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九]忘机》 第一章 星象 公元前二百四十七年五月,秦国君王秦异人病逝,谥号庄襄王。其子嬴政十三岁,即秦王位。 蕲年宫,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正在举行,高台上有一身着玄色华服的少年,衣摆迎风猎猎,高台下的步步阶梯上,皆是伏地而拜之人,唯有右侧一位衣着同样华贵的妇人和左侧一位须发皆白,却依然神采奕奕激动不已的老者还站着,眉眼之间风韵犹存的妇人是少年的亲生母亲——赵姬,今天过后便是大秦太后,另一位则是在秦国权势滔天,即将辅佐第二位君主的相国吕不韦。 那少年的面容在太阳的笼罩下,越发显得烨然若神人,剑眉星眸,薄唇轻抿,眼神沉静得似乎不像个即将屹立在大秦顶峰的人,神色也十分谦虚,可若有人能仔细瞧瞧,便能发觉隐藏在其中的火焰,那是野心,是壮志。 可惜,高台下的伏跪的群臣与宗亲不敢抬头,而太后赵姬和相国吕不韦则在为他们即将到手的,更宏大的权势狂喜不已,都未曾发现少年眼中的沟壑,只当是少年吓坏了,一动不动。 吕不韦背对着少年国君,对着面前匍匐的众人大声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先王遗志,今传王位于子政。今昭告于天地,宗亲,四海,愿佑我大秦昌荣,一统东方六国!”少年先是举香行礼,待把三柱香插入青铜鼎后才开口道:“相国吕不韦,多年来费心朝政,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我初即位,还需要相国主持大局,如此功劳,寡人应当尊相国为仲父!”说完,便对着吕不韦深深作了个揖。 吕不韦嘴上说着,这如何当的起大王一拜!却压抑不住语气中以及脸上的骄傲得意,此时意气风发的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何等惊才艳艳,又将创造出大秦乃至古代历史上最辉煌的帝皇故事。 即位后,因秦王年幼,秦国朝政被相国吕不韦和太后赵姬把持。 =========================================================================== 与此同时,崤山,函谷中,一个身量不高却面色红润,白发白眉白髯的老人站在太初宫楼顶,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喃喃自语道:“紫薇星向西边运动,如此明亮,身边文曲星、武曲星、将星云集,不得了,不得了,这世道要变咯!秦国,秦国,其运势不可阻挡啊,东方的苍龙七宿则是将要现世,真是千年来难得的天象,这对我们天宗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说完便陷入了沉思。 这时,另一位看起来略年轻些的老人轻松地说,“松珑子师兄,我们天宗与人宗不同,向来不问世事,这世道再怎么变换与我们关系也不大。” 先前说话的那老人,便是道家天宗辈分最高,也是功力最为深厚的前代掌门——松珑子,如今自请退位,镇守在藏有道家秘宝的太初宫。而后接过话题的则是天宗目前的掌门,北冥子。 倏地,天空中的星象极速变化,一颗本来黯淡无光的星星突然出现在紫微星旁,并变得明亮至极。松珑子大惊,急忙推演星象,他的脸色不断变换,终究是叹气道:“看来,这一次,天宗终究是躲不过了,难以独善其身啊!” 北冥子立刻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我推算出,这颗新出现的无名星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极近,与我天宗有极深的渊源,我甚至可以断言此子将来必定会深深影响我天宗的命运,所以才说,难以独善其身啊!而且我已经有所猜测了,这孩子……恐怕是我那徒儿的骨肉……”松珑子脸上莫名的出现了悲伤、复杂之情。 看着师兄,北冥子轻叹:“唉……天宗一件秘宝,又如何抵得过瑶光那孩子与宗门接近二十年的情谊,万事无常,顺其自然最好,总会找回来的,可她非要找回来才肯来宗门见我们,现下只肯待在崤山下的蝴蝶谷中,对外自称蝴蝶夫人,人宗颇有微词。新入门中的弟子皆不知她是天宗首徒,旧弟子又对她讳莫如深,长此以往,怕是瑶光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师兄,你是否太严苛了?” 松珑子心中暗叹,那可不是区区天宗的秘宝......又淡淡道:“我们与阴阳家本就不睦,她与阴阳家的人相爱也就罢了,重要的是打伤了你,背叛宗门偷盗秘宝,罪无可恕。‘庄生晓梦迷蝴蝶’……蝴蝶夫人……迷失了自己的道心,这道号倒是比瑶光更贴切。此事休要再提了!”又顿了一顿,“你还是如此心慈手软,真不知这天宗掌门交给你是好是坏,还不如快些交给你那徒儿赤松子!” “若是瑶光还在,掌门之位非她莫属,又如何轮得到赤松子!”北冥子闻言感叹。 夜空中的那些星星依旧高悬,二人倚在凭栏旁,任凭风吹拂着他们,感受着星辰的变换,过了半晌。 “……那个孩子怎么办?需要去瑶光那儿接回宗门吗?瑶光想必一定会愿意的……”北冥子开口问。 松珑子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淡淡:“不急,一是机缘还未到,该到的时候那孩子自然会来。二嘛……如今她独自幽居,且遭逢大便,我们还要带走她辛苦怀胎十月刚生下的孩子。未免……太过不近人情,唉……” 闻言,北冥子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没说话:看来……师兄,你也并不如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啊…… =========================================================================== 另一面,骊山,摘星楼上,同样有两人在此刻感知天象,为首穿着宽大的黑袍的一人便是阴阳家的掌门——东皇太一,几乎无人知晓他的真名为姬珩,以及他神秘的古周后人身份。另一位紫发蓝衣,戴白色面纱的褐发美人则是两大护法之一的——月神。他们所用的推演法,名为占星律,是阴阳术中极高的境界层次。 女子率先打开话茬,恭敬地说道“东皇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秦国的运势如今是越发势不可挡,看来一统六国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阴阳家提前选择支持秦国,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东皇太一再次看了一眼天空,“月神,你是否发现这紫薇星边上多出了一颗星星?它,就是最大的变数,将与探寻苍龙七宿产生莫大的关联,即便是我,也无法看透。” 月神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道家天宗?他们不是一向自诩清高不问世事吗?还不是要踏入这乱世之中。” 姬珩在心里默默想着:……瑶光,这就是我们的孩子的命格吗?没想到解开苍龙七宿的关键竟然在我自己的孩子上,既然如此,那我便给她取个名字,就叫寻,姬寻……即象征,寻找苍龙七宿的秘密。 姬珩想将这个孩子带回阴阳家,身为道家天宗首徒和自己的孩子,她必定拥有极高的天赋,稍加培养一定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来帮助他达到他的目标……可是,想到瑶光,那个他不爱却略有愧疚的女人,他决定再让孩子陪她一段时间,待寻儿稍微长大一点就带她回阴阳家吧。 出于私心,姬珩并未告诉一旁的月神这件事,只是语气平静,“目前来看,这颗星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暂时不用管它,你下去吧。”月神应了声“是,东皇大人”并行了一礼,缓缓走出宫殿。 姬珩的身影,也隐匿在了黑暗里,宽大的黑袍与金盔下的黑纱隐藏了他的面容和神色,要是让人知道他现在还不满三十岁,却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其不可思议的天赋。 此时,命运已经按照它的轨迹悄悄开始运行…… 第二章 初生 蝴蝶谷,地势狭长曲折,背后是高耸挺立的崤山,也是道家天宗的所在地。 仅有一个可容二人并肩而行的出口联通外界,谷内有一溪流,乃崤山雪水所化,终日宗咚叮铃地缓缓流动,若人靠近,清新之气则扑面而来。 溪旁有一颗虬髯盘扎的百年矮树,其主干需4人才能合抱,繁密的枝叶暗示了它岁月的不平凡。夏至,整个山谷生机盎然,凉爽惬意;冬来,枝繁叶茂,好似暖春,可谓是洞天福地。 溪水不远处,有一栋简陋的竹木制小屋,上面覆盖着茅草,大致被分为三间。 主屋内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略带压抑的痛苦呻吟,“啊...啊!和风,没想到师傅...居然...居然还没放弃我这个孽徒,竟然派你来照顾我。”一个白衣女人躺在竹床上,她秀美的黑发披散,靠近脸颊的几缕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她倒吸着凉气,手用力抓住身下的被褥,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小髻,身上穿的浅蓝色布衣已经被鲜血打湿了一部分,她神色焦急:“师尊,您说的是什么话,照顾您是应该的。您到底哪里犯错了,师祖他们竟然不准您回去!好了,先不说这些,用力,用力啊,孩子已经露头了,就快出来了!”她满手血污,充满着希冀等待着孩子的降临...... 呵,姬珩,你负了我的一片真心,我瑶光妄为天宗首徒,妄为下一代掌门继承人,当初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身受重伤必须要秘宝才能救命,呵!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养大我的天宗......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还有这个孩子,流着你一半血脉的孩子,她在我肚子里才几个月大,就能吸取我的内力温养自身,还真是狠得与你如出一辙,我本不想要她。可是,若她能亲手杀了你,女儿杀了父亲,才算一解我心头之狠,女人咬牙切齿地暗恨着。 又一转念,像姬珩这么绝情的人,就算是亲骨肉也不会在意的吧,罢了,终究是自己的罪,听信歹人。 好温暖,好舒服的感觉,这里是哪儿,我在什么地方?一股股气流不断缓缓地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眼前出现一道亮光,要离开了吗?我的思绪犹如天空中的云海漂浮不定……随着鼻子接触到空气,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眼前依然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我控制不了身体,我,是重新变成婴儿了?似乎这里不是现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越?。 我知道有一个人抱着自己,“师尊!师尊!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擦拭着我的身体。 穿越,我以前听说过这个词,指的是回到过去的朝代。有的人也许会欣喜若狂,不过我并无半点兴趣,古代的尊卑贵贱,礼法的条条框框,医药水平落后,生产力低下,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现代。但是实验失败,我已经死了,捡回一条命就够了。 “奇怪,师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哭呢?”微微伸手感受了一下鼻息,又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襁褓里的婴孩。其实作为习武之人,和风自然是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可为了保险,还是伸手了,又看向床上虚弱的女子“师尊,她的身体莫不是有些隐疾,劳烦您看看。”话毕,轻轻递过了襁褓。 瑶光虽面带倦容,却难掩风姿绰约与眉宇间的出尘,她连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也未接过襁褓,只是轻轻一搭手,“她并无任何隐疾,反而奇经八脉皆通,根骨卓越,天资极佳。” 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天生剑骨,修习剑术比旁人容易千百倍,且体内已有娘胎里带着的道家内力流转,必定是修炼道家心法内力的绝佳人选。 姬珩,我会把她培养成对付你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和风完全放松了下来,“师尊,师尊,给她起个名字吧,都说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不好看,可我看她肤若凝脂,脸蛋圆嘟嘟的,就是...”和风看着孩子透然的蓝眸,悠然深远“实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睛......” “和风,带着孩子下去,取名的事再说吧,你从宗门那里应该带了足够的生活用品,照顾她休息。”瑶光并未接过话题,听不出喜怒的吩咐道。 听罢,我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纵使一个婴儿这样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旁人的诧异,我也不在意,任何时候我都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从言语行为中,可以看出来我的母亲并不爱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旁的人都是恨不得贴身而眠,瞧着孩子不肯睡觉,她不仅不愿陪着我,甚至连抱也不愿。 也是,就跟我上辈子一样,或许我真的没有血缘亲情的福分吧,我收起了还未曾显露出的期待,本以为重活一世会有改变的机会,没想到又是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再给我一次生命?有意义吗? 对了,名字......我上辈子的名字是?脑海中一片空白,记忆似乎变的模糊和不完整,记不起来了吗......?无所谓了,婴儿嗜睡的本能催使我沉沉进入梦乡。 躺在床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后,瑶光突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她翻身下床,粗粗整理好衣物,来不及梳头,只能拂了几下秀发,便便匆忙运起轻功奔向谷口,望着远处的老人,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止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徒儿......不肖,还劳烦师傅来此......徒儿实在是无颜面对您。” “起来吧,你身子还虚着,我让和风那孩子给你带了些宗门秘药,好好养着吧。”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如此狼狈自责,松珑子也不禁黯然,“带我去看看那孩子。”瑶光连忙起身,“是,师傅。您往这边走。”率先向谷中走去。 松珑子走进小屋里的偏室,墙边有一架简易的四周带围栏的小床,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婴,为了不吵醒她,他用内力逼音成线,对瑶光说,“天生剑骨!且体内的内力也已经能自如地运行一个小周天,后生可畏啊,天宗这百年来,都不曾出过这样一个绝世天才!” 松珑子沉思了一会儿,“瑶光,先不要让她学你的《道德经》心法。” 又从衣袖中摸出一本心法,“这是天宗的不世绝学《太上忘情心经》,它对人的资质和对道家典籍的感悟有着极高的要求,已经有百年无人能修炼了,你先让她参悟,如若不行,再让她学你的心法。另外,药浴、典籍,有需要的便告诉和风,让她准备,务必好好教导这孩子。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是,师傅,徒儿谨遵教诲。名字的话,我还未曾想好,不如请师傅为她赐名吧,也算是她的福源。”瑶光恭敬地回答。 “那便取道号为——忘机吧。冥冥之中,总觉得她是个心思极重的孩子,如此不凡,慧极必伤,愿她少些机巧之心,忘却世俗烦庸,能淡泊清净的过完一生。”松珑子抚了抚长长的白胡子。 “至于你,为师不能在秘宝拿回前,将你带回天宗,毕竟你打伤了掌门。同时,我们也不能走漏秘宝丢失的消息,目前天宗入世的弟子只有你,几相联系,必定有人对你发难,你就暂且呆在这里吧。”松珑子说罢,便准备离开了。 “师傅,让徒儿送送您吧。”瑶光跟着松珑子走出木屋,一路走到出口。 在夜色中,瑶光目送松珑子离开了蝴蝶谷,她低头似乎沉思着,在回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哭似笑。 第三章 回忆一 崤山,道家星明湖畔,一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少女正在挥舞手中的长剑。 她无精致发髻,也无钗环叮咚,只是简单的用白色丝带将头发束好,道袍的样式简单,并无过多修饰,但绣着暗纹的布料,彰示了女子身份的不凡。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难掩女子的丽质,黑发如瀑,肌肤如脂,一双杏眸流光,秀挺的鼻下是点淡粉色的樱唇,这张容颜虽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是道家那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与之融合后,却恰到好处。 她握着那把通体青碧的长剑,右手轻挑,剑尖一点,瞬息的功夫,剑锋便向下盘连点数下,手腕轻翻,剑锋便由下及上,直攻人的面门,轻灵飘逸,挥洒自如,剑气激起湖水片片涟漪,落叶点点。 “好!好!好!”一连三个欣慰喜悦的好字,松拢子抚着长须,“瑶光啊,你的三才剑法精进不少,连你的师兄们也及不上你,怕是不日要赶上我这老骨头咯!” “师傅你又打趣我,我还有的练呢!”我浅笑着收回了剑。“师傅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最近似乎并无新的招式需要您考教一番。” “咱们天宗虽说不问世事,一心向道,可修炼不仅仅是招式、内力的修炼,最重要的一环,是修心。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此前几代天宗之人都避世自封,本来人宗与我们差距甚大,我们一再封闭,他们却在江湖上走动不断,这差距竟然也越来越小。”松拢子长叹一口气,“终究是路走得窄了,心境不够开阔,徜徉万物,心随天地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希望......我去江湖上......历练?”我想了想,有些迟疑不定。 “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我固执地说,“我喜欢函谷,只想待在这儿安心修炼。” “瑶光啊,这就是为师一定要你出山的原因,你已经十六岁了,过了及笄之年,且将是天宗的下一任掌门,很快很快,世间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为师希望你去感悟一番,能更好的带领天宗走下去。毕竟,届时,天宗恐怕不能独善其身。”松拢子感叹。 “是,师傅!我必不负嘱托!”我斩钉截铁答道,忽的又茫然了起来,下山,下山去该做什么呢?山下面是什么样的呢?要不问问师傅,刚一抬头,便发现师傅的身影已快消失殆净,“去吧,瑶光,东西和风都准备好了......”声音似乎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和其光,同其尘......师傅又用这一招,我嘟了嘟嘴,总有一天我也能学会的!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丫头跑了过来,约莫10岁,“师尊,师尊,师祖让我给你送东西来”说罢递了一个小包袱,“师尊你要走了吗?和风舍不得你.....” “和风,你乖乖跟着师叔师伯修炼,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好吗?”我俯下身,摸摸和风的头,不光是舍不得函谷,我还舍不得我的小徒弟呢。不过。既然答应了师傅,我就一定要去做。 “好吧,师尊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不要你走了。”和风委屈着一张包子脸,可怜巴巴地。 我强忍下心中的不舍,暗暗运功,丹田提起一口气,足尖轻点,几息之间便离开了星明湖。我继续运功,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来到函谷外。我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一张地图,地图很详细地标注了各个势力的划分范围。 阴阳家、纵横家、兵家、墨家、农家......我暗自思索,直接上门去他们的势力范围似乎不太好,那就先去魏国的大梁吧,据说是七国中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去看一看世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在那里,我将遇到一个我生命中最爱也最恨的男人。 用轻功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风餐露宿,虽说我并不介意,但还是觉得有地方洗漱一番更好。快接近城门后,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跟随着人群,用师傅准备好的身份证明,我穿过城门来到了大梁。进入大梁城,我却发现人们大都往西边走,只有几辆马车往东边去。 我感到十分好奇,悄悄来到东大街,这里路上行人寥寥,高楼大门毗邻,雕梁画栋尽显奢靡之风,还有许多巡逻的卫兵不时经过。我推测这里应该是魏国达官贵人的居住地,又瞧了瞧,撇撇嘴,没什么意思,便离开了。 西大街就不同了,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两边有这各种摊贩,贩售着一些对我来说非常新奇的小玩意儿,我这摸摸,那看看,在天宗不曾展露的少女心性自然流露,却不知这样的娇憨的风情落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吸引人。 突然,我闻到远处有一种甜甜的香味,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我忙的冲了过去,发现是一种黑色的米糕,“这是什么呀?”我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那小贩看着我,愣了愣,脸红着呆呆地说,“这...这是楚国的米糕,是用楚国特别的黑稻米做的,还加了蜜糖。姑娘...姑娘您要尝尝吗?”说罢便递给了我一块。 我礼貌地道谢,伸手接过来尝了尝,入口即化,香甜软糯,是我以前从未吃过味道,和风那孩子一定喜欢,可惜太远了,食物肯定带不回去,我又问道“多少钱?”虽说我在天宗从未用过钱,可也知道买东西是要用钱的,师傅准备的包袱里也放了不少七国的货币。 “两...两钱”小贩似乎很犹豫。两钱,两钱是多少?我只知道要用钱,却并不知道钱的单位,更不知自己有多少钱。怎么办呢?我想了想,不如让这小贩自己拿吧,两钱应该不多,他若是多拿我肯定能看出来,道家的辨识之术在百家中也是位号前列的。 我摊开包袱,“喏,你自己拿吧”。包袱摊开的瞬间,我感觉到了数道视线看向我,让人不甚舒服,小贩更是惊呆了,他看到足足有数两黄金,还是七国不同的货币。“姑...姑娘,我...我找不起您的钱,这块米糕就当是送你的。” 既然不要,那就算了,我并未多想,包袱一收便准备离开,那几道视线却未曾收回,我暗自不悦,准备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我故意朝着偏僻的地方走,果然不一会儿,几个衣着破烂,长相粗犷的男人走了出来,两个在前,两个在后,为首的人露出淫笑,“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偷跑出来的,随身带这么多钱,兄弟们上,把钱抢到手,再好好爽一爽,这么美的货色可不多见!”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抢总归是懂得,这些人活着,简直是浪费食物,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如,我神色不变,拔出了腰间的。那几人见我拔剑,稍有犹豫,对视了一眼便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我懒得与他们废话,提剑横扫斜劈,瞬息间重伤3人,只有为首一人尚且躲过挥向脖子的致命剑锋。 那人出手向我洒出一包白色粉末,然后立刻向后逃跑,我用内力发动万川秋水,以水刃从背后刺穿他的胸口,此时,他不过向后跑了一步。 “哼,我早已护住心脉,何况寻常毒药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我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丹田处似有一团火烧,下腹处涌起一股暖流,隐隐有像四肢流动的趋势,四肢突然有些无力,一抹红云也渐渐飞上了脸颊。我默念清心咒,却发现毫无用处,奇怪,太奇怪了,我从来没中过这样的毒。 在满是尸体的小巷,我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身体越来越热,想让人扯开自己的衣衫,意识开始模糊,眼神迷离之际,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靠近,我准备拔剑,那个人却更快我一步,按住了我准备拔剑的手。 “放心,我发誓,绝不害你。”清冷,克制的男声映入耳朵,一个眉飞入鬓,眼神冷静,薄唇轻抿的俊美男人出现在我眼前,“多有冒犯,得罪了。”说罢,便将我抱了起来。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有些看痴了,不由得想要靠近他,触摸他。 “睡一觉就好了。”他偏头躲闪之际,飞快点了我的睡穴,我便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回忆二 渐渐地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床幔,猛地坐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并无半点不适。低头,才发现蓝白道袍已被替换成了淡紫色的丝质衣裙,衣服…衣服被人换过了,是那个人换的吗? 那…那岂不是看过、甚至摸过我的身体了,一抹淡红悄悄浮现在我的脸颊上,瑶光你在想什么呢? 突然,“嘎吱”地一声。我立刻转过头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一个神色恭敬的年轻女子,不是他……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姑娘好,奴婢名唤小一,是主上派来服侍您的。您原本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主上便吩咐奴婢为你换过了,主上推测您差不多该醒了,特派我来带您去用早膳。” 小一低着头福了福身。 原来,衣服不是他换的,知道了这个我竟不感到高兴……虽说道家之人并不在意儒家所谓的男女之别,但看过自己的身子终归是不一样的。“好的。”我利落地掀开被子,翻身准备下床。“让奴婢为您穿鞋。”小一急忙走上前来。 “不用,不用,我不习惯别人服侍我。”我急忙穿好鞋子,理了理衣服。“那…那好吧,水已准备好,请您洗漱一番,奴婢在门外等候。”小一恭敬地指了指桌上的水盆,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我不想让别人久等,简单的绑了绑头发,很快便推开门。“姑娘这边请。”小一走在前面带路。 跟随着小一,我穿行在曲径中,越走越惊叹,并非惊叹这院子的大,而是它的亭台楼榭、松柏碧水,处处透露着古朴之意,虽是人工,却更胜自然。 更不用说其中暗含了九宫八卦的变化,若寻常人至此,困死在里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布置的人必定和我道家一样精通阵法,只是不知道师承何处了,我这样想到。 =========================================================================== 主屋内,一个身穿白衣谪仙般的男子坐在八仙桌前,头发堪堪用一银冠束起,剑眉星目,有着不符合他弱冠之龄的深邃的眼神,完全让人看不透其中的城府,薄唇微勾,“当面下药一事做的着实粗劣,幸好结果不算坏,还有,跟在她背后的保护的天宗之人处理干净了么?” 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在桌前,“少主息怒,瑶光姑娘虽毫无江湖经验,却也十分聪慧,被当面下药反而好过在其他地方动手脚,她不可能猜到那四个人是被人控制的,而且四人皆当场毙命,死无对证。至于尾巴上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用摄魂术控制了,传回天宗的情报显示的是一切正常,没有人知道少主带走了姑娘。” “好吧,功过相抵。只是,她跟我的计划有莫大的关联,后续的事也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男子满意的点头,突然感知到数丈外有人靠近,“退下吧,暗一。” “是,少主。”瞬间,男子便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一在一栋雕花紫檀木门前停下,“到了,姑娘请吧。”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手上动作却未曾表现,直接推开了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温润俊朗地对我笑着,他的微笑如轻风扰乱了一池春水般,也扰乱了我的心。 尚有些羞涩,我看着那白衣男子不知该说什么,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紧张,率先打破了沉默,“姑娘睡了快一天了,用些早膳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随便叫人做了些。”男子起身望向我“失礼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作为赔礼,在下…”我急忙打断他,“是你救了我,你才不需要道歉,我叫瑶光。” 男子愣了愣,笑笑,“瑶光,至纯至和,与姑娘你……很相配。那我也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姬,名珩。” 又顿了顿,“我是阴阳家的内门弟子。” “阴阳家!”我立刻忘却了之前的羞涩,压抑不住音调的上扬,内心十分好奇,“你…你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道家的人吗?自从四百年前你们叛出我派自立门户后,两家关系就一直不睦,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姬珩凝视着我,“我不仅知道你是道家的人,还知道你是是天宗的亲传弟子。你所佩戴的那把剑,通体碧绿,灵气逼人,是在江湖消失已久,也是由道家天宗一直传承的春秋名剑,青云剑,唯有内心无比纯真之人才能让它认主”他的目光越发的灼热,“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身份,只因为从我在大街上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心中就暗自发誓绝不愿也不会欺骗你任何事。”说罢,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脸上挂满了晚霞般的绯红,心中犹如被昨日那楚国的米糕填满了一般甜丝丝的,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而一缕缕情愫已经在心中暗生。 姬珩望着我的红霞,收回了露骨的眼神,“早膳都快凉了,瑶光姑娘你先吃点吧。”“什么姑娘不姑娘,儒家的繁文缛节最是无聊,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轻咬下唇,“那我该叫你什么?”“我虽年长你几岁,但我并无表字,师傅说为我取字的机缘还未到,你也不喜繁文缛节,那就礼尚往来,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姬珩拉着我坐下,顺势替我把脉,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收回了手,“我已经替你用银针去除了身上的药性,现在已经一切正常了。” 药?银针?对了,昨日之事,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中了毒吗?不太可能啊,我一已经用内力护住心脉口鼻,二我的身体从小以丹药温养,大部分毒对我都不起作用。而且那症状十分奇怪,让人浑身发热,神志不清,甚至还想…还想去触碰姬珩。而且,他用银针替我祛毒,岂不是…岂不是看过甚至触碰过我的身体? 我不愿细想,将自己的疑问尽数抛出,却独独遗漏了解毒一事,姬珩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银针的事,只是皱了皱眉头,“那不是毒,是促使男女欢好的一种药物,瑶光你…你不用懂这些。” 我见他不愿多言,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心里想,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清楚。 此后的数日,我都待在姬珩的院子里,时而与他讨论道法咒术的体悟心得,时而切磋剑术,或许是因为两派出自同源,我们互相提出了许多新奇的见解,大受所益。而且姬珩不是我想象中那些阴阳家痴迷咒术的人,他在弹琴煮茶、奇门八卦等等之道上也颇有见地。 我告诉他我入世的目的是练心,姬珩便请求我与他一起周游列国,感受世间百态。 此后的两年里,我们走走停停,去了各国都城,一路上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我,我们也将彼此的称呼换成了“阿瑶”与“珩哥哥”。 有时,珩哥哥也会离开一段时间,他从不告诉我是为了何事,但我连半分怀疑都没有,因为从 他第一面见我时就告诉我他的身份,以及,我早已查清那男女欢好之药有何作用,珩哥哥宁肯费心为我祛除药性,也不愿趁人之危。所以我知道他绝不会害我,也不会欺骗我。 独自一人路过云梦大泽时,我意外与鬼谷子相识,至于如何跟这个讨厌鬼熟识的,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后来,他带我去了大名鼎鼎的纵横家驻地——鬼谷,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这一代鬼谷子。 可是,鬼谷中竟然只有鬼谷子一个纵横家传人。我打趣他的时候,“怎么不多收几个徒弟,万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死了,你们纵横的传承岂不断了?”鬼谷子只会用时机未到来敷衍我。 后来,这样的场景都会在鬼谷上演,一个二十五六却长着一张十五六岁娃娃脸的人,略圆的脸庞带着点婴儿肥,星瞳透露出点点狡黠,委屈的对我说,“既然你说我孤苦伶仃,怎么不能留在鬼谷陪我呢?”我作势要打他,“陪你?我还要周游列国呢!我明天就走”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我是要陪珩哥哥的人。 第五章 回忆三(H) 我与珩哥哥早就两情相悦,我根本就不在意门派之别,师傅那么疼我,想必也会同意的。就是不知珩哥哥是怎么想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神伤。“喂,回神!有你的信!”鬼谷子粗暴地摇醒了我,我顾不上跟他生气,一定是珩哥哥寄的,全然的兴奋着,并未发现一旁的鬼谷子受伤的眼神。 珩哥哥在信中让我去大梁,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院。我满心期待,波不急待地就离开了鬼谷,很快,我回到了大梁。 却不知道,鬼谷子其实悄悄一路跟着我,在他看到我一心扑倒姬珩怀里,那个清隽优雅的男子满怀爱意的眼神后,便离开了。 果然,珩哥哥已经等我多时了,他温柔的看着我,“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快去洗漱一番,我已叫人准备好了。慢点赶路又怎么样,我终归是在这里等你的”停了一下,眼中笑意更甚,“不过即使这样,也难掩阿瑶的美貌。”我虽早已习惯珩哥哥时时地夸赞,还是有些羞涩“珩哥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珩哥哥慎重地握着我的肩膀,我内心隐隐猜到,却明知故问,“去哪儿?为什么要去?”“去骊山,我长大的地方,为了我们。”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过去的游历中,我们默契的避开了骊山和函谷,内心的喜悦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珩哥哥。” 第二日,我们便启程了,不是往日珩哥哥为我准备的舒适的马车,只有我们两个,用轻功赶路,珩哥哥说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速度很快,只用了约莫半个月,便到了骊山脚下。 