霓大人的能力所助,迅速地找到你们。偃月人呢?」 「你问我?我正是要到这儿来找他呀!」 「这么说……你还没见到他?」介贵一呆。那,佟珑遇上的凶星是什么?顿时觉得自己被要了一道。「你这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你在说什么呀,阿贵。我马不停蹄地来到这个地方,一心只想找到偃月,哪有什么心情别处逗留,什么事也没发生呀!」他怀疑地反问道:「难道我该发生什么事吗?你说。。」 「……」介贵无言以对。若真没有事发生的话,那是再好也不过了。虽然这么一来,那孤女到底是怀着什么阴谋无从得知,但少一事胜过多一事。「没,我们也和你一样来找偃月。」 「他人不在这里吗?」一目了然的室内独缺偃月的影子。 「坐着等吧。」由茹芸把偃月不在此的理由告诉佟珑后,她坐回金鐉身旁。原本预期会发生什么糟糕的场面,现在看来是上了狐女的当。佟珑根本好得很,一点问题也没有。转过头,茹芸看到兰提斯与东霓的脸上与自己有着同样忧虑。 没道理狐女要开他们玩笑。这之中必有什么陷阱。「尚有一个可能性。」兰提斯淡淡地说:「她有意引我们大家到同一地方,好一网打尽也不一定。」 「凭那小小女狐有这能耐对付我们全部?太蠢了。」介贵嗤之以鼻。 「魔王的话……也许可能。」茹芸附加。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魔王的诡计?」此话一出,几乎每个人脸色都阴沉下来。未曾想到这可能性,的确是一大失策。过去偃月曾被魔王所俘,再次被魔王捉走,拿他当诱饵把他们都引出来再一举歼灭也不是不可能。 「要真是如此,那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兰提斯微皱着眉。 「你先回去,兰提斯。」东霓突然间捉住他的肩。他本来就有意要力战魔王,但不是在危及心上人的情况下。 「不。」坚定地,兰提斯稳如泰山地坐在原位。 「兰提斯,这不是你可以应付的情况!」 「你不用分心照顾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魔王的能力高深莫测,现在我们需要每一分战力,我怎可丢下大伙儿轻言离去。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忍辱偷生,我是那种人吗?」 眼看一场情人拌嘴是避免不了,茹芸扮和事佬插话说道:「这节骨眼上别动气。要是两个人先在这里开打,还提什么共同歼敌呢!你们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话,就先走一步好了。」 理直气壮的女人气焰,敌不过的男人们只好闭上嘴。 「事情还不一定真是那样,我们光在这儿担心也没用。」茹芸望向一旁的佟珑,「都是你任意脱队,做出这样有勇无谋的事。要是偃月知道这件事,我看他不知会怎么生气呢!」 搔摇头,佟珑不甚了解整个来龙去脉,也只能乖乖挨骂。 「要阻挡刮起的风是不可能的事。」一直保持入定之姿的金鐉突然间睁开双眼,透明的眸子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悲哀。「风怎么吹,全凭它的意志。我们没有能力要它停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哑谜。」介贵嘟嚷着。 什么风什么云的,这与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等待是心急如焚的煎熬,等待未知数解开谜底,就像是眼看着火要烧到身上却还不能动弹一样,益发地让人恐惧。 凭我们几人的能力,真能除掉那魔王吗?无法把这疑惑说出口,就算问了,也没有人能回答。 「可恶!」佟珑用力一拍木桌,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干什么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的感觉。我是来找偃月的,又不是找死的!他人在哪里?管他什么结界不结界的!偃月?你在哪里?快点出来!你听到了没有!」 中气十足的大声嘶吼与其说是要唤人出来,不如说是想发泄心中那股无以为名的紧张压力,重重地压沉在这沉寂空间中的惶惶不安在敌人致命一击前,就足以将他们每个人都击溃了。 也因此,没有人阻扰佟珑这看似枉然的举措。 意外中的意外,大家都以为没有用的狂吼,却有人轻笑着回答:「听到了。你叫那么大声,想不听到都很难。我又不是聋子。」 半个月未见的人袅然现身在门前,一如往昔俊秀的容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风姿,一袭白衣的偃月淡淡地对着众人打招呼,给人一种错觉─-他一直陪伴他们身边未曾离去。 第36章 「大家看来都很好、没什么改变,太好了。」 既未有半点被囚禁的困顿,更不见有任何受伤的痕迹,相反地可以用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来形容他。此刻的偃月要说有什么改变恐怕就是他俊秀端整的容颜多了分难以形容的……艳色丽彩,整个人由里而外地散发出光芒。过去的偃月若是原石,现在的他已经全然地把宝石精华给展现出来,教人无法直视的美丽! 完全超脱他们的预期,再次见到偃月竟会是此等模样。 「要交待的事,说完就可以走了。多瑞尼斯。」连预警都没有,另一个随着偃月出现的身影,更是让所有的人大为震惊。 挟着摄人威势的暗帝,居然现身在此,而且紧邻着偃月的模样状甚亲密! 「你又何必催我。我知道你的耐性很好。」 极为自然而又不矫作,两人之间的隐约可见的默契,那绝不是该存在一名歼魔者与魔王间的关系。 「阳光太刺眼了。」阎罗眯起双眼!旁若无人地对他说。 偃月笑笑,「晒黑点也好。你白得不象话了。」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双耳所听。妒恶如仇的偃月与无恶不作的魔头,没有道理凑在一起,还显现出如此祥和的笑容。为什么偃月不是站在他们这边呢? 背叛者之吻5 「偃月,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这边!离开那魔头!」茹芸反应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快点拯救偃月。他想必又被魔王给控住了吧! 「没错,不用怕,快过来!我们会保护你的!」 个人纷纷取出自身的兵器,围成半圆形与阎罗对峙。介贵咆哮地说:「快点放开我们的人,否则要你身首异处!你要敢动他半根寒毛,你就再也不能见到隔日的太阳,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处!你听到没有!」 「魔头你捉住偃月想做什么?说出你的目的!」茹芸手持双刃,比起介贵她的口气冷静得多了。「我们洗耳恭听。」 