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杀手》 第1章 《美女杀手》 作者:叶芊芊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从古迄今,不论东西,杀手是一直存在的行业。 杀手有好有坏,有暗有明,有的是拿钱办事,有的是仗义行侠。 杀手的形式,可是单独的个体,也可是一群人的组织,甚至是世代传袭。 随着时代的演变,杀手有不同的名称在东方有刺客、锦衣卫、情报员等等;在西方有剑客、007、fbi、kgb等等。 不管是什么名称,杀手不等于杀人犯,除非任务失败,才会被当成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一直以来,岳家就是典型杀手世家,而且从未有人失手。 岳家有各式各样的武功秘笈,包括拳法、刀剑谱、毒药典和暗器书,只不过这些武功秘笈现在都已经被锁在保险箱里头,再也无法见到阳光。 因为自从岳老爹从情报员退休之后,就和岳老妈过着周游列国、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不过你可别以为岳家从此就变成了普通人,他们的一儿一女依然继承岳家的光荣血统,但是已经不再以取人性命为主,而是以感情杀手自居。 仗着模样生得好,这对挛生兄妹从五岁开始就比赛……不是比赛功课,而是比赛谁最有资格做天下第一的感情杀手! 当然,这种比赛要有先决条件,必须收集到不同美女和俊男的眼泪才算数。 到今天,兄妹俩的比赛已经进行了十九年,两人各自成功八十二次,平分秋色。 究竟是美女杀手厉害,还是俊男杀手略胜一筹?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丘比特知道…… 第一章 “哟,妹子,你今晚怎么没去约会?”岳靖伦三更半夜才回到家。 岳靖俪像只懒猫,蜷缩在沙发上打盹。“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情人节快到了,你收集了多少俊男的眼泪?”岳靖伦迫不及待地探听敌情。 “秘密。”岳靖俪采取守口如瓶的策略。 “依我看,这次我赢定了。”岳靖伦立刻使出激将法。 “鹿死谁手,还很难讲。”她嘴角一勾,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照理说,情人节应该是个快快乐乐的日子,但对这对兄妹来说,却是让别人痛苦的比赛结算日;每年只要到了这一天,他们就会带着相机,轮流跟每个猎物说拜拜,然后拍下猎物们悲伤的表情,以此作为证据。 今年的情人节,岳靖伦特别有信心,认为比赛将会就此结束。 他今年破纪录地脚踏十条船! 星期一到五下班后要安排跟两位美女见面,一个约吃晚餐,另一个约去跳舞,到了周休二日,从早到晚分别跟五个美女轮流约会,每晚都忙到三更半夜才进家门,光凭这一点,他深信天下第一的感情杀手非他莫属! 不过,看到妹子笑得那么惹人厌,他的眼皮不祥地一跳。 难道妹子是因为胸有成竹,才有那个闲情逸致在家里睡大头觉?嗯,可能性不小。 岳靖伦不敢掉以轻心地说:“我这次可是大丰收。” “我也是。”岳靖俪懒洋洋的口气中充满无比的自信。 “你不可能赢过我。”岳靖伦挑衅道。 “你目前只有十个美女……”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怎么知道我的数目?”他自认保密措施一向做到滴水不漏。 “我们是双胞胎,这叫心电感应。”岳靖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百倍。 岳靖伦质疑道:“少来!如果真有心电感应,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数目?” “因为你笨啊!”岳靖俪说话向来比刀子还锋利,伤人不留情。 像被狠狠甩了一耳光,牙齿全打掉般,岳靖伦一时之间无法说话,只能干瞪眼。 望着妹子年轻的脸庞,和她那老狐狸似的眼神,真把他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但他更气的是自己,每次跟妹子唇枪舌剑,都是他惨败…… 哪可能有什么心电感应根本就是她在胡说八道,肯定事有蹊跷! 眼睛一瞄,他找到了答案今早出门上班时,他忘了带手机。 “我明白了,你偷看我的手机。”他刻意加重“偷”字的语气。 “谁教你要放在桌上,摆明了是请我看。”岳靖俪反咬一口。 他指证历历地说:“我记得手机是放在我房间的桌上,不是客厅的桌上。” “它一直在叫,我不得已才进你房间,帮你接电话。”岳靖俪说得理直气壮。 “你真的只有接电话,没做其他事吗?”岳靖伦心知肚明。 岳靖俪冷冷地撇了撇嘴唇。“你想怎么样?” “我们说过,公平竞争,你知道我的数目,我也该知道你的数目。” “比你多一个。”这就是岳靖俪今晚休息的原因,她早已胜券在握。 “不可能!”岳靖伦吓出一身冷汗。 “信不信由你。”岳靖俪满足地打呵欠。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再把一个美女,打平战局。” “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可以在路上随便抓一个美女滥竽充数。” 真没想到,妹子果然有心电感应的特异功能,一眼就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天下第一的感情杀手本来就是他的囊中物! 理由很简单,男人就像酒,愈久愈香醇,女人则像面包一样,有赏味期限!总而言之,年龄是女人最大的致命伤,但却是男人最厉害的武器。 再过五年,兄妹俩都三十岁,到时他炙手可热,而妹子却成了烫手山芋。 有了这层认知之后,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但全身的肌肉反而显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双腿,累得几乎站不稳。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厚颜地命令妹子。“我跳舞跳了一晚,腿好酸,你帮我捶捶。” “门儿都没有。”岳靖俪毫无同情心,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岳靖伦摔得四脚朝天。“父母不在家,长兄如父,这道理你懂不懂?” “你早我三分钟出生,没资格做我哥哥。”岳靖俪从小到大没叫过他一声哥。 “像你这么不温柔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笨男人上你的当?” “因为我美丽又有魅力。”岳靖俪起身往房间走去。 “才怪!”岳靖伦在她身后吐舌扮鬼脸。 有的人长得不怎么样,戴起眼镜却能遮丑,不过蓝萱却是那种五官明明长得不错,但是只要戴上任何眼镜都会变丑的怪美女。 更糟糕的是,她对隐形眼镜过敏,一戴就流泪,不戴就成了瞎子。 她不是没想过要去做雷射手术,矫正九百度的近视,偏偏她有胡思乱想的毛病,总是担心万一手术失败,会变成了真瞎子。 反正公司里也没有个像样的男同事,能够让她产生女为悦己者容的决心。 但是近来她却发现,公司外倒是有不少俊逸的男人,尤其是在搭捷运时,偶尔会看到一、两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只可惜人家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这让她非常的沮丧。 所以她这次终于下定决心,在下班之后,咬着牙,像要赴断头台般走进眼镜店。 在试过好几种品牌的隐形眼镜,看她依然泪如雨下,女店员着实不忍,改替她挑选各式各样的眼镜,但效果都不好。 最后,她还是不顾一切地买下隐形眼镜,边流泪边走去搭捷运。 可是就在她要下车的时候,才刚踏出车门,上车的人群就蜂拥而上,毫不客气地撞向正在揉眼睛的她。 这么一撞,居然把她右眼的隐形眼镜给撞掉了她赶紧蹲下身寻找,可是却怎么找也找不着。 顾不得别人冷眼旁观,她只好将姿势由蹲转为趴。 正当她看到一只在地上闪闪发光的隐形眼镜,正想伸手去捡时,迎面来了一群有说有笑的男女,眼看隐形眼镜快被一只昂贵的义大利男鞋踩到,蓝萱急得大叫 “小心!别踩到我的隐形眼镜!” 但,还是太迟了…… 那只名贵的义大利男鞋不仅踩裂了隐形眼镜,更可恶的是,那个男人居然对她完全视若无睹,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幸亏她及时缩手,不然她的手就会像隐形眼镜一样,变成一团碎肉。 “真讨厌!迟了一步,车跑掉了!”一个女人娇嗔地抱怨。 “还不是你害的!谁教你在化妆室下蛋下那么久。”另一个女人指责道。 “我在化妆室只不过搽口红而已,哪有下蛋?”原先的女人反击回去。 第三个女人落井下石地补充。“还有扑粉,你少说了一项。” “岳哥,你看她们联合起来攻击我,好坏心哦!”原先的女人话中带刺。 踩坏隐形眼镜的罪魁祸首,轻松自在地说:“别吵了,我们改搭计程车不就好了。” 虽然蓝萱因为掉了一边的镜片,而且眼睛又有些不舒服,使得她眼前的世界非常模糊,完全看不清三女一男的长相,但她还是能看见他们相当耀眼的衣着,身上还散发着香味。 一见他们转身,情急之下,蓝萱伸手抓住罪魁祸首的裤管,顾不得众目睽睽地怒声大吼。“喂!你别想逃!”容易冲动又容易生气,这就是蓝萱的特质。 “骚货!你抱着岳哥的大腿想干么?”第一个女人反吼回去。 第二个女人冷嘲热讽地说:“真不要脸,毫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第2章 第三个女人接着说:“八成是没男朋友,看到俊男,花痴病就发作了。” “你们说够了没,难道你们不知道乱说话会烂舌头?”蓝萱漂亮的一网打尽。 原本闹烘烘的捷运站,霎时变得像是灵堂般鸦雀无声,三个女人同时花容失色,旁观的人似有意似无意地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然而罪魁祸首却是一脸若有所思,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这个罪魁祸首正是岳靖伦,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个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却引起他莫大的兴趣。 一直以来,他所交往的美女都是对他百依百顺,他说一,她们绝不敢说二,久而久之,乏味的感觉与日俱增。 因此他倒是很想认识、认识这个嘴巴跟他妹子一样像刀犀利的小美人! “这女人嘴巴好贱,你快教训她!”第一个女人一副被欺侮的可怜相。 “小姐,请放手,不然我的裤子会被你抓掉。”岳靖伦和颜悦色地恳求。 “我巴不得把你裤子抓掉,让你丢人现眼。”蓝萱气得咬牙切齿。 “有话慢慢说,用不着咬牙切齿。”岳靖伦柔声安抚。 她毫不领情地说:“咬牙切齿算是对你客气,我还想咬死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岳靖伦听得一头雾水。 蓝萱放开手,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你少装蒜!” 他自以为幽默地翻出口袋。“你瞧,我的口袋里没有装蒜。” “嘻皮笑脸的,看了就讨厌。”她皱着眉,表现出非常嫌恶他的神情。 真是莫名其妙,他连笑都没笑,却被她乱扣帽子?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奇怪的是,他被她骂得有如狗血淋头,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她十分有趣。 他仔细地打量她皮肤白皙如雪,五官秀丽可人,尤其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有股朦胧的美感,而且她的身高不高,在他面前简直像只小鸟。 从她的穿着打扮,看得出来她没什么社会经验,是个单纯的小美女。 看他从头到尾地打量她一遍,蓝萱几乎喘不过气来。“你瞪着我干么?” 岳靖伦以正经的语气问:“小姐,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心里有数。”她从鼻里冷哼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你气我什么?”他无奈地耸肩。 “你踩坏了我的隐形眼镜。”蓝萱语带苛责。 “我有吗?”岳靖伦怀疑她是别有用心。 这是有可能的,因为他模样俊俏,常常有女人在路上以各式各样的借口向他搭讪,像是“我们(奇*书*网.整*理*提*供)是不是高中同学?”或是“你是不是我大姨妈的儿子?”……诸如此类,乏善可陈的老套说法,他不但听厌了,甚至感到不胜其扰。 不过她的借口倒是很有创意,生气的表情也很逼真,令人耳目一新,因此他对她的评价又多了几分。 人长得太帅就是这么麻烦,每天都有天外飞来的艳福降临在他身上。 正当他陶醉在自鸣得意中,一盆无情的冷水浇醒了他的自恋。 “证据在你的鞋底。”蓝萱没好气地指出。 岳靖伦看了鞋底之后问:“你要我赔你多少钱?” “这不只是钱的问题而已。”她非常不满意他的态度。 “还有什么问题?”他一脸的茫然。 她挖苦地反问:“你有没有受过教育?” “当然有,我像没水准的人吗?”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像。”蓝萱根本看不清他的笑容有多迷人,倒是听出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岳靖伦像挨了一记闷棍,拉长了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蓝萱摇头。“没有。”四面八方的人群全都屏气凝神,他们也想听听看到底有什么声音。 “我心碎的声音……”岳靖伦捂着胸口,一脸的可怜兮兮。 “我还以为你要我听你放屁的声音!”她毫不客气地讥讽。 闻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爆出如雷的笑声,但是一看到岳靖伦面红耳赤的模样,笑声乍然平息。 大家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惋惜和不可思议的表情,认为蓝萱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心理变态,居然对俊男出言不逊 三个女人逮着机会,立刻展现出温柔的一面。 “岳哥,生这种没口德的女人的气,只会气坏自己身子,多划不来。” “她要的不就是钱吗?就大方地给她几千块,赶快打发她走人。” “列车就快来了,我们今晚陪你跳舞跳通宵,消气解闷。” “一万块够不够?”岳靖伦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 “干么做冤大头,给她这么多!”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你留着去买棺材。”蓝萱大吼一声,钱没拿就头也不回地跑走。 冤家路窄,这句话用来形容蓝萱和岳靖伦的重逢再适合不过。 两天后,南下的自强号火车上,两人被命运之神捉弄,坐在一块。 蓝萱戴着普通眼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完全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岳靖伦。 除了那天她只戴一边的隐形眼镜,视力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她心事重重,一下班就得搭火车赶去高雄,见她那个不长进的弟弟。 天晓得他这次又闯了什么大祸?虽然他在电话中没有明说,不过肯定跟钱脱不了关系! 五年前爸爸病危时,妈妈把家里的田偷偷过到弟弟名下,然后变卖一部分的田地,只给了三个女儿一人两百万的生活费,引起另外两个妹妹的抗议,愤而离家出走,迄今下落不明。 只有她,因为不忍心看妈妈以泪洗脸,留了下来。 过了一年之后,弟弟买了部名贵的跑车,酒后驾车,赔掉了一条腿,好处是不用当兵,但坏处却接踵而至…… 弟弟从此自暴自弃,沉迷赌博性电玩,短短的三年就输掉五千万,田地没了,妈妈也一病不起,但弟弟依然不知悔改。 更糟的是,妈妈临终前要她照顾弟弟,从此这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恶咒 在台北工作一年多,所赚的薪水大部分都给弟弟买擦屁股的卫生纸。 昨天是领薪日,她就接到弟弟十万火急的电话。 扣除房贷和生活基本开销,她银行里顶多只剩三万块,三万块根本无法摆平弟弟的麻烦。 到底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她这个做姊姊的并不是他的专属提款机! 车过桃园,这时,验票员来验票,蓝萱却浑然不察。 “请把车票拿出来。”验票员剪完岳靖伦的票,转向蓝萱。 “哦,好的。”她急忙往口袋里一掏,没找到票,却把零钱撒了一地。 看她东找西找了半天,验票员一脸猜疑。“你该不会没买票吧?” “我有买,你等一下又不会死。”蓝萱最恨别人怀疑她的清白。 “我待会儿再过来剪你的车票。”验票员讪讪地离去。 她不解地自问:“奇怪?票跑到哪里去了?” “票又没长脚,不会自己跑走的。”岳靖伦一眼就认出她来。 “关你屁事,说什么风凉话!”她狠狠地瞪他一眼,目光忽然定住。 好帅的俊男啊!他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帅的男人,皮肤好干净,完全没有令人讨厌的油光和胡渣,头发看起来好柔软的样子,睫毛又密又长,鼻子很挺,嘴唇刚刚好,不大不小,最好看的就是眼睛,深邃而迷人。 还有,西装的质料一看就知是上等货,衬托出身材极佳、双腿颀长……他可以说是样样都好,除了那双义大利皮鞋,跟两天前那个混蛋是相同款式。 眼神一移,看到车票在隔壁男士的椅边,蓝萱立刻回过神,痛恨地质问:“喂!你干么偷我的车票?”她恨别人怀疑她,但不恨自己怀疑别人。 “我发神经才会偷你的车票!”岳靖伦嗤之以鼻。 蓝萱轻蔑地说:“我看你就像有神经病。” “既然我有神经病,那你还不快换位子?”岳靖伦警告。 “我不怕!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大叫非礼。”她有恃无恐。 “凭你脸上那副丑不啦叽的眼镜,我才没兴趣。”岳靖伦反击回去。 “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注重外表。”蓝萱骂人不带脏字,跟岳靖俪很像。 这女人真不可爱!戴着那么老土的眼镜,更显得不可爱。 身为感情杀手,冷静是必要的条件,但岳靖伦此刻已忍无可忍,他要是不顶她两句,老虎不发威可是会被当成病猫欺侮,有损他一世的英名。 “我看你八成是疯狗转世,才有见人就乱咬的习惯。” “没错,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当心我咬你一口,把狂犬病传给你!” “你咬咬看……”他卷起衣袖,原本是作势要教训她,反倒被她教训。 她冷不防地抓着他的手臂,狠咬一口下去。“是你求我咬的。” “唉哟!你来真的!”岳靖伦痛得大叫,眉头紧锁。 “呸!好臭!”她朝地上假装吐了口口水。 “你……”岳靖伦拳头紧握。 “我怎么样?”蓝萱不怕死地挑眉,挑衅的意味浓厚。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耳机。“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她不屑地撇了撇唇。“你要是好男的话,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岳靖伦怀疑地说:“你大概被男人始乱终弃过,才会这么痛恨男人!” “你说的是你吧? 第3章 你一定经常做始乱终弃的事,当心被雷劈。”蓝萱冷笑。 被她说中了,岳靖伦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索性戴上耳机,不跟她计较下去。 蓝萱也懒得再开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零钱一一捡回口袋里,然后像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争,整个人瘫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 其实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吸引住她的目光,她根本就是对着窗上他的反影发呆。 他的长相和穿着,看起来就像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一想到这,她感觉到脸颊一阵灼热,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速。 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发那么大的火 也许是那双义大利制的皮鞋,让她余恨犹存,所以她才会拿当他出气筒吧! 不一会儿,验票员回来查票,她把票交给他剪了个洞之后,突然想去洗手间,望着狭小的通道被他颀长的双腿堵住,照理说,她应该客客客气地向他说声“借过”,可是不知怎地,那两个字她就是无法说出口…… 反正梁子已经结大了,他帅是他家的事,不差再结一次梁子。 “喂!”蓝萱鲁莽地伸手拉开他右耳上的耳机,大声地对着他耳朵叫。 “你发什么疯!”岳靖伦捂住右耳,觉得她一定是阎王派来折磨他的恶魔。 她傲慢地命令道:“腿给我缩起来!” “你凭什么命令我?”岳靖伦真想给她一拳。 “我要去洗手间。”看着他的怒容,她保持不变的冷静。 他跷起二郎腿,变本加厉地阻挡通道。“你去啊,用不着跟我报备。” “你的臭腿不移开,我怎么走出去?”换蓝萱恨不得赏他一记铁沙掌。 他悠哉地说:“有很多方法,你可以跳过去,也可以爬出去。” “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蓝萱站起身,往他鞋面狠狠一踩。 “算你狠。”岳靖伦痛得把脚缩到椅上,自叹倒楣。 “你知道就好了。”她轻快地穿过通道。 在岳靖伦心中,那个可爱的第一印象,现在已经被丢进臭水沟里。 目光一移,他看见地上有张名片,于是便好奇地捡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公司。 蓝萱,名字这么优雅,个性却极差! 业务部副理,年纪轻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显然工作能力不错……那是当然的,业务就是靠嘴巴吃饭,她的口才可说是比妹子还厉害一级呢! 咦!时髦女人杂志 “时髦女人杂志”比起侬侬之类有名的女性杂志,出版量要少了许多。从她那副老土眼镜,活像早期乡下初中生戴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在这种杂志社上班;其实她应该去老处女杂志社工作才对,只可惜没有这种杂志社。 但是他在男性古龙水代理公司上班,正好和她的工作有点关联…… 有了!他有了报仇雪耻的好机会! 这时,看到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岳靖伦赶紧把名片往口袋里一塞,让开通道,等她坐下后,便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继续享受音乐,其实大脑里正在构思恶整她的诡计。 当诡计成形,他的脚快乐地随着音乐打节拍。 蓝萱再次拉开他的耳机,朝着他的耳朵大叫。“喂!” “你尿还真多,又要去厕所是不是?”岳靖伦仿佛听到耳膜破裂的声音。 “不是,你的腿别抖来抖去,打扰我睡觉。”蓝萱不高兴地指出。 “我习惯边听音乐,边用脚打节拍。”岳靖伦刻意大力跺脚。 蓝萱冷冷地提醒。“男抖贫,你了不了?” 岳靖伦不当一回事地说:“我很有钱。” “难怪我老是闻到一股铜臭味!”她捏着鼻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应该去看耳鼻喉科,检查一下你的鼻子。”他好心建议。 “我的鼻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蓝萱的手像扇子般在面前煽来煽去。 “我身上的香味……”岳靖伦正想介绍他使用的古龙水,话却突然被截断。 “你是两天前那个混蛋!”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惊声大叫。 “你才是两天前那个母老虎。”岳靖伦反击回去。 难怪她对他有敌意,不是没原因的,原来是她的第六感早就知道他是谁那双义大利男鞋,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古龙水味,跟两天前的混蛋一模一样! 怪只怪她心事重重,一开始没想到,不然她早就拿着车票,随便找个女孩提出换座位的要求,相信没有一个女孩会拒绝她。 不过,要是现在才换位子,岂不是表示她怕他万万使不得! 灵光一闪,蓝萱想到前帐未清,伸出手讨债。“一千五百块拿来。” “干么?”岳靖伦心里有数,但他当时给她一万块,是她自己活该不要。 “隐形眼镜的钱。”现在一块钱对蓝萱的意义,比面子还重要。 “那我的医药费怎么算?”岳靖伦指着受伤的右耳和右脚。 “是你活该!”死皮赖脸,这是做业务的基本条件。 “打平。”岳靖伦才不让她心想事成。 第二章 窗外下着淅沥哗啦的大雨,火车在快到善化站时,突然发生意外。 “吱——”一阵强烈的紧急煞车声,划破漆黑的天际。 接着,从广播器中传出声音,说前方出现不明路况,火车暂停行驶。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广播器又传出声音,说是有辆载满木材的大货车翻覆,粗大的木材散落在铁轨上,保守估计要再两个小时才能清理完毕;如果有急事的旅客,可先行下车,改搭其他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其他比较不赶时间的旅客请耐心等候,稍安勿躁。 这时,蓝萱和岳靖伦同时起身,两人互看一眼,眼波里有股火药味。 “你干么跟着我站起来?”蓝萱先开口为强,抢着质问。 “明明是你跟着我!”岳靖伦反咬一口。 “我有急事。”蓝萱说清楚、讲明白。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也是。” “那你还不快走!”她不耐烦地催促。 这一生,岳靖伦从没有过这么吃瘪的经验,被一个女人指使来、命令去;更可恶的是,他必须听命行事。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侧身挤入急着下车的人群中,移动速度有如蜗行。 快到车门口时,他突然转过脸,两人的鼻子再多五公分就碰到。看到她吓坏了的表情,岳靖伦忍不住噗的一笑。 初吻差点就没了,这是蓝萱吓坏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像个紧张兮兮的老处女,所以他(奇*书*网.整*理*提*供)才会嘲笑她;不过她很快地屏气凝神,佯装镇定,并以厌恶的语气掩饰内心深处的不安。“你口水喷到我脸上了。” “用卫生纸擦擦就没事了。”岳靖伦嘴角浮现一抹冷酷。 “你还不快滚下车!”再跟他多相处一秒钟,蓝萱担忧自己的心跳可能有暂停的危险。 “你要去哪里?”岳靖伦看似随口问问,但眼神却不经出息地流露出关心。 蓝萱抬高下巴,避那双摄人魂魄的黑眸。“关你屁事!” “我是好心问你,如果目的地一样,我们可以一起搭计程车过去。” “少来了,你明明是想钓马子,我才不会上当。” “戴了那么丑的眼镜,还自以为美丽!”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随便你怎么想,我祝你遇到计程车之狼。” 什么嘛,这么恶毒的祝福!气得蓝萱拳头飞出去,但只打到空气。 望着他疾行的背影,一道闪电彷佛朝着她的脑袋劈过来、她吓得尖叫,双手护着头跑。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计程车司机万一看出她是外地人,起了歹念,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结伴同行比较安全。 眼看他正要通过出口处,蓝萱赶紧大叫。“等等我!” “干什么?”岳靖伦的脚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 “我要去高雄,你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我管你是要去天堂,还是地狱!”现在换岳靖伦趾高气扬。 她假好心地说:“我是怕你被抢劫,才勉为其难答应跟你同行。” “算你好运,我也是要去高雄。”岳靖伦没好气支说,眼里带着一丝嘲讽。 “有这么巧的事……”蓝萱心想,这家伙搞不好真的对她有意思! “这是我的车票,你看清楚。”