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衰破格女》 第1章 《梦衰破格女》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序 关于萝的故事 宋语桐 前阵子收到读者[云]的信和cd,叫[白日梦],语桐收到了很感动,听到了cd的音乐更感动,彷佛回到了年轻时的恋情悸动,关於失恋的、初恋的、梦幻的、渴望的、云淡风轻的、曾经沧海的爱情心情,每听一回,彷佛心就会疼一次,对於错失掉的曾经。 有点明白云为什麽会看了语桐《火辣炙奴》那本书的序文就寄了那片cd给桐了,语桐只能在此向你道声谢谢,桐会一直珍惜著、收藏著,常常听,一听,就会想到雪。 《萝衰破格女》是本很柴窝的书,原因在于女主角要作萝,而且不能作恶梦,否则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在梦埋的主人翁身上,也开道本来是洞很cute的点子,语桐部想要用另一模方式来表达这个爱情故事,所以总觉得写作的过程不是很顺利……不遇都过去了,希望此刻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本还算好看的书,而不是一本怪书,哈。 当女人就是这么累,一个月之中因为某种共通的原因,有一半的时间处于低潮期,可以活得光明、开朗些的日子只有剩下区区不到十五天,而进十五天里又可能因为某些意外的杂事让自己不得不把工作进度延后,原本可以开开心心工作的日子又少了几天,就这样月复一月……难怪有些公司不喜顾用女人当员工,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近来的天气很ㄍㄥ热,凉凉的像是要下雨又没半滴雨掉下来,热得像是到了夏天,一个晚上后又冷了起来,真是让人有点闷壤了,像是被久放在仓库理即将要霉的布娃娃。 “语桐最爱的韩剧[情定大额店]在纬来戏剧台十点重播了,是一部很好看、很细腻的韩剧,没看过的一定要去瞧瞧喔。 就这样了,啊,对了,最近好想去金瓜石龙君儿开的咖啡馆,光看图片介绍就已经心痒难耐了,希望语桐的这个梦想可以很快的就实现。 下本书见喽。 楔子 “小姐,算个命吧。” 一个戴著黑框眼镜,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天桥楼梯下一张叠合桌前招揽客人上门。 冬阳高挂的午后,由於前些天的阴雨绵绵,天气一放晴,在房子里闷久的人们纷纷出门透气,不让自己的心情给发了霉。 跷班充当妻子司机的甄信郓,一下车就细心的伸臂环住她,走在机车停得参差不齐的骑楼,就怕她哪儿撞上一下。 身为总裁夫人,简梅姝没有其他贵妇人的坚持,什麽吃饭高级西餐厅,她最爱的是同老公一起逛圆环,吃小吃,重温婚前恋爱的甜蜜。 自从她嫁入甄家後,自出生就带来的‘楣’气已渐渐没有吓人威力,尤其现在怀著孕,整个人就像平常人一样,话说好说坏、梦作多作少,天下一样太平,令人不禁担心这是否是暴风雨将来的前夕。 她的预产期就在这星期,这更使得甄信郓一颗心提得老高。 “老公,我要吃天桥下那阿婆卖的仙草冰。”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摊子,人还真不少呢!“我们先找个地方坐,我再帮你端过来。” “先生、太太,来算个……命吧……”算命师鼻子一摸,恨不得方才自己没有出声。瞧她面相,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楣’女,更严重的是,还‘楣’延後代,要他怎麽昧著良心只报喜,那可是攸关其他人的性命安全,马虎不得。 简梅妹眼睛一亮,“啊!我要算算。”她一屁股坐下,开始等著算命师动作开算。“我想算算自己会有几个小孩,几男几女,他们都很健康吗?我需要注意些什麽……”她一开口就没停,问的全是她未见踪影的未来小baby,彻底发挥她嘴上的本事。 算命师一脸为难,“停——你要听真话、假话?” 手上端回一碗仙草冰的甄信郓听到他的话,觉得话里暗藏玄机,也凑上前问:“当然是真话。有啥问题吗?” “这……尊夫人拥有极特殊的命格,将来众小姐也将与众不同……” “你说众小姐……” 瞧见他的反应,算命师有些讶异,这先生关心的事似乎不同於常人,也对,娶妻如此,还有什麽挺不过的,搞不好他就真这麽幸运。“你们将有三位千金,一个开口足以让天地颠倒,一个眼神一使日月无光,一个恶梦一作定人生死,都是非凡人物。” 甄家餐桌上,上小二的老大甄璇姬奇怪的问:“妈,为什麽同学骂我是乌鸦嘴、衰尾姬?” 噗一声,简梅妹忙伸手抽张纸巾擦擦嘴。“谁说的,你只是讲话露了点。” 甄裘接续姊姊的疑问也道:“那为什么同学都叫我真糗来真糗去,说和我在一超常丢脸?”这次学校运勤会要比赛两人三脚没人愿意同她一组。 甄信郓看老婆招架不住,抱过她,“你是爸爸的二公主,爸爸觉得很骄傲啊!” 甄瑗迟疑的开口,“嫣嫣,昨天梦理我看到学校理有好红红的火……” 这时,佣人拿来无线电话,说是幼稚园园长打来的。甄信郓表情没变的接过电话问:“老师好,学校发生什度事吗?” 园长在电话另一头表示,“早上,欧巴桑准备点心时,不小心引起小小火灾,因为要清理,所以今天停课。” 挂了电话,他平常心的宣怖,“小妹妹今天不用上学,昨天作萝一定睡不好,要不要和爸爸送姊姊们上学后,再回来和嫣嫣补个回笼觉?” 见爸爸一副没事人,甄瑗放了心,感情最纤细的她,扬开嘴角要求,“我还要买布丁!” 甄信郓心中一阵骄傲,看,他甄某人的女儿哪点输人,在古代或许个个都是护国天女之人…… 第1章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竟在一夜之间变得狂夙骤雨,海浪拍击在岩石上激起的浪花比人还高,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嚣张的袭击著杜斯斐高大健硬的身体,似乎想要跟他比一比谁先输了倒下地,富个胜利者。 他的双脚还是稳稳的站在那里,虽然冲击而遇的海浪已将他全身弄湿了几百遍,愿管粗暴的夙多么无情的想要吹倒他,他部还是稳稳的站在那里。 他是个胜利者,从来不曾输过的胜利者,却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孤儿…… 哈!可怜吗? 不!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对他而言,早在他七岁那一年他就已经是个孤儿,只不通现在更加的名副其实罢了!他有什么好仍心、好难过的呢? 闭上眼,他忍不住向大海狂啸,向满怖著雨丝的黑幕低吼深沉的悲痛像魔咒一般繁繁箍住他的身膻,让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们竟然死在同一辆事上!为什么?二十年前的他们不是恨不得杀死对方来成全自己的自由吗?却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死在同一场车祸,同一部车里,更讽刺的是……他们雨个人的手竟然造紧紧握在一起…… 哈!这叫什度?鹣蝶情深?此情永不渝? 他们不要他这个累赘之后,又深深的爱上对方了? 终究他们还是丢下他,真正的丢下了。 毫不留情! 呜咽低泣的声音让狂夙骤雨给撤底的掩盖,杜斯斐痛哭失声的跪倒在海滩上,整个人几乎要让汹涌的海浪始淹没…… “不要啊!”一声急慌慌的低喊傅进他的耳膜。 不会吧?半夜两点的台风夜这里竟然有人?是错觉吧? “你不要寻死!我求求你!不要……拜托!”甄瑷踏著浪朝那个快要被海浪吞噬的男人奔过去,边跑边扬声喊著。 早知道,在她看见他朝老天生气低吼的那一刻就过来开导开导他,而不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他好痛苦,连远远看著他的她都可以明显感受得到,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个高大俊逸如神祗般的男人竟然会想不开要寻死。 甄瑷焦急的跑著,脚被海滩上的石头绊了好几次,脚踝也拐了好几次,不过此刻的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心只想著要把那个快要灭顶的男人给救回来。 风急,雨也急,突然间变大的雨打在脸上,让她快要睁不开眼。 就到了!甄瑷,你得撑下去! “喂,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不可以死!”跑到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却遍寻不著他,甄瑷急了,双眸子焦急的四下寻找著那个高大男人的踪影。 就在她著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同时,一道巨浪迎面朝她袭来,那强大无比的力道让她根本站不住脚,将她整个人给击倒在海里。 短短几秒钟,咸涩的海水灌进了她的口鼻,她浮扎的挥动著双手,却只感觉到自己身子不住地被澎湃浪潮推挤著、压迫著,开始往下沉…… 强烈的窒息感,胀闷至极的胸口,越来越薄弱的意识部在告诉她她就快要死了! 她是来救人的,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老天,爸爸嫣嫣要是知道一定伤心死了,还有她的两个姊姊…… 大家都以为,她是家理除了爸爸之外比较幸座一点点的女孩,没想到她才十八岁就要死了……… 那个男人……唉,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刚刚没有早一点过来他的身边,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她不想死啊!一点都不想!可是身子好沉好沉,胸口好闷好闷,她不能呼吸了就在她即将昏迷的富下,一支强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往怀中一带,用力踢动著双脚将两人带出了海平面,再一会两人上了岸。 第2章 这个白痴女人,杜斯斐低咒一声,抱著她的身体平放在海岸上,弯身开始清除她口中的秽物,替她施行人工呼吸。 夙还是大,雨还是急,让他施行急救分外艰辛,不过他可不能让这个女人就这样死了,虽然她真的白疾得令他很想乾脆一手掐死她! 什么东西在她的嘴上蠕勤著?温温的、软软的……还有那连声的低咒…… “笨蛋!白痴!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真是死了活该!” “你给我醒过来!否则阴曹地府我都要把你给抓回来!听见没有?” 有人在骂她吗?身体似乎被激烈的摇晃著,晃得她头晕脑胀…… 完了!她好想吐——“呕……”甄暧突然间捂住胸口狂吐起来,却只吐了一肚子的水跟空氛。 好难受呵,全身无力…… “既然醒过来了就不要给我装死!起来!”杜斯斐朝眼前显然又要闭上眼睛的女人怒吼。 她敢再昏过去,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这声音……是谁?没听过这麽凶巴巴的声音,好像她做了什麽罪大恶极的事。刚刚,她没作梦吧?难不成她又作了什麽会害人倾家荡产的梦而她忘了?甄瑷微皱著眉,下意识地对自已摇摇头。 不会的,如果她忘了,那不好的梦就不会实现了,不是吗?十八年来都是如此,只有那种十分清晰而且又是让别人不好的梦境,才会在她梦醒後二十四小时之内实现,不可能出现例外的,而刚刚她的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一个梦也没有,不可能有人被她的梦害了才是。 想著,甄瑷的心安了,紧绷的压力没了,人又觉得昏沉沉的直想睡…… “该死的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否则我杀了你!听见没有?”他受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刚刚那回快要把他累死的人工呼吸。 谁要杀她? 甄瑷直觉的皱眉,有些害怕的缓缓睁开了眼…… 一个怒不可遏的俊逸脸孔放大了好几倍出现在她的眼前不耐的浓眉高高的挑起,紧抿著的唇冷冷的往上勾,深黑如大海般无边的眼眸狠狠的瞪视著她,只有那高挺的鼻梁对她最温和,却也是尊贵无比的端置在他俊逸无俦的脸上。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他睥睨著她的不屑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根路边的杂草般,这辈子根本不会人他的眼。 “你醒了吗?”两手撑在她头的两侧,杜斯斐冷冷的瞅著她问。 甄瑷被他浑身上下的冰冷气息给冻得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在他不耐的瞪视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是哑巴?”他真讨厌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是。”她低低地道。 白痴!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哑巴!她要是哑巴,早就被淹死在海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要是哑巴就不会像个白痴一样在风雨中不断叫著,叫他不要死…… 他杜斯斐会寻死?真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他瞪视著她的模样好凶,对她吼的时候,热热的气还会不断喷在她脸上,弄得她脸颊有些痒痒地…… 咦,不对啊,甄瑷楞楞的看著他,突然间睁大了眸子。 他整个人竟然压在她身上!不,是看起来像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而且除了她躺著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在下雨…… “啊!”她惊叫了一声,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两只小手忙不迭紧紧攀住杜斯斐。 “干什麽?”啧,这个女人的尖叫声未免也来得太迟了一点吧?刚刚她都快淹死了也没听她这样叫! “有人被海浪给淹没了,你快去救救他!求求你!”她急慌慌的攀住他的双臂求援,眸子不安的往方才的海边扫去,希望还可以见到那个人的身影,也许他没死呢,对不? 这个女人脑袋不正常吗?自己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醒过来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竟是另一个陌生人? “那个人是你的谁?”他可没印象自己认识她。 “我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麽那麽紧张他的死活?” “我……他想死啊!我当然紧张!一个好好的人怎麽可以就这样死了呢?他死了,他的父母兄弟姊妹会伤心,情人会伤心,朋友会伤心……” “那干你什麽事?”他忍不住打断她。 她连他姓啥名什麽都不晓得,却一心牵牵念念著他? 见鬼的!长到现在二十七岁还没见过像她这种人,甄瑷一愕,是不干她的事啊,但这世上有人会见死不救的吗?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问?。 “求求你先救救那个人吧,你有什麽问题等把人救起来了再问,好吗?”救人如救火,他却一直在问她问题,唉。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杜斯斐伸手一把拉起她,“起来!” 大手触及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根本冰冷得不像话,眸子不由得扫向她泛紫的唇瓣,再移往那紧贴著她身体、让她曲线毕露的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他很想再狠狠嘲弄她一番,却因看见她陡地颤抖不已的身躯而闭上了嘴。 好冷! 一站起身,失去他高大身子的屏障,甄瑷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多麽的惨不忍睹,薄薄的线衫湿黏不已的紧贴著身体,里头白色的胸罩正随著她胸前剧烈的起伏而隐隐挑动著一丝暧昧…… 她红了睑,双手不自禁的遮住胸前的春光,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正好撞见他唇边一抹嘲弄的笑。 “你这种身材还需要遮吗?有遮没遮根本差不多,你不必多此一举!”除了那不够丰满的胸,她的体态倒是细纤台度,只不过矮了些,有一六o吗?不管有没有—站在一八o身高的他旁边就像是个小不点。 她的脸因他的话更加的羞红了,从小到大因为自己身带霉运,根本不敢交朋友,女的朋友没有,男的更不用提了,除了爸爸,她到现在高中毕业了都显少跟男生说过话,遑论这样被一个高大男人大剌剌的瞅著? 还被人家嘲笑她的身材…… 甄瑷困窘的别开了眼,双手还是执意的护住胸口。“你到底要不要去救人?再拖下去,那个人就要死了。” 她的声音里有哭意,他却没看见她的泪。 “那个人要死早死了,我可是花了快要半小时才把你弄醒。”杜斯斐烦躁的拉起她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根本不打算搭理她那种小女生穷极无聊的担心。 “可是……”她不能丢下那个生死未明的人啊! 一听到她的可是,杜斯斐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吼人——“你想救的那个人就是我,你还有疑问吗?” 迎面丢过来的乾毛巾不偏不倚的罩上她小小的脸蛋,毛巾上头还有一点点香味,像是刮胡水的味道,也像是肥皂的味道。 甄瑷乖巧的拿著乾毛巾擦头发,不一会,又有一件宽大的男性运动服迎面丢来,咱一声打在她的脸上——这个男人……脾气真的很坏。 坏到让一向对人温柔和善的她有一点傻眼,不知道自己为了救他差点惨遭灭顶,为什麽反倒像是大大得罪了他? “发什麽楞?把衣服脱掉!”他忍不住又朝她吼了一句。 “脱衣服?”甄瑷一愕,微皱起眉,“我为什麽要脱衣服?” “叫你脱你就脱,罗唆什麽?”他真想把这个少根筋的笨女人掐死!今天真的是他的倒楣日,二十七年来他第一次这麽倒楣!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救了一个快死了的笨女人,而且还要对这麽一个白痴说话说这麽久! “我不……” “真是受够了你!”杜斯斐为她不乾脆的举动彻底抓了狂,长手伸了过去,想也没想的便动手将她的薄线衫拉起,穿过她纤细皙的肩、颈子,粗暴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接著,他伸手去扯她的胸罩——“不要!”她吓坏了,原本苍白的脸满布著惊骇,小小的身子猛地往後退去,背脊狠狠的撞上车门,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的拒绝显然对杜斯斐一点作用也没有,白色的胸罩依然抽离了她的身体,刹那间,小小的、丰润的粉红色蓓蕾像朵花般的绽放在他的眼前,然後羞怯的躲进了她主人的掌心里…… 他真的太过分了!怎麽可以这样对她?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也是因为他才得让他搭救啊,他怎麽可以恩将仇报这样欺负她? 她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羞红,是害羞?还是生气了?杜斯斐瞅了她一眼,在她还来不及大声尖叫他是个强暴犯前,将自己的运动上衣迅速套上她的身体。 纯棉的上衣软软地、暖暖地,贴在她原本冰冷湿透的身子上,奇异的带来一股暖意…… 楞了一会,甄瑷才恍然大悟,对方刚刚的粗暴无礼是因为怕她冻坏了、生病了,她鼻头不由得一酸,感动不已,伸手缓缓地将衣服穿好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看他——触目所及的他一身狼狈,鲜红的血还淌在他手臂上…… 他糟透了!全身湿透不用说,那两只手臂不知被什麽东西给划伤,深深的两道日子还渗著血…… “很痛吧?”一只小手抚上了那两道伤口,心狠狠的揪疼一下。 刚刚他还把她从海里救起来,伤口弄到海水一定痛死了!他却一声也没吭,没事似的老对她吼…… 那只软绵绵的小手此刻不再冰冷,温热的碰触著他的手臂,让他在刹那间恍惚一下,随即,他甩开了那只小手“滚回你的地方去!”他冷冷的低叱。 说到底,这两道深深的伤口也是因为救她才被尖锐的岩石给划开的,她不提,他差一点就忘了他身上还有伤,这个笨女孩带给他的倒楣事因此又添了一桩,令他烦不胜烦。 第3章 “可是你的伤口在流血!” “不干你的事!”他恼火的瞪著她。 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天知道她再多待在他身边一秒钟,他还会发生什麽倒楣事? “可是……”甄瑷话还没说,整个身子已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影之下,让她害怕的眯起眼,整个人缩了起来。 “你再罗唆一句,我保证马上把你再丢日海里去,像你这样没有用的笨女人留在世上也是多馀,只会制造麻烦给别人,拿著这把伞给我滚下车,不管你从哪里来,不管你要上哪儿去,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车,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我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他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著。 嗓音是那麽的轻柔,话里的意思却比车外的风雨还要无情呵。 “清楚了。”她低低的答道。 善良如她,可不想惹人厌,何况这个人对她的厌烦已经到了每个细胞都在张牙舞爪的程度。 头低低的打开车门,甄瑷一脚才踏出车外,方才好像不存在的狂风骤雨又陡地出现,泼洒得她一身湿。 何必多馀的要一把伞呢?它根本抵挡不了这风的狂。 “把门关上!你已经把我的车弄湿了!” 车内的男人又对她吼了,唉。 “知道了。”跨出另一只脚,甄瑷赶紧替他将车门给关上,冒著狂野的风雨小跑步的跑开了。 这夜,风真的好大,雨也好大,除了她自己猛烈的不明所以的心跳声,什麽声音她也听不见…… 三年後。 匆匆忙忙的奔出t大校园,甄瑷往路边一站,伸手拦了一部计程车跳了上去。 “天母,谢谢。”甄瑷头低低地,看也没看司机一眼。 大大的黑框眼镜占据了她大半张瓜子脸,露在黑框眼镜外头的只有两片娇艳无比的唇,和一个挺立的俏鼻,外加及肩的、不长不短却亮丽动人的黑发。 大三了,当所有的女同学早已学会打扮穿衣、上妆扑粉,甄瑷却还是和三年前进大学时一模一样,穿她爱穿的线衫和牛仔裤,一式的及肩发型,还有那副除了睡觉无时无刻不挂在睑上的黑框眼镜。 很多人笑她土气,更多人在背地里喊她丑小鸭,她都无所谓,只要可以少害一点人,她就算荣登世界最丑的女人宝座,她也甘之如饴。 大大的黑框平光眼镜一来有折射的效果,可以让她看人不会太清楚,二来可以让她在眼神不想正视对方脸的时候,也不至於很快让对方发现而失礼,目的还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看人看得太清楚,她只要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对方就不会入她的梦里,灾难就不会发生,三来…真的是为了遮丑。 甄瑷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黑框眼镜正下方有些粗糙的部位,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暴风雨…… 永远忘不了自己的一个梦害死了一个男人…… 这个恶梦纠缠了她三年,每晚她都会想起那个男人,想得她根本不敢睡,而且越睡越少。 全家人庆祝她考上t大的一趟新加坡之旅,却让她陷入一场恶梦整整三年……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她宁可自己不曾站在窗边看见那个男人,在大半夜里跑出去待在对方身边,就怕对方寻死,然後在看见对方被大侮淹没时不顾一切的奔进海里。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救她,没有让她近距离的看清楚他的睑,她就不会在那日凌晨回到饭店之後作了梦,梦到他被海浪卷走了,尸体浮浮的一直往天涯的尽头飘去。 这是她二十一年来作过的一个最可怕的梦…… 那一天早上她像疯子一样冲到了海边,使出生平最大的气力朝大海嘶吼著,可任凭她怎麽吼怎麽叫,她却再也寻不著对方的踪影。 “他不会有事的。”甄母简梅殊安慰著拍拍她的肩,“也许他是个幸运的人,可以平安的躲过这一劫。” “是啊,妹妹,恶梦也有不成真的时候嘛!对不?也许那个人命根贱,不会这麽好死的。”总是一语成实的大姊甄璇姬出口总没好话,所以常常装哑巴,但这当下,她也不得不出声安慰妹妹了。 “哎呀,呸呸呸,什麽命贱?你不要说话啦!”简梅殊忙不迭把甄璇姬给拉开,就怕她一语成实的又多嘴害死人。 “妈妈,大姊,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这里静一下。”大家心知肚明,她的恶梦可从来不曾失灵过,否则她也不必老像个游魂,总是大半夜了还在外面乱逛不睡觉,就怕自己多睡一会就会多害一些人。 以前,隔壁林伯伯的房子被她给梦倒了。 住在美国的阿姨也曾入了她的梦。她为她高兴买了一台新车,连作梦都在笑,却在一转眼间梦见她刚买的新车撞上了邻居的大树,梦一醒,就接到阿姨的越洋电话,一得知她真有作梦,便把她痛骂一顿。 