恍若未闻的,阎罗搭上偃月的腰间,「这些人类也能算是你的朋友?」 「没错。他们是我的『朋友』!」强调最后两字,并且把他的手拉开,避免不必要的联想。偃月轻声地说:「你在这里只是多碍事而已,能到外边去等一下吗?让我和他们谈谈。」 「让你和这些人类在一起?」微蹙眉尖,不赞同地望着他。 「让我和我的『朋友』谈谈。」纠正,坚持地看回去。 「好吧。」阎罗转身,「我就在外面。」 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这……没有搞错吧!那魔头竟会因为偃月的一句话,真的乖乖地到外头去等他?这等光景─-就算是超级荒诞不经的闹剧也编不出这种戏! 「我知道你们每人现在是满腹疑问。我会解释清楚,在这之前,还请大家先不要冲动,收起武器,都坐下来吧!」待得他离去后,偃月走向他们。 「慢着!」介贵怒目以对,「你是不是被那魔头给洗脑或什么了?偃月!你该不是已经……背叛我们了吧!被那魔头蛊惑,现在回过头想给大家伙儿施加邪术、陷害我们入魔!」 会被人这样误会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刚刚阎罗竟跟着他身后出现呢?介贵的反应他能理解。「我没有。」 「光用说的就能相信你吗!」 「不相信我也没有关系,等会儿我要说的话可能更加难以置信。我只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这一切解释清楚。你们若是害怕我施加什么恶术,可以把我的手绑起来没有关系。」主动伸出双腕,摆出和平姿态。 真的要绑吗?介贵被偃月的诚意迷惑了,转回身求助。结果东霓走上前,拿出他随身带的软质马鞭。 「失礼了。为了王储的安全,我不想冒任何险。」他捆绑住偃月的双手说。 「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只要这么做你们能放心就好。」牢牢被扎紧的手腕连动都不能动,连法术都不能用了。「现在你们愿意听我说了吗?」 谁又能拒绝如此渴求谅解、盈满诚意的真挚双眸?众人点点头,接受他的请求。 「你和那大魔头是怎么一回事?偃月。」茹芸无比困惑地问。 把自己的思绪稍加整顿,深呼吸一口气后,偃月娓娓道来的说:「我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偃月--不,应该说我不是『偃月』而已。现在我的记忆除了属于偃月的部份外,还有属于另一个我『多瑞尼斯』的部份。用最简单的话说,这个『多瑞尼斯』的我,把关于过去的记忆封印锁住,转生在『偃月』身上,过着一般人类的日子,那就是你们眼中的『偃月』,妒魔如仇的歼魔者。但那并不是完整的我,只是……一部份的我,『多瑞尼斯』才是我的主体。 「多瑞尼斯并不属于人世,而是天上界的一员,也就是说……我『曾经』是属于天上界的人。艾默……也就是现世魔界的阎罗,他在成为魔王之前,也和我一样同是天上界的人,而且是我的亲友、一生的同伴、知己。」 偃月说到这边已经有些微脸红,他并不习惯在人前述说自己与艾默的关系,像要加强自己的勇气,偃月握紧双拳。 「天上界和人间有极大的不同,曾经这三界是一体的,人间、天界与魔界共处同一空间,引起纷争不断的魔界之主是个喜欢制造战争的人,他总是在天界与人间勾心斗角,利用人世不安的心震荡天界。」 「上神忍无可忍之下,只好分割了人世与天界,但问题是在魔界……若没有魔王的配合!上神独力无法分割这两方的关联,与魔王商量的结果得到了一个交换条件,魔王要求一个人质。」 苦笑了下,提起这些事依然有着无法抹灭的伤痛。 「这是很常见的戏码不是吗?为了双方的和平共处,一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也是属于上神的子弟就被这样送给了魔王当养子。那就是我。魔王挟着他拥有我的死活操纵权,交换了上神与天上界对他在人间所作所为一切不为过问。而我则必需一年中有一半的光阴待在魔界,一半的光阴可以留在天上界。夹在这两方间当成缓冲的肉垫,那滋味不好受是一定的。我既非天上界的人也非属于魔界之人,两边都对我怀有极深的敌意,除了那对我感到愧疚的上神,以及把我视为实验玩具般的魔王外,没有人敢*近我。 「至少,在遇见艾默以前是如此。」 恶魔的同党!鬼的养子!滚回魔界去!像这样的敌意,在善良的天界之中,自然没有人会公开地说出口。但他们疏远而冷淡的态度,戒慎恐惧的眼神,小心翼翼的举止,就足以让他察觉了。那些客气的言谈不过是要他与他们保持距离,不希望他身上沾染的魔气玷污了他们。 唯一曾对他伸出友谊之手,唯一不介意他是魔王养子身份的人,只有艾默而已。「让我们做一生的伙伴!多瑞尼斯。」冷静高贵,翩翩风度,天上界无不把他视为未来最佳的使从长候选人之一的艾默,微微笑着地,对他这么说了。 从那一刻起,不搭调又不协调的两人成了朋友。顽劣且随性的多瑞尼斯常常在天上界间祸,而稳重又具远见的艾默成了制马之缰,不时地为多瑞尼斯的祸事承担起看护的责任。 「天上界的人们在十八岁以前都要接受类似这里的孩子受的教育,我们称之为见习期。其中资质特殊的人便可以在上神身边工作,称之为使从。十八岁见习期满后,由年长的使长们评比能力与资质,挑选使从入殿。我在天上界半年的期间也同样受了见习教育,艾默与我同年,我们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他就像优等生一样,受到使长们的仰赖,而我比起一般人只有一半的期间待在天上界,不用说当然是成绩低劣。艾默奉命来辅导我,我们就这样成了好友。」 那也许是自己打自生下来后,最平和快乐的日子。当然,也是相对短暂的一段日子。 「事情是在我们即将届满十八岁的时候发生……那时艾默笃定会被选为使从,对天上界的人而言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我为他感到高兴,同时我也对自己被选为使从的可能性死心了,毕竟我有一半的日子必需待在魔界呀!」 「想不到,我也被选上了。身为使从自然就没道理留在魔界。就在那一天我回魔界告诉魔王这件事的时候─-魔王终于吐露出他的真意。从我被他领养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我当他的下一任继承人,不放我回天界。因为魔王不像上神一样能经由创造生命而获得继承人,所以他要从天上神的手中抢一个孩子当成自己的继承者。不顾我的意愿,封住了我回到天上界的能力,把我囚禁在魔界里。」 终于快完结了,最后的最后。偃月拚命遗忘的那段记忆--「艾默在天上界等不到我回去,结果他瞒着上神偷偷来到魔界救我。魔王岂是好商量的人,他不可能放我离开的。但艾默提出了用自己取代我,让我回到天上界去,魔王答应了。我只知道自己醒来时人在天界,而艾默……总之,我自责自己的无能,也不愿留在天界,所以当我逃亡到人界时,其实是想死在这里的,却不料师父救了我,劝我无论如何不可以轻贱自己的生命。借了一名将死的男孩的躯壳,封住自我回忆,成为你们所熟悉的偃月。」