岳靖伦亮出车票证明。 她迅速瞄了眼他的车票。“开玩笑的,你快去招计程车吧!”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狗,你别老是对我用命令语气。”岳靖伦火冒三丈。 “心眼真小,我去招计程车就是了。”蓝萱逃命似地远离失火现场。 车站外,早已挤满一堆叫计程车的人群。蓝萱个头小,手短脚短,抢输别人,而岳靖伦则是在一旁袖手旁观。 好不容易招到一部又破又旧的计程车,两人鱼贯进入后座,车里一阵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两人同时觉得后悔,但又不好意思跳下车。 司机客气地问:“高速公路大塞车,我们走省道如何?” “只要能早点到高雄,随便你走哪条路。”蓝萱表示同意。 “司机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开冷气?”霉味使得岳靖伦坐立难安。 “很抱歉,冷气坏了。”司机心虚地小声解释。 岳靖伦转动窗把,车窗却不为所动。“这扇车窗怎么打不开?” 第4章 “抱歉抱歉,你那边的车窗坏了,小姐那边的是好的。” “麻烦你把车窗摇下来。”岳靖伦好声恳求。 蓝萱别过脸。“不要,雨会打到我。” 她是故意找碴的,看他难受的样子,她好想唱国歌,视今天为国庆日;不过,她自己也不好受,但她现在心中充满快乐,不在乎室人的霉味。 同一时间,岳靖伦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双手企图圈住她脖子,掐死她的冲动。 他悲哀地陷入沉思,怀疑自己是不是造孽太多,才会被她欺负?而且还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忍受着空前绝后的羞辱…… 沉重的挫折感,使他顿时觉得身心俱疲,昏昏沉沈地合上双眼。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引擎熄火声传来,岳靖伦张开眼,只见司机不在驾驶座上,车头盖打开着,不一会儿,司机满头流着不知是汗还是雨水,回到驾驶座。 司机连续试了几回,车子却像个垂死的老人,只会发出哀嚎声。 蓝萱一点警觉也没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这车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上司机一脸的惭愧。 “意思是什么?”她还傻呼呼地追问,俨然不知大祸临头。 “麻烦两位改搭别的计程车,我要叫拖吊车来吊走车子。” “喂,你看清楚,这里鸟不生蛋,狗不拉屎,哪有计程车可叫?” “实在对不起!”司机被骂得抬不起头,成为她利嘴下的另一个受害者。 “没关系,这是车费。”岳靖伦从皮夹里掏出两千块,然后拉蓝萱一起下车。 “喂!你别乘机吃我豆腐上蓝萱挣脱不开,这时才发觉他的手劲好大。 “你再骂下去,当心司机恼羞成怒,拿拐杖锁打你。”岳靖伦警告道。 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把满腔的埋怨吞回肚里消化。 看着那部烂计程车被拖走,生性爱捉弄人的老天爷,丝毫不同情他们,反而落井下石地让雨越下越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有几辆车子经过,但却没有一部车主肯发挥善心,让他们搭便车。 漆黑的四周和下不停的雨,笼罩着像掉进游泳池里的两个倒楣蛋,互相憎恨对方。 一连哈啾好几声,蓝萱把责任全推在他头上。“都是你扫把!” “是你招来那部破车的。”他毫不客气地指责回去。 蓝萱颠倒是非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一身霉菌,才会连累我跟你一起倒大楣。” “吵架又不能解决事情,麻烦你安静点。”岳靖伦一个头两个大。 “我要是感冒的话,你要付医药费。”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你不是嫌钱有铜臭味吗?”岳靖伦轻蔑地讥讽。 “给我就没臭味了。”蓝萱不以为意。 他挑衅地说:“看不出来你是个拜金女!” 他原本预期她会激烈的反击,但蓝萱却意外的不发一语,而且还一脸有苦衷的表情,再加上湿发黏着脸庞,使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两人才千辛万苦地拦到一部计程车,不过司机却表示,他只到台南,剩下的路要他们改搭别的计程车。 一路上,两人各自紧靠着车门坐,彷佛在他们之间有颗威力十足的地雷。 司机依照岳靖伦的指示,在大饭店的门口停车。 蓝萱虽然是坐在司机的后方,以台湾的习惯,应该是后下车的一方,但她却急着打开她那边的车门跳下车,意图很明显,当然是要岳靖伦付车资。 “拜拜了!”岳靖伦一下车就表明分道扬镳。 蓝萱伸展双手挡住他的去路。“喂!你不是要去高雄?” “我决定明天早上再去高雄。”岳靖伦只想趁早摆脱她这位祸水。 “为什么?”她一把抢走他手上的公事包,行径比机车大盗还嚣张。 “把公事包还给我。”岳靖伦伸手想夺回,但没能成功。 她赶紧把公事包牢牢捧在胸前。“你说清楚,不然不还你。” “我不想得肺炎。”岳靖伦没好气地解释。“现在公事包可以还我了吧?” “你今晚要去哪里?”蓝萱活像是他的女朋友,紧迫盯人地调查他的行踪。 “住饭店,泡热水澡和睡觉。”岳靖伦趁其不备抢回公事包。 她无依无靠似地问:“那我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岳靖伦不再心软,大步前进。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蓝萱像只小跟屁虫似地跟着他。 踏进大饭店后,岳靖伦眼睛忽地一亮。 哇,两位柜台小姐居然都是漂亮妹妹耶!瞧那两个漂亮妹妹窃窃私语,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打转,还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迷人的娇羞模样,让他顿时心情大好。 于是他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把马子的功力……可是背后还有个讨厌鬼,非得先把她撵走不可。 “你干么死缠着我?”岳靖伦停下脚步,回头瞪着蓝萱。 “是你害我淋成落汤鸡,你要负责。”做业务的都习惯看人白眼。 “我害你?”岳靖伦瞠大眼睛,彷佛她是披着人皮的异形,令人作呕。 她一脸的委屈和无辜。“我一向福星高照,直到遇见你之后才变衰的。” “孔老夫子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岳靖伦自叹倒了八辈子的楣。 看到岳靖伦走近,一个柜台小姐体贴地拿出一条白毛巾,让他擦干头发;另一个柜台小姐温柔地奉上一杯热茶,让他去寒……两个女人的态度不像在服务,倒像是在抢男朋友! 这点令蓝萱很不满意。 她也是客人,她们居然当她是隐形人?! 她眯着眼,视线紧盯着她们胸前的名牌,把她们的名字牢牢记住,以便投书给她们的上级,密告她们重男轻女,冷落女性客人,应该开除她们,以儆效尤。 当然,岳靖伦可是满意到了极点,对她们两个各眨一个眼,惹得两女心花怒放,发出咯咯的母鸡笑声。 然后他把身分证放在柜台上,两女差点为了争抢而大打出手,最后两女各抓住身分证的一角,平熄战火。 看到他配偶栏是空白的,两女的脸颊上同时出现红云。 “宝贝,请给我一个房间。”岳靖伦以低沉充满魅力的嗓音说。 “等一下,你应该叫两个房间才对。”蓝萱立刻纠正他。 “我可不会替你付房间钱。”岳靖伦声明。 蓝萱装可怜地说:“我身上没带钱。” “刷卡也行。”其中一个柜台小姐说。 “我又没跟你说话!”蓝萱目光如万箭齐发。 “你别一副跟全世界都有仇的模样。”岳靖伦伤透脑筋。 柜台小姐一副寡妇死了儿子的绝望表情。“你们是一起的吗?” “只是搭火车时碰巧坐在一起,没有特殊关系。”岳靖伦急忙撇清。 看到柜台小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蓝萱不屑地撤了撤嘴唇。 看不出来这间饭店又大又豪华,居然是间挂羊头卖人肉的妓院?她决定改投书给警察局,请他们来扫荡色情,顺便把这两位兼做妓女的柜台小姐扫进牢里。 不过,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酸味? 唉呀!没时间管他今晚要不要嫖妓,还是先解决住宿问题,比较重要。 “你帮我出房间钱,隐形眼镜就免赔。”她自以为是合理交易。 “门儿都没有。”岳靖伦问心无愧,因为那两次的车资加起来就足以打平隐形眼镜的费用。 柜台小姐幸灾乐祸地问:“小姐,你要不要订房?” “除非你让我免费住!”蓝萱杏眼圆睁,掩不住心中的恐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柜台小姐冷笑一声,摆明视她为情敌。 办完登记手续的另一位柜台小姐问:“先生,你要什么样的房间?” “有按摩浴缸的吗?”岳靖伦懒得理会在一旁生闷气的蓝萱。 “有,这是磁卡。”柜台小姐必恭必敬地双手捧上。 只有一个房间,这表示蓝萱今晚只有一条路可走——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这条路会带给她什么样的后果?刹那间,她不由得寒毛直竖,浑身震颤不已。 用肚脐眼想就知道,他一味地挑逗这两位柜台小姐,想必现在欲火高涨,有如发情的公狗,管他是全身千疮百孔的癞皮狗,还是尺寸不合的迷你狗,只要是母的,他一律霸王硬上弓! 为了自身安全,原本她想在饭店大厅的沙发上赖一晚,可是那两位柜台小姐止月定会叫警卫来赶她走,再加上自己又全身湿透,她好想泡个热水澡和躺在柔软的床上.... 左右两难的蓝萱眼神一瞄,望着他往楼梯间渐渐走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力量拉着她的脚移动,等她回过神来,人已在电梯里。 “你跟着我干么?”岳靖伦的口气带着责备的意味。 蓝萱低声下气地说:“我有金钱上的困难。” “关我屁事!”岳靖伦冷漠地低斥。 “做好事,会有好报。”她尽可能发挥业务拍马屁的功力。 他无动于衷地说:“我向来很好,用不着锦上添花。” “求求你……”一声哽咽,蓝萱用力地挤压眼皮,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看来你不会演哭戏。”岳靖伦终于发现她的弱点。 “这样好了,房间钱一人付一半。”她只是嘴巴说说而已。 “你不怕我半夜变成色狼?” 第5章 岳靖伦暖昧地威胁。 闻一肓,蓝萱心慌意乱,开始担忧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一定把她当成是自己送上门的花痴! 看他的表情,这种情形大概经常发生在他身上。就拿刚才那两个大小眼的柜台小姐来说,只要他小指一勾,她们两个搞不好连辞呈都懒得写,立刻跟他进房间,先躺在床上替他暖被…… 她跟她们不一样,她可不是随便的女孩,甚至可以说是有洁癖的处女!最重要的是,羊入虎口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她自己就是母老虎。 心理建设完毕,她的心脏又回复以往强而有力的状态,正视着他那对像两颗深具吸引力、如磁石般深邃的眼眸。 “我看得出来你是正人君子。”虽然心脏立刻出现颤抖的虚弱现象,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并且露出灿烂的微笑。 真迷人的微笑!岳靖伦像城墙般僵硬的脸部线条,瞬间瓦解崩塌。 “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是个来者不拒的大色狼。”岳靖伦走出电梯。 “是我长得大丑,吸引不了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做业务的基本原则。 “你倒很能屈能伸。”岳靖伦将磁卡快速插入门边的凹槽里。 “只有男人才有能屈能伸的东西。”她小声咕哝。 岳靖伦没听清楚似地问:“你说什么?” 蓝萱若无其事地吹口哨。“没事,天下太平。” “你的鼻子也能屈能伸。”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我先洗澡。”蓝萱一进门就像看到猫的老鼠,钻进浴室里躲藏。 “没人跟你抢浴室。”岳靖伦真拿她没法度,她果然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挑战。 “喂?开门!”岳靖伦敲着浴室的门。 “你想干什么?”蓝萱效法杨贵妃洗澡所需的时间。 “你放心,我没兴趣跟你共洗鸳鸯浴。”岳靖伦不耐烦地解释。 “那你叫我开门干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蓝萱的保身之道。 “我买了一套女生睡衣给你。”岳靖伦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拿热脸贴她冷屁股? 买睡衣给她?这男人不是说谎,就是头壳坏掉,要去看心理医生。 蓝萱判断不出真伪,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满好奇的。于是她装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如果他说谎,她就烫伤他的脸;如果他真的是大发慈悲,她就收下睡衣。 退到门后,打开一条只够一只眼睛往外瞧的门缝,果然看见他手上有套用透明塑胶袋包着的睡衣。 坦白说,长到这么大,付出远大于收获,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令她感动得鼻子酸酸的,一颗心有如小鹿乱撞…… 她知道自己应该向他道谢,可是喉咙里却像卡了一颗石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小姐,你快点把睡衣拿去穿,换我洗澡。”岳靖伦不耐烦地催促。 “我先说,我没叫你买,所以睡衣钱我不付。”她傲慢地伸出手来。 “你应该说谢谢才对!”岳靖伦很不满意她不知好歹的态度。 “谢谢你——”睡衣一到手,蓝萱立刻关上门补充一句。“的鸡婆。” “一点也不可爱。”岳靖伦嘴巴骂归骂,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对她又爱又恨的苦笑。 换好了睡衣,蓝萱头上包着浴巾走出浴室。 