还有她的幼稚园同学,那是当时她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她让她作了很多的好梦,但好梦却不会实现,而她因为害怕失去她,担心之馀作了一个梦,梦见她爸爸公司倒了被迫搬家,一觉醒来,她的好朋友就哭哭啼啼的找上门,告诉她她要离开了…… 她终是要面对现实,这一生,她根本不可能交朋友,也不能交朋友,甚至连正眼都不可以瞧别人一下,免得害对方入了梦。 算命先生说过,除非这世上有一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真正爱上她,才能解除她总是作梦带给别人的霉运…… 命中带幸运的男子…… 唉,何时他才会出现呢? 就算出现了,也已经挽回不了她害死了那个男人的事实。 第2章 '黑曜'不是黑社会组织,也不是什麽搞走私的帮派,它是北台湾上流社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级酒吧,说它高级,是因为它比一般的酒吧价位高、品质水准高、地理位置高外,听说幕後的老板还是哈佛大学企管硕士毕业生,身高一八o,若由他亲自调出来的酒,叫价绝对是以万来计算,所以黑曜老板的学历高、身高高,身价高更是单身的名媛淑女间讨论不止的话题。 华灯初上,天母半山腰上占地约莫两百坪的黑曜,就像日落黄昏里的一道美丽霞光,那是经过法国灯光设计师亲自操刀下的成果,让黑曜的存在相融於天母的天然地势,坐拥台湾最美的夜景,远远看去,它更是黑夜里最灿亮动人的那一颗星子,闪烁著神秘流光。 “阿飞,十杯黑曜。”范浚高大的身子从外场挪上了吧台旁的高脚椅,随性的坐著也难掩他虫贝族般的气质。 “又是黑曜?”阿飞好笑的瞅了老板一眼,双手却在接收到命令後,一刻也没停的开始动手调酒。 “那是我们酒吧的招牌酒。”范浚不置可否的耸肩一笑。 “我看她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阿飞将一定分量的威士忌放进调酒瓶里,再分别加上最上等的葡萄酒酿、现打的加州樱桃汁进入搅拌,十秒钟之後送进冷冻柜冰镇,动作一气呵成。 “别胡说。”范浚淡淡笑著,“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知道了,老板。”他们酒吧虽然没挂上男性止步的牌子,但他阿飞敢拿性命保证,黑曜酒吧每一个晚上男女客人的比例总是一比十,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黑曜是个同性恋酒吧呢! “甄瑷还没到?” “可能路上塞车。”阿飞想也不想的便替她道。 “每次都这一百零一个理由,小心你自己要用时没得用。” “我阿飞迟到不需要任何理由,你要我不干,说一声就行了。” 范浚无奈的扫了他一眼,“我敢吗?你可是我们黑曜的台柱,没有你,黑曜根本开不下去。” 阿飞笑得得意,从鼻子喷了一口气出来,“嘿,知道就好。” 他阿飞除了酒调得一把罩之外,更是经过国家秘密组织精心训练过的一等一军事好手,用枪、打架、搞阴谋样样行,也只有像范浚这样有深厚背景的人才能慧眼识英雄,把他高价请过来当酒吧的免费保镳兼调酒师。 “瞧你得意的样子,很像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大猩猩。” “喂,你——”阿飞本欲扬起的拳头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奔进酒吧时忙不迭收了回去,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嗨,甄瑷,你来了,路上辛苦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甄瑷跑得喘吁吁,一张脸红通通的,她一跑到他们面前便不断的弯著腰杆道歉,“教授临时加课,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真是对不起,阿飞哥、范浚哥。” “没关系没关系,迟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阿飞谈笑间已将方才冰镇的酒给拿出来,做后续的勤作。 “你该先打个电话过来。”范浚温柔的俯视著她。 “我的手接……没电了!封不起。”她赧然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她跟范浚的关系不太寻常,她进黑耀也是由于他的关系,不过也因为如此,她希望自己真的能帮上他的忙,而不是来这里当个花瓶,喔,不,她这土里土气的样子根本称不上是花瓶,勉强该说是个古董吧! “别再对不起了,傻瓜。”范浚微笑的伸手探了揉她的发,“我答应让你来这里,是为了让你打发时间,可不是要累壤你的,你若真累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知道吗?” 闻言,甄瑗的脸庞顿时像刚刚被炸熟捞趄的虾子,又热又红又可口。 她头低低地,半个字也不敢貌,就像是她一开口就得承诺自己的终身似的令她不得不战战兢兢。 范浚的父母跟她的父母是至交好友,她家的状况范浚心知肚明,包括妈妈的霉运,她和两个姊姊的命中带'楣',从小,范爸爸范嫣嫣根本不敢带范浚出现在甄家,就怕惹祸上身,直到最近……富双方家长要规范浚竟然到她的萝免疫之后,开始死命的要把她跟范浚凑成封。 第4章 范浚真的是她命中带幸运的那涸男人吗? 若是,他也得真心爱上她才能解除她身上的萝咒…… 但她跟他根本就是乌鸦配凰凰,她是乌鸦,他是凤凰,她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委屈他来爱她? “在想什度?”范浚开心的低下身子凑近她的脸想看清楚她,她都像泥鳅一样的溜掉了。 “我去忙了,范浚哥。”匆匆逃雕,甄瑗差一点让自己的左脚排到右脚。糗毙了!她实在有点痛恨自己的狼狈不堪,就为了人家一句不经意的话? 唉,她真的像是傻瓜。 “你又逗她了?”看甄瑗跑得像是巴不得长翅膀飞似的,阿飞替自己点上一根烟抽著。 “她很可爱。”虽然他认识她认识得有点晚,不过他可是从小就见过她们一家三姊妹的照片,当时的甄瑷没戴那副丑丑大大的眼镜,一双眸子可是楚楚动人的要滴出水来。 她就像只兔子,见到人时眼神总是慌慌张张的逃开,一双眼睛因为长期睡眠不足有著淡淡的黑眼圈,却不掩她的清灵神秀,可能是丽质天生,她的肤色雪白透红,完全没受长期睡眠不足的影响而失色,反而出落得更加柔弱动人、惹人怜爱。 “很可爱就娶回家啊。” 闻言,范浚笑了笑,拿起托盘要走人。 “喂,叫甄瑷端就行了,你可是大老板耶。” “你不懂,大老板亲自端酒给客人生意才会好。”说著,范浚高大俊挺的身影已往场外走去。 黑曜的生意还不够好吗?阿飞甚觉好笑的朝空中吐了一口烟圈,垂眼却瞥见一对璧人缓缓地朝吧台这头走过来。 大门口的骚动就是因为这一对男女吧? 这个男的跟他的老板有得拚,一样的高,一样的尊贵不凡,但他全身上下高傲狂妄的灼灼气焰却与温文尔雅的范浚截然不同,如果范浚是温柔的水,那这个男人就是最烈的火。 那个女人……美啊!长长卷卷的大波浪褐发在迷人的灯光下微微泛著紫光,艳红亮丽的蔻丹、红唇,紧身火红的细肩带式洋装,婀娜多姿又丰满有致的体态,喝,只要是男人,哪一个见了这样的美女不会血脉愤张? 她根本就是个尤物!美丽又落落大方的尤物! “范浚呢?”男人一走到酒吧便不耐的挑起眉找人。 “这位先生是——” “杜斯斐。”他理所当然的说著,彷佛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他这号人物似的狂妄傲然。 杜斯斐? 阿飞本来叼在嘴上的烟陡地掉落,灵巧的手竟连掉落的烟灰都躲不过,著实被烫了一下。 那个名声响透半个地球的美国航空界及保险界的华人钜子杜斯斐?那个中国人的骄傲? “你的眼睛再对上我一秒钟,我保证下一秒就让你滚蛋!”杜斯斐受够了自己每日报上名字,就要像只动物园里的猩猩般让人品头论足! “嘎?对不起。”阿飞赶忙别开眼,倒不是真怕他有那个能耐让他滚蛋,而是不由自主地震慑於对方那王者般高高在上的气焰。被这个男人一瞪,他差一点舌头打结,连话都不知道该怎麽说。 “人呢?”他是鬼吗?只不过吼了这个人一句,他就马上变哑巴了? “什麽?”阿飞不敢抬起头来看他,眼睛往别处瞄了过去,没看见范浚,倒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端了盘子走过来。 “范浚!你要我说几遍?”范浚去哪里找来一个笨蛋调酒师?连回个话都支支吾吾的! “那个……甄瑷,你不要过来!”阿飞没听清楚杜斯斐的话,反而担心甄瑷会被眼前男人给吓坏,一只手在吧台前朝她挥啊挥地。 只可惜甄瑷总是不看人的习惯不可能因这个意外状况而改变,当然也没瞧见阿飞朝她不断挥舞的手,反倒是给杜斯斐瞧见了,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铁青,被人彻底忽略的怒气像野火般烧向了让对方转移注意力的小女生身上。 长腿想也不想的往旁一跨,对方在一阵惊呼之中被他的脚给绊倒,刹那间,托盘上的玻璃杯一个接著一个掉落到地板上碎成片片,发出清脆不已的响声——酒吧内众人的目光全锁住这一幕,纷纷停下手边的动作凝著气息等待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伤著你吧?”甄瑷道著歉,没有意识到自己白皙的小腿肚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划了好几道血痕,她下意识地只想到被她摔碎﹂地的玻璃杯所酿成的灾祸,忙不迭俯低身子伸手去捡——一只黑得发亮的皮鞋陡地蛮横的踩住了她要捡拾的那块碎片,她微微一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向那只鞋的主人——这一望,让她的心差一点跳出胸口,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上抽离开来,整个人就这样直楞楞的僵在当下久久无法移动…… 她屏著气不敢呼吸,心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像骤鼓般急迫的跳动著,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对方身上,像是要把对方的影像一笔一划的刻进她的脑袋瓜里,怕一眨眼对方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见。 头有点晕眩,可能缺了氧,还是她的贫血毛病又要犯了? 不,现在她不能昏过去,绝对不能!她还得弄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她心心念念、挂在心头上三年的那个人那个三年前就应该应验她的梦、变成浮尸飘到不知何方的那个人。 这个女人看著他的目光很复杂,混合著极度的狂喜与惊愕,甚至在那丑得可以上金氏纪录的黑框眼镜底下的眼眸,还泛著一丝丝诡谲的泪光——如果他没眼花看错的话。 承受过太多女性崇拜的目光,却没有一个像是她这种模样的,她瞧著他的眼神好像是看到至亲的人死而复生的惊愕与喜悦,或是什麽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虽然对自己的外貌魅力很自负,但却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她看著他的眼神不是因为崇拜他、爱慕他。 “刚刚说对不起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却死盯著我瞧,这位小姐,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的脑筋哪里有问题?”杜斯斐居高临下、双手交叉在胸前的睥睨著她。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看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麽?那种没诚意的道歉还不如不道歉来得好。”飞扬的俊眉透著一抹不被尊重的怒意。 瞧,她现在又把头低下去不看他了,有没有搞错,他在跟她说话耶!她竟然敢一再的漠视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甄瑷小小声地说著,只能道歉。 不想替自己解释,也懒得替自己解释了,二'十'个年头走过来,对这样的误解与批评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她的口头禅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至少当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大部分的问题都可以化解,人家也可以对她的'不礼貌'不再那麽计较,放她一马。 可这个男人的话却像利箭一样射进她心日,让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既虚伪又不可原谅…… “把头抬起来看著我说话!”杜斯斐无法忍受老是对著一颗黑黑的头颅讲话,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像白痴。 她犹豫著,最後还是抬起头来望住他。 似乎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坏脾气,但头发应该比三年前长了一些…… 他是他吗?似乎是的,不,她可以肯定是他没错,就算他的容貌可能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但她却记得他的声音那老是对她咆哮怒吼却十分好听迷人的独特而且低沉的嗓音。 他没死!真的没死! 她高兴得想哭,好想哭,但她不能,如果她没判断错误,万一她真的哭了,这个男人会当她是神经病。 “你够了吧?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像什麽男人?” 一只有力的大手陡地出现,温柔的把甄瑷拉起身,是迟来又对眼前的状况意外不已的范浚。 “范浚哥,对不起,我打碎了好多玻璃杯,我马上把这里弄乾净。”听到范浚的声音,甄瑷才想起还有一地的碎玻璃要捡。 范浚拉著又要弯身到地上检玻璃的她的手执意的走向吧台,指了指吧台边的高脚椅,“坐下。” 甄瑷难得看见他如此严肃的表情,遂不多言乖巧听话的坐下来。 七分裤外白皙细致的小腿肚此刻稳稳的落在范浚温柔的掌心里,他轻轻取来沾上酒精的棉花棒,擦拭著那几道看来令人十分刺目的血痕,再轻柔地替她抹上刀伤药,贴上透气胶带。 “好了,今晚你就给我乖乖待在椅子上不准下来,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家休息。”说著,他已起身走开。 “不必了范浚哥,我一点都不疼……” “你不听话以後这里你就不必来了。”头也没回,范浚直接走向正一脸匪夷所思睨著他的杜斯斐。 “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是你的女人。”瞧他护著那个笨女人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他的什麽人呢。 “是又如何?”这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还是这种坏脾气,永远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杜斯斐嘲弄的勾起一抹笑,“真要让那种丑女人当自己的女人,你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想当年,他们两个可是哈佛大学有史以来,占据单身贵族排行榜历史最悠久的梦中情人,想当他们两个男人的女人,合该是校花级人物,那样的丑女人说什麽也沾不上边。 “甄瑷并不丑。” “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范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像是默认。 好吧,就算那个女人并不丑,但一定称不上美吧! 第5章 范浚竟然跟他计较这个?该死的!难不成六年前的那个事件让他挑选女人的眼光大变?这刺激未免也太大了! “什麽时候回来台湾的?”弯下身把地上的碎片捡到垃圾桶,范浚的眼角不得不瞥见站在杜斯斐身旁不远处的女人,却刻意漠视对方的存在。 “今天早上刚下飞机。”说著,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杜斯斐蹲下身帮著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难怪火气特别大,小心吓走了我店里的小宝贝,我可会找你算帐的。” “你的小宝贝指的该不会是那个又笨又怪的女人吧?” “她叫甄瑷。” “真爱?”杜斯斐冷哼一声,“该不会她的名字叫真爱,你就以为她就是你范浚的真爱了。” 范浚好气又好笑,抬起头来瞅著他,“她碍著你的眼了?你似乎对她的存在非常有意见,嗯?” “这麽丑的女人摆在眼前能不碍我的眼吗?”搞不懂范浚怎麽可以忍受,有个这副模样的女人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那你以後可以少来店里。” 杜斯斐的眉挑得老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了一个小员工竟然叫身为老板之一的我少来店里?” 世上还有天理吗?。 “我是这麽说的没错,如果你跟她无法和平共处的话。”范浚收拾好场地,自己取来扫把和拖把,把地扫了一遍再拖过,接著又用吸尘器吸了一遍,这才洗手坐到杜斯斐身旁。 “生意不好吗?为什麽不多请几个人?”老板亲自扫地,喝,这样的老板真是不当也罢。 “如果不是有人闹事,我一个人就搞得定。”这些人来酒吧一坐就好几个钟头,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真要端东西招呼人的时间其实并不多,除非有人刻意要缠他。 “我闹事?” “不是吗?” “我只是急著想找你,而那个吧台里的笨蛋却只会张大嘴巴看著我,还一副见了鬼似的拚命挥著手,警告别人别靠近我,你说我能不生气?” 杜斯斐要生气,可以找出一千一万个理由,不足为奇。 摇著头,范浚不想在狮子嘴上拔毛,只好转移话题,“你这麽急著找我干什麽?想我?” 急著找他干什麽?被范俊一问,杜斯斐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来,他还带了一个人…… 老天!他竟然差一点就把她忘得一乾二净了!那个人呢?杜斯斐有些懊恼的回头试著找寻那人的身影。 希望她不会一气之下掉头走了,那个女人常会干出这种事,然後事後便极尽所能的报复他对她所表现的忽略与漠视…… “我在这里,亲爱的。”火红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姿态优雅的落坐在杜斯斐身边,上半身一挪,半倚在他的怀里,娇艳的红唇冷冷的勾起一抹笑,“你为了一个丑女人而把我忘了,该当何罪啊?” 唉—杜斯斐在她靠近他身边时下意识地退开,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范浚,我来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江汐妍。”杜斯斐伸手搂著她的纤腰,却让她一身浓郁的玫瑰调香水味熏得难受,暗暗的直皱眉。 “嗨,范浚,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江汐妍落落大方的朝范浚伸出手。 六年了,他现在的样子却比六年前念研究所时更加成熟迷人,更令女人倾心。 范浚冷漠的看了她伸出来的手一眼,随即端起桌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口,没有搭理她。 腾在半空中的手不自在的杵著,直到另一只大手亲昵的用掌心包住了她——“喂,我的女人的手可不能随便让人摸的!”杜斯斐把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温著。 “你们慢慢聊,我得先送甄瑷回家。”说著,范浚搁下酒杯起身,走到吧台前一把拉起甄瑷,“走吧,我送你回去。” “等等!”杜斯斐高大的身影在下一秒钟跟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就这样把一个老朋友丢下?我可是飞越了大半个地球跑来跟你见面耶,不请我吃顿饭至少也该陪我喝喝茶,何况汐妍你也熟得不得了……” “要我请吃饭没问题,等我几个钟头。”范浚淡笑著,一手扶上甄瑷的肩头要带她走。 “等等,你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杜斯斐这回乾脆直接伸手把甄瑷拉到自己身後,自己横在他们中间说话。 “我生你什麽气?” “气我让汐妍当我的女人啊!” “我和她只是同学,她当谁的女人都不干我的[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事,你让开。” “那你犯得著见到她就想逃吗?” “我只是要送甄瑷回家,她的脚受伤了,而且还是我的好朋友造成的,不是吗?我理当要让她早点回家休息。” “成!我送她回家!”说著,杜斯斐转身拉起甄瑷的手便往大门走。 “喂,杜斯斐,你——” “她的伤既然是我造成的,由我送她回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汐妍那儿你帮我招呼一下,我去去就回。” 第3章 这是什么状况?她真的有点弄不明白。 火红色的崭新跑车像火箭一样衡下山,甄瑗只觉得整个胃都要翻搅一起,却一声不敢吭,小手死命的抓著车缘的把手。 “去哪?”杜斯斐看也没看她一眼,上车后唯一貌出口的两个字,硬是让敞开的车窗外的狂风给掩去。 久久等不到回音,杜斯斐不耐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喂!” “什么?”甄瑗下意识地看向他,部在下一秒钟别开眼。 她又对他视若无睹了!该死! 左脚想也不想的踩下煞车,发出长而刺耳的一连串嘎响,车子有些突兀的停在山脚下——一处人烟稀少又十分昏暗的路边。 甄瑷的耳膜有些受不了,嗡嗡的声响还未退去,就听见邻座的杜斯斐冷冷的嗓音传了过来,随即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已经落入他宽大的手心里,小巧浑圆的下巴被他粗暴的捏著。 “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半路就丢下车,最好从现在这一秒钟开始学习看著我的眼睛说话,听清楚了吗?”他迫使她不得不面对他,正视他,看著他。 老实说,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要一个人正视自己,他杜斯斐,走到哪儿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巴结不已的对象,只要是女人,更是恨不得将她们的一双眼睛直接缝在他身上,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他,她却老是闪躲他、逃开他? 不能不承认,她的这个举动让他非常不习惯也非常不爽! 此刻,甄瑷的一双眸子只能看著他,将他的眉、他的鼻、他的眼、他的唇瓣、他的下颚、他的睫毛全看在眼底…… 他的影像在三年前就已经深植在她脑海了,要是他知道他几乎每一夜都入她的梦的话,还会如此在乎她是不是看著他说话吗? 要是他知道她是一个身带霉运的女人,甚至随时都可以害死他,他还会坚持要她这样看著他说话吗? 他可能逃之夭夭,巴不得从此她都不再看他一眼,或者彻底的忘掉他这个男人,免得惹火烧身…… 但,他为什麽没死呢?难道他真如大姊所言是因为命太贱,不会这麽好死?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为什麽没死,那就是——他,杜斯斐,是她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 那范浚哥呢?他不也是对她的梦免疫吗?难不成她命中带幸运的男子有两个? “说话啊!”她的眼睛看著他,一颗心却不知神游到哪去了?他杜斯斐对她而言当真如此没有吸引力? “我!,已经看著你了。”他究竟要她怎麽样才能不生气呢?甄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心呢?眼睛看著我,心理部想著范浚,对吗?”他可没忘了自己多事的送她回家的最大目的是什么。 甄瑗不解的眨眨眼,一颗心因他的质问而提得老高。 这个男人当真是霸道呵!光只是讲个话,要求她的眼里有他便罢,现在不要她的心里有他? “我不懂。”真的非常非常不懂。 她心里想著谁,根本就还是陌生人的他为什么要在乎?她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像他这样的反应是对她一见钟情。 “告诉我,范浚跟你的关系?” “范伯伯、范伯母和我爸爸嫣嫣是世交。” 杜斯斐挑了挑眉,“就这样?” 她点点头,柔声答道:“就是这样。” 像是涸判官似的,他犀利的眸子突然繁繁的瞅着她,一半身也朝她倾了过去“你喜欢范浚吧?” 他的突然靠近辍她下意识地想退缩,下巴却被他捏著动也动不了,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逼近,还有他不经意吹上她颊畔的酥麻感…… 心,再次强狂的跳勤著,像三年前他动手脱她衣服一样。 他总是道样自以为是的活著,霸道的主宰别人的一切,不顾后果的侵入别人的生命里吗? 唉,就算他回答是,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别人造成什度影响,不是吗? 曾经,他的死彻头彻尾的让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舆勇气。 她怎么可以爱人?