望着眼前从未来过的骊山,我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阴阳家选的开山立派之地,虽不及崤山巍峨奇险,却也是山势逶迤,幽深青翠,自有一股绵绵生机徜徉。 正当我出神欣赏风景之时,有一只手轻轻的覆了过来,感受到那淡淡的温热,我不禁流露出一丝娇羞,却利落的翻转了手腕,悄悄与他十指相扣,“珩哥哥,你带我来骊山,应当不是想让我在山脚下待着吧?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看见姬珩的脸上流露出对那双牵连相依的手的惊讶,过去几年一直是珩哥哥主动,我从未表明过心意,可在鬼谷一连分别几月,我才发现,我早就离不开他了,遵循本心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如今也是该回应的时候了。 “阿瑶还是这么聪明,摘星楼、太一殿哪些禁地我是不能带你去了,但可以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看一看。”姬珩说着飞快的碰了碰我的头顶,似是怕我生气,我对着他大大地给了个笑脸,握着他的手放到头顶,一字一句地说,“珩哥哥想摸哪里,摸多久都可以,阿瑶不生气,阿瑶很高兴。”姬珩顺势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侧着脸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哦?哪、里、都可以?”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刚入世的稚子,一抹飞霞涌上,“你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内心里,我对男女之事还是十分好奇的,也并没有嘴上那么抗拒。 姬珩见状,也没有失望,“好啦,不耽误时间了,天都快黑了,赶路那么辛苦可不是白赶的,我带你上去吧!”说着便足尖轻点,拉着我往后山密林飞去,我跟着珩哥哥绕过了无数阵法、阴傀和偶人,不禁咂舌,阴阳家的防御当真恐怖,招招皆是杀机重重,不似道家以困为主。 终于,我们站在一颗树隐隐绰绰的树冠里,眼前映入一片四层小楼,分为五个方位,“珩哥哥,到了吗?”我小声问道。“不,这是金木水火土五部弟子所住的地方,我不住在这里。”我心里一惊,却又有所了然,珩哥哥武功不弱于我,怎么也不可能是阴阳家的普通弟子,必然地位显赫,可是这样一来,似乎又把我们推得更远了…… 继续向前,珩哥哥不想暴露,我立即用梦蝶之遁为我们遮掩行踪,很快来到一栋独立的院子,虽然只有两层,可明显比之前的五部弟子楼大的多,背后即是骊山的悬崖,从二楼望出去,不出意外骊山风光能尽收眼底。 姬珩牵着我的手,“除了我院子里再无旁人,平日里无非偶人清扫清扫,生活起居皆有我自己来,没有任何仆役。”绕过阵法,推开院门,“我从有记忆起一直到十四岁都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又顿了一顿,“我并无父母的消息,且除了师傅几乎没见过旁人。” 原来,珩哥哥同我一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急切地说出来。却只听到珩哥哥压抑的声音,“可是…似乎我不能了。”一时震惊,来不仅等我反应,珩哥哥便牵着我继续向前,门后,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被夺目的红色装饰着,大红的六角灯笼把昏暗的一方天地照的通明,鲜红绸缎点缀着栏杆与门扉。 “对不起,阿瑶,来不及行六礼,如此捡漏而又仓促,我也不知你是否会同意,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之前离开你是为了回去向师傅禀告,我要娶你。我怕你担心,所以并未告知你,如我料想的一样,师傅勃然大怒。我久久相求,师傅终于松口,只要我通过禁地试炼,便答应我。”姬珩转过身,凝望着我,眼睛里有不安、有激动,唯独没有后悔,“我虽然通过了,却也中了禁咒,最多只能再活两三个月。原谅我的自私,即使去死,我也希望你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哪怕以后你会属于别人,哪怕这是一个以后只有你知道的婚礼。阿瑶,吾心悦你,你愿意嫁于我为妻吗?哪怕就只有今天。”我早已泪如雨下,扑进姬珩怀里,紧紧抱住他,“蠢货,我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可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高度,抱住我的姬珩,此时眼里唯一有的,就是胸有成竹的冷漠。 姬珩修长有力的双臂,一变换姿势,打横抱起我便向二楼寝卧走去,我搂着他的脖子,亲密的靠着他,等他把我放到层层帷幔下的床上时,我发现八仙桌上有两杯酒,“别的礼仪可无,合卺酒我是一定要同你喝的。”姬珩转身端来两杯酒,深情款款“虽不能与你白首偕老,这杯合卺酒也能让你记住姬珩这个人。” 一杯温酒下肚,床幔旁龙凤对烛的点点焰火,让人心生痒意,旖旎的气氛不知不觉萦绕在两人周身,就连平时谪仙般的姬珩脸上也染上薄红。 “阿…阿瑶,你愿意吗?”即使这样,姬珩还是先行问到,“珩哥哥要怎样…就怎样吧!”从瑶光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信任与柔情。 姬珩得了同意,手上的动作便利落了起来,先脱了瑶光的丝袜与小靴,露出了一双珠圆玉润的小脚,秀气异常。又褪下她外面的罩衫,而后是内衬,再到里面的心衣与亵裤,一件又一件,直到一具完全裸露的白玉出现在姬珩面前,盈盈一握的双乳,淡粉的乳晕,好似闪着光,幽黑的丛林里丰腴的贝肉吸引着人去一探究竟。 “唔,别看……”瑶光羞涩地如蚊子般叮咛着,用手遮住了胸前和下身。“阿瑶说什么呢…这样的美景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姬珩将薄唇覆上,伸出灵活的舌头逼的瑶光打开丁香小唇,姬珩不断的吮吸舔舐,吻的瑶光香汗淋漓,直到放开后瑶光大口喘气,“傻阿瑶,都不知道换气的么?” 姬珩又如春雨般一路细碎地从脸颊吻到耳垂,轻轻啃咬的同时,两只手慢慢拂到瑶光胸前,握住白嫩的双乳揉搓,继而捻住乳头,用指腹在乳晕上来回抚摸画圈,瑶光的情欲渐渐被挑起。 我…我这是怎么了,浑身发软,感觉胸口,不,全身都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瑶光全身被情欲染成了粉红。 第六章 回忆四(H) 姬珩一路向下吻着,吻过锁骨和胸前的鲜红樱桃,舌头灵活的推挤打圈,牙齿轻轻啃咬着乳头,空出一只手伸向了神秘的黑森林,缓慢无节奏地抚摸着充血发红的阴蒂,不断揉捻摩擦,蜜液从贝肉里泛滥不停,潺潺而流。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快感直窜进瑶光大脑,自己只感觉下身又麻又痒,双腿不自觉的夹紧摩擦。“哦?小阿瑶忍不住了?那我得快点了,只是你是第一次,我不想你疼,所以想慢慢来,没想到阿瑶这么迫不及待。”我才发现姬珩下身早已支起了硬物,想必…想必他更是难忍。 姬珩继续向下,一路吻过平坦的小腹,再到将头埋进了丰腴的贝肉里,那热气烫的瑶光一哆嗦,嘴一张含住那片粉红,湿热的舌头缠着被手指玩弄的红肿的阴蒂,又轻轻的向贝肉里发起冲刺,蜜洞顿时流出汹涌的液体,“恩…小阿瑶的蜜液好甜……”听着这话的时候,我正因瘙痒不断扭动着,只知道不住地喊“珩哥哥…珩哥哥啊~” 姬珩的舌头时而往里钻,时而跑出来啃咬阴蒂,来来回回让瑶光不住地夹紧双腿,背部躬起双手抱住姬珩的头,大口喘气“啊!啊~啊~”猛地一个激灵,蜜液再次汹涌而下,而后放松了下去。 姬珩望着因高潮而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经过情欲的洗礼她更显娇美诱人,“阿瑶,可还满意你珩哥哥的服侍?现下…也该帮帮我了……”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拉着瑶光的双手朝自己下身的硬物探去,不顾瑶光满脸的羞涩,“阿瑶,自己帮我脱!”一反常态的强硬让瑶光更加沉溺在欢愉气息中。 听着姬珩命令的语气,瑶光顺从地慢慢解开姬珩的腰带,再剥去外衫里衣,自己心里只有羞涩,期待和渴求,唯独没有后悔。 眼前的男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儒雅随和,可他的身材却并不如相貌那般无害,修长的身躯紧实有力,肌肉匀称的分布在小腹,墨紫色的长发披散在微微凸起的胸肌上,几滴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滑过,流过黑曜石般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滴进深深的人鱼线,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嗯?我的阿瑶是不是忘了什么?”姬珩薄唇轻勾,“马…马上就好!”瑶光红着脸慢慢褪下姬珩的长裤,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青筋环绕的粗大硬物,如匕首一般昂扬挺立,比女子皓腕还要粗壮许多的狰狞巨物似乎吓到了瑶光。 好…好大,原来男子的那里竟可以变得这般大,瑶光想着,咬着樱唇…自己能受的住吗? “阿瑶,别看了,你来摸摸,珩哥哥教你认…认认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瑶光的手向硬物摸去,“这个…是珩哥哥的阳具,也可以称肉棒,记住了吗?这里叫龟头,还有这里……”姬珩略带享受的带着瑶光的柔夷,拂过已经被马眼分泌出的液体打湿的龟头。 “阿瑶,我要用它插你下身的穴儿,得给你止止痒,治治那泛滥的水儿!”说罢,姬珩飞快握住瑶光的纤腰,膝盖一顶便将两条腿儿分开,被肥厚贝肉包裹的穴儿微微张着小口,一张一缩似是邀请。 不等瑶光回答,姬珩轻提腰身,一个抬腰便将早已涨大的粗长肉棒对准穴儿插了进去,由于前戏的充分,小穴早已泛滥成灾,缓慢的将龟头推进去,然后姬珩毫不留情的直插到底,“啊~啊!”瑶光轻呼一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痛自然不算什么,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变化,从这一刻起,她完完全全属于了所爱之人。 伴随着猩红的血液点点渗出,姬珩吻上了瑶光的唇,吮吸她的丁香小舌。瑶光体内被异物侵入的感觉,随着肉棒摩擦过肉穴内壁而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好似肉穴里有无数小点跳动而让酥麻传遍全身。 姬珩轻轻抽插了两下,“乖阿瑶,我会很温柔的……”与语言相反的是,再一次全根没入,只留下两只鼓鼓的阴囊紧紧贴着小屁股,“啊!嗯啊……嗯…….啊~”瑶光的理智随着姬珩肉棒一次又一次的全根深入被欲望占领,“慢…慢一点啊~珩哥哥…啊!”瑶光娇喘连连,脸上酡红一片。 姬珩感受着瑶光又紧又湿的小穴,温热的内壁褶皱包裹着他粗长的肉棒,又吸又搅,激得他全身覆了一层薄汗,又继续加快了速度,小穴源源不断流出的淫液打湿了肉棒与它的交合处,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再…再慢一点!啊~啊~阿瑶…阿瑶真的受不住了”瑶光双手攀附上姬珩的肩膀,双脚不自觉地盘上了姬珩的腰身,抬起了细腰迎合姬珩的动作。 姬珩见状,倏地慢了下来,一下一下缓慢无比地在肉穴里研磨着,“哦?阿瑶要我慢一点,那我就慢点来了?”随着研磨到一个点,瑶光顿时全身痉挛了一下,急地脸更红了,声音如蚊子一般“别!别停!不…不是…不要慢!” 姬珩调笑道“那要什么,你自己说,大声说给珩哥哥听,不说…那咱们就休息了~”,瑶光慌了慌,别过头似下定了决心,“快…快一点!阿瑶要…要珩哥哥的肉棒再快一点!” 话音还未落,姬珩便冲着在研磨中找到的那一点猛冲进去,三浅一深次次直攻软肉,瑶光脚背绷得直直的,“好…好棒!珩哥…哥,你顶的阿瑶好舒服~好舒服啊!”瑶光周身不断颤抖,酥软从肉穴出发直冲头顶,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成缕黏在脸颊和细长的脖子上。 听着瑶光不自觉的淫声浪语,姬珩闷哼一声肉棒直冲花心,次次深入到肉穴最里面,瑶光只觉得自己全身瘫软,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啊!啊!不行了,不行了~”略带哭腔的瑶光双手紧紧扣住姬珩的肩膀,“啊!啊!!!”一个痉挛,花心喷出一股液体,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而姬珩的肉棒龟头被蜜液一激,马眼处精液也喷薄而出,又浓又烫,和淫液一起被肉棒堵在小穴里。 姬珩躺了下来,不管相连的身体,精壮的手臂从瑶光脖子后穿过,紧紧搂住了她,吻着她的眼角“阿瑶,我姬珩,虽死,而无憾矣……” “不!不!!”瑶光的眼角滑过泪水,即使身体还未从高潮中缓和,内心却全然转向了姬珩之前和现在的话,“我不信,我不信没有办法可以救你!你师父呢?问你师傅了吗?!”瑶光埋在姬珩怀里哭着说。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用大量的精纯内力再配上特有的解咒术法,应该能解除这个禁咒,解咒的术法我已经从禁书库里找到了,只是……”姬珩欲言又止,“我可以!用我的内力!用我的,可以吗!?”瑶光急切的问道,“傻阿瑶,如果你可以,我又怎么会不告诉你呢?难道我不想跟你长相厮守吗?”姬珩苦笑着。 “至少需要四十年的功力,而且为我解咒就相当于白白将这四十年内力给了我,阴阳家信奉弱肉强食,我的命在我师父眼里算不得什么,怎么愿意白送我他一生的内力?”姬珩微笑着,眼里只有不甘,却没有后悔,痴痴地看着瑶光,“你再陪陪我这两个月,好吗?” 瑶光泪如雨下,望着姬珩清瘦的脸庞,竟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就算是天之骄子,现下也不过有着三十年功力,倘若是自己出了事,师傅必然愿意全力相救,可出事的是姬珩,师傅那么痛恨阴阳家,怎么可能救他?可天下除了诸子里掌门级别的人物,谁又有这份功力呢? “医家!还有医家!珩哥哥!还有医家,我们去天南海岭求医吧!”瑶光灵光一闪,道家与医家关系不错,也并未听说过与阴阳家有不睦,应当愿意试试救姬珩。 姬珩轻轻摇了摇头,“阿瑶,我已经去过了。奈何这禁咒既不是内伤,也不是外伤,也更非毒,倒是更像蜀山的一种蛊,医家掌门念端先生也只能让我多活这两个月,若不是去找了她,或许我连今天都不会拥有。” 姬珩从脖子后穿过的手移到了瑶光的发顶,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额发,“睡吧,阿瑶……”瑶光带着哭腔的嗔怒,“我怎么可能睡的着!”男人一下翻身压住瑶光,瑶光倏地感觉体内的硬物胀大了一圈,姬珩对着瑶光的耳朵吹着热气,“那…长夜漫漫,何苦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一夜的春宵帐暖,龙凤烛芯上的点点火焰,投出地上二人交织缠绵的影子。 =========================================================================== 第七章 回忆完 此后一旬,二人都住在这座小院中,清晨携手去看骊山的日出,傍晚欣赏无边的朝霞,晚上则是日日行那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珩哥哥!珩哥哥你怎么了!?”瑶光焦急地扶住姬珩,只见姬珩咬紧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小虫在不断游动,“没…没事,只是…只是禁咒发作了。”随着姬珩虚弱的张嘴,紫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渗出,瑶光立刻扶着姬珩往下坐,“珩哥哥,盘腿运功!”然后闪身到姬珩背后,全力运行《道德经》心法,一股股精纯内力向姬珩体内输去。 随着内力的输入,姬珩渐渐平静下来,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瑶光暗自心惊,珩哥哥体内好似有一个无底洞般吞噬着自己输送过去的内力,以自己的功力就算全部给他也没有办法填满这个缺口,看来珩哥哥所言不假。 经过这一次,姬珩禁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从三两天一次,到一天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让瑶光心疼不已。 这才过了二十天……难道以后日日要看着珩哥哥这么痛苦,最后再送他离去吗?瑶光扪心自问,做不到,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姬珩去死。内力…内力,到底哪里有强大的内力给珩哥哥用? 对了!瑶光猛地想起一个东西,那是被封存在自己住处附近的一个山洞里的一个铜盒,里面似乎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好像灌输了不知多少的内力。师傅曾经说过,那个盒子是道家在诸子百家之争中的一个依仗,并且终究有一天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使用,所以给了她用来开门的一半灵光藻玉,另一半在掌门北冥子手中。 既然终究有一天要交给自己,那…自己提前用了应该也没关系吧?只是不知道北冥子师叔会不会把灵光藻玉给她,看来还是悄悄地偷出来吧,用完以后再还回去就行了。事不宜迟,从天宗一来一回赶路也需要一个月左右,期间也不知顺不顺利,必须立刻出发。 “珩哥哥!珩哥哥!”瑶光大声喊着,却无人应答。奇怪,珩哥哥去哪儿了?算了,来不及告诉他了,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我必须快去快回,留封信就走吧。 =========================================================================== 感知到瑶光已经走远,姬珩望着木桌上的信,‘阿瑶已将找到了救珩哥哥的办法,请珩哥哥务必保重,一月后归’,轻笑着,“还不算太晚,再拖下去,我可只能去天宗强抢了。阿一,你带着阿二他们去,跟着瑶光,务必在关键时刻帮她带回苍龙七宿,特别是扫清返程后的尾巴,确保万无一失。毕竟,我确实需要它‘救命’啊!” “是,少主,但是属下不懂,为何您要真的给自己下蛊?万一瑶光小姐没有想到,那您…岂不是……”阿一半跪着,带着担心问道。 “她会想到的,我很了解她。在任何时候,攻心才是上策,而想要得到她的心,必须先骗过自己……她的每一个反应和选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唯一要等的就是魏国最大的秘密被它的公主亲自送到我手上。”姬珩转身,看着眼前眼神逐渐狂热的下属。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道家就在魏国境内,当年被魏国皇室之一托孤带走帮忙保管苍龙七宿,只待时机成熟便告诉她唯有皇室血脉才能打开的秘密。”姬珩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望。 “可惜道家深陷于天人道统之争,终究是差了些气候!唯有我阴阳家,唯有我……”姬珩轻轻低语着什么,后半段无人听见,“去吧!” “是,请少主——”姬珩打断了他,“还要叫我少主么?”阿一难掩激动,“请东皇大人好好休息,属下已经通知小一她们过来照料主人的身体,属下告退。”阿一迅速离开了小院。 =========================================================================== 日夜兼程,半个月后,望着眼前的崤山,瑶光长舒了一口气,时隔几年,她终于又回到了函谷。 先去星明湖取我那一半灵光藻玉,然后去瞻紫楼找北冥子师叔的另一半,这样的东西他应该不会随身携带,也不会严加看守,毕竟师傅曾说过除了我们师徒二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盒子,要是严加看守越显重要,保不得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瑶光来到自己小屋里,从床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半灵光藻玉,灵光藻玉乃是一块玉环,合二为一便是一个完整的环可以打开山洞大门。 离开星明湖,瑶光运起轻功向瞻紫楼奔去。瞻紫楼一楼乃是会客用,想必不在一楼,二楼乃是师叔起居所在,有可能,三楼则是藏书、藏物之地,表面上看起来可能性似乎最大。 不管了,先去三楼找吧。瑶光足尖一点便落在三楼屋檐旁,悄无声息的推开窗进去,便开始寻找起来,大都是道家的各种藏书,还有师叔平日爱的茶叶,瑶光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柜,遍寻无果。怀中的灵光藻玉在靠近楼梯处微微发亮,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错不了,应该是在二楼,这个时间段师叔应该在处理门派事物,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是个好机会。越是靠近灵光藻玉光芒更甚,靠着玉环的指引,瑶光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装道冠的盒子内嵌里找到了另外半块玉环。 压下心中的狂喜,瑶光立刻准备离开去小山洞拿走盒子。却不想下楼后不远撞见了朝瞻紫楼走来的北冥子,“瑶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见你师傅?”瑶光运起轻功飞也似的离开,话音拉长“师叔好,我还有点事,先走啦,等下再去拜见师傅—傅——!” 北冥子观察力是何等的强,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平日里瑶光根本不会来瞻紫楼,也不会如此的急躁,自己跟她有什么联系呢?唯有那半块灵光藻玉!也不知瑶光想干什么,不能大肆声张这件事!顾不得通知师兄了,我还是去小山洞看看吧!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个盒子,珩哥哥就有救了!瑶光拿着打开山洞后的得到的秘宝向外飞去,“瑶光!放下你手里的东西!虽然师叔不知道这是何物,也不知你有何用。但松珑子师兄如此重视,且将钥匙交给我保管,我不能不重视。你若想带走它,先去禀告你师父吧!”门外,北冥子赶到。 不,不能去见师傅,师傅不会同意给阴阳家的人用的!决不能!我一定要带走这个盒子!这是瑶光心里唯一的念头,她望着松珑子的眼里表明平静,内里只剩下魔怔...... =========================================================================== 现下的瑶光只想给当时鬼迷心窍的自己一剑,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利用师叔对自己的信任,假意答应他然后背后偷袭,打伤师叔后便飞快逃走去见姬珩那个男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把盒子带回去救了姬珩以后,那个男人冰冷的嘴脸,“谢谢阿瑶,亲手把只有你能打开的秘宝奉上!松珑子教出你这么个徒弟,真是我阴阳家之幸!” 她气的想杀了姬珩,与他同归于尽,可凭白多了四十年功力的姬珩,只用了一招便打败了她,她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阿瑶,我不杀你,我会派人送你回道家的……”快昏迷的她只听清了这句话。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从道家赶回骊山一路畅通无阻,竟没遇到一个来追她的道家之人,想必都是被“处理”干净了。等到醒来,见到师父,才知道一切的一切,从下山后不久,身后的人便变成了阴阳家的人。 这次回来,也是姬珩的人一直跟着她,她打伤了北冥子后,姬珩的人出来重伤了北冥子,而师父必须全力救治师叔,既不能走漏消息派大量的人来追她,也不能亲自前来。 这才导致她飞快赶回了阴阳家的地盘,没有挽回的机会。 姬珩!姬珩!原来从我们见到的第一天起,就是你的算计!瑶光咬牙切齿向蝴蝶谷内走去,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唯有这样,我才有资格回天宗去。 第八章 修炼 二人离开后,床上的女婴倏地睁开了眼睛,他们不可能想象到之前的逼音成线的对话,竟然一字不漏地被女婴听见并记住。 我的意识逐渐飘回到身体中,不知为何,我似乎能控制自己的意识离开自己的身体,好似灵魂出窍一般,不过仅仅能离开身体一尺不到,也是因为这样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忘机,忘机,我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感到心神合一,冥冥之中好像感觉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似乎之前的我不被承认,如今才是被世界认定为属于此地之人。 天生剑骨,剑,听到这个词心中便没来由的充实,虽然我还未拥有任何一把剑,还未学会任何剑法。 身体中的内力与我有明显的感应,我能感受到它充斥在我幼小的身躯里,暖洋洋的,不断流淌循环,就像还在瑶光的肚子里。 秘宝丢失,天宗,不能回宗门,看来瑶光和她师傅是一个大门派的人,人宗虎视眈眈,同时有天人两宗,应该是道家!《太上忘情心经》,似乎这是一个武侠世界,既然是武侠世界,那最紧要的任务应该是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至于别的事,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和风的照顾下,我渐渐快到一岁。虽然我外表看起来依然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无知婴儿,但我的意识已经能逐渐离开数尺之远,我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名为蝴蝶谷的山谷中,有一颗特别大的树,风景秀丽,我能感受到风山云气、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上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流动,当树木花草凋谢,动物逝去以后,这种力量便流动到别的生物上,就,好似生命一般。 至于人,从我出生到现在一共也只见过3个。在我身边的是时常在大树下打坐,默默注视我却不喜欢我的瑶光,以及时不时离开山谷却一直照顾我的和风,她们二人是师徒关系,还有只来过一次的瑶光的师傅。 瑶光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连带着和风也愈发沉默寡言,没有她们的谈论,我对所处时代和环境一无所知,道家历史横贯中国,实在无法分辨现在处于什么时代。 虽然瑶光不喜欢我,但在为我准备药浴的事上却十分上心,不假和风之手。 与我刚出生时感受到有些不同,在那时我只能感受到纯粹的恶意,如今却掺杂了一丝丝善,十分的复杂,当然这点善意比起她的恶意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 我谈不上爱她,却也不恨她,对和风亦是如此,因为她照顾我不过是为了瑶光,本身对我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或许这就是天宗吧,漠视感情。若是二者择其一,我肯定会被和风毫不犹豫的放弃。 我对此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似乎一切都不能在我心中留下波澜,似乎自己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和风曾教我开口对瑶光喊娘,我只是懵懂的看着她,却被瑶光立即叫停,“她不必叫我,我也没有这个女儿,和风记住,不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也只能告诉她,她是被我们收养的。” 转眼,两年又过去了。蝴蝶谷中,似乎什么都没变,人也好,风景也好。 “和风,我让你准备的经书准备好了吗?”瑶光淡淡地问。“师尊,忘机还未开蒙,您准备《道经》《翠虚吟》《清静经》......这些书做什么?她又看不懂。”和风答道。 “就用这些书给她开蒙。”瑶光直言,“若学不会,也不过是不堪大用。”不知怎么,瑶光越发显得急躁。 可惜,忘机并不是一般小孩,她看着眼前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字,虽不认识,却觉得自己应当是识字的,只是好像不是这种字,应该更简单些? 忘机学的很快,她天资超人,过目不忘,和风在旁边念一遍,她就能跟着念一遍,只需一遍就不再需要和风重复,“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忘机重复了几遍,便把书关上,背诵一遍,即便她不明白单个字的意思,但读音,写法却是学会了。如此重复几天,竟然将所有的典籍都背诵的差不多了,要知道,一旬之前她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孩子,和风越教就越不禁为忘机的天赋感叹。 在和风报告后,瑶光并未做出任何表情和评价。只是心里想着,这孩子不愧流着我跟姬珩的血脉,比起我,她更有机会战胜夺走秘宝后的姬珩。之后第二天,瑶光扔给我一本经书,“这是你以后要学的心法,一共有三重不同的境界。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们道家修炼,除了招式,其余都只能依靠自行参悟,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自己先去藏书室查典籍,再来问我。” 藏书室,是我两岁时,在小屋旁加盖的一座房子,专门用来存放道家典籍竹简。 我翻开经书,手中的触感告诉我,这不是纸,而是丝锦,上面赫然写着:太上忘情心经。我带着些许不明的心思开始修炼。 最初的一个月,我毫无收获,看它甚至比不上一卷普通的竹简带给我的体悟。瑶光对此不闻不问,我突然发现,我第一次出现了急躁这种情绪,这不像我,修道,最讲究的便是心平气和。 我突然想起曾经听到和风和瑶光的一段对话:和风说,忘机似乎从来没有大哭大笑的时候,这对于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来说,着实太过可怕,莫说大哭大笑,就是连偶尔微笑和哭泣,也不曾有过。瑶光则是回答,这难道不好吗? 太上忘情第一重,忘情而至公,即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原来......我早就达到太上忘情第一重的境界了。刹那间,似乎天地万物在我的心中流转,一花一叶,一草一虫都无比清晰。 之前我所能看到的流动的气息,便是生命力,是生机,原来我感悟到的是万物阴阳的生与死,而炼成了这心法的第一重后,才真正可以控制些许,将生机转化为死气,从死又向生转化,生生不息。 虽然与心经上的记载不符,但实力更强就代表着多一重保障,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保命底牌,生与死的流动,还是不要告诉她们了。 仅仅用了一个半月,我便完全达到了太上忘情的第一重境界,断七情、绝六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万物是大爱,一视同仁,就等于对万物是绝情。 在我练成第一重后,瑶光对我说,“如今你心法已入了门,招式自然也要开始练起来,从今天起,你每天跟我练五个时辰,还有,不必叫我师傅!”所以我称呼瑶光,就是瑶光。 物我两忘、无为、毕竟空,不可得、万川秋水、梦蝶之术......我学的很快,不断掌握着道家从初级到高级的术式,就像大海,无论多少都能容得下一样。 其实我最想学的是剑,可惜瑶光从不教我剑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说时候未到。 就这样,如今的我,已经能算的上是江湖上的三流半高手了,只可惜最大的缺点还是内力不足,即使有药浴的温养和道家的至高心法弥补,年龄依然是积累内力最大的阻碍,除非有百年难遇的先天至宝。 强者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九章 外敌 在我刚过了六岁生辰的那天夜里,靠近蝴蝶谷口,我感知到了多股奇异的气息,有些不似活人,有两三股异常强大,多半来者不善。我坐起身来,想去通知瑶光跟和风,但这样势必会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且,外人想有所图谋,也有瑶光在,她若是解决不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还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想罢,我安静的躺下,闭着眼睛,将感知伸向谷口。 浓重的夜色里,忘机只见九宫八卦阵中困着大批身着紫衣,面色苍白之人。道家的奇门八卦果然厉害,定睛一看,那些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应该是人傀儡。典籍上说阴傀这样邪门的手段,只有阴阳家才会用。看来,来者不善的是阴阳家,可他们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为首的三个人身形有些狼狈,喘着粗气“不愧...不愧是天宗的首徒,想杀你果然很难!”说着,其中的红衣男子便画起了阴阳合手印,他双手通体赤红颇为不详,另外两个似是孪生姐妹,一人聚起一大堆树叶,另一人则催生出数条藤蔓。 忘机看着玄妙的阴阳手印,与道家的某些术法相似,这就是阴阳术吗?攻击力比起同属性的道术来说要强不少,好想学…… 火属性,木属性……瑶光冷眼看着,厉声道,“想要我的性命,区区大司命、少司命也敢来,实话告诉你们,除非东皇太一亲自前来,否则就算是你们五大长老齐聚,也绝不可能如愿以偿!且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说完,在三人提前结的印出手前,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三人后面,正是道家至高心法和其光,同其尘。 好快!三人心中一惊,大司命,少司命陡然失去目标,迅速背向背靠拢。瑶光手中的青云剑出鞘,剑芒划破夜空,也划过了忘机的眼睛,美丽夺目,却带着森森杀意!原来,瑶光竟然这么强,忘机暗暗心惊。剑在半空疾落,忽然一分三,三化九,倏忽间化作数十道肉眼难辨的寒光,交织成天罗地网,呼啸着向三人杀去。此时的瑶光用起三才剑法,可谓是更加炉火纯青。 三人瞬间感知到身前的无边危险,当下左支右绌地立刻分散开来,树叶与藤蔓环绕在三人周围,纷纷被斩碎殆尽,才抵消了那变幻莫测的剑光。三人目光迅速相接,知道若不配合着立刻脱身,今晚三人必定葬身于青云剑下。一大波阴傀儡遵循主人的指引,挣脱阵法向瑶光冲来,赫然也是一个阵法,且以困为主。 那红衣男子轻声说着,“少司命有独门轻身之法,黑、白你们立刻走,我断后,若是三个人一起走,那谁也走不了!”说罢脸上便浮现出了一道道咒印,忘机猜测应当是某种秘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功力。 两个女子来不及跟红衣男子多说,匆匆甩下一句“多谢大司命,你保重!”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司命双手迅速结印,一具巨大的血红髑髅出现,鬼气森森,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向着瑶光被困的方向冲去。“哼!雕虫小技!”瑶光一步不曾退却,抬手用内力写下一行字,然后将青云剑置于正前方,全力运功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二者的碰撞形成了一到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近十米的一切摧毁。“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瑶光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将剑锋横在了红衣男子的脖子上。“道家天宗首徒被逐出师门,这么…好的机会削…削弱你们道家,不好…好把握…怎么行?”忘机只见红衣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便气绝身亡。 “哼,自尽!是阴阳家惯会用的手段!”瑶光冷目看着地上的尸体。姬珩……你到底是为何派人来?你是否…是为了带走她来的呢? 忘机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当是道家与阴阳家素有积怨,但这也不是她关心的事。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原以为自己还算不错,可是没有半分实战经验,怕是连一个不会武功却杀敌无数的士兵都不如,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去江湖历练!思绪里却全然没有对杀人的排斥! 既然结束了,那我也该回去了,忘机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沉沉睡去,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难忍困意。 =================================================== 始祖殿,东皇太一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二人,“东皇大人,大司命和其他人应该…应该都……”姬珩漫不经心地道,“大司命死了......也罢,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下去吧。”两人恭敬地行礼,“是!” 竟然只有大司命死了,可惜,本来以为能一举换掉两个职位的。大、少司命的新人选早就准备好了,也罢,少司命的人选现在还太小,这前任就留给新的少司命了结吧。