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牌情人》 第1章 [大胆情人]《名牌情人》 作者:叶芊芊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四年过去,生雪里依然是个靠名牌满足芳心的寂寞女人。 她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但是有很多出手大方、送她名牌礼物的男性朋友。 这些男性朋友都想成为她席梦思名牌床的使用者,只不过无一如愿,渐渐地有人不肯再做冤大头,其至因此怀恨在心;其中有三个富商不甘心付了钱却没吃到豆腐,联合起来想了一个毒计.骗她到东京去看森英惠的服装秀。 生雪里虽然经常跟男性朋友到世界各地旅游,不过到了东京饭店后,她还是依照惯例开两个房间,而且她从不让这些男性朋友进她房间。但她并不知道其中两个富商已经事先潜入她房间,并用针筒将迷药注射到饮料里,设下霸王硬上弓的圈套。 不疑有诈的生雪里喝下矿泉水后,立刻警觉到不对劲,可是这时房门已被那三名心怀不轨的富商打开。从昏眩的眼中,她只看到六颗头在空中飞舞打转,她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恢复清醒,但这样的动作反而使她的头更晕。 三个富商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步步朝她逼近,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美丽的天使却有副恶魔般的身手;是的,这些混蛋以为抓住生雪里像抓小鸡一样简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硬如钢铁般的拳头打得在地上学狗爬,汪汪哀叫。 她一直没告诉外面世界的任何人,在她的故乡有个武痴,山上每个小孩从七岁就开始习武健身,夏莉儿因发育不良,姬皓婷因太笨,黎莹因没耐性,所以她们三个都不成材,惟独生雪里手长脚长,是练武的好材料。 生雪里十岁的时候,跟她三位好朋友曾经因为探险而迷路,遇到黑熊,一个拳头下去,让黑熊昏迷不醒足足五天。幸好及时被森林保育员发现,把黑熊紧急送往医院救治,不然生雪里可就要坐牢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后悔,为了名牌,差点玩火自焚! 迷药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知道若不赶紧逃走,那三只狗还是会变成色狼对她不利,事不宜迟,她努力撑起双腿,抓着皮包夺门而出;为了不让他们追上自己,她拼命地跑,但在她过马路时却听到刺耳的煞车声…… 第一章 “吱——砰——” 一阵紧急煞车声划破岑寂的黑夜,只见一名西装笔挺的司机从宾士车驾驶座走下来,急忙冲到车头,伸手探向倒在车下的生雪里的鼻前,探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地走向坐在后座的老爷,以日语说:“她还活着,” 接着,司机将昏倒的生雪里扶上车,紧急开车送往医院检查。 隔一天,生雪里醒来时,发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她想这儿应该是医院,但她的双眉却拧在一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她不仅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汜了,但她却记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必需品——名牌。 显而易见,这是一间豪华的单人病房,有电视机,有冰箱,有分离式冷气机,窗外还有盛开的樱花树,但是要地躺在没有名牌的病房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她掀开被子试着下床.可是一阵头晕目眩侵袭她,整个人虚弱地又躺回床。 坐在床边的司机以日语说:“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生雪里用中文说:“我要睡名牌床,盖名牌被子,穿名牌睡衣。” 司机如鸭子听雷般地摇了摇头,又用日语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去请老爷来。”然后,司机拔腿就往门外跑。 没一会儿,司机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先生进来,头发全白的老爷眼神炯亮,嘴角的线条坚强有力,虽然不良于行,肩膀却非常宽厚,生雪里直觉他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企业家,不过他的额头和眼尾布满皱纹,看起来似乎不太快乐…… “你想说什么?”老爷以流利的中文问道。 “我要睡名牌床,盖名牌被子,穿名牌睡衣。” “这儿是医院,你的要求很难达到。”老爷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不管!”生雪里毫不讲理,她向来是个被男人宠坏的美女。 “等你出院之后,我马上替你安排。”老爷安抚地说,脸部表情依旧冷淡。 “我现在就要名牌”生雪里等不及,惟一能安抚地情绪的只有名牌。 老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的嘴角微微掀动,勾出一抹饶富兴味的浅笑,考虑了一下.转过脸以日语语对背后的司机说:“立刻去办出院手续,并安排飞机送她回去。”见司机点头离去,然后又转过脸以中文说:“我决定送你回海岛。” “海岛是什么地方?” “生小姐,你的护照上写着你是来自那里的。” 从老爷手指的方向,生雪里看到枕边有一只看起来不怎样的尼龙皮包,但她立刻知道那是prada,只有行家才能一眼看出这只尼龙皮包的价值不菲。 prada是意大利名牌,能将冷硬的尼龙材质勾勒出柔美线条,并将古朴的款式蜕变成独特的华丽,把尼龙运用得出神入化,惟有prada才做得到。 从皮包里取出护照,奇怪的是她清楚地知道prada的历史和特色,甚至知道这只皮包的价钱是两千美元,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看着“生雪里”三个字,她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这本护照真的是我的吗?”生雪里对着护照左看右看,一脸狐疑地道。 “相片是你没错。”老爷的眼神流露对地容貌的赞美。 生雪里偏着头,对着护照发呆,相片中的女人确实称得上是美女,乌黑的直发、鹅蛋型的脸、挺直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珠、菱角般的薄唇,很酷的长相,但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你得了失忆症,除此之外,你身上并无其他内外伤。” “我发生了什么事?”生雪里纳闷地问。 老爷轻描淡写地说:“你闯红灯,差点被我的车辗过。” “我怎么会走路不长眼睛?”生雪里若有所思地咬了咬唇。 “不瞒你说,从你的尿液里检查出迷药的成分。”老爷眉头皱了起来, “迷药!”生雪里吓一大跳,虽然她记不得自己是谁,但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嗑药,可是她现在没办法证明自己不是摇头女郎。她讷讷地问:“我的失忆症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也不确定。”老爷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生雪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照顾你到你想起自己是谁为止。”老爷毫不迟疑地说。 “万一我一辈子想不起来,该怎么办?”生雪里心里冀望答案是养一辈子。 “我就养你一辈子。”生雪里正想高呼万岁,但老爷却补充一句,“不过你可以帮我工作。” 一听到工作,生雪里不禁噘起嘴来。她看着自己的手,修长的指头,一点皱折都没有的指关节,粉色指甲,嫩白如雪的掌心,充分显示出她绝不是个喜爱工作的劳动者,她理直气壮地说:“你撞到我,你本来就有义务白养我一辈子。” “你别忘了,是你不守交通规则在先。”老爷指出。 看来她的失忆症不是普通的严重,连五分钟前的话都会忘记;好吧,既然是她错在先,她也只好认了,不过现在不是谈对错的问题,生雪里拜金地问:“一个月待遇是多少?” 连工作性质是什么都不问,只问价钱,难怪她会视名牌如命;老爷虽有这种不屑的想法,但他的脸部表情十分平和,完全看不出他隐藏在心中的不悦。“只要你能让我孙子在一个星期内回家住,我就给你一百万。” “你孙子也得了失忆症,不知道回家的路吗?” “不是的,他立志成为达·芬奇第二,成天不务正业,只知道画画。” “达·芬奇很好,他的画一幅至少要五百万美元,他有这种伟大的志向,你应该引以为傲才对。”这就是生雪里,像达·芬奇这样的大画家,在她心中就是名牌。只要是名牌她都能如数家珍。她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却记得达·芬奇是生于公元一四五二午,殁于公元一五一九年,被封为文艺复兴时代的全能天才一。 “问题是他永远也不能成为达·芬奇。”老爷嗤之以鼻地道。 生雪里了解似的点头,“我懂了,他没有失忆症,他是有妄想症。” “你若能说服他继承我的事业,一百万美元。”老爷开出天价。 一阵惊讶的吸气声从生雪里微启的唇发出,她虽然失去记忆,但她可没有失去她的脑袋。一百万美元这价码固然让她财迷心窍,不过她很难相信只要说几句活就能赚这么多钱,尤其是她根本不认识他,怎知道他会不会开空头支票?她以充满怀疑的口吻问道:“你真有这么多钱吗?” “你对名牌很熟,那你一定听过法兰财团.” “当然,法兰财团代理法国古典家具、英国古董和瑞士名表。” “我正是法兰财团的总裁,云威。”老爷脸上泛起一股对自己成就的骄傲。 “失敬失敬,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老狐狸。”生雪里果然不是盖的,只要和名牌扯上关系的话题,她都能对答如流,不过她的眼眸浮现一抹警戒,老狐狸还有另一个绰号——铁公鸡,他会给这种天价,肯定有阴谋。 第2章 “你考虑得如何?”老爷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疑虑。 “你想要我怎么做?”生雪里没马上回答。 “再过一个月.是我八十岁生日,我想请你替我送邀请函绐我孙子。” “我的工作是信差,就这么简单吗?”生雪里的眉毛挑了起来。 “表面上你是我的私人秘书……”老爷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岔。 “我先讲明,你休想老牛吃嫩草。”生雪里冷哼。 老爷指着自己的腿,“你看我这个样子,你想我有办法吃嫩单吗?” 生雪里的指尖缠绕着发尾,模样妩媚.娇嗔地说:“我这么美,就算是太监见了我,身体虽然不能动.手也会蠢蠢欲动,你说对不对?” 老爷摇着头,以无情的口吻说:“我对你没性趣,不过我的孙子对你一定会大感性趣。”若仔细听他的声音,不难听出里面隐含着另一种兴趣。 生雪里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老爷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替你工作。”生雪里冷声威胁。 “你是他心目中的蒙娜丽莎。”老爷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得大笑。 为了逼他的孙子云柏飞继承财团,过去他曾用过不少办法,像是切断柏飞的经济来源、阻止画廊展示柏飞的画……但统统失败。其中用最多次的办法就是针对柏飞弱点的美人计,他现在总算弄清楚美人计失败的原因,光有美貌和身材是不够的,还要有像生雪里这种难缠的个性,才能达成任务。 这次他有个直觉,柏飞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位名牌美女的手掌心。 夕阳西照,一辆红色的保吋捷从花海呼啸而过。 生雪里跷着颀长的腿,一手托着下巴,以优雅的姿势望着窗外,但当车子停在斑驳的围墙前,画得细长的柳眉立刻皱了起来,她不情愿地从司机拉开的车门踏出一只穿着鞋带上印着双c的香奈儿高跟鞋的脚,深吸口气之后才踏出另一只。 那个叫云柏飞的家伙,肯定是个大笨瓜,风光明媚的别墅不住,居然住这种破旧的农家三合院?!光是门——其实那两块烂木板根本不能称之为门,连三岁小孩都能一拳把那两块烂木板击得粉身碎骨。 她连他的长相如何都不知道,就已经先讨厌有福不会享的云柏飞了。 不过,老爷电真奇怪,只提到云柏飞喜欢画画,其余一概不提。如果她早知道是要来这么破烂的地方,她才不会亲自跑来,而是把邀请函连同她的照片一起寄过来,她相信云柏飞只要看到她的玉照,照样会飞奔回来。 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把她的屁股都坐累了,都怪这个叫小张的司机,把保吋捷跑车当娃娃车开,真搞不懂小张开这么慢,是怕死,还是另有目的? “有人在吗?”生雪里懒得进去,在门外直接大喊,但连喊三次都没有回应,看来是没人在家,那么把邀请函丢进信箱里,应该也算是尽职;她打开印着双c的鳄鱼皮皮包,以拇指和中指夹着邀请函,但信箱的投递口却被小张的身影挡住。 “老爷交代信要当面拿给孙少爷。”小张尽责地提醒。 “他人不在,怎么当面拿给他?”生雪里不高兴地问。 “小姐不妨进去等。”小张的脸部简直跟老爷一样没表情。 生雪里挑衅地挑高眉尾,“如果他今天不回来怎么办?” “等到他回来为止,这是老爷的命令。”小张坚持。 “算你狠!”生雪里忿忿地踢开门,走路时故意让高跟鞋发出抗议的叫声。 她这个人有个好处,简单地说,别人是打狗看主人,她是看狗打主人,小张是听命行事,跟他吵架没有意思,他所做所说都是老爷的指示;但她万万没想到,车子会开得那么慢,会在太阳下山时才到这儿,会没人应门,会逼她进屋,统统都在老爷的计划之中。因为有一出好戏正在屋里等她…… 一走进屋内,生雪里立刻听到轻柔的音乐声,这表示云柏飞在家。 可恶!云柏飞既然在家,为何不出声应门?难道他耳朵重听? 循着音乐声走到一扇门的前面,照理说她应该先敲门,但他没礼貌在先,她也不需要有好风度!生雪里直接转开门把,大步走进去后,她的眼睛瞪得比她的脚步还大! 她看到一个裸体女郎、还有一个只穿一条丁字裤、手拿着画笔的男人…… 当然,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画面,用肚脐眼想也猜得出他们两个刚才做了什么;难怪老爷不告诉她云柏飞是什么样的男人,原来他是个色狼画家! 其实,画画时只穿丁字裤是云柏飞的习惯,也可以说是艺术家与生俱来的怪毛病。不过生雪里却无法将视线自云柏飞的身上移开,她发现他是个混血儿,因为他的眼珠如海水般湛蓝。 他头上戴了一顶三眼花翎冠帽,半长不短的黑发绑成马尾,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有着结实的胸膛、强而有力的颀长双腿,古铜色的皮肤,从画室里放了一台跑步机便可得知他酷爱运动。 他虽然英俊,不过牛雪里并没有触电的感觉。她的心里想的是他头上那顶三眼花翎冠帽,这种帽子是清朝贝勒所戴,少说也要上千万才买得到,算得上名牌古董。 有这么名贵的玩意儿,却住破屋子,可见他是四肢发达的笨蛋。 生雪里向来外热内冷。外表热情大方、内心冰冷封闭的她,自从男朋友车祸去世后,她看起来和过去一样,只要送她名牌礼物就能见到如花绽放的笑靥;但好友夏莉儿却叫她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她一眼就看出生雪里的心是死的! “你是谁?”云柏飞从地上凌乱的衣服堆中,拿起四角内裤穿上。 “你一定就是云柏飞。”生雪里的声调平静无波。 “没错,你大概是我爷爷派来的。”云柏飞看到小张的脸在门口探望。 “我是他的秘书,我叫生雪里。”生雪里感觉到他的话中有浓浓的火药味。 “又是美人计!”云柏飞嘴角往上一翘,英俊中带着冷酷。 “随便你怎么想,这封邀请函给你。”生雪里把邀请函放在桌上。 云柏飞毫不考虑地说:“我绝不会回去祝寿的。” 生雪里皱着眉,想到白己从丧失记忆以来,脑子里只有名牌,从未想过要去寻找她的家人,她的失踪一定会让家人很担心,于是她将心中的罪恶感发泄在他身上。“你这个不孝的孙子,小心下雨天被雷劈死。” 云柏飞跟她一样皱着眉,他见过不少美女,不管是不是爷爷派来的,每个美女对他都是温柔和悦的,只有这个叫生雪里的大美人与众小同,不单骂他不孝还咒他死,不过她的美貌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你骂我,难道不怕我更不肯回去?” “我的任务只是当面送邀请函给你,你回不回去不关我的事。” “你达不成任务,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不怕我爷爷骂你吗?” “说得对,回去时我会带这里的名产,这样两手就不空了。”生雪里开玩笑似的说,不过从她板着脸孔看来,显见她的心情很不好。 她没想到云柏飞这家伙居然不好对付,但这不能怪她,是老爷给了她错误的印象。 如果她真是他心目中的蒙娜丽莎,他应该会一见到她就惊为天人,乖乖跟她回别墅才对。是她太天真了,轻易相信老狐狸的话,连老狐狸都无法说动自己的孙子,她却愚蠢地接下任务,以为一百万元好赚。 不过她人既然来了,就绝不会打退堂鼓回去,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战斗力。 云柏飞虽然脸朝着画布,眼角余光却在生雪里身上,身三腿七,前凸后翘,即使是在外国也很难找到比例这么完美的黄金身材,若能将她画入画布中,该有多好!不过一想到这又是爷爷的美人计,他的额头此刻冒出愤怒的青筋。 “你怎么还不走?”云柏飞下逐客令般地问。 “我正在想法子,怎么样才能让你跟我一起走。”生雪里坦言不讳。 “你很诚实,不过我劝你别浪费脑筋,我是不会回到那个家的。” “你越是瞧不起我,我的斗志越旺盛。”生雪里缓步走近,停在他身后。 “你慢慢想吧,可别把头发想白了。”云柏飞感觉到自己拿画笔的手微微发抖。 生雪里没注意到自己带给云柏飞的影响力,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画,为了要化解他对自己的敌意,她早想好了法子,当然是要从“画”这个话题开始。半晌,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画得还不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石柏飞冷声问,心想外行人装内行。 “这幅画没有生命。”生雪里一副专家的口吻。 云柏飞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真懂得画!” “大概是我见过不少名画,所以眼光好。”生雪里这么猜想。 “你说这幅画如何才能有生命?”云柏飞严肃地请教。 生雪里大言不惭地说:“很简单,换掉模特儿。” “臭女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模特儿按捺不住地大骂。 “我没说错,你自己过来看,他把你画得像条死鱼。” 生雪里不认错。 模特儿更火大了,打从生雪里走进来,她的眼中就燃起妒火。生雪里不但美丽,而且看起来高雅冷静,举手投足间充满自信的优越感;最可恨的是,云柏飞在作画时向来最讨厌被人打扰,可是他现在不但没生气,他的声音还流露出异常的温柔。 第3章 模特儿披上罩衫,不过在她走过来以前,云柏飞已经将画盖上布,生闷气地将画笔扔进一旁的水桶里。模特儿见状拉起他的手臂,半是撒娇半是埋怨:“柏飞,你每次都说画还没完成前不能让人看,看到会衰,你为什么让她看?” 云柏飞睨看着生雪里,“你也看见了,她像苍蝇一样烦人,赶都赶不走。” 居然敢说她是苍蝇!生雪里气得火冒三丈,但模特儿抢在她之前说:“赶苍蝇我最拿手。” “你别惹我。”生雪里做出手刀状自卫。 “那你还个快滚!”模特儿露出凶悍的眼神。 “你说话客气点,我又不是球,不然你先滚给我看。” “可恶!你这个欠揍的臭女人!”模特儿如蛮牛般冲向生雪里。 生雪里本能地闪开身,不过脚却伸了出来,将模特儿绊成四脚乌龟,这吋生雪里还故意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不好意思,我妈妈把我的脚生得太长了。” 云柏飞鼓着脸颊,忍住想笑的冲动,扶起模特儿,手搂着她的纤腰,心疼地说:“宝贝,你哪里摔痛了?” “柏飞!她欺侮我,你要为我出气!”模特儿猛跺脚。 “你是知道的,我从不打女人。”云柏飞莫可奈何地耸肩。 模特儿一脸哀怨地噙着泪,“我不管,你若爱我,就不会不替我报仇。” “别哭,今晚我会好好疼你。”云柏飞吻着她的耳垂,目光却看着生雪里。 “人家现在就要你疼。”模特儿双手环着他的颈子。 真是恶心,生雪里吐舌做出快吐的表情,他的画没有生命,完全是因为他对模特儿没有爱使然,她最瞧不起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色狼,她才没兴趣留下来看a片直播。“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我告辞了。” “生小姐,老爷的命令是一定要孙少爷跟你一起回去。”小张挡住门口。 “那你不会去把他绑起来,把他押进车里。”生雪里狠狠白他一眼。 “我的任务是开车,你的任务是把少爷带进车里。” “你没听到他不肯回家,我已经尽力了。” 小张毫不退让地说:“老爷说没把少爷带回家,我们也不能回家。” “我肚子饿,脑袋就不灵活,想不出好办法。”生雪里现在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我去买晚餐,你要吃什么?”小张看穿她想开溜的心思。 “吃炸药啦!”生雪里发出怒吼声。 臭小张!上辈子肯定是只忠心耿耿的狼狗,一副她只要一妄动,他就会咬死她似的表情。天呵,若是云柏飞一天不回去,她就得在这个鸟地方多待一天,要她穿同一套衣服两天,这比杀了她更令她感到无比痛苦…… 小张果然上辈于是乖狗儿,真的买了炸药回来! 高热量的麦当劳食物,对女性的身材而言,无异是不定时炸弹。但生雪里别无选择,拎着纸袋到保时捷车里吃,因为她今晚需要体力,她打算趁云柏飞睡着之后,把他五花大绑,拖进车里,为了一百万,她不惜犯下绑架的罪名。 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坦白说,她并不喜欢为了钱而不择手段的想法,她的心很难受,谁能告诉她,她过去是什么样的女人?她是做什么的?她的个性如何?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名牌?她有没有为了名牌出卖过自己? 不可否认,她的脸蛋那么美,她的身材那么棒,她的手那么细嫩,这令她很难不怀疑自己过去是个被男人包养的情妇;如果她真的是,她应该会想到色诱云柏飞的办法,但她却一点也不想牺牲自己的身体,这是不是表示她仍然是处于呢? 她失踪,却不见她的家人和朋友登报寻找她,为什么他们都弃她不顾?她的头好痛,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竟会不想记起自己的过去。 一吃完麦当劳,小张就来到车内,紧迫盯人地问:“你想好法子了吗?” “想好了。”生雪里将自认完美无缺的计划告诉小张。 “孙少爷是夜猫子,晚上不睡觉。”小张泼冷水地摇了摇头 “那我白天再绑架他。”生雪里不气馁地说。 “不好,那个女的会打电话报警。”小张提出警告。 “这不行,那不好,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吗?”生雪里快气疯了。 小张发现眼前的美女很聪明,不过就是脾气冲了点,“孙少爷一向心软,你可以朝这个方向想办法。” 生雪里偏着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云柏飞哪点心软了?他的心明明就比石头还硬!在小张去买晚餐时,她已经说了很多的好话.就连坏话也说了很多,包括以三个字问候他妈妈,但他依旧无动于衷;一百万就这么难赚,她现在一点也不奢求能赚一百万美元。 慢点!如果云柏飞真如小张所说,那就表示她应该改眼泪攻势!太好了.掉儿滴眼泪就能赚一百万,这种工作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何乐而不为?!但首先要知道小张对云柏飞了解的程度,确定资讯正不正确。“你在云家开了几年的车?” “二十年。”小张一点也不小,他其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老爷为什么一定要云柏飞继承事业?难道没有别的人选吗?” “孙少爷还有一个弟弟,不过老爷非常讨厌他,因为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没什么,只要他工作努力,搞不好比里面那个色狼画家更适合做继承人。”生雪里敢跟老天爷打赌,如果让云柏飞做法兰财团的总裁,不用一年,法兰财团将成为历史名词。 “小孙少爷什么都不会做,成天在同志酒吧钓男人。”小张感伤地叹气。 真是不可思议,两兄弟一个爱死女人,一个迷死男人,生雪里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爸妈,生出两个超级人怪胎。“云柏飞的爸妈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少爷夫妇在孙少爷五岁时,在阿拉伯发生空难而去世。” “这么说,云柏飞兄弟是老爷带大的,老爷是不是忙工作而疏于管教他们?” “不,老爷对他们非常严格,这可能就是导致两位孙少爷叛逆的主因。” 生雪里了解似的点点头,望子成龙的心态固然没什么不对,但揠苗助长往往会带来反效果,那么聪明的老爷居然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难怪他八十岁了还要拼老命地工作,看在他是她救命恩人的分上,她就帮他收拾残局。 这个想法,让她心情愉快不少,“麻烦你去替我买一瓶眼药水。” “已经买来了。”小张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并露出自作聪明的笑容。 第二章 生雪里朝着画室走去,手抬起来正要敲门,但她的手却突然放下来。 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云柏飞正在实践他疼爱模特儿的承诺,房里这时又传来弹簧床猛烈的嘎吱声,她的脸倏地转红;虽然她的嘴角扬起轻蔑之意,但她的心却莫名地往下沉。 她不屑待在门外继续偷听,她也不想闯进去破坏他们办事,不过她更不想面对小张唠叨的嘴脸,于是她走到没有沙发的客厅,站在窗口,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孤独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好渴望爱情…… 虽然她失去记忆,可是她仍能感觉到自己过去是个寂寞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心中为何没有浮现今她深刻的男人名字?