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也不能说及千万分之一那时的恨爱纷乱仇情纠结,但偃月只求他们能谅解自己的过去,明白他想走的未来之路。 「以偃月的身份遇到了成为魔界之主的他,是我未曾料到的事。 第37章 当然没有过去记忆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甘愿成为阶下囚。可是他口口声声的要我相信……我是他曾经认识的多瑞尼斯,这让我开始疑惑自己的过去。 「所以……没有和你们商谈,自已一个人脱离了团队,因为困惑的我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而已。因缘际会下,我回到天南山,从师父口中获得答案,从他的手中取回了封印的记忆,一切才真相大白。并非有意对你们隐瞒些什么,所以把这些过去都告诉你们。过去种种……谢谢你们。」 沉重的气氛蔓延,像团挥之不去的低气压罩笼小屋。偃月无法左、右每个人对他说的话能有什么样的反应,更无法决定自己投入湖的这石子掀起的波澜会是大还是小,仅仅想让他们了解阎罗也并非他们想象中无恶不作的坏人罢了。 「不要开玩笑了!」介贵磅地用力敲着桌子大叫道:「编出这些事,又把这些事告诉我们,想要我们说什么?祝你快乐幸福?恭喜你找到上辈子的情人!狗屎!我只知道那家伙是魔头,他一手造成的血腥与苦难,跟你说的屁话一点关联都没有 我们不想听你说这些事!也没兴趣听!你告欣我们这些话的目的,要我们原谅那家伙吗?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事!」 遏止不住暴怒的心,介贵痛苦地转头看向其它人,「你们也是,说点什么呀!佟珑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不是……爱着偃月吗?虽然我不能理解你这样的爱情,可是你才应该是最生气的人不是吗?这些年来,我们都被偃月给骗了!他不是我们的同类,他和那魔头是一党的!」 「够了,介贵。」茹芸拉住他的肩,摇摇头,「偃月并没有欺骗我们什么,他自己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呀。」 「他说什么话我们就信什么吗?我看他是被那魔王给换心换魂了。什么天上界,听都没听过。这家伙不是我们的偃月!」直指的偃月的鼻尖,介贵咆哮出受伤的情感。奇-書∧網「偃月已经消失了,被魔头给杀了!」 紧紧地扳住介贵激动的肩头,茹芸能体会他内心的伤害,一向对朋友掏心掏肺的他,会感觉被人出卖也是情非得已,毕竟过去的领导者竟然站在敌方的身边,谁能忍受这种打击呢? 像安慰孩子似的,茹芸拍抚的他的背说:「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可以了……算了……」 「畜生……太可恶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呜咽着抱着茹芸,把脸缩在她颈边,想要掩饰自己难堪的泪光。 茹芸背对着他说:「偃月,身为你的好友,我真想选择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但是也因为身为你的好友……我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你也已经有所决定了不是吗?不用否认,你下定决心的神情我还认得出。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些话来,不是吗?这是否代表你已经─-决定要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目光一暗,偃月未否定地间接承认茹芸的臆测。 「你走吧!」不要再制造更多伤害了。她以眼神轻轻地述说着。 挺直背,望着这些曾是最亲爱的伙作与战友们,偃月想说的话太多,却又没有一个字是能成形出口。不论再多说什么都是枉然,那些都不过是想让自己从罪恶感中开脱的借口与矫情。 「兰提斯王储,在离开之前,我仅有一个请求。」 意外地听到自己被提起,本来置身事外也没立场介入这些人的情感,一直保持沉默的兰提斯,感叹己方失去一名好友的惋惜着。 「你的请求如果是要我放过魔王一马,那我倒要反过来请求你……不要再让魔族与人类混战了。」 「这便是我想要向你请求的事之一,能否请你召集其它统治者,洽商一个提案呢?」 「提案?」 「魔界之主有意分隔开魔界与人界,缔造不同的空间。但是魔族方面要求一个条件,若你们答应的话,魔族会从这世上消失。」 天上掉下来的奇迹也不会比这个提案更令他们吃惊。魔族会自愿从世上消失?世上没有如此便宜的事吧?兰提斯微皱起眉,「那条件是什么?」 「魔族有狩猎人心的自由,当然那是指亡灵而非生人。如果离开了这个世上,人气就可以让魔族诱取饱餐,这也是他们赖以维生之道。魔族有魔族生存的空间,人有人生存的世界,至于不存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自然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这也应该算是合理的提案吧?」 从魔的角度来说也许他们觉得合理,但是大部份的人会怎么看待这桩交易呢?实说,兰提斯无法预测。「人界和魔界要如何分隔开呢?这种事真的能办成吗?若只是要降低人的戒心而说出这种话……」 「办得到,只是会耗费大量的灵能。当然不是普通的鬼神能办到,天上界有上神,魔界则有魔界之主的能力。详情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但我愿以上神的名义起誓,这个提案绝非子虚鸟有。」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其它领导者商谈。反正信与不信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一边能为人谋最大的福利。」 「麻烦你了,我会等待你的好消息。」 放下心中重石,偃月一一看向他的朋友,「请保重,茹芸、介贵还有金鐉。未来你们也会好好守护这片大地吧?」微微笑着,道别。最后转向自他进门后不曾发过一言一语的佟珑。 「佟珑,」听到这句呼唤,他微微震动一下。「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鲁钝的我不曾察觉你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成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不仅过去是如此,未来更是如此。我还可以把你视为朋友一样的,记牢在我的心中吗?你给我的友情,我还可以珍藏着吧!谢谢你,给了我最美好的友谊,佟珑。」 