每一任司命几乎都会死在自己的继任者手上,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带回姬寻这件事不能声张,也不能让我的人过多的人折损在瑶光手上。姬珩默然,看来我要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带寻儿回阴阳家了。不听话又如何,易魂便是了,更何况以瑶光对我的恨,必不可能好好对寻儿,到时候改变起来也不算太艰难。 =================================================== 是了,以他的阴阳术,不可能算不出来忘机陡然特殊的命格,必定是冲着她来的。姬珩,你想来找我,却不知我更想来找你,还多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杀不了你,其他阴阳家的人我还动不了吗?瑶光杀完人后咬牙切齿。 只是派的这几个人,实力这般不堪,想必多半是试探。后面应该还会有不小的麻烦,我带着忘机也没法子做自己的事,必须想个法子才是,瑶光盘算着。正好,忘机天生剑骨的天赋也不能浪费了,现下还回不去天宗,不能让师傅为难若。也许,那个人,能帮我..... 次日清晨,瑶光冷着脸过来问我,“藏书室里的书,你可都记下了?”我不卑不亢,“虽然还有些许不理解,但已经全部背下了。”瑶光眼睛里似乎有些欣慰,“那就好,再过一个月,我准备送你离开这里。”我有些奇怪“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我也不想无缘无故离开这里。 “去学剑!去跟着当世最强的剑客学剑!怎么?你不愿意?可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瑶光淡淡地说。 剑!学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再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要学!”声音里透露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这几乎算得上是我出生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 半个月后,蝴蝶谷里只剩我跟瑶光,和风已经被她安排先行回了道家。瑶光抱着我一路用轻功赶路,风餐露宿,丝毫没有为我这个六岁孩子考虑,专门挑些荒无人烟的山林行走,甚至多次来回绕行,又过了一个月与虫鱼鸟兽相伴的日子,我们终于在寒冬里到达了目的地。 第十章 入谷 瑶光抱着风尘仆仆的我,“这里就是云梦泽,鬼谷的所在地,也是你将要学剑的地方。” 我本来以为她是不想让我记住来这里的路线,才专挑小路走,多次想出言提醒她,其实我根本就记不住。后来才知道到,她原是在掩盖我们的行踪,而且去鬼谷的路确实就是这样的神秘莫测。 接着她便以奇异的路线绕过层层嵌套的阵法走进了山谷。 这就是鬼谷?相传战国时期,纵横家便出自鬼谷。入目的天空一片昏黄,山上甚少有葱郁的树木,比起空灵的蝴蝶谷显得单调荒凉许多。 所以,难道现在是战国时代?可是纵横家一向以外交著称,怎么想也是文人路线,如何教我学剑?唔……不过道家的术法,后世也未曾记载,这样一想好像鬼谷一派剑术超群也挺正常的。 刚进去不久,便有一个少年迎了出来,奇异的是这少年竟然满头银丝,“瑶光~瑶光~我好想你啊!”瑶光回以一个微笑,“我也是,好久不见,鬼谷子。”看着瑶光难得的笑容,我不禁猜测这个人跟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她都多久没笑过了?难不成…是我这一世的父亲?这么年轻…感觉…也不像啊,不过古代人好像早一点不奇怪? 瑶光自然不知道我内心的波澜,瑶光对着鬼谷子开口道,“这是我的……弟子。”又转过头对着我,“别看他一副娃娃脸,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你要好好尊敬鬼谷子,知道吗?”三十二岁!完全看不出来,难不成真的是...? 又望着鬼谷子说,“有些事…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去里面细谈?” 鬼谷子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认真地说,“我从来不会对你说不,你知道的。” =========================================================================== 屋外,看似我一个人在树下闭目打坐,实则我的意识已经脱离身体。 屋内,瑶光和鬼谷子相对而坐,“阿瑶,这是你最喜欢的白毫银针,快尝尝我的泡茶技术进步了没。”瑶光端起茶杯,掀盖一闻,“好清冽的味道,茶叶卷舒半浮于杯中,想必是用的极冬半融的山泉水。”轻轻抿了一口,说完放下茶杯。 瑶光神色有些紧张与不安,“还是先说正事,我是为了忘机来的,她……我想让她跟随你学习纵横剑术,但不是拜在鬼谷门下,不算作鬼谷传人。”又停了一下,“……我…我知道这样不好,既不拜入鬼谷,又想学你们鬼谷秘传的纵横剑术,实在是太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鬼谷子打断了瑶光,“我愿意,且不说那孩子是天生剑骨,如此宝玉我自然有雕琢之心,更何况她是你的女儿,我一定尽力好好照顾她!” 瑶光哑然,“你...怎么知道...?” “她的眉宇间与你有三分相似。虽然更多,更像那个男人。”鬼谷子心中不忿。“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姬珩呢?”鬼谷子带着点疑惑地问。“那天,我们分别的时候,我曾悄悄跟着你去见了他一眼,我想知道我哪里输了......”鬼谷子黯然地说到。 “你见过他?这个人我不想再提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沉溺情爱了”瑶光咬牙切齿。“我帮你!我帮你去杀了他,敢辜负你的人,我绝不放过!”鬼谷子倏地站起身。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的音节,看来,这个人多半就是我父亲了。 “不!现在…你打不过他,即使是我二人联手,胜算也不大,何况你连弟子都没有收,难道你想鬼谷传承断绝吗?”瑶光轻声说着,“我要让忘机去,好好培养忘机,她比我们更有机会,也更值得!而且,没有什么比血肉相残更让我痛快!” 鬼谷子心里一颤,“你这是何苦呢?难道这么做,你心里会好受吗?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进来这么一会儿,我观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教的她哪里像个孩子!” 瑶光心里也是有一瞬的不忍,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坚决,“这些事以后再说,她能不能学有所成还是个问题。” 原来,瑶光如此看重我的原因,是想让我去杀了我所谓的父亲……我的心抽动着,我觉得我应该悲伤,但是体内流转不息的内力好像封住了我的内心,我觉得我没办法倾泻强烈的情绪。 瑶光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她就交给你了!另外…她的情绪波动不强是她修炼道家功法的缘故,随着继续修炼她会越来越正常的。”鬼谷子沉默半晌,“等我选出鬼谷下一代传人,我跟你一起去,杀了姬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忘机去。” 鬼谷子……这个才见面不到半个时辰的人,对我似乎很好。可是,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瑶光带着惊讶与感激看着鬼谷子,“其实你不必…不必为了我——”鬼谷子再次张起一个笑脸,“好啦~要不要在鬼谷多待两天?”又轻声,“这是你从上一次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瑶光带着歉意,“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走了。” 我听闻,意识立刻回到身体之中,眨眨眼睛,好像要眨走不存在的眼泪,我不喜欢这个能力,不想知道的太多,那会让我不舒服,我决定不再用它。 瑶光推开门,转头对鬼谷子说,“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再会。”又转回对着忘机的方向喊道,“忘机,过来!” 忘机立刻起身,奔至二人身前,“跪下,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新师傅!”忘机不疑有他,立刻双膝跪地三叩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鬼谷子笑嘻嘻地,“小忘机别这么严肃嘛,比我遇见你师傅当年更冷冰冰的,以后活泼点,知道了吗?”摸了摸我的头,又正色,“我是以个人的身份收你为徒,以后对外不可称你是鬼谷传人,谨记这一点!” 瑶光见状,立刻转身离开,“我再无后顾之忧——” 我跟鬼谷子目送瑶光离开,她没有任何留恋地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不过那不是我要关心的了。现在鬼谷里只剩我跟鬼谷子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相视无语。 半晌过去,还是他率先打破沉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都不多待两天,你说是不是,小忘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鬼谷子挠挠头,又扯了扯衣裳,手足无措,“唉~一时嘴快,悔不当初啊!小孩子要怎么照顾呢?” 我看不下去了,依旧是平平淡淡地,“师傅,我今晚住哪儿?瑶光没有带我的衣服,我饿了。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剑。” 鬼谷子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孩,约莫有他膝盖高,即使浑身灰扑扑的也难掩天生的美人坯子,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软软糯糯地问他,一个没控制住,冲上去抱起我就捏了捏我的小包子脸,“小忘机真是太可爱了!” 他是师傅…他是师傅…忍着脸上动来动去的手,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再加上清心咒,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其实鬼谷子抱着我的时候,感觉暖暖的,这样似乎也不算太坏。 “委屈小忘机啦,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只能让你跟我将就一晚,明天什么都会有的,我去给你打几只野味?”鬼谷子抱着我围着屋子转了转,屋前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有个小竹筒盛满山泉水后敲击着石阶。 整个鬼谷竟然只有这一座五室的小屋,我不禁有些感叹鬼谷的寒酸,“只有这一间屋子,我跟你住吗?” “不止不止,不过其他的都是训练用的。”鬼谷子在那里哇哇得说,“今晚你睡屋里,我有地方住~”心里却想着,是该找个人做饭,不对,把收徒弟的事提上日程了。 要是跟小忘机一起学剑,那天资根骨缺一不可,可不能叫她看轻鬼谷。看来,这一代更是要好好挑一挑了。 次日,我没有梳洗睡了一晚后起床,赫然发现大木屋不远处多出了一栋小木屋,从外面看似乎有三个房间。 鬼谷子站在空地上,笑呵呵地,“小忘机醒啦?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屋子,看看喜不喜欢欢?”我仰头看着他,“房子就是房子,有什么区别,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鬼谷子丝毫不生气,“这可不行,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今天许你到处转转,从明天开始正式修炼!” 花了整整一天,忘机已经将鬼谷转了个遍,连屋门口的水池里有几块石砖都数得一清二楚,池上的惊鹿总是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池水清澈无比。 主屋是鬼谷子的居所,自己的木屋离它大约数十丈,在自家屋子背后大约四、五里的地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旁的草坡矮矮的,那里的草嫩绿柔软,去了一次,忘机便喜欢上去那儿打坐。 至于沿着木屋向前一直走,便会靠近断崖,有一颗腰约三人合抱的古树,沿着左走便是训练场,忘机决定等正式开始习剑再去研究训练场。 次日,清晨,忘机完成半个时辰的打坐后,便径直走向了训练场,鬼谷子站在那里,一股肃杀的气氛在开阔的场地里弥漫,黑衣猎猎,银发飘动,忘机用心的感受着一切,“这就是师傅的剑意吗……”慢慢闭上眼感受,如此凛冽、内敛厚重的剑意,是她不曾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的。 鬼谷子也不由得感叹,光是他的剑意便可吓退许多人,忘机非但不怕,甚至沉浸其中。 第十一章 初见 只听鬼谷子随意道,“来了。”忘机环视四周,除了鬼谷子腰间的剑,四周再无其他跟剑有关的事务。 似是看出了忘机的疑惑,鬼谷子淡淡道,“我还要收两个弟子,需要时间考查,待找到了,带他们回来,再与你一同教习剑术。”鬼谷子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凌然的剑锋散发出寒芒,“我先教你别的,每日为你演示一种剑法,你对着剑谱仔细参悟即可。” 鬼谷子摸了摸下巴,“另外,除了剑,瑶光嘱咐我还要让你继续修习道术,至于琴棋书画奇门八卦,你有兴趣便学,她已将蝴蝶谷中的藏书全部移交至鬼谷。” 忘机打从前世起就尊敬强者,不疑有他,“是,师傅。” “今日我为你演示的便是《五行八卦剑》和《玉漏催银剑》,仔细看,我只演示一遍!” 剑光四射,剑气四溢,飘逸的玄袍在空中翻飞,地上的落叶随着他的动作从地上扬起飘散到了空中,又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绝世剑客的风采简直让人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忘机看的目不转睛,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前者讲究飘逸变化,以身法见长,后者出招路数诡异莫测,她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已经把所有的动作都强记了下来。 若是在旁人看来,忘机不过是在发呆,可她脑中已经把所有招式拆解了一遍——剑招虽然变幻莫测,可是分解起来也不过是剑法基础招式的各种变化。 鬼谷子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忘机,也许,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传说中的心剑。 “可记住了?剑谱自己去找,你每日需要修习的内容贴在木屋门口了,只有亥时后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另外,必须在子时以前睡觉。”又顿了顿,“如有疑问,尽可来问我,我有时会出谷去,便积着。” 自此,忘机便过上了十分规律的生活,清晨打坐,然后去观摩鬼谷子演示,再自行参悟;然后便是修习道术,前世的她于琴棋书画一道上已有些深厚功力,于是将重心放在奇门八卦之上。就这样,鬼谷子发现,这孩子的天资不仅仅体现在武道一路,无论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上数倍,只消学过一遍,就再不用第二遍,尤其是占星一道,自己竟然只教了她半月不到,便只能靠她自己感悟。 ========================================================================== 就这样过了一年,鬼谷子在八月盛夏时出谷了。已经离开了快两个月,忘机想着,这次回来,鬼谷或许就要多一个人了。 这一天,正好是忘机七岁的生辰,午后,正是秋日暖阳笼罩着山谷的日子,忘机难得有些悠闲。 “前面就是鬼谷了,聂儿,踏下这一步,你就是鬼谷传人了,有什么话想说吗?”鬼谷子淡淡开口。 “我必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盖聂沉声道。 为首一身黑色玄衣,满头银丝倾泻的自然是久别的鬼谷子,而他身旁落后于一步的少年,多半是鬼谷新一代传人,他穿着单薄的灰白色麻布衣裳,褐色的头发自然扎在脑后,从中分开形成细碎地两缕刘海。 比鬼谷子略矮上半个头,脚步虽然不那么有力,身量也有些瘦弱,却依然挺拔如松,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五官的英气,脸庞俊秀,最出彩地乃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待二人走近,鬼谷子见到忘机,立刻想要冲上来抱她,忘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伸出一只手,以手掌相对,拒绝之意相当明显。 鬼谷子毫不尴尬,“来来来,快来见过你师哥,他叫盖聂,喜不喜欢?”那少年明显一愣,不等忘机开口,又对着少年,“聂儿,她是你小师妹,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忘机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不是先拜入门下的为大吗?他应该叫我师姐才是。”鬼谷子依旧笑着,“我只算你半个师傅,就听我的安排吧。” 忘机对着少年轻轻行了一个礼,也是,高啊低啊对她来说也没有区别。“师哥。” 盖聂回了一礼,“忘机师妹。”他从刚才开始就在打量这个小师妹。一个被雪白冬衣包裹着的小女孩,粉雕玉琢散发着如珍珠般的柔光,细眉弯弯,碧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粉粉的小唇一字一句地吐露着软软糯糯的关心。 忘机歪着头看着盖聂,盯了好一会儿,让盖聂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对,“请师哥以后多吃一些,你好瘦。还有,多穿一点。在鬼谷,我们会好好照顾你。” 见到陌生的他,第一反应竟是关心他的身体,再无别的,师傅关心的只是根骨天资,不会管他这些。好久了,没有人在意过这些……怪不得师傅对师妹明显态度亲昵许多,连他自己第一次见也忍不住喜欢她。 鬼谷子见二人已经认识,“今天是小忘机的生辰~放你半天假,晚上记得带你师哥来吃饭~”忘机愣了愣,“生辰有什么特别的吗?”鬼谷子轻声说,“小忘机以前的生辰是怎么过的?” 忘机是真的不觉得这一天有何特别,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一天与往常都没有区别。 鬼谷子不等忘机回答,便吩咐忘机顺便带着盖聂熟悉环境,“聂儿,你先跟着你师妹熟悉熟悉环境,从明天起正式教你们两个纵横剑术!” 于是,院里只剩下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团子对视。 忘机揉了揉脖子,对着盖聂说,“师哥,我以后同你说话,能不能不望着你?”盖聂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只是低头,他直接蹲了下来,有些不解“怎么?不想看见师哥?” 忘机有些闷闷地开口,“不,不是,只是仰着头太累了!” “好,师哥答应你。”忘机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师哥。” 盖聂望着眼前认真的小人,回了一个微笑,“师哥应该的。”忘机接过话茬,“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就是前面那两栋并排的小屋,左边的是我的,右边的是留给你的。” 盖聂走的极稳,虽然身体还有些长途跋涉的疲惫,步子却很坚实,盖聂推开房门,眼前的屋子虽然简陋,可处处的布置透露着细心,桌上有笔墨纸砚,床上的褥子、被子厚厚实实,衣橱里也放了各式厚薄不同的衣物。 “师傅出谷不久,我就让人提前准备了,正好你还没有内力,这些衣服和被子还用得上,秋夜里鬼谷里还挺冷的。平日里鬼谷是不允许外人在的,只是因为要照顾我,师傅以前才安排了一个侍女,现下你来了,估计以后我们师徒三人的生活都要交给你了……”忘机没来由的有了些心虚,毕竟这些以前是侍女做的事。 盖聂并未在意后半句,内心再次被忘机的关怀颤动,“谢谢师妹关心!乱世之中,连是否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常有的事,何惧天寒地冻?至于后者,师妹不用担心,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心里留了一句,就是做饭的手艺还得练练,总不能让忘机吃我吃的那些陋食。 忘机看着他瘦弱的身体,即使心中对战国的乱世有所猜想,也无法想象盖聂来鬼谷以前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拉了拉盖聂的衣袖,“师哥能给我讲讲你在外面的生活吗?我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山谷中,从来没出去过。” 盖聂点点头,“我必定知无不言,只是,外面的世界没什么美好的,怕吓到你。” 忘机摇了摇头,“我不怕,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我的过去,不过非常的单调,或许你不感兴趣。” 盖聂回道,“不无聊,你再带我转转周围吧。” 于是忘机就带着他大致绕着木屋四周转了转,给他指了训练场所在地。当然,没有错过那个小草坡。“这里是我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我经常在这里打坐。”又凑到盖聂耳边,“我连师傅都没有带来过,师哥要帮我保密。” 盖聂认真地点头,“那…这个以后就是我们的秘密。”忘机也郑重的点点头,忘机径直走到树荫下,盖聂也跟了过去,二人并排坐着,太阳透过繁密的枝叶,星星点点的照在二人身上。 忘机忽地扭过头,“师哥是我出生以来除了仆役见过的第四个人”,她其实隐瞒了见过松珑子的事,“以后,一定会好好相处的,对吗?”盖聂下意识回答,“从今天起鬼谷就是我新的家……自然是这样的。”内心却突然想起了鬼谷子的话,鬼谷只能有一个传人,鬼谷子虽说师妹特别,可毕竟...... 忘机似是满意的点点头,“师哥,你过生辰的时候要做些什么?”盖聂开始了对童年的回忆,人也放松了些,“我爹他会去山上打些野兔,野狍子之类的让我娘给我做一顿丰盛的菜,朋友们会送些礼物,一些精美的石子,木雕之类的小玩意儿,礼物会让人心情愉悦,总之,是很快乐的一天。只是,后来便没有人给我过了。” 体贴的盖聂并未问忘机什么,有时候,一些不同寻常的事,背后总会有些悲伤存在。忘机扭头望着盖聂,“如果是师哥,会送我什么?”盖聂一脸歉意,“事出突然,师哥现在没什么能送的,日后补上,好吗?” 忘机突然起身靠近,盖聂望着忘机近在咫尺的脸,长久不曾被人如此靠近的他,浑身有些僵硬。忘机柔软无骨的小嫩手,轻轻贴上了盖聂的面颊,不顾盖聂的僵硬,靠的更近了,那奇异的温暖的触感让盖聂脸上染出了些许红霞。 忘机的浅湛蓝的瞳孔清澈见底,正好有一缕阳光拂在她脸上,盖聂浅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孩的面庞,他甚至能数的清女孩有多少根细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得他心痒,仿佛有数不清的鲜花绽开在绮丽的女孩四周,她的脸庞和气息,深深地烙印进自己心里。 “师哥就是我的生辰礼,见到你,我很高兴,你就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说罢,粉嫩的樱唇轻轻碰了碰盖聂的脸颊,忘机,想着书上说,对人表示谢意都是这样的。 盖聂本可以把忘机推开,不知是她的话太过动人,还是她的肌肤太过温暖,他舍不得,舍不得破坏这样的情景。自他出生以来,极少有人对他这么亲密,他对第一次见的师妹却全然不排斥,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绯红。 第十二章 夜话 在那样的亲密之后,忘机好似没事人一般又坐回盖聂身边,等到忘机完全抽离了双手,盖聂才如梦初醒,他想,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双眼睛,和这个女孩了。 眼见着天边渐渐被红霞浸染,忘机说着,“快到酉时了,该回去吃饭了,不然师傅该久等了。”起身准备往回走,盖聂的手比大脑更快一步,一把搂住忘机,抱着她才起身,反应过来,又像是想掩盖什么,赶忙补了一句,“我走的快些。” 忘机没说话,其实她用轻功赶路更快,不过比起轻功,也许她以后会更喜欢这种‘走路’方式。 回到主屋后,鬼谷子早已在案几前等他们,满桌的饭菜尤为丰盛、精致,鬼谷子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盒子,“给小忘机的生辰礼~”忘机接过盒子,也认真的说,“谢谢师傅。” “正好,既是小忘机的生辰,也是给聂儿接风洗尘,今晚多吃一些。”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壶。 忘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师哥你太瘦了,多吃些。”伸着小短手为盖聂布菜,也给鬼谷子夹了几筷子。 “唉,有了师哥就把师傅放在后面了。也罢,你们师兄妹感情好是好事。”鬼谷子感慨道,“对了,聂儿以后每天用完晚膳之后,去跟着你师妹学习七国文字。想要成为纵横家的传人,博览群书是必不可少的!” 盖聂有些犹豫,“跟着师妹...怕不太...”鬼谷子瞪了他一眼,“你师妹精通七国文字和语言,教你绰绰有余,可别指望我有时间教你认字,好好尊敬你师妹。” 忘机颔首,“是,徒儿知道了。”不多时,她便吃罢离开了。 盖聂也用完晚膳,向鬼谷子告退。时辰倒也还早,便四处走了走,四下寂静无声,冬夜寒寒,他不禁瑟缩了一下,可是不顾身体的寒冷,鬼使神差地,他又向忘机白天带他去的秘密基地走去。 ========================================================================== 秋天的夜空是那么深邃幽蓝,让人感到有些孤独和凄凉。天上的星星居无定所的游离着,忘机躺在草坡上,无言的注视着漫天的繁星。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忘机毫无反应,她早已经感知到是盖聂的气息,一个脑袋出现在她头顶。 紧接着,一个人挨着忘机躺下,头并着头。忘机转过头,看着盖聂如白天般无二地打扮,倏地坐起身,柔弱的小短手便去寻少年的手,指尖相碰时只觉少年仍是浑身一僵,忘机没说什么,暖暖的内气一股股地输入盖聂体内,“鬼谷乃是幽谷,夜深霜重,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住折腾。”末了又补了一句,“师傅不会因你生病而有所顾虑。” 盖聂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多谢忘机师妹。”忘机并不觉得被冷落,继续缓慢的输送内气,在乱世之中能平安活这么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亲近。 “如果不喜欢我靠近,其实不必勉强自己,师傅教导弟子不会在意我,我没什么重要的。” 盖聂没想到忘机会这么想,简直不像个孩子,“我…会和你争斗。”憋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话,其实忘机不知道,他白日里的悸动,看着两相连接的双手,盖聂默默说着,是…真心的。 忘机哑然失笑,“与你想的不同,往后就知道了。”感觉输送的内气够撑过半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她便准备抽手离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回握住了她,“师妹,不要…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并不讨厌你靠——”忘机凑近了少年的脸,望着他棕色的眼睛,另一只小短手盖在了盖聂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嘘——” 望着忘机纯良的眼睛和里面的盈盈水色,盖聂感觉自己像着了魔,竟然轻轻仰头,啄了啄自家师妹的手心,又僵住了,不知忘机会作何反应。 忘机感受到自己手心轻柔的触感,并不觉得有什么,又安静的躺下,看着夜空中一颗一颗的星星,不知为何,她好像很喜欢星空,总是冥冥中觉得里面好像蕴含着些什么,仿佛可以与它们交流。 盖聂包裹着忘机的手,明明已经停止输送内气,却还是感觉有源源不断地暖意,从那软玉般的小手传来。他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眼前从未有过心思欣赏的夜空。这样的宁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一个矮矮的草坡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着,两手相连,分外的和谐。 就这样躺了半个多时辰,对两个人来说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待在一起只觉得非常舒适和轻松。盖聂越来越习惯了身旁人的气息,侧着头望向忘机,虽然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暖意,“师妹,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小孩子睡少了可是长不高的。” 忘机语气平淡,“师哥,我觉得你过去的每一天怕是睡的比我少多了,男人长不高更加可怕。”盖聂哑然失笑,已经有些习惯了自家师妹不加掩饰的直白说法,和她异常机敏聪慧的脑子。 “不过也是该回去了,你身上的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忘机起身,拉了拉盖聂,盖聂配合地站了起来,忘机拍了拍盖聂身上的草屑,拉着他往回走,“师哥,看不清会摔跤,我走前面。”盖聂看着眼前的小人迈着小短腿,心里已经快被暖意填满。 很快,到了二人屋前,是该分开的时候了。要放开忘机的手时,不知为何,盖聂心里总是想再多握一会儿,舍不得放开。“对了,师傅吩咐,要我以后每天跟着你学两个时辰的七国文字,什么时候找你比较合适呢?” 学习文字?是了,答应过师傅了。原来自家师哥还是半个文盲,也对,这个年代又没有教育普及这种说法,平民是得不到学习的机会的。想不到自己也有要教书的一天……忘机想着,从哪里教起呢…….? 盖聂望着眼前眉头都快皱到一起的呆呆的小人儿,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里只觉得心都快化了! “好吧,为了方便教你,我想问师哥一些问题。”忘机抬头,“最好早一点告诉我答案,不然师傅给的内功心法都看不懂,会耽误你修炼的。” 盖聂一本正经地,“可是明天师傅就要教我们了,不如,从今天就开始学吧?还有,你不是想听我给你讲外面的世界吗?” 忘机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我们先各自清漱,一会儿——”盖聂接过话,“去我的房间吧,虽然我娘过世的早,也教过我不能随意进出女子的闺房。” 忘机本来想反驳他,自己还小,不算作女子,但是这样好像就变成邀请盖聂了,便没有开口。 书桌上的两对大白烛,将一方小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昼,盖聂穿着早先忘机备下的衣服坐在书桌前,“嘎吱”推门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乌黑的长发带着水汽柔顺的披在肩上,皮肤在烛火的照耀下如羊脂般光滑发亮,樱唇微微翘起,盖聂皱着眉,“怎么头发都不擦一擦?”说着便从一旁抽了一张帕子,拉着忘机到身旁,仔仔细细地一缕一缕擦拭着。 忘机安静地看着盖聂动作,“不用那么麻烦,其实用内力蒸一下就好了。”虽然这么说着,她却没有选择直接蒸干,而是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盖聂细心的照顾,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活了两辈子,也没有人这么细心对她做过类似的事。 “我怕你久等,来不及蒸干,就过来了。”忘机解释着。盖聂没说话,继续帮她擦头发,半晌,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忘机转身指着那满墙的竹简,“师哥,想从哪一个国家开始?”又察觉自己失言,盖聂并不认识又何谈选择呢?立刻转移话题,“师哥是哪国人?我们先从你本国的文字开始吧?” 盖聂沉默了一下,“除了秦国,哪一国都差不多,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事吗?”又巡视四周,发现没有多余的椅子,“还是坐下说吧,师妹—”忘机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她想了想,“我就坐在桌子上吧。” 盖聂并没有立刻伸手将忘机抱到桌子上,而是拿了一个干净的垫子,先垫在桌上,才将忘机抱了上去,“桌上凉。”忘机感觉自己更欢喜了,“谢谢师哥。” 坐在桌子上的忘机,正好能与盖聂四目相接,盖聂望着她,不带任何情绪地,“我是四月初七生的,在魏国的榆次村。我爹是村子里小有名气的剑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安僖王要攻打卫国,我爹便被强制召入伍,就,只剩我娘带着我。” “税赋劳役严苛,她没活两年便撒手而去,家里也没有别的亲人。县尹收走了家中的田亩,我便一个人以在山中打猎为生。没过两年,魏国又要出兵攻燕,即使我才十岁,也躲不过强制征兵。于是,我一个人一路向东逃到了相对安稳的齐国。师傅说,他其实暗地里考核了我近三个月,我活下来了,就带我来鬼谷了。” 盖聂略过了所有的艰辛,轻描淡写的像个旁观者一样讲述,这个坚毅的少年能以稚龄在乱世与鬼谷子的考验中活下来,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值得所有人尊敬。 仅仅是听着平淡的记述,忘机多少也能想象。这样想起来,自己没有遭受过颠沛流离之苦和命悬一线,起点已经高得多。 她突然很想靠近眼前的少年,她从桌子上扑倒盖聂怀里,少年已经有些习惯女孩的靠近,两只手轻轻贴在盖聂左胸上,“以后,师哥不是一个人,有我在。”又将头靠在盖聂胸前,“我没有父母,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不是鬼谷。六岁的时候被师傅送到鬼谷拜师。”盖聂虽然多少猜到忘机身世的不凡,却也没想过她从没得到过来自父母的爱,用力抱紧她,心疼之意不言而喻。 到最后睡觉时,这一晚,忘机也没有开始她的教学,他们两个说了很多,她生平第一次情绪外露如此强烈,然后在另一个人怀里沉沉睡去,盖聂望着怀里女孩恬静的睡颜,纵使不舍,还是将她送回了房间。 第十三章 习剑 “笃笃笃”,清晨,盖聂轻轻地敲响隔壁的房门,“忘机,该起床了。”无人回应,“咚咚咚”,盖聂加重了力道,里面依旧一片寂静,正想推门而入时,忽地感觉自己腿上多了一份重量。 忘机抱着盖聂的一条腿,仰着头,带点不自知地狡黠,“师哥,警惕性好差,我习惯早起打坐。” 盖聂弯腰一把抱起忘机,他已经喜欢上自己的怀里多一个人。师傅说忘机天资过人,可她也有相应的努力,自己竟被一个孩子比下去了。“师哥以后一定提高警惕。”忘机也渐渐熟悉了盖聂的臂弯。 盖聂向着师傅的屋前走去,“师傅,在训练场等我们。”忘机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二人走进看到的就是鬼谷子的背影,除了星星点点的落叶,再无别的事物,盖聂只觉得一股凝重的气息压向了自己。 而忘机身上却出现了另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不是那么的强烈,却浑然天成,自如自若,甚至帮盖聂抵消了一部分压力。 鬼谷子心中暗叹,即使忘机从未拿起过剑,但仅靠对剑谱的研习,她就已经凝练出了自己的剑气。 转身,“忘机,聂儿。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正式学习我鬼谷绝学——纵横剑法。”又停了停,“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说得铿锵有力,砸在听者心里,无不荡气回肠。 “七百年来,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每一国每一朝兴衰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鬼谷。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的计划,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的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历史犹如一幅幅画卷在二人面前展开,让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纵横之剑,是当年第一代鬼谷子所创的剑术。以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鬼谷子淡淡地问,“聂儿,我只会传你纵剑术。历代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而两人之间的胜者,才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盖聂知道,师傅口中的胜者,必定是活下来的人,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涉及到忘机时,一向沉稳的他还是控制不住,“师妹她——” 鬼谷子看了一眼忘机,对着盖聂说,“忘机不算是鬼谷传人,只当作是我的弟子,将来,无需参与纵横之争。”