她只是被一个男人救,那个男人就被她害死了,那么,被她爱上的人根本注定是死路一条,除非,那个人命中带着幸运而且也爱上了她…… 茫茫人海,道样的机率只有千百离分之一吧?因此她从来就不敢奢望爱情,直到知道了范浚哥到她的萝免疫……她才想自己或许还有一点点寻长真爱的机会。 第6章 只是,范浚哥爱她吗?她又爱范浚哥吗? “范浚哥是个很好的人。” 这是什麽鬼答案?杜斯斐不悦的挑高了眉。 “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是……喜欢范浚哥。”像范浚哥这样的男人会有女人不喜欢他吗?她真的很怀疑。 听到这个回答,杜斯斐真的很不满意,“他也喜欢你?” “我不知道。”范浚哥从没说过他喜欢她这样的话。 她不知道,他却看得一清二楚!范浚虽然对人一向温柔体贴,但他对这个丑女的关心却显而易见的比一般人又多了一些。 “那就离他远一点!”他将身子挪回去,踩下油门,车子又像半个钟头前一样的冲了出去。 阳明山,甄家大宅。 “女儿,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就回家了?”甄信郓听到门外的车声,起身替甄瑷开门,眸子却直勾勾的往大门口刚驶离的火红色跑车瞄了过去。 不是范浚的车啊!那送甄瑷回来的那个不怕死的人是谁? “没什麽,今天有点累,所以就早点回家。” “是吗?没骗爸爸?”甄信郓的眼神怀疑的瞅著她。 自懂事来她有哪一天会不累啊?常人要是像他这个小女儿一样一天只睡四个钟头,恐怕撑不过半年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吧?她却数十年如一日,本著她为人好的信念一直撑到现在,就怕自己一睡便开始作梦害了什麽人。 唉,当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甄信郓的其他两个女儿何尝不难为呢?一个常常一开口说话就搞得别人鸡飞狗跳,另一个一出门就带衰别人,没好事,被旁人当鬼避而远之。 算起来,甄瑷算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了,只要不把对方看清楚,回到家累得倒头便睡少作梦,就天下太平什麽事也没有了。 “我什麽时候骗过爸爸了?”甄瑷柔柔一笑,说完转身便想回房。 “等等,女儿,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何方高僧啊?”简梅殊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她刚刚已经在庭院偷窥很久了吧?甄瑷很想笑,不过一向善良的她不好嘲笑关心她的母亲,母亲为了她们三个女儿的婚事不知跑了多少次月老庙,吵得月老不得安居神坛。 “范浚哥的同学。”她不说,今晚恐怕进不了房门。 “范浚的同学?哈佛大学的mba?”简梅殊的眸子顿时闪闪发亮。 “嗯。” “那他的家世呢?人品怎样啊?他会送你回来一定是对你很有意思,对吧?你跟他什麽时候认识的?改天带回来给妈瞧瞧……” “我说老婆,甄瑷是范泛浚的,你怎麽……” “哎呀,好还要更好啊,如果这个范泛浚的同学比范浚更好,咱们瑷儿为什麽不可以选择更好的?” “范泛浚对瑷儿的梦免疫,光这一点瑷儿就非他莫属了,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生了三个什麽样的女儿吧?” “我……”简梅殊哑口无言,而且有些难过,不,是很难过,她生的女儿都这麽美丽优秀,为什麽偏偏跟她一样的带‘楣’呢?幸好她遇上了甄信郓,否则她可能得孤芳自赏一辈子。 “妈妈,你别难过了,我和姊姊们都遇得很好啊,放心吧。”甄瑷温柔的拍拍母亲的手。 “你从不怪我吗?瑷儿?” 甄瑷一笑,“你生给我一个好棒的头脑,我为什麽要怪你?” 她是t大电算系和资讯管理系的双修高材生,在她十九岁那一年就已经有了世界一流精算师的水准,更有一大堆海外财团等著她毕业去赴任工作呢! “可是你是女人,女子无才便是德,头脑好有什麽用呢?找个好老公才是最重要的事。”他们甄氏企业又不缺钱。 “是啊,就像妈妈遇见爸爸一样。” “呃……”简梅殊微微红了睑,“是啊……那个……我去切水果给你吃,现在就去,马上。” 说著,简梅殊疾步的走进厨房。 没想到结婚二十几年了,老婆竟然还会为了他的话脸红?甄信郓有些看呆了,无法从适才简梅姝脸上那迷人的红晕中回过神来。 “爸爸,我那命中带幸运的男子只能有一个人吗?” “嘎?”甄信郓楞楞的回眸,不明所以,“当然啊,不是吗?怎麽了,有什麽不对吗?” 当年算命仙是没这麽说啦,但既然是命定的,不都该只有一个? “没什麽不对。”如果是,那杜斯斐怎麽会没死?这个问题久久萦绕不去,想得她脑子发疼。 “女儿——” 甄瑷歉然一笑,打断了他的疑问,“我累了,爸爸,我先回房去了,待会你可得把妈切的水果吃光光喔,那是妈妈对你的爱。” 闻言,甄信郓也不由得红了脸,有一种被人看透的不自在感。 “啧,你这小丫头在浑说什麽?” 嘴里这般嚷著,他的心里头可是甜滋滋地,虽然他娶了一个‘楣’女,但他却像上了瘾似的,想和她爱到天荒地老…… 恶心吗?是有点啦,不过却是真心话——只有他自己内心深处明白的真心话。 路边的街灯不知为什麽突然之间全坏了,宽广笔直的道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幸好这条路他闭著眼睛开车都可以开到目的地。 窗外的风陡地变得冷冽,狂妄的吹上车窗玻璃,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咻咻声,蓦地,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似从天际技落而下一大片的白色帘幕。 视线更加的模糊不清了,杜斯斐甚至可以感受到车子像是初学者穿著溜冰鞋滑行在溜冰场上,随时有打滑摔倒的可能……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因太过使力而有些僵硬酸麻。 “妈的!”低咒一声,他忙不迭踩下煞车——陡地看见前方出现一道身影,缓缓地朝他飘了过来…… 那个身影…… “啊!”他尖叫著大喊,煞车坏了,该死的! 车子怎麽也停不住,就要撞上她了! “啊!”女子掩面,声嘶力竭的喊叫,动也不敢动。 火红色跑车穿透她的身体,狠狠地冲撞出道路,往山崖下坠落——“啊!”甄瑷不住地叫著、哭著,几乎要哑了嗓,她却只能看著杜斯斐的跑车坠入山谷…… “小妹、小妹!”一只小手在床边使力的摇著甄瑷,非常努力的想要把她从睡梦中摇醒。 是谁在叫她?是谁? 甄瑷不住地哭叫著,四处寻找著声音的来源…… 拜托,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杜斯斐?他怎麽可以才出现又死了呢? 不会的,上帝不会这样恶作剧的…… “小妹!醒过来、快醒过来啊!”甄裘担心的伸手直摇著她,就怕她一梦不醒,又不小心空口死人。 对了!拿水去! 甄裘弄了一盆水来,想也不想的便一古脑倒在甄瑷的脸上“啊!”甄瑷被水呛得从睡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跟著跳进海里救人去了,三年前那一夜差点溺毙的恐惧,再一次攫获她的灵魂。 痛!她的心好痛呵! “小妹,你还好吧?”甄裘担心不已的看著她,小手关心的抚上她的脸,“你又作恶梦了,是不?” 小妹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之後,睡得越来越少了,每次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遂也少梦,就算偶有梦境出现,也是一些小事件,譬如隔壁家的小狗突然生病了,或者路口那个杨妈妈切菜突然切到手等等,像今早这样哭著叫不醒的情况,二十一年来也只有三年前那一次,这不得不令她感到忧虑。 “二姊,我……又梦到他了。” 甄裘心惊的问:“谁?” “就是三年前那个男人。” “什麽?三年前那个……他不是死了吗?喔,不,我的意思是……哎,你怎麽会又梦见他?不过,梦见他总比梦见别人好,毕竟他已经死了,就算你作了什麽不好的梦他也不会怎麽样……喂,瑷儿,你要干什麽?” “打电话。”甄瑷想到什麽似的,突然找出手机搜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喂?” “范浚哥,我是甄瑷,你快告诉我杜斯斐的电话好吗?我有急事要找他!”她得先确定他没事才行。 “杜斯斐?你找他?” “是的,范浚哥,事後我再向你解释好吗?求求你马上把他的电话给我,拜托你了。” “事实上他在国外好多年了,我没有他现在在台湾的电话,而且昨天晚上他没回来店里。” “他没回去?那他上哪去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真的出了什麽事才好! “他说想早点回家休息。” “他家?在哪儿?范浚哥,你快告诉我他家住在哪儿?” 话筒的另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先过来店里,我开车载你过去。” 她跑得很急,小小的手儿不住地按著电钤,大门开了,也没来得及等去停车的范浚,忙不迭冲了进去,与穿著睡袍的杜斯斐撞个满怀——“干什麽?才短短一夜就等不及想对我投怀送抱啊?”杜斯斐嘲弄的看著怀中直瞪著他瞧的人儿。 这怀中的小人儿看起来虽柔弱无骨,抱起来的感觉倒是丰盈有致呵。 “你……没事?”泪在甄瑷的眼眶里打转,转啊转地她却没让它们滚落,反而激动的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太好了!你没死、真的没死!而且一点事也没有,太好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他,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像是他的真实存在有多麽重大的意义…… “我为什麽要死?” 第7章 这个女人的脑筋有毛病吗? “因为我梦见你的车子在黑夜里冲下山崖……”话顿时打住了,甄瑷有点後悔自己的多嘴。 她梦见他的车子冲下山崖?杜斯斐的眸光闪了闪,随即如流星般隐去。 “你梦见我死了,所以一大早就跑到我家来确定我死了没?你的意思是这样?”他好笑的看著她。 “我……” “没想到我离开台湾多年,台湾的女人竟然流行起这种钓凯子的招数了,啧。”没耐性听她说话,杜斯斐不屑的抿著唇。 “不,不是这样的。”甄瑷急慌慌的想要解释,可一抬起头来看见他那嘲弄的眸子,所有的解释全吞回肚子里。 他不会相信的,她为什麽要解释呢?越解释只会越让自己像个白痴。 “怎麽,没话说了?”他笑著将一张俊脸凑近她微红的脸庞,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瞅进镜片底下的那双眼。 那双眼写著浓浓的懊恼与悔恨,却清澈得有如春天的山泉一般沁人心肺…… “是,我没话说了。”她再次打量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缓缓走开。 “范浚?你也来了?”杜斯斐像是现在才看见甄瑷身後的男人,愉快的挥手打招呼,硬是把范浚这两个字叫得响亮,怕有人听不见似的。 “嗯。”范浚的语气淡淡地,神情却是若有所思,待甄瑷走过身边时,一只大手顺势搂上她的肩,“我送你去上课,还是你想回家?” 甄瑷还没回答,门内突然冲出一个身穿浴袍的女人,是江汐妍。 她卷卷的长发还滴著水,脸上一点妆也没有,却美丽依然。 此刻,她的眸子幽幽地望住范浚搁在甄瑷肩上的手,心不由得隐隐一痛。 “既然来了,怎麽不进来坐坐?” “不了,甄瑷还有课。”范浚淡漠的拒绝,搂著甄瑷的肩上了车。 “你这个样子真美。”杜斯斐突然从身後抱住江汐妍,将脸埋进她长长的发里汲取一点馨香。 车子开走了,後照镜上相拥的身影却窜进车内两个人的脑海里,久久盘旋不去 杜氏集团台湾分公司的大楼会议室内正聚集一群董事,五十来坪的空间里吵嚷得像是菜市场,一时半刻没有停歇的态势。 杜斯斐的背倚在宽大的页皮座椅上,犀利的眸子不时的在手上的文件和眼前的董事们身上轮流打转,始终没有开日说话。 “简直是莫名其妙!公司明明赚钱得很,怎麽会突然之间转为亏损?还一夕之间损失了上亿元?” “是啊,当初我就说这产品不能卖!日本最大的保险公司在一夜之间倒了,就是因为产品精算上出了很大的问题,难怪这两年光那个产品的保单就卖了几千亿! 原来根本是个赔钱货嘛!我们杜氏倒成了冤大头,啧,再这样搞下去,杜氏非垮不可!我建议这个产品马上停卖!“ “对,我也赞成!” “可是各位,这项产品为杜氏集团带来几千亿的利润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应该详加评估之後再下决定……” “还评估什麽鬼?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都不愿再承保这项产品了,我们如果坚持再卖下去,到时候怎麽死的都不晓得!” “是啊,我们不能拿整个杜氏集团的未来名声来赌,保险虽只是集团中的一环,但是一旦出了问题,影响的是整个杜氏,不可不慎!” “是啊,总裁……”这名董事的一声总裁,让所有的董事们都望向了始终沉默的杜斯斐,每个人的眼中带著浓烈的期盼,希望今天这个会议可以把这个争议半个多月的议案给定案。 “你们终於想到我的存在了。”杜斯斐好笑的睨著他们,“我还以为自己进了五十年代台湾的传统市场呢。” “总裁?”一名老董事不悦的皱起眉,对这个三十岁的小夥子如此不尊重他们老人家感到非常不满。 见状,杜斯斐敛起笑,轻咳两声才道:“其实,一项产品的销售在一开始就经过最完整的精算,不该出现问题,如果出现问题,那麽就是精算产生了错误,近日内,我会调出总公司那当初做的精算资料,再组成一个精算小组对其重新评估一次,向各位董事们报告,还有问题吗?” “如果报告出来真的是精算出了问题,那我们公司其他的所有产品都可能会出现问题,公司的精算师就算有上百名,毕竟也是同一群人。” “这个我明白,等报告出来我们再讨论,如果没事的话,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第4章 从公司出来,杜斯斐跳上了一辆计程车往天母的方向疾驰而去,满满的公事包里全是由总公司传真过来的精算资料。 “嗨。”杜斯斐一走进黑曜,便朝吧台里的阿飞打了声招呼,吓得阿飞手上的酒杯差点飞出去。见状,他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这个人究竟是怎麽回事?连跟你打招呼你都会吓到?我很可怕吗?” “不是的,杜先生,我只是太讶异了。”阿飞摸摸鼻子乾笑。 这个男人一会风一会雨,现在还跟他打招呼?真是天快下红雨了!教他怎麽不被吓一跳? “讶异什麽?我刚刚做了什麽好笑的举动吗?”要不是范浚叫他对他的员工客气一点,他才懒得理他们哩。 “没有啊,杜先生。”阿飞胡乱挥著手,打死不承认。 “那你就给我有骨气一点,别畏首畏尾的像是个贼。”话毕,杜斯斐推开门便往酒吧里附设的小办公室走了进去。 这办公室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该有的电脑设备一应俱全不提,还有一张舒适的单人床及一套典雅的布沙发、铺著小碎花桌布的茶几和一块明亮、可以透进些许阳光的天窗,深咖啡色毛地毯和四处可见的梵谷画作。 提著公事包,他走到办公桌前打算要使用电脑,却发现电脑前正趴了一个女人,萤幕上还飞舞著小狗狗保护程式的画面,看来这个女人是打电脑打到睡著了。 他略皱著眉,不太高兴自己的计画被一个女子给破坏了,更不高兴有人占据这原本属於他的办公桌。 这一个星期来,他可是天天到黑曜报到,今天只不过是早个一小时就发现有人占了他的位子,现在的员工当真是有些无法无天。 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狗狗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连串数字及运算符号,密密麻麻的占满整个萤幕…… 杜斯斐的眉头锁得更紧,修长的指尖移动著滑鼠,发现这个档案有数十页之多,而且每一页的程式符号都似曾相识…… 大手想也不想的掐上沉睡中的女人的颈项,勒得人家倏然惊醒,双手不自主地攀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你……干什麽?”甄瑷勉强的开口说话,小小的手直想拉开他的大手,却怎麽也扯不开。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麽?”乍见一张秀丽的娇容出现在眼前,杜斯斐有一刹那感到错愕。 纯净白皙的面容,清秀的眉目竟似曾相识,莫名的挑动他深藏在心底那好多年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记忆…… 可是,他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因为她的眼睛下方两公分处有一道细长的粉红色疤痕,如果他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 被这样恶狠狠的瞪著,甄瑷有些莫名,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他的脾气为什麽总是那麽坏呢? “你先放开我好吗?杜先生。”她柔柔地开日唤他,明亮有如清晨朝露的眸子无辜的眨了眨。 “说!你是谁?”竟敢开启他的私人档案?该死! 他已经第二次问她是谁了,她有那麽容易被遗忘吗?好说歹说他跟她前前後後算算也该见过七次面了,他现在竟然瞪著她,问她是谁? “我是甄瑷,杜先生。” “甄——”杜斯斐一愕,望著她的眼神像是在探索什麽。 他的眸子彷佛可以通达人的灵魂,让人毫无防备……甄瑷有些惊惶失措的别开眼,一副黑框眼镜蓦地出现在她的眼帘。 她终於明白为什麽杜斯斐会这样看著她了,甚至还认不出她来,她竟然该死的没戴上眼镜! 想著,小手一伸把那偌大的眼镜给戴上,她冲著他不自在地一笑,“这样你认得出我来了吧?对不起,吓到你了。” 这副眼镜真的很丑!一戴上,那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便被遮住了大半,成了十足十的丑小鸭。 “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麽丑吗?”杜斯斐很难不皱眉,伸手便把她脸上的那副眼镜给扯下来——“啊。”她低呼一声,忙不迭用双手遮住了脸。 他瞧著她,动手格开她遮睑的手,这样看起来真是顺眼多了。 甄瑷没忘记眼下的疤痕,失去眼镜像失去她常戴在脸上的面具,她根本没法子见人。 “还我。”她伸手要抢回来。 他的手遂把眼镜高举过头,任凭她像只小蜜蜂般在他身旁著急的团团转,他也不为所动,反而有点欣赏她脸上那著慌时的急切神韵。 恍若那璀璨的太阳西下时,海天一线时那瑰丽却不迫人的淡霞…… “请你把它还给我。”甄瑷不跑不转了,低下头来幽幽地避开他的眼神。 她不喜欢他戏弄她,更不喜欢他始终落在她脸上那抹打量的目光,极具深意的,就算她没看著他的眼,也能感受到那股视线的灼热。 “如果我不还呢?” 什麽,不还?甄瑷有点生气的抬眸,骨子里的倔强缓缓地探出头来。 “那是我的东西。”这个人蛮不讲理。 杜斯斐撇撇唇,“可是它碍了我的眼。” 第8章 “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求你把它还我。” “求?”他嘲弄的俯下身紧盯著她的眸子,“你真的在求我吗?为什麽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那股昏眩感又来了!他不经意吹在她脸上的气息烧红了她整张脸,更让她缺氧。 “我怎麽样?”她的脸好红,一靠近她,不知为什麽又想起几天前在自家门口的拥抱……突然好想抱抱她。 “不要再靠过来了!”她转身要跑,急著要躲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 大不了再去配一副眼镜便罢,何必在此接受他的戏弄? 一只大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在她跑开前捉回了她,像猫捉老鼠,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扣进怀里。 “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气,觉得身子被架在云端,老是不踏实。 “怎麽,不想要你的丑眼镜了?”抱著她,竟一股冲动升上的想要吻她……他怎麽了?为一个丑小鸭心动了? 啧,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莫名地,一颗心却老是蠢蠢欲动的想要逗逗她。 “你喜欢就送给你,求求你放开我!”她急著想挣脱他,无奈根本动不了他分毫。“你究竟想要干什麽?” “我想干什麽?”杜斯斐一笑,低哑的迷人嗓音像是撒旦的魔咒,轻轻地附上她的耳畔,“问得好,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呢。” 话甫落,他的嘴轻咬住她小巧迷人的耳垂上料之中的听到怀中人儿发出一声轻吟低喘——他满意的微笑著,灵巧的舌尖转移阵地到了她纤细性感的颈项、锁骨、胸前,最後出其不意的覆上她因惊愕得不知所措而微启的唇瓣…… 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蜜动人呵!柔柔地、甜甜地、羞涩的舌尖像是初春的果子带了一点甘味,令人流连忘返。 “啊……”甄瑷惊喘得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已全身无力的靠在他身上,挣扎的手捶打著他的胸,只不过像是雨点落下,“放开我……” 她细碎的话语对他只不过是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根本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他反手将她轻抱在办公桌上坐著,好方便高大的他倾身吻她、抱她。 他的舌尖探得深入,他的吻因她不住地娇喘扭动而益发地激情狂猛…… 大手情不自禁的顺势而下,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绕到她身後解开她的胸罩暗扣,短短几秒钟後,她已如维纳斯的雕像般酥胸半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丰挺有致的胸房有著世上最完美的弧线,白里透红的瑰丽色泽比那初春的水蜜桃还要挑动人的味蕾…… 平坦结实的小腹、瘦削却圆润的双肩、微微不安扭动著的水蛇小蛮腰…… “小家伙,没想到你这麽美。”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渴望,他弯下身子用嘴含住那桃红色的丰盈,轻柔却又急切的品尝著、舔吮著…… “啊……不要……”甄瑷的双手抵住他的肩想要逃开,双腿却不自主地缠上他的腰,不意竟让他的硕大密密的贴上她的幽壑。 “喝,小淘气,你真够顽皮于这麽快就想要了?嗯?”他身上的火苗禁不住这样的煽动,很快地他便把她压在办公桌上。 “不要!求你!”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怎麽会让自己莫名其妙的陷入这样的境地里呢?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小家伙。”杜斯斐邪恶的一笑。 “不管我的身体是怎麽告诉你的,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放开我!”如果他再不放开她,她会踢他,她保证。 “跟我杜斯斐不必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不是——” “别说了,我受不了你的太多废话!”他俯下身要吻她,下腹部却突然袭来一记强烈的重击,一阵刺痛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痛得他冷汗直冒,一张脸苍白得像鬼。 “你……”该死的!她竟然敢用脚踢他那里? “对不起,这是你逼我的!”甄瑷火速的跳下桌子,整个人躲到一角连掉落远处的胸罩都顾不得拿了,忙不迭动手穿好上衣,在他再次走过来捉她之前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办公室。 “甄瑷,你跑得这麽快要上哪去?”阿飞在她身後大声叫著。 恍若未闻,她的脑子乱烘烘地,身子热烘烘地,只想著要赶快跑出杜斯斐的视线,不再让他看见自己。 够了,真的够了亘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怎麽会迷糊到那种程度上再一次让他脱了她的衣服…… 老天!第一次是逼不得已,这一次呢?她根本就忘我的忘了自己姓啥名啥了! 一迳沉浸在他那温柔又需索般的吻里不可自拔…… “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范浚端来一杯酒搁在杜斯斐桌前,视线却被他胸口的一道疤给吸引住了。 杜斯斐就这样大刺剌的袒著胸,露出他从年轻时就一直引以为傲的强健肌理,不过碍眼的是上头竟然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不只如此,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还缠著绷带。 “你问的是这个?”杜斯斐扬扬手臂,“一个星期前差一点摔车弄的。” “说到车……我听阿飞说你这一个星期来都是坐计程车来的,你的车呢?” 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杜斯斐扬起一抹不在乎的笑,“挂了。” “怎麽挂的?” “怎麽?你改行当侦探啦?” “是你刚回台的那一天晚上挂的?车子冲下了山崖?” 挑了挑眉,杜斯斐若有所思的瞅著他,过了半晌才道:“你好像在现场啊,范浚,说得像真的似的。” “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错,车子是冲下了山崖,只不过我跳车了,所以没事。”