她不懂,她的容貌和身材都算得上是名牌,为何没有男人爱她?她想了一下,认为原因应该是她没遇到——名牌男人. 伫立良久,喝了一大杯的可口可乐,使她生理出现泄洪的危机.好不容易找到厕所,一推开门,她差点昏倒,马桶盖居然是破的,也不知是谁的屁股坐破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卫生纸铺在盖上,接着她又发现这里连锁都没有,而且也没有灯。算她倒霉,生雪里把门半掩,撩开裙子,门居然被拉开! 云柏飞站在门口,虽然眼睛惊讶得放大.不过他的视线却流连在她腿上,不,说得更仔细一点,他的视线色迷迷的,根本是想得寸进尺…… “你要进来,不会事先问一声吗!”生雪里赶紧把裙子放下。 “是你自己不关门的,我哪知道你在里面!”云柏飞一脸无辜。 “你还不快把门关上!”生雪里没好气地命令。 “是,大小姐。”云柏飞听话地把门关上。 如厕之后,生雪里走了出来,和站在走道上的云柏飞擦身而过,她突然看到他的双手沾满油彩,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这男人真恶心,用这么脏的手做爱,老天,她竟然开始担忧那个模特儿可能会得病,她忍不住酸他:“你的手真脏!” “我来厕所就是要来洗手的。”云柏飞一边洗手一边回答。 “办完事才洗手,你不觉得本末倒置吗?”生雪里觉得有必要教他卫生观念。 “你在说什么?”云柏飞将湿透的双手邋遢地往牛仔裤上抹干。 “你应该在办事前就先洗手才对。”生雪里越看他越不顺眼。 “办什么事?”云柏飞身子慵懒地斜倚着门。 “嗯嗯啊啊那种事。”看他站没站相,生雪里直觉他是个劣等货。 出身这么好的云柏飞,居然这么没教养,这证实小张说的没错,他的个性非常叛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反对老爷而反对,她赶紧伸手到口袋里,将眼药水紧紧握在手心,准备伺机而动。 云柏飞笑着解释:“那是电视上的声音。” “你不是在跟那个模特儿……”生雪里有点惊愕。 第4章 “她从后门走了,被你气跑的。”云柏飞语气中略带责怪。 “关我什么事?”生雪里暗自叫好,这男人今晚只能吃自己的豆干。 “她觉得自己得了内伤,跑去医院检查。”看她的眼神贼兮兮的,云柏飞真想给她一拳,这女人把他的画批评得体无完肤,害他一晚没灵感,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和她的声音,若不尽快赶走她,以后他恐怕连拿画笔的力气都没有。 他警告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留下来,等她拿验伤单来告你。” “小题大做,是她自己要往我的腿上撞的。”生雪里毫不在意,反正老爷会用钱塞住那个模特儿的嘴巴,她佯装对他一点也不了解地问:“我问你,你爷爷对你不好吗?” “很好,我是他养大的。”云柏飞脸上完全没有感激之意。 “那你为什么死都不肯回去为他祝寿?” “如果只是祝寿这么简单,我会毫不考虑地回去。” “你爷爷年纪那么大,你应该替他分忧解劳,继承他的事业。” “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只会把他辛苫建立的事业弄垮。” 云柏飞的说法正好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生雪里当然不能附和他,她反而用不客气的语调挑衅他:“你也不可能成为达·芬奇第二。” 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云柏飞两颊通红,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达·芬奇是他的偶像,只把这件事写在日记本里,显而易见爷爷偷看过他的日记,而且还告诉了她,但他并不怪她,这笔账应该算在爷爷头上。“我爷爷给你多少钱?” “你跟我回去,我就可以得到一百万。”生雪里坦白地道。 “我很欣赏你的诚实,不过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如愿。”云柏飞嗤之以鼻。 生雪里眼里闪着可怜的泪光。“你真残忍,你知不知道我很需要钱?” “不知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云柏飞面露同情。 “那些钱能帮我找到名医,医好我的失忆症。”生雪里哽咽地说,一行眼药水自眼眶滑落下来。嘿嘿,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说十句实话,然后来一句谎话,就算心理医生也无法识破她的奸诈。 “你发生了什么事?”云柏飞不疑有诈。 “我不知道,是你爷爷救了我,并绐了我这份工作。” 生雪里一脸茫然。 云柏飞露出考虑的表情,从厕窗透过来些微柔和的灯光,他再次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一开始,因为明白她是爷爷的美人计,他对她的感觉充满挣扎,但他现在像被下了魔咒般不由目主地点头,“好吧.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就回家一趟。” “我马上去通知小张准备开车。”生雪里乐不可支。 “你别高兴得太快,我并不打算今天就回家。”云柏飞泼冷水地说。 “没关系,只要你在老爷生日那天回家就行了。”生雪里急着要去告诉小张。 “别急着走,你不怕我反悔吗?”云柏飞开始察觉中了她假哭的计谋。 “你会言而无信吗?”生雪里拉长了脸,她的耐心到达极限。 “会。艺术家的性格多半是反复无常。”云柏飞往画室走回去。 “你到底要不要回家?”生雪里跟在他身后,心里一直想给他屁股一脚。 云柏飞突然旋身,生雪里没注意到,整个人撞进他的怀中。她穿着高跟鞋,将原本一百七十五公分高的身材isuu書网拉高至一百八十公分,和他几乎一样高,两人的身体因相拥而发热,她感觉到他的呼气吹拂着她的脸,他的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时之间,她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意乱情迷之中,但是…… 他另一只手飞快地将她紧握的手扳开,不高兴地质问:“这是什么?” “眼药水,我有干眼症。”生雪里暗自责怪心中小鹿不该乱跳。 “所以你刚才的眼泪是眼药水,对不对?”云柏飞比她想象中聪明。 生雪里愤怒地推廾他。“没错,不过我并没说我哭,是你自己认为的。” “这表示你说你得失忆症,也有可能是假的。”云柏飞一口咬定。 “是真的。”生雪里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回家?” “你到那儿去坐。”云柏飞指着模特儿躺过的床。 “你想干什么?”生雪里柔细的手臂冒出满满的鸡皮疙瘩。 云柏飞注视着她胆怯的表情,嘴角泛起柔笑,“我突然灵感来了。” “你要画我?”生雪里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变态画家要她卖身求荣。 “没错。”云柏飞走到画架后,换上新的画布。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生雪里果断地摇头拒绝。 一声冷哼从云柏飞的鼻子里冲出来。“你不答应我,我也不答应你。” “我不是不答应让你画我,而是那张床太脏了。”生雪里指出。 “我去换另一条干净的床单。”云柏飞以为洁癖是好习惯。 “我要名牌床单。”生雪里的要求永远是高标准。 “我没有。”云柏飞耸了耸肩,但他的眼神却像牧师在看迷途的羔羊。 生雪里觉得浑身不对劲,她真想挖掉他的眼珠,“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 “名牌对你很重要吗?”云柏飞的眼光紧紧盯着她不放 “是的。”生雪里大声地说,可是她的心底却升起莫名的罪恶感。 云柏飞叹了口气,他的心被一股强烈的锥痛包围,他从小到大都读贵族学校,追求名牌物质的同学比比皆是.但他却认为那些同学都是可怜虫。只有心灵空虚的人才要靠名牌麻痹自己,像她这样的美女,根本不需要用名牌包装。 但在她坚定的眼神里,却有隐藏不住的柔弱和寂寞,他看得出来地渴望被爱和保护。可是她太高傲了,她把自己锁在名牌的世界里,不肯用真面目示人,他相信惟有改变她对名牌的需求,她才会得到真爱,和真正的快乐。 “我只有普通的床单,如果你不肯屈就,那就请你出去,同时你也别指望我回家。”云柏飞语气十分冷淡,不过他的心意却是热切的,想将她从名牌这个恶魔的掌中救出。 “你……”生雪里大为火大,一百万和自尊在她心里拔河。 “你考虑得如何?”云柏飞背对着她走到衣柜旁,拿出一条新床单。 “好吧,我让你画,画完之后你就跟我回家。”生雪里突然想到那个模特儿一丝不挂的情景,心跳不由得加速。虽然她之前批评他的画没生命,但并不是他画得不好,事实上他画得相当好,她有点想让自己的倩影留在画布上,但为了自身的安全,又赶紧补充一句:“我先声明,我不脱衣服。” 石柏飞同意地点点头,不过他还有话说:“你去跟小张说,叫他先开车回去,我画完之后会跟你一起回去。” “你要小张先走,那我们两个坐什么车回去?” “我们搭火车回去。”云柏飞脸上镂刻着毫无转圜余地的表情。 ※※※四月天转载整理※※※※※请支持四月天※※※ 生雪里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她有一种感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窝囊,居然被男人吃定了。 原本她以为他会很快就画完,没想到他居然先跑去洗澡,说什么干净的灵魂有助于增加灵感;她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名表,老天,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是去华清池洗澡吗?好不容易画室的门终于打开,他走了进来,但她却目瞪口呆。 “你干吗只穿一条丁字裤?”生雪里脸红得像刚出炉的草莓面包。 “这是我画画时的习惯。”云柏飞露出邪恶却好看的笑容。 “好恶心,能不能麻烦你至少再加一条短裤?”生雪里眼睛冒出火光。 “不能,我们刚才说好的条件中没包括这一项。”云柏飞自若地走来走去。 生雪里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么棒,所以才会如此刻意炫耀。不过她对光有肌肉的男人不感兴趣,她认为名牌男人是有头脑有教养的,绝不是像云柏飞这种。“我如果长针眼,你要赔我医药费!” “你不会连男人的上半身都没看过吧!”云柏飞拿了卷录影带走到电视前。 “看过,不过那是在游泳时。”生雪里根本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游泳。 “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游泳池畔作画。”云柏飞打开电视。 生雪里看了一眼电视,画面出现没穿衣服的女人,“你在看什么鬼片?” “不是鬼片,是a片,a片有助于增加我的灵感。”云柏飞理直气壮地回答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变态?”生雪里眉头深锁,后悔接下这个要命的任务。 “你是第一个。”云柏飞拿起炭笔,一副要开始专心画画的模样。 生雪里真希望自己有一千度的近视,偏偏她的视力极好,电视机又面对着她,她不想看都不行;虽然她很努力地保持若无其事的镇静,但随着越来越火辣的画面,不仅是脸颊,她全身都好烫好热。 一股热流在她四肢百骸里四处乱窜,她如坐针毡,她想转移身子,可是又怕他发现她的不安,她舔了舔干涩的双唇,“能不能麻烦你把电视转到你那一边?”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她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沙哑性感! 云柏飞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能,我就是要你看,这样你的表情会很美。” 第5章 “看a片表情会美,这是什么鬼理论?”生雪里嗤之以鼻。 “女人在做爱时的表情都很美,你男朋友没告诉你吗?”云柏飞反问。 “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一片空白。”一听到做爱两个字,生雪里脸更红了。 “瞧你脸红的样子,你该不会是处女吧!”云柏飞好奇地打量她。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应该不可能这么没男人缘!” 生雪里抬头挺胸地说。 一阵莫名的醋意涌上云柏飞的心头。她是美女,全身上下又都是名牌,虽然气质优雅,但他感觉得出她并不是富家千金小姐;显而易见她是拜金美女,他相信她身上的名牌都是向男人要来的,如此说来,她有可能是名牌妓女。 过去,爷爷常派各式各样的美女勾引他,有清纯的、有美艳的、有成熟的,也有稚气的……这些女人虽没拿他一毛钱,事实上他也没钱给她们,但她们收爷爷的钱,对他来说她们都是妓女,他瞧不起她们,不过他更瞧不起自己——使用她们。 他相信不用再过多久时间,她一定会主动投怀送抱,像那些女人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身相许。他轻蔑地说:“我也是这么想,就算东施活在这年头,还是有男人要,不玩白不玩。” 生雪里冷声说:“你很低级,行为低级,连谈吐都很低级。” “我爷爷没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云柏飞心想龟笑鳖没尾巴。 “他只要我说服你回家,其余什么都没说。”生雪里感觉出他的眼里有敌意。 “你接下这份工作时,难道没先问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生雪里撇了撇嘴,“如果我问过,我就不会来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云柏飞一个用力,不小心把炭笔折断。 “你已经答应跟我回家了,只有白痴才会现在打退堂鼓。”生雪里冷淡地说。 这段谈话内容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不舒服,他们互相藐视、互相憎恨,却又互相被对方吸引。他们不再说话,整间画室仿佛被低气压笼罩,他越画越烦躁,他开始把责任归咎于她。“你的身体太僵硬了,你能不能柔软一点?” “这样行吗?”生雪里故意像个战败的母鸡,无力地垂落肩膀。 “不好,你这样简直像没吹气的充气娃娃!”云柏飞发出近乎斥责的咆哮 “你干吗那么大声?我耳朵又没聋!”生雪里不甘示弱。 “你的身体向这儿斜一点。”云柏飞走到她面前,手搭在她肩上。 “你别碰我!”生雪里仿佛被细菌碰到似的,用力拍开他的手。 “我看你的身体比《绿野仙踪》里生锈的机器人还需要润滑油。”云柏飞讥讽道。 生雪里可是模特儿,照理说她的身体应该比一般人更柔软,但是在他锐利的目光的注视下,她的体内仿佛有数万条钢筋般,不听使唤地僵硬。 她试着摆出各种姿势,不过他却一直摇头,脸色难看得像有鸽子在头上拉屎,她怀疑他有意刁难。最后她火大了,“这不行、那不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云柏飞愣住了,他接触过不少的美女,即使不是爷爷派来的,但每个美女都因力他是法兰财闭的长子,不仅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任他予取予求,惟有她动不动就发怒;坦白说,男人都有驯兽师的个性,他心中暗下决定,非驯服地不可。 “躺下来好了,摆个迷人的睡姿。”石柏飞以专家的口吻说。 “你该不会有什么歹念吧!”生雪里怀疑地眯着眼。 “你再这么不合作,这幅画一百年都画不完。”云柏飞语带威胁。 不要说一百年,再叫她多待一天,她的五脏六腑都有可能气炸,生雪里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她真的很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但一百万眼看就要到手,她实在舍不得放弃。好吧,这次就听他的,等一百万拿到手,她立刻跟老爷说拜拜。 回去之后,她就要在各大报的头版刊登寻亲启事,到时应该会有她的亲人或朋友出面跟她相认。打定主意后,她听话地躺在床上,但她全身神经充满警戒地紧绷.深怕他会扑到床上,谁知道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声惊醒她,她赶紧睁开眼,看清楚周遭环境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站在画架前,并没有趁她熟睡时轻薄她,她坐直身,揉了揉眼。 “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云柏飞回答,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画完了吗?”生雪里直觉他心情好的原因应该跟画有关。 “刚画完。”云柏飞兴奋地伸长手臂.纾解疲累的筋骨。 生雪里跑到画架前,看不懂似的问:“这是什么?” “你啊。”石柏飞认真地说,但眸里有促狭。 “我哪有长这个样子!”生雪里很生气,他居然把她画成异形?! 以抽象画来说,这是一幅很好的画,因为完全看不出他画的是女人,他的笔触干净利落,但是画中的女人五官全部都长在头顶上,而且眼睛像狗眼,显然是在讽刺她狗眼看人低,还有她没有眼珠,只有眼泪…… 云柏飞穿上运动裤,其实他不是变态,再次强调,丁字裤是他作画吋很重要的灵感泉源。 他泰然自若地解释道:“我画的是内在的你,充满寂寞和哀怨。” “你放屁!”生雪里恨不得把画撕成碎花布,心里却惊骇他看穿了她。 “好臭!”云柏飞仿佛有读心术,赶紧把画锁进柜子里。 “你真可恶,把我画得这么丑!”生雪里气得猛跺脚,鞋跟几乎要被敲断。 “好累,换我睡觉了。”云柏飞难掩疲倦地打呵欠,一个箭步倒在床上。 生雪里粗声提醒:“你不能睡,你答应过我画完就跟我回家。” “我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又没说是马上。”云柏飞很会耍赖。 “喂!你睡觉那我要干什么?”生雪里哇哇大叫。 云柏飞拉上被子,对她眨了眨眼,“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你休想!”生雪里揉着太阳穴,气得血管都快爆开了 “我不管你了,我要睡了,你要做什么随便你。”云柏飞翻身背对她。 这个可恶的混蛋!王八蛋!臭鸡蛋!生雪里对着他线条强壮的背脊乱骂一通。但她发现在心里骂他不单无济于事,反而自己会得内伤,她应该把怒气发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踹他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当她大脑这么想吋,她的长腿已经飞了出去,细长的鞋跟在他背后留下深印,和一大声杀鸡似的惨叫…… “你要谋杀我是不是?”云柏飞痛得连心脏都抽搐。 “你到别的床去睡,这张床我要睡。”生雪里毫无道歉的意思。 “很抱歉,我只有这一张床.”云柏飞一边咬紧牙根.一边揉搓背后的鞋印。 “你去地上睡。”生雪里不管他死活地命令。 “门都没有。”云柏飞怀疑她比白雪公主的后母还要坏心。 “你有点君子风度,我是女人,床当然应该让我睡” 生雪里手叉着腰。 云柏飞越来越觉得逗她生气是件非常好玩的事,其实她是个很好的模特儿,她的表情干变万化,而且拥有美貌和丰富的肢体语言,可是他不懂,他提笔画她时,她整个人却像僵尸般僵硬,虽然他完成了画,不过他并不是很满意,毕加索不是他的偶像,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画出眼神透着浓浓爱意的蒙娜丽莎。 他有个预感,如果能使她爱上自己,他的梦想或许就可以实现。 不过,要解除她对他的防御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现在他只想睡觉。“女凶手,我受了重伤,床应该是给病人睡。” “我比你可怜,我有脑震荡,一定要睡床。” “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一起睡。”云柏飞空出一半的床位。 “我又不是属羊。”生雪里冷哼一声,她才不会笨到羊入虎口。 “你放心,我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云柏飞保证。 生雪里抬高下巴,“口说无凭,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晚安了,美人。”云柏飞假寐地合上眼睫。 “你不让我睡,我也不会让你睡的。”生雪里准备再送他一脚。 云柏飞突然张开眼警告:“如果你敢再踢我,我就把你的脚扭断。” 生雪里索性大声地唱歌,改采噪音攻势。 “算我怕了你!床给你吧!”云柏飞认输地起身,像只乖狗般蜷缩在地上睡觉。 ※※※四月天转载整理※※※※※请支持四月天※※※ 半夜,雨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吵醒生雪里。 一道道闪电从窗外闪过,室内一亮又一暗,生雪里蹑手蹑脚地步下床,小心避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云柏飞。都是小张害她的,买大杯可口可乐,害她又要去跑厕所,沿着墙壁找到电灯的开关,可是怎么按灯都不会亮.看样子是停电了,她只好摸黑前进。 凭记忆找到厕所的位置,小过脚下却一片湿滑,真是糟糕,居然淹水了?!她明明记得来此的途中时,从车上的收音机里听到台风是从北边登陆,影响所及应该是东部及北部。看来这次气象局凸槌了,她赶紧上完厕所,沿着原路走回画室。 “云柏飞快醒醒,淹水了。”生雪里用湿脚踩了踩云柏飞的肚子。 “你就不能用手摇醒我吗!” 第6章 云柏飞怀疑她妈妈生她时忘了生一颗心给她。 “没让你被水淹死,就不错了。”生雪里满脸笑容,欺侮他的感觉真好。 云柏飞没好气地说:“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喽!” “不客气。”生雪里担忧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去拿手电筒。”云柏飞快速起身,黑暗中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生雪里坐在床沿,边穿高跟鞋边问:“手电筒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里面没有电池。”云柏飞发出苦笑声。 生雪里抱怨地说:“亏你还笑得出来,水似乎已经淹进来了。” “我知道,我的脚感觉得到。”云柏飞放弃找电池,水来得比他想象的急。 生雪里紧抓着香余儿的皮包,不安地问:“你在干什么?” “穿衣服”云柏飞套上t恤,伸手拿起桌上摩托车的钥匙。 生雪里指责道:“都怪你不好,你肯跟我回去就不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云柏飞顶回去,这女人不让她尝尝苦头,她永远都学不会尊重男人。所以他将钥匙圈放回桌上,决定给她一点教训。 “现在该怎么办?”生雪里像挨了一记闷棍.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我有个朋友住在不远处,他的房子有三层楼,我们去他那儿避避。” “你还不快去拿雨伞,再不快点走,我们两个明天就变浮尸了。” “尊命,大小姐。”云柏飞嘴角泛起一丝恶作剧般的邪笑。 在狂风暴雨之下,雨伞的伞骨不堪一击地折断,两人只好淋着雨前进。这里多半是种花的花农,土壤被大量的雨水冲到路面上,对穿高跟鞋的生雪里来说,简直比走蜀道还难;没办法,她只好脱下高跟鞋,拎着鞋,光着脚在泥水里行走。 如果有轿车或摩托车该有多好,生雪里恨死了。一无所有的云柏飞,说什么不远,结果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都还没到?!虽然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过她敢跟老天爷打赌,今天铁定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 来到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前,云柏飞在门外大叫,可是屋里毫无回应。 “她大概不在家!”云柏飞沿着屋子绕一圈,肯定地说。 “都是你,害我白跑一趟!”生雪里像个没吃到糖果的小孩般乱发脾气。 “你别那么凶,我知道钥匙放哪里。”云柏飞从门前花盆的上里挖门出钥匙。 她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她以前是这样子吗?虽然生雪里自知应该跟他道歉,可是她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当成小偷?” “你放心,我跟她交情匪浅,她经常做饭给我吃。”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都可列为是好男人。” “她是女的。”云柏飞打开门,屋里积水已经到足踝。 “看来你敦亲睦邻的工作做得很好。”生雪里眉尾高高地翘起来。 “你以为我跟她上过床?”光看她的表情,云柏飞就明了她话中的讽刺。 生雪里冷哼道:“你这种人,绝对不会放弃白吃的机会。” 云柏飞皱着眉解释:“谢谢你这么看不起我,不过我跟她是纯友情。” “天晓得!”窗外的闪电不断,将黑暗的客厅照亮,生雪里看到他正打开一个抽屉,还没看清他的意图,客厅又暗了下来,“你在找什么?” “蜡烛。”云柏飞回答的同时,一簇小火光从他手上的蜡烛燃起。 生雪里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你对她家真熟。” “我有没有听错?你的声音好像在吃醋!”云柏飞有些诧异。 “你的耳朵淹水了。”生雪里否认,她希望他得爱滋病。 “你浑身湿透了,我带你上楼去换干净的衣服。” 生雪里跟在他身后,边走上楼边嘲讽道:“你连她房间在哪儿都一清二楚,你还敢否认你跟她没关系!” 走到房门口,云柏飞突然停下脚步,他可以忍受她讽刺他,但他无法忍受她讽刺他的朋友;转过身来,他本来isuu書网想叫她滚出去,但看到她被淋成落水狗的模样,他的心又软了。“说那么多话,你不觉得口渴吗?” “蜡烛给我,你可以滚出去了。”生雪里抢过蜡烛,用力地将门关上。 “你的心真狠,黑漆漆的,叫我怎么下楼!”云柏飞在门外咆哮。 “希望你跌断骨头。”生雪里背靠着门,恶毒地诅咒。 她是怎么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容忍自己的毒舌,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对他恶言相向。