忘机看了鬼谷子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盖聂这才放下心来,正如师妹昨晚说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只要不是忘机,无论谁他都有信心自己可以冷静相对。 “聂儿,以你的天赋,修习纵剑术,为师并不担心。但是鬼谷传人,只精于剑术却万万不可,无论你是否能成为新的鬼谷子,你都必须,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你的一笔,才不负鬼谷纵横之名!” 盖聂略有不解,忘机开口,“师傅的意思是,师哥你要明白,身为鬼谷传人,你能做到什么?又得去做些什么?浑浑噩噩、碌碌一生,便不配为鬼谷之人。” 鬼谷子充满着赞许,“所以,聂儿,除了剑术,利用跟随你师妹学习七国文字的机会,好好研究史政兵籍,有不懂之处,你们二人可以细细探讨,恰逢乱世之际,正是纵横家大放异彩之时。” 然后,鬼谷子扔了一块丝帛给盖聂,上面赫然写着鬼谷心法,“聂儿,你过来,剑招需配合心法口诀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为师教你。里面还有一门鬼谷吐纳术,每日坚持修炼,内力修为增长的会很快。” 他又转头对着忘机,“为了避免心法冲突,你只需学纵横剑招,虽说威力便不能与你师兄相提并论,但对你来说,用修炼心法的时间去研习别的剑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是天生剑骨,化万剑为一,创造最适合自己的剑法,比起学习前人,更高了一重境界啊…… 忘机知道,鬼谷子看得极准,不让她学鬼谷心法并无私心,“是,师傅。忘机知道了。”看着认认真真,实则她心里,在想另一件重要的事,苏秦?张仪? 如果说他们二人翻云覆雨的时间刚刚过去,七国现在又未统一,那…那现在岂不是秦王扫六合之前一点点,也就是说…她有机会去见见千古一帝,祖龙嬴政?甚至…甚至有机会帮他平定六国,避免二世而亡的结局? 嬴政,祖龙嬴政,忘机默默念着这个几乎决定了后世所有国家命格的人的名字,她一定要尽快搞清楚现在是哪一年,为了…这个她一直崇拜的人,她忘记了许多过去,却记得这个人,她记得她在无边寂寞的研究里最喜欢的就是秦史。 是的,忘机想着,她终于,又找到了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修炼《太上忘情心经》,她的入门速度是前无古人的,轻易便达到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的境界。可是,她越修炼越发觉得,自己只是占了一直不懂情的优势,而第二重境界,则要求入世入情,走的是极情之道,要求沾染红尘。 自从进入第一重境界后,她便对于如何进入第二重并修炼,无所寸进,不得门法。现下,她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有所松动,因为她有了入世的理由,她找到了继续向上修炼的方向,去冲击第二重。 “现在,为师要教你纵剑术第一式,名曰一刀夺命式,聂儿,看好了!”鬼谷子以迅雷之势出手,剑尖一挑,而后翻转手腕,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下,电光火石之间便击碎了一个木人。 “大道至简,最简单也是最实用,挑开别人的武器,再攻其心脉,想要找到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力道,仍需要大量练习。”鬼谷子扔了两把普通铁剑到二人跟前,盖聂拿起一掂,少说也有十斤,就连自己拿着也略微觉得沉了些,那…忘机她? 转头一看,身旁的小师妹早已自若的拿起了剑,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彰显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等鬼谷子走,忘机已经拿起自己的剑朝着空中演练,她虽然没有任何基础,这一年来鬼谷子很少让她碰剑,可她脑子里的剑法何止数十种,模拟的拆招练招,剑法博弈又何止千万次。 也就这么一挥,已经自成风韵,她挥完了一下,并未停顿,继续挥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虽然这把剑对她来说有点太沉,可是劈,砍,刺,挥,挑这些基本的招式她早已炉火纯青。 鬼谷子暗自兴奋,压制她摸剑的欲望是对的,压抑到极致的爆发才能有这样的成效!“抱剑观花,心成天籁”的境界,竟然真的有人能做到! 盖聂默默走到另一头,按照记下的招式,也自顾自的挥起剑来。 等过了一个时辰,忘机的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越发的沉重,她不朝盖聂看,一下一下挥着剑,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 盖聂却时不时地用心疼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小人儿,看着她挥舞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铁剑。 说实话,鬼谷子第一天就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用数十斤的剑不停地挥五六个时辰,还不准使用内力,怎么都称得上苛刻,可是忘机居然真的就一声不吭,连争辩都没有。 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忘机中途没有吃过饭,没有开过口。 盖聂被允许使用内力,配合着新学的鬼谷心法,加之自己本来的底子,自觉地已经完成的不错,他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忘机,不知何时鬼谷子闪身出现。 “看出点什么来吗?”鬼谷子负手而立,盖聂眼睛里依旧有些心疼的意味,“弟子以为,小师妹,很有毅力。” 鬼谷子似乎不满,“我说的是剑!你以为她只是跟你一样挥剑?她用的是各式剑法来练习这招,每一次挥剑,都在改变。若不是我不准她使用内力,你以为你跟得上她的进度?忘机现在的剑术水平,已经达到一流顶尖了,学习纵横剑法,于她,不过锦上添花。能够制约她的,只有体力和年龄。聂儿,你在挥剑时频频分心,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差的远呢!” 盖聂心中大为震动,细细观察起来,是了,师妹用的剑感觉跟自己不一样,起先还以为是她人小力弱,盖聂不禁有些惭愧,自己这个师哥决不能输给她,不然,以后怎么有力量保护她? “你的师妹,乃是天生剑骨,知道什么是剑骨吗?那就是所有剑法到了她手上,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用出来。无论多难的剑招都能轻而易举的用出来,所有的关卡什么在她面前就是笑话。收起你的傲气,即便你也是天纵奇才,还比她大上九岁,但日后想稳赢过她,也难啊!”鬼谷子感叹道,盖聂能被他挑中,自是有一股傲气在的,他要打破盖聂的傲气。 忘机根本没关注二人的谈话,她现在眼里手中只有这把剑,这把剑挥出去的轨迹,挥出去时带动的风声,心无旁骛,她只觉得越挥剑越兴奋,这一年来,她刻意听鬼谷子的要求控制自己几乎不用剑,只是抱着它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看万物生命的流转。 长久的压制,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收获,她往日所研究过的剑法,被她迫不及待的挨个与纵剑术融合施展。 终于,忘机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踉跄,就在她倒向地面的刹那,一个身影忽然抱住了她,让她没有直接栽倒在地面。 纵使知道忘机天资过人,盖聂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柔软的小人,忘机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只手抓着盖聂胸前的衣服,“师哥不必担心,待我多运行几遍心法即可”。 “以后每天练完剑,你们二人都得去屋里泡药浴。”忘机的药浴是打从出生起不久就在蝴蝶谷里泡着的,瑶光为了忘机习剑特意将加重了药力的方子给了鬼谷子,鬼谷子便也准备给自家徒弟用上。 第十四章 悸动 “是,徒儿知道了。”盖聂颌首示意,便转身抱着忘机缓缓地向他们的木屋走去。忘机安静的躺在盖聂的臂弯里,半眯着眼睛,望着盖聂的下巴和侧脸,看他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她知道,盖聂也挥完了五千次剑,其实也很疲惫,身下紧绷的肌肉,和那光洁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无一不是证据。可即便如此,那双手却是如此的安稳,分毫不曾动摇。 忘机觉得心里熨帖极了,不顾周围萦绕着的汗水的味道,她轻轻将头靠在了盖聂胸膛上,感受着薄薄丝质衣衫下跳动的温热。 盖聂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自然也发觉一颗小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对于任何习武之人来说,都是危险的命门,可是对她却生不出丝毫戒备。低下头,看着静谧的女孩,苍白的面色还是难掩她的秀丽,“可是饿了?不如我先带你去用膳?”盖聂温言道。 “不要,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忘机只觉自己跟平时淡淡的语气差不多,却不想在盖聂听来,如同一根根羽毛拂过心底,女孩用着软糯的语气,带着些娇嗔。“那先去泡药浴,然后再去用膳,好不好?正好我还没准备吃食。”盖聂半哄着忘机。 他单手推开木门,另一只手还是稳稳的抱着忘机,走进内屋,正中有一个充斥着黑乎乎液体的浴桶,“还是这么难闻,师哥,你要习惯。”又蚊蝇般补了一句,“很疼。”忘机本以为离开了蝴蝶谷,就不用再面对药浴了,却不想瑶光想的如此周全。 盖聂轻轻将忘机放下,“师妹,你…可还有力气?”忘机不解地望着盖聂,“什么力气?”盖聂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面上虽然无异,耳朵却悄悄染上了薄红,他指了指比忘机高出大半个身子的浴桶。 忘机反应过来,仰着头,“我可以自己用轻功,唔,旁边还有一个梯子,我会自己脱衣服。师哥这么问,是想帮我脱吗?” 过于直白和露骨的话,让一向不形于色的盖聂双颊都有些羞意,他正色道,“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说这些,知道吗?” 谁知忘机的回答却是,“世人皆道:男女有别,这些不过是愚昧庸俗的约束而已。”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奇怪。 盖聂尊重忘机的想法,但……一想到忘机或许会在其他男人面前也会这样,无端心下生出一股怒气,半蹲下,双手搭在忘机的肩膀上,不自觉的用力,“但不管怎样,这些话只能对着师哥说,好吗?” 忘机微皱眉头,“师哥你弄疼我了。”盖聂连忙松开双手,又拉过忘机靠近自己,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心疼不已,“对不起,师哥错了,忘机乖,我给你揉揉。” 忘机面无表情地催促着,“师哥快走吧,再不走水都凉了。”说完便推着盖聂离开,“难道师哥想留下来?”认真的表情好似在说,若盖聂想留真的可以留下。 盖聂连忙起身,端正神色,“自然不是,师哥只是担心你,师妹若是没有大碍,我这就离开。”说罢,转身离开,可临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一定要叫师哥,答应我。” 忘机安静地看着盖聂离开,看着他犹豫的回头,再离开。转身解开束袖和腰带,慢慢褪下身上的衣裙,白嫩的脚丫一步一步踩上阶梯,伫立。忘机看着眼前旖旎的热气,轻轻一跳,溅起一片片涟漪。 药力透过皮肤,逐渐进入到周身筋骨之中,熟悉的疼痛犹如跗骨之蛆一寸一寸的啃咬着忘机的全身,她咬紧牙关,努力运功吸收药力,不肯发出丝毫声音,今日的药浴却格外痛苦,她记得自己曾听见过的对话。 “师尊,忘机她天生奇经八脉皆通,为什么还要用如此霸道的药力。”和风不忍地去看小木桶里挣扎的婴孩。“正是因为她有如此天资,才不可以浪费。寻常天资的人习武,若岁岁年年以药浴温养,最后也能达到经脉皆通。以忘机的资质,不加以利用,就会沦落到和那些人一个起点!”瑶光淡淡地说。最重要的是,如果不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又怎么能超越年龄的限制,赢过得到苍龙七宿力量的姬珩…… 盖聂回到自己的木屋,同样备好了浴桶,师妹说鬼谷没有外人,可这些东西……想必暗卫一类的存在是有的。盖聂褪下衣衫,少年精壮的身体上布满了各式伤疤,一接触到药浴,便有一股麻痒的感觉窜入皮肤,虽说有些难忍,适应过后却也还好。只是不知……师妹她怎么样? 盖聂换好干净的衣服,本想马上去准备晚膳,却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想起忘机给他输过内气御寒,若是忘机看到了必然会故技重施,他不希望让她去劳神,尽量将头发擦干,便去了厨房。 厨房里食材一应俱全,也不知师妹喜欢吃什么,今日她这么累,就做些清淡开胃的小菜吧。盖聂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案前一边运转鬼谷心法,一边等。过了小半柱香,饭菜在冬日里早已凉透,忘机还是没有来。 发生什么了?他们二人应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入浴,那出来的时间也该差不多。鬼谷里应该不会有危险吧?何况还有不知深浅的暗卫在,盖聂没纠结两刹那,他不会在重要之人的事上做选择题,他必须去看一看。 盖聂飞快地冲向了忘机的木屋,不疑有他直接推门进入内室,只听见,“恩…恩…呃……”忘机紧咬的唇舌发出了破碎的呻吟,细若游丝般飘散在空气中,盖聂直接冲向木桶,只见忘机紧闭双眼,面色更加苍白不堪,濡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脖子在水面以上,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丝毫不像是在热水中泡过的模样。 盖聂急忙伸手一探,木桶里的水早已冰凉,“师妹!师妹!醒醒!快醒醒!”忘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毫无反应。盖聂顾不得那么多,“师哥冒犯了!”伸手一捞,便将忘机捞出,抱着忘机洁白光滑的胴体,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般光洁,又多了三分弹性,盖聂一手便握住了她挺翘的小屁股,手臂环胸而过,胸前已经隆起两个小包子,上面的两颗朱果如最小号的樱桃红艳,下体不似一般女人,光洁无比,毫无毛发,以致于不过他一指宽的神秘小缝,全然暴露在眼前,两片小肉唇紧紧闭着。 其实盖聂在颠沛中,早已见过女人的胴体,为了一口粮食,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交换再正常不过,那些丈夫被征兵带走的寂寞女人,也曾对着他花枝招展。可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厌恶,但是刚刚对着昏迷的师妹,他内心却燃起了一股火焰,好似内力流转般传遍了全身,甚至渐渐有了些反应,他简直该死。 他薄唇禁闭,喉咙微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现在他只庆幸忘机昏迷不醒,不然真不知如何面对她。从手中传来的,不仅触感像白玉,她通体的温度更是比玉更冰冷,与那夜深更露重时却依然温暖的小手,形成了鲜明对比。盖聂白日才接触鬼谷心法,纵使天资极高,也不敢贸贸然向忘机输送内力。 他急的不像自己,过去,即便是生死关头,他也能保持冷静,如今却能轻易被忘机扰乱心神。盖聂抱着忘机放到床上,他将厚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等了一会儿,忘机的小手还是如初般冰冷。盖聂望着女孩紧锁的眉头,依然微微颤抖的身躯,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呼出一口气。 烛火将人的影子映到窗纸上,只见一个精瘦少年缓缓解开上衣。盖聂掀开了被子,躺在忘机身边,一只手伸过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扣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忘机枕着盖聂的手臂,整个人紧紧被埋在他怀里。盖聂的另一只手则是一点一点抚平了女孩皱着的眉头,然后另一只手穿过小腿弯去捏住了忘机的一双玉足,盖聂裹了裹被子,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尽快让忘机温暖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药力渐渐被内力吸收,忘机的意识逐渐回笼。我…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在泡药浴吗?好温暖…忘机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抬头,便与盖聂对视,其实盖聂一直注视着她。 二人相视无言,盖聂越看脸越红,最终率先移开了目光,“我…我不是有意的,你躺在木桶里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冰冷,我担心——”盖聂的体温越来越高,忘机只觉得十分舒服,便靠的更近,两只手甚至环住了盖聂,丝毫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却不想盖聂的话被自己的动作打断。 盖聂感到小人靠的更近时,心中便叫苦不迭,无他,那纤弱的小脚丫正好靠…靠在了他的下身,他只觉得那处越发硬了,本想轻轻推开忘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得开口“师…师妹,你要不要先穿上衣衫?”低头看了看二人亲密相连的身体,“这样…对你不好。” 忘机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好?我很喜欢这样。”盖聂听了,嘴上虽然继续反驳,“你毕竟是女孩子,不可以给外人看自己的身体。”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谁说的,男女有什么区别吗?何况师哥不是外人。”忘机一字一句地说,“我饿了。”盖聂只觉得耳边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微笑,“穿好衣服,师哥带你去用膳。还有,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晕过去!”忘机一听,总感觉一向老实的师哥,好似在威胁人一般,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第十五章 识字 忘机撇了撇嘴,毫不避讳,小手一撑盖聂胸口,借力起身,掀开被子。她完全不在意自己不着寸缕,拿起衣衫慢悠悠的穿着。盖聂甚至来不及回避,于是女孩的玉体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背影玲珑娇小,昏黄的灯光为小人染上一抹暖意,好似...在引诱着他。 他飞也似的披上了衣服离开,一来不叫忘机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二来饭菜也需再加热一番。 这次,盖聂在饭桌前没等多久,忘机便来了。 盖聂一见她便想起更重要的事,“饿了一天了,快吃吧。也不知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些。”为了练剑,眼前的女孩只用了早膳,从中午起便粒米未进。 忘机淡淡道,“师兄做的,都好。我没什么喜欢和讨厌之分。”盖聂发现自家小师妹很是奇怪,大部分时候情绪波动几乎接近于无,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能展露出一些天真烂漫,他不好直问。来鬼谷这两天,从未见过她开怀大笑过,这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唯有与忘机谈心的那一次,提及身世,情绪波动才强些,至于刚才的亲密接触,她也没什么反应。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她,叫她离外面的男人远些……也要让她多笑一笑,盖聂不希望除了开心以外的情绪出现在她身上。 忘机吃了几口,见眼前的人没有动,“师哥,快吃。等下还要教你识字。”盖聂回神,轻轻挑了挑眉,“好,只是师妹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机歪了歪头,“没什么解释的。”盖聂心中又泛起涟漪,表面上还是一脸严肃,内心想的却是师妹真可爱。“那个药浴比较霸道,瑶光让我泡的,来鬼谷之后,我有一年没用它了,可能突然一下不适应吧,疼晕了。”盖聂有些心疼,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师傅会这样对待自己才几岁的徒弟,即使是为了修炼,他对素未相识的瑶光产生了些许厌恶。 盖聂本想说几句安慰一下忘机,却又觉得她似乎不需要这些,她的坚强早已超过绝大多数人,仔细思索,只有从别的方面好好照顾她了。他端起碗,飞快地吃了起来。 忘机安静的等盖聂收拾完毕,二人准备回书房开始七国文字的学习,盖聂自然而然的又抱起忘机,她也不排斥。 鬼谷子为了盖聂学习七国文字,已将他的书房扩充了一倍不止,较之忘机的房间大了许多,二人自然而然向盖聂的屋子走去。 忘机轻车熟路的走进盖聂的房间,自如的不像第一次来,她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以魏国文字写成的《春秋左氏传》竹简,她知道这些书差不多是战国著成,却不知具体时间,因为它们记录的是春秋时的政史,所以直到鬼谷子提到苏秦张仪,才知道如今是秦统一天下前不久。 忘机转过头对盖聂简单的解释,“周行分封制,统治了八百年之久,所以天下各国都以雅言为主,虽说师哥你带有赵魏口音,但其实除了南方的楚国还有巴蜀、百越那些地方外,北方诸国相差不大,若是不追求贵族口音,便不用刻意纠正。”她是被鬼谷子提点,才知道自己在蝴蝶谷说的是正统的贵族雅言,也不知瑶光与和风谁是七国贵族。 盖聂摇摇头,“乡音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想改变。”忘机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七国文化最大的差别便是文字,齐之凝重、燕之峻整、晋之劲利、楚之华丽、秦之刚健,而它们之间的形体结构和声音通假,更是具有很多变化。”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盖聂,“学起来,或有些难度,不过幸好韩赵魏三家分晋,只需学好晋国文字便等于学了三国的。” 盖聂面色坚毅,有些理解鬼谷子说的没耐心教,“谢谢师妹,我一定认真学。”其实忘机也不是个教人的料,她依葫芦画瓢,把和风教给她的那一套又用在自家师哥身上,也幸得盖聂天赋过人,能够强行将发音和对应的字形记下,只是从效率上来说,不能与忘机相提并论。 小半个时辰后,忘机念完了一卷竹简,“现在该学写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盖聂,“就先从临摹开始吧。”剑客的手,很稳,所以盖聂写出的字从字形看,毫无问题,虽说还未完全形成自己的风格,但盖聂沉稳厚重的性子已经在他笔下的字中初有体现。“很好,那我们继续吧,至少要学到子时三刻,这样才能尽快完成七国文字的学习。”盖聂点点头,示意忘机继续下一卷竹简。 他们的进度很快,忘机虽说早已全篇背诵了下来,也借此机会重新温习起了《春秋左氏》里面的内容。 正好看到了《晋国骊姬之乱》这一篇,情节倒也简单,骊姬借晋献公的宠爱迫害三个晋国公子,想要扶持自己儿子成为国君的故事。看到太子申生面对陷害毫不辩解,选择上吊自杀,忘机便觉得可笑,无论什么时候她还是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愚孝与逆来顺受,晋人把一切的错误归咎给一个女人,她只觉得那些人都失败极了,骊姬不过是为自己的孩子谋算,站在她的立场上,她何错之有? 真正的强者,善于竞争,善于把握进取和退守的时机。这个太子根本不懂得应时而变,就算当上国君也不知是个什么样。 忘机想着,果然,她还是不喜欢儒家那一套,一昧的迂腐守旧,该说这不愧是道家传人的天性吗?“师哥是怎么看的?”忘机指着盖聂手边的竹简。 盖聂暂时还没那份心力一边记忆一边思考内容,“我马上看看。”盖聂细细阅读着,思考了一会儿,“虽说骊姬为了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但她的行为过于阴险毒辣,使王位之争扩大至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最终痛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人与人之间的关注点果然不同,忘机只关心整个国家机器的运转,战争的利益只要超过耗损的人力物力就是值得的,人命、五谷杂粮和金银铜铁都是可消耗的资源罢了。只是敏锐的她并没有告诉盖聂她的想法,“所以,师哥是为什么入鬼谷?我是为了剑而来,你呢?” 盖聂愣了愣,但不多时,便语气坚定地回答,“我希望这个世界再无战火,再无残杀,每个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忘机暗含赞叹,却又冷静,“一个伟大而又虚幻的梦。” 盖聂微笑着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我有多么特别,也知道实现它很难。但我想,我能在鬼谷找到一些答案。”忘机用食指戳了戳盖聂的额头,“不许叹气,我夜观天象,你一定会实现的。”她绽放了一个奇异的笑容,让盖聂有些恍惚。 师哥,和我一起去秦国吧,唯有能够一统六国的帝国,才能实现你的理想,让秦免于二世而亡的结局和你的梦,似乎是两条可以重叠的线呢,忘机想着,忍不住扑向盖聂,跪在他的双腿上,仰起头贴着他耳边说,“师哥,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哦~” 盖聂从未想过,能理解他的人会来的那么早,忍不住紧紧回抱忘机,与他心意相通的,师妹。 待到最后一卷讲完,盖聂再次练习时,忘机开始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的竹简不知不觉地滑落。等到盖聂抬头,她已经趴下多时了。一个习武之人,能在另一个人面前安睡,便是最大的信任。 盖聂连忙起身,想要抱忘机回房间,谁知指尖离她仅有一寸时,忘机就半眯着眼醒了,指了指盖聂的床,“我困了。”按照常理,他应该告诉忘机不能跟男人一起睡,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相反,盖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为了不把迷迷糊糊的忘机再次吵醒,就让她留下来睡吧。 盖聂轻轻将忘机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袜,却不想触手冰凉,饶是他也瑟缩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小手,同样是刺骨的冰冷,怎么这样凉?以她的内力修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盖聂面色复杂,脱下她的外衫,快速地为她盖好被子,再掖好被角。继续伏案,心里却庆幸将她留了下来,至少…自己能为她暖暖。盖聂吹灭了蜡烛,先运行了几次心法,让自己全身暖和起来,又抱了一床被子来,避免掀开被窝时惊醒女孩,悄悄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小脚,即便怎么也捂不太热,至少比全然的冰冷好了许多。 次日,天还黑蒙蒙的,这次,是盖聂先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昨夜睡的太晚,身旁的人依然静谧。盖聂侧着头,仔细端详忘机的脸庞,还好,脸上是温暖的淡粉,有着浅水珍珠般的光晕,已经不复昨夜的苍白,他忍不住捏了捏忘机的脸蛋。 “唔…恩…”忘机发出像小奶猫似的呻吟,左右翻了翻身,然后揉着眼睛,“什么时辰了,师哥。”娇软的声音分明就是在撒娇,虽然她自己不觉得。 盖聂温言,“还早,不过卯时四刻,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眼前的女孩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行,该起来打坐了。” 第十六章 相处 盖聂又心疼地说了几句,实在说不动忘机,便不再劝,对忘机说,“我先起身去给你拿衣服好吗?”忘机的小脑袋埋在被子里,只看得见被子动了动,盖聂便笑着准备离开,“师哥当你是同意了。”他抓紧时间洗漱一番,便去隔壁给忘机取干净的衣服,瞧着女孩还是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换衣服,出于私心他也不想再提醒。 衣服倒是很快换好了,洗漱的清水盖聂也端来了,只是忘机望着她披散的秀发,摸了摸,便看向了盖聂,两个人对视着,到底是盖聂先忍不住转开了视线,他可不想忘机发现他泛红的耳朵,抚摸着忘机细腻顺滑的乌发,“以前你都是怎么束发的?”忘机理所当然的回道,“有侍女姐姐呀,昨天她说是最后一次帮我梳头了。” 盖聂这才反应过来,现下只有他,没有侍女了,他自己也只是简单束在脑后,并不会女子的发髻。盖聂有些发愁,不知如何为他的师妹打理这黑丝缎般的头发。忘机见盖聂为难,“没什么,扎成一股像师哥你一样就好了。” 盖聂下意识提高了音调,“怎么可以对你如此轻慢?”又慢慢降下去,摸着忘机的头,“师哥会学的,今天先将就一下,好吗?” 二人好不容易才出了门,昏暗的天空上还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忘机拉着盖聂的手,“师哥,我一向都在那里打坐,然后才去训练场。”盖聂任由忘机迈着小短腿拉着他走,他乐得见忘机展露她烂漫活泼的样子。 冬日里,也无甚动物的踪迹,霜寒冷寂,却难掩二人手牵着手的温暖,即便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仍觉得舒心不已。 到了小草坡,忘机单手掐了个火决,融化了一小块地的冰雪,只见水汽袅袅升起,冰雪下的枯草却半分没有受到影响。这还是盖聂第一次见到术法,不由得为这无中生出的火焰和她惊人的控制力而震撼,自家师妹果然是最优秀的,盖聂只知道自家更要加倍努力,才能有资格保护忘机。 二人相隔不远,坐在尚有余温的地上,各自运转着内功心法打坐。而后盖聂先行离开,想要给忘机准备早膳,到了小厨房才发现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也对,他入门之前鬼谷子就说了,他最多只能在鬼谷学习三年,就要接受最终的考验,鬼谷子应该不会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只是,对他来说,有机会还是想自己给忘机做吃食。 不一会儿,忘机也来了,二人用过膳以后,小憩片刻便准备去训练场。盖聂又伸手抱起了忘机,“保存体力,恩?”一点不给忘机拒绝的机会。 二人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依旧是挥剑,依旧是纵剑术的第一式,好像和前一天没有区别。 但盖聂知道,有些细枝末节不同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去,两人不是宿在盖聂房间里,就是宿在忘机房间里,几乎没有单独睡的时候,忘机对此毫不介意,盖聂则是暗自欢喜,也不愿去教忘机世俗常理,因为他相信忘机会一直陪着他,没有外人,也就不急于教她人事。 早晨他们结伴去打坐练习心法,然后去训练场修习剑术到下午申时,然后忘机修习道术或是弹弹琴,推演阵图,盖聂则继续练剑或是阅览典籍,然后晚上跟随忘机学习文字,就这么周而复始。 盖聂与忘机练剑,一般是各自找个地方,根据自己的进度练习,然后询问鬼谷子,互不干扰。但无论哪一方练完,都会在一旁等着另一方结束再后一同离开。 他们喜欢去小溪边的草坡进行剑术上的交流,忘机修习各式各样的剑谱,从来不吝啬与盖聂分享自己剑术上的心得体会,盖聂也总能提出独特的看法与见解,二人相辅相成,修炼速度更快了。 偶尔忘机抚琴之时,盖聂便会盯着她安静的欣赏,他对剑法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他喜欢静静地与忘机待在一起。 在盖聂的强制要求下,忘机必须按时用膳才能继续修炼,盖聂甚至愿意压缩自己的训练时间去准备吃食,还会在晚上学习之后为忘机准备一些清淡的宵夜。 每次忘机用膳时,盖聂虽不言不语,但总是会关注她细微的表情,夹到她碗里的菜,虽然她都会吃掉,有时却会微微皱眉和迟疑,盖聂凭借这个,渐渐摸清了忘机的喜好,总是做她愿意多吃几口的菜。 盖聂不仅负责监督忘机按时吃一日三餐,还时常清洗二人的衣服,做收拾房间之类的事。忘机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做这些繁琐的事,哪怕是突然想帮帮忙,也会被盖聂微笑着抱走,二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自从那一次药浴忘机晕过去了以后,盖聂总是掐准时间,小半个时辰的药浴,决不让忘机多待在浴桶中一秒,一定会亲自将她抱出来,只是每次抱上床这个过程会让他既愉悦又煎熬。 晚上的研习,盖聂也会在深夜忘机睡下后,抽空提前看一看,为得就是减轻小师妹的负担,能让她多一些休息的时间。 忘机不会梳发髻,盖聂便一直用自己的头发练习,很快学会了几个简单灵动的发髻,每天换着给忘机梳头,看着忘机乖乖地坐在铜镜前任由自己摆布头发,盖聂只觉得心生满满的成就。 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修炼进度也在稳步推进中,从纵剑术的第一式到第二式躺平四海式,再到第三式持衡不顾式,短短半年盖聂便学会了三分之一的纵剑术,同时学完了七国所有的文字,这个速度虽说比不过忘机当年,但也是有些骇人的,至少鬼谷子是相当满意的。 忘机则是在学习纵剑术之余,还分神学习其他剑谱,还得研究道家的术法,内容之多,更甚于盖聂三倍有余,让盖聂半点不敢放松自己。 鬼谷子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乐见其成,虽说不知道盖聂能不能赢得鬼谷子之位,但至少他很为聂儿自豪,私心里认为瑶光的女儿能嫁给自家徒弟,是再完美不过的。 三月有余,鬼谷迎来了春天,不过除了鬼谷子和他徒弟们的居所附近有绿竹环绕,生翠意盎然之外,其他地方却半点看不到春意,只有漫漫黄沙和散落分布的古树。 碰到路过的师哥,忘机觉得最近师哥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时常也找不见他人在哪里。那奇怪的味道像是草木的,让她想起了很不喜的药浴,“师哥最近在忙什么呢?对医术感兴趣吗?”忘机好奇的问,在鬼谷生活了一年半,和盖聂相处的也久了,她也越来越有了人气。 盖聂也越发沉稳了,他闻了闻衣袖,“味道很大吗?我是想让师傅帮忙改改你药浴的方子”,盖聂表示,“春日里药材多一些,我想找些新药材。”毕竟疼在她身上,也疼在他心里,“我舍不得看你疼。” 忘机觉得心里暖暖的,“师哥,弯腰!”盖聂听话的蹲了下来,“吧唧”她重重地亲了一口,“这是表达谢意的方式。”盖聂从没想纠正忘机这种想法,倒不如说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忘机经常能在自家房里发现一些东西,是后山的一些花朵和新鲜的果子,被放在花瓶里、案几上,盖聂愈发直白的关心让忘机的生活越来越依赖他。 而总是被师哥照顾和送礼物的忘机,终于像是开窍了一般,觉得她应该回礼和做些什么,很认真的回忆,好像师哥以前提起过,他是四月初七生的,已经过四月了,她得好好想一想送点什么,可是除了剑,盖聂平时里也没什么爱好,不然去问问鬼谷子…… “师傅,师哥可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是特别想要的东西?”忘机半伏在鬼谷子前面的软榻上,仰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鬼谷子好像有些被忘机郑重地表情影响了,私下一向不着调的他,居然皱起眉头,摸着下巴仔细想了起来,“聂儿……”过了半柱香,眼见他眉头舒展开,忘机略带希冀地看着他,想着困扰她好久的难题终于要解决了。 “我不知道。”鬼谷子一脸坦荡,绕是忘机都忍不住有些气愤,“或许是剑谱之类的吧?可是,说到底聂儿最喜欢的应该是小忘机你吧?不,绝对是你。” 鬼谷子促狭地笑着,“这样的话,小忘机准备送什么作为生辰礼呢?” 忘机歪了歪头,陷入了困惑中,鬼谷子说盖聂最喜欢的是她,真的是她吗?要不然,把我送给他……?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知道了,谢谢师傅!”不等鬼谷子回答,忘机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鬼谷子愣了一下,“这孩子,该不会当真了吧。” 第十七章 表白 平淡而规律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四月初七,这一天是盖聂的生辰。 清晨,忘机揉着朦胧的眼睛,翻了个身,掀开被子凑到盖聂身旁小声说,“师哥,祝你十七岁生辰快乐~我肯定是第一个对你说的人!” 其实盖聂早在忘机扭动时便醒了,他侧过头凝视着她,用手抚了抚她的脸,“不仅是今天,还是我离开魏国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人。”