杜斯斐一语带过的耸耸肩。 “这麽大的新闻,电视上怎麽没播?” “开什麽玩笑,杜氏集团总裁差一点摔下山崖粉身碎骨?这种新闻能给播吗?真是丢人。” “所以你差一点就死了?”甄瑷的梦……果然应验了,但杜斯斐却没死,这代表什麽? “嗯。”杜斯斐走出办公室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後又走了回来,关上门,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范浚,“甄瑷的底细你知道吗?” “甄瑷?你想干什麽?” “刚刚那一切是她跟你说的,是吗?” “没错。” “那不就对了,她的身分很可疑,搞不好我的煞车系统就是她弄坏的,让我差一点死於非命。”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范浚好笑的望住好友,“她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害你?” “我正在查啊,何况我刚刚进办公室时还看见她开启我的私人档案……事关公司的重要机密,我能不怀疑她吗?”虽然他後来因为太忘我了,所以忘记追问她档案的事,但她动了他的东西却是个事实。 [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人,你的怀疑根本是多馀的。” “那你告诉我,她怎麽会知道我的车子冲下山崖?你可别告诉我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不相信这个。”这根本就匪夷所思,如果她真的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 “你真想知道?” “你说。” “我想只是凑巧吧,甄瑷作的恶梦通常都会实现,那一晚她刚好梦见你,如此而已……” 今天黑曜的气氛有些异於寻常,说不上来为什麽,可能是因为店里突然来了一群生面孔,而那些生面孔看起来又非善类,如此而已吧?再加上老板范浚今晚刚好有事不能坐镇,总觉得人心浮动不安。 甄瑷把阿飞调好的酒一杯杯放上托盘,才要端起,阿飞便叫住了她。 “我帮你端过去吧。”不知为什麽,他有点不放心。 “不必了,我可以的。”只不过是几杯酒而已。 “可是那些人……” “放心,有你阿飞在,没人敢在店里闹事的。” 阿飞闻言,开心的搔搔头,主“倒是,说起我阿飞的名号在道上可是响叮当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甄瑷笑著,转身送酒去。 酒吧今晚的音乐分外的摇滚,光听那节奏就有一股想要狂舞的冲动,所有的人都似乎high到了最高点,现场每周一次的乐团演奏,一次又一次的将群众的情绪带到最高潮。 高亢的情绪张狂了所有人的心,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双闪亮的眸子正隐隐地流动著一丝诡光。 令人不安的那群人,在甄瑷端著托盘走近时,全都目光炯炯的望住她。 “各位请慢用。”甄瑷一向头低低的不大看人,虽然感觉不太对,但并没有被对方吓到,把酒杯一一搁下後转身便要走人。 “等等,这位小姐。”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事吗?先生。”甄瑷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扯了过去,摔进对方怀里。 “陪我们几位爷坐坐。”一只手不安分的搂上她的腰。 “不要!请你放开我!”甄瑷挣扎著。 “干什麽?只不过要你在这里坐一会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曜是酒吧,可不是酒廊,先生,你要找小姐陪请到别处去……啊!”一记火辣辣的刺痛烧上了她的睑,甄瑷被这一掌掴得眼冒金星,牙齿硬生生咬到了唇,咬出一道血口,脸上刚配的黑框眼镜顺势也给打飞了出去。 “你真是扫兴得该死!要你陪坐是看得起你耶,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长得是什麽德行?有人请你喝酒是你的荣幸,你敢拿乔不给咱这些爷们面子?” 第9章 打了她一掌的人顺势扯住她的发将她压向桌面,“你不坐著陪酒可以啊,那你就把桌上这些水给舔乾净!” “是啊,舔乾净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咱们!”有人跟著起哄,纷纷把酒杯里的酒倒在桌子上。 “不,不要……”甄瑷大叫著,一张脸硬是让人给压上桌面。 茶色、纯白、鲜红……各式各样的酒混杂在一块,不断的朝她脸上流了过来,呛得她鼻头难受的发红,终是不住地咬著。 “住手!你们在干什麽?”阿飞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见到甄瑷让人给搂住,再也按捺不住的冲出吧台,往他们这儿走来。 “我们在干什麽干你屁事?滚远一点!” 一群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大哥全都站了起来,每一个都称得上高大魁梧,一字排开很是吓人。 阿飞挽起袖子,将嘴边的烟给丢在地上,“你他妈的以为我阿飞是被吓大的不成?要上就一块上,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全给我上!”打架就要打赢,君不君子一点都不重要。 闻令,众人正要蜂拥而上,阿飞也准备好应战时,身後突然窜出一道冷冷的嗓音——“别闹事,阿飞。”杜斯斐面带笑容的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脸上的笑也冷,“请问一下,我的员工哪里得罪了各位?我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就是。” 带头的大哥一听,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你是黑曜的老板?我记得黑曜的老板是范浚。” 嘿,很好,知道黑曜的老板是谁还敢在此闹事,不就摆明著是来挑衅的,"我可以代替他。"“那好,我要这个女人陪我喝酒,你让是不让?” 杜斯斐微笑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麽不能让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阿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恼火的瞪视著杜斯斐,甄瑷更是诧异的望著他,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此话当真?” “当然。”杜斯斐拿起桌上的水,“以水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交上你这个朋友了。” “杜先生!你怎麽可以这样!”真是卑鄙无耻下流的社会败类!阿飞忍不住在心里低咒。 “你给我闭嘴,一开口就惹事。”杜斯斐低叱,水杯依然拿得老高。 “呵呵呵,杜先生真是爽快啊!”带头大哥笑得阖不拢嘴,朝手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来,站在那里干什麽?吓人啊!啧!” “是啊,都坐下来,看看我怎麽孝敬你们老大。”话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将水一古脑儿全倒在他笑得益发得意的脸上。 “妈的!你——”没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汤鸡,带头大哥惊跳起身,一拳便要挥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为力量反手扫向带头大哥的面门,长腿俐落的一勾一绊,将那个人渣三两下压制在地,一把锋利的刀随即抵住他的脖子“再叫我一声妈啊,我好想听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号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转而望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手下,“哪一个想过来逞英雄的,我会把亲手杀了你们大哥的机会完整的让出。” “放了我们大哥!”众人低喝,却不敢妄动。 “叫他们三秒钟之内滚出这里,否则我就在你脸上画只乌龟。” 带头大哥吓得牙齿打颤,肉肉的圆脸早被压得变形,“滚!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快!听到没有? 第5章 “喏,拿去。”阿飞取来一块冰用毛巾包里著递给甄瑷,“把它敷在脸上,我去拿药箱过来。”说著,又瞧了她一眼才走开。 还是第一次瞧见甄瑷没戴眼镜的模样呢,没想到她的眼睛生得这般水灵动人,是个小美人胚子。 杜斯斐性感的薄唇上叼了根烟,微眯的眼始终瞅著头低低的甄瑷,半晌未发一语。 “你要看我看到什麽时候?”甄瑷非常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 事发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酒吧提早结束营业,他看著她半句话也不吭,实在不太像平时那只一点小事就对著人咆哮的暴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你明明就在看我。”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瞪她,不是看她。 “你头顶上长眼睛了?” “是啊,还长了三只呢。”她气闷的顶了他一句。 “你的脸肿了半边,唇也破了,比戴眼镜的时候还要丑。” “我本来就丑。”他何必那麽缺德的一直提醒她? “你该大哭特哭一场的,不然也该流一点眼泪。”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被人打肿了脸,压在桌子上被污辱还一副没事的模样?他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她的愚蠢与无知? 甄瑷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瞅著他,“我为什麽一定要哭?” 虽然脸肿成这样真的很痛,也想哭,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败类看见她哭反而会笑得更猖狂,她就咬牙全忍住了。 “你被欺负了,不是吗?”他的前胸懒洋洋的贴著椅背,长长的双腿跨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望住她。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缠绕,随即搁在椅背上的手像是随时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那双手紧紧抱住她身子的感觉,霸道却又温柔的想要把她的灵魂与身体给吞噬的感觉…… 身子变得莫名的燥热,一颗心也因他的视线变得浮动不已,她有些慌乱了,慌得想要逃开。 “为那些人哭不值得。”她别开了眼,将冰块搁在桌上就想起身离开。 像是算准她会逃开他似的,杜斯斐在她起身的同时已跳下座位,重新把她按压回椅子上。 高大的身影如神只般的矗立在她面前,他微弯著腰,伸手拿起那块毛巾敷上她的脸。 她瞅著他,心跳如擂鼓般。 杜斯斐的俊容因她质疑的目光而微微发红,不太自在的解释道:“你这麽丑,再偷懒不把脸敷好,以後只会碍我的眼。” 心隐隐一动,她没说什麽,乖巧的待在椅子上让他替她敷脸。 “你根本没近视,干什麽老要戴一副丑眼镜?”那天他要把她的眼镜丢掉前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副平光眼镜,心里头不禁觉得狐疑,“不会是为了你眼睛下头那道根本不显眼的疤吧?” 她安静的没说话。 “你脸上这道疤哪来的?”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杜斯斐邪邪的一笑,一手捧住她的小脸,“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负责的,我甚至可以容许你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如何?说吧!告诉我这道疤是怎麽弄的?” 她在他的眼中明明看到关心,他说出日的话却是浓浓的椰揄与嘲弄?他一向是这样表达他对人的关心吗?为什麽?是怕奉上了真心而遭到伤害?他受伤过吧?可能是很重很重的伤…… 永远忘不了三年前他独自站立在海边那抹孤独哀伤的身影,还有他仰天的狂啸与低吼……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让她一路从饭店走出来,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看著他、守著他…… 他看起来是那麽那麽的哀伤,活著似乎比死了还要痛苦,所以当他的身子被海潮淹没时,她才会以为他是为了寻死。 当时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安慰他,紧紧的抱住他,不说一句话,就只是陪著他,他伤心她跟著伤心,他痛她也跟著痛…… 不明白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为什麽可以让她的心如此牵系,对著他的背影胸口就满满的全都是心疼。 “没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小心让拆信刀刮伤了而已。”她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不想重提往事。 “哪一把拆信刀?”他霸道的将脸凑近她,逼问道。 她被他蓦地放大的脸吓一跳,往後缩了去,背不由得抵上木制的桌角,“……丢了。” “是吗?那真可惜。”他倾向她的身子稍稍退开了些,不想把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药箱来了。”阿飞的声音陡地窜入他们之间,步子不慌不忙的走近,像是在一旁已守候多时。 “谢谢你,阿飞哥。”甄瑷红了脸,有种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逮到的尴尬与不自在。 “啧,我替你敷这麽久的脸怎麽没听你跟我说一声谢?”杜斯斐不甘被不平等对待的冷哼。 “哎呀,自己人嘛,谢什麽?” 也不知阿飞这自己人指的是他自己还是杜斯斐?只见这话一出口,甄瑷脸更红了,杜斯斐则冷了脸。 “你们这群笨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涂著鲜红蔻丹的手正优雅的夹根烟,一名女子不屑的朝面前弯著身子告罪的男人冷哼。 “小姐,你根本没告诉我杜斯斐懂拳脚啊!”男人无辜的摸摸自己差一点被割伤的脖子道。 是啊,她是不知道杜斯斐竟然懂拳脚功夫,没想到她的调查自以为做得十分详尽,还是少了这一项。 “不管他懂不懂拳脚功夫,你们有几个人?连他一个人都搞不定?我请你们这一群是废物不成?” “他。!太狡猾了,说什麽要交我这个朋友,卸下我的心防之後便坐到我身旁来,他骗我……” “够了!总之你就是白痴!” “小姐,我怎麽知道杜斯斐这麽奸诈阴险?” “他不奸诈阴险,怎麽管理得了整个杜氏集团?你这不是废话吗?”女子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吐了个烟圈,“你最好祈祷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第10章 “不会的啦,小姐,他要是真那麽聪明又怎麽会老是上你的当……呃,我的意思是说……” “说你个头,滚出去!烦!” “小姐,那个钱……” “事情都搞砸了还敢跟我要钱?” “这个……小姐你也知道兄弟们都要吃饭,看在我们替小姐你做牛做马这麽多年的份上,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男子不住的搓著手,边说边看著站在窗前的女子。 钱他是一定要要到手的,他又不是义工!哪能替她白做工,啧!真是不懂道上规矩的臭女人! “去去去,每次都跟我来这套。”转过身坐下,她拿出支票簿签了一串数字後撕下给他,“这事还没了,随时待命,我要你们到的时候全都得给我到,听见没有?” “听到了,小姐。”男子开开心心的接过支票,看了上头的数字一眼,乐得快要飞起来。 这女人就是钱多,跟著她也算是跟对人了。 “怎麽会搞成这样?”范浚不悦的板著脸,一边清点著店里损失的情况,一边扫视并站著的阿飞和甄瑷。 “都是我的错,我太後知後觉了。” “不,是我的错,我该听阿飞哥的话不要去送那桌人的酒。” “损失多少扣我的薪水吧,不过一次不要扣太多,你知道我还有房租、车贷要付,可怜可怜我。” “不,扣我的,我害范浚哥损失这麽多钱,都是我的错。”看来她真的是个扫把星,没作梦也可以把人家的店搞得鸡飞狗跳。 范浚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们两个,正要表明自己不是怪他们弄坏了店里的东西,而是心疼甄瑷受了伤时,一对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帘——“扣我的吧,人是我打的,柬西是我摔的,别怪他们两个了。”声到人到,杜斯斐牵著刚接到人的江汐妍的手走进了黑曜。 “喝,我们的救星来了,甄瑷。”阿飞一听到有人要替他出钱,开心得眉眼都笑起来。 甄瑷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幽幽地抬起头来看著杜斯斐,也将那只紧握著江汐妍的手望进眼底。 心,轻轻地扯了一下,她差一点就忘了杜斯斐还有个可以参加选美的女朋友她别开了眼,忙著拿扫把去扫地。 “你干什麽?”范浚伸手拉住了她。 “扫地啊。” “刚刚不是才扫过?” 是啊,才扫过—她却忘了。 拿著扫把杵在当下,她有些尴尬的扯著谎,一抹红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耳际,“那个……呃,我忘了……有一个地方还没扫乾净。” “哪里?” “……最角落的那张桌子。” “我跟你去。”说著,他拉著她的手便往最角落的桌子的方向走去,完全置来人於不顾。 “他在干什麽?要跟人家卿卿我我干什麽非得要挑在我进门的现在?”杜斯斐瞪著手拉著手相偕离开的两个背影猛瞧,莫名地竟有一把火在他的胸日里燃烧。 “你弄痛我的手了,亲爱的。”江汐妍微皱著眉,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泛疼的手来,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把她的手再次给握住,一双眸子却死盯著远远的角落。 该死的!那里真是暗得可以!任他张大了眼也瞧不清楚那两个人究竟在那一头做什麽。 “杜先生,你要喝什麽?”阿飞的手在杜斯斐眼前晃了晃,晃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回应,然後,杜斯斐突然转过头来瞪著他,吓得他魂差一点没了。 “店里停电吗?” “停电?”阿飞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瞪得一楞一楞地,更被他问出口的话弄傻了神智。 这店里要是停电怕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吧?明明灯火通明啊!真是……这杜斯斐该不会是个睁眼瞎子吧? “没停电为什麽四处都那麽暗?”尤其是角落! “酒吧里的灯光本来就比较暗一点,这样才有气氛啊,杜先生。”敢情他今天是吃错药不成? “太暗了。” “是,杜先生。”阿飞无所谓的附和道。老板要说暗就是暗,关他阿飞什麽事呢?啧。 江汐妍啜了一口阿飞替她调的酒,冷冷的丢了句话给杜斯斐,“看不清楚就走过去看,找人家什麽麻烦。” “我……看不清楚什麽?我只是觉得店里的灯光太暗了。”收回视线,杜斯斐不自在的清清喉咙,“阿飞,替我倒杯威士忌。” “马上来。” “你的心里有鬼。” “有鬼的是你吧?江大小姐?”杜斯斐邪邪的扬起一抹漂亮迷人的微笑,“我可是在担心你。” “你做你该做的就好,其他的事你别插手。” “放心,我可不会那麽好心。” “威士忌,杜先生。”阿飞将酒杯推到他面前,随即问人。 江汐妍好笑的睨了他一眼,“是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为什麽却在店里多管闲事了呢?” “小姐,这是我的店,我也是股东。” “这种小事该是不需老板出马。” “我怕他摆不平啊。”事实上他是气疯了,受不了自己必须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知道阿飞可以摆得平的。”阿飞的身家背景,他跟她都是一清二楚。 杜斯斐因她一句句逼迫还真有些恼了,“你这个女人就学不会温良谦恭让吗?难怪人家不要你,甄瑷就比你温柔善良多了。” “是啊,不然像你这样的男人又怎麽会动了心?”她的心被刺伤了,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我动了心?”他冷冷的瞅著她,习惯性的武装起自己,“你不要太自作聪明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最好,反正我看那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大少爷。” “江汐妍!” “有何指教,亲爱的?” “我真想撕烂你的嘴。”这个女人就是这麽不讨人喜欢,说话老是喜欢咄咄逼人就算了,还偏偏爱把人逼到绝境里去。 “风度,亲爱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头没受过教化的狮子。”江汐妍美美一笑,很开心自己报了刚刚他刺她一刀之仇。 “我真受够你了。”把酒一口饮尽,杜斯斐大步朝阴暗的角落处走去。 幽暗的角落里,范浚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甄瑷整个人给困住,紧紧的锁在角落。 “你跟杜斯斐怎麽了?” “我跟他会有什麽事?范浚哥,你多心了。”手还让范浚给拉著,甄瑷连抽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一见他就想逃,还逃得这样狼狈,没事吗?”范浚极富深意的看著她,感觉心口上有些空空的,说不上是什麽情绪。 “我只是不喜欢他带给我的压迫感,你知道的,他脾气很坏。”说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把鼻梁上新配好的眼镜给扶正。 一天摔坏一副眼镜,只怕眼镜行的老板要以为她是什麽超级大破坏狂。 “就这样?” “是啊。” “那就好,这表示你还是我的。” “范浚哥……” “把这个戴上,看看喜不喜欢?”范浚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它取出一枚设计得十分典雅秀丽的钻戒,轻轻地套进她的无名指,“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八月的时候进礼堂,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她望著手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楞楞的不知所措,压根儿没想到范浚会突然在这样的地方向她求婚。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心不住地跳动著。 该开口拒绝吗?拒绝一个可能是她今生唯一可以遇到的命中带幸运的男子? 不,如果她真这麽做了那她就是个傻瓜,可是……杜斯斐的身影却在此时此刻兜转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老天!她好卑鄙!她怎麽可以心里想著另一个男人,还考虑该不该接受范浚哥的求婚呢? “范浚哥,我……”她不能接受,至少现在的她不能。 “她不会接受你的求婚的。”一个唐突的嗓音突地冷冷的在范浚的身後响起,是脸色非常难看的杜斯斐。 回过头,范浚微笑的问:“是吗?你怎麽知道?” “你吻过她吗?你的手抚摸过她的身体吗?你听过她情不自禁的轻吟声吗?”莫名的妒火让杜斯斐口不择言。 而他每问一句,范浚的脸色就更沉一分,甄瑷更不必说了,她的脸色苍白不已,本就贫血严重的她已觉得身子摇摇欲坠。 “没有吧?那你凭什麽说要娶她?她的唇我亲吻过,她的身体我抚摸过,她的呻吟声我也听过……” “住口!杜斯斐你太过分了!”范浚一拳朝他挥了过去,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 杜斯斐不愿白白挨打,紧接著也回以一拳,“过分的人是你吧?你心里头爱著别的女人却跟甄瑷求婚,你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盘?” “你呢?有了女朋友还玩弄甄瑷,你是何居心?”真是[奇書網整理提供]欠揍! “你想娶她是因为她家比你心里头爱的那个女人的家里有钱?该死!” 范浚一拳又挥了过去。“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我胡说八道?要不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麽在她家宣告破产时头也不回的离开她?” “该死的你浑说什麽?是她丢下我坚持要待在美国一圆她的梦想!