突然间十指猛压着自己的头,佟珑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啊……」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偃月自然地举步向他,来到他的身旁。 「啊……」佟珑状甚痛苦地猛烈的摇着头,整个人陷入失神的状态。「不要叫我!」 「佟珑?!」 偃月不禁抬起被绑的双腕碰触着他的肩膀,想要抚平他的痛。电光火石的霎那,佟珑对着毫无防备的偃月一刀刺杀,银芒闪现地瞬间,偃月的胸口被佟珑的刀刺中,刀锋直没他体内,紧留匕首。 「唔!」震惊过于强大,连痛都被遗忘。睁大着无法理解无法置信的双眸,偃月颤抖地缓慢地向后倒下。 「偃──月──」 失去意识前,唯有凄怆的呼喊传进耳里,萦回不断。 〈背叛者之吻完〉 世界的尽头 寻找绝对的希望,得到绝望。 渴求绝对的真情,得到绝情。 也许世界没有尽头,一如痛苦没有尽头。 也许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才会是我们的开始。 选择逃避不如面对,选择等待不如争战; 赐给我为你而战斗的力量,祈祷胜利对我俩微笑。 零、 胸口坎入的刀锋带来的并不是痛苦,而是悲伤。一瞬间瞪大无法置信的双眼,亲友的背叛难以言喻的伤痛,有泊泊流下的鲜血为见证。冷硬的刀锋切断的血脉无法再输送任何血液到体内,再多的氧气也无法供应生命的存续,堕入虚无死亡的道路,比想象中还要短暂、快速,尽头就在眼前。 「偃月!偃月!」 呼喊的声音似在耳边,却又显得如此遥远。 「不许碰他!」 大手挥开所有旁人,将垂死的恋人紧紧拥入怀中,「偃月……睁开你的双眼,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我不准你又丢下我,快睁开你的双眼!」 谁都无法相信会看到那杀人无数冷血无情的魔主,对着已然无法有任何响应的恋人,失去理智疯狂地发出掏心撕肺的嘶吼,曾经几何,隐藏在冷酷下的激情,再也压抑不住地奔泄出来。 「多瑞尼斯!多瑞尼斯--」 目赌这一幕的人,终于相信被刺杀前,偃月曾有的一番告白。 他们俩人同为天上界的亲友、伙伴,以最深的情感羁绊彼此,牵引彼此的命运而辗转在人世重逢。那段过去是谁都无法抹灭的真实。 「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偃月?」 噗通地跪到地上,佟珑全身无力,喃喃自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一点也没有要杀偃月的念头呀?他只想救出偃月,将偃月从魔族的手中救出来,他心中只有这个念头而已呀!可是当他神志一清醒,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倒卧在魔主怀中的亲友──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冰冷苍白的唇,再也无法对他吐露心声,再也无法发出笑语,再也无法对他嘲弄、讽笑或是反唇相激了。失去温度的心脏不再鼓动,失去力量的双手不再挥动,失去生命的躯体再也不能复生了! 「不──」佟珑抱头狂叫着。 这个世界必定是疯了。 艾默怎么也唤不醒怀中人睁开双眼,他绝望地亲吻着那缓慢流失温度的脸颊,将自己的双唇紧紧压住那不再开启的灵魂之窗,他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再度失去他,他亲口答应过自己的,从今尔后……他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直到到这个世界没有未来,星辰日月都消失,他也会在他身边的! 失去一次已经太多了,为什么同样的事竟会重演! 艾默捉住那已经没有半点温度的手,悲愤已经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风暴,他要这一切都消失,没有多瑞尼斯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他要毁灭这个世界,让所有荒芜、空虚、黑暗占领这个令他痛苦的世界,要是没有世界存在,他也不需要存在,让他和这个世界一起为多瑞尼斯陪葬,让他和多瑞尼斯一起消失,没有人能够杀得死他这个魔王,那么他就杀光整个毫无存在意义的世界,让所有都消失吧! 第38章 第一个该受死的,就是杀死偃月的罪魁祸首! 静静地放下没有生机的恋人,艾默不再眷恋那已经不再拥有他气息的空壳,他缓缓起身,回首,看着一室为偃月哀悼恸哭的人们,他寻找着唯一的目标--那该为偃月的死负全责的人--凶手。 他绝不会让他痛快的随偃月而去,一刀结束他的性命让他如愿随偃月殉情而死,他要教他悔天不能苦地不应,受尽千刀万剐而亡! 茹芸是第一个察觉到情况不对的人。她和所有人一样不敢相信佟珑竟会对偃月出手,剎那间态势已然无法转圜,那一刀是如此地快、狠、准,朝心脏准确地刺入,偃月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夺去生命,谁都没有办法挽回。偃月倒下的那一刻,茹芸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办不到,心神俱碎如刀割的心痛让人连动都无法动,泪也忘了流,只有恶梦般的感受……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场梦魇。 可是偃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并不是梦,也没有消失。魔王无比哀恸的喊叫声也仍在耳边回荡,可是再怎么样叫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人是无法回答,也无法再睁开眼了。 魔王放下偃月的时候,没有半个人移上前或是出声动作,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该怎么样去应对,但是茹芸发现了……魔王那没有半滴泪的黑璘眼中,盈染浓浓杀气……不,不光是眼神,他的全身全灵迸射出极大的黑色能量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了,就像一团黑色火焰要吞灭所有眼前的事物! 魔王的目光锁住了佟珑! 可是佟珑却因为后悔无助跪倒在地上痛哭,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小心!佟珑--」 黑色火炎化做无数把细小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了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茹芸下意识把自身投向佟珑代他承接了魔王的攻击,未能及时张开保护力的肉体被千针万刺穿透入毛孔,细胞深处被黑炎焦烫干渴,一个接一个的细胞死去,无数的刺痛引人疯狂,茹芸痛苦地哀嚎着。 