虽然她的道德标准一向很高,不过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毫无标准可言,所以在岳靖伦进入浴室后,她就偷偷拿起他的公事包,打算调查他是做什么的? 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做,事先就把公事包上了锁。 半晌,她徒劳无功地把公事包放回原位,拿起电话,准备叫客房服务。 花别人的钱,比花自己的血汗钱要来得快乐许多,她乘机再敲一次竹杠。 电话接通到柜台后,从声音中听得出来是原先的其中一位柜台小姐。 对方态度极为不友善地告诉她,厨师已经下班了,没有热食热汤,只有冷掉的三明治和快过期的蛋糕,最后还附加一句--问她想不想吃坏肚子? 她才不中她的计,她偏告诉她每样都来两份,她和她男朋友一人一份。 哈哈!她就知道她会摔电话,所以她及时将话筒远离耳朵。 一走出浴室,岳靖伦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些是什么?” “你请我吃的宵夜。”蓝萱面带笑容坐在餐车前。 他摇了摇头。“真是败给你了。” “来吧,有福同享。”她招手的动作刻意像在招小狗。 “我已经被你气饱了。”岳靖伦才不会上她的当。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人独享。”她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 岳靖伦打量着四周之后,命令地说:“先把你的湿衣服用塑胶袋包起来。” “咳……”吃得太猛了,蓝萱差点喘不过气来,赶紧喝口矿泉水,拍拍胸。 “噎死最好!”岳靖伦冷嘲热讽,眼神却流露出担忧。蓝萱并没有注意到,继续吃起第二块起司蛋糕。“你要我的湿衣服干么?” “请饭店拿去干洗。”他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她到处乱挂的湿衣服。 她马虎地说:“不用了,用冷气吹一夜就干了。” “胸罩和内衣随便乱挂,很不雅观。”他迅速别过脸。 这家伙居然会不好意思地脸红?真是天下奇景!蓝萱简直看傻了眼。 站在路上,随便往别人家的后阳台一看,都可以看到女性内衣裤;再说,从他刚才跟柜台小姐勾三搭四的情况看来,他绝对是猎艳高手,不要说是看了,光是亲手脱下的女性内衣裤,据她保守估计应该有上千件,足以拿去百货公司大拍卖了。 不过她的想法却是大错特错,他才不是因为害羞而别过脸,其实是嫌她的内衣裤太丑了! 她节省惯了,内衣裤都是去菜市场买三件一百块的地摊货,穿了洗,洗了穿,直到不能再洗再穿才扔掉。 至于跟他上床的女人,止月定都是穿着一件要数千块到上万块,被喻为性感经典——维多莉亚的秘密。 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只要是透明薄纱就能轻而易举地勾起男人的性欲,哪像她的内衣是古早时代的肉色,内裤的后面还印着仿冒凯蒂猫的大头照,男人看了,就算幸运没倒阳,也会倒尽胃口…… 蓝萱越想越气。“你把眼睛闭起来不就得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想勾引我?”岳靖伦一脸轻浮挑衅。 “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报警,顺便敲诈一笔遮羞费上蓝萱语带恐吓。 “你唬不了我的,柜台小姐可以当我的人证,是你自己投怀送抱。” “简单,柜台小姐又不在场,我只要把自己弄伤,告你强暴,不就成了?” 岳靖伦气得拿起枕头砸她。“你有完没完!”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上虽然不痛,但她还是哇哇大叫。 “我数到三,你再不收湿衣服,休怪我把你赶出去!” 他还没开始数,蓝萱就已经不情愿地动手收湿衣服。“我想你一定看过不少,少装清高了。” “干洗费我出。”岳靖伦投降地举起双手,希望她别再喋喋不休。 “早说嘛!”蓝萱咧嘴而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 湿衣服拿去干洗,吃不完的蛋糕冰到冰箱里,但事情还没结束。 蓝萱忙着从柜子里搬出一条毯子,折成长方形,摆在大床中间当界线。 同一时间,岳靖伦也没闲着,他忙着接听手机,总共接了四通情话绵绵的热线电话。 虽然他一律称彼端的人为宝贝,不过还是听得出来是四个不同的女人打来,因为每次他都重复向她们交代相同的行踪。 据说,用手机聊天聊太久,手机有可能会因为过热而爆炸。 祝他耳朵被炸开花!蓝萱暗o口诅咒,但她的心却彷佛沉入谷底。 到了第六次手机铃响,她终于按捺不住地说:“哇!你杓女朋友真不少!” 岳靖伦手按在手机上,对她投以愤怒一瞥。“我在讲电话,拜托你别出声。” “那些女人真可怜,被你玩弄却不知道。”蓝萱喃喃自语。 “闭嘴!”岳靖伦恨不得叫人送针线来,缝死她的嘴。 “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都是负心汉……”她偏偏大声唱歌。 “惹火了我,讲完电话就把你扔出去!”他严厉地下达最后通牒。 他的眼中有杀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免得祸从口出。 没事做,又不想找周公聊天,看电视是打发时间最好的选择。 但是电视的声音极微弱,她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看,却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上,偷偷扳动手指头,直到她最后十只手指头都用尽,他才关掉手机。 “不简单,你一次脚踏十条女人船!”她鼓掌庆贺。 “你很无聊,一边看电视,一边偷听我说话。” “你的声音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不行。” 岳靖伦钻进被里。“胡说,我明明是轻声细语。” 蓝萱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你不怕哪天被泼硫酸吗?” “幸好,我交的女朋友没一个像你,都是温柔型。”岳靖伦一脸的悠哉。 她不可一世地说:“像我这么聪明的女孩,你想交还交不到。” 岳靖伦缓缓凑近她。“哦?你是在向我下挑战书吗?” 从他的眼中透出一股强大的磁力,令蓝萱彷佛着魔似地动弹不得。 第6章 温热的鼻息,淡雅的麝香,使她感到意乱情迷;理性告诉她,应该给他一拳,可是某种她不明白的渴望在体内奔窜。 当他的肩膀轻触她的肩膀,她全身就像触了电般,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刹那间,她感到自己两颊热热的,日干舌燥,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半晌,他完全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眼神却变得像猫看到老鼠般充满戏谵。 她的肩膀微微一颤,好不容易吐出气若游丝的抗议。“你超过界线了!” “你脸红了!”岳靖伦以沙哑低沉的嗓音,语带挑逗。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别过脸。“我气你不守规矩。” “真的吗?”岳靖伦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扳过她的肩膀。 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手抱着枕头戒备。“你想干什么?” “关灯睡觉。”岳靖伦缓缓地伸手关灯。“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吻你?” 看到她失望的表情,知道她并不如他想像的对他毫无感觉,他感到非常满意。 她跟其他女人差不多,都逃不出他的如来神掌,只不过她比较会演戏。但今天他已经累了一天,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做爱做的事…… 第三章 “喂,小懒猪,起床了。”岳靖伦不客气地打她屁股一下。 “用叫的就好了,干么打我屁股,”蓝萱吃力地撑着惺忪的眼皮。 “你自己看,你不但超过界线,而且还把腿压在我身上。”岳靖伦指出。 老天,她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一定是他打她屁股所找的借口。 她记得自已昨晚辗转难眠,但这都该怪他故意挑逗她!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直到天快亮,她才昏昏沉沈进入梦乡,无奈梦里全是他挥之不去的身影…… 视线慵懒地往下一移,她的双腿居然像章鱼脚般盘在他腰上?慌乱之下,她一脚踹中男性象征,他连忙坐起身子,双手钻进被里,牙根紧咬,五官扭曲,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虽然她舌粲莲花,可是就是不会说谢谢和对不起。 “你想害我绝子绝孙,是不是?”岳靖伦气急败坏。 她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要是以后举不起来,你怎么赔我?”岳靖伦质问。 “努力赚钱,赔你一个人工的。”她说得既轻松又自在。 “什么做好事有好报,遇到你我简直是倒楣透顶。”岳靖伦抱怨连连。 “别一大清早就哇哇叫,吵死人了!”蓝萱扬着耳朵,反过来数落他的不是。 “你……”岳靖伦气得肺快炸掉,满脸通红。 “我去刷牙洗脸。”蓝萱拿着门缝下的报纸遁入厕所里。 据说,一早就上大号,排掉体内的废物,是美容养颜最好的妙方。虽然她毫无便意,但霸占厕所的时间越长,外面那家伙得尿毒症的可能就越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算起来他对她还不错,可是她偏偏喜欢跟他唱反调。 其实该看心理医生的人是她才对! 虽然她也明知恩将仇报是会被天打雷劈的行为,但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她对他有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形容的感觉…… 他的外表出众,看起来事业有成,有很多女朋友,她也想成为她们之一,可是又怕变成她们;简单的说,她的心情就像很早以前的一支洗发精广告,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门外传来手机铃响,打断她的思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妒意。 这是他十个女朋友之一打来的?还是第十一号女朋友? “喂,你的手机响个不停。”岳靖伦大叫。 蓝萱松了一口气。“是谁打来的?” “我哪知道?” “你不会帮我看一下!” “翻你皮包,我担心到时被你诬赖偷钱。” “我皮包里只有两千一百七十三块,我已经算过了。” “你自己出来接。”岳靖伦还是不放心,这女人比狐狸还阴险。 “我在上大号。”蓝萱直言不讳。 “一点气质也没有。”岳靖伦冷声椰榆。 “你有气质,你不上大号,那你岂不是一肚子都是尿!” 一肚子气还差不多!岳靖伦心中百感交集,不明白自己怎会任她骑在他头上? 计程车车资、饭店费用,还有她昨晚吃的蛋糕,全是他出的,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对他感激不尽;如果是女人,搞不好还会以身相许。 但是她却得寸进尺,不但对他颐指气使主害他差点变成中华民国最后一个太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现在心已经被她伤了一个大洞,还得忍着痛,从她皮包里取出手机。 看到萤幕上显示“弟弟”,他原本想转告他,他姊姊在上大号,可是才刚按下接听键,另一端却大出意外地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岳靖伦拎着手机,来到厕所外。“是你弟弟打来的。” “你叫他晚点再打来。”她不是不肯接,而是不愿让他闻到臭气。 “我又不是你的电话秘书。”女人心如海底针,岳靖伦到现在还无法理解。 “传个话而已,不会少掉一块肉的上蓝萱懒得跟他解释她是难为情。 “你弟弟一边哭,一边吵着要你立刻来接电话。”岳靖伦指出。 “你别理他,把手机关掉,让他哭死算了。”蓝萱毫不心软。 照她话做之后,岳靖伦追问:“你弟弟今年几岁?” “二十三岁。”蓝萱坦白回答。 “这么大的男人哭哭啼啼,是不是有病?”岳靖伦好奇地打探。 她落寞地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懂,而且也不需要懂” 很少人了解,就连蓝萱的同事也不了解,蓝萱个性强硬是被逼出来的,她原本跟多数追求品味的六年级女生一样,把“欲望城市”中的凯莉当成偶像,和三五好友在星巴克喝咖啡,用苹果电脑,买manolohnks的鞋子…但是,这些快乐的时光已离她远去,甚至连想都想不起来。 她现在是穿着布鞋,骑着摩托车,卖力工作的业务员,副理只是好听的头衔而已,除了新进业务员的名片上印课长的头衔以外,凡是在杂志社待一年以上的业务员,名片一律灌水为副理。 不过,要是每年拉广告的业绩无法达到一百万的目标,立刻得卷铺盖走路。 所以她每天都神经紧绷,战战兢兢的,久而久之,整个人变得空虚而易怒,这点连她自己也十分明了。 她知道,唯有爱情才能滋润她的人生,但问题是她不单没时间谈恋爱,就连聊天解闷的听众都找不到…… 大家都忙着在假日约会,或是逛街消费,哪有时间听她念经? 这次,她决定辜负母亲临终遗言,最后一次帮弟弟付擦屁股的卫生纸钱。 把厕所空出,让给岳靖伦之后,她立刻连络弟弟--当然是能省则省,用饭店的电话拨出去。 不过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人,限她在中午以前赶到指定地点,否则要她改去医院的停尸间,寻找无名尸! 岳靖伦一走出厕所,就发觉气氛不对。 “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心烦。”蓝萱连说话都显得要死不活的。 “方便说给我听吗?”一种无法弃她于不顾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总而言口之,还是那句老话,家家有本难(奇*书*网.整*理*提*供)念的经。”她不想家丑外扬。