他出身是名牌,他长得像名牌,可是从他的行为举止,尤其是他跟女人的关系看来,他就像他家的马桶,任何女人都可以使用,简直像是地摊上的名牌仿冒品。她一看就有气,她想这就是她讨厌他的原因吧! 把蜡烛放在梳妆台上,打开衣柜,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里面的衣服全是老太婆穿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老太婆的个子非常娇小,即使她肯穿,也穿不了,那些衣服对她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无异是童装。 不会吧!她的视线移到梳妆台,台上有一个相片框,她走过去看仔细,相片里有三个人,是云柏飞和一对头发全白的老夫妇的合照,原来他的女朋友是个老太太,难怪他坚持清白,对着相片中的云柏飞,她竟然不知不觉地露出了甜笑…… 第三章 将衣柜里的衣服仔细看过一遍,总算在最底层找到一件泛黄的睡袍。 生雪里将睡袍在身上比了比,长度只到她大腿,虽然它又旧又短又不是名牌,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紧贴着她身体的湿衣服;接着她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条内裤,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内衣。一想到她将没内衣可穿,她的双腿突然变成了果冻似的瘫在地上,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 老天!她一边吃力地褪掉身上的湿衣服,一边想着今晚该如何度过。看了眼腕表,才两点四十分,而且泥泞脏到她的膝盖,她需要先洗个澡,但是她不敢想象他看到她换上干衣服时,会不会发现她没穿内衣。 换好了干衣服,一手拿着湿衣服,一手拿蜡烛,轻轻地打开门,发现他人不在楼上,她轻手轻脚地打量二楼有什么;除了她刚才在的卧房,另外有一间画室和书房,看来屋主也是个画家,此外还有一间没有浴缸的十套厕所. 将蜡烛放在冲水马桶盖上,湿衣服放进洗手台里冲洗,拧干之后拿到画室。这间画室跟云柏飞的画室完全不同,墙上钉满画,有一张大桌子,有个画架和一个放了很多颜料的壁柜,还有数把不同造型的单人椅子,并没有床,四周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在这儿画画,为什么呢? 晾好湿衣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脏脚丫,她真怀念洗热水澡的感觉。 这时,门外传来上楼脚步声,她紧张地拉低衣角,转过身面对门口。云柏飞抱了一只纸箱走进来,如她之前所想,他一见到她,就像兔子盯着萝卜般紧盯着她纤长的美腿看。“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云柏飞将箱子放在一旁,视线被椅上的内衣吸引,黑色的眼珠仿佛闪电划过似的一亮,他发现她只顾抓着衣角,反而使睡袍紧覆着曲线。 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之后,他作势吸了吸鼻,“我想我快流鼻血了。” “我真希望我手上拿有一把刀子,好让我挖走你的眼珠。”生雪里佯怒地说。 “我是称赞你迷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云柏飞一脸无辜。 “非礼勿视,你懂不懂?”生雪里干脆转过身子背对他。 “是你自己要穿这么短的衣服勾引我的。”云柏飞偷偷蹲低身子,视线从衣角往里延伸,不过什么也没看到,他赶紧站起身,免得万一被她发现,他恐怕就会成为空前绝后的太监画家。 “鬼才要勾引你,她的衣服都太小,这件是我惟一穿得下的。” “这件很好看,不过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后,云柏飞突然打了个喷嚏,生雪里不知道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要她防他变成嘴巴尖尖的色狼,还是防他传染感冒给她;但她不情愿地承认,她担心他会病倒,她说服自己,她担心他没有特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不想照顾他,纯粹是自私。“你不去换衣服吗?” “我怎么可能穿得下老太太的衣服!”云柏飞自嘲地说。 我说的是她先生,我看到相片,他跟你差不多高。“ “她先生三年前去世,除了画室原封不动,其他遗物都已经烧成灰烬。” “风雨这么大.你想她一个人会去哪里?” “她在电视机上留了字条,说去她妹妹那儿避台风。” “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老太太?”生雪里按捺不住好奇心。 云柏飞饶富兴味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醋的表情。” “你胡说,我才没吃醋。”生雪里涨红了脸,不过却是羞赧大于愤怒。 一阵尖锐的汽笛声从楼下传来,云柏飞一边往楼下奔,一边说:“水烧好了,趁水还没淹过浴缸以前,你赶快去洗澡。” “谢谢。”生雪里有点不好意思,非常小声地向他道谢。 “我的耳朵大概真的淹水了。”云柏飞开心地大笑。 生雪里不理会他的话,赶紧走进浴室里。 她将褪下的衣服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坐在浴缸的边缘,双腿悬空,先用肥皂涂过,再用热水冲过,接着才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温热的水温仿佛他的体贴熨烫着她的肌肤,令她从脚底舒畅到头顶。 第7章 在享受温暖之余,她仍能听到门外不断泼洒的水声,他为什么在水中不停地走来走去?她看了眼浴缸外的水位,奇怪?水位似乎下降了一点。雨停了吗?她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到客厅一探究竟—— 她看到门缝被布塞住,纱窗上有泥痕,看来他刚才从窗户舀水出去,而且电视机居然不见了,她记得原本有两张单人沙发椅,如今也不见了,这时云柏飞正好气喘吁吁地从楼梯走下来。 “你在忙什么?” 云柏飞笑着说:“把贵重的东西搬到二楼,免得被水泡坏。” “你……人还不错。”生雪里用力冲开哽在喉咙处的不明障碍物。 “你现在才知道我人见人爱啊!”云柏飞一下子扛起四张餐椅。 “我帮你。”生雪里走过去,好心地想分担他的负荷。 云柏飞挖苦地说:“你不怕弄断你美丽的指甲?”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嫩。”生雪里反击道。 “你刚洗完澡,流一身汗多难过。”云柏飞轻快地上楼。 “我又不是大胖子,动一下就流汗。”生雪里拿起餐桌上的花瓶。 云柏飞站在楼梯顶端说:“我是心疼你,你是上帝派给男人疼惜的礼物。” “省省你的甜言蜜语,对我没用。”生雪里想要闪过他的身子。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去休息,我一个人做就行了。” 云柏飞突然一手抓住花瓶,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推到卧房里。 他先把花瓶放在化妆台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质衣服,到厕所去,扭开水龙头,将棉衣弄湿,再回到卧房时,他突然蹲低身子,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轻握住她的脚擦拭。 “我自己来。”生雪里用力地从他手中抽回她的脚。 “也好,我得赶快把下面的事做完。”云柏飞依依不舍地起身。 “你快去,晚安。”生雪里发现她的心几乎快融化在他柔情的眼神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躺在床上的生雪里,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耳朵一直听到他上楼下楼的脚步声。她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非常照顾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才会常做饭给他吃,严格说起来,云柏飞是个好心肠的色狼画家。 她对他的印象并没完全改观,在她的心中,他还是色狼,也还是仿冒品。只不过她自己良心不安;她再次提醒自己,她不是针对云柏飞,而是老太太,毕竟她睡老太太的床、穿老太太的衣服、用老太太的厕所和浴室,她理所当然该替老太太做点什么。 可是她的双腿在颤抖,她的心怦怦狂跳,那头色狼看她的眼神,总让地怀疑他戴有具备x光功能的隐形镜片,她的娇躯搞不好真的被他看透了。好恶心,她还是快点睡觉好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第一万只羊时,她的眼睛反而像探照灯那么亮,她的耳朵一直都像兔耳那么长,一边数羊一边聆听门外的动静,好一阵子没有听见脚步声,那头色狼该不会累死在水里了吧?! 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小脑袋,正好被他逮个正着。 “你怎么还没睡?”云柏飞下半身围着浴巾,真是该死的性感。 “我想喝水。”生雪里随口编谎,没想到她的声音真的好沙哑。 “矿泉水我已经搬到楼上,楼下已经淹到我腰部了。”云柏飞走到画室。 “你要上楼睡觉?”生雪里呆站在门口,眸里却有不明的矛盾挣扎。 “没错,除非我是鱼,否则在楼下睡肯定会溺毙。”云柏飞将矿泉水递给她。 生雪里刻意含了一口水,模糊不清地说:“我发现楼上只有一张床。” “我睡画室的椅子。”云柏飞疲倦得眼皮像蚌壳般开开合合。 生雪里鼓起勇气说:“你辛苦了一天.应该你睡床。” “明天可能会出大太阳。”云柏飞突然精神一振。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突然变得好体贴。” “你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有更好的建议,那张床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云柏飞发誓,在她头上看到闪电的异状。喔哦,她的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他已经想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赶紧往后退一大步,还好她的腿没他的腿长,他幸运地逃过被她狠踹一脚的劫数。 踢空的生雪里,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很高兴没踢到他,在脚伸出去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可是就算她收得回脚,她也不能收,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对他的厌恶少了一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小姐,我保证我头一碰到枕头,立刻睡得像死人。” “你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快上床睡觉。” “是,老妈!”云柏飞和生雪单正擦身而过,打算交换房间。 “啊!——突然一声尖叫,生雪里整个人跳进云柏飞怀中。 云柏飞乐不可支地脱口而出:“这大概就叫飞来艳福。” “艳你的头,有条蛇游上来了!”生雪里双手紧紧环扣在他的颈后。 “佛说不可杀生,等水退了,我再赶它出去。”云柏飞的善良可见一斑。 “不行,我最怕蛇了。”生雪里连说到蛇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不用怕,它没毒,而且我会保护你。”云柏飞安抚道。 生雪里低着头张望,“它跑到哪里去了?” “画室。”云柏飞说谎不用打草稿,其实那条蛇已经又游回客厅了。 “你去画室搬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到卧室,还有门缝要用布堵住。” “你比慈禧太后还会命令人!”云柏飞叹了一口气,将生雪里抱到床上。 他说谎是为了制造两人共枕眠的机会,所以也就不必人在意她把他当奴才使唤,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在床上,男人是唐明皇,女人若是不能像杨贵妃,就会被打人冷宫(床下)。 ※※※四月天转载整理※※※※※请支持四月天※※※ 折腾了大半夜,云柏飞终于可以上床睡觉了。 他正想吹熄烛火,向生雪里道晚安,没想到那女人一碰到椅了就睡着了。 烛光映照在她细致的五官上,密合的睫毛藏住霸道的眼神,她的柔美让他的喉结如火球滚动,他的睡意尽失,贪婪地看着她祥静的睡容…… 也许是感觉到他的凝望,也许是椅子不舒服,她调整了好几次的姿势,他不忍心看她睡得那么辛苦的样子,便轻轻地滑下床,将她抱起来,恍如抱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般,小心翼翼地将生雪里安放在床上,在她额头上印下轻吻,然后吹熄烛火。 ※※※四月天转载整理※※※※※请支持四月天※※※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弱,数万道的阳光击退乌云,仿佛黑幕被拉开般,天空慢慢由暗转亮,枝头出现小鸟的身影,草丛里有跳来跳去的青蛙,鸟歌和蛙鸣一起赞美太阳,直到大地传来忙碌的打扫家园声。 生雪里缓缓苏醒,慵懒地扭动娇躯,朦胧的意识使她知道台风过去了。 这将会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她感觉到身体发热,大概是太阳出来了吧!但她还不想睁开眼,踢开被子,转身换另一个方向,却撞到一条厚重的大被子,她不经意地将一条腿伸到被上,一手搂着被子,睡姿就像无尾熊抱住树干的可爱模样。 奇怪?被子里怎么会有东西?她感到怪怪的,不情愿地睁开眼,一张英俊的脸孔正对着她微笑。“早安。” “我怎么会在床上?”生雪里明明记得昨晚她是坐在椅子上睡啊。 “等你睡着时,我抱你上床的。”云柏飞出自一片好心。 “你这个不要脸的色狼!”生雪里头一顶,用脑壳攻击他。 云柏飞表情痛苦地揉着下巴,“我没对你怎样,是你自己要抱着我的。”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被子。”生雪里吃力地爬起身,其实她才头痛欲裂。 云柏飞耍嘴皮道:“和我睡觉的女人都不会这么急若离开我的臂弯。” 生雪里憎恨地说:“因为那些女人把你当电动按摩棒使用。” “寂寞的美女,你想不想用我?”云柏飞勾引似的眨眼。 “我没兴趣。”从生雪里的眼里射出北极寒光。 云柏飞从枕下拿起手表,看见短针还没指到八。 “好吧,那我就继续睡觉。” “雨停了,你该起床准备回去。”生雪里发出比乌鸦还聒噪的声音。 “我还想睡,三个小时以后再叫我。”云柏飞将脸埋进枕头里. “饶你这一次。”生雪里本来想用拔萝卜的方式将他拉起床,但不知怎的,她却突然放弃。 云柏飞抬起一只手臂,朝她挥了挥,“谢了。” 生雪里走了几阶的楼梯,看到客厅的地板上残留至少有十公分厚的污泥,她颓丧地坐下来,心想老太太年纪那么大,要将屋子清干净,不把她一身的老骨头做断才怪;她反正没事干,不如就替老太太整理屋子,当成是报答这栋屋子的救命之恩。 从没做过家事的她,当然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懒,连自己喝过的咖啡杯都是扔在水槽里,留给姬皓婷那个勤快女做。但还真不是盖的,她的动作异常利落,从厨房的水龙头接出一条水管,先将黏在墙上的污泥冲掉,然后一手拿扫把,一手拿水管,将一楼地面的污泥全部扫到门外。 第8章 冲掉泥沙后,生雪里接了一桶肥皂水,戴上手套,用丝瓜布将水淹到地方全刷过一遍,再用湿布把肥皂泡沫擦掉,然后又按了一桶清水。在橱柜里找到漂白水,她不记得谁告诉过她,漂白水有消毒的功效,所以她在清水中加入适量的漂白水,再把所有淹到水的地方擦一遍。 她停下来擦擦汗,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不过她并没有就此休息,她光着脚走上楼梯,将放在画室里、属于客厅的家具一搬下楼,为了让云柏飞有充分的睡眠,她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小心翼翼。 搬完了家具,她做上瘾了,来到厨房,将下层橱柜的锅碗瓢盆拿到水槽里清洗;就在这时,云柏飞身子斜倚在门口,打着呵欠问:“你在干什么?” 生雪里背对着他,“你眼睛是瞎了,还是还没睁开?连我在洗碗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帮忙?”云柏飞脑里的瞌睡虫被她的粗暴骂跑。 “你需要睡眠。”生雪里大力地刷着锅子。 “原来你是关心我的。”云柏飞感动得无以名状。 生雪里嘴硬地说:“万一你累死了,我的一百万就泡汤了。” “拜金女人,不打扰你洗碗了,我要去厕所。”云柏飞意兴阑珊地走到客厅,突然他又走回来,脸上有种见鬼似的表情。“电视机是你一个人搬下去的?!” 生雪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发现我的力气好大。” “我想我以后真的要少惹你生气为妙。”云柏飞倒抽一口气。 “以后你只要敢顶嘴,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生雪里的声音坚定有力。 云柏飞退回客厅,看着干净的家具,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从他内心深处蔓延开来。在他的生命中,不可否认地曾有过不少女人,她们漂亮、性感、温柔,但从没有一个美女像她一样,让他动了想结婚的念头。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有疯狂到难以自拔的心情,在很多人眼中,他又怪又狂,居然愿意放弃数百亿的家产,独自在穷乡僻壤画画?!他从不觉得这样不好,直到她的出现,他的生命仿佛激起了火花,他真想立刻冲人厨房,把她紧紧地搂人怀中。 虽然她的外表美得令人窒息,不过她内在的缺点却也多得吓人,她嗜名牌如命,她见钱眼开,她脾气火爆,她嘴巴恶毒,她力大无穷,她冷漠无情,可是这些缺点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不过,这只是他片面的感觉,他不笨,他看得出来她没爱上他,但是爷爷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月下老人;爷爷是老狐狸,她是名牌母老虎,两人旗鼓相当,正好应验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得利的说法。 她将会是他永远的蒙娜丽莎,一想到这里,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生雪里忽然来到他面前,冷声说:“你有神经病啊!一个人站着傻笑!” “你肚子饿了吗?”云柏飞回过神,笑容更加灿烂。 “饿坏了。”生雪里皱起眉,将他的笑容解释为笑里藏刀。 “我去泡速食面。”云柏飞急忙奔到楼上,“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我还想长命百岁,我才不要吃防腐剂。”生雪里也跟着他来到画室。 “你将就一下,这儿离超市走路要一个多小时。”云柏飞求饶似的看着她。 “我要吃麦当劳。”生雪里小声要求,不过语气十分坚决。 “小姐,从这儿到麦当劳跑步去至少要两个小时以上。” “除了泡面之外,有没有别的食物?” “有饼干、酱瓜和肉松罐头,还有蛋……”云柏飞突然僵直身体。 “怎么了?”生雪里才跨出一步,云柏飞赶紧大喊阻止她靠近。 “你别过来,蛋被蛇吃光了,只剩下破蛋壳。”云柏飞双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推进卧房、关上房门,“等我把那条蛇扔出去之后,你再出来。” 生雪里身子向后一倒,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沉人梦乡。没多久他走进来,想向她报告蛇返回大自然的消息,见她熟睡,他又关上房门,穿上未干的衣服,快步跑回他家,拿起桌上的摩托车钥匙,火速地骑到镇上为她找寻午餐。 由于镇上的商家多半忙于清理打扫,而处于歇业状态,道路更是泥泞难行,但他却不顾一切地疾驰,直到来到繁朵的商业街道,幸好这儿没淹水,麦当劳照常营业,但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把所有的正餐产品都买回去 回到老太太家,他小心谨慎地将摩托车藏在屋后,免得被生雪里看见,发现他昨晚是故意整她,有摩托午不骑,淋雨涉水来此,那他可就要被她打成肉包子了。 “雪里,起床吃午餐。”云柏飞坐在床边,腿上放着麦当劳的纸袋。 “我睡了多久?”生雪里坐起身,不忘以被子盖住下半身。 “不久,快两个小时”云柏飞灿笑地问:“你想吃麦香鸡,还是麦香鱼?” “麦香鱼。”生雪里百思不解地说,“怎么会有麦当劳?” “刚才圣诞老公公来过。”云柏飞开玩笑道。 “一定是你去买的,但你不是说跑步要两个小时……”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百公尺跑八秒,比刘易斯还快。” “你说谎,你再不招供,我就……”生雪里一个激动,嚼在口里的食物喷出。 云柏飞抹了抹脸说:“小姐,我的脸又不是垃圾筒.你有点风度。” “你活该,谁叫你不说实话。”生雪里打死都不说对不起。 “好吧,我说实话,是我用仙女棒变出来的。” “你是不是不想要牙齿了?”生雪里挑衅地亮出拳头。 “你别以为只有你搬得动电视机,我也可以。”云柏飞毫不畏惧。 “吃完之后,咱们就用拳头比高下。”生雪里当他是病猫。 云柏飞不怀好意地说:“输的人任凭赢的人处罚。” “好,一言为定。”生雪里高占了自己。 两人从床下打到床上,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真正的打,而是生雪里被云柏飞一个过肩摔,摔到床上,然后他整个人扑到她身上,虽然他的眼睛挨她一拳,眼前飞舞着无数只的萤火虫,不过他还是很顺利地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制伏了她。 生雪里改用双腿反击、全力抵抗,可是疲惫使她膝盖无力,每踢他背脊一下,她的大腿就有种快拉伤肌肉的感觉,渐渐地她全身失去力量,但云柏飞还是很佩服她,能够跟男人缠斗的女人不多,他相信她一定有学过武术。 幸亏他学过三年跆拳道,不然今天有可能是她的手下败将。 “你输了。”云柏飞骄傲地宣告。 “不公平!重来,你应该只能用一只手对我。” “你以为拿画笔的一定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取下挑战书吧!” 云柏飞说对了,生雪里确实是基于这种心态,才会不知死活地跟他单挑。她重重地喘气,完全不晓得她的胸部因此形成诱人的起伏,但她看得到他的眼神,布满了欲火;她的思绪好乱,她的心跳好急,害怕和渴望同时出现在她脑里。 她现在没有时间分辨到底是害怕的成分居多,还是渴望。不过她知道男人压在女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个名牌仿冒品占有她,那等于是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快被你压死了。” “我现在正宣布你已经成为我的战俘。”云柏飞俯低头。 “你想干什么?”看到他的唇朝她的唇逼近,生雪里赶紧别过脸。 “一个吻。”云柏飞虎口钳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唇无法遁逃。 生雪里大叫:“不要,你今天早上没刷牙,有口臭。” “你也没刷牙,我们两个臭味相投。”云柏飞的唇覆印在她唇上。 “不要……”生雪里紧抿着唇,从喉咙发出含混的抗议声。 “愿赌服输,不要也得要。” “如果你胆敢把舌头伸进来,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云柏飞赶紧抬起脸,这女人说话算话,发起狠来是很有可能把他舌头吃进肚子里;不过他绝不会放弃得来不易的胜利,“好吧,那换一种处罚,抚摸。” “你别碰我,你这么做等于是强暴。”生雪里脸色倏地刷白。 “你少装了,你故意跟我打赌,就是想输给我。”云柏飞一口咬定。 “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你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 生雪里冷静地反驳他。 “你听到没有?你的心跳好大声,仿佛在对我说:吃我,吃我。” “拜托,我又不是加州来的奇异果。” “我会证明你口是心非。” 他渴望她,强烈地渴望她,在他灵魂深处,他知道他:二十八年来都在等待这一刻,和这个名牌女人结为一体。 但是生雪里并不这么想,尽管她的身体发烫,她的心跳狂野,她的感觉是快乐大于痛苦,不过她把种种反应归咎于他丰富的经验,一想到他曾有过别的女人,她就十分恼怒,她不仅气他下流,更气那些不知名的女人下贱。 她不想成为贱女人,她是名牌,是高级品,她不能毁在他手里。她用力挤压着眼睛,成功地将泪水挤出来,哽咽着声,楚楚可怜地哀求道:“请你放过我。” 有如被当头棒喝,云柏飞从激情中清醒。老天,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强迫她做她不爱做的事?看着她的泪水像小溪般顺着双颊流下,他羞得无地自容,惭愧至极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第9章 生雪里背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肩膀微微颤动。 嘿嘿!她在假哭,她的泪腺似乎不太发达,第一滴眼泪流到下巴时,她就再也挤不出新的眼泪isuu書网,幸好她及时察觉,所以转身用假哭骗他。 虽然她打赌输了,不过她有办法扭转劣势。“惩罚改成帮我捶背好不好?” 她转变那么快,云柏飞这才发觉被她演技所骗,“你真会打如意算盘。” “求求你,我全身酸痛得不得了。”生雪里撒娇道。 “好吧。”云柏飞叹气,男人真命苦,爱上名牌女人的男人更苦命。 “轻一点,别把我的脊椎打断了。”生雪里比老佛爷还难伺候。 “是。”云柏飞任劳任怨,上辈子有可能是替她犁田的牛。 生雪里挑剔地说:“你没吃饱是不是?连麻雀的力量都比你大。” “这样行吗?”云柏飞双手移到她脖了,如果她敢说不,他就掐她脖子。 “呵。”生雪里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指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特异功能。 “还有哪里需要服务?”云柏飞按摩得手都快麻痹了。 “手臂和腿。”生雪里贪心地要求,背脊和肩膀的疼痛已完全消除。 “是,马上为你消除疲劳。”云柏飞像尊有求必应的活菩萨。 先从她的手臂开始,他马杀鸡的技术之所以这么好,完全要归功于平日训练有素;因为他经常替那些当他模特儿的女人做此服务,要知道做这种模特儿,不像走伸展台的模特儿那么轻松,她们必须长时间维持一样的姿势,不然画家怎么画?! 云柏飞是个非常体贴的男人,每次画完,都会替那些模特儿舒展筋骨,不过那些女人在全身舒畅之后,总是会以身回报他的按摩,他向来视这种回报为理所当然,当他的手指从她手臂移到她小腿时,欲望的火苗从他体内沸腾起来…… 第四章 怎么会这样?生雪里听到娇嗔的呻吟声,不敢相信这声音竟是从她嘴里逸出…… 不!这是不对的!她的理智在脑里发出警告的红灯讯号,可是那盏微弱的红灯很快就被熊熊大火吞噬,她全身滚烫,感觉却是轻盈酥软;老天,她喜欢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被自己背叛了。 这时,楼下传来解救她的叫声:“柏飞?柏飞?你在楼上吗?” 云柏飞吓一跳似的从她身上弹了起来,大声回应。 “我在房里,干妈。” “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老天禄鸭舌头,你快下来吃。” 是老太太回来了。 “我马上就来。”云柏飞看了眼满脸羞红的生雪里,想安抚她却被阻止。 “我警告你,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不认为我刚才的行为是冒犯你,因为我……”云柏飞想表白心意。 “闭嘴!我不想听你的借口。”生雪里捂着耳朵,眼里射出恨意。 云柏飞汨丧地说:“你快去穿衣服,我来整理床。” 生雪里吃力地爬起身,虽然走到画室不过只需五六步,但她却感觉有如在天涯海角那么远,她的双腿仿佛各绑了一个铅球,每走一步都是痛苦而沉重。 来到画室,轻声关上门,生雪里的背抵着门板,她以为她会哭,可是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这是因为她泪腺不发达,或是她太坚强,还是她并没悲伤的感觉? 仔细想想,是她先玩火的,她不该叫他按摩她的双腿,更不该毫无反抗地沉醉迷失;不可否认,云柏飞勾起了她的生理需求,直到现在她的心仍在悸动,她的体内还有火焰,她的灵魂依旧骚动…… 是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哭不出来是因为她全身细胞充满了快乐。 她好恨自己饥不择食,她心目中名牌男人的形象,是在假日的时候,穿着名牌运动服,站在绿草如茵的名牌高尔大球场,拿着名牌球杆打小白球;像云柏飞这种货色,除了画画之外,他的假日会有什么休闲嗜好?可想而知,他大部分的时光都在画室里的那张床度过,所以他才会技术高超。 叹了口气,戴上伪装平静的面具,她走到画架前,一座开着强风的电风扇正吹着她的衣服。电来了,看情形是在他买麦当劳回来时来的,他的心思好细,不过这件事跟刚才那件事不能相提并论,她绝不会原谅他,也绝不会爱上他…… 穿上干得差不多的衣服,尾随着他下楼,她一点也不意外老太太个子的娇小,不过老太太却很意外看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而且眼波有些暧昧。 “干妈,这位是生雪里小姐.”云柏飞若无其事地介绍。 “好漂亮,你的新模特儿?”老太太打量地问。 “不是,我是他爷爷的机要秘书。”生雪里主动澄清。 “简单地说,就是美人计。”云柏飞用手指夹起一只鸭舌头。 “用筷子。”老太太的手简直像苍蝇拍,飞快地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我喜欢这两根手指的味道。”云柏飞刻意将摸过她的手指放入口中。 生雪里原本白皙的脸色倏地变红,更糟的是,她的身体居然产生火热的反应,但她却以忿忿的眼神瞪着他;他太可恶了,明明说好不告诉任何人,他居然以这种动作暗示老太太…… “你在说什么?”老太太眯细眼睛,脸上的表情如被迷雾罩住。 “没事,少一双筷子,我去拿。”云柏飞落跑地闪入厨房。 “别一直站着,快坐下来,把这儿当自己的家。” “我昨晚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不好意思,没事先经过你的同意。” “别客气,随时欢迎你来住。”老太太关切地问,“昨晚水淹到哪里?” “淹到腰部,幸亏这儿有二楼,让我逃过被淹死的噩运。”生雪里以感激的眼神看着老太太,其实她的眼里有更深一层的感激,若不是老太太及时回来,他们现在可能……不,是一定在嘿咻嘿咻。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帮我把屋子整理得这么干净。” “应该的,举手之劳而已。”生雪里报以微笑。 “你真是个乖巧的好女孩,我想叫你雪里会比较亲切,可以吗?” “那我就跟云柏飞一样,叫你干妈。”生雪里好会撒娇。 “我真是好命,有一对郎才女貌的干儿女。”老太太被逗得好开心。 “那你岂不是要叫我一声干哥?”云柏飞拿着筷子走来,乘机占便宜。 “干——哥!”生雪里咬牙切齿地喊。 “乖,我的好干妹。”云柏飞发出哈哈怪笑声。 老太太命令道:“柏飞,你去镇上买一打冰啤酒。” “好,名牌干妹你想喝什么?”云柏飞眼眸透着一丝促狭。 “啤酒就行。”生雪里狠白他一眼,恨不得去找引线把他嘴缝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要香槟!”云柏飞大笑之后转身离开,老太太全看在眼里。 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从屋后传来,生雪里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窗口张望,刚好看到云柏飞在发动摩托车;这证实麦当劳不是圣诞老公公送来的,也不是仙女棒变出来的,更不是他跑步去买的,而是骑摩托车买来的。 如果摩托车是云柏飞的,那就表示她昨晚不用涉水走半个小时,也不会淋成落汤鸡,摩托车座垫下应该有雨衣,她的衣服就不会湿掉,也不用穿老太太的睡袍。没穿内衣,露出大腿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如果摩托车真是他的,他最好小心摩托车的煞车不会突然坏掉。 “你在看什么?”老太太走到她身后,以为她是在目送情人离去。 “那辆摩托车是……” “是我老公送柏飞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 “摩托车平常都放在哪儿?”生雪里额头爆现青筋。 “柏飞自己有车库,这里小偷多。雪里,你问这些做什么?” “这么说,摩托车从昨天黄昏到今天中午前都在云柏飞的车库里?!” 老太太讶异地扬着眉问道:“难道你昨晚不是坐摩托车过来的?” “我们是走路来的。”生雪里无法控制话中的怒气。 “大概是昨晚水淹得太急,他慌得忘了。”老太太急着找借口。 “我不认为云柏飞的记性差,我觉得他是故意整我,”生雪里斩钉截铁地道。 老太太拢紧眉头,一副为儿女烦忧的表情。打从见到他们两个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就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她是个心思缜密的老女人,从她叫柏飞到柏飞走下楼的时问太长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当叫在做什么…… 自进门到现在,她还没走进卧房半步,不过她敢拿她的头跟老天爷打赌,床上的床单,一定不是她出门前那一条,如果她想歪了,她愿意把人头给老天爷当足球踢。 但她感觉得出,雪里看到她那一刻的表情,仿佛见到救星般充满感激。 “你跟柏飞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心知肚明地追问。 “什么事都没有。”生雪里感到脸颊窘迫得发红。 “你跟我来。”老太太牵着生雪里的手,打开通往阁楼、上了锁的门。 踏进阁楼,生雪里觉得自己仿佛走进老太太的回忆里,阳光从房里惟一一扇彩绘玻璃窗照进来,房里有一张摇椅,摇椅两边各是圆桌和木马,尺寸大小不齐的人物素描画围着墙挂满,生雪里逐步欣赏每一幅画,犹如在看各式各样活生生的人。 第10章 绕了一圈之后,她突然回头,朝一幅刚刚看过的画走过去,这幅画引起她极大的兴趣;这些画并没有一定的技法,有些是写实,有些是抽象,也有卡通画法,不过她正看的这是结合三种画法,脸部写实,五官抽象,身体则是小鹿斑比的身体,她觉得画里的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画是……”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都是我老公生前的得意作品。” 生雪里想了一下之后问:“这幅画里的人是不是云柏飞?” “好眼力。柏飞看了半天看不出这就是他,而你却能一眼看出来。” 生雪里谦虚地说:“我乱猜的,因为画里的人有绑马尾。” “这是我老公心目中的柏飞,你觉得如何?” 生雪里偏着头,不知该怎么讲,说好有称赞仇人的嫌疑,说不好会让老太太误会她贬低她老公。 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老太太化解尴尬地说:“你别看柏飞个子那么大,其实他的胆子比老鼠还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有惧高症。” 生雪里像中奖似的大笑,“谢谢干妈,我知道该怎么报仇了。” “柏飞是非常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老太太直接切人核心。 生雪里不同意地摇头,“他是好人没错,但他绝对不是好男人。” “我懂,他的男女关系一向处理不好。”老太太叹气。 “是太好了,我猜他玩过的女人比我手指和脚趾加起来的数目还多。” “他不懂得拒绝,女人只要敢投怀送抱,不管环肥燕瘦,他都来者不拒。” 老太太不知道帮了倒忙,她原本是想表现柏飞善良的一面,说出口的却像在揭他疮疤;更糟的是,这些话对生雪里来说,又是另一种解释。 她认为老太太的意思是,凡是跟云柏飞上床的女人都是不知羞耻的妓女;生雪里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窘迫地说:“我们能不能不要谈他?” “他爱上你了,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老太太弄巧成拙。 “他爱的是我的身体,但他休想霸王硬上弓。”生雪里冷笑。 “如果他对你有做出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相信我,他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坦白说,他对我而言,不过是张一百万的支票,毫无感情因素。” “只要你肯打开心,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他。” “干妈,不对。” “雪里,只有你能带给他快乐。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关怀比任何女人都多,他从来没有带女孩子来我这儿,光凭这一点,你应该就知道你对他很重要。”老太太以充满回忆和美好想象的口吻说,“如果你嫁给他,我相信他会使你感到幸福,就像我嫁我老公那样,即使他去世,我仍然天天怀念他,天天爱着他。” 生雪里很有礼貌地听完老太太的长篇大论,然后才纠正:“他带我来这儿是有令我羞于启齿的企图,绝不是干妈想的那样,我今天有幸跟干妈认识,全是因为他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 “雪里,我留在电视机上的字条,你看到了吗?” “昨晚停电,我没看到,不过云柏飞有看到。” “我在字条上有说今天回来,所以……” 生雪里做出举手制止的手势,“干妈,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只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老太大恳切地看着生雪里。 “干妈,我觉得你有重男轻女的观念。”生雪里开玩笑中带着拒绝。 “好男人不好找。”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懂她为何那么讨厌柏飞。 生雪里避开老太太的视线,再次将脸转向那幅画,她以研究的眼神揣摩画者的想法,鹿身……她想通了,画者眼中的云柏飞,是像鹿一样温柔善良;可惜她要的不是好男人,是名牌男人,所以她绝不可能爱上云柏飞。 别墅外表看来很豪华,可是屋里的摆设有够俗! 老爷喜欢古早味,所以客厅里的摆设不是大师字画,就是明朝青瓷,还有硬绷绷的古董桧木桌椅,坐久了臀部的曲线都会变平;整栋屋子都是死人用过的东西,看了就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一回到别墅,生雪里立刻直奔她的名牌卧房。 只有她的房间摆的不是古董,而是名牌。说起来,老爷挺用心的,在日本时就打电话交代管家将客房里所有的用具换成名牌;最特别的是,衣橱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名牌衣物,就连名牌内衣也是尺寸刚好。 一打开房门,房里竞出现了一名小不速之客,坐在化妆台前,桌上的瓶瓶罐罐已不在原先的位置,从镜子的反射,这名小不速之客的脸上画着浓妆,正拿着名牌香水喷她手中的布娃娃,不过还有一双小脚躲在她的床底下。 “小鬼,你在我房里做什么?”生雪里凶巴巴地手叉着腰。 “我不是小鬼,你应该叫我小姐才对。”小女娃的脸上毫无惧意。 生雪里将她从椅上揪下来,“小姐,随便翻别人的东西都该打屁股。” 小女娃命令道:“放开我,这儿是我家,我有权到任何一个房间翻东西。”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生雪里松开手,坐到化妆台前卸妆。 “我叫云柔儿。”云柔儿站到她身后,好奇地问,“你呢?” “什么你呢、我呢,一点礼貌都不懂。”生雪里摇了摇头,她叫云柔儿,以她的年纪而言,很明显是老爷的曾孙女,没礼貌地程度和云柏飞不相上下;想着想着,她又摇了摇头,这时候不该想到那个大笨蛋,她跟他正处于冷战状态,如果一百万能买到一颗核子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炸死他…… 思绪回到她背后不懂礼貌的女娃,她转过身,以老师的口气说道:“你应该用甜甜的声音,很有礼貌的请问:美丽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我知道你叫生雪里。”云柔儿早已偷看过生雪里的护照。 “你下次再有这种行为,我绝对会把你屁股打到开花为止。”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是你自己护照乱放。” “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生雪里额头皱出两道怒纹。 “他们没跟我住在一块,老狐狸根本就不管我。”云柔儿大不敬地说。 生雪里严厉指责道:“你太没教养了,你怎么可以叫自己的曾爷爷老狐狸!” “大家都这么叫他,而且他也不准我叫他曾爷爷。” 云柔儿不以为然。 生雪里落井下石地说:“你这么不可爱,难怪他不喜欢你。” “我才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我自己就行了。”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你为什么要住他的、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 云柔儿冷酷无情地说:“等我长大,我会赚钱还给他,跟他划清界线。” 生雪里蹙了蹙眉,小小年纪的云柔儿,眼中竟然有这么深的恨意,真可怕。这令她不由得想到云柏飞,一提到老爷,他也是咬牙切齿,是老爷做人失败,还是云家的子孙都长了反骨?叹口气,生雪里不解地问:“你跟你曾爷爷有仇是不是?” “是他先仇视我和我妹妹的。”云柔儿眼眸浮上一层薄雾。 “躲在床底的那个,就是你妹妹吗?”生雪里望着自床底露出的小腿。 “她很胆小,你若敢凶她,我就跟你拼命。”云柔儿脸上立刻竖起警戒。 “我才不要你们的命,小妹妹,你可以出来了。”生雪里柔声喊,可是床底下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站起身,“她大概睡着了,我来抱她到床上。” 云柔儿挡在床尾,一副小鸡保护小小鸡的模样。 “你别碰她,不然她会哭。” “她这样一直躺在床底下很容易感冒的。”生雪里担忧道。 “倩儿,出来了,这个阿姨……”云柔儿将床尾的小腿拉出来。 生雪里咳了一声,纠正地说:“叫我姐姐。” “这个阿姨人还不错,你不用怕她。”云柔儿偏偏跟她唱反调。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不吭声,生雪里又问,“她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她叫倩儿。”云柔儿爱怜地摸着妹妹的头,“她是个可怜的自闭儿。” “有没有去看医生?”生雪里关心地问。这对小姐妹的性格和脸型完全相反,一个像长舌娃,一个像哑巴,一个是瘦瘦的瓜子脸.一个是肉肉的圆脸。 云柔儿悲伤地摇摇头,“没人管我们的死活。” “你们的爸妈呢?”生雪里拳头握紧,脸上表情又同情又愤怒。 “我们一出生就没见过妈咪,爸爸也已经三年没见过面了。” “这么没责任心的爸妈,你们的爸爸是谁?” “云柏飞。”云柔儿的声音充满想念。 “什么!你们是他的女儿!”生雪里大声惊呼。 “有什么不对嘛!你该不会跟老狐狸一样,怀疑我们不是他的种!” 生雪里连忙摇头澄清:“我只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女儿,并没怀疑什么。” 其实,她原本只是在想年龄的问题,云柏飞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而石柔儿个子很高,再加上一脸早熟,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也许是十一岁,也许是八岁,这么算起来,云柏飞岂不是十六七岁就做丁爸爸? 不过,云柔儿的话提醒了她另一个问题,这两个女孩确实长得一点都不像云柏飞,难怪老爷会有所怀疑,但这种怀疑应该埋藏在心底,老爷太差劲了,居然把怀疑表现在脸上,甚至对她们不好,致使两个无辜的女孩变得阴阳怪气。 第11章 “我们长得不像爸爸,并不表示我们不是亲骨肉。” 云柔儿自我安慰。 “你们绝对是,你的个性像曾爷爷,她则像你爸爸。” 生雪里善意地说谎。 “是真的吗?”云倩儿突然开口,怯怯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倩儿你说话了!”云柔儿高兴得湿了眼睛。 “拿去。”生雪里将面纸盒递给柔儿。 云柔儿边擦泪边嘴硬地说:“是沙子跑进我的眼 睛。“ 这是两个可怜没人爱的小女孩,生雪里原本打算向老爷拿一百万酬劳之后,立刻离开这儿,她不想再见到云柏飞,但是此刻她却动了侧隐之心,她想帮助她们变回正常而快乐的小孩,即使不能改变老爷的态度,不过她相信她能影响云柏飞。 云柏飞心地善良,这点不容置疑,可是他为何不关心她们?是因为他知道她们不是他的女儿,还是他怕小孩吵到他画画? “你今年几岁?”生雪里将云倩儿抱到腿上。 “我十岁,倩儿比我小两岁。”云柔儿抢着回答。 “倩儿,姐姐的算数不好,你告诉我,你今年几岁?” “再过一个星期!我就满八岁。”云倩儿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生雪里鼓励倩儿多说话,多说话就不会自闭。 云倩儿毫不犹豫地说:“芭比娃娃。”不是她自闭,是环境使她自闭。 “芭比有好多种,你喜欢哪一种?”生雪里考虑去当心理医生。 “我喜欢像姐姐一样的芭比。”云倩儿嘴巴好甜。 “你好厉害,倩儿第一次跟我以外的人说话。”云柔儿竖起大拇指。 生雪里利诱地说:“你若肯叫我一声姐姐,我也会送你礼物.” “姐姐。”云柔儿见风转舵,这女娃将来适合做奸商。 “乖。”生雪里笑着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云柔儿贪心地说:“电脑和游戏机。” “生小姐,老爷请你到书房去一趟。”门外响起仆人的声音。 “救命啊!”一声声微弱的呼喊被厚重的墙壁吞噬。 一个眼睛蒙着布、双手被反绑、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在漆黑的冰库里发抖。 他正是陷害生雪里的富商,在自家门口被人从后偷袭打昏,这当然是夏莉儿主使的,原本她人好好地待在瑞士,闲来手痒,正在破解美国国防部的密码,想了解洲际飞弹对准哪些地方。一家人避免到哪些地方去玩,免得祸从天降。 没想到姬皓婷哭哭啼啼打电活来,急召她回去协寻失踪的生雪里。 以她的聪明才智,用脚趾头想就知道生雪里绝对不会错过森英惠的服装秀,经过调查,生雪里确实有搭飞机去日本的记录,但并没到秀场,也没搭飞机回来,那是因为生雪里是坐云老爷的私人飞机回来的。 生雪里有个坏毛病,会乱花男人的钱,这是夏莉儿最反对的,当然她现在也同样尝到花男人钱的好处;段彬卫对她真好,不单请保母照顾小孩,还请了管家、司机和厨师,而且所赚的每一分钱都存在夏莉儿的存折里,但花老公的钱是天经地义,跟生雪里花不相干的男人钱是不一样的。 生雪里一定是跟某个富商去日本,嫌疑最大的自然是飞机上坐在生雪里旁边的男人,不出她所料,这个男人正好就住在生雪里下榻旅馆的隔壁房间。 她和姬皓婷、黎莹三人穿着厚重的雪衣,脸上皆蒙着面罩,夏莉儿手上还提了一只纸袋,一打开冰库大门,立刻命令姬皓婷:“去把他的蒙眼布拿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富商冷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老大,要不要先拿件衣服给他穿?”姬皓婷于心不忍。 “这儿没你说话的分。”夏莉儿毫无同情心,“生雪里人在哪里?” “不知道,我很久没跟她联络了。”富商矢口否认,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说谎,你明明跟她搭同一班飞机去日本。”夏莉儿不疾不徐地走向他。 富商坚定地说:“那是巧合。” 夏莉儿厉声警告道:“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绑架又伤害肉票,你难道不怕被判死刑?”富商反威胁。 “你才大胆,是你先动手绑架了生雪里,你快说你把她怎么了?”夏莉儿打开纸袋,拿出预藏的菜刀,姬皓婷和黎莹都吓了一大跳,不过黎莹的表情却十分镇定,不管夏莉儿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她都会支持到底。 “老大,你别冲动。”姬皓婷这笨女人,居然挺身保护富商。 “你滚到一边去,不然我们从此绝交。”夏莉儿狠瞪了姬皓婷一眼。 姬皓婷立刻像只尾巴被火车压到的小狗,可怜兮兮地退到一边疗伤,换黎莹走到富商面前,一退一进,她们之间事前并没任何排练,只是黎莹自觉该轮到她出场,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老大的脾气不好,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生雪里。” 富商避重就轻地说:“我承认我和她在机上巧遇,但下了飞机就分道扬镳。” “你再不吐实,我就让你的头跟身体分道扬镳。”夏莉儿怒不可遏。 “美丽的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是老实人,我从不说谎。”富商转向黎莹求救。 “你说谎,你连我的脸都没看到,你怎知道我长得美丽?” “你的声音那么温柔甜美,我想你一定是大美女。” “马屁精,让我告诉你,她长得像周游。”夏莉儿噗哧大笑。 黎莹摇了摇头,她打从心底佩服夏莉儿,夏莉儿在一天之内抽丝剥茧找到富商,还摸清他的底细,知道他是个狡猾小人,所以她才会带菜刀来恐吓他。“你跟生雪里同一时间住进同一间饭店,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厉害。”夏莉儿忽然推开黎莹,菜刀猛地往富商的腹部划一下,不过力道并不重,警告意味大于伤害。 一声惨叫,富商赶紧用很诚恳的语气招供:“我说实话……生雪里冲出房间后,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我真的不知她现在人在哪里。”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夏莉儿将菜刀移向富商的脖子。 “饶命啊!老大!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富商吓得从裤里发出哗啦声音。 “算了,我看他是真的不晓得生雪里的下落。”黎莹赶紧将菜刀拿开。 “没用的男人,你想我会笨到让自己坐牢吗?”夏莉儿冷哼一声。 “老大,我们要怎么处置他?”黎莹同情地看着被吓得尿裤子的富商。 “让他跟周公见面。”夏莉儿拿出掺了乙醚的手帕,往他鼻子上一捂,富商很快就不省人事。接着夏莉儿竟脱掉大衣,盖在他身上,免得他冻死,这举动让黎莹和姬皓婷目瞪口呆,夏莉儿却神色自若地说,“待会儿我老公会来善后,我们去吃大餐吧!” 三个人来到酒店,好久没吃中国菜的夏莉儿,点了满桌的菜,但黎莹和姬皓婷都没有胃口,她们两个仍然担忧着下落不明的生雪里,姬皓婷忍不住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莉儿命令地说:“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黎莹烦恼地问:“雪里已经四天没跟我们联络,她会不会发生意外?” “她的谋生能力比蟑螂还强,用不着担心。”夏莉儿照吃不误。 “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感觉到雪里目前状况不好。” 姬皓婷心情沉重地叹气。 夏莉儿一边吃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大家是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姬皓婷眼眶发红。 “我一直反对她利用男人,她如果真的遭遇不测,只能怪她自食恶果。” “莉儿,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黎莹头顶冒出三丈高的熊熊火焰。 “因为我的感觉跟你们不一样,我觉得她遇到好事。”夏莉儿毫不畏惧。 “如果是好事,她一定会打电话告诉我们。”黎莹指出。 “你们快吃,别弄坏自己的胃,我去上厕所。”夏莉儿起身离席。 望着夏莉儿轻快的背影,黎莹恨不得冲到她背后,踢她一脚!但是她发现夏莉儿不是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奇qisuu.