从后悔深渊中回醒的佟珑,抱住倒下的茹芸,咬牙切齿地瞪向那发动攻击的魔王。 「你……」 「就算自己送上来当替死鬼也是枉然。迟早都会死,何必当他人的替身。」阎罗无悲无喜无怒无恨的开口了,他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失去了手中唯一有过的真实,现在的他所处的世界都是虚幻的,毁灭眼前虚幻,才能归回真实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所有的等待、忍耐与生趣都没有了,一个无用的世界,留着也是多余的,你们谁要先来受死都无所谓,可是唯有你……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看你的同伴在地上打滚……她是愚昧的代替你受过了,我想她现在一定后悔不已,恨不能有人一刀结束了她的性命吧。」 佟珑双脚冻在地上,浑身冰冷。自己这双手到底造了什么孽,他还要牵累多少人牺牲?摇着头,茹芸根本就不该保护他这个罪人,他这双沾满偃月鲜血的手,根本不值得她来保护。 「不需要你动手,我竟然亲手杀了偃月,我也不能容许自己活下去了。可是茹芸她和其它人都没有过错,你应该放过他们!」 「放过?」阎罗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自己还有替别人求情的余力吗?你以为用你那卑贱的性命就能补偿过偃月的性命?废话少说,你们若有能力能残存在这个世上,尽管去逃吧!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对我来说是个笑话,唯一能替你们求情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这是要和全部的人类作战的意思?」兰提斯摆出备战姿态,在场的精英战士要是没有能力抵挡反抗这魔主,那么或许这世上也没有人有能力能阻止一场腥风血雨染红大地了。 「人类?魔族?那是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 阎罗再次一扬手,这次全部的人都心有准备地张起防护网,但是那黑炎般的爆发力量将所有的人都弹飞,木屋化为一片残缺。 将一切都破坏掉吧!让一切都消失吧!直到这片天地都化为乌有,直到日月都不再转动,直到尽头不再是尽头为止,他要毁灭这世界! ☆☆☆☆☆☆☆☆☆ 「有谁在吗?回答我呀!大家……都……死了吗?」金鐉低下头轻咳着,他晓得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口中腥臭的血味是死亡的味道吗?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没有人回答他。 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如何了?他并不知道。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上天给他的预知的能力即使知道世界的行进方向,却没有赐给他同样能改变命运的力量。他明明察觉到悲剧近在眼前,却像隔着玻璃的静默剧一样,没有伸手碰触的余地。为什么上天要给他一双不能看见现实世界的双眼,永远只能看到虚浮的悲梦一一上演。 茹芸?你在哪里. 介贵的人呢?佟珑的人呢? 还有兰提斯王储?他身边那位忠心守候的下属?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用力地向天地间伸出捉不到任何东西的双手,摸索着,这倒底是生的世界或是死后的地府? 谁给他一个答案! 〔这里既不是生的世界也不是死后的地府。这是人间炼狱,眼看着就要濒临灭亡的世界了。听见了吗?那许多正在哀嚎的生灵,他们希望有人能救赎他们,他们需要一条道路平静。 必须要有人阻止「他」那疯狂的魔力……再这样下去,他真会灭亡了所有人、魔两界的生物,将一切化为荒芜。〕 「是谁在我耳边说话?」金鐉转动着头,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睁开你的双眼,你应该能看得到我。 金鐉不信地摇着头,「我看不到,从我出生我眼前就是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你可以看得见我,相信你的双眼,睁开来,用心看。〕 起初并不相信的金鐉,试着集中自己的心神与目光焦点,那依然不变的黑暗是他永远的失望,就在他要宣布放弃,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同时,黑暗中现出些微细小的光芒,闪动跳耀的刺眼金色光芒,由指尖大的点化为一个等身人大小的金芒,隐约有个形体在其中,但他实在无法看得更清楚了。 「我看到了……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你吗?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为什么我感觉我应该认识你,可是我却又看不出你是什么?」 〔我的形体已经消失了,现在你所看到的是我的灵光……可是很快地连这灵光都会被上神回收,要是不快点阻止「他」的话,就再也不能阻止「他」了。我曾经给过他誓言无论如何都要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现在只有你能帮上我的忙了。金鐉,你愿意帮我的忙吗?〕 「你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语,金鐉不由得怀抱最小的盼望,「你是偃月?」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偃月了。不过就你而言,我或许算是「偃月」吧。〕 「我不懂,难道,你没死?」 〔不,身为人的偃月在那一刻就死了,断气了。可是身为多瑞尼斯的天上界人,我的魂体必需回归到天上界不可,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在他们引领我回归之前,我有必要完成的使命。不,该说是我非遵守不可的诺言正等着我去实践,在「他」犯下更多非其本意的血腥之前。〕 金鐉茫然失索地摇着头,「我怎么有能力帮上你什么忙呢?大家都不在我身边,我什么事都办不成……我连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外界的状况如何都不清楚。外面……一定很惨吧?当时魔炎爆发的力量太过强大了,连我张出的保护壁都无法隔绝那道炎风。还有茹芸、茹芸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找不到她……她受伤了,被你的魔王所伤……」 〔这些我都知道。