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岳靖伦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她受之有愧地说:“不用了,我已经麻烦你太多太多了。” “打起精神来,这样一点也不像你。”岳靖伦打气道。 “我像什么?”蓝萱很想知道,在他心目中的她是怎样的女人? 他老实地说:“永不认输的斗鸡。” “我才不像鸡!”蓝萱大叫,故意扭曲他话中的好意。 “很好,中气十足,表示你恢复斗志了。”岳靖伦赞赏地说。 “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去高雄。”蓝萱套上布鞋,一副要赴战场的模样。 “等一下,你还穿着睡衣……”岳靖伦叫住她,眼里流露无限担忧。 “你干嘛跟着我下车?”到了电玩店门口,蓝苎不想让他涉入太深。 “这里的店龙蛇混杂,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家进去。”岳靖伦关心道。 她佯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可以应付,你去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逞强是不能解决困难的。”岳靖伦不经意地戳破她的假面具。 “我不是逞强,是坚强。”蓝萱大声强调,这是她活下去的力量。 “女人是水做的,柔软才是女人的天性。”他伸出手轻握她的肩膀。 一股暖流从他手心传送到她如冰河的心田,两人目光交缠,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双膝发抖,心跳加速,脑海里想像着投入他怀中的滋味,如果能加上热情的一个拥吻,不知该有多好…… 但她突然别过脸,希望他没看出她脑里的胡思乱想。 如果她此刻把持不住,真的投入他的怀中,这会带给她什么?一定是跟其他女人相同的下场,除了一颗破碎的心,就只有许许多多个以泪洗脸的夜晚。 不过,她很愿意把他的举动,视为朋友之间的友善表现,毕竟有个有钱的朋友,总比没有好;虽然这么想对他很不公平,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张救急的现金卡,他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第7章 “一直忘了请教你,尊姓大名?”蓝萱客套起来。 “岳靖伦,你呢?”岳靖伦明知故问。 “蓝萱。”蓝萱主动伸出手示好。 “很好听的名字。”双手轻轻一握,两人像触到电般立刻放手。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在门口等,如果我半个小时没出来,你再进来。” “你小心点,应付不来就喊救命。”岳靖伦的声音轻柔得像丝绒。 “你是好人,很抱歉我过去对你这么坏。”蓝萱诚心道歉。 他故作大方地微笑。“我没放在心上。” “你说谎。”蓝萱调侃他,她知道他曾经气得想打她。 是啊,他是说谎,她又何尝不是?她一直欺负他,迄今却毫无悔意。 进到电玩店里,店里大多是跷课的青少年,看不出有任何异状,蓝苎向看店的小妹说明来意,小妹的手伸到桌下,一扇暗门便打了开来。 这时她的头皮一阵发麻,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走进暗门里—— 里面是一间狭长的房间,放了一排不合法的赌博电玩,三个看似流氓的大男人坐在椅上,蓝茂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姊!你终于来了!”蓝茂肿得像核桃的眼睛,透出一丝曙光似地亮起来。 “他到底欠你们多少钱?”蓝萱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结了层寒冰。 “三十万。”手臂上有刺青的男子,拿出蓝波刀修指甲。 蓝萱毫无畏惧地说:“我只有三万块,其他分期付款。” “小姐,你以为我们是卖冷气的吗?”刺青男子往蓝茂胸前踹一脚。 “姊,求你快去筹钱!”蓝茂往后一仰,整个人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不行就算了,我走了。”蓝萱无动于衷。 “姊,你要是走了,我会没命的。”蓝茂没志气地哭哭啼啼。 “你们把他的尸体扔到哪里,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去替他收尸。” 三个大男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怀疑耳里全是屎,才会听错她的话。 打从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换作是别的良家妇女看到这种场面,都会吓白了脸,可是她却一脸镇静,跟她那个没出息的弟弟截然不同,他们打从心底佩服她有女中豪杰的骨气。 不过,弟债姊还,是天经地义的事。 “杀人是犯法的,我们没笨到为这个人渣赔上自己的命。” “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他,欠钱的是他,与我无关。”蓝萱这次是铁了心。 蓝茂跪着爬向蓝萱。“姊,我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这已经是第五次的最后一次!”她恨恨地指责。 “他是你弟弟,你忍心看他没了另一条腿吗?”刺青男子打岔。 蓝萱巴不得地说:“最好是把他两只手也一起剁掉,免得以后再欠你们钱不还。” 这么多年来,蓝萱一直以为弟弟是因为一条腿是义肢而自卑,直到今天她才了解,他是因为钱太多而堕落,并且在没钱之后,反而利用义肢,博取她的同情,他的所作所为不但不值得原谅,而且死有余辜! 刺青男子眉头不悦地皱起来。“好刁的嘴!” “我是实话实说,请恕我先走一步。”蓝萱用力转动门把。 “你别白费力气了,门是由外面的按钮控制。”刺青男子钳住她肩膀。 “你想干什么?”蓝萱紧绷的神经线被这么一抓,彷佛全断了。 “凭你的姿色,应该可以卖到好价钱。”刺青男子心生歹念。 她以不变应万变地警告。“贩卖人口是要吃牢饭的。” “拿胶带来!”刺青男子受不了她的牙尖嘴利。 “你别乱来……”连救命都还来不及喊,嘴就被胶带封住。 蓝茂落井下石地说:“我姊姊就交给你们处置,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就算在晴天被雷劈到,也没有蓝茂这句话来得更让蓝萱心痛不已;只怪她自己,跟妈妈犯了同样的错误,为了维护蓝家的香火,任他予取予求。 从种种迹象看来,蓝茂早知道她没有三十万,也料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拿她的身体当抵押品,这么一来他就可以保住小命。 太可恶了!她居然中计—大堂有路,她不走,偏偏闯进地狱之门! 瞄了一下手表,才过二十分钟,还要再过十分钟,岳靖伦才会进来。 她被押到椅子上坐,刺青男子拿着一管针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向她。 糟了,针筒里铁定装着迷药,只要她被打下这一针,醒来后身上肯定会有逞兽欲的男人!她虽然努力挣扎,可是另一个男子却紧紧压住她的双肩…… 眼看大难将至,从门边响起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声。 “放开她!!”岳靖伦以强而有力的胳臂,圈住刺青男子的脖子,并且夺走针筒。 刺青男子几乎快喘不过气,断续地命令。“快……快照他……的话做!” “蓝萱,到我背后来。”岳靖伦放开他的同时,蓝萱也乖乖地躲到他身后。 刺青男子抚摸着脖上又粗又红的勒痕。“你是警察吗?” “不是。”岳靖伦直截了当,丝毫不怕以一抵三。 “你是怎么进来的?”刺青男子余悸犹存,不敢妄动。 “外面的小妹让我进来的。”除了蓝萱,对付其他女人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贱女人!看到俊男就花痴病发作!”刺青男子醋劲大发。 岳靖伦指着蓝茂。“那个男的,我要一并带走。” “除非你拿出三十万!”刺青男子打量着他。 以刺青男子的标准,凡是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都是有钱人。 原本蓝萱想开口,要岳靖伦别管蓝茂,但她却咬着下唇,把话吞回肚里。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绝情,再说,她从四岁就开始照顾弟弟,帮他把屎把尿,背着他到处玩,她对他仍存有难以一刀斩断的姊弟之情…… 岳靖伦考虑了一下。“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刺青男子以为他要减价,两道粗眉不屑地纠结。 “不是跟你谈条件,是跟她谈,你们统统出去,给我们十分钟独处。” 岳靖伦开门见山地问:“情人节那天,你有没有空?” “本小姐忙着约会。”蓝萱不愿让他知道她打算在家吃泡面。 “那就算了,三十万的事当我没说。”岳靖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蓝萱眼睛瞪得和盘子一样大。“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一开始就说是有条件——借你钱。”岳靖伦特别强调。 是借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一想到要还钱,心就凉了半截。 她现在的处境,简直就像在跟恩客开口借赎身钱的妓女。明明应该是蓝茂去当牛郎,她却自己送上门当代罪羔羊,追根究柢,只能怨自己命苦,有个不长进的弟弟。 他问她情人节有没有空?这个问题严重困扰着她。他有十个女朋友在排队等他召唤,难不成他玩腻了她们,想尝尝新鲜货? 不要脸!她还没被卖去妓女户,他却已经当她是妓女?她原本想臭骂他一顿,可是嘴巴像被瞬间强力胶黏住……横竖都是当妓女,她宁可选择做他一个人的妓女,总比在妓女户要来得好。 她心里有数地问:“条件是什么?” “情人节那天给我一个小时。”岳靖伦明说。 “然后呢?”蓝萱打定主意,一个小时之内让他变太监。 “拍一张照片。”为了凑足十一个女朋友,岳靖伦只好作弊。 蓝萱松了一口气。“简单,出了这儿,我就去找台大头贴机器照相。” “我不要大头贴,我要你在情人节挤几滴眼泪出来的照片。”岳靖伦指出。 “我干么要哭?”要蓝萱哭比要撒哈拉沙漠下雨更难上百倍。 “我跟我妹从小就比赛谁最有异性缘……”岳靖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真无聊,你跟你妹妹吃饱了没事干啊?”蓝萱逮着机会就海k他。 “你到底答不答应?”岳靖伦懒得多费唇舌。 她赶紧点头。“答应。” “恭喜你。”蓝茂出了电玩店,又变成一尾活龙。 “恭喜我什么?”蓝萱招了部计程车,蓝茂跟着挤进车内。 “交了一个有钱又英俊的男朋友。”蓝茂倦怠的眼里射出阳光。 “他只是普通朋友,你少打歪主意。”蓝萱向司机说明要去火车站。 蓝茂撒娇地倚在她肩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奇*书*网.整*理*提*供)天,有好处别忘了照顾我。” 蓝萱像僵尸般从头到脚僵硬起来,她的心有如针刺! 她不懂,她跟蓝茂明明是同一个父母生的,为何差别如此大?她一向独立自主,像个男子汉在社会上打滚,蓝茂却连女人都不如,简直就是寄生虫,靠吸她的血过活…… 现在,他把她的血吸干了,居然恬不知耻地想将岳靖伦当成新宿主? 但她绝不会允许他利用岳靖伦,甚至不惜跟他切断姊弟关系。 “我郑重警告你,从今天起,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妈临终前……”蓝茂老是拿这句话当挡箭牌。 “妈若地下有知,一定很后悔说过那些话上蓝萱气得咬牙切齿。 蓝茂耍赖地说:“才不会,妈把我托付给你,你就要负责到底。” “我宁可当不孝女,你奈我何?”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无比坚定。 第8章 “我这样子,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蓝茂装可怜地看着自己的义肢。 “是你自已自暴自弃,就算神仙也帮不了你。”蓝萱不予理会。 两人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车内的气氛沈闷,车外又在塞车,蓝萱不但不想再看蓝茂一眼,甚至连跟他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让她感到窒息。 正好此刻计程车所在的位置离火车站不远,她临时决定付钱下车,步行到火车站。 蓝茂什么都没有,只有脸皮厚,亦步亦趋地紧跟在蓝萱身后。 经过一间快餐店时,蓝茂突然抓住蓝萱的肩。“我两天没吃饭,快饿死了。” 蓝萱转过脸,眼里净是不屑。“你打电玩打三天三夜,只喝水,也没听你喊过饿。” 她记得非常清楚,蓝茂从国中起就经常跷课,每次都是在电玩店找到他,只要他口袋里还有钱,他绝对不会乖乖地跟她回家,或是去上学,最后才会因为旷课太多,而成了中辍生。 蓝茂推卸责任地说:“我会有今天的下场,还不是妈害我的!” 蓝萱冷不防地朝他苍白的脸颊掴下去,留下鲜红的五指印。“可恶!” “我说的是实话!”蓝茂忍了下来,打跑金主,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 “你摸摸良心,妈是为谁伤心欲绝而死?”她气得浑身发抖。 蓝茂理直气壮地说:“要不是妈过分溺爱,我也不会变坏。”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蓝萱懒得再对牛弹琴。 “姊…”蓝茂低声下气地拉拉姊姊的衣袖。 “你刚才在电玩店时还想卖掉我,你没资格做我弟弟!” “那是权宜之计,我打算脱身之后,赶快去报警营救你。” “你当我是大白痴,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蓝萱气急败坏地加快脚步。 一直以来,她都是看在妈妈的遗言和蓝茂那只义肢的分上,容忍他、同情他!但他比老狐狸还要阴险,每次在她面前都装出行动不便的可怜样,现在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居然走得比她还快! 狗急会跳墙,瘸子急了会跑步,这句话用在蓝茂身上,再适合不过。 蓝茂一改委曲求全的态度,凶巴巴地挡住她。“你走这么快,要去哪里?” “走开!