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她自己!” “她骗你的!笨蛋!”在范浚怔楞之际,杜斯斐又揍了他的脸一拳。 脆弱的鼻膜因激烈的碰撞开始不住地渗出鲜血,范浚却一无所觉,只是楞楞的瞪著他,“你说什麽? 第11章 她骗我?” “白痴!”他的拳头还蠢蠢欲动,但范浚那副失了魂的鬼样子却让他不忍,“她还爱著你,你不知道吗?” 心一震,范浚缓缓的别开眼,“她已经是你的女人。” 她,还爱著他? 不,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会爱一个人爱到不能忘的女人。 “我才没那福气消受这种女人,你自己留著用吧。”要不是答应江汐妍充当她的男人,好让她有机会常常来店里看范浚,他才不会无聊到把她那种讨人厌的女人搁在身边。 “你是什麽意思?”范浚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熊熊的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你想抛弃汐妍?” 杜斯斐气得眯起了眼,“我现在郑重警告你,除了摸过她的手、搂过她的腰,我可是半点便宜也没占到,你少拿一副我是大色狼的眼光看我。” “你若不是,为什麽要动甄瑷?”早知道甄瑷会羊入虎口,他一定把她搁得远远地,都怪他太放心,以为杜斯斐开口闭口的丑女人不会引起他的兴趣与注意,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情不自禁啊!但干什麽要跟他说?“你管不著!那是我的事!” “甄瑷的事就是我的事。” “范浚,我知道你还爱汐妍……” “错了,我现在爱的人是甄瑷。”他不能这样伤害她,范浚说著,抬眼寻找甄瑷的身影,却遍寻不著,他不安的皱起眉来,“甄瑷呢?” “她不是在……”不见了!何时跑掉的? 该死,那个笨女人不会因为他刚刚那些话就羞得去找海跳吧? 杜斯斐想也不想的冲出门找人,范浚随即疾步跟了上去——第6章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甄瑷边跑边抹著脸上怎麽也止不住的泪,冲出了黑曜,冲上了夜街,她独自一个人走在长得不见尽头的蜿蜒道路上。 今夜的星空很美,月亮也很美,偏偏月圆人不圆,伤心事全挤在一块儿,痛得她都快要不能呼吸。 范浚哥心里爱的是别人却跟她求婚,杜斯斐玩弄她的身体又轻贱她的自尊,竟把那样的事对著范浚哥说……太可恶了!不可原谅! 他怎麽可以如此看轻她?把她说得像是水性杨范、寡廉鲜耻…… 是啊,她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她明知道他吻她、抱她,戏弄的成分占了百分之百,虽然她不是心甘情愿,但不可否认,她喜欢他抱著她、吻著她的感觉,而且喜欢到无法自拔。 “啊——可恶的杜斯斐!讨厌的杜斯斐!” 她边跑边哭吼,边跑边掉泪,稀少的车辆在她的耳际呼啸而过,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是用力的跑、拚命的跑,希望藉由身体的筋疲力竭可以忘却心里沉重的疼。 终於,她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整个人扑倒在不太平坦的柏油路面上。 她不想起身也起不了身,索性跪在地上尽情的哭、忘情忘我的哭。 没人看得见、听得著,丢脸丢到家也无所谓了。 “起来!”一双有力的手拉起她,将她腾空抱起。 泪眼蒙胧中见著的是杜斯斐那双生气得惊心动魄的眼,甄瑷使出最後的气力挣扎著——“你这个讨厌鬼,放开我!”她歇斯底里的朝他哭吼,一拳接著一拳朝他宽大的胸膛击去。 她恨他!好恨好恨他! “我听到了。”听到她哭吼著他有多可恶、多讨人厌,他开始生气,气得想一手掐死她。 “听到了就放开我!不要碰我!” “回到店里我自然会放开你。” “我不要,你现在就放开我,我不要你的脏手来碰我!你走开!”她使劲的捶打著他,发泄他带给她的委屈与难堪。 脏手?他杜斯斐的手哪里脏了?这个该死又不识好歹的女人! “既然嫌我的手脏,那你就继续跪在路上算了,我再也不会管你!”他气得弯下身把她放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 从他出生到现在,何时受过这种鸟气?每个人看见他不都巴不得抱住他的脚,希望他用他的手抚摸他们的头,这个女人却嫌他的手脏?。 该死的笨女人!她讨厌他、恨他就算了,有必要像白痴一样的跪在地上哭吗,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没看见她的车子给碾过——妈的!一想到她可能莫名其妙被车撞死,他的心里就不安得要命! 脚後跟一旋,杜斯斐大步的走了回去,却适巧撞见范浚打开车门下车,温柔的抱著甄瑷的那一幕…… “别哭了。”范浚轻柔的吻上她的额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嗯?” “范浚哥!”受尽委屈的甄瑷大哭出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哭得不能见人的脸深深的埋进他怀里…… “杜斯斐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吗?”范浚轻柔的拍拍她哭得不能自己的背,低哄道。 “我不放在心上,范浚哥能不放在心上吗?” “能。” “你是个圣人,范浚哥。” “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甄瑷停止了哭泣,不解的抬起一双水眸幽幽地望住他,“我的幸福快乐对范浚哥很重要?” “当然。”他抱紧她,像是要藉此证明他所说的话。 不知何时,她已悄悄的占据心中的某个角落,让他不自主的想呵疼,让他得以自过去的伤痛之中慢慢走出来。 可方才,突然得知过去的伤痛是一场谬误,过去的那个恋人可能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中,他对甄瑷又该如何呢? 或许他多虑了,因为她的心似乎已不在自己身上,而在杜斯斐那。 但,那又如何?他和汐妍真的就能重新找回过去的感觉?。 老实说,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再来一杯!”杜斯斐摇晃著手中的酒杯,晃到达杯中的冰块都晃出了杯口也不自觉。 “杜先生,你已经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阿飞担忧的看著他。 从他冲出门又回到店里也不过才十分钟,就已经喝下四杯威士忌,不能不说十分可观且惊人,除此之外还令人担心,他究竟受到了什麽刺激? “你少管闲事,倒酒!” “杜斯斐,你别喝了。”江汐妍伸手夺走他的杯子。 “你该跟我一块喝,汐妍,范浚刚刚向甄瑷求婚了。”话落,看见江汐妍陡地变得苍白的脸,杜斯斐满意的笑了,伸出手从她手上夺回自己的酒杯,“我已经告诉他你当年骗了他的事,可看来……他还是选择甄瑷。” 闻言,江汐妍的手倏地握紧杯子,一颗心像落石一般沉下,深不见底,“你胡说,不可能。” “是真的。” “不!”她激动的手一挥,酒杯匡当一声掉在地上,弹跳起来的碎片纷飞,划破了她的小腿和手臂,瞬间血流如注。 “汐妍!”甫搂著甄瑷进门的范浚见状,忘了怀中的女子飞也似的冲上前。 江汐妍不知道疼,一双眸子紧紧盯著他,像是要用眼睛把他的容貌完完全全给刻进心底。 “你受伤了。”范浚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在她的深情目光中生了退却之意,不敢再靠近。 “你爱我吗?”她的眼中只有他,看不见别的,听不见别的。 “汐妍……” “回答我,你还爱我吗?” 若他说不爱,她会掉头就走,他知道的。 “我想我们还是……” “他爱你!”坚定的告白来自娇小的甄瑷,她哭肿的双眸还湿润晶亮,微笑著将范浚推向前,“范浚哥他还爱你,他一直都爱著你,真的。” “甄瑷……”范浚幽幽的目光转向她,一叹。 “我虽然笨,但还是看得出来你并没有爱上我。”而刚刚他丢下她奔向江汐妍的那一幕,更再一次证明了江汐妍在范浚哥的心目中比她来得重要一些。 “不是这样的。”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她又怎能真的明白?傻瓜。 “放心,失去你,我还是嫁得出去的,我保证,更何况……就算你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人,如果你没真心爱上我,霉运还是无法解除的,若是这样,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害了我,害我一辈子都得睡不安枕,我可不会饶你。” 范浚笑了,一只大手怜爱的弄乱她的发,“是你不想要我吧?巴不得赶快把我送出去,嗯?” “我不是圣人,我只是在乎你是不是幸福快乐。”她把他刚刚对她说的话还给他,并分别拉住他和江汐妍的手交握在一起,“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一生恩爱,不离不弃。” “见鬼的!你究竟在说些什麽?”杜斯斐听他们的对话听得皱起了眉,一知半解。 什麽霉运?什麽命中带幸运的男人?她在讲什麽神话故事吗? “你说她只要梦见哪个人发生不好的事,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就会实现?而只要她遇见了命中带幸运并真心爱上她的男人,就可以解除她的梦会带给别人的霉运?”杜斯斐听得一头雾水,怀疑自己可能是酒喝过量,有点神智不清了。 “没错。” “那她上次真的梦见我的车冲下山崖?”说到底,难不成他们当他那一夜之所以倒楣的会摔车,全败她的梦所赐? “嗯,所以她急匆匆的跑去找你,想确定你是否平安无事。”范泛浚说著,眸子微微一闪,“可是你却平平安安的在家里。” “所以?” “所以你应该就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人,否则你不会对她的梦免疫。” “可是我的车的确冲下山崖了。” 第12章 虽然他确定自己的车冲下山崖跟她的梦无关,但她能梦见他的车会冲下山崖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你的人却一点事也没有。” “那是我的身手比常人快好几倍,才得以逃过一劫。”杜斯斐吐了一口烟,眯起了眼,“就像三年前的那一个晚上,我差一点就死在大海里。 “当时有个人突然在黑夜中出现,二话不说的便朝我射了一枪,我反应快躲过了,却躲不开接二连三射过来的子弹,後来我只好往海里跳,将自己沉进侮底,但潜得太久又失血过多,後来意识开始昏迷,我的身体飘浮在海面上好久好久,直到有人发现把我救起来。” “你身上的那道疤就是那个时候弄的?” “嗯。” “三年前的什麽时候?什麽地点?” “凌晨一两点吧,在新加坡渔人码头旁的海边,那一天的天气很是怪异,白天还是个大晴天,晚上却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雨,更可笑的是,没想到除了我这个神经病外,还有另外一个白痴竟也在那样的天候下出现在海边。” 他从来没再去回想过那一夜所发生的事,生死关头走一回,那一夜变成了他的恶梦…… 可现在回想起那个舍身救他的小女孩,他的心莫名的变得柔软了,虽然她白痴得令他不敢领教,但她真的像是个天使……他生命中唯一出现的天使。 “那个白痴以为你寻短见而不顾一切的下海去救你,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结果自己差一点溺死在海里,嗯?” 叼著烟的唇紧抿著,杜斯斐的眸光诡谲的问了闪,“你怎麽知道?” 那一夜的事他一个人也没提过,除了他交给警方却一直查不出来的那件无头枪击案之外,他不需要任何人分享他那一夜的哀伤与痛。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知道?”没想到甄瑷和杜斯斐的缘分已在三年前注定,比他更早了一步。 “我没心情也没耐性跟你打哑谜!”杜斯斐冷嗤了声,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熄。 “看来你真的很无情无义,甄瑷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跑去救你,三年後再见面你竟然认不出她来……”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甄瑷正坐在电脑前,专汪的看著萤幕上正跑著的程式,试著找出其中的关键点。 就快要水落石出、大功告成了!她想。 “瑷儿,吃点水果吧。”门被轻轻地打开,简梅妹探头探脑的,手上的托盘正装著甄瑷最爱吃的草莓。 “妈,你还没睡?”甄瑷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 “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体,怎麽你最近越来越晚睡,还常作梦吗?”简梅姝关心的问著,人已经藉著草莓的地位堂而皇之的坐上甄瑷的床。 “没有,妈,你别担心,我已经很久没再作不好的梦了。”除了再见杜斯斐的那一夜梦见了他以外。 “真的?”简梅殊听了简直喜出望外,“你没骗妈咪?” “真的,妈,你快去睡吧。” “那麽范浚真的是爱上你了?”怎麽她听说的却是范浚带著他以前的女朋友回家见父母去了? 脑子突然间灵光一闪,压根儿没听见简梅妹在说什麽,甄瑷瞪著眼前的一个数字,狂喜。 “找到了!就是这个!”她开心的亲吻上电脑,大大的啵了一下。 “瑷儿,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妈说话啊?”简梅殊有些担心看电脑看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女儿,她不会不爱男人而爱上电脑吧?瞧她现在开心的样子,巴不得自己可以抱著电脑代替抱男人跳舞似的! “妈,我找到了!”甄瑷开心的转过身去紧抱著简梅殊,“我可是花了快一个星期才找到的,他一定会很开心!” “谁会很开心?” “当然是杜斯斐啊!”那一夜不欢而散之後,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老实说,她好想他,连偷偷的帮他做点事都觉得是天大的幸福。 她真的希望可以帮上他的忙,替他分一点忧,解一点劳,就算他不知道是她做的也无所谓。 “杜斯斐是谁?” “就是那个——”话顿时打住,甄瑷吐了吐舌,难得的俏皮滑溜,“没啦,一个电玩里男主角的名字。” “什麽?电玩里的男主角……我的天啊!”简梅殊像是在看怪物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儿,“瑷儿,就算范浚不爱你,你也不要想不开跑去爱电玩里的男人啊,知道吗?妈妈再帮你找,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命定情人,我保证。” “妈,你在说什麽?”甄瑷啼笑皆非的看著她。 “你最近是不是因为失恋,所以老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连酒吧的打工也不去了,是在气范浚吧?嗯,他真的很不该,以前的女朋友回来就把你给甩了,下次他要是敢进咱们家大门,妈非得拿扫把把他赶出去不可。 终於,甄瑷有点懂她在说些什麽了,虽然她始终没有向父母提及范浚的事,但纸包不住[奇書網整理提供]火,范家的一切自然会从范家伯母的嘴中传到父母耳里。 “妈,学校放暑假啦,所以我才没出门,跟范浚哥没关系。”甄瑷拍拍母亲的手,笑著安抚道。 “那酒吧呢?为什麽也没去了?” “因为前阵子学校期末考,又有一大堆报告要交,再加上店里先前发生一点小事,范浚哥怕我又受伤,所以叫我暂时不要去……我明天就会去了,妈,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快去睡吧,不然你的黑眼圈就要出来了喔。”甄瑷把她拉起身推出自己的房门,“晚安,蚂咪。” “你前阵子受伤了吗?我怎麽不知道啊?”简梅妹担心的直盯著她瞧,恨不得可以再挤进房里、扒光她的衣服瞧瞧她哪里受了伤,偏偏今夜小女儿像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小小的身子挡在门边,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给她看,唉。 “妈,我累了,好想睡喔。” “是吗?”她怎麽看她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是啊,晚安,妈。”挥挥手把房门关上,甄瑷忙不迭跑到电脑前把她要的资料给印出来,并用红笔一笔一笔的将错误给圈出,写出正确的数字。 长长一大串的报表纸,印表机一直动啊动地,动到天明…… “范先生,总裁正在进行很重要的会议,真是不好立忌思,可能必须请你稍等一会。”王雪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并微笑的向他致歉。 “没关系,是我不请自来。”范浚温柔的对她一笑,“不过,如果杜斯斐开的这个会真的很重要,我想我的到来可能对他有点帮助,请王小姐务必再去通报一声,好吗?” “……好的,我马上进去报告总裁。”王雪面有难色的点点头,想到待会可能因打断会议进行被怒叱,她就有点裹足不前。 “算了,还是我去吧。”范浚一眼便将她的畏惧看在眼底,体贴的起身。 “不行的,范先生,要是总裁知道我放你这样进去……”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范浚一笑,人转瞬间已进入会议室。 原本吵吵闹闹的会议因外人的擅入而中断,在场每个人看见是一个陌生人出现莫不都喷了火。 “你是谁?” “王秘书!你竟敢擅自放一个陌生人进来会议室?” “是啊,这是什麽状况?王秘书,你给我们说清楚!” “我……”王雪急慌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神求助的看著杜斯斐和范浚。 杜斯斐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按捺住的怒火在见到前浚出现时安心的找到出口,“他是我的朋友,各位。” “就算是总裁的朋友也不该随随便便打断会议的进行啊。”德高望重的董事们不悦的开了口。 “他不会打断我们的会议,你们大可以继续进行刚刚的讨论。”说著,杜斯斐起身离开会议室,压根儿不管众人的议论纷纷。 “你这个样子会被抨击的,小心下一任总裁不是你。”范浚跟著走进他的办公室,微笑的看著好友一个头两个大的伤神模样。 “那些老头子!只会出一张嘴,差点没让他们的口水给淹死!”杜斯斐皱著眉,看著跟著进门的王雪一眼,“你……” “对不起,总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王雪头低低的道著歉,一双小手在胸前绞动得厉害。 “我只是要你去替我倒杯咖啡,你有必要这麽紧张吗?” “嘎?”王雪有些楞楞的看著他,半晌才几乎喜极而泣的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去,总裁。” “她像刚刚才从断头台被救下来的人犯似的。” 杜斯斐一听也觉得好笑,“那还不是你害的。说吧,你这个最近一天到晚忙著谈恋爱的大忙人怎麽会出现在我的公司里?” “给你带这个来。”范浚丢了一大包的资料到他桌上。 “什麽?”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啧,神秘兮兮的!该不会是黑曜在你交了女朋友之後,生意一落千丈要倒了吧?这些是股权让渡同立息书?”杜斯斐边说边打开沉重不已的牛皮纸袋,才看了一页,双手迫不及待的将所有资料立刻翻看完毕。 范浚看杜斯斐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的模样,就知道甄瑷已经彻底的替他解决了困扰他将近半个月的难题。 “怎麽样?还能用吗?” “何止能用,我巴不得请你到我公司来当精算师!该死的!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行?还装聋做哑这麽久,我为了这事差些没长白头发。”说著,杜斯斐却想起什麽似的看著他,“奇怪,你怎麽有这些资料?” 第13章 适巧,王雪进了门,将热腾腾的咖啡端到杜斯斐面前,小心的避开桌上的文件,“总裁请用。” “嗯,你出去吧。”杜斯斐头也没抬的继续看著手中的资料。 “你丢在店里的办公桌上,人家为了确定磁片里的东西是什麽才打开来看看,这一看便入了迷,又听我说你的大难题,好心的把你的问题偷偷解决了,现在人正在医院里呢。” “什麽?”他怎麽有听没有懂?杜斯斐淡淡的挑起眉,目光也从文件中转移到范浚脸上。 “我现在说的人是谁你应该猜得出来。” “她?” “嗯。” 难怪那天他会发现她在偷看他的私人档案……原来是为了替他解决问题,他倒是从没想过情形会是这样,更何况…… “她只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能有这等本事?”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个笨得彻底的女人! 笨得令人心疼,也笨得令人放不下…… “她的本事如何你现在亲眼看见了,不是吗?无论如何,你都该好好谢谢人家,人家为了你可是不眠不休了好些天,不吃不睡的,今早把东西交给我之後就昏倒过去,被送进医院里……” 第7章 这个笨女人!彻头彻尾的笨女人,三年前笨,三年後还是笨,一点长进也没有,为了他这个没关系的男人,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得。 杜斯斐高大的身影静静的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著甄瑷,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全都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很怀疑自己在摘下她那副丑得不能见人的眼镜时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这世上像她这样笨得老是舍己救人却不求回报的女人,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偏偏两次都让他给遇见了,他该怎麽说呢?感激吗?不,他知道这一点的成分实在少之又少。 嘲弄吗?这一次她的确是帮了他的忙,他一向喜欢有能力的人,根本没有嘲弄她的理由。 那是什麽?为什麽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觉得无法武装自己,那埋藏在心底的火焰总是排山倒海而来,藏也藏不住,连他自己都知道在面对这娇小无害的女人时,表面上他是头狮子,实际上他却是只小绵羊,害怕自己的脆弱让她那双清灵动人的眸子给看透。 堂堂杜氏集团总裁怕一个小女子,这话说出去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吧?她看起来是那麽的温婉怯懦,像是怕见光的小动物,总是将睑垂得低低的,看也不敢看人一眼。 谁能想得到她那大大的黑框眼镜下,有一双如此水灵动人的眸子呢?他不能否认自己有些动了心,否则不会情不自禁的想吻她、抱她,理智突然像只脱了缰的野马,连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但,他可不会愚蠢的把一时的冲动当成是爱。 彷佛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盯著她,甄瑷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舔了舔乾乾的唇,她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低吟…… “水……我要喝水……” 水?杜斯斐的眸子在旁边置物柜上扫了一圈,起身伸手将置放其上的水杯拿起凑近了她的唇。 甘泉般的滋润从唇瓣一直渗透到五脏六腑,甄瑷满意的笑了,甜甜的又要睡去,梦中,杜斯斐深深的吻了她,深情的望著她,并承诺著这一生一世她将是他的最爱。 她知道这是梦而已,但她一点都不想醒过来,心甘情愿的当个缩头乌龟,在梦里恋著他…… 没什麽不好,她想。只要她不要作不好的梦,她多麽希望自己可以每天都在梦里见到他。 奢望也好,她还是这麽企盼著,深深的企盼…… 她在作梦吗?梦里梦著谁呢?瞧她笑起来这般的甜,甜得让他打从心底嫉妒起她梦中的那个人。 真是见鬼的!他为什麽要嫉妒?就因为她对著梦里的人笑吗? 望著她,杜斯斐脸上出现各式各样不同的神情,有迷惑,有探索,还有一些的不安与心疼。 是的,心疼。 他心疼她虚弱不堪的躺在病床上打著点滴,心疼她为了他不眠不休好几天,心疼她对他毫不求回报的好…… “那个男人究立见是谁?为什麽一直待在瑷儿身边不走?”简梅妹的身子一半在外一半在内的往里探,巴不得把对方的模样给看清楚。 “老婆,你这个样子很难看,快进去吧。”甄信郓压低嗓音催促著站在前方的老婆。 “瑷儿什麽时候认识这个男人了?”简梅妹微皱著眉,咕哝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以范浚才不要我们家瑷儿?” “你别胡思乱想了。” “不然范浚怎麽会平白无故不要瑷儿?”对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怀,放不下心。 三个女儿可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啊,叫她拿全部的身家财产去换取女儿的幸福她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老婆,也许范浚并不是我们瑷儿的真正归属,像你之前说的还有一个更好的男人会对瑷儿好——” “像里头的这个男人?”光看背影就知道这个男人很高大了,就不知道对方的家世背景如何?是何来历?