茹芸姐,还有大家……〕 他的语气是如此悲伤,金鐉不由得低下头,「大家都死了吗?」 〔我希望不是。但是我能感应到茹芸的气息已经消失了,我非常抱歉。〕 金鐉咳出胸腔中郁塞的血,「不,没关系,我……没能先……保护到她……这是我自己的错。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我自己的时间快到了,我的身体似乎也不行了。我很快就能到她的身边去了。」 〔请不要这么说。我想那不是茹芸的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偃月的肉身死去,这样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它毕竟是发生了,我也只有最后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上神给我的时问不多。〕 「是呀,你刚刚也这么说过了。要是我这条残命对你还有点帮助,那么就听你的吩咐去使用它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悲剧降到最低的程度……」 〔只有你能帮得上忙了,全鐉。现在的我,只有具灵视能力的你才能感应得到。〕 「原来如此,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需要一个肉体。〕 「我的合用的话,请你拿去没关系。」 〔不。我们俩的波调不合,我无法转生到你的躯体。而且凡人的肉体也无法与「他」对抗,我需要具有相当灵力的身体……〕 「可是现在要去哪里寻找一个具有灵力,又波调相合的身体给你?况且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 〔现在的我只有一个选择了。金鐉,我需要你的透视力来寻找我的神体,当初我从天上界逃到人界来时,被我拋下的空壳。〕 「那……不是已经……早该化为一堆白骨了? 第39章 」 〔不。天上界的躯壳无法在满布秽气的人界长久存活,所以当初我换生到偃月的肉体,舍弃了它,由师父帮我将多瑞尼斯的躯体藏入一座山洞之中,然而天上界的神体是不会腐化的,我要借着那副躯体重生。〕 「这种事办得到吗?就算重生你还是活不了太久,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那怕只有一刻也无妨。我答应过「他」的,若是无法同生至少能共死吧?我有这个责任……「他」也只有我能阻止。在世界毁于「他」手上之前,在他被魔性吞灭所有「他」的本性之前,我要阻止「他」。这世界上只有我能办得到这件事。我一手引起的事端,也该由我来结束。〕 金鐉微微笑了笑。「依然没变呢……你的个性,给予的承诺绝对不轻言放弃。可惜的是我无法亲眼看到你天界人的模样,我还不晓得那早已弃守人、魔两界的天界,倒底都是些什么模样样的人。不过……也无妨了,这点遗憾我已经习惯。即便是无法接触到外貌,但我相信『感觉』的真实,我所认识的偃月不会因为是否身为天上人而改变。我一直都很高兴你是我们的伙伴……有你站在我们身边。天上界失去了你,却让我们平白赚到你。想我们本来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认识你的,但是此生有缘和你同行过一段,我已无憾。」 〔你们是最佳的伙伴,金鐉。在人界的短短数年问,你们给我的无私的信赖与支持,珍贵的友谊与关心,都是我未曾在天界寻获的宝物。和大家一起渡过的那段光阴,我永铭不忘。〕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金鐉盘起双腿,凝起最后的集中力。将这最后的一口气献给他最爱的世界,最爱的人们,为了茹芸也为了所有的伙伴,所有的牺牲,都只为了迎向希微的明日。 ☆☆☆☆☆☆☆☆☆ 阴森的魔界地域如今是满地残缺的尸骸、破倒的屋宇残瓦中,只有冰冷的风无情地吹拂,随着消失的妖魔而形成的一堆堆沙土,魔界已形虚空。 「我不懂……为什么……吾主……为什么……」狐女死难瞑目地低语着,她的同伴一个个在眼前消失死去。只要魔主一声令下,她们就算奉献出生命也无憾,为什么吾主却如此无情地杀了她们?那碍眼的人类消失之后,本该是魔界胜利欢呼的时刻,吾主却要亲手毁灭这个世界,毁灭他们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胜利? 「因为我们太愚昧了。」红儿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姐妹说:「我们僭越自己的本份,擅自主张做出了没有吾主命令而行动的事,这是处罚……我们太过自以为是了。什么都不了解……到最后……断送我们自己的命,也是应该的事。」 「我不平!我怨!我什么错事都没有做!除去对吾主有威胁的人,为什么是不应该的事?我们忠心向主,有什么不对?」棕儿哭诉着。她不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棕儿,我没有能拦下你,不……应该说我和你是共犯,我们都不想看到吾主身边有任何人能独占,他是属于我们魔族伟大的领袖,谁都不能侵占到他身边的圣域,所以假借除去敌人之名,进行我们独占吾主之实,不是吗?我不后悔自己的愚昧,能死在吾主的手下……」红狐捉紧了棕儿的手说:「至少吾主永远都会是……我们心中那……无情无敌的……伟大魔主……谁也不能……」 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红狐咽气后化为一只通身红毛的狐体倒卧地上,一动也不动,气息消失了。 红狐姐姐说得好。棕儿捉起身旁不知是谁留下的一柄剑,横于颈际,既然吾主要亡吾族,那么除了受命而死之外,她别无选择。这就是她们贯彻始终对魔主不变的忠心之爱,哪怕是要化为尘土魂消魄散,也是无怨无悔。 她仰起头,心一横地用力── 「铿」一声,刀突然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谁?」棕儿瞪向出手的人,隐身于阵阵黄沙尘中的修长身影、她并不认识。「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剑……」 「杀戮已经太多,何苦自寻死路。既然没死,就代表你还有未来,不是吗?」 「什么未来!」空无一人的未来吗? 那人摇摇头,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声消失。 鬼域的尖塔顶端,孤寂的高大身影动也不动地伫立着。紊乱的大气,爆发熔岩的山野,四分五裂的大地,反噬沙岸的涛天狂浪,再过不了多久,整个世界就会如他所愿地毁灭了。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随着世界的空洞化,自己也会化为空无吧?历任魔王当初借着一届届继承者所承传下来的魔力用凿之后,是否就可以消失了?