我明天还得上班,我要赶回台北上蓝萱神情镇定,目光冰冷。 蓝茂以命令的口吻说:“至少留三万块给我当这个月的生活费。” “你真狠,明知道我户头里总共只有三万块,你居然好意思全要?” “你有了长期饭票,吃香喝辣都不成问题,三万块就当施舍我。” “你去当乞丐、去抢银行、去飞车抢劫、去吃牢饭,都不关我的事。” “不许走!”蓝茂铁青了脸,想趁其不备地抢走她的皮包。 “你想干什么?”蓝萱一眼识破他的伎俩,早有防备。 “把钱留下!”蓝茂双拳紧握,作势要使用暴力。 蓝萱心微微一震,脸上写满恨意。“休想!” 一辆计程车在路边停下,蓝萱看到后座的乘客正是岳靖伦。 她真不希望让他看到,但除了他,路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肯挺身而出。 就在她的视线被岳靖伦吸引住之际,完全没留意到蓝茂的举动,因而被他一手揪住头发拖到巷子里。 想不到这家伙还晓得做坏事要避开人群! 他动作迅速地一手捉着她,另一手揪着她牢牢抓紧的皮包,用力扯断带子,抢了皮包便想拔腿就跑,但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他的肩头,令他无法动弹。 “你真是无药可救!”岳靖伦用力到手指泛白。 “放手!好痛!”蓝茂感觉肩骨快被捏碎。 “把皮包还给你姊姊,并向她道歉。”岳靖伦放开手。 “你欺侮残障,会引起公愤。”皮包还了,蓝茂却嘴巴不干净。 岳靖伦轻蔑地冷哼一声。“你欺负自己姊姊,比我更丢人现眼。” 蓝茂嘻皮笑脸地说:“你误会了,我是开玩笑的,我们姊弟一向感情很好。” “我才没这么倒楣,有你这种吃软饭的弟弟!”蓝萱引以为耻。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姊姊……”蓝茂转向讨好岳靖伦。 “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岳靖伦打断他的话。 蓝茂作白日梦地说:“我有预感你们迟早会结婚。” “你还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又一个牙尖嘴利的蓝家人。 在他促狭的口口光注视之下,蓝萱不但回瞪他,而且还气得火冒三丈。 他把她跟蓝茂相提并论,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但蓝茂却是睁大眼睛,打量他们之间的火花,心里暗自得意。 他猜得没错,姊姊钓到金龟婿了,他这个做弟弟的以后再也不愁没钱花,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抽马屁。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蓝茂的肚子冷不防地挨了一拳。 “闭嘴!”蓝萱拉长了脸,对蓝茂卖姊求荣的心态,嗤之以鼻。 “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岳靖伦从西装口袋掏出皮夹,递上一张名片。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支票咧!一张名片算什么机会?”蓝茂掩不住失望的表情。 “你去找名片上的人,他答应我会给你一份工作。”岳靖伦不客气地说。“你要是不好好工作,到时被开除而饿死街头,没人会同情你。” 第四章 “我哭不出来上蓝萱试了好几次,连眼屎都挤不出来。 “难道你没有伤心事可想?”岳靖伦坐在驾驶座上,一脸严肃。 “有,太多了,但是眼泪早就流干了。”只有戴隐形眼镜,蓝萱才会流泪。 窗外下着毛毛雨,路上不乏撑着伞漫步的情侣,隔着玻璃窗,彷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罗曼蒂克,另一边是沈阔无聊。 这次的情人节跟以往的情人节差不多,都教蓝萱感到沮丧……不,这次更多了失望的感觉。 身边明明有个令人称羡的俊男,两人坐在车内,也算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可是他却只会唉声叹气,完全没注意到她今晚有什么不一样。 为了这一刻,她一大早就上美容院洗头,涂了口红,扑了蜜粉,还用一片要一千多块的面膜敷脸。 不过她倒是很注意他。他今晚格外潇洒,不再是死板板的西装,而是一身轻便的黑色休闲服,肩上披了件白毛衣,发丝显得有些凌乱,看起来像刚打完篮球的邻家大男孩,浑身充满了阳光般的气息。 当然,他不是因为她而打扮,是为了比赛。 那十个被他抛弃的女人现在在干什么?她想,此刻她们大概都在床上,咬着棉被痛哭吧? 明知道爱上他不会有好下场,但她还是花了冤枉钱去买那片超贵的面膜。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我去买眼药水好了。” “现在十一点了,药局都打烊了。”蓝萱语带责备。 “那我狠狠打你几拳……”岳靖伦想公报私仇。 “打女人的是小狗。”她才不一让他得逞。 岳靖伦焦急地说:“拜托你快点哭,十二点是比赛结束的时限。” “谁教你这么晚才叩我!”蓝萱的心因为吃醋而隐隐作痛。 “上一个女人吵着要跳淡水河,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岳靖伦解释。 从他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愧疚,好像即使那个女人死了,也不是他的错。 那些女人真心真意地付出,任他予取予求,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心,其实他的心比花岗石还硬,他一父女朋友完全是为了比赛,跟她们上床更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说穿了,他根本就是个不懂得爱的无情男子! 不可否认,他的双眸像两颗拥有强大吸引力的磁石……她的脑袋亮起警告的红灯,提醒她远离他的重要性,不然,她也会成为他下一个受害者。 虽然她一直保持抗拒他的态度,但她怀疑自己的理智还能维持多久? 就算她的理智能,可是她的身体不能。 最近她仿佛生了某种怪病,免疫力急速降低,身体特别虚弱,好想要有个强壮的男性身体抱抱……一想到这儿,她的背脊一阵凉,身体不由自主地退缩到车门边。 “真可怜,爱上负心汉。”为了掩饰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蓝萱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是在警惕自己,千万不能爱上我,对不对?”岳靖伦一眼识破。 “你立刻去草丛那儿撒泡尿,然后照镜子。”蓝萱反唇相稽。 岳靖伦看着手表,面露不耐烦。“快想办法哭吧!” “有了!”她按下自动车窗,头探了出去。 “你好聪明。”毛毛雨落在她脸上,像极了逼真的泪水。 “快拍吧!”跟他多处一秒钟,蓝萱感觉到细胞会多死一万个。 “先把眼镜摘下来。”岳靖伦拿出拍立得相机,透过眼孔仔细打量她,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化了淡妆,看来她为了演好这出戏,也算是尽了力。 当她取下眼镜,朦胧的眼神使她的脸蛋增添了不少美感,他彷佛听到一声枪响,他的心跳就像一级方程式的赛车开始加速-- 他的视线移到她粉色的唇瓣,感觉像是看到一颗充满诱惑的成熟果实,等着他去吸吮……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下快门,放下拍立得,不过他的眼里却出现了难掩的火苗。 窜动的火苗使蓝萱感到害怕,但她害怕的是她自己;此刻她的心就像化成飞蛾似的,燃起扑火的冲动,唯有避开他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她才能说话。 第9章 “以后,我每个月还你两万块。” “要加上利息钱。”岳靖伦心生一计。 “什么?”她不假思索地回过头,再次被他的眼神吸引住。 “你去银行借钱,难道不用付利息?”他嘴角扬起一抹邪气。 “你事先没说清楚…”她的抗议声,微弱到达她都快要听不见。 怕打草惊蛇似的,岳靖伦缓缓移动身子。“这是常识。” “过分!”她撤了撤嘴唇,模样更加俏皮。 “你生气的模样真可爱上岳靖伦微笑。 他的赞美使她沉醉,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手偷偷环在她腰上,将她qi书+奇书-齐书拉向他。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接近,近到他温热的鼻息轻拂过她微红的脸颊,她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全身无法动弹,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抗拒?是不能,还是一点也不想? 蓝萱的思绪陷入一团混乱之中。 她明明瞧不起他对女人的态度,对他的私生活更是嗤之以鼻,但是她怎么会如此渴求他? 她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背上游走,非常小心,彷佛在刺探她的反应,可见她还是有机会拒绝他,不过她现在很笃定——她要他。 他的唇勾出迷人的弧线,然后覆盖在她的唇上,很温柔的一吻,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 吻开始变得激情狂野,她不但不讨厌,反而配合他。 她对自己的反应深感惊讶,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爱抚她,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和亢奋,她的身体发烫,她的呼吸急促,整个人迷失在他所带来的快感之中,直到他的手钻进毛衣里,她才猛然惊醒…… 再这样下去,她不仅会失身,还会跟其他女人一样,今晚以泪洗脸。 虽然她的心中有微弱的抗议声,但她还是硬把他的手从毛衣里面拉出来。“你干么吻我!”蓝萱故意不提爱抚的事。 “这就是利息钱!”岳靖伦眼中有意犹未尽的遗憾。 “我情愿付钱,也不出卖色相。”她为时已晚地强调。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发动车子。 她愤愤地跳下车,惯上车门。“我宁可遇到抢匪,也不跟色狼同车。” “少来了,你刚才明明是很陶醉的样子。”岳靖伦促狭地嘲笑。 “可恶!”蓝萱用力踹车头一脚,结果自己痛得哇哇大叫。 “这次我们又平手了。”岳靖伦全身虚脱似地躺在沙发上。 “等我先检查完照片再说。”岳靖俪确实有心电感应,感应到他作假。 她就像一帽尔摩斯(她最崇拜的偶像),叼着没点火的菸斗,头戴呢绒鸭舌帽,手拿放大镜,仔细检查每张照片,彷佛能从照片里找到蛛丝马迹,证明岳靖伦犯罪。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看了许久,许久…… 不知道她对哪一张照片产生怀疑?岳靖伦虽然有点紧张,但他仍是不动声色地屏住气,合上眼假装睡着,不过他却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连带影响到胸口起起伏伏,他赶紧将双手压在胸前合十,作出安息状。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蓝萱的照片,不然他就惨了。 半晌,岳靖俪挺直背脊,以胜利的口吻宣告。“你输了!” 岳靖伦像被针扎到般弹了起来。“明明是十一张照片,我哪里输了?” “这个女孩是你找来的临时演员。”岳靖俪拿着蓝萱的照片一口咬定。 反咬一口是最好的策略,岳靖伦坐正,不动声色地检查她拍的照片。 真可悲,每张照片里的男人都是泪眼汪汪,把全天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看完十一张照片之后,他以在鸡蛋里挑到骨头的口吻说:“依我看,你这十一张照片都像伪造的。” “你心里有数。”岳靖俪没被他唬住。 “你才是小心眼,想嬴想疯了。”岳靖伦冷笑。 “你对天发誓,如果她是假冒的,你出门会被车撞死。” “不干!你是妹子,没资格命令我做什么。”岳靖伦抵死不从。 “她眼里连一丝悲伤也没有。”岳靖俪观察入微。 他保持冷静地说:“她泪流满面,这样还不算悲伤吗?” “她的眼泪一看就知道是雨水造成的!”果然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窗外还在下雨,照片上的车窗是打开的,再加上蓝萱不仅脸上布满水滴,连头发上也有因闪光灯而发亮的雨珠,种种不利的因素,岳靖伦确实很难狡辩,但他打定主意,一概否认到底。 跟蓝萱相处这几天以来,他有两个收获,一是说谎不需要打草稿,二是刚才的热吻。 他吻过的女人不下百个,唯独她让他有回味无穷的感觉;要不是现在得应付难缠的妹子,他实在很想早点回房,在梦里跟她相见…… 虽然她的克制力比男人还强上百倍,明显不是那种唾手可得的女人,但是这点却不能让他退缩,反而更增加了征服她的野心! 从她刚才热情的反应,他知道占有她是迟早的事,他的手、心还残留着她的余香,他的下半身开始有了反应……真要命!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出现这种状况?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话可说?”岳靖俪凝望着他怪异的表情。 “是真的,她哭得肝肠寸断,面纸用掉一打。”岳靖伦正襟危坐。 “你立刻把她找来,我们当面对质。”岳靖俪命令道。 岳靖伦武装地说:“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你怕了?”岳靖俪挑衅地扬起眉尾。 “我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岳靖伦说得理直气壮。 岳靖俪直截了当地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自己打给她。” “很抱歉,资料全消掉了。”他早料到她会这么要求,所以先动了手脚。 “手脚这么快,分明是作贼心虚。”她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没错,她说的都对,但最重要的是死无对证,只要脸皮厚,天下无难事。 这点是跟蓝茂学来的,看来他们姊弟对他影响深远,不管好的坏的,他都照单全收了。 说到蓝茂,他想起他那个老板朋友,对蓝茂的学习精神和能力都赞不绝口,还说他到了下班时间还坐在电脑前,看来他这次是找到了人生目标。 