书而是走出餐厅,她赶紧放下餐巾。“我也要去厕所。” 说完之后,她立刻起身,留下一脸茫然的姬皓婷。 没一分钟,黎莹笑咪咪地回到座位,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莉儿是不是跟雪里吵架了?”姬皓婷越想越不对劲。 “没听说,你瘦了不少,多吃点。”黎莹挟了块醉鸡放在姬皓婷碗里。 “这几天我担心得吃不下,也睡不着。”姬皓婷连拿筷子的力气也没有。 黎莹探问:“你那么担心雪里,你老公会不会吃醋?” “他还怀疑我爱上雪里,得了相思病。”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搞不好你会发现你有同志倾向。” “我没有,我很爱我老公。”姬皓婷气得胸前如巨浪起伏。 “你别那么生气,小心你的木兰飞弹把衣服撑破了。”黎莹大笑。 “你这个巫婆,嘴巴真恶毒。”姬皓婷双手环胸,藏住木兰飞弹的基地。 “莉儿怎么去那么久?她会不会掉到马桶里?” “既然莉儿不关心雪里,我们两个自己想办法找雪里。” “我最近很忙,又要照顾老公,又要写文案。” 第12章 黎莹一口回绝。 “连你也跟莉儿一样不再关心雪里。”姬皓婷气得后脑像被铁锤打到。 不对!这种头痛不是从脑袋里传出来,而是从脑袋外面,原来是夏莉儿给她一拳,想把她敲聪明一点。 夏莉儿坐回自己的位子,笑吟吟地说:“谁说我不关心雪里,我已经查到她的下落了。” 姬皓婷迫不及待地追问:“真的?她现在人在哪里?” “在帅哥的怀抱中。”夏莉儿肯定地说。 “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姬皓婷气得想发射木兰飞弹。 “我向你们保证,当你们再听到雪里声音时,是她要请我们喝喜酒。” 姬皓婷看了眼黎莹,后者只顾着吃,似乎对夏莉儿说的话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她们两个刚刚在厕所单说了什么?早知道答案在厕所里,她刚才也要跟着去上厕所;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从前,每次她们都故意不把话说清楚,要她自己猜,而她绝对猜不到答案,只不过从前都是由夏莉儿告诉地答案,这次要由生雪里…… 第五章 “生小姐,恭喜你达成任务。” “你为什么不喜欢柔儿和倩儿?” “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姓别人的姓,天生的赔钱货。” “谁说女孩子一定赔钱,我不就轻轻松松赚了一百万吗?” “告诉你也无妨,她们两个不是柏飞的种,而且已经做过dna鉴定确认过了。” “云柏飞会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儿,肯定是因为他跟她们的母亲上过床。” “上床又怎么样?你难道没上过男人的床吗?” “老爷,你得了健忘症,我有失忆症,不过我觉得我是处女。” “如果你是处女,那么天下每个女人都可以叫圣母。”云老爷嗤之以鼻。 隔着红桧书桌.生雪里眉头锁得好紧,若不是她心里有敬老尊贤的观念,阻止了她谋杀老人的冲动.否则她真希望自己能有成龙的身手——但不要有成龙的鼻子——然后毫不迟疑地跳上书桌,朝老爷冷酷的脸挥拳过去。 “柔儿和倩儿过得不快乐,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狠心抛弃她们的女人。” “还有要怪云柏飞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才会中仙人跳。” “他抱回柔儿时,还不满十八岁,他哪知人心险恶!” “你也很阴险,居然把大人的丑陋,告诉两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 “我还没说,不过等她们长大,我一定会说。” “我希望你活不到她们长大。”生雪里用力地拍桌斥责。 云老爷毫不理会生雪里眼中的杀气,书桌上放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是他请征信社做的调查。如他所料,生雪里是个为名牌出卖肉体的妓女,资料里全部都是送过她名牌礼物的男人们所说的话,虽然是片面之辞,但云老爷却深信不疑。 美丽的女人像长了刺的玫瑰,这话一点也不假,他有切肤之痛。云老爷曾有过一个美丽的妻子,不过她因无法忍受丈夫一天工作二十小时而红杏出墙,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婚姻是在美国注册的,他还得给不贞的妻子一大笔赡养费。 从此他不再爱美女,但他玩美女,他要他惟一的儿子,也就是云柏飞的爸爸娶丑女,可是他不听,还结了三次婚;第一任妻子是金发美女,生了柏飞之后,跟园丁跑了;第二任妻子是红发美女,生了柏翼之后,跟保母双宿双飞;第三任妻子是阿拉伯美女,居然怂恿他儿子去打圣战,害他死于非命。 更糟糕的是,柏翼因为同性恋的遗传,把自己变成美女. 他已经八十岁了,他累了,他没有体力也没有时间管理他一生的心血,他只能期望柏飞能继承法兰。 柏飞从小就是乖孩子,心地善良,名列前茅,原本前途无可限量,却被他高一的美术老师带坏;那个美术老师是大美女,高中生哪个不血气方刚,看到美女老师哪个心里不小鹿乱撞,少不经事的柏飞就这样成了美女老师的床上祭品,从此走上错误的不归路。 虽然他成功地拆散他们不伦的师生恋,可是柏飞从此恨他,他不再好好渎书,用酒精和画画发泄他的愤怒。 高中毕业那天,他不但没去参加毕业典礼,反而抱了一个满月大的女婴回来,也就是柔儿,并强调她是他的女儿。 他花了不少的钱,把柏飞送到美国读大学,没想到他一下飞机就不知去向,两年后又抱了一个满月大的女婴回来,也就是倩儿,坚称她是他的二女儿。 叹了口气,云老爷把心中的苦和不愉快的回忆全压抑住,只是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无所谓,我会留遗嘱,让她们知道我讨厌她们的原因。” “她们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伤害她们?”生雪里气得说活时嘴唇都忍不住颤抖。 “你错了,伤害她们的是她们的亲生妈妈,利用自己的女儿赚钱。”云老爷纠正道, “赚什么钱?”生雪里吓一大跳,真没想到柔儿和倩儿这么可怜。 “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把柏飞他爸留给他的遗产全部榨干。” “两个女人?”生雪里恍然大悟,“难怪她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 “只有柏飞到现在还坚称她们是他的女儿。” “难怪他成不了达·芬奇,原来他的眼睛快瞎了!” “不准你说他坏话,事实上,我认为柏飞是假装看不清。” 生雪里嘟起嘴,脸上的讥笑一下子冻结,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收养别人的小孩。但是问题又来了,他认她们做女儿,却不尽做父亲的义务,而且还把她们丢给没有同情心的云老爷,他难道不知道云老爷是怎么对待她们?她想不透地问:“他为什么不把她们带在身边?” 云老爷袒护地说:“他要画画,怕小孩吵。” “如果云柏飞也不爱她们,我带她们走,可以吗?” “求之不得。”云老爷像丢掉烫手山芋般高兴,“不过你有能力养孩子吗?” “我会很爱她们的。”生雪里全身细胞充满了伟大的母爱。 “我问的是钱,你有足够的钱养活她们?”云老爷挖苦地问。 虽然他调查得很清楚,她过去曾是超级模特儿,存款数字十分可观,不过他事先把这部分的资料烧了,要征信社改写成她被男人骗光积蓄;只要她相信她真的一文不值,她势必要向钱低头,这样他才可以利用她达成他的目的。 生雪里抬头挺胸地说:“我会去赚。” “眼前就有让你赚大钱的机会。”云老爷意有所指。 “那一百万美元……”生雪里想说她不稀罕,可是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云老爷看穿她的心思,适时打断她的话。 “你想好说服柏飞继承的办法?” “没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生雪里原本下定决心,要跟云柏飞划清界线,但她现在犹豫了,“事实上,若不是为了柔儿和倩儿,我根本不想留下来。” 柏飞对女人向来生冷不忌,不管是认识一分钟,还是认识十年,只要灯光美、气氛佳,柏飞就会欲火焚身,更何况这次他们两人是孤男寡女处在乌黑孤立的状况下,云老爷表情暖昧地看着她。“你跟柏飞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生雪里沉下脸来,矢口否认。 “如果没发生任何事,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不想赚一百万美元?” “我高兴,钱不是万能的。”生雪里自知借口薄弱,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云老爷一针见血地说:“一百万美元可以让柔儿和倩儿过好日子。” “老狐狸,你果然名不虚传,看准了我的弱点。” “要想说服柏飞,我建议你做他的模特儿,完成他的心愿。” “我不干,他是个色狼画家。”生雪里想到他的丁字裤就觉得恶心。 云老爷风凉地说:“你也不是淑女。” “你不要以为你又老又残,我就不敢揍你!” “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是你的过去,简单地说,人尽可夫。” 随着云老爷手指指的方向,生雪里看到那叠厚得可以打死老虎的资料。她快速地翻开它们,才看几页,她就受不了似的把手中的资料撕成碎片,她气愤地看着眼前嘲讽她的嘴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不相信!这些一定是你捏造的!” 云老爷调侃地说:“你不妨打电话给那些男人,查证你的过去。” “我要告你伪造文书和伤害名誉。”生雪里激动地大叫。 “欢迎,到时候在法庭上看到那些男人,你或许会恢复记忆。” 云老爷的话像把利剑,强而有力地插进她的心窝;生雪里感觉到她的心在淌血,她手指紧抓着桌缘,努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只想尽快带着那两个跟她同样是受害者的小女孩离开。“你快把支票给我!” “我的生日还没到。”在柏飞接下法兰以前,云老爷才小会让她轻易逃开。 “你……”生雪里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但她的心却燃起雪恨的怒火。 云老爷咄咄逼人地问:“你考虑得如何?” “我答应你。”生雪里佯装考虑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点头。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云老爷露出胜利的笑容。 一个丧失记忆的女人,居然会记得所有名牌商店在哪儿?! 在医学上,这叫选择性失忆;只记得快乐的事,忘记不快乐的事。 云柏飞快抓狂了,生雪里把他从床上挖起来,说好两人一起去买倩儿的生日礼物,可是她却像忘了这件事似的,一走到名牌商店的橱窗前,整个人就像被磁铁吸过去般黏在橱窗前,一站至少半个小时,街上的路人都在看他们,不仅是因为他们男帅女美,还有如鹤立鸡群的身高引入注意,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行为像疯子。 第13章 看了看手表,八点了,离百货公司打烊只剩一个小时,距离他们出门的时间已过了四个小时,扣除坐车和走路的时间,她已浪费三个小吋黏在名牌橱窗前。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你别一看到名牌橱窗就罚站,你又不是狗,见到电线杆就有尿意,这已经是第六家了,你看得眼睛不酸麻吗?” 对他的抱怨,生雪里充耳不闻,“闭上你的臭嘴,别打扰我欣赏名牌。” “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买倩儿的生日礼物。” “我没有忘,我只是情不自禁。”生雪里神情专注地看着橱窗前的名牌衣服。 “别看了,再看下去,百货公司就关门了。”云柏飞不耐烦地提醒。 生雪里推卸责任地说:“都怪你四点才起床。” “你没听人说,艺术家的上辈子都是猫头鹰,日夜颠倒很正常?” “你有没有信用卡?”生雪里忽然问。 “有。”自从经济被封锁,云柏飞穷得像难民。 “你跟我进来。”生雪里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店内。 云柏飞可以不进去的,但他像中蛊般无法控制他的双腿.握在他手上的纤手仿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情蛊,让他失魂落魄。 不过当她放开他走进更衣室之后,他的意识一点一滴地回复,他随意地瞄了一眼离他最近的洋装,蓝色的瞳孔立刻像见鬼般放大,“小姐,有没有搞错?这个标价是不是多写了一个零?” 售货小姐笑脸相迎地解释:“没有错,先生,没有五位数以上就不叫名牌。” “现在经济不景气,可以打多少折?”云柏飞当这里是菜市场般开始砍价。 “很抱歉,那是当季新货,不能打折。”售货小姐坚定地摇摇头。 “那件洋装看起来不太像新的。”云柏飞皱起眉头。 “这是最流行的款式。”大部分的男人都瞧不起流行,售货小姐习以为常。 “前几天台风来袭,这里有没有淹水?”云柏飞直觉这家店是黑店。 售货小姐仍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透着冷光,“完全没有。” “你确信?这件衣服怎么看起来像泡水货?”云柏飞摆明指责她说谎。 “先生,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土色。”售货小姐不悦地指出。 这时生雪里走出更衣室,她穿了一件狩猎式的皮装,不经意地展现出超级模特儿走台步的架势,在云柏飞的面前旋绕一圈,与其说她穿名牌好看,还不如说名牌因她而耀眼。“好不好看?” 云柏飞昧着良心说:“难看死了。” “小姐穿起来非常好看。”售货小姐发自内心由衷地赞美。 “你别听她的话,她为了业绩,可以不要良心。”云柏飞不屑地撇撇嘴。 “小姐,我不会那么没有职业道德,我说的是真心话。”售货小姐哽咽道。 云柏飞铿锵有力地说:“你要相信我,艺术家的眼光不会错的。” “容我打岔,她穿起来很好看。”一个柔美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插入。 云柏飞回过脸,看到一个皮肤白净如雪的美女坐在沙发椅上,但是他现在眼里只有生雪里,就算戴安娜王妃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一丝动摇,他用看到仇人似的眼神,瞪着那位美女。“小姐,谢谢你的鸡婆。” 生雪里如同长官命令下属:“我决定买下,你快去刷卡。” “你疯了!那么丑的衣服要六万块,不值得!”云柏飞哇哇大叫。 生雪里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 云柏飞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不情愿地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交给售货小姐,刷卡机一连刷了好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无法使用,售货小姐很不高兴地走到云柏飞面前,脸部表情充满轻蔑,明显是在嘲讽他没钱就不要装阔。“先生,你的卡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云柏飞真想给跟他为敌的女人一人一拳,生雪里除外。 “因为你的卡已经刷爆了。”售货小姐尖酸地冷笑。 “太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做冤大头。”云柏飞吐舌扮鬼脸。 生雪里觉得好难为情,早知道云柏飞只有一张刷爆的信用卡,她就不会进来丢人现眼。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她只想赶快把衣服脱下还给人家,然后逃出这家店,到外面给云柏飞几巴掌,以消她心头的怒气;当她正要走进更衣室时,那位美女突然起身,从皮包里拿出金卡,给售货小姐。“我帮你刷。” “谢谢你,不过我们萍水相逢,我不能接受。”生雪里连忙拒绝。 那位美女回想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叫生雪里。” “你认识我!”生雪里惊讶地张大眼,可是眼里却是一片迷雾。 “其实我们不熟,我是你朋友夏莉儿的朋友,神田雪子。”雪子觉得似乎事有蹊跷。 “夏莉儿?”生雪里偏着头思索,半晌,痛苦地摇头,“我不记得……” “你是不是失去记忆?”雪子是个心理医生,很容易看出端倪。 “是的,我在日本被车撞。”生雪里不确定地说。 “这是莉儿的电话号码,她人在瑞士。”雪子快速地写下。 “谢谢你,我会尽快跟她联络,还有这衣服……”生雪里感激得无以名状。 雪子大方地说:“你别跟我客气,衣服算是我替你男朋友送你。” “你别误会,我跟这个穷酸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生雪里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你们看起来很配。”雪子打趣地看着生闷气的云柏飞。 雪于是心理医生,研究人心是她的兴趣,从他们两个人脸部的表情看来,她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男爱女,不过女却用冷屁股对着男的热脸,她听莉儿讲过这三个朋友,她清楚地看出,生雪里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名牌。 这位帅哥买不起名牌,不过令雪子纳闷的是,富家女出身的她居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有钱人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正是从穿着随便的帅哥身上散发出来;如果他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只要穿上名牌,生雪里就会坠人情网,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他是被地摊货包裹的名牌,但他为何不做名牌男人呢? 雪子想了一下,脑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的思绪豁然开朗。 真正的名牌男人,不是浮华的外表,而是真挚的内心,但愿雪里能早日了解这点。 所以说,雪子还不够了解生雪里,如果是夏莉儿,绝对会逼云柏飞马上改变穿着,如果他想要雪里爱他,这是最好的捷径。可惜云柏飞遇到的不是夏莉儿,他只好用他的方法——一颗真心慢慢地掳获名牌美女的苦心。 两人终于买好了芭比娃娃,回到停车场,却不见名车和小张;打丁小张的手机,一问之下才知他老婆临时生病,他没办法过来接载他们,只能麻烦他们自己搭计程车回家。 糟糕的是,云老爷到日本去了,今天又是五一劳动节,佣人们全都放假,家里只剩下一级贫儿——柔儿和倩儿。两人的皮包和皮夹加起来只剩六十元,所以他们不能搭计程车回去,只好乖乖地去等公车。 上了公车,因为是起站,空位剩下不少,但生雪里却拿出面纸包住拉环,宁愿站着,杀了她,她都不会坐有上万人坐过的座椅,天晓得上面残留了多少病菌,她怕弄脏她身上的名牌衣服。 云柏飞明知故问:“有位子你为什么不坐?” 生雪里没好气地说:“我怕得病。”这都要怪他穷。 “你站着,别人会以为你有痔疮。”云柏飞在她耳边轻声说。 生雪里警告道:“你别靠我那么近,否则我叫司机把车子廾进警察局。” “那我自己去坐了,顺便告诉你,站得越久,小腿的动脉越容易扩张。”说完之后,云柏飞扔下她往后面走去,找了一张双人座坐下。并把数个纸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很明显,他是在占位子,他相信她终会屈服的。 过了一站又一站,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没位子坐的人看中云柏飞旁边的位子,但他老兄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腿跷得高高的,根本不让任何人通过他结实的大腿,留下窗边的空位,痴痴地等待她回心转意。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生雪里终于来到那个位子,从纸袋里拿出他新买的一件一百五十元的t恤,铺在座椅上,这才肯坐下。 上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子像头老牛慢慢走,两人一路无话,这吋云柏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干妈打来的,问干儿子的爱情进展,云柏飞却把手机拿给雪里,要干妈自己去问干女儿,生雪里窘极了,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拧云柏飞的大腿。 关上于机,云柏飞苦着脸说:“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假。” “你现在知道并不迟。”生雪里脸转向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街景。 “我明天要去医院拿验伤单。”云柏飞借着话题缓和沉闷的气氛。 生雪里咽不下怒气地说:“我也是,我得的是内伤。”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云柏飞装小男孩的声音。 “当然,你害我丢脸丢到太平洋.”生雪里不太愿意回想。 云柏飞听出她心情不好,适时地转移话题:“干妈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互相问好而已。”生雪里更不愿提到干妈想做媒婆的心情。 “我一不在,干妈的寂寞病就发作,看来我应该每天照三餐打电话给她。” 第14章 云柏飞实在是个体贴的好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老年人唠叨,即使是自己亲生的儿女,一天打一通电话问候爸妈的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关心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干妈,这家伙应该得孝行奖的。 想到干妈的寂寞,生雪里就很难不想到自己的寂寞。在认识云柏飞以前,她的记忆虽是一片空白,可是她曾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过去是寂寞的女人,现在则完全不会。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这句话:“爱情和孩子是治疗女人寂寞最好的药方。”云柏飞一定也看过这句话,所以他才会认干妈。 “为什么干妈没有孩子?是不能,还是不要?”生雪里好奇地打探。 “是干爹决定不要,他怕吵,所以干妈去做结扎。”云柏飞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虽然对干妈而言很残酷,但你硬要一个无法做好爸爸的男人担起做爸爸的重责大任,即使这个家庭表面上没裂痕,不过我想它的内在是痛苦的。” 生雪卫不以为然地说:“干爹好自私,无法做母亲是女人所有痛苦中最痛苦的。” “要当个成功的画家,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柏飞自圆其说。 “干爹成功了吗?”生雪里冷笑,男人的借口真多。 “没有,光有才气,没有运气,是无法成功的。” “如果干妈知道干爹会先她而走,不知道她还会去动那手术吗?” “她不曾后悔过。” “她跟你说过?” “嗯,她非常地爱干爹,至死不渝。” “我想我是绝对做不到为男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难讲,你还没遇到让你心仪的男人,所以话别说得太满。”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人会为它无怨无悔?它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更糟的是有人因它痛苦不堪、因它轻生寻死;它的用途不如货币,它的好处不如信用卡,但还是有很多人像扑火的飞蛾,争先恐后想要拥有它,不惜一切代价。 对生雪里而言,她不排斥爱情,不过不是什么爱情都好,她只要名牌爱情,和能给她名牌生活的名牌男人,而这个男人绝不是今天让她丢脸的云柏飞…… 回到家的时候,柔儿和倩儿已经上床睡觉了。 云柏飞虽自诩是猫头鹰,但就算是真的猫头鹰也无法承受这些天以来的疲惫。 打开房门,阵阵寒风从冷气孔吹出来,一名红发美女盖着棉被躺在他床上,从棉被外看到裸露的肩膀,可想而知“她”没穿上衣;但这么诱人的情景,云柏飞并没做出饿狼扑羊的举动,他为什么没采取行动?是太累了,还是太专情使然?都不是,其实跟他的身体和感情都无关,而是红发美女是他的——弟弟,云柏翼。 云柏翼从上幼稚园开始就有穿裙子的倾向,他总是把爷爷给的营养午餐钱存起来,然后拿去买裙子;到了小学,他开始存钱买蝴蝶结发夹和玻璃珠链:到了初中,他不再偷偷摸摸,开始留长头发,穿女学生服,化妆去学校招蜂引蝶。 云老爷当然是气得半死,不过若不让他穿裙子,他就不去上学,如果硬逼他去学校,他就到女生厕所里脱光衣服;虽然他是问题学生,但校长却不敢得罪云老爷,经过无数个专家的心理辅导,最后全部人都放弃他,任他为所欲为。 到了高中,几乎没有同学知道他是男生,教务处奉令封口,甚至有不少个男同学写情书给他,不过他当时爱上体育老师,一开始体育老师不知内情,还以为能成为乘龙快婿;两人在黑漆漆的篮球场幽会,云柏翼主动送上初吻,体育老师情不自禁地一摸,吓得跑回家,第二天就辞去教职。 虽然是段伤心的初恋,不过从此云柏翼只要看到肌肉男就会触电。 云柏翼的恋情一直都不顺利,被男同志骗了不少钱,所以云老爷也不愿意再帮他,如今他跟他哥哥一样,都是存款数字不超过四个零的穷光蛋。 云柏飞脱掉笨重的牛仔裤,钻进棉被里和弟弟共枕。 “柏飞,你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云柏翼撒娇地靠在哥哥的怀中。 “我是不得已才回来的,你呢?”云柏飞皱起眉,到现在他仍无法接受弟弟变妹妹。 “钱花完了,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云柏翼求助地看着他。 “我连三万块都没有,你花钱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云柏飞指责道。 