手顺势滑下,勾着忘机的玉背轻轻用力,另一只手掀起被子的一角,便将人搂到了怀里。 忘机的小脑袋被盖聂紧紧的扣在颈窝里,少年火热的身躯连带着她娇小的身体也升温了,“今天陪师哥多躺一会儿。”盖聂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三分性感。 一直勤勉的忘机在盖聂的纵容下,也开始时不时想着躲个懒,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少年怀里蹭了蹭,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 不过即便是生辰,二人也只是惫懒了一会儿,依旧坚持日常修炼,直到鬼谷子难得的出现在午后的训练场,“聂儿,小忘机~老规矩,下午给你们准半日的假,让聂儿好好过个生辰。” 下意识地,忘机跟不远处的盖聂对视了一眼,一齐回过鬼谷子的话,“是,师傅。” 虽说口头上答应的快,可等师傅一走,忘机还是继续了刚才的练习,毕竟礼物她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晚上吃完生日宴送给师哥就好,那就没有别的事需要做了。 倒是盖聂犹豫了一番,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没有立刻拿起剑,只是看着忘机又掐起了手诀,不想打断她修炼,也拿起了剑继续练习纵剑术。 又过了半个时辰,忘机停下来休息,盖聂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动静,自然地走了过来,“师妹,不如我们去走走吧,都到申时了。好歹也是师哥的生辰,你就这样打发了?” 忘机一呆,茫然的神情让盖聂怜爱不已,困惑地问道,“我记得师哥原不是说过,生辰就是吃一顿好吃的,然后接受别人的礼物吗?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礼物了,师傅想必也准备了晚宴,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盖聂哑然失笑,是了,自家师妹有多缺乏生活常识他是知道的,谈到天文地理,用兵治国倒是头头是道的,“生辰不拘泥于固定的形式,怎么过都可以,我更看重的是与谁一起过,我想你多陪我一会儿,至于礼物,并不要紧。” 忘机点点头,“那好吧,师哥很重要,咱们走吧。”盖聂的心情显然很好,步子完全不似修炼过后的沉重,一把抱起忘机,两只手掂了掂,“半年过去,师妹似乎重了些,真好。” 忘机不敢置信,“真的?我胖了?”难掩郁闷之情,“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忘机在盖聂手臂上动来动去,盖聂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些才能长高,不准节食,你平日吃多少分量,我心里有数。” 如今四、五里的距离对轻功小有成就的盖聂来说,已经是片刻的功夫,很快便到了。他小心地将忘机放在一大遍绚烂的花中,饶是人间芳菲的四月也不该有这么多花聚在一处,所以她猜想这一定是师哥特意准备的,可今天又不是她的生辰。 盖聂平复了一下颤抖的心,单膝跪下,平视忘机,双手握住了忘机的肩膀,棕褐色的眸子望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孩,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意,他郑重地开口,“师妹,我心悦你。”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忘机。 “心悦我……?这是什么意思?”忘机下意识的把自己内心的困惑问了出来。盖聂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至少忐忑不安的心情全然没有了,略带无奈的回了一句,“不愧是师妹你。” 但随即又恢复了正经,“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就好了。我看见你,内心就会跳的很快;我的情绪,总是随着你变化而变化;我害怕你受伤,保护你已经成为我变强的最大动力之一。”盖聂一字一句的说着,与忘机的距离一点一点的靠近着,终于,一个吻轻轻烙在她的额头上,“爱你,已经成为我灵魂的本能。”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 忘机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额头上传来奇妙的触感,随即离开,这是师哥第一次表示谢意......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额头上,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前所未有的感觉搅乱了她的大脑,心脏快速的跳动着,“为…什么呢?”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盖聂顺势坐下,又将她拉到怀里,“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开始了,你会觉得师哥很可怕吗?”说完,不等忘机回答,又自顾自的,“师哥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尤其是承诺,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没有承诺的人,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跟师哥一起走,好吗?”虽然他有自信赢下纵横之争,但自信不等于自满,世事本无常,万一…万一他输了,现下给了承诺,忘机又该怎么办? 他想了好久,到底要不要表明心意,最后,他决定遵从本心,他本就是为了目标一切事情都愿意立刻去做的人。盖聂将下巴放在忘机头顶的发旋儿上,原谅他的私心,即便他们相差了九岁,即便他有可能活不过及冠,他也想在忘机心里留下他的一丁点儿位置。 忘机温顺的靠在盖聂身上,虽说她现下还无法理解盖聂过于浓烈的感情,但她不排斥跟自家师哥接触。 见忘机没有生出厌恶,也没有对他表示抗拒,盖聂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并不期待也不希望得到回应,告诉忘机他的心意,再抱着怀里的人,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二人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忘机便坐不住了,玩起了身旁的花儿,有好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品种,“师哥,这些花你是哪儿找的?我怎么没见过呀!”盖聂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大气稳重,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是我让人从鬼谷外面寻来的。” “外面?怪不得我没见过,我也好想出去看看……”忘机说着说着便撅起了嘴。盖聂忙的回她,“有机会师哥一定带你出去,一定。” 其实他私下问过鬼谷子,为何他们不能离开鬼谷?鬼谷子的解释是,他若是想出谷待上几天,随时都可以,但忘机不行,语意不焉大概是忘机出谷会有危险。索性盖聂也就不出去了,但他一定要变得更强,能够保护忘机的那天,他会带她出去的。 夕阳照的忘机脸蛋儿红扑扑的,她已经将不能出谷的遗憾抛在脑后,毕竟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对外界相当淡漠的人,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她兴冲冲的拉起盖聂,“师哥的生辰宴估计快好了,我们回去吧!” 盖聂的心情自然是比她更好,好的都忘记了还有吃饭这回事,“都听你的。” 待回到主屋,师徒三人久违的一起用膳,鬼谷子一挑眉,“发生什么事了?聂儿怎么这么高兴,这可难得!”虽说表情上不显,但盖聂眼底眉梢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没…没什么,吃饭吧。”盖聂自然下意识的隐瞒了,却不知鬼谷子早就将他的心意看在眼底,满含深意的看了盖聂一眼。 忘机则是全然感知不到师傅与师哥之间的暗潮汹涌,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始吃菜,另外二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看着她,完全在状况外的主角。忘机不明所以,“你们愣着干嘛,快吃饭。” 鬼谷子面带同情的叹了口气,“先让我把礼物送了。”他拿出一个三尺余的盒子,还未说话,忘机就知道里面装了一把剑,一个盒子,是绝对无法掩盖名剑的剑气的,“此剑名为青霜,乃是鬼谷历代收藏里的名剑,长三尺三,重四斤六两,为天外寒铁铸造。”鬼谷子打开锦盒,盖聂接过仔细端详,剑意古朴厚重,的确是传世名剑。他立刻拱手作揖,深深一拜,“多谢师傅!” 鬼谷子摸了摸莫须有的胡子,好奇的看向忘机,“不知小忘机准备送什么?上次你来问过我后,就没了下文了。”状似无心提起,“她可是说想了好久,想不出来又来问我的,除了武学难得看她这么上心。” 盖聂心里一暖,“无论师妹送什么,我都十分欢喜。”忘机理所应当的说,“我的礼物是送给师哥的,自然师哥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抬头看着盖聂,“晚上我会给你的。” 于是盖聂怀着好奇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晚上,忘机让他在房间里等着,他本想看看书打发着时间等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终于,他听见了脚步声,抬头入眼,便出神了,只见忘机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大红色的新衣,层层叠叠的裙摆似盛开的花朵,绛色的长裙如梦似幻,缀满了金色的绣纹,衬的她格外明艳动人。 盖聂喉结微动,“师妹…礼物是?”忘机毫不迟疑地回答到,“我呀!师傅说师哥最喜欢我,那我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师哥,好不好?”见盖聂愣愣地不说话,忘机以为他不喜欢,皱了皱眉头,似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啦!生辰礼不就该送别人最喜欢的东西吗?就像师傅送了你剑一样,师哥是更喜欢那把剑吗?” 盖聂猛地冲上去一把抱起忘机,用力把人按在怀里,才略显满足的贴着忘机的耳朵,沙哑的说着,“师哥当然…当然最喜欢的是你,只是,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合该收回白日的那句话,这份礼物当真是重要的紧。 忘机这才笑了起来,“师哥你喜欢就好!那我们睡觉吧,我已经泡好药浴了,为了给你惊喜嘛,就提前了。” “好,睡觉吧……”盖聂调整了怀里人的姿势,一手搂住后背,一手搂住腿弯,这样,忘机就仰躺在他怀里,浅蓝色的眼睛里是小鹿般的天真无邪,却不知他的身下,某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 师妹,这个睡觉可与你想象的有些不同……原谅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把她…送给…他。 盖聂将怀中的女孩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看了她在烛光下闪烁的面孔一会儿,终于,半跪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 第十八章 亲密一 (H) 盖聂伸出手,指腹慢慢地拂过忘机粉嫩柔软的脸蛋儿,再慢慢探向了嘴唇,手指与女孩娇软的肌肤形成奇妙的触感。 在盖聂冰凉干燥的薄唇触碰到身下的樱唇那一刻,他确信,自己没有半点后悔。 忘机困惑道,“睡觉需要……唔…唔!”虽说以往也与师哥有许多亲近的动作,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当师哥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浑身有些战栗,心却猛地跳动着。 盖聂没有回答,他趁着忘机杏口微张的一刹那,便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用他的舌头细细描绘着她的牙关,一点一点掠过她的牙龈,再与她红艳的小舌痴缠在一起,忽上忽下,亦或是轻轻啃噬着她无处躲闪的舌尖,寂静的房中只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盖聂微微起身,看着眼前被他放开后喘着粗气的女孩,她双眼迷离,面色酡红,眼角带着缺氧后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轻笑一声,“小傻瓜,怎么连呼吸都忘了?” 忘机的大脑晕晕的,“呼…吸?”盖聂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俯下身去,右手伸到了忘机的脑后,稍微一用力,便轻易地加深了这个吻,“唔…唔……恩!”忘机温顺的承受着,他既欣慰又带着不愠,欣慰在她的全然配合,不愠是怕她学不会拒绝别人。 待盖聂终于结束深吻,他们二人嘴里已满是对方的津液,唇舌分离时,淫糜的白色丝线与二人嘴角相连,盖聂的手再次拂过忘机微张的嘴唇,这里已经被他吮吸的发红甚至有些发肿了,“师妹的口水,比师哥喝过的任何东西都甜,不过,一会儿还有更甜的……” 他先是舔了舔唇角,又将两根手指塞进忘机口中,一进一出,戏谑地玩弄着她的小舌头,她的嘴巴无法合拢,以致于津液缓慢的流出,散发出旖旎的气息。 忘机被玩弄着舌头,有些缺氧的大脑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尤其是下腹的位置,丹田下三寸简直像有火灼一般,又像是有小虫子在啃咬,“师…师哥,唔…啊哈,好奇怪,我感觉好奇怪…嗯,好痒……” 盖聂的右手缓缓抽出,顺着下巴一路抚摸到胸口,拨开衣领,轻易的便伸了进去,女孩的胸前还只有微微的起伏,但手感细腻滑嫩,两颗朱果状如红豆盖聂或搓或捻,小小的软软的,让他爱不释手。 另一只手便也不闲着,解开腰带,一件一件的,剥开了女孩如盛放花朵般的衣裙,漏出了中间洁白的花骨朵儿,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又如祭祀的羊羔般纯洁无辜的幼女胴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忘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盖聂的一个吻便马上印了上去,从额头到鼻子到脸颊再到下巴,再到忘机敏感的耳垂,仅仅是呼出的热气就让她微微颤抖着,盖聂的吻时而轻柔,时而吮吸,从五官再到精致的脖颈,再到胸口。 两颗红豆已经在手指的玩弄下微微挺立,再由盖聂湿热的舌头划过,被津液润泽狗变得更加红艳诱人,忘机不由得娇喘连连,“好痒,嗯…湿湿的…难受…” 舌尖一点点下移着,舔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来到忘机通体光洁的下身,直遇到那轻轻蠕动的细缝才停下,淡粉色的阴唇在少年炽热的目光下,似乎动的更厉害了。忘机不由得想要夹紧双腿,“好…好奇怪啊!” 盖聂不容置喙地用力地掰开忘机的双腿,“连师哥也不给看么?”只见那薄薄的阴唇一点一点地挤出了透明的粘稠液体,慢慢地往下流着,盖聂饶是他接触的女人少,也惊讶了,不由得出言,“还这么小,就会自己流蜜水了,师妹的身子真是敏感呢……” 盖聂用手指接住蜜液,凑到忘机眼前,手指一捻,便拉起了长长的丝,“看,这是师妹你流的蜜水。”难得的忘机别过了脸,“不想看……” 盖聂挑眉,低头便惩罚性的重吻了一下胸前的红果,惹得忘机一声惊呼,“啊!”身子一颤。他看忘机不愿也不勉强她,“最好的地方该留到最后。”转向了两旁的大腿根,一点一点啃咬着,留下暧昧的红痕,被盖聂双手钳住的大腿不住地抖着。 “真是太敏感了,师妹,你这幅身子合该被男人养着。”一路吻至脚踝,他捏起掌心小巧玲珑的脚丫,紧贴在自己脸庞,转头轻啄了一下,“我要你身上的每一寸,都留下我的痕迹。”轻松的将女孩翻了个身,一口咬在尾椎骨上,一点一点,沿着脊椎沟向上攀附着,“痒…好痒!唔…别咬了,别咬了!”忘机的反应更加剧烈,只觉得盖聂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又像是有火烧过一般,烧得她唇干舌燥,浑身使不上力。 盖聂用手抚摸着她精致的蝴蝶骨,再烙下一个个吻痕,“这么敏感,以后怎么受得住?”最终,他吻遍了女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盖聂再伸出手向忘机下身探去,肉瓣一张一合,早已泥泞不堪,蜜液潺潺地流淌不停,身下积了一大片水渍,“这么宝贵的蜜水可不能浪费了!” 他抓住忘机的两个脚踝便往自己肩上放,顾不得她的惊呼,嘴唇猛地覆了上去。忘机只觉得她腿间竟是一凉,随后出现了一片柔软的触感,她试图用手推了推盖聂,“师哥…不要……”却被腿间那股热气呵得一阵哆嗦,霎时力道就小了许多。 盖聂的舌头先是上下来回溜达着,一会儿又往里钻,湿湿热热的舌尖伸进去,又倏地跑出了,来来回回几次把忘机搞得难耐极了,只能扭着屁股不断哀求着,“师哥~慢点~别舔了~”身子却不自觉的往上拱着。 盖聂当然是都看在眼里,“师妹,不诚实……不过,师哥会教你的……”他用舌头轻轻剥开湿透的阴唇前端,找出了隐藏在大小阴唇下,那一粒小小的阴核,猛地含住那个小点,用力地吮吸起来, “啊啊~啊~”忘机像刚上岸的鱼儿般,两腿不由自主地紧紧夹着盖聂的脑袋,背部高高躬起,手不自觉地用力,让盖聂那张嘴更加贴近自己的腿心。 忘机喘着粗气,“啊哈…啊~不要了,啊啊—”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瘙痒的下身出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然,盖聂停止了动作,忘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诶……诶,为…为什么停了,师哥。”话音里暗含委屈。 盖聂理所应当的说,“因为,师妹刚才开口说不要了呀!师妹一向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从不掩饰,我当然相信你。”忘机咬了咬嘴唇,“不,不是的,我…我要,师哥你继续。” 盖聂还是没有动作,“要什么?师妹若是不说清楚,师哥还是不知道啊!”忘机愣了一下,“要…要师哥舔…舔下面。”她指了指泛滥成灾的下身,委屈的说道,“我不知道叫什么。” 盖聂这才意义不明的笑了,“那师妹记住,这里叫蜜穴,包着它的叫阴唇,这个是你的蜜核,流的叫蜜水,记住了吗?再说一遍,嗯?” 对忘机来说,羞涩是一种少见的情绪,她毫不犹豫的重复了一遍,“我要师哥舔我的蜜穴,吸我的蜜核!” 话音刚落,盖聂便难耐的动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品尝起忘机的蜜液来,她的蜜液甘甜清新,芳香异常,“啊,好…好奇怪,有什么要来了~啊啊啊——”忘机背部猛的弓起,又重重回落,脚趾头绷紧,肉穴顿时喷出一大股液体,“啊…啊…啊”她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呼吸急促的好像喘不过气来,双眸失神,眼角含满了泪水。 盖聂咽下了口中的蜜液,爱怜地擦了擦忘机的眼角,“小傻瓜,这叫高潮,记住,你人生的第一次高潮是师哥给的。” 望着女孩稚嫩无辜的眼睛,盖聂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有,师哥,可是还没享受的……” 高潮过后,忘机的肉穴还在一张一合的痉挛着,湿的一塌糊涂的蜜穴方便了盖聂手指的出入,一根食指慢慢将两片肉唇撑开,“啧,紧的过分了。”盖聂皱着眉头,下身的异物侵入感让忘机扭了扭屁股,“蜜穴难受……” 盖聂感觉到里面那层薄膜时,便抽回了手指,只留下一个指节,而后又插入,带着薄茧的指腹旋转扣挖着,蠕动的肉壁紧紧吸附着手指,蜜液再度大量涌出,“完全放不进第二根手指…算了,你还太小了,今天就用别的方式补偿师哥吧……”盖聂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 忘机张着嘴,大口呼吸着,还未从前一阵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就要迎来第二次,自己的蜜穴却瘙痒难耐,“啊~嗯…啊,师哥,快点,再快点!”她的请求自然被自家师哥记在心里。 他食指猛地加快速度,大拇指同时揉着有些充血勃起的阴核,“啊啊啊啊——高潮了!”这次忘机的蜜液甚至喷到了盖聂的下腹,身子弹起落下,两片变得深红的阴唇不住地抽动着。 第十九章 亲密二 (H) 盖聂却不给她休息的机会,习武之人在体力方面的确有优势,拉着忘机柔软的小手便向自己身下摸去,在被打湿的布料下,她摸到了一根坚硬如铁的棒子,烫手极了,她下意识想松开手,却被盖聂带着来回摸了个遍,那硕大的顶端她一只手根本包不住,“这叫肉棒,师哥才有的,专门治你流水的蜜穴。” 盖聂的肉棒早已硬的发涨,被自己心尖上的师妹一摸,根本控制不住,顶端当即渗出了几滴淫液,“师妹,你说要把自己送给师哥,刚才师哥让你舒服了,现在换你了。” 忘机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便坐起身来,扑向盖聂,“现在该师哥躺着啦!”又回忆着盖聂所为,伸手去剥他的衣服,待少年与她赤裸相对,精壮的身体上布满她之前看过的各式伤害,但引她注目的是,被青筋环绕的淡粉色肉棒,有如婴儿小臂般粗,顶端如卵石般大,底部还有两颗大小相似的卵蛋,是她从未见过的。 忘机满怀好奇的,看着眼前名为肉棒的东西,想着师哥之前对她做的事,俯身就吻了上去,用自己的小舌头舔了起来,肉棒顿时弹了弹。 盖聂觉得他有些高估了自己,与以往自己草草解决的感受不同,光是忘机凑近的一个吻,他都觉得自己会马上爆发。察觉到肉棒被缓慢的舔舐着,他不由得苦笑一下,这究竟是快乐还是折磨呢?“嗯—”盖聂突然闷哼一声,原来是有人想试着含住硕大的龟头。 忘机皱了皱眉头,本来想含住眼前略带腥味的巨物,双手握住肉棒上下滑动着,可她尽力也只能含住半个顶端。盖聂再也忍不住了,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等你再长大些。”话闭,一把揽过忘机,将她放在自己怀里。 忘机安静地坐在盖聂腿上,被盖聂搂着纤腰紧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柔嫩肌肤下的肉棒坚硬炽热,从她的腿心穿出来,直戳肚脐,她娇嫩的蜜穴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的性器,依旧湿润的阴唇微微被分开,奇妙的感觉从连接处再次向全身传递,“这样师哥会舒服吗?” 盖聂笑的无奈,但眼瞳中透露的是深深的温暖,“你还太小了,舒服什么的,还早呢。” 欲火高涨的盖聂铁一般有力的双臂将忘机紧紧和他箍在一起,起初只是很缓慢的在湿润的腿心里抽送,用幼小的花穴里渗出的蜜液将自己的肉棒全部染湿,从最粗壮的根部到同样吐露着透明粘液的紫红龟头,他大腿上的肌肉紧紧绷着,一下又一下的用欲望摩擦着忘机未被采撷过的蜜穴。 他伸出舌头舔弄着忘机小巧又敏感的耳垂,双手抚上微微隆起的胸部,忘机蜜穴深处的瘙痒怎么都摆脱不了,不自觉地扭动着细腰寻找消除麻痒的方法,蜜穴不断地贴近师哥坚硬的欲望。 盖聂又翻身将忘机压在身下,她娇小的身体被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盖住,肉棒不断在她分开的腿心里抽送,蜜穴和腿根被他坚硬炽热的性器磨得发红,硕大的龟头时不时顶弄在阴核上,随着她急促的一声尖叫,她再一次高潮了。 即使没有被进入,似乎师哥对将精液注射在她身上有强烈执念,在最后那一刻,盖聂捏着忘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将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射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咽了不少下去,可那白浊太多了,余下的星星点点分布在她酡红的脸上。 少年脸上带着满足的靥笑,他年轻气盛,久未沾染性事,今天陡然在最爱的师妹身上得到慰藉,伸出手一点一点将粘稠的白浊涂抹在忘机布满吻痕的身躯上,他要师妹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气息。 盖聂搂着忘机,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只觉得内心被柔情填满,温存了一会儿,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便将她抱去浴室,用内力将水加热后,旋身带着她一起没入水中,温暖的水激得忘机当下便“嗯~”浑身发软,嘟嘟囔囔地撒娇,“师哥~我累了~” 望着眼前毫无防备靠在自己怀里的师妹,盖聂又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花穴,本不想轻易结束的他,终究是更心疼忘机,“今天先放过你了,好好休息。”他温柔的替忘机擦拭着身子,抚摸着白雪里的片片红梅,终究是望着眼前的美景,又用手抒发了一次欲望。 忘机简直是欲望的化身,洁白无瑕的女孩却拥有着敏感放浪的身子,让盖聂屡屡失控,他对性事本来没什么需求,可唯独对着她,欲望却能轻易地被挑拨。 他细心的替忘机擦干身子,又用帕子一缕一缕的绞干她的头发,对自己则是随意的用内力一蒸,随意穿了件中衣,却有意没有给忘机穿上亵衣,火热的身躯便搂着她钻进了被子里,他感受着师妹的呼吸的热气,慢慢合了眼。 ============================================================================= 一早,本该是起床打坐的时辰,忘机仍然沉浸在睡梦之中,心怀愧疚的盖聂不得已要叫醒她,他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忘机,“师妹,该起床了。” 忘机不为所动,好似什么都没听见,翻了个身背对着盖聂,还用小手捂住了耳朵。盖聂只觉得自己心快化了,快要舍不得扰她清梦,只能心一横,掀开了被子。 虽说四月已入春,但早晨无疑霜露犹寒,忘机骤然冷的一哆嗦,便转身紧紧抱住盖聂,连小脚也缠了上去,好巧不巧她一脚蹬在少年的硬物上,她睡眼惺忪,带着娇嗔开口,“都怪师哥,我好累啊~”感受着脚下的硬物,下意识动了动脚,那处顿时更硬了,盖聂微微变了脸色。 忘机带着点狡黠,微笑着问,“师哥会舒服吗?”不是错觉,眼前的女孩,更有“人”气了,盖聂无可奈何的说道,“先起来,该打坐了,其他事以后再说。”他真是欢愉并痛苦着。 “以后师哥只在休沐日缠着你,好不好?”忘机毕竟太小了,即使长年练武,体力终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而且她白日那么累,他也舍不得叫她更辛苦。 忘机嘟了嘟嘴,理所应当的说道,“给我穿衣服~”盖聂便摸过手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套上,二人再一同出门,与往常一样。 可是,白日里练剑时,忘机明显精神有些不足,难得让鬼谷子训了几句,叫她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要看起书来不知白天黑夜,连带着盖聂也心不在焉起来。 他知道却不能帮忘机辩解,毕竟事关她的……他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太操之过急了。但他很怕,真的很怕师妹以后不属于他,所以只有把人握在手里,他才安心。在遇见她之前,盖聂孑然一身,因此,对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忘机听到鬼谷子的训话,只是淡淡道,“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分配时间的。”下意识的,她没有提到盖聂,她本是从不屑于隐瞒的,但涉及到师哥,终究有那么些不同了。 抽了个休息的空当,盖聂过来道歉,他神情难得低落,“……抱歉,师妹,昨——”忘机打断了他,“我没有生气,对师傅,对你。”她又歪了歪头,满是纯良,“是我自己说要把自己送给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感觉也有点怪怪的,不过真的蛮舒服的,我喜欢。” 大概是忘机的表情太过坦然,盖聂也了解自家师妹的个性,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盖聂欣喜之余却又有些挫败,师妹没有深入的追问他,更没有因此待他有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态度…… 不过片刻,沮丧的心情便被盖聂抛之脑后,他可不是会退缩的人,认定的事去做就好了,既然师妹不曾异议,那再做几次又有何妨? 于是,但凡休沐日,盖聂便会拉着忘机重复生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女孩对此完全不排斥,欣然地沉溺在未知的快感里。 就这么又过了几个月,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特别是衣物单薄的夏日,二人更是经常亲密无间的待在一起。 忘机看着眼前熟悉的硬物,她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用舌尖描摹巨大的龟头,甚至去轻轻戳刺着冒着淫水的马眼,从顶端一点一点向尾部的两颗卵蛋啃咬去,双手也不闲着,或轻或重地抚摸着盖聂肉棒上的青筋,上下快速的摩擦着,她能感受到盖聂紧绷的肌肉,精瘦的身躯随着她的节奏颤抖着,她有些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 明明是忘机在舔弄着盖聂的硬物,她高高撅起的屁股却微微扭动着,禁闭的肉瓣完全关不住汹涌的蜜液,顺流而下,整张脸是迷人的粉红。盖聂满足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心爱的女孩为着他动情的模样,自己的快感也越来越强烈,“唔~”一声闷哼下,便将自己的精液半数灌进了忘机嘴里,看见她淫糜的抿着嘴边的液体,软下去的肉棒不过片刻又立了起来。 盖聂起身抱起女孩向浴桶走去,燥热的夏日很容易让人满身黏腻,虽然他们二人有内力护体,但终究还未到寒暑不侵的境界,多少受闷热的天气影响,所以都喜欢待在温凉的水里。 忘机轻车熟路的跨坐在盖聂腰上,双手搂住自家师哥的脖子,半眯着眼睛,眼角是情欲晕染的媚意,“啊……啊哈”,她身下紧实的贝肉早已被浑圆的肉棒分开一道小缝,微微显露的肉壁紧紧吸附在肉棒上,紧致的连半分水流都进不去,硕大的翘起的龟头正好抵在股缝里另一朵禁闭的小花前,激得它一张一缩。 盖聂很少碰忘机的后穴,可早先时紧紧是舔弄一二,她的后穴便也能分泌出透明液体,毫无异味,甚至带着些俨香,不由得让盖聂再次感叹忘机敏感的身子,只是那儿终究不是正道,他便也不怎么管它,龟头骤然顶住,马眼被微微吮吸的快感,让他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忘机更是早已沉溺于这奇怪的感觉,她感觉热气自小腹起传遍了周身,自己四肢百骸都浸泡在暖流之中,高高仰起了头,整个背弓成半月状,微微隆起的胸前倾着,盖聂低头便能含住忘机的朱果,他不停地啃咬着,双手一边揉捏着她浑圆柔软的小屁股,向前顶腰,“唔…恩……恩恩~”忘机爱咬着下唇吐露细碎的呻吟,除非盖聂诱她说些荤话,她才会开口,但并非她害羞的缘故,盖聂也不在意这些,便由她去了。 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二人越来越快的身子终于走向了高潮,先是忘机脚趾蜷缩,贝肉猛地一紧,腿心深处喷出一大股蜜液,盖聂被滚烫的蜜液一激,也不再忍耐,对着小屁股射出一股股白浊。 事后,二人才满足的去休息。 第二十章 卫庄 时间过得快极了,又到了忘机的生辰,转眼间鬼谷已是落叶纷飞,入目又是一片萧瑟。忘机坐在饭桌前,望着盖聂精心准备的饭菜,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等等师傅。”冥冥之中她总觉得今天有人会回来 其实鬼谷子早在三个月前便离开了鬼谷,他们两个也猜出了鬼谷子此去,应该是为了带回另一个鬼谷传人,盖聂沉稳的回道,“师傅并未传话说今天回来,应该不用等他们,你先吃吧。”又掏出了一个长条盒子,“给你的生辰礼。” “谢谢师哥。”忘机接过盒子,顺手便掀开了,里面是一根精致的漆色木簪,镂空雕作一朵兰花,坠着几条流苏,“好看。”她拿出来比了比,盖聂接过挽在她发间。 “自己刻的,有些简陋,你喜欢就好。我见后山有百年的小叶紫檀,它最能安神静气,便折了一枝,想着给你做点什么。”盖聂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补了一句,“等出了鬼谷,你喜欢的东西师哥都给你买。” 忘机笑了笑,轻声说,“我不信承诺,我只喜欢能握在手里的东西,就像这支簪子,足够了。” 盖聂哑然,他,的确还没有资格。更何况,很快他就要迎来自己宿命的敌人。 ========================================================================== “踏过这块碑的界地,你,就是鬼谷的传人了,小庄。”鬼谷子望着眼前曲折的幽静的小路,远处浮现隐约的灯火。 身旁的黑衣少年冷笑一声,眼中是不可一世的傲气,薄唇轻启,带着绝对的自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哦?这么自信,那为师就拭目以待了。”下一秒鬼谷子懊恼的叫声破坏了气氛,“完了完了,别说了,今天是小忘机的生辰,再不快点回去就错过晚膳了,今天的晚膳肯定很丰富。” 那黑衣少年霎时无语,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主动来鬼谷是否做错了选择,眼前一惊一乍的人真的是鬼谷子?纵横家掌门? ========================================================================== “嘎吱”窗户被一阵风吹开,皎洁的月光飘散进屋里,忘机起身去合窗户,伸出素白的手轻轻关上,微地一皱眉,凝神道,“有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师傅,还有一个……”不言而喻,自然是被选中的另一方。 待忘机出言好一会儿后,盖聂也感知到了,一股是熟悉的凝重,一股…是冷冽的凛然,他不由得期待着。 “怦”地一声,有人推门而入,话音却先落了,果然是他们“小忘机生辰快乐!师傅可是一路赶着回来的,为着不错过你的生辰!高不高兴?想不想我?” 忘机冷淡的回道,“不想,不高兴。”鬼谷子一点儿也不介意,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黑衣少年,“来,聂儿,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卫庄,你可以叫他小庄,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又指着盖聂说道,“小庄,他叫盖聂,比你早入门,是你的师哥,也是你宿命的对手,你们两人中间,只有一个人能代表纵横家,去搅动天地的风云变幻。” 过于直白的话却没有在三人中间产生任何波澜,盖聂拱手作揖,“小庄。”那黑衣少年脸色虽然不好,倒也拱手回了礼,“师哥。” 忘机看着气氛和谐的三人,不自觉加重了声音,“按你的说法,他是不是该叫我师姐。”又补了一句,“我比他入门早。” 不等鬼谷子开口,卫庄眉毛一挑,“只有强者,才配站在高处。”又嘴角带笑地瞥了一眼忘机,“鬼谷不是素来一次只收两名弟子么,怎么还多了一个小丫头?” 闻言,忘机抬头打量了一下卫庄,一双银灰色的凤眼微眯着,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笔直如松,淡粉色的薄唇紧紧抿着,精致的下颌对着忘机。细碎的棕发及耳,奇异的是鬓边两缕却是灰白夹杂的,穿着绣着暗纹的黑色衣裳,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的抹额,声音极为轻佻磁性。 忘机看了一眼鬼谷子,鬼谷子连忙接过话茬,“师傅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嘛~这是你师妹,忘机,她不算作鬼谷传人,不参与纵横之争。虽然她比你小十岁,但论剑术你不一定能胜过她的。” 卫庄眼神一动,饶有趣味的说道,“奇怪的名字。”却未说出自己不信忘机能赢过他,也算是给鬼谷子一个面子。 鬼谷子停顿了一下,“说起来,聂儿还比小庄小一岁呢,也当师哥了。”又转头对着忘机,“你叫聂儿不也是师哥吗?小庄便是你的小师哥。”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喏!生辰礼,你小师哥的叫他日后给你补上,先吃饭。” 卫庄跟着鬼谷子坐下,补了一句,“无趣。”也不知他说的是生辰礼这件事,还是忘机。 忘机闻言并未生气,“忘机是我的道号,自然,也算作我的名字。另外,小师哥就算是我的生辰礼了,见到你很高兴。” 卫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他的冷言冷语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可忘机简直不像个孩子,半分情绪起伏也没有,他这才仔细打量起来她。 光洁无瑕的脸带着稚气,小巧挺立的秀鼻落在中央,粉嫩的嘴唇微启,细碎的头发散落在额间,插着一支木簪,眉眼无一不精致,最难得的是那扑闪睫毛下的眼瞳,幽深无比,让人完全看不透,一不小心便沉溺其中。 忘机毫不避讳的与卫庄对视着,她面无表情的任由眼前的少年打量她,这般年龄已经出落得如此模样,卫庄想着,不出几年一定是天人之资,饶是他在韩国冷宫中见过那么多姬妾,也没一个比得上眼前的人儿,那与年龄不符的,淡漠疏离恍若隔世的气质独一无二。 卫庄别过头,闷闷的憋出一句,“生辰快乐。”忘机微笑了一下,拱手行礼,“谢谢师哥。”