一代又一代的记忆,数千年、数万年以来的怨嗔痴爱,累积而成的疯狂魔性,扭曲了他的天性本格,却无法扭曲他内心那块长久以来为了多瑞尼斯所保留的净地。 可是现在多瑞尼斯消失了,净地不存在了,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前任魔王对他极尽嘲讽之能事,却又是一针见血地见破了自己本性的那番对谈。 多瑞尼斯总以为自己是为他牺牲了,但不是的,不是这样一回事! 他接受恶魔煽动被蛊惑迷失,所以天上神又将多瑞尼斯从他卑鄙的手中夺回去而已!这是他与魔王打交道的下场! 「多数的天上界人,不都对魔界避之不及吗?像你这样的模范生,怎会自甘堕落地来到我们这个充满黑暗、污秽、淫亵的世界中呢?」 「把多瑞尼斯还给我!」 「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嘻嘻嘻。」 「把他还来,他不是属于你的,他是属于天上界的人。」 「喔?我可爱的养子虽然是来自天上界,但是要说他是天上界的人……恐怕还得先问过我一声。多瑞尼斯真是可爱,当初他是几岁到我身边来的?小小的脸蛋,怀着恐惧的碧色海蓝大眼,真的是十分可爱呢!可爱得让人想要一口将他吃掉。当然啦,要不是因为吃掉他,我就再也没办法从上神的手中再抢到别的抵押品,我早就吃掉他了。他的血可是一级纯品,洁白无垢的心脏味道,身为无趣的天上界人,你是不会知道的。」 「多瑞尼斯在哪里?你把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把他还给我!」 「你真以为自己有办法将他从我手中夺走吗?你有这份能耐吗?嘻嘻。上神以为他将多瑞尼斯列为使从的一员,我就无法再对他出手,必须将多瑞尼斯还给上神了,他以为我会遵守什么鬼屁诺言吗?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意思把多瑞尼斯还给他。我之所以会让多瑞尼斯花那么长的时间待在天上界,也不是我顾虑或害怕上神而守信地让他学习天上界的一切知识。我是有计划的。」 「你这恶鬼,到底想对多瑞尼斯做什么!」 「那么,何不换我问你。你又为了什么非要多瑞尼斯回到天上界不可,甚至不惜干犯天纲,来到魔族的栖息地呢?多瑞尼斯的命运和你没有关系吧?我要对他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我是多瑞尼斯的亲友,我了解他,他根本不想留在魔界的!他本性善良光明,要不是你强留他在暗界,他才不会如此痛苦!我们约定好彼此成为使从后,依然要做对方最坚强的盟友,绝不背叛、欺骗对方,对方有任何时候需要自己的话,也一定会伸手帮助。现在多瑞尼斯就在呼唤我,我听得到他的求救,他根本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你也没有权利囚禁他!」 「多么慷慨激昂的一段话。所以我才讨厌天上界的人,老是说一堆的废话。你老实说吧,你才不是为了什么盟友、诺言的理由来到此地。你……看上了他是不是?做过几次了?在你的脑子里,剥下你那亲友的衣物,用自己诚实的欲望侵犯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不管是天上、人界或是魔族,没有欲望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才讨厌上神,干嘛把空气搞得一尘不染,越是污秽混乱的空气里,才能活得越自己越狂乱越快乐。」 「住口。你这魔鬼说的话,哪能听!」 「我是魔鬼,那你又是什么呢?你双眼里写着对多瑞尼斯的渴望,你按奈不住自己的情感而痛苦的样子,去照照镜子吧!再藏也藏不了多久了,你已经快到界限了。你把他带回天上界打算怎么办?那里可容不下你们俩人怏乐的生活喔!一旦你在天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你和多瑞尼斯都会被驱逐……可怜的多瑞尼斯一定会心碎而死吧!自己的亲友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污染了他的纯情,破灭他的未来,你想他还能活吗?美丽的多瑞尼斯也会一点一点的变得憔悴,自责,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他自己头上。乖巧的多瑞尼斯一定会走上自灭的道路,而你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住口!住口!」 「听不下去了吗?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不是吗?呵呵呵。不必瞪我,我也不会感到害怕。这种事在我心里算不了什么,禁忌这种字眼,不存在我的字典里。你也不一定非得死捉着那种无趣的假相不放。」 「……」 「似乎有点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其实,我很疼多瑞尼斯了,因为很疼他爱他,所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训练他教养他,可惜这孩子的本性太纯净,不管我怎么逼迫他,这么多年魔界的生活却还是无法让他染上魔界的色彩,真是教人遗憾。这也许就是荒淫的漠土也会有清莲生长一样吧。再这样下去我也很苦恼预定成为魔界之主接班人的他,是否能完成继承仪式呢!」 「你说什么?」 「没错,我需要一个接班人。 第40章 拥有数千年的生命包袱也太沉重了,我要趁着自己能决定的时候,挑强有力的未来接班人确保魔界的力量掌控。我看上的是多瑞尼斯的力,可惜他的心太顽固,不可能会乖乖地接受仪式,夺走我的生命接受他是暗黑界接班人的命运。所以,我把他囚禁在最深最浓的魔界巢穴进行改造,让他成为合适的下任魔王。到那时,他就不会再是你认识的多瑞尼斯了,我要他那颗漂亮的心换血成为黑色。」 「!」 「喔,这次换为杀人的目光了。想不到天上界的人也会起杀戮之心,刚刚我说的『计划』,是在你出现之前的计划,但我现在有别的想法了。艾默,你想要多瑞尼斯不是吗?我可以帮你得到他喔。」 「你们魔界的两面手法,我才不会笨到去听信!」 「你有成为我的继位者的本能。高傲的,愚蠢的,同时疯狂的部份,藏在你那不为人知的外表下……我可以把多瑞尼斯从暗穴里释放出来,但是你可以从你对他的执着中解放吗?」 「不要碰我!」 「如何呢?成为魔王以后,可以不必再顾虑些什么天界人的道德,那些无欲的外表下,承认自己的欲望如何?只要这么做,多瑞尼斯就会到手喔!把他捆绑在你的身边,日日夜夜,哪里都不许他去,只有你可以碰他……谁都不能把他从你身边夺走。得到足以和上神抗衡的魔力,你会成为魔界有史以来最具邪恶之力的统治者,将所有的魔族都踩在脚下。这比当什么使从要有趣多了。我听说你是下届使从长的候选人,可是使从长太无趣了,什么都不能希望,什么都不能要,一生要听从上神的指示过下去……根本和你的本性不吻合嘛!