云柏翼振振有问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名牌保养品贵得吓人。” “拜托,不要跟我说那两个字。”云柏飞露出痛苦的表情。 云柏翼支着上半身问:“哪两个字?吓人?保养?还是名牌?” “最后那两个字,我现在一听到就有头痛欲裂的感觉。”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得了脑癌?” “我健康得很,你知不知道家里来了个女人?” “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慢点,难道是老狐狸要再婚?” 虽然生雪里根本没提到这件事,但根据经验法则判断,爷爷派来的美女的任务都一样奇qisuu.书,勾引他上床,然后要求他放弃画画,成为法兰的接班人;他相信生雪里之所以还没讲,是因为他们还没上床。 “是跟我有关系,爷爷要她说服我继承法兰。” “那很好,如果是你掌权,我就有钱花了。”云柏翼开心地说。 “为什么你不去继承?”云柏飞没好气地反驳。 “我不适合做太花脑筋的工作,容易变老。”云柏翼理直气“细”。 “据我所知你从来没工作过,如果钓男人算工作的话。” “好了,你别再伤害我了,女人全都是脆弱的。” 云柏翼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绿色的眼眸仿佛淋了雨的小草,比起还要用眼药水装哭的生雪里,他更适合做女人;他不像云柏飞那么高,他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而且骨架纤细,五官柔美,只可惜上帝捉弄他,硬是让他成为一个男人。 云柏飞不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和悲哀,却也爱莫能助,“你错了,坚强的女人多的是,现在就有一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坚强的女人都是男人婆,她们根本不算女人。” “不会,她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穿着十足的女人味。” 云柏翼眼珠子溜溜地转动,“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心动了?” “何止心动!”云柏飞叹气,忍耐会得内伤,难怪他这几天身子虚弱。 云柏翼邪恶地建议:“那还不简单,趁她睡着,占为已有。” “我不只要她身体,我还要她的心。”云柏飞坚持。 “哦!我懂了,你恋爱了!” “可惜她不喜欢我,她只喜欢那两个字。”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妞……” “你别想改变我,上次你介绍的那个模特儿,根本是变性人妖。” “才不,她做了手术,女人该有的她都有,她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云柏翼激动得拉尖嗓子,他最无法忍受世人瞧不起变性人的眼神,因为他也想成为真的女人,如果连自己敬爱的哥哥都这样,那教他情何以堪?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云柏飞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变说法。 “要是有男人肯对我说这句话,该有多好。”云柏翼幽幽地叹口气。 云柏飞感性地说:“简单,小美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哦!达令!我爱死你了!快给我啵一个!”云柏翼顽皮地搂住哥哥。 云柏飞万万没想到,刚才云柏翼的尖呼声引起生雪里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云柏飞的房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板,正好听到云柏翼发出0二0四的撒娇声,她的脸颊倏地发红,无声地冲回房间,她也万万没想到,她的脸庞竟然滑下两行湿热的泪水…… “太肉麻了,我看还是免了。”云柏飞不寒而栗地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不行。” “求求你,别吓我了,我被你吓得要尿裤子了。” “你真没用,快去上厕所吧!”云柏翼笑得几乎要震破玻璃。 第六章 “你真不浪费时间!”生雪里做贼般出现在云柏飞身后. “老天爷!你想害我得心脏病是不是!”云柏飞猛拍着胸口。 生雪里冷声说:“放心,你不可能会死于心脏病,而是死于其他病。” “你会算命啊?”云柏飞完全不知她话中的恨意从何而来。 “不会,不过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生雪里眼神仿佛闪着凶光的毒蛇。 一阵寒意开始在云柏飞的血管里流窜,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们在下公车以前已经和好,回到家之后,各回各的房间,直到刚刚他才步出房间上厕所;上完厕所,他因为不想再听到柏翼恐怖的笑声,所以到二楼的阳台来看月亮。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令她不悦的事?他左思右想,只有一种可能…… 他走路太大声,吵到她睡觉?!但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光着脚走路,又不是穿钉鞋,所以不可能发出噪音。 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她做噩梦,所以心情不好,这时谁碰到她谁倒霉,不过安抚女孩子,是他的专长之一。“你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生雪里咬着牙说:“我缺乏营养,不像你营养过剩。” “我有没有听错?你是不是还在生信用卡的气?” “不敢,有钱的少爷,我是在担心你太幸福,反而会遭天忌!” 第15章 云柏飞直接地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没有啊,你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生雪里的声音好尖酸。 “算了,我离你远一点,免得被你的怒火烧死。”云柏飞双手做出投降状。 生雪里拦住他的去路,“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 云柏飞懒洋洋地说:“没事,我只想回床上睡觉。” “睡觉的确是人生一大享受。”一抹冷笑从生雪里的唇边掠过。 “你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地讽刺我。”云柏飞百思不解。 “你快去睡,祝你今晚有个好梦。”生雪里旋脚转过身。 云柏飞冷不防地抓住她的肩,“等等,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今晚睡不着。” 生雪里冷声命令:“拿开你的脏手,本姑娘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雪里……”云柏飞放开手,声音异常楚楚可怜。 “叫我生小姐,你没资格直呼本姑娘名讳。”生雪里跨出一大步。 “生小姐,你要做我模特儿的心意改变了吗?”云柏飞站在原地不动。 “没变。”生雪里机械似的点头,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云柏飞公事化地说:“明天晚上八点,准时到三楼的画室。” “你确信你明天晚上有空?”生雪里说话的口吻简直像刺针飞弹。 “确信。”云柏飞不再理会她的挑衅,转身回房睡觉。 一千零一只羊,一千零二只羊……生雪里整个头蒙在被里,不停地数羊。 “啊”的一声,她气得掀开被子,分不清布满脸上的水珠是泪痕还是汗水。她奋力地坐起身,开始认真地追究睡不着的原因,如果是姬皓婷就有可能一辈子想不出来,她则是很快就想通罪魁祸首是——云柏飞。 他曾有过很多女人,这事不是新闻,所以在他房里出现女人的娇声,她不应该感到意外,而是感到恶心;万一让柔儿和倩儿听到爸爸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嘿咻嘿咻,在这样不健康的环境下成长,真不知道她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生雪里想到什么似的在名牌睡衣外加名牌罩袍,从名牌皮包里拿起神田雪子给她的电话号码,往楼下走去;她要打电话给夏莉儿,虽然她不记得她,但她直觉夏莉儿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或许她能帮助她从目前的困境走出来。 挂上电话,生雪里难掩一脸的失望,因为接电话的是个只会说法语的女人,而她只听得懂几句法语,两人鸡同鸭讲了老半天,结果两人同时认为这是通打错的电话。 烦恼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她的头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她需要睡眠,于是生雪里走进厨房,倒了杯牛奶,正要走回楼上睡觉,却听见不明的声音…… 她静止不动地站在漆黑的客厅,又是一声,现在她听出来了,是撬东西的声音,这声音是从云老爷的房间传出来的,极可能是小偷大驾光临。一般的女孩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叫醒屋里的男人,就是打电话报警,但生雪里决定她要亲自动手抓小偷。 从壁橱上拿起铜制的烛格当武器,扭开门把,迅速地按下墙上的开关,一阵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无法睁大眼,只能以眼缝打量小偷;原来是个红发女贼,而且这个女贼还真大胆,被她逮个正着,居然照样在撬云老爷床边矮桌上锁的抽屉、 生雪里大声斥喝:“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高兴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云柏翼这次回家是来偷钱的。 “我不仅要管,我还要报警,小偷。”生雪里觉得“她” 的声音十分耳熟。 “警察会把你当神经病抓去关。”云柏翼反过来威胁她。 “我懂了,你不怕,是因为云柏飞会保护你。”生雪里恍然大悟道。 “不关他的事。女人,你叫什么名字?”云柏翼很仔细打量哥哥爱的女人。 “你用不着知道,我不会与你为敌。”生雪里却以不友善的眼神回看。 云柏翼冒失地问:“你的态度很恶劣,你是不是缺乏滋润?” “我每晚都有用名牌保养品,滋润我美丽的肌肤。” “看得出来,你都是用什么牌子?” 云柏翼放下于中的铁尺,走向生雪里,手指冷不防地划过她的脸颊,生雪里吓一跳似的往后退,眼中充满鄙夷。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鸡,大红的发色、大红的唇色、大红的睡衣,身上还有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不告诉你。” 这女人有点面熟,云柏翼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他现在终于知道柏飞为什么深爱着她,她像是蒙娜丽莎的化身,只是她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爽。“你别得意,光皮肤好有什么用,你其他地方保养得一定很差。” 生雪里咬着下唇,她一点也不想跟红发女争风吃醋,但她又不愿就这么走开,她想弄清她是不是妓女;云柏飞召妓召到家里头,用仿冒品形容这种男人,算是抬举他了,应该改叫他大烂货。“其他地方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什么叫缺乏滋润的地方?”云柏翼怀疑她很有可能是处女。 生雪里掩饰地说:“我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有用名牌保养品。” “男人这个名牌,你用过吗?”云柏翼话中暗藏玄机。 生雪里想了一下,皱着眉摇头,“有这种叫‘男人’的名牌吗?” “只有处女才会不知道男人这个名牌的用处。”云柏翼格格怪笑。 生雪里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你真贱,难怪你可以做完爱,又做小偷。” “你嘴巴再这么恶毒,别怪我不客气。”云柏翼很想代兄训妻。 “要打架,我随时奉陪,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去睡觉。” “没撬开那个抽屉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去睡觉的。” “云柏飞在床上等你。”生雪里提醒。 “我哥干吗要在床上等我?”云柏翼不解地瞄地一眼。 “谁是你哥?”生雪里记得小张说过,云老爷有两个孙子,没说有孙女。 “云柏飞。”云柏翼走回床边,拿起铁尺,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原来你就是那个弟弟!”生雪里突然爆出倾泻的大笑声。 弟弟就弟弟,干吗在前面加“那个”?很明显“那个” 的意思就是指同志,她不敢明讲,却用别的字眼包装,欲盖弥彰,反而更伤人。难怪老哥迟迟无法追到她,这女人有张恶毒的嘴巴,以老哥善良的天性,想追到她恐怕要等到公元三千年,他这个做弟弟的,已经为老哥想到妙法子了。“我懂了,你以为我是我哥的女人。” “你实在是太像女人了。”生雪里完全没察觉到他不怀好意 “谢谢你,我要把这句话当恭维。”云柏翼挤出笑容。 生雪里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生雪里。” 云柏翼握住她的手,没来由地大叫:“啊!” “我的手有什么不对吗?”生雪里还以为自己的手有电流。 “我想起来了,你是超级模特儿。”云柏翼想起自己曾在流行杂志上看过她。 “超级可怜的模特儿。”生雪里自嘲,回答却是牛头对到马脚。 “可怜?”石柏翼想不通,如果他没记错,她走一次秀的价钱高达五万美元。 “是啊,明天开始我将成为色狼画家的模特儿。”生雪里连声叹气 “你为什么不拒绝那个色狼画家?”云柏翼质疑道。 “我不能,因为我已经答应云老爷。”生雪里有口难言。 辛苦了一个晚上,云柏翼和生雪里合力撬开上锁的抽屉,却一毛钱也没找到。 不过,两个人也因此成了好朋友,一起去接柔儿和倩儿下课,然后到附近的公园荡秋千,有说有笑地回到家;这时云柏飞才起床,梳洗一番,便到三楼的和室准备画具。云柏翼趁生雪里帮女孩们洗澡之际,溜到和室打小报告。 愉快的一天,随着短针渐渐逼近八点,生雪里心里的焦躁不安逐渐扩大,但是她却坐在化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修容,她对着镜里的美女说,不要误会,她帮她化妆不是要给云柏飞看,而是要给云柏飞画,她希望地真的能成为蒙娜丽莎第二,名垂千古,但她怀疑石柏飞能成为达·芬奇第二。 如上断头台般,生雪里一步拖着一步缓慢地走上阶梯,到了门口,深吸一口气,她佯装镇定地走进去,其实每条神经都在颤抖;但当她一看到画室的正中央放着浴缸,她几乎差一点腿软地瘫在地上。 云柏飞不在画室,正好趁这个机会开溜,谁教他要迟到!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从外被打开了,云柏飞拿了一束红玫瑰花走进来,生雪里仿佛被人从头上倒了一大桶的胶漆,全身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摘落一片片的花办,撒在浴缸里和木板上,制造罗曼蒂克的气氛. 生雪里微蹙着眉,坦白说,廉价的浪漫只会令她觉得好俗气。 撒完花办,云柏飞走到cd架前,一边选片一边说:“我听柏翼说了。” “说什么?”生雪里紧张地十指交叉,她真的好想逃开。 “你昨晚生气的原因.”云柏飞选了张老式情歌一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失眠。”生雪里手臂上全是小圆丘。 云柏飞突然走向她,捏了捏她的鼻尖,“说谎鼻子会变成越长越长的小树。” “你别毛手毛脚!”生雪里倏地朝他下巴挥拳,可是疼的却是她的手指。 第16章 “好痛!你跟拳王阿里有没有亲戚关系?”云柏飞想以幽默化奇qisuu.书解紧张. “我希望有,这样你就不敢欺侮我。”生雪里恶人先告状。 云柏飞挖苦地反击:“你别欺侮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云柏翼怎么会突然跑回来?”生雪里试着放松似的活动脖子。 “他需要钱动手术。”云柏飞将画架拉到浴缸旁,这个角度可以一览无遗。 “他根本不需要,他像极了女人。”生雪里暗骂他猪九戒,比八戒更色一级。 “他不只要像,他的心愿是要做真正的女人。”云柏飞吐出一声大气。 生雪里忧心忡忡地说:“你是他哥哥.你应该劝他。” “我们兄弟一向不了涉对方的生活。”云柏飞也无能为力。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无法适应弟弟是同志。他和柏翼差两岁,幼稚园到初中都是读同样的贵族学校,柏翼常被同学欺侮,这也是他跑去学跆拳道的原因——保护柏翼。 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同学的冷嘲热讽,给了柏翼两条路走,一是变回男生,二是高中不要跟他同校,结果柏翼选择第二条路——读公立学校。 原本那所高中不愿收留他.但是云老爷捐了一大笔钱,而且又没人认得他,所以他是以女生的模样入学,直到体育老师事件发生,同学们渐渐知道他是男生,大家便开始排挤他,致使他高中无法毕业。 柏翼不只像女生,他简直是花痴,只要看到肌肉男就会情不自禁。有次柏翼跑到美国去找他,居然趁他不在,带了个肌肉男到他住处乱搞,被提早回到家的他撞见,他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柏翼没还手也没哭,留下字条不告而别,字条上只写了六个字——哥哥,请原谅我。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研究同志的医学报告指出,同性恋多半是基因所致,他不该怪他,他应该比任何人更爱他、更包容他。不论他是弟弟或妹妹 生雪里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一家人都是怪胎。”她指的还包括了柔儿和倩儿。 云柏飞同意地点头,但他并没察觉到她话中有话,他从不叫爷爷老狐狸,不过爷爷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不齿,柏翼的怪有目共睹,至于他的怪就是他作画的习惯太差,他自顾自地脱衣,“我们廾始吧!” “我先讲,我不脱衣服,蒙娜丽莎有穿衣服。”生雪里的声音紧绷得像琴弦。 “我并没有叫你脱。”云柏飞脱得只剩一条丁字裤.赤裸的胸膛引入遐思。 “那你为什么把浴缸放在这儿?” “你可以穿泳装,我只要你露出肩膀就行了。” “我的衣柜里没有泳装。” “裹条大浴巾也行。” “好吧,我回房去换无肩带的内衣。” 生雪里觉得她需要新鲜空气,虽然和室里的气温不热,但气氛热,她的身体也热,她的心仿佛被放在烤箱里,可是她的双腿却有如果冻般柔软,举都举不起来。 现在她知道那些模特儿为什么会投怀送抱,因为他实在太性感了。可是她们上当了,被占有的人是她们,他利用她们的渴望满足他的欲望,他对她们只是玩弄,没有付出真感情。在得不到他的心之余,她们相继离开,不过却有更多的女人前仆后继地上当,成为他的受害者,而她绝不会重蹈她们的覆辙。 一想到这儿,她的双腿神奇地有了力量,她大步地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挑衅的声音:“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生雪里确实有此打算,不过她无法忍受被他看扁,她的战斗指数忽然高涨,以杀气腾腾的声音警告他:“你如果敢动歪脑筋,我就把你的头揪下来。” 过了半小时,生雪里裹着大浴巾进到浴缸里,她里面不只穿无肩带内衣,还穿短裤;可是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仿佛裸体,虽然她的心强烈地在发抖,不过她努力保持身体平稳,以免水面颤动,泄漏她紧张的情绪。 没一会儿.云柏翼端着两杯颜色古怪的饮料走进来。 云柏翼轻快地说:“嘿,我替你们送饮料来。” “正好,我口渴死了。”光看她的皙肩,云柏飞的喉咙就热如火。 “老哥,你的身材越来越棒。”云柏翼故意说给生雪里听。 云柏飞很有默契地嘲讽:“可惜有人有眼无珠。” “我可以留下来参观吗?”云柏翼把饮料拿给生雪里,她挥手表示现在不喝。 “出去!”云柏飞下逐客令的同时,生雪里却唱反调地说:“欢迎。” “别这样,你以前画画时从来没赶我走。”云柏翼脸皮超厚。 “你是不是皮在痒?”云柏飞皱着眉,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你若敢赶他走,我就让你皮痛。”生雪里不甘示弱。 “太好了,女人帮女人,一起打倒男人。”云柏翼坐到浴缸旁。 “柏翼,柔儿和倩儿睡了吗?”生雪里关切地问,借着闲聊转移紧张感。 “刚刚才睡,非要我讲完白雪公主不可。”云柏翼微笑。 生雪里又问:“她们的家庭联络簿,你签名了没有?” “签了,这是我特制的养生茶,喝了可以提神。”云柏翼奉上饮料。 “谢谢你,你真体贴。”生雪里接过杯子,啜了一口,双眉微蹙。 “不好喝可别怪我.”一抹不安从云柏翼眸里快速闪过,但她没注意到。 “有点苦,你在茶里掺了药?”生雪里不是怀疑,只是好奇。 “绝对没有,我放了苦瓜,所以味道有点苦。”云柏翼急声解释。 “原来如此。”生雪里一手提着鼻子.一口气喝干。 云柏翼贼兮兮地打量,“你里面有没有穿?” “有,我怕色狼侵犯。”生雪里眼角余光射向云柏飞。 “我不画了,你们两个吵得我灵感全跑光了。”云柏飞终于爆发了。 云柏翼委屈地说:“好嘛,我走就是,不打扰你们了。” 云柏翼拿着生雪里喝完的空杯子,起身走到云柏飞面前,弯下腰拾起他放在脚边的空杯子,临走前突然对云柏飞挤眉弄眼。 云柏飞愣了三秒钟,发觉不对劲,追到门口拦阻柏翼,“你干吗眨眼?” 云柏翼压低声音说:“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可别忘了事后向我说谢谢。” “柏翼,你该不会在茶里动了手脚!”云柏飞声音跟着变小。 “我是为你好,老哥。”云柏翼义正辞严。 “你会害死我!”云柏飞脸色骤变,仿佛脚底下踩到地雷。 “亏你身经百战,却对女人的心理一点也不了解。” 云柏翼叹了口气,男人都是禽兽,只想了解女人的身体,根本不在乎女人心里的想法。他现在虽是女人,不过他过去曾是男人,他自认对男女都了解,而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在上床的那一刻,女人是无法身心分开的,男人则是有身无心。 云柏飞双手捂着脸.在她面前努力做正人君子的心血全完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发现被下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那是你,不是她,她肯定会杀了我。” 云柏翼不知悔改地说:“你别说得那么恐怖,总之,她是你的了。” “我才不会乘人之危。”云柏飞觉得惟一能挽救的办法就是亡羊补牢。 “你真是死脑筋,亏我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她知道是你出的馊主意之后,你也难逃大刑伺候。” “我很安全,因为我会说是你唆使我做的。”云柏翼早就想好了自保对策。 “我掐死你这个混蛋弟弟!”云柏飞正要伸出魔掌,房里传宋扑通的声音。 “不好了!”云柏翼赶紧打开门,果然看到生雪里一头栽进水里。 “你在饮料里掺了什么药?”云柏飞冲到浴缸边,抱起生雪里。 “普通的安眠药。”云柏翼低着头,做出忏悔的模样。 “多少颗?”云柏飞恶狠狠地瞪着云柏翼。 “三颗算不算多?”云柏翼吐着舌问,“她会不会死?” “闭上你的乌鸦嘴!”云柏飞真想用钉书机把云柏翼的嘴钉起来。 祸闯大了.生雪里整整昏迷两天。 云柏翼怕吃上杀人未遂的官司,苦苦哀求云柏飞先不要叫救护车,由他跑到附近的药局,去问三颗安眠药会不会让人翘辫子。药剂师说不会,这才化解了云柏飞的怒气,不过他觉得老哥不生气,不是因为生雪里无碍,而是吃了豆腐。 那块豆腐就是软绵绵、白皙皙的生雪里,在他去药局的时间里,老哥已经替地换掉身上的湿衣物,这些湿衣物现在全放在椅子上晾,他想老哥在脱掉湿衣服的那一刹那,表情肯定是色迷迷的…… 不过,云柏飞不是笨蛋,他知道生雪里醒来之后,如果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绝对会大发雷霆,所以趁那些衣物干了,他立刻替她重新穿上,他真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能够亲手为她宽衣和穿衣.一连两次触摸到上帝的杰作。 看着又长又翘的睫毛覆盖住她冷酷的眼神,他发现就算地闭着眼睛,那张脸依然是冷冷的,为什么地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爱上他?他苦思这个问题,但是直到他坐在椅子上睡着都还没想通。 “砰”的一声,云柏飞的屁股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从椅子上摔下去,但他不是自己摔倒,而是椅子被拿走,他还来不及骂人,恶作剧的人反而先骂他。 第17章 “你干了什么好事?”生雪里双手叉腰,像个在瓦斯炉上的茶壶,还冒着烟。 “冤枉,我什么都没做,那杯茶,我事前不知道有异。”云柏飞解释。 “你说谎.明明是你跟你弟弟联手设计陷害我。”生雪里大叫。 云柏飞手拄着地,慢慢地撑起身体。“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生雪里命令道:“叫云柏翼过来,我要你们两个当面对质。” “他不会承认是他一人所为,他向来敢做不敢当。” “你真聪明,先替自己找好借口,但我绝不是容易上当的笨蛋。” “如果我真的要对你下手,在干妈那儿,我有的是机会。” “你骗人!”生雪里用力朝他肚子挥出一拳,痛的却是她的手指。 “干妈的抽屉里就有安眠药,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干妈。”云柏飞搓揉着肚子。 “我不打,干妈一定会偏袒你。”生雪里撇了撇嘴。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没做就是没做。”云柏飞坦然地强凋。 “鬼才相信,你是色狼,你绝不会放弃任何可乘的机会。” “你何不问你的身体,有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有。”生雪里觉得早在干妈家里,她就已经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胡说!