宛如极寒之地悄然消融的冰雪,晃得卫庄一愣,“没…没什么好谢的。”竟然有人会把他比作礼物,真是可笑。 盖聂在一旁却怔了怔,心下生出一股无边的酸涩来,原来,他不是唯一的生辰礼,师妹也不只会对他一个人笑。 鬼谷子见三人貌似相处融洽,满意的点点头,“吃吧,你们师兄妹多交流交流。” 盖聂咽下心里的微微的酸涩,手里的动作仍旧照常,默默为忘机布着菜。忘机见卫庄没怎么动筷子,关怀的问道,“小师哥,多吃些,不合你胃口?也对,这些都是我常吃的,你未必喜欢。喜欢什么可以给师哥说,他厨艺极好。” 卫庄并不习惯忘机直白的纯粹的关心,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里,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冷暖,“我来鬼谷是学剑的,不是学做饭的。”针对之意一览无余,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些。 盖聂握筷子的手一滞,还未想好如何接话,忘机便疑惑的问道,“做饭……需要学吗?我看师哥天生就会了。学剑怎么也要明天了,你可以跟我比一场。”她天真无邪的看了卫庄一眼。 卫庄有些食不知味,他总觉得忘机好像看出了什么,看出了他的轻视。 盖聂笑了,“傻瓜,当然要了,你看看自己,会做饭吗?”忘机理所应当的说道,“有师哥在。” 提起剑,卫庄自然兴奋起来,他来鬼谷,就是为了纵横之剑,只有变成强者,他才能主宰他的命运,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晚膳后,盖聂和忘机朝着木屋走去,卫庄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忘机门前,她便准备进屋了,“这间是小师哥你的,我吩咐提前收拾过了,若缺了什么你可以去找师哥。”末了回头对着盖聂,“师哥今晚我就不去你那儿了。” 盖聂温和的笑着,“好,你早点休息。”他欣喜于忘机对卫庄的“冷待”,女孩并未想着带卫庄熟悉环境,全然不似对他。待女孩进屋,卫庄冷哼一声,勾起一抹邪笑,“去你那儿?也不知师哥跟小丫头还有什么关系。”他状若不经的问道。 盖聂平静的开口,“师傅只是让我跟着师妹学习七国文字。”指了指忘机左边的屋子,“这是你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明日辰时一刻在训练场集合。”接着又叮嘱了卫庄一些鬼谷的基本生活常识,“沿着师傅的居所向左,就是训练场,至于其他地方,你可以自己慢慢走走。”私心里,他不想告诉卫庄他和忘机的秘密基地。 卫庄漫不经心的推开木门,“多谢师哥,我就不送了。”他放下自己轻便的行李,打量着屋子,房间干净整洁,装饰简单却不失雅致,特别是书房的书架上竟然有许多他那里也不曾有的古籍孤本,卫庄满意的勾着嘴角,还真是大手笔啊,鬼谷,这股势力他一定要得到。 粗粗收拾一下,不过巳时,卫庄决定在鬼谷里四处逛逛,他朝着盖聂并未提到的方向走着,来到一颗巨大的枯树前,他抚摸着粗糙坚硬的树干,足尖一点,翻身便躺在枝干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的星光。 就好像,他躺在韩国冷宫里的那颗樱树上一样,只是,冷宫里的天空是有边际的,被重重枷锁围住,远远比不上这里,充满自由的气息。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冷冽的山风摇晃着枝干,心里默默想着一个人,不参与纵横之争却能跟在鬼谷子身边,有趣,平静的水面下到底隐藏着多少暗礁...... 她,或许会成为自己来到鬼谷额外的最大收获。 第二十一章 横剑 卫庄干净利落地向左一翻,轻飘飘落到地上,身形纹丝不动,他拍了拍袖子,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手腕用力,点、劈、刺,激起劲风无数。 一套刚猛凌厉的剑法展露在悄然伫立的盖聂眼前,虽是树枝,威力却毫不落下乘。卫庄转身一个横劈,电光火石,一片树叶在盖聂眼前不过五寸的地方被剑气划成两半。 但盖聂不为所动,平静的看着眼前飘落的残叶,眼睛里流露出欣赏之意,“好剑法,想不到小庄来鬼谷之前就有如此深厚的剑术造诣。”卫庄一挑眉,“多谢师哥赞赏,只是,不知深夜到此处造访,有何指教?总不能,是想在这里跟我比一场吧?” 盖聂微微颔首,没有反驳,“不错,我正是有此意,但不是现在,而是明天。刚才我去敲你的房门,就是想说这件事,发现你不在,便出来找你了。”他神色诚恳,“方才晚膳时,听忘机说明天她会和你比试,我希望你能拒绝。她...不应该被卷入纵横之争来,我才是你的对手。” 卫庄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丢掉了手中之物,“不必你说,我也不会选小丫头的,我还不至于要欺负一个孩子。”他双手抱于胸前,后背倚靠在树上,瞥了一眼盖聂,嗓音有些低沉,“人的价值,有时候,取决于他击败的对手。” 盖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细如他,自然听懂了卫庄的潜台词,忍不住有些愠怒,“师妹她很厉害,小看她,是要付出代价的。况且我只是……不希望鬼谷的争斗牵涉到她。” “哦?师哥跟小丫头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在意她?我们的小师妹,又有什么来历?师哥,可否解答一二……?”卫庄半眯着眼睛,语气越发玩味,充满深深的探究之意。 盖聂很想说出,师妹…是他心爱之人,但他现在还没有资格,沉默了片刻,“只是师兄对师妹的关怀罢了——” 卫庄打断了盖聂的话,“你知道她出身道家吗?她是不是除了剑术,还会控制五行属性的内力?” 盖聂一愣,他不想透露关于忘机的事,“……我不知道。”但他的反应已经印证了卫庄的某些想法。 卫庄选择深入这个话题,“用道号当作名字,即使是道家的嫡传弟子,五灵玄同,也没有这个资格。一个在道家身份地位极为重要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鬼谷?” 盖聂有些惊诧,师妹在道家的身份极为重要……她,从来没有跟盖聂提过,是不够信任他这个师哥吗? 卫庄继续思索着,心里做出了猜想,难道……鬼谷子跟道家还有密切的联系?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小丫头跟师哥你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嘛。” 盖聂稳了稳心神,看着卫庄坚定的说,“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们的师妹。她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我不会追问,更何况,有些事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说完,盖聂便不想再跟卫庄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快步离开,“明日训练场见。”匆忙的脚步难掩他复杂的心情。 其实盖聂说的不无道理,真正想要挖掘忘机身上的秘密,多半还是要从鬼谷子身上入手,不过现下这不是最重要的,卫庄想着,也慢慢往回走去。 盖聂下意识的冲向了忘机的房间,又不想让敏锐的卫庄看出些什么,来不及犹豫,推门便进去了。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门后,盖聂有些后悔,不知道他进来该跟忘机说些什么。 “师哥,这么晚了,站在门口干嘛~进来,我困了。”忘机慵懒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 一听到师妹熟悉的糯糯的呼唤,盖聂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地迈了起来,他摇摇头勾了个笑,这已经成为他本能了。 房间里只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摇摇晃晃的烛火十分昏暗,衬的二人相处的氛围愈发温馨。 盖聂凑到床前,“你都知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我就是来看你有没有按时上床休息,谁前几天白日一直跟我说犯困的?”伸手掖了掖忘机的被角,又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快睡吧,师哥走了。” 盖聂刚转过身,刹那间,忘机便掀开被子拉住了盖聂,“不行,陪我。”略带凉意的葱白小手握住了盖聂的满是薄茧的手指。 盖聂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婉言拒绝,“师哥刚刚出去了,浑身怕是不干净。” 忘机满不在乎,“不管,反正我们睡觉也不怎么穿衣服。”盖聂终究是拗不过她,反手包裹住她已经冰凉的小手,回头见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不由得气从中来,匆匆脱下外衫便搂着忘机钻进被子里。 忘机舒服的在盖聂怀里找了一个角度,枕头自然也不管了,安心枕在师哥手臂上,她淡淡的开口,“师哥,你心里有事。”边说边戳着盖聂硬邦邦的胸膛,抬起头,耳朵紧贴在盖聂心脏外,“心跳的很快,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是关于我的?” 盖聂陡然被说中,不由得浑身僵硬了一下,但还是温言道,“师哥在想许多事,跟你没关系,别多想。”想了想,又解释了一番,“我在想小庄。” 忘机躺了回去,饶有兴致的说道,“小师哥?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有机会还是方面问问他吧。” 盖聂无言,其实他也想当面问问忘机,她对他了如指掌,他却对她所知无几。 “如果你想问我的事,我知无不言,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忘机闭着眼睛轻松的说。 盖聂凝神看着神情放松的女孩,想了好一会儿,像下定决心似的,“不,除非你愿意主动告诉我,否则,师哥绝不过问。”其实……他能感觉到出来,忘机的内心隐藏着深深的悲伤,如此沉重,着实让他心疼牵挂。 忘机猛的掀开了眼帘,浅湛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盖聂,半晌,又合上了眼睛,似乎是准备睡觉了。 只有忘机自己知道,她冰封心湖上的裂纹已经越来越大,汹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 第二天一早,卫庄来到用早膳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有些奇怪,他四处看了看,便坐下来默默吃着东西。 初秋的阳光打在卫庄的脸上,给他原本苍白的脸色舔了几抹暖意,细碎的灰白额发安静的垂下,其余的褐发被红色的抹额隔于耳后,精致的五官不像凡人,筷子握在手中,一饮一啄皆是优雅矜贵,那像是与生俱来的符号,刻入他的骨血之中。 这就是忘机推门所见的景色,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直到盖聂紧随其后走进来。 忘机跟卫庄对视一眼,“小师哥。”说完便坐下安静的吃饭,盖聂感受着房间里晦暗的气氛,一时语塞,“小庄,早上好。”又干巴巴的补了一句,“睡得可好?” 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用膳、训练,交流也甚少,早已十分默契,现在陡然多了一个卫庄,反倒有些不习惯。 其实忘机哪里是不习惯,她觉得多一个卫庄,多一个小师哥于她的生活毫无影响,自然还是按自己的步调来,全然不似盖聂那般想的细致周全。 卫庄更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简单的回了一句,“师哥,尚可。我先走了。”起身潇洒离去,颇有惜字如金之意。 盖聂看了一眼头都没抬的忘机,“是不是不习惯多一个人?”忘机摇了摇头,“不,跟小师哥有什么关系,我素来不是这样的吗?” 另一边,卫庄走到了训练场,遇见了在那里等他的鬼谷子,“小庄,你来了,你可知聂儿和小忘机他们早上做什么去了?” 卫庄微微思索,几秒的功夫,便冷静的回道,“修炼!” 鬼谷子摸了摸下巴,“不错,这本鬼谷心法你拿去,日后你们三人一起打坐修炼。”从怀里递给卫庄一卷丝帛,“聂儿先你一年入门,从今天算起,你们二人只能在鬼谷待三年,你们的天资相差无几,而你又比他少学一年!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鬼谷子冰冷的看着卫庄,“你失去的这一年时间,没有人会补偿你,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卫庄神色平静,眼神里却是无边的滚烫,他孤傲的脸上勾起的是绝对自信的笑,“运气,只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鬼谷子说道,“好!鬼谷与纵横的强大,我想你,比聂儿他们更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他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横剑术第一式,中天坠剑式!”横握住剑向上一挥,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劈开,随着剧烈的“轰轰”声,地上顿时出现一道深约二十寸的裂痕。 “横剑求利,是为捭,起手式大开大合,刚劲无比,往往一剑便能让人失去行动力。”鬼谷子淡淡说道,又望向远处的忘机和盖聂,“聂儿,转过身去,学了纵剑便不能沾染横剑,忘机你过来,跟小庄一同学习。” 待忘机走到跟前,“聂儿的纵剑修炼的如何?”忘机平静的说道,“前三式用了半年,第四式用了两个月,第五式还未练成,只有前三式融合的很好。” 鬼谷子沉思了一下,对卫庄说,“小庄,你也有你的优势,你毕竟从小学习剑术,聂儿在拆招变换这方面比不过你,为了公平起见,我今天教你们到第五式。”说着足尖一点,向后跃了数丈。 “左引右袭式,左为虚右为实,出其不意袭之;怀中抱月式,待敌人近身时,以左拳勾敌腹部;撩剑问天式,双手快速抬剑,剑刃向上,挑敌颚骨;星芒如雨式,以剑气附于剑锋,挥洒自如,犹如流星不可捉摸!”鬼谷子每说一句话,便演示一个动作,遒劲勇猛,沙石漫天,听起来简单的剑招,可在鬼谷子手上却是变化万千,招式之间的衔接让人眼花缭乱。 “噌!”鬼谷子收剑入鞘,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神,淡淡道,“可看明白了?” 卫庄眼里充满狂热,这就是当世最强剑客之一的实力吗?纵横剑法果真精妙绝伦!“自然!”卫庄压抑不住的兴奋。 忘机虽然语气平静,但眼里也闪烁着光芒,“我看明白了。” “那么,以后忘机你就先跟小庄一起练横剑,若他有不懂的地方,大可多指点指点他。”鬼谷子吩咐道。 忘机马上便答应了下来,“是。”卫庄双手抱于胸前,皱起了眉头,语气充满了质疑,“师傅,她——” “你和她打一场,拿上那边的木剑。”鬼谷子认真的看着卫庄,见他迟迟不肯动作,“怎么,怕输?忘机,不准用纵剑。” 卫庄银灰色的眸子盯着鬼谷子,一字一句念道,“在我这里,没有输这个字。”又看了一眼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刀剑无眼,师妹当心。” 鬼谷子朗声喊到,“聂儿,过来。”倏地,盖聂便声色焦急地冲了过来,“师傅——”鬼谷子白了他一眼,“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师妹?以后你跟他比试的机会多的是,今天就让忘机给他上一课。” 盖聂哑然,这才冷静了些,只是眉头依然紧紧皱在一起。 偌大的训练场,旁观的两人只听得见树叶沙沙作响,卫庄,忘机,一个半大少年与一个稚龄女孩,他们眼神冷静,只有对方的身影倒映在瞳孔里,二人相隔约三丈,默契的挑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妙距离。 第二十二章 比试 卫庄浑身肌肉紧绷,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声音冷冽,“怎么,师妹不用剑?”他神色愈发认真,“轻视对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忘机微微笑了,她眼神平静,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手中空无一物,周身明明放松极了,卫庄却找不出丝毫破绽,“不,正是因为重视你,小师哥,动手吧。” 一阵风忽又的吹了过来,树上的一片枯叶一晃,在它被吹离的的那一刻,卫庄动了,瞬间高高跃起冲向忘机,内力灌注于剑刃之上,猛的举起右手。 卫庄在半空中盯着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反应过来的忘机,下手毫不留情,手中的剑锋离她已然不到五尺。 卫庄心想,没有破绽,那他便给她制造破绽。年龄大小带来的力量差距,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不信她能空手接他一剑。 眼见着头顶的剑锋下一秒就要落下,忘机终于动了,内力瞬间被调动,她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半透明的剑,脚步微挪,一个侧身,便与卫庄剑刃相接,弓腰顺势送了木剑出去。 卫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剑刃,先是一惊,尔后内心一阵嗤笑,忘机竟敢与他对拼力量,手臂再次施力下劈,下一秒,他看见了侧身的忘机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中的触感让他暗叫一声不好,因为那半透明的剑刃竟然消失了! 他来不及收力,木剑顺势被带向了前方,即便他的力道之大使得惯性惊人,但卫庄又何尝是等闲之辈,他立刻反应过来,硬生生扭转剑势,向右横削,出手之狠辣,完全不在意后果。 忘机带着笑意任凭身子向前冲去,即使卫庄的剑锋在旁人看来几乎贴紧了她雪白的脖颈,她的脸色也丝毫不曾慌张。 倒是一旁的盖聂,紧紧揪住了心,他和忘机过招,从来都是点到即止,哪里会像卫庄这样出手即是想置人于死地。 忘机右手扬起,腰轻轻向下一弯,飘扬的秀发划过那剑锋,断了些许。她其实恰到好处的,已经抓住了卫庄之前那片刻的失衡,已经再次出现的半透明剑刃,以一个不可能被握住的角度划过了他的衣领。 卫庄凌空翻身,单膝而落,稳住了身形,手里的木剑深深插进了泥土里。 这时,那片枯叶才悠悠晃晃飘到了地上,动了动。 “小师哥,你输了。”忘机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少年,淡淡的说道。 卫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划破的衣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是的,若是敌人,刚才那一剑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他不仅输了,还输的那么狼狈,片刻的呼吸之间,胜负已分。 其实他并非不接受失败,他只是没想过,没想过……会输给一个小女孩,“这就是纵横剑法吗?”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连指甲深深掐入肉中也未曾感觉。 卫庄站了起来,本是狂傲自信如他,现下微低着头,晦暗不明的神情散发出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忘机纯真的补了一句,“当然不是,我用纵横剑法不公平。”直白地好似完全没看见卫庄难看的脸色。 卫庄心里想到,呵,这小丫头可真够狂傲的,不过...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忘机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伸手覆住了他渗血的右手,两只小手用力,一点一点将卫庄的手掰开,拿走他手中的木剑,丝毫不在意他的抗拒,语气软糯,还是那么天真无邪,“小师哥,师哥也打不过我的。” 盖聂也开口补充道,“我确实没赢过师妹。” “而且我不参与纵横之争。”忘机接着掏出丝帕缠住了他流血的手,认真的系着结子,“药房里有金疮药。” 卫庄都有些被忘机气笑了,他自然听懂了他们的安慰,可忘机话里明显 小看了他,面上还是神色不善,“技不如人罢了,这点事,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又对着鬼谷子说,“师妹的确厉害。”于是那个他以为狂傲的小丫头,顿时耳朵微红,别开了头,还挺可爱的,卫庄不知怎么看着有些想发笑。 鬼谷子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忘机,而后对着卫庄正色,“你纵然是天才,可鬼谷哪个不是天才,特别是你师妹,跟她一起喂招拆招,于你练剑绝对是事半功倍,到底,为师还是希望你跟聂儿能在一个起跑线上。” 他又看着一旁的盖聂,“旁边那块训练场给你,上午你们各自研究纵横剑法,练习剑招的时候,聂儿跟小庄自觉分开。至于比剑,由我来安排你们时间。有什么不懂得尽可来问我,一旬至少要看完一卷书,每两个月为师要考校一次你们的进度,可明白了?” 鬼谷子显然不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他的神情无比认真,连带着忘机三人也郑重起来,“聂儿,小庄,你们俩应该清楚,你们来到鬼谷的使命。” 盖聂与卫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看到了对方的眼神——绝对的自信。 鬼谷子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聂儿,小庄还有忘机,你们去修炼吧。”说罢,运起轻功便倏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盖聂走过来,面色温和,揉了揉忘机的头,“师妹,辛苦了。”话语中又流露了一丝不舍,“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忘机自然的点点头,神态流露出一丝不满,“谢谢师哥,不过我说了,不要揉我的头。” 盖聂笑笑但没有说话,他知道忘机虽然每次都会表示不满,但是并不会真的生气,他...很享受她柔软的秀发和天生流露的体香。 卫庄见两人相处自然和谐,这温馨的画面不知怎的让他心生不爽,“喂,师哥,该练剑了吧,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语气戏谑,声音却拖得老长。 忘机敏锐的感受到了卫庄的不愉,但这份不快却又不是冲着她或者盖聂去的,小师哥,脾气好特别,她在心里想着。 “那就开始吧。”虽然不知道卫庄在生什么闷气,但是忘机也觉得练剑很重要,“师哥再见。”毫无留恋地下了逐客令,赶着盖聂去了一旁。 终于,只剩忘机跟卫庄两人大眼对小眼了,到底是忘机先打破了沉默,她想,还是照顾一下小师哥的自尊心,“小师哥,其实很厉害,那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剑可以随意变换,所以没有设防。”言下之意是卫庄吃了不了解她的亏。 事实虽然的确是这样,但高傲的卫庄并不想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输了便是输了,没那么多理由。” 他想着刚才那把不算剑的剑,“那把剑...是什么?”一股内劲自忘机手中涌出,是半透明的乳白色,她毫不藏私的举起手展示给卫庄看,“聚气成刃,是我自创的,师傅夸了我好久的。” 那剑并不算握在忘机手中,只是凝聚在手里,所以可以轻易地从任何角度刺出去。 “的确不错。”卫庄面露兴色,内气外放,道家阴阳家一派独有的绝技......他伸手摸了摸锋利的剑刃,说出了心里的不认同,“剑客,应该有一把独一无二的剑。” 忘机看着手里的剑,也流露出不赞同,“剑只不过是工具罢了,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唯有剑意无所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以无形之剑胜有形之剑,才是最高境界。” 卫庄皱了皱眉,“这根本不是纵横之道,这是你的剑道?以无形之剑胜有形之剑,你竟然自创了全新的剑道...鬼谷子知道吗?” 忘机收起了手中的剑,认真的回答卫庄,“师傅自然知道,甚至很高兴。小师哥,难道纵横剑法一定是完美的吗?它只不过是本冷冰冰的剑谱罢了,只是历代鬼谷传人不断改进它,才会有今天的模样,凭你的天资,难道没自信超越前人?” “你说的对。”卫庄勾起一个傲气的轻笑,“我会将横剑变得更完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状似随意的问了出来,“你跟道家——” 忘机猛地转身,卫庄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骤然变冷的语气,“小师哥,你比师哥聪明,知道的也比他多。但是,你的好奇心似乎太旺盛了。”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一片空处开始练剑。 啧,该不会生气了吧,卫庄心里想着,不过,着实有趣,看之前的表现,本以为小丫头是个天真单纯的,没想到如此敏锐,看来以后鬼谷的日子不算无聊了。 就这样,卫庄的鬼谷生活走上了正轨,早晨与盖聂、忘机一起打坐,之后三人一起去用早膳,接着是忘机大半天的陪练,她不仅精通纵横剑法,还精通百家剑术,与卫庄比剑,更是颇有些喂招引导之意,向来以他的需求为主。 卫庄虽然高傲好胜,但绝非心胸狭隘之人,虽然总是输给忘机,但在忘机的帮助下,他的横剑术才能一日千里,精进的极快,剑意越发的凌厉。 甚至,卫庄还在原本的横剑中加上了自创的一招,在剑脱手的一瞬间,以腕力轻挑剑柄,使其形成回转之势,攻击的同时,剑能够重回手中,范围极大。 他这一招的灵感,来源于忘机在正式训练的第一天里,借他出手失去平衡,使他来不及收剑格挡,然后打败他的那一招,让鬼谷子大为惊艳,当即就决定将这招加进剑谱中。 这也使卫庄成为了鬼谷有史以来第一个以非鬼谷子之位,在纵横剑谱中留下心得的人。 第二十三章 习惯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便过了,鬼谷子依言检查了盖聂和卫庄的进度,盖聂已经将纵剑的前五式练得炉火纯青,与之相对的,卫庄则是练会了纵剑的前四式,再算上自创的一招,也等同于练了五式。 可是,练会不等于练好,在他们初次的较量中,终究是盖聂占了上风,赢下了卫庄。鬼谷子在一旁暗暗感叹,虽然小庄的天赋惊人,但聂儿练剑脚踏实地,每一招每一式都确保融会贯通,小庄入门,终究是晚了一点。 “恭喜你,师哥。”忘机冲上去抱着盖聂的腰,他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可见赢得并不轻松,但单手捞起忘机还是轻而易举,“小庄入门比我晚了一年,我不过是占了时间的优势罢了。” 忘机自然的掏出一块手帕替盖聂擦拭着额头,盖聂心里自然是喜不自胜,他打败了自己的师弟,又久违的和忘机亲密接触,眼睛里都是笑意,欣然接受着她的体贴。 二人之间默契的亲昵,让本就输掉了比试的卫庄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两个月明明是他天天跟小丫头在一起,忘机对他的动作处处细致要求,探讨武学心得,总是能给卫庄许多新颖的提示。而且两人比起剑来,与盖聂的点到即止不同,她是越打越认真的类型,能让卫庄旺盛的战斗欲得到满足。 他也渐渐习惯小丫头安静的身影,偶尔她不练剑了,在一旁埋头抚琴,他也能躺在树上安心的听一下午,虽说有忘机弹得曲子比他过去听过的任何都要美妙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在于弹琴这个人。要知道,他以前是最讨厌这些浪费时间的事。 卫庄以为,有什么已经不同了。可是,除了每日例行的问安以及练剑时的交流,几乎跟她说不上话,他不喜欢这样,尤其...是有盖聂这个对比存在。 殊不知,在盖聂心里,这两个月,也破天荒的,心情格外低落。虽说只是多了个小庄,但忘机日日都和他一起练剑,甚少和盖聂待在一起,在他完成七国文字的学习后,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晚上再常去她的房间。 更何况...小庄就住在忘机隔壁,心智又格外敏锐,盖聂不想被他看出什么,再给忘机带来麻烦,二人的亲密接触自然也减少了许多。 在鬼谷里,卫庄不用勾心斗角,不必用尖刺将自己包裹,生活平静简单,每天学着他自己热爱的剑法,拥有随心所欲的自由,是那个囚笼一般的韩国冷宫远比不上的。现在,只差一点,卫庄不满足,忘机对他,是疏离客气,是礼貌客套。 而忘机对盖聂,可以泰然自若的撒娇,可以无意识的靠近,还有盖聂忘机二人的相互信任。那种熟悉的、默契的相处氛围不是卫庄拥有的,他以为自己是不屑这种温情的,但触手可及的时候,卫庄骗不了自己,他在渴望,渴望拥有一样的东西。 对比起注定你死我活的盖聂,忘机的存在愈发珍贵,卫庄想,如果他能走进小丫头的心里,就会拥有一个对他真心实意,永远不含算计的人。 卫庄观察了这么些天小丫头,生活起居就像是被人照顾惯了一样,鬼谷统共就四个人,除了盖聂还能有谁照顾她?到底是他失了先机。 在那个吃人的韩国冷宫里,卫庄已经习惯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习惯到冷漠不是表象而变成了本能,他心思也没那么细腻,学不会像盖聂一样照顾人。 他以为跟忘机日复一日的相处,能让她意识到他释放的善意,然而两个多月过去了,两人每天说话的次数还是一只手数的过来,卫庄立刻意识到自家师妹是个不会主动的人。 卫庄猜的没错,忘机在新来的小师哥冷漠寡言这种观念先入为主后,她的注意力就很少主动分给他,也就不在意与他的交流。 卫庄自然是猜不透真相,但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临近开春,鬼谷子告诉他们,武学修炼,实战也是重要的一环,除了忘机,他会轮流让盖聂卫庄二人出谷完成一些任务。盖聂作为大师兄,自然是当仁不让,与鬼谷子一道出门。 “乖,要跟小庄好好相处,知道吗?等师哥回来给你带礼物。”盖聂不舍地抱了抱忘机,笑着对他承诺道。 看着眼前告别的二人,卫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是二人单独的相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难道是小丫头还在生气他提道家那件事?卫庄考虑着,他似乎,应该去给忘机道个歉。 在盖聂走后,卫庄挑了一个下午,他看着树下手指蹁跹的女孩,她闭着眼睛,柔软乌黑的缎发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纤长的睫毛扑闪着,隔得老远的卫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稚气的五官正在一点点的长开。 她不是在单纯的弹琴,灌注于指尖的内力通过琴弦的震动,规律的向外发散着,天空中随风飘摇的细雪在触碰数丈外便被内力融化。 卫庄确信,他自己并不是一个会沉溺美色的人,旁人的美貌无外乎天地灵秀,但忘机的美是无边无际的,没办法让人不动心,在他第一眼见她时,心里其实便跳漏了两拍。 “喂,小丫头,你是不是生气了。”卫庄的语气的难得带着点起伏,“我道歉。”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叫出这个名字,师妹,他不喜欢距离感强的称谓,更不喜欢跟盖聂用同样的称谓。 忘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卫庄见她不排斥这个称呼,心中暗生喜意,进而又有些不满,“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忘机微仰着,一脸认真的回道,“我以为,小师哥不爱说话。”又歪了歪头,困惑极了,“不是吗?” 卫庄一时语塞,到底是什么给的她错觉,他说话就那么少吗?沉下心来,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生气?”他总觉得小丫头心里还记着。 果然,忘机收回了之前的表情,“小师哥,你很聪明,比师哥聪明,知道的东西也比他多。”浅湛色的眼睛里染上了深沉,“但是,你的秘密似乎也不少呢~比如...魏国。” 卫庄脸色微变,呵,还说他聪明,她自己却比他更聪明。 他呼出一口气,又勾起一抹轻笑,“果然是在生气。”走到忘机面前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了一下忘机的脸蛋,“小丫头片子,生气别闷在心里。” 忘机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了额外的动作。卫庄有些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并不排斥别人的接触,只要是善意的就不会拒绝,并且,对她一点儿好,她都能记在心里。 感受着手里一闪而逝的柔嫩触感,卫庄笑了。二人的修炼生活终于多了些烟火气息,话也多了许多,可是与忘机跟盖聂的相处模式比起来,还是差了些什么。 呵,师哥,看来,纵横的争斗不必等到三年以后,卫庄这样想着,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终于,他在一个晚上敲响了忘机的门,卫庄不想等了,他很清楚,不能拖到盖聂回来,否则他永远没机会赢过盖聂在忘机心里的地位。 “嘎吱”,门被打开了,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女孩仰着头看着他,黑褐色的头发柔顺的披散着,松松垮垮的中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浅湛色的眼瞳在月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好似里面有星河万千。 卫庄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风景,那双眼睛好像要把人溺死在里面,微微有些失神,“小师哥,找我什么事?”忘机的话将卫庄拉回现实,卫庄挑了挑眉,“小丫头,我想和你谈谈,比如,那个你讨厌的话题。” 忘机的眼睫动了动,收回视线,“好吧,在哪儿谈?”不出卫庄意料,她不反感这个话题,“跟我来。”说完便走到外面等她,忘机点点头,关上门就准备跟卫庄出去。 卫庄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走了一半,回头一看,才发现小丫头就这么穿着中衣出来了,不由得眉头紧皱,“二月的晚上,你就穿这个?”到底……是他不如盖聂心细,卫庄责备自己。 “不冷。”忘机歪了歪头,脚步没停,卫庄看着走过来的小人儿,想也没想一把抱起来,冰凉的气息触手可及,声音有些沙哑,“还会说谎,嗯?小骗子。” 卫庄几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别人,等反应过来时,不由得浑身有些僵硬,但忘机已经习惯了被人抱着走路,人选不过是由师哥变成了小师哥,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她轻车熟路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卫庄胸膛上,“走吧。” 卫庄望着怀里的女孩,他有些惊喜,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靠近……感受着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手臂上多一份重量的感觉不坏,卫庄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只是忘机冰凉的身体与卫庄自己的体温接触后,尤为明显。卫庄单手搂住忘机的双腿,左手解下左侧的袖子,再将忘机换至左手,另一只手脱掉外衣,一左一右的晃动让忘机的双手下意识搂住了卫庄的脖子。 脖子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卫庄加快动作将外衣披在忘机身上,将她整个裹住,忘机准备把手放回去,卫庄瞥了她一眼,简洁的好像命令,“搂着。”又觉语气不妥,补了一句,“暖手。” 卫庄就这么抱着忘机走到了断崖边的古树旁,他,很喜欢这儿,就像喜欢待在冷宫里的那颗樱树上一样。 他谨慎的举起手将忘机放在树枝上,自己则是轻轻跳了上去,与她并排而坐。 忘机还是第一次晚上来这儿,风很大,吹得她脸有些生疼,不远处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么致命却又那么美丽,坐在这里,她能把大半个鬼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她张开双手好像要拥抱着什么,又一面调皮的晃动着脚丫,好似天游离在空中的飞鸟,整个人有摇摇欲坠之感。卫庄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见状心里一惊,一把揽住忘机的腰,他语气有些焦躁,“小心点儿,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忘机见有人揽住自己,晃得更加肆无忌惮,在高处鸟瞰会让人身心辽阔,“那小师哥抱紧一点。” 卫庄摇了摇头,叹气,“女孩子就是麻烦”。更别说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之前没看出她这么不着调,手却抱得更紧了,他好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流露出怀念,“在我长大的地方,湖中岛上,有一颗巨大的樱树,就像它一样。”忘机看了一眼身下的古树。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想说什么。”忘机似乎不为所动,侧着头看着卫庄。 第二十四章 软肋 忘机的直接也在卫庄的预料之中,他的小丫头从来都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卫庄轻笑一声,“你不妨猜一猜。关于我的秘密。”忘机平静的问道,“你在羡慕,为什么?尤其是对着师哥。” 卫庄虽然心里有底,但也没想到他最隐秘的心思能被人一举戳破,尤其是她。