在心里头,简梅殊已对杜斯斐评价再评价,看在他如此关心女儿的份上,她已经给了对方高分。 “你这麽想知道对方是谁,就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他总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躲在门外,非常有失他甄大总裁的形象。 简梅殊幽幽的回眸看著老公,突然间变得楚楚可怜,“可是我想听听看他会对瑷儿说什麽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总要知道他对瑷儿存著什麽样的心,是不是图我们的财产……” “嗯哼。”甄信郓突然重重清了一下喉咙。 “怎麽了?老公,你喉咙不舒服?”简梅妹不解的眨眨眼,关心的伸手替他在背上顺了顺气。 “不知道两位是不是甄瑷的父母?”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头上罩下,简梅妹如大梦初醒,有些尴尬的抬起头来,看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後的高大男人,皙的脸颊一会红一会白,只能乾笑数声点点头。 老天,她刚刚说的话不会全部跑到这个男人的耳朵里,坏了甄瑷的姻缘吧?想著,她顿觉沮丧不已,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甄信郓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著临危不乱的能力。 “杜斯斐。”杜斯斐报上名字,并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甄信郓,“这是我的名片,请指教。” “杜斯斐?你是——”简梅妹的眸子一亮,转向老公,只见老公朝她微点了一下头,她简直要笑得阖不拢嘴。 她简梅妹可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航空业与保险业钜子杜斯斐的名字她当然听过,而且如雷贯耳,啊,刚刚她还在背後怀疑人家是不是贪图他们家的财产呢,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知道晚辈有没有荣幸请两位喝一杯咖啡?我有一点关於甄瑷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两位。” “当然可以,你想问什麽就问什麽,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梅姝开心极了,看女婿般的眼神一直落在杜斯斐身上,久久不去…… “这真是不可思议,杜总裁。”美国最大的再保公司富盛集团承保部总经理杰森,边看著手边的文件资料边摇著头。 “如何?” “我无法想像公司会犯下这麽大的错误。”把一个原本赚钱的案子算成赔钱,要不是杜氏积极的找出问题点,长期下来,整个富盛集团概略统计将要损失上万亿美金的获利。 “电脑的程式是人设计的,当然难免会出问题。” “但我们公司的电脑程式设计师可是集全世界最佳精算师与程式设计师之大成,不该出现这样严重的失误,更何况……这件案子原本是通过的,事後又再进行精算,必定是有人提出质疑……” 杜斯斐凝神倾听,半晌才道:“事实上,这件事我们也思索很久,找出了贵财团的精算问题点之後,或许我们可以听听当初提出质疑的人的看法与理由?为什麽会在这个案子进行了两年之後,才提出质疑与驳回。” “提出质疑的是新上任的向董事,当时所有的精算报告都是她提出来的,而且没有人可以找得出疑点,所以承保部才会拒绝再承保虫贝公司这项商品,没想到的是贵公司人才济济呵!竟然可以自其中看出端倪并予以指正,看来我们得出高薪挖角这个人才行,就不知总裁止目不肯割爱?” 杜斯斐淡笑著,一语带过,“总经理说笑了,一切纯属巧合罢了。” “呵呵呵,这个巧合可是替我们两个集团都开辟了源源不绝的财源啊,杜总裁不肯割爱也属自然,不过有机会我希望总裁万万要替我引见,这样的天才我是非见上一面不可。” “什麽?有这种事?” “没错,上头已经决定重新接受杜氏保险的再承保案件,并在今天早上签了十年的长约。” “该死的,你为什麽到现在才向我报告?” “小姐,我也是今天早上他们签了约之後才知道的啊,承保部的事我们财务部根本管不著。” “哼,他们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种事说什麽也该找人私下知会我一声,好歹说我也是公司的董事。” “小姐……” “去给我查清楚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要知道是谁把这件事给搞砸了!听到没有?” “是的,小姐,小的马上就去办。” 一直到被拖下飞机,似熟悉又陌生的情景落入眼底,甄瑷才知道杜斯斐带她到了新加坡。 第14章 “为什麽带我来这里?”甄瑷有些怔楞的看著他。 “重温旧梦啊。”拉著她的手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他强迫性的将她塞进迎面开来的白色宾士里。 天气和三年前的那一天一样,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就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也来个狂风骤雨? “这里有你什麽特别的回忆吗?”甄瑷边说边试著想抽回手,却反而让他握得更紧,只好放弃。 “是啊,一个笨得像天使的女孩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遇见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到消失会为她带来这麽大的刺激与梦魇。 终於,一切串连起来了,他明白她第一次遇见他时,眼神里为什麽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更明白当她再次梦见他的车冲下山崖时,为何会急慌慌的来找他,紧紧的抱住他。 该怎麽说呢?当他听闻这一切,空虚了数十年的心像是被什麽特别的东西给填得满满的,感动得无以复加。 又像是亏欠似的,让他有一股冲动想要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决定就此爱她一生一世。 “杜斯斐……”他知道了?知道她就是那个三年前笨得跑去海里救他,却反而被他所救的女孩? “你不该再回头找我的。”要不,她的眼睛不会因为扑倒在地上,而差一点让漂流到海滩上的铁丝给弄瞎……幸好,老天垂怜她的爱心,只划伤了她眼睛下方的脸颊。 轻柔地抚摸上那片淡淡的疤痕,杜斯斐俯下身吻上它——“不要。”她推开他,脸红心跳的看了前座的司机一眼。 “现在,你的眼里应该只能有我。”他有些生气的捧住她的脸,要她专心一意的看著他,“只能看著我,知道吗?” 她看著他,眼中却载满著迷惑与不安,“我不懂你究竟想要干什麽?同情我为你受的伤?那大可不必,因为那一天就算我遇见的是另一个人,梦见的是另一个人,我还是会那麽做的,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因为她仁慈嘛,该死的女人!她就必须把事情讲得这麽白吗?真是令人生气! “所以你一点都不需要觉得愧疚,我不需要你弥补我什麽。” 他瞪视著她,就是不明白看起来如此温柔婉约的她,为什麽说出来的话却理智的一塌糊涂? 是的,他承认他是想弥补一点什麽,想为她过去三年来的痛苦做些补偿,但他可不是什麽善心人士,会傻得拿自己的人来报恩! 她这个笨女人究竟懂是不懂,他根本就是——就是什麽?该死的!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更不会像个笨蛋似的先承认自己在乎她! “杜先生,渔人码头到了。”司机在前座恭敬的向杜斯斐报告後,走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 车窗外,一大片美丽的霞光以最柔和的姿态,宽容的展现著它的美,像是为了迎接他们的到来,连窜进车里的风都温柔得令人心一动,忍不住想要马上下车,亲身触摸这片美得动人的沙滩。 一切,都该是浪漫得令人心动的,偏偏有个女人不解风情。 “我给你一个机会当我的女人,如果你拒绝,现在你可以不下车,我会让司机送你回饭店,搭明天最早的班机回台湾。”说完,杜斯斐修长的双腿优雅的跨出了车外,头也不回的往海边另一头走去。 甄瑷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心莫名的发慌,想也不想地冲下车,小跑步的往他奔去——不知道为什麽,这片海洋总是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让她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暴风雨及那场梦。 虽然杜斯斐好端端的回来了,可是她的心却依然不踏实,像是他随时会消失不见,像三年前一样……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让自己老是活在恐惧之中,也不希望因为她对他的牵牵念念,反而带给他一丝一毫的不安与伤害。 她与他的距离,为什麽好像永远也拉近不了呢?他明明就在眼前,而且还大张著臂膀等著拥抱她…… “我知道你会选择下车跟著我,过来,甄瑷,让我抱抱你,嗯?”杜斯斐迷人的微笑著,如春风般的温柔。 如果她可以听从内心的声音,无顾忌的奔进他的怀抱里,那该有多好呵!偏偏她不能。 他不爱她吧?要她当他的女人是为了什麽?看她可怜?还是报恩? 她不要!她的爱情虽然不是太值钱,但绝对不允许带有一些不纯的杂质,包括被同情与被豢养。 “我下车是因为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甄瑷有些抱歉的看著他,说出口的话包含了太多的心虚。 张开的双臂缓缓地垂下,转握成拳,杜斯斐觉得自己像是个被耍的小丑。 “从此时此刻开始,收拾起你那见鬼的爱心!我不需要!就算我再一次在这里被人枪杀而死也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要再看见你了!听见没有?” 一串话里,甄瑷只听见‘枪杀’两个字,她的脸蓦地变得惨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我叫你滚!你是聋子吗?”他瞪视著她,将她的苍白与摇晃的身子都看进眼底,竟有丝不忍。 “三年前那一夜我离开之後,你究竟发生什麽事了?告诉我,好吗?求求你告诉我。”她哀伤的祈求著。 她还以为他一点事也没有,她还以为他对她的梦免疫,原来……三年前的他还是因为她的梦而出事…… 呵,可笑,可笑极了!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是那个除了范浚以外命中带幸运的男子,她多麽渴望是这个样子,虽然从头到尾她都知道那只是奢望罢了!却没想到梦碎得这麽快。 “不干你的事。”他放柔了嗓音,不想看见她受伤的模样。 “我梦见的那具海上浮尸真的是你?” “可是我没死,你张大眼睛看清楚了!而且我根本就不认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跟你的梦有任何关联!” “总之都是我的错,要是那一夜没把你的模样记得那麽牢,要是那一夜不是一直想著你,我就不会作了一个有你的梦,还是恶梦……” 泪,掉了下来,瞬间让风给吹乾。 杜斯斐终是看不下去的大跨步走向她,摇晃著她脆弱的身子,希望可以把她摇醒,“甄瑷,你够了!你以为你是上帝吗?作一个梦而已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命运?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我的错。”她命中带霉运啊,她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的天赋异禀。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我杜斯斐是什麽人,可以让你梦到生就生、梦到死就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朝她吼,巴不得可以把她的笑容给吼回来。 “不管你怎麽说,事实就是事实。”她觉得好累,好想睡,{奇机电子书}“我想回饭店喝杯咖啡。” 甄瑷一转身,杜斯斐便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扯进怀里。 “我娶你,甄瑷。”从今而後,他再也不要看见她眼中的哀伤,那令他疼痛又难受不已。 “杜斯斐……”她愕然了,幽幽地看著他。 他说要娶她? “嫁给我,甄瑷,我有能力保护你一辈子,相信我。” “不,我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向她求婚呢? “你明白,我一定就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我娶你,你的梦会带给别人的霉运就可以解除了。” 甄瑷楞了一下,心有些凉,“谁告诉你这些的?” “令尊令堂,那夭我们聊了很多,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很高兴有我这样的女婿。”後面这句话是他自己加的,不过相信以他判断事情的能力,事实应该与此相距不远。 “你是不是没听明白?要解除我霉运的基本条件,是你必须真心爱上我,而不是娶我。”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那不是问题。”他早就……对她心动了,要爱上她根本就不困难,不是吗?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轻易的对一个女人动心。 女人,是极其善变的动物,在他母亲身上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吗?她的出现却让他彻底的化解了对女人潜在的敌意。 她仁慈、善良、温柔、体贴,虽然少了一点点自信,却又倔强得可爱,执拗得可爱。 “不是问题?”她不解的瞅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是他爱她? “我说不是问题就不是问题!”他恼火的瞪著她。 为什麽老是质疑他的话?难道非要他说出那三个字才算数吗? 虽然他对她吼,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明白他坏脾气之下的真性情。 有一刹那间她真的心动了,想当他的新娘,想偎在他的怀中当个小女人,不必再怕作恶梦…… 但,可能吗?她一点信心也没有呵。 “杜斯斐,如果你不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娶了我你就注定倒楣一辈子,你没想过吗?”她好怕有一天他会恨她,讨厌她,後悔娶她。 一般人的爱情都禁不起考验了,何况是梦带霉运的她呢? “我根本就不相信这种鬼束西!” “可是——” “没有可是,你爱我,不是吗?你非得嫁我不可。”他温柔的在她的耳畔呢喃,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早注定是他的吧?早在三年前的那一夜,他们两个人的生命已经在生死关头重叠过了…… 她眼睛下方受的伤,是她前世欠他的情,今生,他将逐一的索回。 第8章 新加坡是个人种混杂而处之地,各式各样的人种俱全,活像是个小联合国,不过大家一直过得相安无事,而且新加坡的治安全球首屈一指,也因此,它的夜生活繁华璀璨,不比拉斯维加斯有丝毫逊色之处,却比拉斯维加斯更适合人居住。 第15章 “再给我一杯马丁尼。”杜斯斐将再度空了的酒杯移向酒保,双眸子锁住玻璃帷幕外,让无数的灯火照亮得分外缤纷的夜空。 他很放心把甄瑷一个人留在饭店里,因为新加坡可是著名的治安良好,他很放心,真的很放心。 但,为什麽他的眼皮直跳?胸口间得几乎要冒出一把火? 该死的!他竟然到现在还在关心她的死活?对一个胆敢拒绝他求婚的女人,他该从此将她打出他的生命之外,永不给予关汪,不是吗? 然而,他却在离开饭店後不过两个小时的现在,拚命的惦挂著她。 他的吻化解不开她对末来的恐惧与不安,他的保证也不能让她拿出勇气、义无反顾的嫁给他,这令他气恼不已——前所未有的气恼!虽然他心知肚明她为什麽会拒绝他,但他就是不高兴!不高兴这个女人总是一再地质疑他。 “客人,您的酒。”酒保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对他微微一笑,“有心事吗?您看来不太好。” 杜斯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发一语,将酒一口饮尽,空了的酒杯还没搁下,就让一只纤纤皓手给接过,身旁陡地冒出一个柔媚过人的嗓音——“再给这位先生一杯马丁尼,谢谢。”女人边说边对酒保使了个眼色,把酒钱先给付了。 听这柔媚迷人的嗓音,杜斯斐根本懒得看对方一眼,“滚!女人。” “杜先生,你这未免也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吧?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请你喝喝酒而已。” 杜斯斐犀利的眸光扫向身旁的女人,“你怎麽知道我姓杜?” 女子嫣然一笑,“杜先生真爱说笑,堂堂杜氏集团总裁,只要有长眼睛又有心的女人,有谁会不认识阁下?” 这女人有一双丹凤眼,美得勾人,挺立的俏鼻和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在言语之中,隐隐地透著一股与生俱来的魅力,不过这些都不是吸引他目光的条件,她的自信与介於尊贵与风情之间的暧昧谈吐,才是令他感兴趣的主因。 他敢断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风尘女子,或者更明确一点说,她比较像是有身分地位却又懂人情世故的某企业大老的情妇。 “你只想陪我喝酒吗?”他不屑的撇撇唇。这样的女人他看多了,总是捺不住寂寞,男人几个都不嫌多。 女子又笑,“是啊,不然还能做什麽?” 杜斯斐眯起了眼,“那就要问问你了。” “同是失意人,杜先生,我只是深受你的吸引,想找人说个话,谈个心……我这麽直接,你不会介意吧?”女子眨眨她的明眸,笑得大方无伪。 杜斯斐瞪著她的笑,不知道为什麽她的影像突然一分为二,而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哎呀,杜先生,只是陪一个可怜的女人喝个小酒,需要考虑这麽久吗?”女人的柔美轻轻的缠绕上他的颈项,将他的脸给拉下,“你醉了吗?杜先生?怎麽不说话呢?” 他醉了?不,他的酒量还不至於差到如此…… 可是,为什麽他的头那麽昏,身体也越来越不对劲呢?他试著站起身,全身的重量却一古脑的靠向一个柔软的身子…:。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饭店吧,杜先生。” 彷佛听到一个娇软的嗓音这麽说著,转瞬间,他的意识已渐渐的模糊不清,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啊,”女人尖叫一声,忙不迭将身上的衣服给穿上。 “通通不许动!警方临检,请拿出你们的护照或身分证明。”一堆警员冲进房,手拿著枪排成一列,每个人都虎视耽眈的看著床上的一对男女。 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杜斯斐自深沉的睡梦中醒了过来,只见床尾正站著一排穿著制服的新加坡警察,每个人都一副伺机而动的模样,彷佛他们现在要捉的是什麽枪击要犯似的,他不敢置信的挑了挑眉,望向一旁,却发现另一个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床上竟然躺著一个一丝不挂的陌生女子! “你是谁?”他的头好疼!全身上下的肌肉也好像被什麽东西拉扯过似的,究竟发生什麽事?为什麽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各位警官,你们是不是跑错房间了?”女人答非所问,把矛头指向警方,“这里可是五星级饭店,你们以为这里是汽车旅馆吗?” “对不起,有人密报这里进行非法召妓,请你们两位协助警方调查,马上拿出你们的身分证件。” “密报?你们是不是该先弄清楚再进来?” “这位小姐,真的很对不起,不过还是请你出示证件协助调查。” 轻扯了扯嘴角,她拿出皮包里的护照与身分证明文件递给警方,“你们就没有想过是有人恶作剧吗?警官?就这样冲进一间五星级饭店的高级套房里,未免太草率了些。” 向之凤三个大字一下子映入带头警官眼帘,和旁边的人相视一眼,将资料传回总部确认之後,已是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再看了杜斯斐的证件之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自己今晚倒了超级大楣。 一个是航空及保险业钜子杜斯斐,一个是美国最大再保公司董事向之凤……天啊,他们究竟是招谁惹谁啊?竟然敢抓他们两个人的‘奸’? “这个……杜先生、向小姐,我想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在此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并保证会抓到那个胡乱告密者,将他绳之以法上两位今晚就当做没这回事发生,很抱歉打扰了两位,真的很抱歉。” “这样就算了?”向之凤冷冷的睨了他们一眼,“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破坏了什麽?我不知道新加坡警方竟然是这样随随便便办事的。” “很抱歉,向小姐,真的非常抱歉。” “亲爱的,你说这怎麽办呢?”向之凤迷人的凤眼轻轻地勾向杜斯斐,语气温柔的徵询他的意见。 亲爱的?。杜斯斐眯起眸子,冷冷的瞅了她一眼。 假装没看见他扫来的目光,向之凤连忙下了逐客令,“算了,你们快走吧,免得我反悔向你们上级告上一状!” “是是是,谢谢向小姐、杜先生。”一群人匆匆忙忙离开了,还替他们把房门关好,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你怎麽会在我的床上?” “我?”向之凤柔柔媚媚的朝他偎了过去,“亲爱的,你连我的名字都没问一句呢!”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杜斯斐冷冷的推开她偎过来的身子,面露不屑之色。 “杜先生,是你在我的床上,不是我在你的床上,这一点你可得先弄清楚,至於为什麽你会在我的床上,那就要问问你自己喝醉後干了什麽好事。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一夜情根本不是新闻,男欢女爱也是自由,我不会巴著你不放,你不必担心。” 微皱著眉,杜斯斐不太情愿的开口问:“你的名字?” 他总不能达跟谁上床都不明不白吧?该死的!都是那个笨女人害的!要不是她,他根本不会糊里糊涂的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也不自知,他甚至对做过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向之凤。” “向之凤?”为什麽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是临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听过。 “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毕竟我没有你杜大少爷有名气。”向之凤甜甜一笑,穿上衣服後也不恋栈的走出房门,“後会有期了,杜斯斐,别介意刚刚的事,大概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回到饭店,所有的气急败坏全在看见甄瑷睡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消失无踪了,杜斯斐上前拍了拍她的脸颊,唤著她的名,却发现她睡得相当沉,伸手触及之处全都是未乾的泪痕。 他伤了她的心吗?竟哭成这样? 一股暖流轻轻地从心上滑过,杜斯斐忍不住俯身上前,亲吻上那两片犹带著咸涩泪水的双唇。 明明是她伤了他的心,明明是她拒绝了他,她却在哭,“我爱你,甄瑷,你真的是个小傻瓜。”他低声呢喃著,轻柔的伸出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我刚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气闷的闭上眸子又缓缓睁开,静静的看著她的睡颜,“你会在意吗?我不是故意的…连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 安静的夜里,平静的心,杜斯斐像个孩子一样低低的跟她说著话,天知道他为什麽如此在意自己刚刚跟一个女人上过床,只不过是上床而己,不是吗?他又不是处男,不该老觉得坐立不安的…… 是因为她吗?因为他已经把心交给了她,所以深深的害怕她知道以後会难过? 是的,他怕,他不要她难过。 他答应过要让她幸福,永远地,他不要像爸爸一样失去了妈妈的心,让妈妈跟著别的男人跑了,离开了他,离开了爸爸,离开了家。 “我要你爱我,就像我将会爱你一样。”他吻著她的额头,柔声的承诺著。 新加坡警方误检揭佳音! 郎才女貌,饭店幽会变召妓,保险业双钜头好事将近…… “我以为这次斯斐带你到新加坡是为了求婚的?”范浚放下报纸,不解的瞅著正擦著桌子的甄瑷,试探性的问著。 如果不是,杜斯斐不会突然决定带甄瑷回到他们两个初相遇的地方,他知道那里对杜斯斐有著格外不同的意义渡过生死关後的重生,遇到一个笨却有著像天使一样的心的女孩。 