我没有!”云柏飞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如雷。 生雪里冷哼一声,“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被我说中了对不对?” “既然你认为有,我就让它成为事实。”云柏飞像发疯似的用力将她推到床上,快速地压在她身上。 生雪里激烈的反抗.两手抓着他的头发拉扯,可是他却不理会她的攻击。这时突然有阵声音,两人同时转过脸,循声看着房门由外打开,云柔儿的小脸从门缝探进来。“爸,姐姐……” “柔儿,你快回去睡觉,爸跟雪里……还有事情要办。” “办你的头!”生雪里的膝盖狠狠地往上一撞。 “你干吗这么用力?”云柏飞痛得俊脸扭曲。 “你混蛋。” “爸爸,姐姐,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吵架,我有话要说。”云柔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大人都是这样,只顾自己,忽略小孩子的感受,她越想越伤心,说话的声音含着怒气的哽咽,“倩儿的额头好烫,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爸爸马上抱倩儿去医院。”云柏飞快速地起身。 云柔儿担忧地问:“倩儿会不会死?” “爸爸保证倩儿很快就会好。” 云柏飞快步来到小孩房。 “我不相信,爸爸你的保证常常是假的。”跟在他身后的云柔儿放声大哭。 云柏飞安抚地说:“你安心去睡觉,爸爸发誓,这次绝不会骗你。” “我不要睡,我要陪倩儿去医院,她醒来后没看到我会哭。”云柔儿坚持。 “好吧,你赶快穿袜子。”云柏飞抱起脸红得像热虾的倩儿。 “我跟你们一起去。”生雪里已经穿好衣服赶来小孩房。 来到急诊室,医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小孩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咳的痰是什么颜色?有没有流鼻水的症状?得到的答案却是一问三不知,医生有点不高兴地指责云柏飞和生雪里是怎么做父母的,两人没有反驳,只是再三拜托医生一定要医好倩儿。 经过仔细检查,云倩儿得了流行性感冒,差点就变成肺炎,要留院观察一天,让云柏飞十分自责,因为这次回家四天里,第一天睡觉,第二天睡觉和画画,第三和第四天则守在生雪里身旁,整整四天,他都没跟两个女儿说过一句话。 望着倩儿红通通的小脸蛋,云柏飞久久不发一语,隔壁病床的小孩跟倩儿生同样的病,可是却听到不断的咳嗽声,倩儿则是紧闭着唇,但却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喉咙不断地在吞咽什么似的滚动,他看不懂她在干什么,可是生雪里和云柔儿都看出倩儿是在吞痰,可怜的孩子,居然自闭到这种地步! 云柏飞突然转过脸看生雪里,仿佛她是医生似的问:“奇怪!倩儿怎么不咳嗽?她会不会得的是别种病?” “她不是不咳,她有自闭症。”生雪里心疼地说。 “不可能,我每次见到她.她都很活泼。”云柏飞不敢相信。 生雪里话中带刺地问:“你的每次是一年几次?” “你对我爸爸说话不要那么凶。”云柔儿眼神露出敌意地瞪着生雪里。 生雪里不客气地说:“我不是有意凶你爸爸,而是他没尽到做爸爸的责任。” “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云柔儿的嘴比死鸭子的嘴还硬。 “是最失败的。”生雪里不甘示弱。 “你再乱说,我就跟你拼了。”云柔儿气呼呼地威胁。 “柔儿不可以无礼!”云柏飞的心莫名地抽痛,他不懂柔儿为什么脾气火爆,也不懂倩儿为何有自闭症,是谁造成她们今天这样子。但他知道他的责任最大,他不该把女儿扔给爷爷,他和柏翼就是最好的例子,“雪里说的没错,爸爸没有好好照顾你和倩儿,爸爸对不起你们两姐妹。” “我跟妹妹从来都不怨爸爸。”云柔儿窝心地说。 生雪里感到鼻酸,“你听听,你的女儿多替你着想。” “曾爷爷对你们好不好?”云柏飞想找出原因。 “很好。”云柔儿勉强自己点头,但眼里却有泪花打转。 云柏飞一眼就看出她说谎。“柔儿,你知道小木偶的鼻子为什么会变长?” 云柔儿捂着鼻子说:“曾爷爷不喜欢我和妹妹。” “为什么?是不是你们太调皮了?” “我听佣人说,我们不是你的女儿,爸爸,是真的吗?” “你和倩儿都是爸爸的乖女儿。”云柏飞矢口否认,但他的话有所保留。 “等妹妹醒来,我要告诉妹妹这个好消息。”云柔儿兴高辨烈地说。 第七章 回到家,云柏飞到女儿房里去讲睡前故事,生雪里则去洗澡。 泡在乳白色牛奶浴里,生雪里一直在想云柏飞的话,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并没回答柔儿的问题,他骗得了小孩子,可是骗不过她。柔儿和倩儿长得完全不像他。 就算他真的是白痴,以云老爷的个性,应该会把dna的鉴定报告拿给他看…… 也许他是怕柔儿和倩儿难过,所以才不说真话,当真话会伤人时,不如说谎话。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收养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是因为他一开始不知道,或是有其他原因?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那么想知道答案? 穿上名牌睡衣走出浴室,她没有直接回房睡觉,因为这些问题困扰(奇*书*网.整*理*提*供)着她,若不想办法停止思考,今晚她恐怕会失眠,她需要一颗安眠药。于是她走到云柏翼的房门外,敲了敲门,但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这么晚了,你找柏翼干什么?” 生雪里咽了口口水,稳定扑通扑通跳的心脏.看情形柏翼不在房里,既然如此,她不如直接问他,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问他一件事。” “问什么事?”云柏飞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心正被妒火煎熬。 “柔儿和倩儿真的是你的女儿吗?”生雪里以为他的脸色是疲倦所致。 “在法律上来说是。”云柏飞僵硬地回答,完全不相信这是她找柏翼的原因。 “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跟她们的母亲认识都不超过七个月。”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收养她们?” “我不想让她们成为孤儿。” “你太善良了。”生雪里的眼眸流露出敬佩。 云柏飞心中的妒火被她温柔的眼神浇熄,他看得出来她对他的观点已经有所改变,如果这个时候再追究她穿着睡袍半夜来找柏翼的原因,一定会引起她的不悦,他的内心深处此刻有种说不出的快乐。“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老爷说你还给了她们的母亲不少钱。”生雪里想要知道更多。 “我劝她们不要堕胎,所以我应当付钱给她们。”云柏飞傻气地微笑。 生雪里好奇地问:“你打箅以后怎么办?” 在医院时,云柏飞就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作出了痛苦的决定。“等我完成最后一幅画,我会继承法兰,给她们安稳的生活。” 生雪里原以为她会很高兴,毕竟只要他愿意继承法兰,云老爷就会给她一百万美元,可是这个功劳不是她的,而是柔儿和倩儿的;所以她打算当她拿到钱吋,她要毫不犹豫地把这笔钱送给柔儿和倩儿当嫁妆,事实上,她替他叫屈。“你要放弃画画?!”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云柏飞无奈地耸肩。 “我替你不甘心。”一想到老狐狸得意的嘴脸,生雪里心里就好生气。 “我反抗了爷爷十年.到头来还是得照他的话去做。” “是啊,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必须向现实低头。” “我继承法兰,就能让大家都得到幸福,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是一句很烂的话。” “说的好。”云柏飞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意。 “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生雪里一阵脸红,他眸中的深情令她心悸,虽然他经常用这种眼神凝视她,可是这却是第一次让她感到神魂颠倒;她觉得此刻她应该赶快回房,但是她仿佛穿了两只千斤重的铅鞋,令她的双腿重得抬不起来。 第18章 “雪里……”云柏飞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更加深情款款。 “干吗?”生雪里浑身无力,连抽回手的力气都没有。 云柏飞鼓起勇气问:“如果我成为法兰总裁,你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生雪里轻声回答,声音明显地发抖 “到时我可以满足你对名牌的需求。”云柏飞缓缓靠近她。 生雪里羞怯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知道。” 云柏飞倏地将她拥入怀中,“告诉我,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不讨厌。”生雪里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强壮的胸膛。 上,她听见剧烈的心跳声,但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她对他产生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感觉令她兴奋,“你已经及格丁.不过离我心目中的名牌男人还很远。” 云柏飞双手环在她腰上,将她拥得更紧,他觉得他的心似乎融化了,一股热流贯穿四肢百骸,他用长满胡髭的下巴轻磨她的秀发,柔声地问:“如果我从此不再风流,这样可以增加几分?” “箅你十分,不过还差三十分” “如果我做好爸爸,这样可以增加几分?” “也是十分。” “如果我把你画成蒙娜丽莎,你会给我加几分?” “一分都不加,因为你不是达·芬奇第二。” “告诉我,剩下的二十分我该怎么努力?”云柏飞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自己想。”其实生雪里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欠缺什么。 四目相望,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彼此悸动的灵魂,这一刻言语成了累赘。他们吻得如此激烈而忘我,直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里,“爸爸,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云柏飞和生雪里同时吓一跳,两人赶紧分开,生雪里忙着整理睡衣,云柏飞则一边喘气一边沙哑地命令:“倩儿你病还没好,快回房去睡觉。” “我想尿尿,”倩儿的眼睛惊奇地睁大,“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这回事。”生雪里抢在云柏飞之前矢口否认。 “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倩儿偏着头,一副鬼灵精的模样。 “姐姐脚扭伤了,爸爸在替姐姐检查脚伤。”生雪里使了个眼色。 “姐姐伤得很严重,爸爸正要扶姐姐回房。”云柏飞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用,我自己回房就行了,你陪倩儿去厕所。”生雪里一拐一拐地走回房。 云柏飞抱起倩儿,一边往厕所走一边问:“倩儿你想不想有妈妈?” “想,不过我只喜欢姐姐。”情儿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爸爸跟姐姐结婚,你说好不好?”云柏飞又问。 “我和柔儿要做花童。”倩儿高兴地直拍手。 躺在床上的生雪里,紧闭着眼睛数羊,她越数越睡不着,她的心跳依然狂乱,她的身体依然发烫,她的喉咙依然干涩,她全身细胞都充满了渴望;更糟的是,她的房门没锁起来,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根本不想睡,她在等他来…… 她大概爱上他了,她不是十分确定,因为他离她心 目中的名牌男人还有一段距离,虽然他使她心醉神迷, 虽然他能轻易地唤起她体内的热情,但这是身体需求, 她不知道她的灵魂是不是如身体这般不可自拔地爱上 了他。 这一夜,是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不仅生雪里如此,云柏飞也是一样。 云老爷的生日寿宴,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现场还有弦乐演奏。 自从倩儿从医院回到家,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过了二十天,这二十天像一场大考,生雪里是监考官,云柏飞是考生,考题只有两个:“好男人”和“好爸爸”。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做好爸爸对云柏飞像写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轻松,但做好男人可就很痛苦了…… 生雪里自订好男人守则:不可以毛手毛脚,不可以穿丁字裤作画,不可以看a片,不可以说黄色笑话,不可以露出色迷迷的眼神……幸好生雪里上辈子不是秋香,不然唐伯虎肯定掉头就走,绝不会留下“唐伯虎点秋香” 的佳话。 云柏飞很痛苦地禁锢内心的热情,他一直无法了解她究竟有没有喜欢上他。她看起来和初认识时不太一样;她不再乱发睥气,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在屋里常常可以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可是他却觉得她的心离他好远。 她对任何人都很亲切,惟独疏离他,他不敢有异议,他相信这是生雪里给他的考验。 虽然他拿着酒杯,和爷爷一起向各桌的宾客敬酒,但他的眼角余光仍不吋地瞟向生雪里。她今晚格外美丽,穿着象牙白的短裙礼服,背后的腰上有一个大蝴蝶结,露肩的v字领设计衬托她雪白圆滑的香肩,乌黑的长发如波浪般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摇晃,颈间挂了一条翡翠和钻石交织而成的项链,显得艳光四射。 可是他的眼眸却喷出怒火,看着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口袋露出白色的蕾丝手帕的一角,打着草履虫图形的领带,戴了一顶黑色的假发,遮住他原本的红头发,他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正是他弟弟,云柏翼。 云柏翼为什么穿西装?他不认为他会为爷爷的面子而改变,他怀疑…… 牛雪里根本没注意到云柏飞的眼神有异,她不敢看他,把视线焦点全集中在云柏翼身上,跟云柏翼在一起总让她觉得轻松自在,不像云柏飞,只要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她心里的小鹿就会发狂。所以这二十天她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深怕泄漏越来越无法压抑的感情。 望着云柏翼拿起酒杯时,小拇指翘起的动作,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云柏翼眉头皱起来,神情十分不快乐。 “你穿西装挺好看的。”生雪里注意到有不少女人朝他猛送秋波。 云柏翼咬牙切齿地说:“我难过死了,我真想跳脱衣舞。” “你跳啊,这个生日宴会好闷,正需要一点乐子。”生雪里坏心地怂恿。 “我不敢惹老狐狸生气。”云柏翼叹了口气,肩膀像战败的公鸡垂落。 生雪里眉尾略带不屑地轻轻挑起,“你怕他做什么?” “钱,他答应我只要我今天乖乖的,就给我三十万生活费。” “你真没志气,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赚?” “那三十万是为了我朋友,他生病了,急需医药费。”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生雪里道歉道。 云柏翼完全不知道他老哥的眼神充满杀气,他突然握住生雪里的手,眼神诚恳但不带一丝男女感情,“我才是该向你道歉的人,我不该在茶里放药。” 这时云柏飞的心仿佛落入冰窖里,他真想冲过去给云柏翼一拳,不过他忍住冲动,因为生雪里最讨厌男人吃她豆腐,他以为她会同过去的反应般给云柏翼一拳,但是他失望了,她非但不生气,还笑脸相迎,这太教人难以置信了! 生雪里幽幽地说:“不怪你,你是被石柏飞逼迫的。” “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作主张。” “我懂,你们兄弟情深,所以你想一肩扛下。” “你不懂,我哥不是卑鄙小人,我才是。”云柏翼回想地说,“你还记得当我端着空杯走出时,我哥不是追了出来吗?他要我立刻向你道歉,但我不肯,我反过来威胁他,如果你事后追究,我就一口咬死他,说他是共犯,我是不是很烂?” 听完云柏翼的解释,生雪里丝毫没有意外的感觉,她惟一的意外是她自己,她对自己不了解,她甚至不认识自己了,“其实我早就相信他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相信他。” “我了解,这就叫爱。”云柏翼犀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她。 “胡说,这明明叫讨厌才对。”生雪里急于否认,但她的双唇却不停发抖。 “你知不知道我哥早在八百年前就爱上你了?”云柏翼了然于心。 “八百年前我还没出生。”生雪里感到她脸颊好烫。 “百年修得同船渡,以此类推,所以我敢说你们八百年前就是一对恋人。” 生雪里用大笑掩饰心中的紧张,“你很会掰,继续说,我喜欢听你的谬论。” “我哥哪里不好?”云柏翼想了解眼前的女人为何拒爱。 “很好,只不过他不是名牌男人。” “名牌男人的定义是什么?” “至少是穿名牌西装。” “如果我哥肯继承法兰,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他还没告诉你,他已经决定要继承法兰了吗?” “你真厉害,居然说动老哥。” “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柔儿和倩儿。” “这个笨蛋,老是以为只要牺牲自己.就能拯救全世界。”云柏翼眼神飘忽。 “你在看什么?”生雪里转过脸,看到身后有七八个女人围在一起聊天。 “你觉得在水晶灯下的男人如何?”云柏翼贴近生雪里耳畔说道。 生雪里猛力地摇头,“不好,看就知道他是花花公子。” “我就是喜欢这种玩世不恭的男人,恕我失陪了。” 云柏翼迅速地起身。 看着云柏翼加入那群男人的行列中,并刻意站在花花公子身旁,生雪里不由得皱起双眉替他担心,但她应该替自己担心才对.云柏飞结束敬酒的任务,脸色红得吓人,但他并没喝醉,他真希望自己醉了,他就不会这么生气。 第19章 “你今天心情很好嘛!”云柏飞站在她椅后,一手看似潇洒地搭在椅背上。 生雪里想要笑脸相迎,但看到他的眼神,微笑立刻消失,“不行吗?” “你笑起来比生气时美得多了。”怒火和妒火使云柏飞眼神充满恨意。 “谢谢你的赞美,麻烦借过,我要去洗手间。”生雪里懦弱地想避开他。 云柏飞十分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干吗那么急着离开我?” “你捉着我想干什么?”生雪里气愤地狠瞪着他。 “陪我跳一支舞。”云柏飞硬是将她拖进舞池。 “你放手!”生雪里做出拼命挣扎的动作。 云柏飞冷声警告:“你别乱动,很多客人在看我们。” “你的手能不能规矩一点?”生雪里感觉到她的背后有毛毛虫在爬。 “跳舞本来就是男人吃豆腐的时间。”云柏飞斜着嘴说,分明有意羞辱她。 生雪里脸上一片寒霜,“你别以为我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你!” “只有笨蛋才会跟母老虎跳,我去找温柔小猫跳。” 云柏飞头也不回地离去。 生雪里整个人僵直在舞池中央,很多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但幸好云柏翼及时赶来,挽起她的手,带领着她翩翩起舞,生雪里控制不住有如珍珠项链被拉断般的眼泪,她赶紧将脸埋在他肩上,掩饰住自己的脆弱。 看在其他人眼里,却以为这是陶醉的表现,尤其是云柏飞…… 音乐结束之后,云柏翼立刻带着泪流满面的生雪里回家。 许久,生日宴会终于划上休止符,云老爷这才发现云柏飞也不见了,云柏翼和生雪里之间亲密的行为,他全看在眼里,他认为不要脸的女人就是不要脸,居然脚踏两条船,更可恶的是这两条船还是亲兄弟。 回到家,云老爷并没马上休息,因为他还有一大堆公文要处理。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桌前堆积如山,他顶多只要花一个小时就能看完,但岁月不饶人,才看三十分钟,他的眼睛就酸痛得一直流眼泪,他叹了口气,真希望柏飞能替他分忧解劳。 突然间,门被打开,看到柏飞站在门外,云老爷心里一阵欢喜,他直觉老天爷终于听到他的祷告。 “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还有一大堆公文要处理.”云老爷故意埋首在公文里头。 云柏飞走到桌前,将摊开的公文夹合起来。“明天早上,我帮你看。” “我有没有听错?”云老爷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 “没有。”云柏飞张开口,想主动说他愿意(奇*书*网.整*理*提*供)继承法兰,可是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太好了,你终于肯继承法兰,这是我八十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爷爷你别高兴得太快,我不敢保证像爷爷做得那么好。” “凭你的聪明,爷爷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经营的技巧。” “爷爷,我希望你能对柔儿和倩儿好一点,爱屋及乌。” “没问题,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最后一个要求是让我完成最后一幅画,我就去公司上班。” “可以。”云老爷一直很注意他的进度,也知道他快画完了。 云柏飞走到轮椅后。“时间很晚了,我推你回房。” “不急,我还有话问你,是她说服你的吗?” 云柏飞口气冷淡地问:“这点很重要吗?” 云老爷揭人疮疤似的说:“当然,事关一百万美元。” “你说什么?!”云柏飞脸上的血色瞬间流失,苍白得像生了重病。 “我跟她约定,只要她能说服你继承法兰,就给她一百万美元。” 云老爷的话像支伤人暗箭,强而有力地射中云柏飞的心窝,他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幸亏他及时抓住椅背。 从轮椅上传来的震动,云老爷清楚地知道柏飞深受打击,他的嘴角浮现一抹稍纵即逝的邪笑,不过他很快就回复一贯的严肃表情。 云柏飞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没错,都是她的功劳。” “柏飞,你耍弄清楚一件事,她是拜金女人。” “我不在乎。” “而且她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爷爷!你别逼我翻脸!”云柏飞的声音如火山爆发。 “我是好心提醒你,别被她的演技骗了。”云老爷打开抽屉。 云柏飞大声地强调:“我自己有眼睛,我分辨得出来女人的真伪。” “不,爱使你盲目。这是她过去的资料,非常精彩。” 云老爷使出撒手锏。 “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拿出来给我看?”云柏飞压根儿就不想看。 “我不希望你成为受害者。”云老爷担忧地说,演技胜过任何老牌演员。 云柏飞嗤鼻道:“我不在乎她的过去,我自己过去也很精彩。” 云老爷一针见血地问:“你爱她是不够的,她爱你吗?” “她会爱上我的,因为我能满足她的名牌需求。” “你以后工作会很忙,像她这种美女是无法忍受身边没有男人陪伴的。” “她不是奶奶,爷爷你别想影响我,我对她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每个人都有不敢碰触的伤口,云老爷也是一样,他的前妻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在他们离婚之后的半年,她曾回头要求复合,并不是因为她日子过得不好,而是因为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但他当时不肯原谅她,她在三个月后割腕自杀,初听到死讯时,他残忍地认为她活该,一直到他六十岁,生活被一成不变的寂寞和工作包围,他才悔不当初,为此,他每年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到她坟前祭拜。 一股酸涩冲向云老爷的喉咙,在他几乎快流下眼泪之前,他启动轮椅上的电动钮,急急离开书房。“我很累了,我不想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书房突然变得好安静,但云柏飞的心里有一条毒蛇,他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资料袋,又看了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打开它,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他扯着自己的头发,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把资料袋用力丢进垃圾桶,像头狂牛般直奔一楼,却在这时撞见云柏翼从生雪里的房间走出来。他看到他的领带不见了,他的衬衫露在裤子外,他整个人愣住,脑里仿佛被塞了一团乱毛线,完全无法思考,他不敢思考,他又怕又想知道…… 半晌,他走进云柏翼的房间。 “你到她房间去做什么?” 云柏翼点燃一根薄荷烟,吞云吐雾。“聊天。” “你干吗穿西装?”云柏飞直觉他抽烟的动机非比寻常。 “我喜欢,你有什么高见?”云柏翼话里充满挑衅,因为老哥不该让雪里哭。 