太好了!这么一来,蓝萱又欠了他大人情,他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岳靖俪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你今天好怪,心思好像飞到外太空去了?” “我是太累,精神不济罢了。”他赶紧打呵欠,掩饰邪恶的眼神。 她露出怀疑的表情。“你该不会爱上照片中那个女人?” “我的字典里没有爱,只有性。”岳靖伦一脸的慌乱。 “哈哈!被我猜中了!”岳靖俪乐得手舞足蹈。 他恼羞成怒地说:“你赶快去买乐透,我保证你打到乌龟。” “你脸红了,真是天下奇观,我非见她不可!”岳靖俪好奇极了。 “这分明是被你气红的!不管了,我要回房睡觉,懒得跟你吵架。”岳靖伦起身回房。 “你要是不把她交出来,我就每晚吵得你不能睡。”岳靖俪尾随其后。 “你每晚不睡,哪有体力去上班?”岳靖伦从牙缝迸出话来。 “我失业了。”她毫不在乎地耸肩。 他记得她说过,她非常热爱她的工作,要做到一百岁才退休。 这几天,他虽然心思多半在蓝萱身上,不过他也没忽略她。 原本他们两个都是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可是最近她都窝在家里,表面上看起来天下太平,但他知道事有蹊跷,却不知道蹊跷在哪里、是什么? 能让她放弃工作的蹊跷,止月定非常重要! “因为其中有张照片是我老板。”岳靖俪不打自招。 “难怪……”那么急着解释,显然是告诉他——此地有银三百两。 “我决定在报上刊登寻人启事,直到找到她为止。”岳靖俪转移焦点。 “改天等我工作不忙,我带她来见你。”岳靖伦只好赶在她之前采取行动。 “办公室怎么乱烘烘的?”蓝萱中午以前回到杂志社。 这是一间全是女人的杂志社,因为没有男人,所以大家相处得满愉快的。 这家杂志社的规模不大,也不在商业区,而是位于住宅区,四层楼独立建筑。土地是总经理的爸爸留给总经理的遗产,原本是块农地,随着都市计划而升级改建。 杂志社正对公园,一楼作为门面,玻璃大门几乎是天天敞开,空气清新,这里除了陈列从创业到现在的杂志,还有两小间接洽生意用的和室,二楼是业务办公室,三楼是编辑办公室,四楼则是总经理室和会议室。 除了一楼,其他楼层都有附设厨房,员工可以一起出钱买菜,自行炊饭,唯一不便的是,每个楼层都只有一间厕所,一楼加设男厕,专供男宾使用,时时可见夹着双腿排队上厕所的同事,这是“时髦女人杂志社”的特有文化。 办公室是采矮墙隔间式,两人一间,跟蓝萱同间的是林素素。 林素素有个做名牌服饰代理、交友广阔的哥哥,靠着这层关系,她从不担心达不到业绩,只担心交不到男朋友;她离过婚,有一个小孩,做业务完全是因为这儿容易混水摸鱼,常摸回家照顾孩子。 “看来你还不知道,有天大的事发生了!” “别卖关子,快说是什么事,让你今天化了个大花脸?” 第10章 “亏我刚才在洗手间化了一个小时的妆,竟然被你批评得一文不值?” “美是美,不过太艳丽了点,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槟榔西施。”蓝萱揶俞道。 林素素站起身,环顾四周。“你看清楚,有哪个同事不是浓妆艳抹?” “我懂了,有俊男在。”蓝萱恍然大悟。 “没错,他现在在总经理室。”林素素坦白告知。 “难怪办公室今天特别香,我还以为是谁打翻香水瓶!” “我知道除了口红之外,你连粉饼都没有,要不要借用我的?” 蓝萱不好意思透露,上星期六她才买了一盒贵到不行的粉饼,但物超所值。 那个热吻,到现在仍令她悸动不已,但她不知道是他经验丰富,还是她完全没经验的缘故,所以才会不停地回想。 不过她了解,对他来说,那个热吻是他数不清的吻之中一个小雨点,但对她而言却是意义重大的初吻。 一直以来,她为自己守身如玉的坚持感到骄傲,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只是运气好,没碰到花花公子。 在他面前,她根本不堪一击! 幸好他跟她结束了,以后她只要把欠他的钱按时汇入他的户头,两人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 不知怎地,她觉得好难过,难过到胃痛如绞…… “粉饼借你。”林素素没注意到她脸色发白,自顾自地从抽屉里拿出粉饼。 “我肚子好痛,再不去厕所就要洗裤子了。”蓝萱连走路都显得力不从心。 “厕所现在人满为患。”林素素连忙起身搀扶她。 “那我去上男厕。”蓝萱转往楼下。 “我帮你把风。”林素素想要好人做到底。 “谢了,我怕把你熏死。”蓝萱感激在心里。 一阵哗啦啦,她把早上吃的豆浆和蛋饼,全部下到马桶里。 该死,做人不能有同情心!她就是因为同情巷口的豆浆店门可罗雀,担心老板付不出小孩的学费,所以向他买豆浆和蛋饼,当是做一件善事,没想到花钱得灾,她喝第一口豆浆就觉得有点酸味,当时还以为是老板特制的独门味道… 果然很“毒”!她得赶快回到座位上,把老板卖过期豆浆的恶行,以遗嘱的方式写下来,以免救护车来不及送她到医院催吐,让她在半路上就一命呜呼哀哉,连累日后有人跟她一样死不瞑目。 正在洗手之际,厕所门突然打开了。 “你……”蓝萱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上男厕?”岳靖伦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她,但脸上多了点嘲讽。 “让你发现了,我其实是阴阳人。”蓝萱故意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 岳靖伦马上反击。“听说贵公司全用女性,我想我该把这个秘密告诉总经理。” “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可别说出去,破坏我的名声。”蓝萱可不想成为笑柄。 “我们真是有缘,走到哪碰到哪。”岳靖伦站在小便池前。 “你来我公司干么?”她不识趣地打探。 “谈生意。”岳靖伦拉开裤链。 “什么生意?”她完全没留意到他的举动。 “你是不是想看我尿尿?”他回过头,表情暖昧地眨眼。 蓝萱吓得赶紧冲出去,却意外撞到一道庞大的内墙--原来是总经理大人。 如果是在日本,以总经理的体型,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称霸女子摔角界。 虽然总经理高头大马,一餐吃四个便当,但她老公却是个帅哥,而且职位还是银行襄理,成就也不错;据总经理自己说,她和她老公一见面,便有如天雷勾动地火,当晚就干柴烈火。 平常总经理在员工面前,就像个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凡是达不到年度业绩者,一律拖出去开除;不过在她老公面前,却总是一副大鸟依人的模样。 “蓝萱,你认识岳先生是不是?”总经理一脸奸诈阴险。 “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有特殊交情。”蓝萱急忙撇清。 “太好了,他就交给你。”总经理当下作了决定。 蓝萱没好气地问:“交给我干么?喂他吃饭,还是帮他换尿布?” “说服他签一年的广告合约,随便你用什么方法。”总经理嗳昧的暗示。 “我不行,我跟他差点拿刀互砍……”她可不想出卖肉体。 总经理饶富兴味地看着她。“什么事让你恨他入骨?” 蓝萱怕怕地说:“是他想杀我,我拿刀是自卫。” “打是情,骂是爱。”总经理o口作聪明。 “我相信业务部其他小姐都很乐土息跟他接洽。” “这是命令,他是你的了。”总经理最喜欢将王八和绿豆配成对。 昨天蓝萱才去书店,买了一本农民历,上面写她二月以前,流月不利,当心小人成灾,看来还真是灵验! 一个是蓝茂,一个是总经理,两个都是想推她入火坑的小人!下了班之后,她得赶快去找个算命摊,看看有没有破解之道? 不过,上面还有写说她三月会红鸾星动,难道是…… 岳靖伦忽然出现在她们眼前。“你们在聊我吗?” “既然岳先生跟蓝萱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她说。” “生理需要别找我,我只负责公事上的需要。”蓝萱丑话说在前头。 “蓝萱!你吃错药是不是?胡说八道什么!”总经理彷佛听到结婚进行曲。 “是忘了吃药才对。”蓝萱指的是保护肠胃的保济丸。 岳靖伦伸出友善的手。“请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蓝萱的手像蝴蝶似地从他手上飞过。 总经理笑吟吟地说:“快十二点了,我就派蓝萱请你吃个便饭。” “我刚才在老爷酒店订好位子二他的笑容在蓝萱眼中,跟笑里藏刀没两样。 “没问题,公费出。”总经理笑容不变,血却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往心里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让总经理破费了。”岳靖伦只觉得她们好有趣。 “你们慢慢吃,细嚼慢咽有助健康。”总经理含泪挥手。 第五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上班?”吃完鱼翅燕窝大餐,蓝萱才提到正题。 “我没想到会见到你。”岳靖伦的脸上和语气都不带任何感情。 “你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她声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这个人向来深藏不露。”岳靖伦的口才越来越好。 “小偷!”蓝萱看似没头没脑地指责,表情却信心满满。 岳靖伦佯装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茫然“你怎么乱骂人?” “我少了一张名片。”蓝萱脸上有抹揪出狐狸尾巴的得意笑容。 每天出门前,她都会仔细检查,皮包里装了什么、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回到家后,再把所有的东西掏出qi书+奇书-齐书来,算清楚今天花了多少钱,统一发票放进抽屉里,没用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生活一丝不苟、有条有理。 从高雄回到台北,她记得很清楚,少了一张名片,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名片掉在哪里;现在,她终于找到答案了!他会在杂志社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冲着她来。 其实她心里十分高兴,觉得那张名片有点像灰姑娘掉的玻璃鞋……他千里迢迢来找她,莫非真印证了农民历上写的——三月红鸾星动? 可是现在离三月还有二十多天,他来早了,她不免怀疑,他不是她的白马王子。 那会是谁?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选,而且就算真的另有其人,在认识他又经历过那么棒的热吻之后,她很难相信自己会再动真情。 是的,她爱上他了,但这是秘密,如果被他察觉到,她会羞愧地撞墙而死。 在他没爱上她以前,她绝对绝对不会表露爱意,可是她又担、心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他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对女人总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她绝对绝对不当他一夜情的对象,那么她只好以处子之身进棺材…… 看着她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他实在很好奇她的小脑袋里能装多少想法? “你在想什么?”岳靖伦晶亮的眼眸,恍若x光般试图透视她的脑袋。 她佯装若无其事地说:“在火车上,你偷走了我的名片。” “不是。”岳靖伦摇头。 “如果说谎,你出门会被车撞死。”蓝萱口出恶言。 “有必要下这么毒的诅咒吗?”好耳熟的毒咒! “你没偷,那就一点也不用担心毒咒应验。”蓝萱指出。 “我是在地上捡到一张名片,但为了维护环境整洁,只好把它当垃圾扔了。” 果然是看到她的名片,他才来找她。 不过,他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来谈广告合约吗?这点他跟总经理谈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她这种小角色亲自出马。她好希望他的回答能跟她心里所想的吻合。 “你跑到我公司,是真的要谈生意,还是另有所图?” “两者皆是,不过两者皆跟你有关。” “我?”她默默祈祷,皇天别负痴情人。 “生意谈成谈不成,全看你帮不帮我一个忙。”他半要胁半要求。 她睑沉下来。“什么忙?”皇天现在大概是在忙线中,没听到少女的祈祷。 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我妹子不相信你是我女朋友。” “大概是你照相技术不好。”蓝萱脱口而出。 “是你演技太差,让她看出破绽。” 第11章 岳靖伦反驳道。 “你想怎么样?”有求于人还责怪人?!蓝萱深表不悦。 岳靖伦柔声说:“明天,她想见你一面。” 又是为了那个无聊的比赛,这两兄妹实在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有钱人都有残酷的怪癖,像是喜欢打猎,喜欢穿动物毛皮,喜欢欺侮弱小,喜欢玩弄感情……这些行为在佛家眼中,都该下十八层地狱,用油锅煎一煎,才能去除他们沾满双手的血腥味,她才不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我看你干脆认输,省得麻烦!”她意兴阑珊。 “认输等于承认作弊,我丢不起这个脸。”岳靖伦一脸狼狈。 “活该!”蓝萱毫不同情他;滥用同情心会肚子痛,这是她今天的结论。 “别忘了,你欠我三十万。”岳靖伦迫不得已,只好摆出债主的姿态。 灵光一闪,蓝萱拜金地问:“我跟她见面,要算多少钱?” “三万。”岳靖伦感觉自己好像是刀口下的肥羊。 “太少了,十万。”蓝萱狮子大开口。 岳靖伦生气地说:“五万,不准再讨价还价。” “一言为定。”蓝萱被他的脸色吓到,乖乖地接受。 跟他妹妹见一面,不但能赚五万块,还能得到一年广告合约,何乐而不为?不过,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她跟他的关系一直都是建立在金钱上,这是她所不愿见到的。 