你那黑暗的心已经开始腐败了,溃烂了,总有一天多瑞尼斯会看穿你的本性……你连作梦都在恐惧这种事发生吧。」 「……」 「杀了我之后,就能得到我的魔力,这是不错的交易喔。你仔细地想想。」 他坠入的无底深渊,早在他脚底盘崩落了。 既不是受到伟大情操的激活──才不是什么为了多瑞尼斯,那么好听的借口。前任魔王看穿了,他根本就已经自我坠落,早已失去能待在多瑞尼斯身边的资格,却还欺骗自己,以自身换取来多瑞尼斯的自由,希望至少能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特殊之地。不希望多瑞尼斯眼中的自己,丑态毕露,所以用神、魔间的区分,将真实的自己在他面前藏起。 然而,还是失败了。 他指责多瑞尼斯背叛了自己,其实真正背叛的人是他。 从第一次见到那双澄澈清明的大眼,心中有所骚动开始,自己察觉到自己的污浊秽乱,却压抑而不去面对开始,他就已经在背叛多瑞尼斯了。有什么资格在他身边佯装是他的亲友?一点资格也没有。 让黑暗将他吞灭吧!化为尘土、空气都无所谓,失去多瑞尼斯,这只是个活着也嫌累赘的世界。 已经,连一秒都不想再多存留于这个世上了。 「艾默,不准你有那种念头。难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躲进无边的黑夜里吗?我们不是约好了,不论到哪里都要在一起?」 倏地张开双眼,阎罗回过头,全身因为惊讶而动弹不得。 白银色的发丝如同光芒一样轻拢着那俊秀的容颜,端整美丽的五官属于他过往熟悉而爱恋的人,那双澄澈如大海碧蓝的眸,就像初次见面时一般的清亮纯粹,意志坚定地直视着他。梦里千百度都无法碰触到的身影,竟会再一次的现身在他面前,这岂是一句「不可思议」能形容。 「多瑞尼斯……」 踩着确定的步伐来到他身前,「我回来了,艾默,为了你而回来。」 「真的是你?」他那从来不曾颤抖的手,此刻怀着恐惧地伸了出去,深怕眼前的人一碰就会如水中镜月一般消失。 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睑*上去,多瑞尼斯微笑地说:「当然是我,为了实践对你的诺言,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 「多瑞尼斯!」直到此刻终于相信这是事实的阎罗,紧紧地抱住了他。 启开的唇瓣相互地胶合占有,这是他们俩在这人世间最初也是最后的一吻,天上界的过往与人世界交叠的片断都不再重要,唯有此刻是唯一的真实。呼吸交融的瞬间,连心都被夺去的喜悦盈满全身。 多瑞尼斯的双手紧缠着他的颈项,不断地将他朝自己拉近,而艾默的双手也紧紧拥住他的背腰之处,再也不放手,要将他揉入自己体内一般地,将他缚住。深怕这一刻若是松了手,他又不知会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无法呼吸般甜美的感触让人窒息,不需要酒精也能醉的快感在体内发散,所有心碎的伤痛只有彼此的碰触能够愈合,失去的空虚更教人贪婪拥有此刻的喜悦,不想松手不愿松手不能松手的,用全副的心神去爱这个人。 「唔……啊……」那紧梏的双臂像要将他的腰给折断了,多瑞尼斯发出疼痛的低吟,「艾默……会痛的……」 「我不管,今天我就算把你揉碎了,我也不让你离开我。我要把你揉进我的体内,紧到连天神都管不着分不开的地步……谁都不能让你离开我!」他疯狂地埋首在他颈项间,那重新活跃跳动的血脉上,汲取他的生命。 「我知道,我不会离开你。」多瑞尼斯捧起他的脸,蓝眸灿灿满是泪光地说:「一直以来只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罪业,我太自私了,如果该有人毁灭这个世界,那这份罪也不该是你而是属于我,因为我才是真正令你忘却悲悯天性的主嫌。现在的你不是你,不是我认识的艾默,我要将你从我义父的手中夺回来,我不会允许他的魔性腐蚀你的灵魂,他可以吞灭这世上的一切,但是唯有你那高洁的灵体我不会允许他碰触,我要将他从你的血液中拔除!我要阻止他毒化你的全部,也要阻止你毁灭这个世界!」 艾默舔去他的泪水。 「为什么……你是怎么取回原来的……」 「我脱离了偃月的身体之后,也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你的气息,但是我无法让你听到我的声音,只好寻求过去朋友的帮助,找到过去我藏起来的『躯壳』回归原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然后回到我的身边。」艾默亲吻着他的发稍,「我以为我会失去你。」 「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你惩罚我吧!我竟不相信你,竟怀疑你又要离开我。」 「艾默。」多瑞尼斯的双臂紧攀住他的颈项,灌注全身全灵的吻,不管怎么样都不够的索求着他的激情响应。 喜悦、满足及感动,他愿意舍弃一切换取这一刻永恒。 慌乱的指尖探索着多瑞尼斯那滑嫩的胸口,点燃起他急切的喘息,可是这样还无法令他满足,他想要感受到多瑞尼斯确切活着的证据,寻找了那鼓动的胸膛网,毫不迟疑地吸咬住那处皮肤,在那底下的心,他要全部都占有,不许任何人介入! 「艾默……艾默……」多瑞尼斯狂乱地攀住他的肩膀,要求着他的唇。 吻着那含带着泪水的爱恋双唇,用言语无法诉尽的一切,他要用千千万万的吻来表白。 「呜!」 艾默诧异地低下头,自己的胸口被插入了一把剑。握着那柄剑的主人,一双蓝眸已然盈满无尽的水气,多瑞尼斯咬着下唇忍住哭声,用力地把剑往他胸口处再插入。 「第三个诺言,我没有忘记。艾默。已经够了,你不需要再痛苦下去了,这一次轮到我……把你的痛苦都交给我,所有血腥的罪都交给我,我不能让你一人为我沾满血腥。上次,你为我而坠入地狱,那么这次换我为你负罪吧!把你的灵魂交给我,让我们、水远都在一起。」 最后的夺命之吻,若是从你的手上换取你的灵魂,我夫复何求。 哪里都不想去,除了留在你的怀里。 艾默微笑着,唇边一抹鲜血是他最后的话语,他缓缓把手交叠在持着剑柄的多瑞尼斯的手上,使足力气向内一拉……火红的血窜出。 我如此地爱着你,多瑞尼斯。 那怕是连命都没有了,我相信自己还是会如此地爱着你。 形体消失了,我以意识爱着你。魂魄消失了,我以记忆爱着你。世界消失了,我化为虚无的黑暗……以黑暗包围着你的方式,如此如此地爱着你。 潜入你的血,钻入你的骨,变成你的细胞,随着你的思绪,我终于得到你。 这一刻,我终于得到全部的你。 银色的剑刺入,黑色的魔力窜出,如数千道黑蛇捕获住目标物,那千年累积的魔性寻找到新的宿主转生,继承而来的是历代魔族之首的爱恨情愁怨憎恶妒,记忆一波波的涌入,盈满……合并……重生。 新的魔界之主诞生。 一切结束。 (世界的尽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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