甄瑷一愕范浚哥怎麽知道杜斯斐跟她求了婚? “范浚哥,你在说哪门子的笑话?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第16章 她笑著顾左右而言他。 在她还没能确定杜斯斐是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之前,她不想再跟任何人讨论这个话题。 “发生了什麽事?告诉我,嗯?”范浚有些担忧的望著她。 他那凝重的表情反而引起甄瑷的不解,停下手边的工作,她走向他,“范浚哥,你怎麽了?该发生一些什麽事吗?” 他将报纸推到她面前,“看看这篇报导,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当时你不在吗?” 看见那商业的头条新闻,甄瑷有些呆楞住了,半晌开不了口,心头灼烧著,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发烫的铁箝一般,狠狠的烙上她的肌肤。 “甄瑷?” “什麽?”咬著唇,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许哭。 “不要这样……”范浚心疼的望著她,“就当我没问好了。”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前一刻他才向她求婚,一转眼之间他就跟另外一个女人上了床? 她头疼欲裂,彷佛被人拿东西狠狠撞击著,一次又一次,一直到自己被撞倒了、头破血流为止。 “我没事,范浚哥。”可是她的身体却不是这麽说的,一个轻晃,她跌进了范浚适时伸出的手臂里。 “甄瑷!”她的脸色好苍白呵,像是要濒临死亡的病人。 “我没事,真的。”她低声道,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他担忧不已的将她抱到高脚椅上坐下,“我去倒杯水给你。﹂”不要!“她的小手紧紧的扯著他,不放他离去。 此刻,她不想孤单一个,一点都不想,她已经孤单够久了,原以为自己可以继续的孤单下去,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她错了,错得离谱,她错估了杜斯斐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他们之间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尘。 他不爱她吧?不然他不会在那一晚跑去偷欢。 呵,他不爱她,早该知道的,却又自以为是的相信他是爱她的…… 她真的是个大笨蛋!不是吗?把人家的同情怜悯当成爱情。 “甄瑷……”范浚将哀伤的她给搂进怀里,“只是一点小事,没关系的,或许你该听听杜斯斐的解释?” “不需要了,范浚哥,其实,我今天到店里来的路上就已经打算要离开,我打算忘记他,彻底的将他隔绝到我的梦境之外,不希望自己的梦再害了他……不过现在这些理由都是多馀的了,他根本不爱我……这里我是不再来了,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她早该走的,却存有一点点小小的妄想…… 罢了,妄想终是妄想,不管杜斯斐是不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人,她都已经决定放弃。 “你离开这里、离开杜斯斐就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保证自己不会梦见他吗?你心里已经有他,走到哪儿都是一样的。”他心疼她受的苦,也希望她可以得到属於她的幸福。 但,该死的杜斯斐怎麽会跟别的女人上床还闹上新闻呢?他就不怕伤了甄瑷的心。 “我会尽量保持清醒不睡觉,我要出国,离台湾远远地,时间一久,我会忘记他的。”她心意已决,再留恋下去,只会害人害己,害他没好日子过,害自己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甄瑷……” “别说了,范浚哥,最舍不得你们大家的该是我啊。”甄瑷紧紧的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我如果爱上你,你也爱上我,那就好了,这辈子我就不必再带著霉运过日子,很可惜,世上的事未必都尽如己意,对吗?” ﹁甄瑷……﹂范浚看著她,很想告诉她实话,告诉她其实他对她的梦根本没有免疫,他不是那个命中带幸运的男子,以前都是为了不想让她自责难受,才故意骗她自己没事的,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身後传来冷冷的嗓音“是啊,说到底倒是我破坏了你们两个的姻缘,我杜斯斐在这里向两位赔不是好了。” 跟在杜斯斐身後进门的江汐妍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幕,又羞又恼的脚一跺,转身奔出了黑曜。 “汐妍!”范浚叫喊著奔出的身影,想追出去又放心不下甄瑷。 “范浚哥,你快追出去吧!别让汐妍姊姊跑了!”甄瑷推著他走,伸手抹去脸上的泪。 “那你……” “我没事,我会待在店里等你回来,你快去吧!”目送著范浚离开,甄瑷始终不敢回头面对杜斯斐。 “怎麽,没脸见我?”杜斯斐冷冷的嘲弄著。 “我……我是不想见你。”背对著他,她合著眼、咬著唇,迫使自己说了一个天大的谎。 “你说什麽?”杜斯斐大步的走向她,将她转向自己,“你当真爱的是范浚,想嫁给他为妻?” 咬著唇,甄瑷点点头,“是。” “那你为什麽为了我不眠不休的工作好几天?嗯?你说啊!又为什麽因为害怕害了我而拒绝我?”这个爱说谎的小妮子!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麽? “那只是我的兴趣罢了,请你不要误会。”她柔声说著,每说一句,心就痛一下,“至於我拒绝你的原因……现在你听到了,也看到了。” “因为范浚?”杜斯斐睨著她,想也没想到她爱的人竟然是范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连声抱歉。 一直到杜斯斐头也不回的离开,泪,才缓缓地从她的眼角滑下脸颊。 许久,一道声音响起——“你这是何苦呢?你爱著他吧?”阿飞站立在甄瑷身边也不知多久了,只是看著她一直的哭,看得心都酸了。 “就是因为爱,我才得放他走啊。”她会永远记著他…… 不,她会永远忘记他,一定要忘记。 黑曜外的星空灿烂有如钻石,柔和的夏风从山头上吹拂而下,让人可以想起好多的往事。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爱会一辈子不变,所以我才敢厚著睑皮来找你,甚至在看到你的眼里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之後,还是不放弃的想要把你追回来,范浚,我是不是错了?你告诉我。” 江汐妍的眸子幽幽地望著他,目光中含有祈求、渴望、恐惧和不安,她爱他爱得那样深呵,深到让她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他,胸日就痛不可抑。 当年,她的自尊与高傲让她在家中宣告破产的那一刻,因为不愿意开口叫他伸出援手拉他们家一把,甚至牺牲自己的爱情,来保全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女人形象……她不要他可怜她、同情她,她决定要靠自己活得光鲜亮丽,然後再以最完美的姿态来爱他。 她成功了,但却差一点失去他,不,也许是已经失去他了。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算这阵子跟他在一起,她也一直觉得范浚的心已经不再属於她一个人的。 那种疼,那种痛,说不出口,也形容不出来,只能闷在心里一触即发。 范浚深深的看著她,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我真的让你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吗?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我不要任何的道歉,我只想明白你的心。”江汐妍抬起头来迷惑不已的看著他。 她的爱容不下屈就,虽然她很爱他,但如果他不爱她了,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范浚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唇瓣,温柔带笑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承认甄瑷的出现减轻了当年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甚至打算爱她、娶她,跟她共度一生……” “够了!别再说了!”江汐妍痛苦的闭上眼,伸手想将他推开。 “听我说完,汐妍。”范浚将她抱紧,俯下身亲吻她美丽饱满的额头,“可是,当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自己从来未曾忘记过你,看见杜斯斐拥著你,我的心好疼好痛……我很明白那跟失去甄瑷的失落感并不一样,我爱你甚过她是显而易见的事。” “但是,她还是占据了你心头的一个角落,是吗?”江汐妍哀伤的看著他,多麽希望他可以摇摇头,告诉她他一点都不在乎甄瑷,就算那是个天大的谎话,也好过他向她承认,他其实是喜欢甄瑷,在乎甄瑷的。 “是的,就像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突然间闯入我的生命里一样,我想疼爱她、宠她,担心她受伤、难过,但我对她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渴望,像这样……”范浚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流连、探索。 她轻喘著,身子快要因他的吻而蒸发。 “范浚……”她双手攀住他的颈项,激狂的回吻著他。 “我们结婚吧。” 结婚?江汐妍一愕。 她可不是来逼婚的,她不要他对她的爱有一{奇机电子书}点点的勉强。 “范浚,我不是……” “我知道,但是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想不出你有任何不可以马上嫁给我的理由,我更想不出我有任何不能马上娶你的原因,既然如此,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不想再有第二个那样痛苦难当的六年。” 江汐妍嫣然一笑,“听起来好像是我欠你的。” “本来就是。”他再次俯身吻住她的唇。 往日的甜蜜,随著夏日的晚风暖暖地流过彼此心头,蔓延再蔓延…… 第9章 “你这究竟是在搞什麽?”气急败坏的向明山把那张报导著杜斯斐和向之凤在饭店幽会的报纸丢在女儿面前,一脸的匪夷所思。 “不过是约会嘛,爸爸,你女儿我都快三十了,和一个男人到饭店不值得你这麽大惊小怪的吧?”向之凤不以为意的继续修她的指甲。 第17章 “可是那个人是杜斯斐!你疯了不成?” “杜斯斐是现在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我不以为跟他在一起有什麽不对啊?搞不好他还会娶我为妻呢,届时咱们不是更如虎添翼?钱将会多得一辈子花用不完,爸,你该高兴才是。” “你给我住口!” “为什麽?我又没做错。” “之凤,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麽?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为什麽还老是放在心上呢?更何况那件事跟杜斯斐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又何必为了报复,连自己的身子都一并献上了?那根本不值得!” “爸爸,你不常说他是个好男人吗?” “他是个好男人,但他并不会爱你,尤其,如果他知道你差一点就把他害死之後,他更不会原谅你。”向明山说得语重心长。不得已了,他只好开门见山的对女儿告诫。 指甲刀陡地从向之凤的手里掉落在地上,她有些怔楞的望著向明山,半晌才找到了舌头,“你知道什麽?” 三年前的那件枪杀案该做得天衣无缝,不是吗?杜斯斐运用全部的关系都找不出凶手,为什麽爸爸会知情? “要不是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你以为你可以躲得过新加坡警方的追查?”向明山叹了一口气,“人的老脸只能用一次啊,女儿,你如果再轻举妄动,没有人可以保得了你。” “是吗?那麽一个月前杜斯斐的车冲下山崖的事又怎麽说?警方还不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向之凤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她做事一向十分小心,三年前新加坡一击没得手,她按兵不动了三年,就是怕警方查出什麽蛛丝马迹,早知道三年前的事有爸爸罩著,她不会等到三年後的现在,只不过……现在的她想改变主意了。 杜斯斐这个人像是九命怪猫弄不死,要向杜氏集团动手脚毁了它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立见精心设计的陷阱还不是让那个笨女人给毁了?这次,她打算亲自出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闻言,向明山气得身子摇摇欲坠,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竟然又对杜斯斐动手?” “爸爸!”向之凤见状,关心的冲上前去扶著他,有点後悔自己的心直日快。 “你以为杜斯斐是笨蛋吗?你当真以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也许警方没动作,只是杜斯斐一个引蛇出洞的伎俩罢了,你……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吗?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啊!” “爸爸,杜斯斐的父母把你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那个女人活著的时候,背著你跟她的前夫私会,死了之後,还把她从你这里拿到的财产当成遗产,全留给杜斯斐!我不甘心啊!为什麽我们向家要受他们一家人的玩弄?是他把我们家搞得支离破碎的!我非得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不可! 更何况要不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妈妈不会死,要不是那个女人玩弄你的感情,你不会活得这麽痛苦!我一定要报复,把杜家的一切全都抢过来,让杜斯斐痛不欲生……爸爸、爸爸!“向之凤眼睁睁的看著向明山倒下,根本抱也抱不住他,”来人!快来人!“ 她哭喊著,看著管家匆匆奔进,一把扛起已经倒地不起的向明山上了车,往最近的医院急驰而去—— “总裁,向小姐想见你一面,她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说她非见你一面不可。”王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公式化的传了过来。 “向小姐?”杜斯斐不耐的挑挑眉,“哪个向小姐?” “就是富盛集团董事向之凤小姐。”不会吧?报纸上闹了将近半个多月的八卦,杜总裁到现在竟然还可以装聋做哑? 她?她找上门做什麽? “不见。”杜斯斐说完,把电话按掉。 此时,办公室的大门却响起剥啄声“你最好有天大的事,王秘书。”他这个人工作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这个王雪是不想干了是不? “是我。”向之凤巧笑嫣然的走了进来。 杜斯斐瞪视著她,非常的不悦。“我不记得我说过要见你。” “我知道你很生气报纸把那件事炒得那麽大,但那不是我的错啊,你不能把错都怪在我头上,这不公平。” 杜斯斐冷冷一笑,“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向小姐,请你不要太高估自己在我杜某人心中的分量,那只会让你自讨没趣而已。” 他是真的忘了那件事,要不是报纸天天冷饭热炒,他甚至可能会忘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半个多月前上他床的向之凤,不,是他莫名其妙上了她床的女人。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来是怎麽过日子的?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三十年来还没有哪一段日子像这半个月一样的拚命过,彷佛只要自己如此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脑海里就不会再有那个笨女人的影子…… 该死!他又想她了!见鬼的,那个女人可以就这样消失了半个多月不见他,他为什麽要对她牵牵念念?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微乎其微。” “那你还来干什麽?”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见到她,因为没必要,一点必要也没有。 “很抱歉我必须来这一趟,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怀——什麽?”杜斯斐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刚刚说了什麽?” 向之凤淡淡一笑,“我想你听得很清楚,你可以不必负责,但我想我必须告知你这件事。” “向之凤——” “孩子我会留下来,你要不要当孩子的爸爸随你。”说完,她优雅的转身离开。 妈的,他好想把她掐死! 杜斯斐瞪著关上的门板,气得一拳挥向铺著大块玻璃的桌面,一阵碎裂的声响之後玻璃硬生生裂开,他的手也挂彩流血。 “总裁,发生了什麽事?”王雪听到办公室内的巨响冲了进来,却看见眼前这幕可怕的景象,楞楞的说不出话来,“总裁……” “滚出去!”他大吼。 “可是你必须看医生……” “我叫你滚!再不滚,我直接把你从这里丢下楼!”他恶狠狠的瞪著她,爆发的怒气张狂得吓人。 王雪逃命似的冲出了总裁办公室,泪飙出眼眶,整个人还差一点让断了的鞋跟给绊倒在地上。 “发生什麽事了,王秘书?”一抹温柔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王雪抬起头来望向来人,哇一声的哭了出来——“范先生,总裁他流了好多血……还威胁要把我从楼上丢下去……” “别哭了,他开玩笑的。”范浚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眸子却不放心的往办公室里头瞄了过去。 “是真的,总裁好生气。” 范浚好笑的看著她,“你见过他哪一天不生气来著?” “可是——” “没关系,我去看看他,你别哭了,有没有摔伤哪里?” 王雪摇头又摇头,一张小脸因他的关心询问瞬间红成一片。 老天爷,如果总裁也跟这范先生一样温柔体贴,她这个秘书说什麽也会千方百计勾引他吧?。 “谢谢范先生的关心,我没事。”她垂下眼,抹去了泪,还没来得及再对眼前的帅哥多说句什麽,身後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咆哮“没事就滚回去做事!还赖在人家怀里干什麽?”杜斯斐也不是没血没肉,门外的一阵骚动让他不放心,担心自己真吓坏了她,忙不迭出来察看,却看见自己的秘书赖在范浚怀里直放电。 “总裁,我没有,我不是……” “你去忙吧,王秘书,别理这小子的口不择言。”范浚将她拉起身,并替她捡起那只断了鞋跟的鞋,“等会我叫杜斯斐赔你一双。” “不用了,范先生。”王雪又喜又羞的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随即跳著脚坐回自己的位子。 杜斯斐抿著唇看范浚对他的秘书大献殷勤,心里头的一把火烧得益发旺了。 喝!这个范浚,有了汐妍还不知收敛。该死!当天要不是他,他也不会误会甄瑷,害他连她在台湾的最後一面都没见到,只来得及看飞机飞上天空时所排放出来的一道道白烟。 “别再瞪了,你不知道你的头发已经烧起来了吗?”范浚取笑道,拉著杜斯斐的手便往外走。 杜斯斐想也不想的甩开他的手,“哼,我就算全身都烧起来了,也不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想流血而死吗?杜少爷,死了你就别想再见到甄瑷了。”说著,也不再勉强他,范浚转身先行走开。 一听到甄瑷这两个字,杜斯斐瞬间忘了宿仇,三步并两步的忙不迭跟上范浚的脚步,“你找到她了?” “嗯。”范浚答得含糊。 “在哪里?” “先到医院再说。”范浚推他上了自己的车,关上门,再走到驾驶座上坐下来,发动车子。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免谈。”因为他也不知道甄瑷躲到哪去了,怎麽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杜斯斐先拐到医院再说。 “范浚!” “你就算叫我范大少爷也不行,除非你先上医院把你的手给包扎好,否则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半点有关甄瑷的事。”范浚微微朝铁青著脸的杜斯斐一笑,自在的踩下油门让车子滑向笔直大道。 道路两旁的翠绿如茵,映照著杜斯斐一脸的受挫与气闷,像是夏日晴空下矛盾诡谲的画作。 他能拿他怎麽办呢?谁叫他要在乎那个笨女人的死活?她连家里的人都不告知,让人怎麽找也找不著。 “你最好不要骗我,范浚。” 第18章 他咬著牙,恨恨的将脸别向窗外。 范浚觎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要是真让他给挨一顿他也认了,谁叫他们是天生的死党呢? “你说是他?”杜斯斐站起身,缓步踱到窗前,“不会吧?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他乍然见到他时还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根本没有早认识他的迹象……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杜先生,在车上所采到的指纹是他没错,那是经过奇$%^書*(网!&*$收集整理极精密电脑分析的结果,不可能出错。”一名高阶警官肯定且自信的向杜斯斐报告著。 虽然吊起坠毁在崖下的车身残骸挑战颇大,再加上当地水管破裂,找寻车上遗留的蛛丝马迹更是花费警方将近一个月的人力、心力与劳力,却也十分值得,至少,现在已经找到了线头,很快就可以拉出整条线。 “我知道了,消息是封锁的吧?我不希望打草惊蛇。” “请放心,社先生,我们绝对会遵照你的指示,包括三年前你在新加坡渔人码头所发生的枪杀案件,一律不对外向媒体公开。” “谢谢你,辛苦了。” “哪里,这是我们警方应尽的主贝任,只是,杜先生最近还是要小心一点,我们推测这幕後的主使者一定另有其人,我们正在密切注意中,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杜斯斐点点头,“希望如此。” 凤怀龙胎,向之凤花落杜氏,姻缘天定,金童玉女近日订佳期…… “这个新闻是你主动找上记者发布的吧?”阿飞气得眯了眼,“包括上次你们在饭店被警方临检的事也是你一手布的局?我猜得对吗?你真的跟杜斯斐上了床,是吗?” 向之凤张著媚眼望向来人,“我说过了,没有。” “那孩子是怎麽来的?” “你管不著吧?”向之凤不屑的瞧了他一眼。 “管不著?你是我的女人上说我管不著你的事?”阿飞将报纸甩向她,手一伸,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耍我阿飞,包括你,你该知道杀人对我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 向之凤幽幽地看他一眼,冷冷的嘲弄道:“当然,你曾经是警方的杀人工具,我不会忘了这一点。” 要不是这样,当年她又为何会找上他?他可是被警方驱逐而退役下来的高级特务分子,身手之矫健名闻遐迩。 “那你现在在做什麽?”自己的女人竟然要嫁给别的男人?而且该死的说这不关他的事?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一切你比谁都明白。” “为了报复所以你跟他上床?怀了他的小孩还打算嫁给他?你这是哪门子的报复?” “谁叫你老是失手?”向之凤的眼睛燃烧著一股怒火,“记谕神枪手的你连开了四枪也除不掉杜斯斐,在他的车子上动手脚也没把他害死,你要我怎麽做?再等个三年吗?我不要等了!” “我可以再试一次。”他就不相信杜斯斐真是什麽九命怪猫! “不必了,我要用我自己的办法把杜氏集团抢过来!杀了他,杜氏集团我一毛都拿不到,把杜氏集团给毁了,才能让杜斯斐痛不欲生,我要把他母亲带给我们全家的羞辱全部还给他!” “我想他的感觉不会比你好多少。” “你说什麽?” “你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当年他父母亲一夜之间全死了,要说惨,他比你惨得多了……” “住口!”向之凤闻之气红了眼,激动的朝他大吼,“他的父母在一夜之间死了是他们活该!他们那对奸夫淫妇,既然那麽恩爱当年为什麽要离婚?当年我爸要不是为了杜斯斐他妈,也不会抛弃我妈,他不抛弃我妈,我妈也不会想不开去死,这一切,都是他们害的!