云柏飞突然凶猛地抓住柏翼的领口。“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变回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云柏翼毫不畏惧。 “你快说,不然我揍你。”云柏飞的耐性只剩下一张纸那么薄。 “你干吗发火?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变回正常的男人!”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雪里?” “我是喜欢她没错,不过……”云柏翼话才说到一半,整张脸突然向后仰,鲜血从鼻孔流向额头,他又惊又气地大叫:“你干吗打我?” “我高兴。”云柏飞推开他,眼前看到的仿佛不是弟弟,而是仇人。 “算我倒霉,有神经病的哥哥。”云柏翼仰着头,冲到厨房去拿冰袋止血。 “我才是倒霉到家,跟一窝的疯子为伍。”云柏飞对着空房间大叫。 第八章 云柏飞的怒气并未消除,他发狂似的冲进生雪里的房里。 生雪里原本已躺在床上就寝,但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她赶紧扭开床头灯,看到如凶神恶煞般的云柏飞,她提高警觉地迅速跳下床,隔着床,看着他把梳妆椅挡在门前,预先做好防止她逃跑的准备。 “你走错房间了!” “你刚才跟柏翼在房里干什么?”云柏飞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不关你的事,请你出去。”生雪里粗声命令。 “你搞清楚,这是我家,我有权利到任何一个房间。”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我要睡觉了。” “你能忍受没有床伴的寂寞吗?” “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骗了你什么?”生雪里一头雾水。 “你的过去和一百万美元。”云柏飞忿忿地拉掉领带。 生雪里先是有点讶异,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但她很快地就想通是云老爷搞的鬼,她试着以平稳的声调解释:“我得了失忆症,我不知道也不相信我有那样的过去,至于一百万美元的事,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我并不想劝你放弃画画。” 这时候,就算老天爷来跟他解释,云柏飞一样听不进去,嫉妒使他丧失理智,他看着床,柏翼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你从我身上赚到一百万美元,我也应该可以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云柏飞,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请你去外面发疯。” “我的确是发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贱女人。”云柏飞一个箭步跳上床。 生雪里急忙往门前冲过去,一脚踹开椅子,但就在她手抓住门把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抓住她的肩膀,她快速地转身,一巴掌挥向他的脸,响亮的一声,把他的脸打肿,更加深他的怒气。 第20章 他用力地将她拉到床上,饿虎扑羊般扑到她身上…… 两人在床上纠缠,生雪里不停地攻击他,但他都没还手,直到她力气用完,他只用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制伏她的双手,并用结实的两条腿压在她双腿上,让她完全无法动弹,无情地固定她的身体。 “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叫,让全屋子的人都知道你的兽行。” “你尽量叫,就算全屋子的人都跑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不怕柔儿和倩儿伤心吗?”生雪里深吸一口气,保持头脑冷静。 “不怕,让她们认清爸爸是色狼,没什么大不了。”云柏飞豁出去了。 一阵寒意在生雪里的血管里乱窜。“你如果敢强占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不懂,你宁愿跟‘男同志’在一起,却不屑和我发生关系,我哪点不如云柏翼?” 生雪里瞪着他冷酷的眼睛说:“他比你好一百倍。” “我会证明我比他强一千倍。” “你别碰我!”生雪里有气无力地扭动身体。 “你有本事就阻止我。”云柏飞好整以暇地扯掉她的睡衣。 “我恨你!”生雪里整个人恍如置身在零下一百度,从头到脚结冰。 “可是你的身体却爱死我了。”根据经验,云柏飞自信能让她身体发热。 “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确信你有心吗?”云柏飞讥诮地冷笑。 生雪里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的神情令她害怕,她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神情,一颗眼泪从她脸颊滑落。“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极度的愤怒和欲望使云柏飞无视她的哀求,他沙哑地说:“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假哭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我是难过,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卑鄙下流?” “是你,你欺骗我的感情。”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继承法兰……” “你不用开口,你只要在我面前不停地提名牌就行了。” “可怜,我不晓得你这么敏感,一听到名牌这两个字就会发疯。” 云柏飞不说话,深深地吻住她。 “不……”生雪里的声音缥缈宛如呻吟。 “柏翼也这样吻过你吗?”云柏飞突然一咬。 “你好恶心。”生雪里痛得咬紧牙齿,恶狠狠地瞪着他。 “有吗?” “没有。”生雪里羞红了脸,却造成云柏飞的误解,以为她脸红是心虚。 “你穿得那么性感,柏翼又衣衫不整,想也知道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柏翼是男‘同志’,就算我不穿衣服,他也不会起色心。” “鬼才相信,他亲口告诉我,他想变回男人。” “他来我房间,是因为看我心情不好,特地来安慰我。” 云柏飞发出难听的大笑声。 “我以前或许会相信你的谎话,但是你的过去和一百万美元,让我深刻地了解到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冷漠只是外表,任何男人只要出得起价码,你立刻就热情如火。” “随便你怎么想!”生雪里不想再浪费口水。 “说你爱我。”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生雪里激动地大吼。 “你真的好美,难怪那么多男人给你买名牌。”他再次吻住她,将她带入惊涛骇浪之中…… 一夜的迷失,被早起的鸟叫声唤醒。 生雪里慵懒无力地坐起身体,看着一旁的云柏飞,她以为她会掐死他,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凝视他。 其实,经过这一夜的刺激,她已经想起她的过去,她是名牌模特儿,她的存款远超过云老爷开的价钱,她一点也不想拿云老爷的一毛钱,她从此再也不会拿任何男人的一毛钱,如果她想要名牌,她会用自己的钱去买,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发现自己爱上一个非名牌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起身穿上衣服——她来这里时所穿的名牌衣服,打开名牌尼龙皮包,将属于她自己的物品装进去,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她在走廊刚好遇到被揍得流鼻血的云柏翼,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热情地互拥道再见,然后她走出云家。 她完全没注意到,在云家对面的马路上,停了一辆车子,车里的人正注视着她,那人是她在夏莉儿的婚礼上见过的,自称会神仙术的英俊怪胎,风鹤立。他正拿着大哥大,拨给躺在床上的夏莉儿…… 天色渐渐转亮,云柏飞一个翻身,感觉到身旁空荡荡!他整个人惊醒,穿上衣服,发疯似的冲下楼,看见正坐在餐桌旁的云老爷。 “雪里人呢?” 云老爷啜了一口黑咖啡,他一整夜没睡,心里想着和前妻的点点滴滴,正好从窗前看见生雪里穿过庭院,他心里大喜,他无法忍受她的过去。“她已经走了,快坐下来吃早餐,吃完了,我们一起去公司。” 云柏飞气急败坏地指责:“都是你,你害我失去了她。” “脚长在她身上,她自己要走,关我什么事!”云老爷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骗我,而我居然愚蠢地相信你的谎话。”云柏飞怒吼。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云老爷一脸无辜。 云柏飞脸红脖子粗地说:“她……昨晚以前,她还是处于之身。” “那也不能怪我,是征信社弄错。快坐下来吃早餐。”云老爷死不认错。 “去你的!谁有心情吃早餐!”云柏飞气得把餐桌掀翻,发出嘈杂的响声。 “一大清早,你们两个吵什么?”云柏翼打着呵欠,缓步走下楼。 云柏飞焦急地问:“柏翼,你知不知道雪里去哪儿了?” “她说她要回家。”云柏翼不疾不徐地回答。 “她丧失记忆,她根本是无处可去,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放心,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她记起她是超级有钱的名牌模特儿。” “你这个混蛋的老狐狸!”云柏飞怒视着爷爷,这是他第一次对爷爷大不敬。 “住嘴!”云老爷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的青筋如树根浮起。 云柏翼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骂得好,你终于看清爷爷的真面目。” “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出去。”云老爷将矛头转向云柏翼。 云柏翼伸出手。“我拿了我应得的钱就走。” “门都没有,要钱你自己去赚。”云老爷毫不留情。 “老狐狸,你不可以言而无信,我需要那笔钱去救我朋友。” “那种得爱滋病的废物,死了最好,活在世上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要我穿西装,我做到了,你不可以反悔。”云柏翼旋即泪如雨下。 云老爷皱着眉,他最讨厌看到眼泪,尤其是大男人的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居然给他一个人妖孙子,他按下轮椅的电动钮,边离开边骂:“你没资格拿我辛苦赚来的钱,我早就不当你是我的孙子。” 云柏翼用手抹去眼泪,突然抓住轮椅,发狠地说:“好,我不求你,我去拍写真集,把我的身体秀给全世界的人看,让每个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法兰总裁,有个靠卖肉赚钱的孙子。” “你不准去拍,我给你钱就是了。” “省省你的棺材本,我宁愿去拍裸照,也不要你的臭钱。”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丑陋面孔!” “柏翼等我一下,我去叫醒柔儿和倩儿,我们一起走。” “统统给我滚!我一毛钱都不会留给你们,我宁可拿去捐献。” 云柏飞和云柏翼很有默契异口同声说:“拿去做善事,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这时,一名陌生女人突然出现在餐厅。“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 云老爷像只见人就咬的疯狗。“不管你是什么人,滚出去!” “我是雪里的朋友,我叫夏莉儿。”夏莉儿脸皮厚到连核子弹都穿不透。 云柏飞既紧张又期待地问:“雪里现在人在哪里?” “你先别急,我想知道你们在吵什么。”夏莉儿就喜欢吊人胃口。 “很难看的戏……”云柏翼瞅了一眼老哥,从妒意开始讲起。 “原来如此,难怪雪里哭得像泪人儿!”夏莉儿冷冷地白了一眼云柏飞。 “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向她道歉。”云柏飞脸上浮是愧疚。 “只有道歉,似乎不够诚意。”夏莉儿刁难地摇头。 “我会对我所做的事负责,我愿意娶她。” “你拿什么娶她?” “我的心。” “先生,你的心值几个钱?” 云柏飞自信满满地说:“我的心是无价的。” “好好笑哦!”夏莉儿发出刺耳的奸笑,她还以为将会见到什么了不起的名牌男人,原来只是个住在名牌别墅、长了一张名牌的俊脸,却有一颗地摊货脑袋的蠢蛋,“亏你这么爱雪里,原来你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她只会嫁名牌男人。” “我会努力赚钱,努力地成为名牌男人。”云柏飞信誓旦旦地说。 “那等你的存折里有九个零之后,我再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没那么大本事,我的画卖不出去。” “很抱歉,我只能说这句话。”夏莉儿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转身。 看着老哥一副发呆的拙样,云柏翼急忙拦住夏莉儿的去路,他不是比老哥聪明,而是比老哥了解女人,因为他自己就是女人。 第21章 “等等,夏小姐,我想你今天绝不是来说风凉话。” “我原本是想来帮忙的,可是他好像想不通这点。” 云柏飞低声下气地说:“我只是乱了方寸,平常没这么笨。” “说的也是,雪里是不可能爱上笨蛋的。”夏莉儿就喜欢看到别人求救的表情。 云柏翼迫不及待地问:“夏小姐有什么好办法撮合他们?” “那要看云老爷肯不肯点头。”夏莉儿走向云老爷,笑里藏刀似的问。 云老爷先下手为强地说:“我什么都不会答应。” “云老爷,你不怕云家断后吗?”夏莉儿早知道云老爷为了法兰继承人一事伤透脑筋。 其实法兰内部人才济济,云老爷虽然有新时代的眼光,却有一颗旧石器时代的脑袋,他不放心让不姓云的人接管公司,那是他劳碌一辈子的心血结晶,他惟一的心愿就是亲手把法兰交给云柏飞,然后一代一代传下去。 云老爷嘴硬心软地说:“我已跟他们断绝祖孙关系,你威胁不了我。” “云柏飞,我问你,娶不到雪里,你会怎么样?”夏莉儿决心揪出狐狸尾巴。 “从此不再碰女人,云家后代就看柏翼了。”云柏飞将烫手山芋扔出去。 “别指望我,我是无法怀孕的女人。”云柏翼娇嗔地努嘴。 生雪里不想回家,那不是她的家,其实是夏莉儿的家。 自从那三个女人嫁了之后,她一直都不快乐,她以前没发现她们不在她身边会让她产生空虚感。不,她必须承认她嫉妒那三个比她丑的女人,嫁给她理想中的名牌男人,他们个个都英俊多金、体贴温柔,待人谦恭有礼,做事干净利落,不仅是好丈夫,而且还是好爸爸,那三个女人为什么狗屎运这么好,不像她刚才不小心踩到狗屎,真是衰透了。 她漫无目标地走在路上,她的脑海里全是云柏飞的影子,才不过一个月,她的人生全毁了,她失去贞操,但她却得到爱,爱虽然让她痛苦不堪,可是爱丰富了她的生命,她想到以前只爱名牌的日子,只有四个字形容——乏善可陈。 如果能够重新来过,她会选择留在云家。她现在才发现她不能没有他,虽然他不是名牌男人,可是谁教她爱上他,爱得无法自拔,要怪只能怪月下老人老眼昏花,居然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怎么办?她总不能自己走回云家,说她只是去散步,不是要离开他……昨晚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发脾气,她应该让他担忧个几天。 对了,赶快回家,打电话给夏莉儿,她一定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她有面子的赢回爱情。 一打开大门,看到黎莹坐在沙发上,生雪里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莉儿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你今天会回来。”黎莹的语气充满佩服。 姬皓婷从厨房走出来。“我刚才还去菜市场买了好多菜。” “莉儿人呢?”生雪里急欲想向她诉苦。 “她等一下就会回来。”姬皓婷关心地问:“吃过早餐吗?” “她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生雪里当作没听见,姬皓婷总是弄不清状况。 “你失踪第五天,她就知道你的行踪。”黎莹描述绑架富商的经过。 生雪里百思不解地问:“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说你那时正在男人的怀里。”黎莹打趣地眨了一下眼。 “她还说你回来时,会告诉我们你要结婚的好消息。”姬皓婷补充道。 “这两件事她都说错了,我这辈子都不嫁。”生雪里很不满意莉儿的见死不救。 她越想越生气,以莉儿的聪明,肯定知道她丧失记忆,也知道云老爷是老狐狸,云柏飞是色狼,云柏翼是同性恋,柔儿是小母老虎,倩儿是自闭儿。她明知道她跟一窝的怪胎住在一块,她为什么不伸出援手? 老天!莉儿能知道她今天回来,那么她极有可能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 该死!她为什么不阻止?不,其实她感谢她昨晚没现身,不然她恐怕还要再过几个月才会尝到鱼水之欢的乐趣……她感觉到她的脸此刻烫得可以煮蛋了! 姬皓婷误解地问:“雪里,你的脸色好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傻瓜,她身上发生的事就是你和你老公晚上在做的事。”黎莹窃笑。 “我和我老公晚上没做事,只有上床睡觉。”姬皓婷的神经比电缆线还粗。 黎莹“发轰”地说:“你跟你老公光睡觉,那你女儿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么说,雪里跟男人……”姬皓婷大惊小怪。 “你别再说下去,不然我让你去看牙医。”(奇*书*网.整*理*提*供)生雪里举拳警告。 “告诉我,是谁欺侮你,我去替你讨回公道。”姬皓婷自不量力地说。 黎莹料事如神地说:“我敢跟你们打赌,莉儿现在在替雪里教训臭男人。” “我去睡觉了,请你们都不要来吵我。”生雪里快速地躲回房间。 姬皓婷隔着门大声问:“中午要不要叫你起床吃饭?” “你别管她,等莉儿回来自然有办法。”黎莹毫不心急地说。 生雪里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她想等夏莉儿回来,但她的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她很快便进入梦乡。等到她张开眼之后,窗外一片漆黑,不过路灯透了进来,她感觉到床边似乎有个人影,打开床头灯,她吓了一跳。“你千吗跪在这儿?” 云柏飞厚脸皮地说:“向你求婚啊!” “你有没有搞错?娶妓女为妻?”生雪里故意为难他。 “雪里,我错了,我不该被爷爷误导。”云柏飞深深的一鞠躬。 生雪里别过脸,“我不想听任何解释,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请你叫警察来,只要能让你消气,让我坐牢都行。” 云柏飞受过高人指点。 “出去!”生雪里伸直手臂,用食指直指房门。 “我宁愿等警察来抓我走。”云柏飞死皮赖脸地说,“我昨晚不是有意伤害你,因为我误会你和柏翼在生日宴会上,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而且你又跟他搂着跳舞,当时我嫉妒得想杀了柏翼,再加上爷爷给我看那些假资料……” “我头好痛,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我的重点是,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生雪里羞红了脸,她真后悔自己当时把持不住。 “这是订婚戒指,请你收下。”云柏飞从口袋掏出一只深蓝色天鹅绒匣子,“啪”的一声,盒盖突然自己打开来,里面躺着一颗晶光璀璨的钻戒。 “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戒指?”生雪里追问。 云柏飞羞于启齿似的嚅嗫道:“是爷爷的钱。” “我不要,我不要老狐狸的钱。”生雪里不禁悲从中来,原本她很高兴他来求婚,还有那颗名牌钻戒更是深深打动她的心,以她对名牌的敏锐度,她知道那颗钻至少值一辆宾士五百,可是她无法接受,名牌不再是让她开心的万灵丹。 “我知道要你嫁穷画家是委屈你了,只要你肯嫁我,我会……” “你别为我放弃画画,我承担不起。”生雪里及时打岔。 云柏飞小心翼翼地问:“你希望我继续画画吗?” “当然,画画是你的兴趣,没有人可以剥夺你的快乐泉源。” “只要你肯继承法兰,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画画,你愿意为我牺牲吗?” “云老爷不会答应……”能天天跟名牌为伍,是生雪里最大的愿望。 “他答应了。”云柏飞赶紧接口。 生雪里难掩欢喜地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是夏莉儿说服了爷爷。”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人佩服夏莉儿. “果然是她,也只有她才有这份能耐。”生雪里脸上洋溢着甜笑。 “你还没回答我的求婚……”云柏飞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被覆盖住。 同一个时间,夏莉儿、黎莹和姬皓婷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报道,除了姬皓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夏莉儿与黎莹都关切地注意着未来的经济前景,三个女人的脸上不约而同浮现担忧的神情,只不过姬皓婷想法跟她们截然不同。 但是姬皓婷不敢贸然出声,因为夏莉儿最讨厌看新闻时被打扰,她耐心地等一个小时过去,电视画面一出现广告,她立刻开口:“莉儿、黎莹,那个男的进去那么久都还没出来,他会不会已经被雪里打死了?” “走,今晚我们去吃大餐。”夏莉儿拍了拍黎莹的肩膀。 “不用去外面吃,我晚餐做好了。”姬皓婷辛苦了一个下午. “那你留下来看a片,我和黎莹不奉陪。”夏莉儿和黎莹走出客厅。 “你什么时候租a片回来?”姬皓婷以为她们要去穿鞋,结果是往屋里走。 “a片指的是房里面的情节。”黎莹压低声音,挥手示意姬皓婷过来。 “雪里真的会答应嫁给他吗?”姬皓婷才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不答应,怎会做那种事!”黎莹和夏莉两入耳贴着门板,手捂着嘴偷笑。 姬皓婷小声说:“我的意思是,他的穿着一点也不像名牌男人。” “他是真正的名牌男人,坚持自己的梦想。”夏莉儿和黎莹同时纠正她。 尾声 生雪里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了名牌新娘。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名牌婚礼,碗盘是英国制最高级的骨瓷,刀叉全是手工打造的纯银制品,餐巾都绣有香奈儿的图案,就连宾客也都身穿名牌,男客穿燕尾服,女客穿晚礼服,各式各样的钻石饰品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照照光芒。 第22章 放眼望去,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云柏飞拒绝当名牌新郎。 如果不是云柏飞的衣服上有别新郎佩花,穿着名牌西装的服务生极有可能当他是想要混水摸鱼的白吃客,效法<戏凤》里的大牛用扫把将真命天子赶出去。 坦白说,姬皓婷到现在仍然无法相信雪里会嫁给一个痛恨名牌的男人,但夏莉儿和黎莹都没有意外的感觉。因为爱情是盲目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姬皓婷想不通,如果她的脑有她的木兰飞弹一半大,或许她就不会笨得这么可爱了。 生雪里和云柏飞的婚姻跟前面三个好友的婚姻不同,他们两个各自保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她过名牌生活,他过地摊货生活,他们各睡各的房间,房间依他们的喜好而截然不同。如果有人要问他们的夜晚如何过,简单,谁先忍不住,谁就是输家,到赢家的房间去…… 不过.最让这三个好朋友感到欣慰的是,生雪里不再向男人伸手要名牌。 生雪里现在是法兰集团的总经理,老爷已经退休了,董事长由云柏飞挂名,云柏飞什么事都不管,成天仍然梦想成为中国达·芬奇,只是他的模特儿不能是家里以外的女人,除了他心爱的老婆,两个女儿是他仅剩的惟二选择。 至于云柏翼,柔儿和倩儿已改口叫他姑姑,在这场婚礼中担任伴娘的角色。 婚礼中另外有一位伴娘,她就是和夏莉儿成为好朋友的神田雪子,她是来抢新娘捧花的,她发誓要在三个月之内成为新娘,虽然她很顺利地接到捧花,可是受邀的黄色炸药成员们,独独少了冷朴。 冷朴越躲神田雪子,神田雪子的斗志越强,她非要他爱她不可! 一向聪明过人的夏莉儿,虽然她老公段彬卫没出卖朋友,但她早就知道冷朴现在人在哪里,可是就连向雪子暗示都没有,她觉得缘分在爱情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如果月下老人不牵红线,再怎么深爱彼此也是一场此情只能成追忆的惘然。 严格说起来,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幅《蒙娜莎的微笑》。 夏莉儿,黎莹,姬皓婷,生雪里,她们很幸运成为她们最爱的男人的蒙娜丽莎,虽然她们有时脸没有微笑,有时凶得像母老虎,不过她们的老公可个个保持不变的微笑。 有谁亲眼看到蒙娜丽莎在被画时是微笑的?!或是达·芬奇在微笑也说不定! 换句中国式的说法,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是从灵魂之窗产生的幻象。 但愿,神田雪子是冷朴一生的情人和永远的蒙丽莎…… 一本书完一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