他瞬间收紧了搂住忘机的的手,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忘机说的没错,他,羡慕着盖聂,“可笑的猜测。” 忘机突然觉得小师哥的口是心非有些可爱,略带欢快的开口,“让我继续猜一猜,你的口音以及袖口的暗纹,表面,小师哥是韩国王室,对吗?”又拉起了他的袖子,“衣服虽然精致,可洗的已有些发白,可见你并不是那么受重视。” 忘机伸手抚摸着那根这两天新换的红色的抹额,面色一片天真,“郑国王室独有的鹬羽,以及上面早已失传的文字,还有天上星辰的指引,告诉我,小师哥,你跟魏国匪浅的缘分。”她放下手中的袖子,指了指漫天的繁星,“我说完了,小师哥生气了吗?” 卫庄深深的看了怀中的忘机一眼,最终化为一个略带轻松、温和的笑,“小丫头,你很聪明。”类似的表情从未在卫庄脸上出现过,犹如初春时冰雪消融的瞬间,让忘机有些看呆了,不过下一秒卫庄就恢复了平日的冷脸,让她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总之,卫庄的反应出乎了忘机的意料,聪慧如她马上猜到,“你...是故意的。”卫庄轻哼一声,反问道,“不然我会愚蠢到把它带在头上?” 忘机继续问道,“师傅也不知道?”卫庄颔首,“自然。”她不解,“为什么要告诉我。”卫庄眼神冷静,并没有直接回答,挑了挑眉,“小丫头,该轮到我了。”他右手替忘机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 “道家分为天、人两宗,与人宗不同,天宗隐世多年,神秘莫测,几乎不对外收徒,你强大的内力与术法,皆是天宗一流。所以来鬼谷之前,你应该还有一个师傅,在天宗的地位绝对不低,而且,与鬼谷子应该有很深的交情。”卫庄慢慢的说着,左手发力顺势将忘机带到怀里。 “现在,我们扯平了。我想要你能信任我,比你那位师哥更多一点。”卫庄看着怀里仰躺着的女孩,银白色的眼瞳里满是认真,“以他的出身,猜不透我,也看不透你,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忘机闷闷的反驳,“那是师哥尊重我。”本能却告诉她,小师哥说的没错,她确实有很多事没有告诉师哥,却被卫庄猜了出来。 卫庄有些生气,用力捏了捏她的脸,留下了绯红的指印,“哦?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你?” 瞪的忘机缩了缩身子,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没有得到过爱。”看着怀里的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卫庄缓缓说道,“因为,我也没有。”他点了点忘机的心脏的位置,“我们心里空了一块。” “但师哥他跟我们不一样,所以,不只是我羡慕。”他自信的看着忘机,“你也一样,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忘机不得不承认,卫庄,说的都对。她明明什么都没跟小师哥说过,他却什么都知道。她觉得,眼前这个人,说不定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就像一颗独一无二的流星,忽然闯进她的生活。 “所以,我们能成为彼此唯一的软肋吗?也许,我可以多一个妹妹,一个家人,唯一的。”卫庄看似波澜不惊,但微微颤抖的语气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忘机执着的问,“为什么没有?你为什么没有?”她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只要卫庄有一丁点儿虚言,她都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卫庄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抓住那把钥匙了,离打开那扇大门只差最后一步,“我父亲上代韩王的儿子,我母亲一心为了复国才潜伏在他身边。后来父亲争夺王位失败,被赐死,那个女人怀了我,悄悄躲进了冷宫里。” 记忆里那个歇斯底里打骂他的女人,和那个,他从出生之日起就待在那里的冷宫,一幅幅画面突然从记忆深处里涌现。 忘机看着沉默的卫庄,她知道卫庄说的都是真话,忘机脑子里划过了瑶光的脸,还有一个名字。她对着卫庄笑了,嘴角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只有悲伤,“你会离开我吗?” 卫庄语气坚决,握住了忘机的手,“不准背叛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鬼谷子不准她离开鬼谷,但三年之后,他会带她回韩国,然后,一起创造一个新的韩国。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放手。 忘机的眼底终于出现了笑意,卫庄霸道无比的话语却让她极度心安,那种被人需要着的感觉,是谁也没有给过的。她用力的抱住了少年的劲腰,精瘦的腰身满是紧绷的肌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身子却温热无比。 卫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是身心愉悦,一下一下拍着忘机的背,“走了,我送你回去。”语气不容置喙,根本没给忘机选择的余地,但这种半强迫性质的话语,却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安全感。 卫庄双腿微微发力,内气一提便踏叶而起,忘机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自然的伸到脖子上暖手。他轻功极好,很快便回到了忘机屋前,抬脚,“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他将忘机放在床上,取回自己的衣服,衣服上却毫无热气,一片冰冷。 卫庄暗自皱眉,怎么这么冷,这才离开他片刻,便伸手握住了忘机,一股内气缓缓输入她体内,“躺下,闭眼睡觉。”忘机乖巧的脱掉鞋子,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小师哥不能陪我吗?” 卫庄失笑,“小丫头,你是女孩子,我怎么能在你屋里过夜。”话虽这么说,可忘机毕竟小了他十岁,其实陪她也未尝不可。 卫庄摇了摇头,警告自己别想了,甩下一句,“我走了。”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自然没注意到忘机有些失落的表情,和她的嘟嘟囔囔,“怎么跟师哥不一样,奇怪,为什么他能陪我......” 第二天,到了该打坐的时辰,卫庄却一直不见忘机出来,他站在忘机屋子门口皱了皱眉,重重的敲了门,“小丫头!”里面没有人回答,卫庄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果不其然床上鼓着一个小团子,走近一看,忘机的脑袋埋在被子里,整张小脸绯红一片。 卫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发热病了?伸手一探,果不其然烫的不正常,顺手把了把脉,“小丫头,练起剑来凶猛无比,怎么身子骨这么弱?不知道用内力护着?”嘴上生气归生气,看着忘机睁不开的眼睛和额头的薄汗,以及不正常的呼吸,心里终究是自责和心疼。 卫庄掖好了被子,“等着,我去给你找药。”他去草药房找了一圈,各式活血化瘀,止血的药都不少,泡药浴的材料也在,就是没有对付小小热症的药,想来是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鬼谷里还有人能发烧。 “啧”,卫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韩国冷宫里得病的时候,什么药没吃也那么熬过来了,小丫头应该也可以。算了...卫庄自嘲,他是心变软了,舍不得让那丫头生挺着,从药房出来往回走着,他干脆地脱掉了外衣,收回了流转不息的内力,二月的鬼谷还刮着刺骨的寒风,很快,他浑身变得冰冷。 他站着那里,思索着不合理的一切,虽然不知道忘机修炼的功法是什么,但想来不会比鬼谷心法差,她在内力修为和控制方面甚至胜过他们师兄弟两人,毕竟聚气成刃需要的就是极强的控制能力,时刻保持内力流转的话,早就能做到寒暑不侵了,如此轻易地寒症入体,实在是奇怪。 感受着冷的发硬的指尖,卫庄觉得差不多了,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将忘机搂在怀里,再裹住二人,忘机被冷的一哆嗦,挣扎着想离开卫庄冰冷的身躯,却被他有力的双臂牢牢地钳制住,“别动。”卫庄沉声命令道。 把忘机的头用力按在自己胸口,卫庄感受到一片炽热,渐渐地,怀里的人体温降了下去,也不再挣扎了,他就这么抱着忘机,直到她安静的睡着。 等到忘机呼吸均匀了,卫庄便起身小心的把她放回被子里,顺手从她书架上挑了卷竹简,坐在她床边看了起来。 忘机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自家小师哥坐在床头安静看书的模样,烛火跳跃,窗户紧闭分辨不出天色,她感觉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翻了翻身,“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声音沙哑极了。 卫庄感受到被子的挪动,看着忘机病恹恹的小脸,“蠢丫头,你睡了一天,已经傍晚了。”放下竹简从一旁倒了杯水,递给忘机。 “咕咚咕咚”忘机大口的吞咽着,水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终于精神了些,对着卫庄撒娇,“小师哥,我觉得好难受~” 卫庄沉沉的回道,“是我不好,下次晚上不带你出去了。”他顿了一下,“另外,你是否...有什么隐疾?”忘机飞快的摇摇头,“绝对没有。” “那还真是奇怪......”卫庄皱了皱眉,决定好好等鬼谷子他们回来,好好问问。“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晚膳。”留下忘机在屋子里,充满甜意的回了他,“谢谢小师哥。” 卫庄背对着她勾起一抹微笑,哼,这感觉的确不坏。 随意选了些吃食放在盘子了,卫庄转身却正好碰到了回谷的盖聂,颔首致意,“师哥。”盖聂虽然一脸风尘仆仆,眼神却丝毫没有疲惫,“小庄。”看着他手里的盘子,“你这是?” 卫庄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让盖聂知道,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忘机今天发热了,白日睡过去了,刚刚才醒,我去给她送点吃食。” 盖聂脸色马上变了,一脸担忧,“她生病了?怎么会...严重吗?不行,我得去看看。”焦急的转身就想走。 “不要着急。”卫庄端着盘子冷淡的说道,“已经差不多好了,我陪了她一天,就是没吃东西。走吧,给她送过去。” 盖聂看着盘子里的吃食,摇了摇头,伸手想接过来,“她生病了,有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妙,而且你不知道她的喜好,让我——” 卫庄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师哥你对她太小心了,她可没那么脆弱。”说完便跨出了门槛。 盖聂愣了愣,看着卫庄的背影,他离开才一个多月,他们关系就这么好了......?他在谷外还一直在担心,如果小庄跟忘机相处的不好怎么办?她没人照顾怎么办?她那么喜欢赖着他,跟卫庄两个人待在一起肯定不习惯。 现在......好像他的想法太多余了。 盖聂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他对自己说,这是好事才对,是好事。他不是一直希望卫庄能跟忘机好好相处吗?这样不管以后纵横之争谁输谁赢,总会...总会有一个人愿意照顾忘机。可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角是那么无力,根本提不起丝毫笑意。 他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握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的双手曝露出其力道之大,他面无表情的朝着忘机的房间走去,他要亲自看一看,看一看卫庄跟小师妹的关系。 第二十五章 不同 忘机百?聊赖的坐在床上玩着??的头发,?师哥怎么还不回来,她等的有些不安。 过去忘机几乎从未生过病,来到此世更是第一次,人在生病时总是很容易产生脆弱与依赖的情绪。其实卫庄离开不过??会?,可她...已经有些不想???个?独处了。 烛泪?点?滴的流着,忘机看着跳动的?苗继续发呆,?才她浑身发热的时候,好像有?个?冰块贴着??,她隐约听??声“别动”。 想必,应该是?师哥,明明是那样冰冷的怀抱和语?,与盖聂一点都不一样,却同样让她的?格外热烈的跳动。 这样的情形发?在?师哥身上,?疑让人生出了梦境一般的虚幻感,可它?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眼前。 忘机回忆着卫庄进??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说的话不多,可零零碎碎探究起来,大半的时间二人都是一起度过。 探究与打量是有的,可隐藏在卫庄凉薄?具下的,的确是对她丝丝?扣的好意,虽然有些笨拙,也带着点??。 卫庄?师哥是韩国王室,?韩国,?是七国?最早消失的?个国家,她不想跟他成为敌?,但也许迟早会有这么?天。 忘机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和他的目标是不?样,也不知有没有机会改变。 只要想想两?为敌的样?,忘机不免就有些难过,她很难描述这样复杂的情绪,过去不曾想过自己会动摇,却不想这一天来的会太快。 她?里闷闷的,嘴里好像弥漫着最讨厌的苦味,有些像知道瑶光恨她那天?样难过,却没那么绝望。 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在短暂的相遇之后,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明明是她要求卫庄不要留她一个人,理智的弦已经在想着离开的种种。 出于这样隐秘的想法,她决定向卫庄隐瞒某些事,就像他隐瞒的心思一样,忘机想着,不去探究卫庄的秘密,这样二人就算扯平了。 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至少……在??的??,他们是?忧?虑的。 卫庄??提着?个?漆漆的盒?,那?盒被他?内?包裹着,?路保持温热。他何曾是照顾?的??,体贴这样的词应当永远和他不搭边,可对着忘机,他却耐?的不像??,下意识的处处多?了些?思。 只是这般的种种,还是?不上盖聂的细?,如果是他,忘机连?病的机会应该都不会有。这样的爱惜与珍视,对于?般的同?师兄妹,稍微有些特别,尤其是师哥刚才的反应和神情,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过于复杂了......卫庄眼???深沉,他并不喜欢过多的探究别人,希望不要是他想多了。 听??外的脚步声,忘机的脸上出现雀跃的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房门,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它。 “小师哥你好慢啊~我快饿死了。”忘机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娇嗔,与不自知的小孩子娇意不同,话里带着把人划在自己一边的信任。 卫庄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空气中出现一阵阵白雾,诱人的香气蹿进忘机鼻子里。 他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长久的等待与适时的出手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耐心,是上位者必须的优秀品质。 看着一道道被摆上桌的饭菜,忘机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咕”了几下,她作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忘了自己只不过穿了件亵衣和薄纱裤。 甚至,由于她昏睡时不自觉的扭动,亵衣的带子被蹭掉,只是歪歪斜斜的挂在她身上。 卫庄没来得及阻止忘机,便看到她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入目的那一刻,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精致的锁骨上挂着两根高低不齐的丝带,一颗微凸的朱果半露不露,纱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纤细到他一手可握。 卫庄见过很多女人,清冷的,妩媚的,性感的,冷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可即便她们脱光了站在卫庄面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所谓少年的青涩冲动,他不曾有过半分。 但她不一样,他看见披散的秀发随着忘机的动作飘起,又落到圆润的肩头上那一刻,女孩纯真无暇的眼神与媚态天成的身体,是人间不曾有过的风花雪月。 即使她还那样的小,身体是如此青涩,本不应与情欲沾边,但卫庄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心动了。 自己还真是可笑,明明说把她当作妹妹,立刻却对她动心了。 一股无名的火焰冲上心头,他控制不住自己冲向忘机,数步的距离不过一瞬,她便触手可及。 少年的情窦初开是来的那样快,那样热烈,但又是一刹,卫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会吓到她的,理智告诉他,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看待。 就算他想改变什么,她也还需要时间,他会带忘机回韩国,所以不必急于一时一刻,他有些空白的大脑,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记住,随时把衣服穿好,你该不想什么时候又躺上去吧!我可没工夫再浪费一天时间。”即使是妹妹,他也不想给任何人机会看到同样的风景。 卫庄看着忘机慢慢系上亵衣后背的丝带,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整个过程略带着生疏。 忘机听见卫庄不容置喙的语气时,手比脑快就开始动作,她其实是想撒娇让卫庄帮忙的,小师哥就站在她身前,她也早已习惯了盖聂在时的安逸。 按捺住空无一物的肚子,忘机奔向了桌子,她从来没觉得吃饭也是一件让人有些快乐的事,此刻有些体会了。 桌子上并非都是忘机吃惯的菜色,甚至有平日里她不爱吃的苋菜,也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她竟然觉得素日讨厌的苋菜也不是那么讨厌。 当然,也有卫庄辛苦端来的缘故,她的小师哥从来不会像师哥那样照顾人,所以这样的服务实在难得,也就十分特别,让人珍惜。 除了讨厌的菜,也有忘机最爱吃的羊肉烩,卫庄看着大朵快颐的忘机,眼里浮现的笑意更浓,他不甚体贴但并非不细心,小丫头最喜欢什么他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忘机吃着吃着,便越发能感受到师哥与小师哥的不同,羊肉性温,多热,像是这样的六月,盖聂只允许她吃一点点,多一口也不行,但苋菜这样她不喜欢的东西,盖聂连看也不会让她看见。 卫庄则不一样,他没有要求忘机不能多吃什么,克制她的喜好,却也不会阻止她讨厌的苋菜出现在她面前,相反,他可能会有意让忘机面对不喜欢的东西。 忘机知道两位鬼谷传人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她的方式也大不相同,但她都很欢喜,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 忘机吃的不慢,但动作却十分优雅,丝毫不逊于贵族出身的卫庄,这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揣量。 等女孩停了筷子,他收好东西放在食盒里,淡淡叮嘱忘机,“吃饱了别急着上床躺着,但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卫庄看着半眯着眼睛的忘机,吃饱了活像只餍足的小猫儿,她粉色的小舌舔了舔嘴唇,卫庄喉头微动,撇过眼神,“师哥回来了,不过他一路风尘仆仆,太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忘机先是一喜,欢欣的神情根本压抑不住,“真的吗?”好似下一刻就要出去见盖聂一样。又听了卫庄的建议,“说的也是,师哥应该很累了,不然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她嘟着嘴,“要是他不累,不管多晚也会来找我的。” 卫庄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不管多晚也会来找忘机,小丫头睡了也能来找她?他本能的产生了不悦。 有时间还是要问问师哥,千万不要和他想的一样啊……卫庄散发出了有些危险的气息,那他就更不能输了。 昏?的灯光透过窗棂打在盖聂脸上, 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熟悉的?就在眼前,他却迟迟不敢推开。 小庄已经进去一会儿了,盖聂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说话声,他不想把去探知屋里二人的什么,但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像是下定了决?,他抿了抿唇,缓缓地伸出了?,即使练上?整天剑也稳稳当当的?,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他戳开了糊窗的米纸,尽力隐藏着周身的气息,堂堂鬼谷传人却像个小偷一样,放做平日的盖聂,决计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终究是关心则乱了。 他看见师妹托着头坐在桌前,卫庄正把桌上的碗碟放进食盒,两人的距离不近,神色也很正常,像是在交谈着什么,忘机的神情有些低落。 盖聂稳住自己跳的有些不正常的心脏,胸口的大石已经放下一半,他估摸着卫庄快要出来,转身站在门口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 果然,不到半柱香,卫庄便推门而出,盖聂颔首致意,“多谢小庄能在我出谷时照顾忘机。”话中宣誓主权之意不可谓不明显。 卫庄只当没听出来,不咸不淡的回道,“她怎么也叫我一声小师哥,照顾小丫头是应该的,不过她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不像是习武之人。”言语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盖聂一听,不免有些冷淡,“话虽如此,但师妹来了鬼谷两年半,这还是第一次生病,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带着丝丝生气。 卫庄顿时有些心虚,生病这事多少跟他脱不了干系,便不再继续交谈了,“师哥再见。”他转身离开了。 “明天见,小庄。”盖聂见状,心中自然猜测忘机生病是不是与卫庄有些关系。 虽说他把鬼谷的人当作家人看待,卫庄作为师弟也一样,但如果是小庄让忘机生病,明天训练怎么也得“挑战”他一下,盖聂想着。 先不管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见小师妹,盖聂急切的推开门,看见依旧坐在桌前的女孩,眼里的爱意与思念浓的化不开。 忘机闻声抬头,便看见了久别数月的师哥,她的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像一只雏鸟,眷恋地扑向了盖聂,“我的礼物呢?”声音里是满满的惊喜。 盖聂笑着抱起忘机,“师妹,想我吗?”之前的纠结与复杂,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 忘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穿衣服的时候,训练的时候…还有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我不习惯。这叫做‘想’吗?” 盖聂眼里是满心的愉悦,他把忘机放到床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珍珠赤宝璎珞圈,细细的缀着一粒粒红玛瑙和珍珠,“小孩子都会有一个长命锁,你没有。那师哥把这个给你,愿你余生,平安喜乐。”他半蹲在床边紧紧盯着忘机,目光纯粹而真挚。 忘机笑了,她从未笑的这样灿烂,这样明媚,“师哥,你给我戴。” 盖聂认真的说,“好。”小心的将璎珞圈给她带上。 忘机觉得她的眼睛有点奇怪,竟然流下了一颗颗透明的珠子,“对不起,我没有陪你过生日。”又闷闷的开口,“我也没有别的东西能送给你。”她似乎更难过了。 看见忘机红红的眼圈,盖聂觉得心止不住的抽痛,他赶忙伸出双手,包裹住她的幼嫩的脸蛋,轻轻擦拭着,“别哭了,是师哥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不用送别的,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最好的。” 忘机抽抽噎噎的开口,语气茫然,“我,还可以送好几次我吗?”盖聂笑着吻上了她湿润的眼睫,一点一点啄吻着她的泪痕,“当然,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一边吻着,一边状若无意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庄他……有对你这样过吗?”忘机满眼都是不解,“就是像我一样,吻你,抱你,还有……一起睡觉。” 忘机干脆的摇头,“小师哥似乎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不过今天抱了我。” 盖聂心中有些不虞,但情况比他之前想的还是要好的多,心里的石头再次放下大半。 他挑了挑眉,顺势压倒了忘机,但双手撑在她肩旁,贴心地没有将身体的重量付之于她。 盖聂埋下头,额前细碎的褐发扫过女孩的脸颊,他舔舐着忘机的耳朵,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拂过她耳边,“所以,给师哥补一个生辰礼吧……” 第二十六章 满足一(H) 耳朵上传来的湿热触感,让忘机的身子一阵酥麻,洁白的小脸上浸出片片绯红,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还未回答,视角陡然一换。 盖聂右手慢慢划过忘机的后背,就像接连不断的烽火,一点一点点燃女孩的欲望。他布满薄茧的手带出阵阵痒意,惹得忘机的身子微微战栗,还未回过神来,胸前便多了一双手。 她被半搂在盖聂怀中,头歪歪靠在他消瘦有力的胸膛上,“咚,咚!”听着有力的心跳。 少年略带粗粝的手穿过女孩的腋窝,隔着薄薄的亵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小小的奶团儿,忘机胸前已经有了相当明显的起伏。 “师妹这么小,这奶团儿就这么大了,以后可要感谢师哥时常为你按摩。”盖聂低着头,与女孩对视,轻佻而露骨的话信手拈来。 真不敢想象这是平日沉稳大气的鬼谷大弟子,但对盖聂来说,他本来就不以好人自居。何况在忘机面前,他很难不流露男人的本性,女孩生来就惹人疼爱,让他总忍不住弄哭她。 盖聂熟悉师妹的身体,更何况忘机的身子实在是敏感极了,轻捻慢揉,手指打着圈儿,指甲时不时剐过,两颗红樱便直挺挺的撑起了布料,怎么也按不下去。 忘机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疼…胸口涨涨的。”她带着委屈,似乎在责怪师哥把她弄疼了。 “傻瓜,那是你的奶团儿想快点长大,多揉揉才不会疼。”盖聂轻轻的用下巴敲了敲忘机的头,灵活的手便触及了亵衣的边缘。 青色的亵衣是块四四方方的薄布,堪堪兜住忘机的胸口,整个光洁的后背则是暴露在空气中。 盖聂一左一右慢慢伸进了肚兜里,感受到手下根根分明的肋骨,指甲慢慢向上数着,两只手稍一用力,便将两团小小的乳肉包入掌中。 与隔着衣服揉捏的触感不同,没有任何顶级的丝绸及得上女孩珍珠般圆润的皮肤,盖聂的手指流连忘返,那两颗嫣红的果实随着手掌画圈,正好蹭在他的掌心里,比羽毛更惹的人心痒。 忘机微微喘着气,瞳孔上蒙着薄薄的雾气,眼角全是媚态,裸露的皮肤覆上了薄汗,整个人都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唔…唔,呃,呃,啊哈—”暧昧又克制的呻吟在屋子里回荡,明明师哥的手只在自己胸前流连,忘机却觉得小腹又酸又软,身下泥泞不堪。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但身子好像已经食髓知味,只需要稍微一撩拨,便湿的一塌糊涂。 盖聂强硬的用膝盖分开忘机的双腿,微微贴紧不过片刻,大腿便被蜜液浸湿了一片,粉嫩的贝肉感受着热源的靠近,轻轻蠕动着,张开一条细缝,好像想吸住什么,她小幅度的左右扭动着身子,眼神越发迷离。 “呃~呃~好痒,蜜穴痒——”忘机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胸前有力的手臂,另一只手向自己身下摸去,却被盖聂一把抓住,“不可以,你的快乐只能由我来给予。”理智的声音难掩欲火,他一只手握住忘机一双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咬上忘机的锁骨,另一只手略带粗暴的蹂躏起她的双乳。 忘机被他钳制住双手,身下阵阵空虚,只得自己扭动身子,让她粉嫩的肉唇隔着对它来说有些粗粝的衣物,不住地向少年的腿根磨蹭。 “啊—啊!到了!到了!”她浑身一颤,纤腰一弓,双乳颤巍巍的,一股接一股清澈的水柱喷涌而出,让盖聂浅色的裤子大片大片的变成深色。 忘机失神片刻,香汗淋漓,她咬了咬嘴唇,声若蚊蝇,“我…我刚才是……”但是空气中并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是有些甜腻和异香。 盖聂的鼻子紧紧贴着忘机的脸颊,搂紧女孩,压低声音,“自己蹭都能潮吹,喷了这么多蜜水,真淫荡,是太久没做了?”手指滑过泥泞的花穴,指尖沾上透明的蜜液,放到忘机眼前,两指间拉出淫糜的细丝。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真甜。”搂住忘机的手伸向了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用力,就逼的女孩樱唇轻启,将两根手指塞进她嘴里肆意搅动着,她的湿软的小舌也不自觉地迎合着男人,“自己尝尝,怎么样。” 忘机酡红着脸,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唔……明明,呃,明明没有味道……”口水被搅动发出滋滋声。 盖聂笑了,“是吗?师哥到是觉得甜得紧。”他握住忘机的纤腰一抬,搂住她白嫩的小屁股一扭,便将少女转了个身,双腿被盖聂大肆地分开,跨坐在他腰间,紧闭的肉瓣也微微张开了细缝,蜜液还在缓缓流淌着。 忘机双手撑在盖聂的胸膛上,少年精壮的身体上分布着匀称的八块腹肌,与她平坦的小腹截然不同,上面还有一层薄汗,她忍不住捏了捏上面的那两颗小豆,少年眼神一暗。 霎时忘机天旋地转,视角立刻变成了木质的天花板,光洁的后背也贴上了柔软的床铺,她的双腿架在盖聂腰间,整个人被他压在床榻上。 盖聂探向了眼前的肉唇,女孩的下腹还是光洁无比,本以为是还未发育,不想是天生白虎,“据说,天生白虎的女子性欲都极强,不知师哥能否满足你。”他慢慢摩挲着层层肉唇,惹得身下的忘机扭动连连,“师哥,舔…舔蜜穴,还是痒,再~再吸一下。” 回答忘机的是两根冰凉的手指,盖聂有些艰难的塞进去,层层叠叠的穴肉立刻嘬紧了他,“还是这么紧,才堪堪放下两根手指。”还得让师妹兴奋一点,不然今天,他怕是完成不了想做的事了。 忘机湿热的肉壁乍然含入冰凉的异物,顿时颤了颤,“唔……好胀。”她妩媚的看着盖聂,粉嫩的肉唇不自觉地蠕动着,双腿交织挂在少年腰间。 盖聂看着缓缓流到手心的蜜液,俯身压向忘机,右手不容分说的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埋头唇舌相交,他的舌头在忘机的小嘴里肆意搅动着,津液暧昧的划过女孩微微扬起的脖子。 “唔……唔…”一边吻着,盖聂一边加快速度在幼嫩的肉穴里抽送着,忘机只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既想逃避又想迎合,不住地想扭动身子,却被盖聂按住动弹不得,反而是加大了肉壁与手指间地摩擦。 “呜……呜~啊—!”忘机身子不住地挣扎起来,原来,盖聂正在往花穴里加第三根手指,狭窄的花穴被强势撑开,肉唇绷的有些紧,正在剧烈的收缩着,骤然刺激下,蜜液源源不断地分泌。 感受着手上紧致,湿热的触感,盖聂难以想象若是真的插入其中,该是何等绝美的享受,盖聂微微喘息着放开了女孩被吻地又红又肿的樱唇,贴向她耳边,“师哥让你再快乐一点,好不好?” “不……不要,好胀……难受~”忘机眼角含春,偏过头想要拒绝,盘再盖聂腰间的腿也略微放松,盖聂并不想放过她,勾起了唇角,那笑…怎么看怎么诱惑。 毫无征兆,盖聂插在女孩花穴中的三根手指开始小心地快速活动起来,一出一进,指甲有意无意的扣挖着内壁,大拇指则按上微微挺立的阴核,快速的跟着抽动的节奏画着圈。 “啊!啊啊~呃…呃啊!”忘机没忍住叫了出来,小腹胀胀的,热热的,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很快就化为了欲望,好似下身有暖流穿过,流向四肢百骸,“好舒服……师~师…哥!这样插起来—啊”忘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舒服~好爽,师哥的手…手指,插得我好爽~好胀!” 忘机直白地吐露着欲望,却不知这样天真而淫荡的话语简直是男人最好的催情剂,“多说一点,师哥喜欢你叫出来……”放开对忘机手腕的钳制,盖聂用右手掌住忘机的腰,专心致志的按摩着她的花穴。 失去钳制,忘机扭的越发放肆,双腿紧紧交叉,迷蒙着眼睛,双手不自觉地伸进了亵衣,揉上了自己的奶团儿,盖聂看着她忘情地自亵,兴味十足,“离不得男人的妖精。”忘机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啊~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盖聂沉着心,看准时间,抽出食指与大拇指轻轻一拧红肿的阴核,忘机猛地一抖,花穴剧烈收缩,两片贝肉紧紧夹住余下的两根手指,玲珑的腰身高高向上弓起,一股股蜜水喷射而出,“啊啊——去了,去了,高潮了!”淋在盖聂精瘦的胸膛上,他俯身接了一口,“真甜。” 回答他的是腰身回落后瘫软在床上的女孩,两条细细的腿也放了下去,雪白的肌肤染满了红梅的颜色,全身布满了薄薄的汗珠,头发打湿了几缕贴在胸前。 盖聂感受着抵在自己指尖的薄膜,无奈的叹叹气,“真希望你能快点长大。”伸手将忘机捞到自己怀里,餍足后的女孩乖巧极了,像只小奶猫一样,贴在盖聂身上。 第二十七章 满足二 (H) 忘机感觉浑身疲惫极了,简直与练上几个时辰的剑有的一比,但她还记得往常的习惯,伸手探向了自家师哥早已支起了帐篷的地方,刚刚解开盖聂的亵裤,想要俯身时,却被盖聂制止了,“别动。”声音低沉的有些不像话。 忘机懵懂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背对着盖聂贴在他怀里,心想,师哥自己来那她轻松多了,她挑了个合适的姿势,紧紧抵着盖聂的肉棒。 盖聂见忘机乖巧自觉如厮,还是这般信任依赖他,女孩的身体的滋味也只有他尝过,感受着泥泞不堪隔附着在肉棒上的花穴,心中满足不已,眉宇间一片暖意。 盖聂喉结微动,一只手环抱忘机,将她微微抬离自己,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发涨的硬物,向花穴进发,硕大的顶端抵住了两片贝肉,泛滥的蜜液使得贝肉轻易张开细缝,被轻易分成两半。 “好奇怪……嗯~”不同于往常紧贴少年硬物的触感,忘机感觉蜜穴被撑开的有些过分,比被插进三根手指拓开的更大了,自小腹处又传来阵阵酥麻,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湿透的花穴挪动时不免将顶端又含进去一分。 “啊~疼!”忘机忍不住惊呼出声,神色勉强,原本粉红的贝肉已经被撑得有些发白,绷紧了每一寸嫩肉去含住盖聂肉棒的顶端。 盖聂抬着忘机娇小柔软的屁股,豆大的汗珠自锁骨处滑落至腹股间,紧,太紧了,女孩过于紧张的花穴带来的不仅仅是欢愉,更是痛苦,微微探进去的伞端像是被千万张小嘴舔舐着,让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疼吗?疼就记住了,这个感觉是谁给你的。”虽然很心疼,但盖聂并没有忘记自己踏进房门前的妒火中烧,今天的性事对她来说本就是一场惩罚,所以明知她还容纳不了,他也强行探进去了。 忘机带着哭腔,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沾湿了眼睫,“好痛,好胀,师哥拿出去好不好?”她从来都是被宠着,在床笫之事里享受的那个,从未遭受过盖聂如此强硬的对待,过于强烈的刺激,让花穴再次流淌出大量蜜液减轻痛苦。 盖聂的声音终究还是温柔下来,“乖,师妹,忍一忍。”身下的动作却既小心又强硬,艰难地让自己的硬物一点一点往里面探索着,忘机层层叠叠的软肉绞得更紧了。 终于,顶端的伞状物已经一点一点没入了被绷到极致的穴肉中,忘机已经大口大口的喘气了,“太大了……啊~太胀了~”盖聂微微侧头,玩弄着她的耳垂,手中抬着她的小屁股一点一点往下放着,直到抵住一层薄膜,他知道,够了。 忘机还太小,还不到可以正式占有她的时候,盖聂的肉棒已被花穴吃进去差不多三分之一,他估摸着距离,双手稳稳地抬起忘机,又慢慢地放下。 