他们的死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他们死是罪有应得,杜斯斐呢?” 向之凤恨恨的别开眼,避开阿飞此刻过於犀利的目光,那令她有些心虚,“母债子偿,天经地义!”﹂她的恨已经延烧了二十多年,直到杜斯斐的父母双双死在同一辆车上,两人的手还紧紧的牵在一块的那一幕出现在各大报上,她的恨才像火山一样瞬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知道的,所以就算知道她的要求是无理的,他还是答应了她的条件——杀了杜斯斐,向她证明他的爱。 “回答我,你爱不爱我?”阿飞专注的看著她,深情的眼中有著对她浓浓的眷恋。 如果她说她爱他,为她坐牢为她死,他都心甘情愿。 “我当然……”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嫁给我,等一下我们就去公证,一刻也不能等。” “你何必这麽急?”她当然不会嫁给他!但是,现在并不是适合摊牌的时候,她怕他坏了她的计画。 “回答我,你爱我吗?”阿飞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视著她。 “我爱……” “算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他打断她脱口而出的话,有些生气也有些难过,“但是我爱你,深深的爱你,为了你,叫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我也曾经以为你迟早会是我的,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对我的爱情,是建立在恐惧或是利用之上,甚至厌恶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我也不在乎,毕竟我们互蒙其利,我得到你,而你得到你想要的,但当我对你的爱越来越深时,一切都变得不同……我不能容忍你不爱我,更不能容忍你跟别的男人上床,不管你的理由是多麽的冠冕堂皇,我都无法接受,现在你竟然还怀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向之凤不耐的打断他,“我说过了,我根本就没有跟他上床。” 设计杜斯斐跟她上床,让各大媒体披露这个消息,为的只是逼他因为她肚子里的小孩不得不娶她,她了解从小被父母亲离婚所影响的他虽然讨厌女人,但却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如果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要证明孩子是他的一点都不难,不是吗?有钱就有办法。 “什麽?”阿飞激动的看著她,不敢相信的摇著头,“不是他的,难道是我的?是我跟你的?是吗?” 向之凤幽幽地看著他,良久才点点头。 她知道他爱她,爱到足以为她去做任何事,否则她不会开口叫他替她去复仇,就算当年她要他替她杀了杜斯斐,他也只是问了一句为什麽後,就头也不回的去做了……一个置生死於度外的男人,现在懂得在乎了,却是在乎一个女人——她,向之凤,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 她为他可悲,也心虚。 时间在一阵寂静的沉默中流逝,突地,客厅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便衣刑警一窝蜂的拥进向之凤错愕的看著他们半晌,心一沉,突然大笑不已的望向阿飞,“你带他们来的?是不?” 说什麽海誓山盟,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拖她下水。 阿飞愕然也悲痛,深沉的看她一眼,“你认为是我?” “难道不是?你如果不是故士忌引他们过来,他们怎麽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她恨恨的瞪视著他,压低嗓音咬著牙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全都是狗屁!幸好我向之凤没有瞎了狗眼爱上你!一点也没有!” “不是我。” “我不信!” “你总是这样,除了你自己,你还相信过谁呢?”阿飞叹口气,转身回眸意外对上范浚的眼。 “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是兄弟。”范泛浚有些遗憾的看著他,“没想到你当初接近我已经怀有目的了,为什麽是我?我有点不明白。” 阿飞淡然的看著他,“你是杜斯斐最好的朋友,他只要一回台湾就一定会来找你,留在你身边最有机会对他下手,而且也可以掌握他的大部分状况,更何况……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你的人,他根本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 叹口气,范浚摇摇头,要不是根本不相信杜斯斐所言的一切,现在他根本不会跟一堆警察站在门外,找机会冲进来逮捕他。 “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值得吗?”他一点都不希望失去这个好兄弟。 阿飞自嘲的笑了笑,“值不值得在我。” 这世上,向之凤是他阿飞唯一想要在乎的人,就算自己在别人面前看起来像个蠢蛋他也不在乎。 悲哀的是,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他……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她怀了他的小孩,她和他的……多麽美妙的事呵! 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她和他们的小孩,无论如何…… 他发誓。 第10章 “瑷儿,来喝点鸡汤吧,这可是妈妈熬了好几个钟头的上等佳肴喔,快尝尝看味道如何。”简梅殊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走进房间,放在一个小茶几上,并替她备好了汤匙和筷子。 “妈,我不饿。”甄瑷的视线落在窗外那一大片枫红上头,看著阳光悉数落在叶面上那蒙胧的光影。 要入秋了吗?枫竟转成了红色? “不饿就喝点汤,这可是妈妈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一点就是不给妈妈面子,存心糟蹋妈妈的心……”简梅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见女儿走向那碗鸡汤,乖乖的拿起碗将汤全喝进嘴里。 瑷儿就是这样的贴心,每次只要她使这一招,瑷儿就会乖乖的听话,绝对不会伤了她的心,除了这一回……她坚持要离开台湾,离开家人,一个人跑到加拿大别墅度假。 第19章 她是她的宝贝女儿,她怎麽可能让她一个人来?恩威并施,她拖著这把老骨头也非跟来照顾她不可。 “好喝吗?” “嗯,妈妈熬的汤是世上最好喝的。”甄瑷微笑的点点头,“要不是我不太饿,喝上三碗都没问题。” “是吗?”简梅妹睑上笑著,心却疼著。 她不太饿?她这两个月来根本没吃什麽东西,除了她逼她唱下的汤水之外,就是吃一些水果、饼乾之类的来应付她,整个人都已经瘦了一大圈,看得她难过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 该怎麽办呢?瑷儿的心被那杜斯斐伤得这般重,平日温婉的性情一遇上事情却是比任何人来得决绝、果断,但离开了台湾,就页的能挥剑斩情丝?她真的可以不再想那个男人? “瑷儿,你近来还作梦吗?” 简梅妹这一问,让甄瑷有些楞住,过了半晌才点点头,“有。” 她常常梦见杜斯斐…… 梦见他吻她,梦见他抛弃她,梦见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梦见他生气的模样、大声咆哮的模样,也梦见他伸出双臂拥抱著她的温柔…… 每天都梦他一点点,醒过来後就会哭,因为想念。 两个月来,梦里似乎都是他…… “没作恶梦吧?” 甄瑷想摇头,突然间,一个画面跃上心头,好像是昨儿个下午她不小心睡著时作的一个梦…… 老天!她想起来了!是江姊姊!她梦见江姊姊从婚礼上逃跑,拉著裙摆不住的往外奔,大家都掩著嘴低嚷,看著这像电影情节的一幕…… 喔,真糟糕,她怎麽会忘记了这麽一件大事呢!要是江姊姊真的因她的梦而从婚礼上逃跑,那范浚哥怎麽办?她该怎麽赎罪? “妈,范浚哥的婚礼是在什麽时候?”她看过爸爸从台湾替她寄过来的喜帖,却因为要彻底的消失让大家找不著,所以并不打算回台湾参加,因此她对范浚婚礼的日期并没有注意,不过她的恶梦总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实现,以此推算,婚礼应该是昨天或是今天凌晨举行。 简梅殊被女儿一问,神情有些紧张,“应该是台湾时间的昨天中午吧,怎麽啦?女儿?你是不是梦见什麽关於你范浚哥的不好的事?” “不……我梦见江姊姊逃婚了。” “什麽?”简梅妹惊愕的张大嘴,下一刻,她已经跑到电话旁边拨起台湾那边家里的电话。 “喂?” “老公啊……昨天没发生什麽事吧?大家可都好?”简梅殊不安的用手指纹著电话线,差点没把线给扯断。 “好好好,你不是每天都打电话回来问过了吗?放心,你只管好好照顾好瑷儿就行了,这里我们都会照顾自己的。” “我知道,我是问……昨儿范浚的婚礼可还顺利?有没有发生什麽好玩或奇怪的事啊?” “婚礼可热闹了,来了一堆人,差点没把黑曜的门给挤破了,范浚还抱著新娘子到舞池里热吻了十分钟,大家都叫安可呢,还有……那小子也来了,一直问我瑗儿的下落,我瞧他憔悴不少,心里真是……” “你没告诉他瑷儿在加拿大吧?” “我……那个……这个……” “你这个笨老头!” “老婆,我也是为咱们女儿想啊,斯斐说那件事只是个阴谋,他根本没有跟向之凤上床,他是真心爱瑷儿的。” “真心的?”简梅姝灵光一闪,突然又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你刚刚说婚礼一切顺利,是吗?” “老婆,你是怎麽啦?怎麽这麽关心范浚了?婚礼该有问题吗?” 简梅姝看了甄瑷一眼,手捂著话筒压低声音道:“是瑷儿啦,她梦见江汐妍逃婚了。” “什麽?”甄信郓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後恍然大悟,“可是什麽事都没发生啊!老夭……这是为什麽?” “你说呢?”简梅妹变得兴奋不已。 “是杜斯斐?是他!”因为他真心爱上了甄瑷,所以霉运解除了?老天,这是真的吗? “一定是他。”她的眸子闪闪发光,“一定是他没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公,这一次你真的做对了,他……会来找瑷儿吧?” “我想他可能已经到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意,吹得只穿件单薄衣裳的甄瑷身子瑟缩在一块。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真的,当她得知江汐妍和范浚哥安然的完成他们的婚礼,当她得知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与阴谋,当杜斯斐乍然出现在大门口……她只想拥抱他,紧紧地,再也不放开。 只是,杜斯斐的怒火未消,害她大气也不敢吭一个,安静得像只小绵羊走在他身後,连脚步都踩得极轻。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起来不见我吗?” 奇异地,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要化出水来…… 甄瑷有些怔楞的看著他的背影,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也只好头低低的一直跟著。 “……你找我做什麽?”她都说她不爱他了,不是吗?他还来找她干什麽?“公司又出了什麽问题吗?” 杜斯斐气结的瞪著她,“是啊,我的公司快倒了!” “真的?”甄瑷吓得顾不得害怕了,忙不迭抬起头来望向他,不望还好,这一望竟望见了他眼眶里的泪意…… 是光的错觉吗?怎麽可能? 还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的人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紧紧的搂进怀里——“你害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该死的你!”他粗哑的嗓音里含著浓浓的深情与懊悔,“你听好了,甄瑷,无论你再说什麽、做什麽,无论你有再多的藉口与理由,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怕死吗?”她的眸子里有泪,却是喜悦的泪。 他强力的拥抱,他热烈的眼光,他隐藏在坏脾气下的真心,她全都感受到也看到了…… 如果是在昨天,她绝对不见他,但现在,此时此刻,她像是看到了一道光…… 她的霉运解除了,她没有理由不再靠近他,不是吗?虽然这一切来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怕。”见不到她,他会死得更快。 “可是我怕你死啊。”她不要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的梦给害死……她一直都是这麽想的。 “我保证我不会比你早死。”他杜斯斐的命硬,三番两次鬼门关前走一回,还不是好好的活著?。 “若会呢?” “那你就跟我一块死,这样成吗?”他火了,真想直接拉她到阎王那儿先看一下生死簿,确定一下他一定不会比她早死。 甄瑷眨眨眼,眨出一脸的泪和笑,“你好自私,自己死了还要拖个垫背的。” “你不愿意?”他挑高了眉,审视著她。 她也看著他,虽然他自私、霸道、脾气坏,但她却爱他,一直都爱他。 “你……为什麽非要我不可呢?”她不漂亮又笨,总是惹他生气,不是吗? 这一问,问得杜斯斐难得困窘的红了脸,看了她两秒钟後接著是一阵熟悉的咆哮——“你是笨蛋吗?竟然问我为什麽要娶你?一个男人娶一个女人能为什麽?不就是因为……” “因为什麽?”甄瑷柔柔的望著他,轻声而期盼似的问著他,眸子水灵灵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多麽希望可以亲耳听到他说他爱她,虽然他不说她也已经明白——要不是他真心爱著她,她的霉运根本不会解除,但,毕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轻飘飘地像是在作梦。 “因为你爱我啊!我知道你爱我爱到不能没有我了,不是吗?”他将笞案聪明的化成问句反丢给她。 被说中心事的甄瑷不由得红了脸,怯怯的舔了舔唇,“你怎麽知道……我爱你?” “你的情绪从来就藏不住。”他嘲笑著,低头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後来像是上了瘾,变成一只啄木鸟似的,说一句便啄一次她的唇。 “有人……”路人经过,掩著笑的脸让她见了禁不住害羞,忙不迭想推开他,拉开两人几乎要交叠在一起的长长身影。 “管他有没有人,天塌下来了我也不管。”他再度把她拉进怀里,不再浅啄,深深的吻上她。 今夜的月亮分外圆美剔透,大街上安静得像是空城,他们什麽也听不到、看不到,只能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而彼此相互呼应的心跳声,就像是夏夜里最美的一串音符,谱出一曲又奇$%^書*(网!&*$收集整理一曲属於情人的乐章…… “快睡觉,瑷儿,不然新娘子顶个黑眼圈像话吗?”结婚典礼的? “快睡觉,瑷儿,不然新娘子顶个黑眼圈像话吗?”结婚典礼的前一夜,简梅殊忙不迭催促甄瑷早些上床。 “妈,现在才十点。”甄瑷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望了她一眼。 平常三四点都还睁大著眼睛看星星的她,怎麽可能在十点钟上床睡觉?就算她在床上躺著也睡不著,长年累月下来,她早就养成一天只睡三四个钟头的习惯,现在的她可是精神得很,更何况明天还是她的婚礼。 婚礼……她真的要结婚了,在她大学毕业的这一年,连她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快,原以为她这辈子注定要当个老姑婆,根本嫁不出去,也没人敢要她,没想到她才二十二岁就要走上红毯的另一端。 明天会顺利吗?会不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呢?她和杜斯斐真的能这样平平安安的走进礼堂,然後相知相守一世? 好奇异的感觉,像作梦一样…… “新娘子要早点睡,第二天起来才会美美的啊! 第20章 快快快,睡不著也先去躺著,不然敷个脸好了,接著再去泡个香精澡,明天你就是个美呆了的新娘,别像个书呆子似的,大学都毕业了还成天拿著书啃,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简梅殊边说边抽起甄瑷手中的书,把她推到房里去。 一进房,手机就响了起来,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比闹钟还准时。 “喂?”甄瑷柔柔的嗓音总像刚睡醒小婴儿的嘀咕声,稚嫩迷人。 “睡了吗?”他希望她跟他在一起以後,可以每天都正常睡觉,不必再过那种夜不安枕的日子。 “还没有,不过已经在房里了。” “妈赶你进房的?”杜斯斐很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嗯,可是我睡不著。”她玩弄著垂在眉间的发,一会坐一会站,一会无聊的把玩著化妆台上那突然多出好几瓶未开封的保养品。 “我也是。” 甄瑷一楞,“为什麽?” “我怕你逃婚啊。” “杜斯斐……”他怎麽了? “答应我,你会乖乖的当我的新娘,嗯?” 她柔柔一笑,“我知道。” 虽然她不想这麽快走进结婚礼堂,但她也不会因此而逃婚,伤了杜斯斐的心。 沉默了会,杜斯斐突然压低嗓音对著话筒道:“你若敢不出现在结婚典礼上,我就去跳海。” 甄瑷惊急,“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那就乖乖的等我娶你。”说完,他随即挂上电话。 他也为自己无赖似的行径感到不齿,不过没办法,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否则他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他要娶她,一刻也不愿意等,虽然她的霉运好像解除了,但他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如果不赶快把她娶进门,未来如果有了什麽意外,他又要承受失去她的风险,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情形。 “是谁说真要让那种丑女人当自己的女人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的?现在竟然逼著人家嫁给你?”范浚拉著江汐妍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杜斯斐家的客厅里,懒洋洋的嘲讽道。 那种话要不是亲耳听见了,他还真不敢相信,堂堂杜氏集团总裁竟然需要对一个女人逼婚?而且还在婚礼前一晚威胁对方如果逃婚,自己便要去跳海?呵,真是好玩极了。 “跳海耶!这种小男孩玩的烂把戏你也拿来玩?”江汐妍笑得像花似的,一双媚眼写满不以为然的嘲弄。 杜斯斐瞪向她,一双利眸接著扫向带著一脸纵容微笑的范浚,“你该死的把这个惹人厌的女人丢出去,不然你也别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出口没好话,把他贬得恁般低,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她一把,她才有现在的甜甜蜜蜜。 “都要当新郎倌了火气还这麽大?”范浚摇头苦笑。 “没办法,谁叫他的新娘子根本不想嫁给他呢?” 江汐妍的话又是一记当头棒喝,差点没直接把杜斯斐打入地狱。 “她只是希望慢点再嫁我,并不是不想嫁给我,你别搞不清楚状况!”倒了杯酒,杜斯斐恼火的灌下肚,喝完了才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你们这两个人麽晚了还出现在这里干什麽?” “我们是来通知你一声,向之凤今天下午交保了,阿飞则因两次杀人未遂,被法官判终身监禁。” 杜斯斐闻言冷冷一笑,“阿飞这个笨蛋,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心甘情愿当个代罪羔羊。” “我劝过他了,他说向之凤有了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身为男人都有责任要保护他的女人跟孩子,并希望我代他求你不要对向之凤进行任何报复。”范浚说著看了他一眼,“你会吗?” “会,我会杀了她。”他柔著嗓音道,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杜斯斐,她是个孕妇,你就不能放过她?虽然她的做法是错的,但你一点事也没有,不是吗?这件事就算了吧,你再报复她对你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去坐牢,何苦呢?”江汐妍微皱著眉,有点不敢领教杜斯斐的冷血无情。 “你以为我会笨得像她一样找杀手把她杀了?”杜斯斐冷冷的瞅著她,“我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要什麽,我都给你,求你放了我的女儿。”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是向明山。 杜斯斐眸光一闪,冷冷的扫向范浚,“是你带他来的?” 范浚没说话,只是心虚的摸摸鼻子。 “不,是我自己来的,我女儿的错都由我来承担吧,我知道她对不起你,我替她向你赔罪。”说著向明山当场跪下来,“我愿意用向氏企业的一切来赎我女儿所犯的罪,请你原谅她的不懂事。” 一年後。 风和日丽的午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怀里抱著刚满月的小婴儿,在自家宅院里晃啊晃地,脸上的笑容尽是甜蜜与幸一幅。 满满的杜鹃花是春日里最美的景象,四处飞舞的彩蝶妆点一季的芬芳,假山巨石间的潺潺流水宛若山中清泉声,听了令人心神自在,偶尔娃娃的哭声反成了山城里最令人会心一笑的乐章。 “宝宝,这是蝴蝶,这是杜鹃花,看见了吗?他们都是宝宝的好朋友喔。”杜斯斐轻声细语的对著怀中的小宝贝说著,还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就怕吵醒了睡梦中的老婆。 “咕咕。”婴儿开心的朝爸爸努了努小嘴,发出咕咕的回应声。 他听了直笑,“你好棒,听得懂爸爸的话了,待会妈妈起床後,爸爸会跟妈妈说你好棒,说你是爸爸最爱的乖宝贝,喔?” “咕咕。”婴儿笑了,彷佛真听懂杜斯斐的话。 “喔,爸爸差点忘了告诉你,晚上向爷爷和向阿姨会来看宝宝喔,你可得乖乖的,让爸爸有点面子,知道吗?” “咕咕。”婴儿笑了,胖胖的小手开心的挥啊挥。 杜斯斐专注的望著怀中的儿子,见到他的笑,比别人送他整个公司还要令人开心得多。 向明山执意要把向氏在富盛集团的股份全数让给他,替向之凤赎罪,他收下了,原因其实是因为向明山,他同情他只有一个女儿,也同情那个在向之凤肚子里的孩子。 见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什麽同情心的,却不知道为什麽在当时会大发慈悲,在向明山足足向他跪了三个小时之後软了心…… 不过,现在他很开心自己当初放过了他们,他的小宝贝才能因此多了一个爷爷和一个阿姨疼爱他、呵护他。 俯望著院子里的一大一小,甄瑷笑得眼睛都弯了,她从没想过一个脾气坏到极点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小娃儿的出现全改了样,变得温柔,变得轻声细语,变得更加宽容、慈悲且美好。 她是个幸福的女人,现在,她一天睡十二小时,像是要把过去二十几年没睡到的觉全给补回来似的,睡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不知道为什麽,生了宝宝之後,她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作梦的能力,不管她白天睡下午睡晚上睡,还是一个梦也没有……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这辈子汪定的、唯一的男人。” 就算不是,他杜斯斐也会把它变成是吧? “我对你的爱解救了你,你要拿什麽来报答我?”最近,他常赖在她身边像小孩似的缠著她问。 “你想要什麽?”她总是红著脸反问他。 他要什麽,她就会给什麽,不是因为报答,而是她爱他,越来越爱,爱到她知道这辈子自己根本再也离不开他。 “一个女儿。”他总是邪恶的说著,然後翻身压住她。 想到此,甄瑷的脸又红了,再望向院子已不见那一大一小的踪影。 “看,宝贝,妈妈在偷看爸爸呢,我们得先躲起来不让妈妈瞧见,这样她才会下楼来找我们,不会老是赖在床上……”杜斯斐低声对怀里的儿子道,顽皮的躲到一棵大树後头。 春日的风轻轻吹著,安静的午后只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楼上来到楼下,再来到满布花香的院子里…… *欲知乌鸦女如何开口惹楣惹爱,请看官敏儿花园系列118英雄难过‘楣’女关之一《唱衰乌鸦女》 *欲知带煞女如何溜眼招楣招爱,请看刘芝妏花园系列119英雄难过‘楣’女关之二《看衰带煞女》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