浅浅的一抽一插却激起女孩花穴肉壁千迴百转地收缩着,让盖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也让忘机很快便食髓知味到新姿势的快乐,身体不知不觉放松了些,“这么快就能适应。”想好的惩罚也变味了。 “好大~好满!慢一点,师哥慢一点嘛~”忘机双手反撑在盖聂胸膛上,被迫承受着少年上下地抽动,高仰着脖子,头发在空中甩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任凭女孩如何忘情地扭动,盖聂虽然也感受到阵阵强烈地快感,但属于剑客的手依旧稳稳的掌控着她的身体,绝不多探进一分,生怕真正伤到她。 盖聂感受着收缩越发强烈的花穴,稍稍加快了速度,“啊~啊~嗯!好胀,好舒服,不…不要,太快…啊…太快了。”忘机甜蜜又痛苦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又要去了!要到了,要高潮了!啊啊——” 即使是在忘机弓着背颤抖时,盖聂还是没有放慢速度,借着高潮反而加快了冲刺,使得她这一次高潮格外的持久,潮喷了足足几十秒,然后他才抽出硬物掀开她的颉衣将白浊射在奶团儿上。 忘机被弄得几近脱力,她觉得自己嗓子生疼,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失神地靠在自家师哥怀里,足足快一刻钟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 盖聂轻而易举的伸进了一根手指到忘机湿透的穴肉里,感受着薄膜安然无恙,放下心来,两只手搂着忘机躺下,让女孩完完全全地躺在了他身体上,他带回来的赤金的璎珞圈就挂在她锁骨上,盖聂爱怜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无比心安,不用担心会失去她。 温存了片刻,起身时盖聂发现女孩已近合上了双眼,他吻了吻她的嘴唇,抱着忘机去浴室里为她清理,又仔细地擦干发丝,用内力替她烘干身体,将人抱到自己的房间里。 盖聂看了眼忘机身上细密的吻痕,满足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去收拾忘机的房间,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 次日,忘机多年养成的习惯,没能让她准时睁开眼睛,“怎么天这么亮……”她难得感觉浑身有些酸痛,道家强大的内功心法与她与生俱来的能力,使她的恢复能力非常的好,即便这样还是有些异样,“师哥好过分。”她对着门外嘟囔了一句。 “嘎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我刚走,就在背后说我?”盖聂眼里带笑,手里提着食盒,故作深沉的问道。 忘机说得快,变得也快,娇娇的回了他,“哪儿有~师哥你听错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猜很晚了。” 盖聂摇摇头,淡定地说,“先吃点东西,不到巳时而已,你昨天生病了,今天多睡一会儿没事。师傅不在,学什么也不急于这一个时辰吧?” 趁着忘机小口小口的吃着早点,盖聂去柜子里取她的衣服,虽说是盖聂的房间,但盖聂穿的朴素简单,样式也不多,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忘机又常常睡在这儿,衣柜里有一大半都是她的衣衫, 因为无论是鬼谷子还是盖聂,好像在为忘机添置衣衫这件事情上都乐此不疲,时常为她裁置新衣。 帮着忘机穿好衣服,盖聂便拿起梳子为她束发,一个简单的坠尾簪,利落而又精致,明明是繁琐的伺候人的工夫,他却乐在其中,好像不给师妹做点什么心里便缺了一块。 小病初愈,又是暑热里难得的阴天,鬼谷不比蝴蝶谷,冬暖夏凉四个字与这里毫不沾边,环境气候要恶劣得多,所以这样的天气让忘机的心情着实不错。 “该练剑了,我都两天没碰过了,手痒~”忘机一蹦一跳的推开了门,不知什么原因,她这样的小孩子心性的动作愈发多了起来。 推开门后,一眼看见的便是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的卫庄,细碎的白发被风吹拂着,他抱着剑站在惊鹿池旁,银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忘机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不悦,“小师哥…你不高兴?谁惹你了……?”她有些微妙的猜测,这个人该不会是她自己吧。 卫庄瞥了她一眼,表情好似火山将要喷发前时阴云密布,“蠢丫头,除了你,这个鬼谷有谁值得我生气?还有谁能让我生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忘机瑟缩了一下,连忙扯着卫庄的衣袖,“我真的不知道我干什么了……”见卫庄不回话,又凑上前一步,搂住少年的大腿,水光流淌的碧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卫庄,“小师哥你直接告诉我吧~” 卫庄率先移开了目光,声音依旧冷淡,微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些什么,“昨天白天晚上休息那么久还不够?早上打坐都能睡过,我讨厌等人。” 虽然话没说完,但忘机却能理解,“小师哥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我一早上,对不起,我好高兴。”同样没头没尾的回答,偏偏卫庄也能听懂。 “算了,走吧。”卫庄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不准备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空着的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过了忘机。 盖聂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相谈盛欢的两个人,内心始终不虞,只是神色平静了许多,他不会输的,小庄。盖聂想得很清楚,强者,最后的赢家,将会得到一切,盖聂提着剑向另一处训练场走去。 卫庄牵着忘机走在路上,心里的不快消散了许多,状似不经,“你是怎么从师哥房间里出来?”他眼神暗了暗,最好不要是他想得那样,师哥。 忘机很直接的回答了,“我经常在师哥房间里过夜,昨天应该是他把我抱过去的吧,我睡着了的。” 卫庄倏地停下脚步,手控制不住地用力,“嘶!师哥捏疼我了!”忘机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想却被握得更紧了,“抱歉。”卫庄放松了力道,复尔继续向前。 呵,师哥,没想到你动手竟然如此之快,是我低估你了,本以为你是把小丫头当师妹爱护,却不想心思竟然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看了一眼忘机尚有几分稚气的娇媚容颜和她天真无暇的浅湛色眸子,察觉到卫庄的目光,娇憨地冲他一笑,卫庄突然觉得心累,叹了叹气,这笨蛋也值得盖聂师哥动心?蠢丫头还是留给他吧,卫庄倨傲的想着,他一定会带忘机回韩国的。 第二十八章 怒火 夏日四处充斥着“知——知——”的蝉鸣,训练场四周茂密青翠的树叶盈出片片阴凉,卫庄和忘机在嘈杂的环境里对峙着,二人屏息,观察着对方的动作,不肯放过丝毫征兆。 没有破绽,就要制造破绽,卫庄决定先行动手。 他用力一蹬,身后激起沙石一片,蓄力向前冲刺,细碎的白发被劲风带向身后,剑锋自下斜劈而上,刚猛迅捷,毫不留情直冲忘机面门。 小师哥的剑越发刚猛了,她还是不硬接为妙,忘机冷静地看着快要碰到自己的剑锋,顺势向后倒去,纤腰猛地发力,足尖轻点,整个人向后在空中翻转。 又是这招,师妹对于剑势的感知着实惊人,永远能以最小的动作躲过他的进攻,卫庄眼神热了热,手腕一翻,没有去追尚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忘机,硬生生改变了剑尖的方向,朝着她的落地扫去。 忘机翻身再次抬头看见卫庄时,却发现她的落点已被小师哥看透,不愧是他,应变能力太快了。 她赞叹着,嘴角一勾,聚气成刃,向下猛地突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略起残影不过两寸余的剑身。 气刃被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起的反冲力让忘机借势跃向卫庄身后。 气刃也能像软剑一样弯曲?卫庄瞳孔微缩,感受着手中陡然增加的重量,他的剑势被迫偏移了原来的方向,身子也被往前带了一分。 抓住机会,内力凝聚成的气刃从空中自上而下朝卫庄的后背劈去,这样的方式使得忘机的力道可以最大化。 卫庄的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扭,剑身横挥格正面挡住气刃,“嗞——”剧烈摩擦的剑身与气刃带起一大片火星。 卫庄被震退数步,左手按在地上滑过五道长痕,还未稳住身形,忘机不会留给他反应的时间,与光同尘一用,瞬间便出现在卫庄面前。 凌厉刁钻的气刃挑向卫庄露出空门的左下方,“怦——”的一声,锋刃相接,下一秒剑锋又出现在另一处。 卫庄提剑想接,却停顿了一刹,怎么动不了?低头一看脚上缠绕着几根奇异的藤蔓。 他被牵连进忘机的节奏里,强行格挡使他暴露出越来越多细微的破绽,而每一处,都被忘机看在眼里。 气刃悠悠流转着,剑锋抵在卫庄的脖子上,只差分毫便要刺进洁白的皮肤。 “我赢了,小师哥。”忘机笑眯眯的收起了气刃,胜利的感觉让她非常愉悦。 卫庄有些郁闷,但很快正了正色,“你刚才用的是道家术法。”语气非常肯定,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 忘机颔首,“是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研究将两者组合的。”她露出了有些沮丧的神情,“为了在实战里与剑术结合,我大量简化了结印,导致威力非常低,刚才的藤蔓最多困住你一息。” “也许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研究。”但是鬼谷不比在蝴蝶谷有瑶光指点,这两年多以来,忘机道术的进步远及不上剑法。 卫庄捏了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说,“致命的一招,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你刚才不是赢了?做得很好。” “谢谢小师哥。”忘机轻声说,她其实喜欢别人夸赞她,尤其是家人…… 卫庄盯着说完就发神的女孩,感觉她身边好似环绕着一股悲戚的情绪,忍不住一把抱起忘机,“蠢丫头,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收起你那些无用的想法。” “你真的会一直都在吗?那如果…不在鬼谷呢。”清澈的眸子里染着忧郁的色彩,忘机握紧了手心。 卫庄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要带你回韩国,我们会一起创造一个全新的韩国。” “韩国是最弱小的国家……”不仅如此,忘机还知道,韩国是第一个被灭掉的国家,难道这个世界会有所不同吗?可是星象里,东方六国式微并非假象。 “因为那不是我的韩国,它需要被改变。”卫庄似乎想换话题,他把忘机放下,自己坐在她旁边,“你想过自己离开鬼谷会做什么?” 忘机本想告诉卫庄,她想去秦国,突然又陷入了迷惘,她是想帮嬴政灭六国?还是跟在师哥身边?嬴政可以跟朝夕相处的两个师哥相比吗? 这个战国是她印象中那个战国吗?她也许……需要亲自见一见嬴政。 鬼谷要求传人入世,天宗则追求超脱世俗。但是,去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忘机惘然,“师哥说他会去秦国,他希望我能跟他一起。” 卫庄心中一沉,师哥……看来我们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他淡淡道,“还早,先别想了,安心。” 他不会愚蠢的问忘机选谁,反正胜者只有一个,他不会给她选择的权力,她只能去韩国! 天上的阴云散去,刺目的阳光又充斥了整个训练场,空气中充满燥热,虽然二人都有内力护体,但还未达到冷暖不知的境界。 忘机心中烦闷,暑热又十分严重,她忍不住扯开了一点衣襟透气,又将披散的几缕头发缠在发髻上,漏出了一整段纤细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 她因酷暑胃口不佳,整个人都清减了几分,身量也有些抽条,安静地坐着,旁人看着便如含苞待放的初荷,惹得人想一嗅芬芳。 卫庄背靠在树上一直看着忘机,表情依旧冷淡,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热意。 突然,扎眼的红痕映入卫庄眼帘,星星点点的红痕印在肤若凝脂的肩膀上,无端让人觉得有几分暧昧。 “这里可有蚊虫?”卫庄的声音沉了下来,“大约没有,我随身带着驱虫的药囊,小师哥你被咬了吗?”忘机不解的看向卫庄。 卫庄扯过忘机,一只手捏住她另一侧的肩膀,一只手拇指来回抚摸着红痕,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还有越多颜色不显,已经很浅的痕迹。 忘机扭着身子,“痒~好痒~别摸了,小师哥。”语气中带着丝丝媚意。 卫庄声音压的更低了,“这些红痕哪儿来的。”忘机想了想,“我不知道,什么红痕呀?” 他强忍怒火,安慰着忘机,“没事,师哥就是问问。”替忘机理了理衣襟,“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忘机乖巧的点点头,“谢谢师哥。” 师哥啊,师哥,他竟然没发现盖聂的手居然伸这么长了,盖聂怎么能!怎么敢!卫庄决心要找他好好聊一聊。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盖聂心想终于又能看见师妹了,迎面看见那二人,卫庄牵着忘机的手,他的表情冷若冰霜,浓烈的敌意好似要化为实体朝盖聂冲来。 盖聂皱着眉头,小庄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但是忘机的反应又十分正常,“多吃点,都是你喜欢的,这些日子我不在,你瘦了不少。”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小庄,你也来。” 忘机洗了洗手,拿起筷子便开始大朵快颐,“谢谢师哥。” 卫庄冷冷地瞥了一眼盖聂,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走到忘机身旁坐下。盖聂心里一沉,他心思微动,不再说什么,坐在了二人对面。 卫庄盯着盖聂,冷厉的开口,“我想跟你谈谈。”虽然不解,但盖聂毫不示弱地回望,神色平静,“好。” “我可以去吗?”忘机嘴里塞着东西,抬头插嘴说了一句,“你乖乖在房间待着。”“你早点休息就好。”两人同时回答道。 “噢……好的。”忘机点点头继续吃饭,不一会儿,“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师哥,小师哥明天见!” 卫庄微微点了下头,盖聂则是回了个笑容,待忘机走后,两人都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卫庄拿剑起身,“比一场。”转身就走。 盖聂沉默着,同样拿起佩剑,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训练场上。 没有多说一个字,刹那间,两把剑就紧密碰撞到一起,他们毫无技巧可言地比拼着蛮力,两个人面对面不过十寸之余,谁都不肯放手,又忽然默契的向后退去。 纵剑,横剑,两人施展着自己多年所学,锋光剑影中,“铮——铮——”兵刃相接的声音越来越快,两人微微喘息着,“小庄,没有结果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盖聂先开了口,因为卫庄快输了,他想给二人一个台阶。 回答他的是卫庄愈发狠厉的剑法,“师哥未免太自信了。”如果是死斗,盖聂最多六成胜算。 眼看着卫庄有以伤换伤的趋势,盖聂沉声道,“她会伤心,尤其是你受伤。”还有我,但他理智的没有说出来。 话音刚落,二人向后跳去,卫庄心里生气,蠢丫头,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还要被用来威胁他,卫庄眉头紧紧皱着。 “你在她身上做了不该做的事,她还那么小。”卫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盖聂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我……没有做过多的事。”顿了顿,“她能承受。”接着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卫庄,“你是怎么知道的。”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探究。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留在肩膀上,蠢丫头不懂,旁边的人倒以为是蚊虫咬的。”卫庄几乎是低吼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过。 盖聂突然低低地笑了,“她知道不是蚊虫,却没有别的反应,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接着如释重负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她介意了,主动告诉你的。” 卫庄是何等心机的人物,自然一点就通,心下一震,“不可能!忘机她知道?蠢丫头她——”的确,她根本没表现出半分在意。 盖聂的回答里带着隐秘的满足,“师妹不仅不介意,还很高兴,所以,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小庄不必在意。” “如此在意,你究竟是在为师妹打抱不平,还是是在嫉妒可以与她亲密接触的我?”盖聂戳穿了事实,“你看她的眼神,越发像我了。” 卫庄捏紧了手中的剑,嘲讽到,“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师哥这么做,不怕违了你的君子之道?” “谋者,诡道也。纵横家的人,机关算尽才对。与她相比,虚名毫无意义。”盖聂淡淡的说道,“小庄,你不也就是想与我争她吗?现在,我是不是走在你前面了?” “好算计。”卫庄抛下这句话,深深看了一眼盖聂,带着翻涌的内心,默默想着,师哥,我跟你不一样,运起轻功向忘机屋子略去。 第二十九章 转变 好想知道,哥哥到底要跟师哥谈什么?第一次,两个人居然都想瞒着她,忘机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她想过意识离体悄悄探听,所以草草吃完饭便回了房间。 但是,自那天听见瑶光希望让她杀了她父亲起,她伤心难抑,为了不被发现异样,强行压制了情绪波动后,这个能力就不断在减弱。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忘机猜测过,随着年岁渐大,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隐隐约约感觉意识与身体的联系越来越紧密,难以分离。 所以忘机后来再也没用过,冥冥之中她有预感,想使用这个能力或许需要很大的代价了。 “你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掌握,也不可能永远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知道的越多,思虑的越多。”忘机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着,“不再做过去的自己,不好吗?你已经拥有新的人生了。” 想到这里,忘机觉得轻松了许多,如果他们不主动告诉她,她就不去探究了,反正也不会害她,想太多不如早点泡完药浴躺着看会儿兵法。 忘机脖子以下都浸在木制的浴桶里,她看着自己被蒸汽熏得泛红的胸口,红痕依然清晰可见,又努力扭过头看了看后肩,忍不住用手蹭了蹭。 “果然有点像蚊子咬的。”她的脸蛋儿绯红一片,也不只是熏出来的,还是害羞所致。 沐浴完,正当忘机安逸的趴在凉席上看书时,突然有一股气息快速接近房间,她卓绝的感知力并没有消失。 “谁!”忘机合上竹简,烛火猛地一颤,她对着门外站着的人轻声问着。 “是师哥吗?”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除了盖聂,晚上不会有人再找她,但盖聂一般会主动出声然后自己推门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卫庄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情,愤怒吗?生气吗?还是……嫉妒。 “是我。”卫庄忍下复杂的情绪,“哥哥?”回答他的是一阵开门声,屋里的女孩一边开门,一边继续说着,“哥哥你怎么不早点出声,白站在门口。” “你以为是师哥,对吗?”卫庄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充满质问。 “因——”忘机刚想开口解释,身子便一个踉跄。卫庄不想听她承认,他铁青着脸,一只手猛的推门,“怦!”,另一只手有些粗暴地扯过忘机的胳膊,向房间内走去。 “啊,哥哥,疼!”忘机被迫拉大了步子,忍不住娇呼,她实在不知道卫庄为什么突然发怒。 卫庄眼角的余光扫过女孩,身量尚不及他胸口,黑丝倾泻,穿着系带青色亵衣,胸口如小丘般隆起,当中有小点微凸,薄纱亵裤松松垮垮的挂在不盈一握的腰间,光洁的后背大片大片的裸露着,粉嫩的小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有些瑟缩。 如果盖聂进来,看见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景色? 卫庄觉得心中有些燥热,说不清是生气带来的,还是看见忘机带来的,只知道手比眼快,“不知道自己身子多虚?还敢光脚下地?”一把打横抱起她。 忘机窝在他怀里,额头贴着卫庄滚烫的胸膛,小心的解释了一下,“现在是夏天嘛,太热了,而且没有几步。” 卫庄不置可否,轻轻将忘机放在床榻上,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脚,“一点温度没有,下不为例。”又看向她手臂上被他扯的有些发红的皮肤,“……抱歉,弄疼你了。” “哥哥来干嘛?”忘机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突然这么晚来找我。”她带着打趣猜测,其实正想问清楚,卫庄私下里找她并不多,似乎他总有做不完的事。 不提到还好,一提起,尤其是忘机自己提起来,简直想引爆炸药桶的导火索一般,深深激起卫庄的不虞,“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盖聂师哥不是天天找你吗?他可以,我就不行?”如此酸味十足的话居然会从卫庄嘴里蹦出来,着实少见。 “当然不是,不过,师哥也没有天天来吧?”忘机煞有其事的认真回答着。 卫庄简直要气笑了,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很希望他天天来,嗯?”他扯过椅子,把剑拍在桌子上,双手合抱坐在忘机对面,“你身上的红痕哪儿来的。” “你是指这些?”忘机竟然掀起亵衣一角指给卫庄看,好像没发现少年瘆人的脸色,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是师哥留下的,好几天都散不了。”她带着点抱怨,却没有厌恶。 “……小骗子。”卫庄以为自己能接受,可是真的听到忘机承认与盖聂有关时,他只有一个感觉,妒火中烧。 忘机听见了他的话,以为卫庄指的是她刚刚说的话,“唔,真的不太好解释……我想想,怎么说……算了。”她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向前一扑,正好撞上了起身的少年。 卫庄克制不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却不想被撞个正着,看到空中眼带失措的女孩,心中漏掉一拍,幸好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接住了。 忘机浑圆的小屁股被卫庄抬着,她的双脚紧紧缠在他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与卫庄四目相接,瞳孔里满盈的水色好像要让人溺死其中,“像这样。” 她带着温度的樱唇吻上了卫庄光滑脖颈上的唯一凸起,她不断加深着这个吻,啃咬吮吸着少年的喉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卫庄听见自己冷静地问道,声音却沙哑的不得了。 “唔……难道,家人之间……不可以吗?”他听见女孩困惑的回答,卫庄在心里讥笑,师哥什么都不告诉忘机,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收回那句话,他跟盖聂是一样的,他一直恪守着那条线却被盖聂不知道什么时候捷足先登,他后悔了,他不想只把忘机当做妹妹。 卫庄明白,他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完全断裂,脖子上不断传来的濡湿感觉,从未被人碰过的致命处被女孩像小兽一般舔舐着,欲望从他心底不断滋生。 “好啦!哥哥你看,红的!”好一会儿,忘机终于放开了少年,像是邀功一般对着卫庄兴奋的说道。 卫庄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是你先靠近的,所以别想他放手。 瞬间,一个欺身,卫庄单膝跪在床榻上,将忘机压在身下,她的手依旧搂在他脖子上,脸上带着不明状况的茫然。 “蠢丫头,留在我的脖子上,我怎么看得到?”卫庄没好气的说道,复而充满深意一笑,“留在你身上,才能让我看得见。”说完,便覆上了忘机细嫩的喉咙。 卫庄吻的很重,甚至用牙齿撕扯着忘机的皮肉,好似要将女孩拆吃入腹,颇有发泄之意。 忘机还未回过神来,却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疼,用力低头,发现好像正如卫庄所说,她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只能看见银灰色的发丝不断扫过自己的胸前,带着微微的痒意。 她的身子本就敏感极了,再加之盖聂以前时不时的爱抚,欲望来的更是快极了。明明是粗暴的对待,却好似一把火点燃了全身,忍不住把卫庄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啊...啊哈~” “他还碰过哪些地方,嗯?”卫庄抬起头,看着忘机脖子上红的像要滴血的吻痕,淡淡的问道。 忘机本想说实话实说,却听出了卫庄话语里隐藏起来的愤怒,惴惴不安地选择了隐瞒,“没...没有,只有这些。”她自然指的是留有痕迹的地方。 细碎的头发在烛光下给他的脸蒙上一层阴影,卫庄笑了,银灰色眼睛里盛满了欲望,像被包裹在冰块中的火焰,他伸手扣住忘机的下巴,“我的妹妹,小骗子,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以为他听不出女孩的心虚?忘机也太小看他了。 卫庄冷哼一声,“只有你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它不会骗人。”他会一点一点亲手,把盖聂留下的痕迹全部,全部换成自己的。 第三十章 粗暴一(H) 最让人恨的,自然是那张爱说谎的小嘴,卫庄用手托住忘机的头,“你不是说不知道痕迹哪儿来的吗?刚才,倒是熟练的很。” “不…不是,哥哥,你…你明明问是不是蚊虫,我…我才说不知——”忘机一脸委屈地想解释。 卫庄挑了挑眉,“我不想听。”薄唇便覆上了心心念念的地方,香软而温热,卫庄扫过浅浅的唇纹,弄得她唇瓣又痒又麻,忍不住张口,想伸舌舔弄。 趁此,卫庄轻而易举地将舌头送入她嘴里,划过牙关,与丁香小舌痴缠在一起,“唔……唔!”房间里回荡着啧啧的水声。 忘机瞪大了眼睛,满脸嫣红,说不上是害羞还是缺氧,卫庄不肯放过她的软舌,像野兽一般强硬的填满了她口腔每一寸内壁,甚至不断扣紧她的头,连一丝一毫的空气都不肯放进来。 暧昧的津液从嘴巴两边缓缓流下,更多的却是被咽进对方喉中,等到卫庄终于肯放开她时,忘机只能抖动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性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怎么?他这么久,还没教会你换气?”卫庄含着她的耳朵问道。 她拼命呼吸着空气,眼角含着泪,春意盎然,媚态横生,委委屈屈的说不出话来。 卫庄叹了口气,大拇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我没别的意思,别生气了,是哥哥不好。”说完就见着忘机眼角重新挂上笑意。 “他教不会,哥哥来教你。”卫庄翻身躺下,举着忘机跨坐在他腰间,轻轻勾着她的脖子往下一拉,忘机整个人便伏在卫庄胸膛上。 温香软玉在怀,状若无骨的少女紧紧贴在卫庄身上,隔着几层织帛,他能感受到她咚咚的心跳,“再试一次,这次你可要记得呼吸。” 卫庄双手捧着忘机绯红色的脸,轻轻印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粗暴,这次是如此的温柔,好像对待着易碎的珍宝,他引导着忘机主动探出她的粉舌,将纠缠的地点换到他的嘴里。 品尝完少女的唇舌,卫庄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真甜。”那模样色气极了,忘机有些出神,哥哥长得真好看…… “盯着我看,是要付出代价的。”卫庄一脸戏谑的望着忘机,银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意,手指抵着忘机后颈的突起,慢慢向下滑过她深深的脊柱沟。 忘机猛地坐起来,别过脸蛋,秀发滑过耳侧落到胸前的亵衣上,咬着嘴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碍眼。”卫庄抛出了一句让忘机不明所以的话,“脱了。”他躺在床榻上命令忘机,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异样。 忘机反应过来,继续咬着嘴唇,磨蹭着终究是听话的拉开了绳结,亵衣便顺着白嫩的肌肤滑下,胸前的奶团儿已经颇有分量,两颗红梅嵌于其中,粉红的乳晕较之小时候大了不少,小腹平坦,腰肢纤细。 即使是紫蓝轩最妖娆的女妓也比不上她尚有些稚嫩的少女胴体,烛光遥遥打在她羊脂玉般的身体上,眼中水光潋滟,清纯与妩媚并存。 当真是人间绝色,卫庄面上不显,耳朵却绯红一片,他对情事一向没有欲望,但看她一眼,便让他硬的发烫,“怪不得师哥忍不住,就连我,也恨不得马上要了你。”卫庄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卫庄猛的翻身将忘机压在身下,含上她的乳肉,小乳尖颤颤巍巍的挺立,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牙齿毫不留情地不断伸拉、碾压,小小的乳尖很快就被玩弄的红肿充血,直直的挺立着。 忘机被卫庄舔得实在难耐,“轻点儿~啊~啊哈~嗯~”,白嫩的乳肉被他不停的亲吻舔弄,敏感的红果被粗暴的啃咬,少年火热的鼻息不断打在她的乳肉上,身体传来的酥痒感让她的奶团儿发涨。 “还有一只……哥哥舔……舔一舔!痒~”她的眉头因为疼痛和酥麻而微微皱起,两颊绯红,两扇雾蒙蒙的眼眸半阖,渴求的看着卫庄。 他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软肉,整个包在手里,或揉或搓,复而用双指掐弄着硬硬的红果,勾弄着乳晕。 “疼!啊,好疼~哥哥,轻点儿!”忘机极少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但这样带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快感,“啊啊~要去了,要高潮了!”她弓起身子向前送着乳肉,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随着娇躯猛地一落,乳肉不断起伏着,“啊——”忘机失神的看着卫庄,身下的亵裤早已被潮吹的蜜液打湿。 卫庄银灰色的眼眸里蒙上了厚厚的阴暗,声音更低沉了,“这么敏感,这么淫荡……看来师哥没少碰你,没少教你……嗯?”一只手轻轻划过高潮过后依然挺立的乳尖,惹得少女一颤。 他扣住忘机不安分的小手,扯下自己的发带,将两只手举过头顶紧紧绑在一起,雪白的皓腕被勒出两道红痕,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他还碰过你哪些地方?”卫庄像是在询问忘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惹人发悸。忘机瘫软着高潮后身子,红唇微启似乎想要回答。 却被卫庄眼疾手快塞进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原是他随手抓起的亵衣,那衣服上还带着忘机自己的体香,现下浓浓充斥在她的鼻腔里,凌乱的绸缎有些隔绝了她的视线,看不太清卫庄的神色。 “小骗子,我不想听,我只需要你点点头。碰过,你就点头。”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全身被染上了情欲色彩的少女,她似乎想要挣扎,“我很生气。”卫庄淡淡的补了一句。 忘机不再挣扎,她的确可以用武力强行挣脱,但她更愿意卫庄不再生气,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生气。 眼见忘机不再挣扎,乖乖巧巧的躺着,卫庄的心情稍微变好了几分,他探向少女的亵裤,早已被淫水濡湿了一大片,稍一用力便撕开了。 忘机的下身骤然第一次暴露在哥哥面前,她难得有些害羞的夹紧了双腿,“别…别看。”说着天方夜谭般的话。 卫庄目光灼灼,打量着一直被他视为妹妹的忘机,细长的双腿比例完美,皮肤光洁细嫩,大腿膝盖泛着微红,通体光滑的三角处根本藏不住蜜穴,细细的肉缝紧闭着,蜜水却源源不断地倾泻着。 忘机被卫庄越来越火热的目光盯着,肉缝甚至忍不住蠕动起来,流淌出大片大片的蜜液。 “真美。”卫庄一边赞叹着,一边强硬的掰开少女紧闭的大腿,指甲从细缝划过,冷冷问道,“他碰过吗?” 见忘机的头以微不可见地幅度点了点,卫庄冰冷的神色瞬间被深深的嫉妒所替代,他觉得大脑已经被暴怒填满,恨不得明天就是鬼谷决战,强忍着怒火,他将两根手指强硬的塞进少女的私处里。 刚一进去,指尖立即就被紧紧的吸附住了,连拔出来都费劲,“这么紧,不像被他破身的样子……”卫庄的怒火减轻了些许,他用力的张开手指,尽可能将穴肉分开,丝毫不顾少女颤抖的身体。 卫庄俯下身仔细看了看,烛火太暗,并不能看得真切,视线扫过旁边,离贝肉不远的白嫩肌肤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仍需证实,撩起下袍,褪下帛裤,硕大的硬物便弹了出来,布满了青筋,高高昂首。 卫庄双手掐住少女的蜂腰,分开她的双腿,不顾她的挣扎,将硬物抵在了不知比它小多少的蜜穴外,缓缓的向里送去。 忘机的蜜穴未经人事,有不曾有手指先开拓,骤然被塞入巨物,自然疼的她难受无比,眼角的泪珠早已盛满,泪痕滑入耳鬓,塞在嘴里的布团也被津液打湿,破碎的呻吟从唇齿中流出。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泪痕满面的少女,不为所动,双手甚至在忘机腰间留下了深深的掐痕,纵使她的蜜穴早已湿透,但想吃进少年的巨物还是太过勉强。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卫庄的硬物才塞进去一个头,层层叠叠的软肉往外推着他的肉棒,却正好含的他酸软无比,几乎忍不住要泄出来,咬牙切齿道,“真是妖精。” 卫庄紧了紧牙关,不顾忘机发白的脸色,继续向前深入,终于,他感觉抵住了一道薄薄的膜,才勾起一个浅笑,看来,他跟师哥还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他享受着湿软的内壁一点一点吞吐着肉棒,肯定的问道,“他只是舔过。”忘机难耐的点了点头,她已经从疼痛中找到了快感,甚至能感受到肉棒的进出,渐渐放松了对少年的抵抗。 知晓了结果,卫庄心情愉悦,克制的开始耸动起来,每每刚好停在薄膜前,避免伤到忘机,毕竟她还没来过初潮。 但忘机的小穴太紧太窄,而卫庄的尺寸着实太大,他的硬物在蜜穴里抽动十分艰难,碾过每一寸皱褶,都会引起内壁一缩,周遭软肉就会贴附上来,含得卫庄也万分酥麻,他每动一下都有射出来的冲动。 “妹妹,叫出来。”卫庄借着往外抽的时候,拿走了忘机嘴里的东西,淫糜的呻吟便管不住了,“啊!啊~好胀,好满!”她双腿交叉缠住卫庄,“慢一点,哥哥,啊~啊哈,太快了!” 卫庄听着忘机带着哭腔的叫喊,有些心疼,稍微放慢了速度,却刮过一块软肉,察觉到身下的少女猛地一哆嗦,露出了有些恶意的微笑,“妹妹……未免太淫荡了,这么浅都有敏感点,以后破了身怎么办。” 接着他也不用什么速度和技巧,对着那块软肉重重研磨起来,“啊——不要!”忘机不禁发出惊叫,有些受不住的挣扎了起来。 她当然怎么也躲不开卫庄的肉棒,只能任凭酥酥麻麻的快感由尾椎骨传遍了全身。蜜液被大量带出,弄得两人的交合处湿滑无比,忘机不住地扭动着身体,舒服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啊——要去了,要去了!” 卫庄的肉棒骤然被忘机喷出的一股股蜜水冲过,烫的他差点射了出来,卫庄借着少女高潮后更热更紧的蜜穴,不顾连颤抖都没有力气的少女,猛的又抽插了数下,然后抽出肉棒射向她胸口上,忘机的脸上,身子上都沾满了白浊的液体。 忘机失神的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浑身的疼痛能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 卫庄明明已经射过一次,那高昂的硬物却不曾有半点软化的痕迹,他伸出手轻轻为忘机擦拭着泪痕,低声吐露着危险的话语,“还远没有结束,妹妹……” ps:还有一章大肉,二庄尺度比奶聂高一点。更新时间不定。然后回归剧情,四十章以内一定走出鬼谷,大概…… pss:这章写二庄写的想笑,来晚了以为傻妹妹啥都被师哥吃干抹净了,自己一点都不剩,在那里很生气很生气,所以稍微粗暴了一点,但是正常情况下真的宠忘机的,无底线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