在他心中,一定很瞧不起她金钱至上的观念,她很想向他解释,她是缺钱,不是爱钱,这一切都怪蓝茂,害她背了黑锅。 但他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一想到他四处播种,她就感到恶心。 既然他找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饭也吃完了,她又不想回公司看总经理的嘴脸,干脆回家睡午觉算了。 自从那个热吻之后,她已经连续四个晚上都失眠,因此早上到公司打完卡,就出去拜访客户,中午再回到公司晃一圈,然后就回家补眠,已经成了例行公事。 看她起身,岳靖伦急忙叫住她。“你干么?” “回公司上班。”她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打小报告。 “你打算怎么应付我妹子?”岳靖伦像是长痔疮似地坐立难安。 “她问什么,我答什么。”蓝萱自认机灵。 “我今年几岁?”岳靖伦忽然问她。 “不知道。”蓝萱两手一摊。 “这么回答马上就露出马脚。”岳靖伦大表不满。 她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表情。“那要怎么办?” “下班之后,找个地方,深入了解。”岳靖伦暧昧地眨了眨眼。 一见面,岳靖伦就直接切入话题。“我今年二十五岁,你呢?” 要不是中午吃太饱,蓝萱铁定会吵着要吃晚餐,才不会让他以一杯咖啡了事。 听到他的年龄,突来的冲击让一直善于伪装冷静的蓝萱大受刺激,原本正打算以淑女之姿轻啜热咖啡,却变成野兽派,差点把她舌头烫焦。 但她尽全力地掩饰,咽了好几口口水,凉快可怜的舌头。“我比你大一岁,叫我一声姊姊吧!” “看不出来你比我老。”岳靖伦冷笑调侃。 “惹我生气,咱们的交易就取消。”蓝萱恼羞成怒。 岳靖伦不敢再造次,和颜悦色地继续问:“你是什么星座?” “狮子座。”蓝萱看过星座的书,据说狮子座的女人有高贵的女王气质。 “原来是大热天出生,难怪脾气火爆。”岳靖伦却以风凉的口吻讥讽。 “你是什么狗屁星座?”她立刻发挥火爆的本性。 “水瓶座,是美男子最多的星座。”他一脸洋洋得意。 “刚好是最冷的时候,难怪我们水火不容。”蓝萱小声喃喃自语。 她突然觉得好累,他们个性不合,生活态度也完全不同,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趁早远离他,再见面不但会增加她的痛苦,更糟的是,最后一道防线迟早会被他攻破,她完全不信任自己的把持力。 可是;不管他多可恶、多风流,她却还是爱着他,而且无法自拔… 不知道他是没听到她说的话,或是听到了但不在意,他迳自从公事包中拿出纸和笔,低着头,似乎是在猜测他妹妹可能问的问题,他预先写下答案,到时两人口径一致,他就可以顺利度过难关。 岳靖伦一边写一边征求她的意见。“我们在哪认识的?” “火车上。”蓝萱不想花太多脑筋,据实回答比较有说服力。 “怎么开始交往?”岳靖伦没抬起头看她一眼。 “你对我”见钟情。”她自我陶醉,编织着美梦。 “倒不如说你倒贴我,可信度还比较高。”岳靖伦反唇相稽。 她老套地威胁道:“不行,你不配合我的说法,咱们交易就取消。” “算我倒楣,眼睛被蛤仔肉糊住。”岳靖伦小声抱怨。 “废话少说,快点进行下一个问题。”蓝萱满足地微笑。 “这是我个人的基本资料,你赶快背起来。”岳靖伦把纸移到她面前。 蓝萱看了一眼,纸上写满的字,跟刚才的问题毫无关系,而是不能在公众场合大声说出口的色情事! 光看到第一行——喜欢穿黑色四角平口裤,她的脸就爆炸似地红了起来,提不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真嗯心,你干么连内裤颜色都写上去?” “我妹妹是那种鸡毛蒜皮都不会放过的小心眼。” 她半信半疑地问:“难道她会问我们有没有那个?” “当然会,她跟我是双胞胎。”这时的岳靖俪在家里猛打喷嚏。 “就说我们是纯情的爱……”跟他有鱼水之欢,蓝萱是连想都不敢想。 “那不是我的风格。”岳靖伦向来是身体力行。 “你跟每个女人都上床?”萱震惊地大叫。 “小声点,免得人家以为我是牛郎。”岳靖伦双眉微皱。 “你有没有性病、梅毒,或是爱滋病?”蓝萱恨得牙痒痒。 他开怀地露齿而笑。“我的防护措施向来做得滴水不漏。” “百密一疏,小心大祸临头!”她原本是想警告他,但表情却显得担忧。 “你这么关心我健康状况,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岳靖伦的笑容倏地消失。 “鬼才爱上你!”她又窘又羞,声音不自觉地拉高了八度。 “爱上我真的会变成鬼!”岳靖伦好心提醒。 蓝萱紧急避开他探测的眼神,把注意力拉向他写的那张纸,但是她却越看越痛苦。 这家伙应该改行做色情小说家,纸上全是夸耀床上功夫,光是那些四字名词,什么一柱擎天、宝剑出鞘、草中幽谷、菊花图形……比国文课文还难背。 他根本就是有意刁难她!难道他已经看出她的心情,知道她偷偷爱上他了? 透过眼睫,看到他一只手拄着桌面,手心抵着下巴,脸上挂着性感的微笑,正忙着跟隔桌的小姐眉来眼去,她气得肺快炸开了。 这个大混蛋,一点也不尊重她!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在身边有女伴的情况下,勾引别的女人……除非他不把她当女朋友,不把她看在眼里。这是不是表示他没察觉出她的心情?她陡地吁了一口气,带着好重的酸味。 在百般不情愿下,蓝萱硬逼自己熟记他的恶行。“全背起来了。” “我一次做多久?”岳靖伦依依不舍地向隔桌小姐送出一记临别秋波。 她没好气地说:“十分钟。” “上面明明写九十分钟!”岳靖伦大声纠正。 “太夸张了,你又不是超人,你妹妹才不会相信。” “不骗你,不信的话,我立刻带你去宾馆,证明我的能力。” “你当我是花痴,还是白痴?想骗我上宾馆逞兽欲?门儿都没有。”唯有故意跟他大呼小叫,她才能制止自己想要和他上宾馆亲热的冲动。 两人就在近乎吵架的状况中,草草结束约会,但岳靖伦还是保持了绅士风度,开车送她回家。 理所当然的,两人在车上都不发一语。 他一直想不透,她为什么老是像吃到炸药,对他恩将仇报,态度恶劣到极点? 很少有女人讨厌他,她是例外,但这更激发了他将她追到手的决心! 下了车,岳靖伦要求参观她的房间,免得岳靖俪考这一题,他回答不出来。 蓝萱看在五万块的分上,勉为其难地同意。“只能在门口看一眼。”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看到床就会产生色心。 “我如果想对你出手,你早就不是处女了。” “你真没礼貌,居然检查衣柜?!”蓝萱站在门口警戒。 “放得整整齐齐的,用不着怕人看。”岳靖伦如入无人之境。 看他像环保署派来检查居家环境的举动,蓝萱大为不满。“看好了没?” “好了……”岳靖伦相当满意她房间一尘不染,他对干净的要求一向很高。 “你还不快滚!”她背抵着门框,让出一条路让他走。 岳靖伦驻足在她面前。“有件事,需要练习一下。” 明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的理智要她赶快跑,但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 刹那间,他的唇封住她颤抖的唇,她软绵绵地闭上双眼。 他没有紧搂着她,她有足够的空间逃脱,但她不想逃,因为她知道自己要的不只一个吻,她还想要热情如火,就算把她烧死也无所谓…… 令她惊讶的是,他居然那么快就打退堂鼓,这完全不像花花公子的作风! 第12章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没有啊!她一点反抗也没有,难不成她激不起他的性欲? “有什么感觉?”岳靖伦看了眼手表,其实他是因为赶时间才停止。 蓝萱难掩失望,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有口臭!” “你这样对我妹子说,五万块就飞了。”岳靖伦不满意。 “说你的吻技一流,可以了吧?”她不甘心地承认。 “她会要你具体形容你被我吻时的感受。”岳靖伦得寸进尺地要求。 “就说你每次吻我,我都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这样你满意了吧?!” “蓝萱!蓝萱!”林素素声嘶力竭地大喊。 “啊?你叫我做什么?”蓝萱彷佛喝了忘魂汤,魂魄不在身上。 “叫你好几次了,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林素素喝茶润喉。 “我在烦恼这个月的业绩,所以心不在焉。”她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 “不是吧?我看你比较像在为爱所苦。”林素素促狭地眨了眨眼。 蓝萱故意找碴地说:“你眼睛有毛病啊!!” “是你有心病。”林素素直言不讳,眸中流露出担忧。 共事一年多以来,两人算得上是好朋友,除了公事之外,蓝萱极少提到她的私生活,但林素素清楚的知道,她从没有接到一通跟业务无关的男人打来的电话,也从不跟未婚女同事在下班后去找男人联谊,这表示她毫无私生活可言。 看她每天为了赚钱而拚命,简直就像扶养好几个孩子,连交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的单亲妈妈,生活枯燥、人生无趣,但她却不以为苦。 其实像她这样的女孩,一遇到爱情,反而比爱玩的女孩更不懂得拿捏尺度;不是因为太过拘谨,就是因为太过放松,落得失恋的下场。 所以现在她很需要有人开导。严格说起来,离过婚的女人没资格做爱情导师,虽然她无法提供她好意见,但她能提供她切肤之痛的教训——睁大眼睛,先看清楚那男人的真面目,再放感情。 “我的心脏很强,一点毛病也没有。” “昨晚,你跟谁约会?”林素素像个法官似地问话。 “除非你要帮我介绍男朋友,我才能去约会。”蓝萱装蒜。 林素素眼巴巴地说:“我还指望你男朋友帮我介绍他的朋友!” 她无可奈何地双手一摊。“很抱歉,我男朋友还没出生。” “骗人,你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林素素气得跳脚。 “在哪里?”蓝萱故意左顾右盼,四下寻找。 “在这里。”林素素从她桌下提出两大盒的包里。 从包装看来像是礼物,蓝萱心口一窒。“这是什么?” “今早快递送来的,快打开来看。”林素素像迫不及待要吃糖的小孩。 全世界,会送她礼物的人,除了岳靖伦,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兴奋的她在林素素鸡婆的帮忙下,快速拆去包装纸,打开盒盖--里面是衣服和鞋子,一看到鞋子是manolohniks最新流行的款式,她快乐得几乎想大叫。 这是她有生以来,所收到最好的,也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什么?她不记得有告诉过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盒底有一张卡片,在林素素的注视下,她像犯了罪般偷偷把卡片拿起来看。 “是谁送的?”林素素伸长脖子,想一窥卡片的内容。 “不知道,没写名字。”蓝萱望着卡片发呆。 林素素好奇地问:“卡片上写了什么?” 蓝萱难为情地脸红。“没什么。” “让我看看。”林素素决定用抢的,一睹为快。 “你别抢,我让你看就是了。”蓝萱担心卡片被撕破。 “给亲爱的女朋友——我就知道,你早就有了要好的男朋友。” “其实这只是一桩交易,我答应假冒他女朋友,去他家骗他妹妹。” 一想到要去见他妹妹,她就觉得比要去见牙医更痛苦,深怕自己会露出破绽。 他妹妹似乎很聪明,一眼就看出相片造假,应付他就已经让她死了不少细胞,她根本没信心应付他妹妹。 万一被她看出她的心情,她一定会转告他,又有一个白痴女人主动送上门,到时候她肯定会羞愧到自杀…… 她不相信他对她的认定真如卡片上所写——亲爱的女朋友。 她不过是冒牌女朋友,他闭着眼睛都能写出这种谎言,还白纸黑字,留下呈堂证据,显见他把女人都当成玩具,见一个玩一个,完全不在乎女人的感受。 这种应该拖到行刑场枪毙的色狼,为什么她偏偏爱上他? “可是你喜欢他,对不对?”林素素对她挣扎的神情表示同情。 “我才不喜欢花花公子。”蓝萱没想到会被看穿,又急又气地撤清。 林素素见鬼似地瞳孔放大。“他很风流?” 她嗤之以鼻地说:“没错,他至少玩过上百个女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素素担忧地眉头皱起来。 “演完戏,我就跟他一刀两断。”蓝萱毫不考虑地比出手刀。 林素素叹了口气。“来不及了,从你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你为他着迷。” 她佯装镇静地说:“我刚才就说,你的眼睛有毛病,果然是该去看医生了。” “就算你骗得了我,你骗得了自己吗?”林素素刺中要害地问。 “我只要骗得了他就行了。”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从蓝萱的眼中,林素素彷佛看到过去的自己,为爱快乐,为爱痛苦,现在回相心起来,才发现天底下的爱情都一样,有喜有悲,有笑有泪,没有人能预先知道一段恋情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重要的是,因为怕伤害而不谈恋爱,将永远不会知道恋爱也能丰富生命。 虽然她受过重伤,但她仍渴望新恋情快来,再一次点燃生命之火。 “勇往直前才能尝到爱情的滋味。”林素素煽动地说。 “我不想成为他受害者之一。”蓝萱口是心非。 林素素打探地问:“说了半天,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谁也不是,外号路人甲。”蓝萱急于撇清,反而弄巧成拙。 “你否认得越快,越显得我认识….:”林素素忽然想到谁似地想开口。 “不跟你磨牙齿了,我该去拚业绩了。”她边说边把礼物装进环保袋提走。 “这是干什么?”岳靖伦带着蓝萱回到家,客厅里多了一面屏风。 “你们两个各坐一边,我问一题,你们作答一题。”岳靖俪久候多时。 “我肚子饿扁了,先找间餐馆去吃饭。”岳靖伦才不让小人得志,不过如果换成“得痔”倒是可以的。 这对兄妹跟一般的龙凤胎不太一样,他们的长相有七分神qi书+奇书-齐书似,眼神中都带有一种身为俊男美女的高傲。 毫无疑问的,得天独厚的容貌使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不仅视玩弄别人感情为理所当然,而且还乐此不疲! 他们对彼此有股难掩的敌意,这点连蓝萱都感觉得出来,不过他妹妹比她想像中中更为古灵精怪。 就拿那面旧式屏风来说,看起来跟充满现代化家具的客厅完全不搭调,显然她是为了这次考试,防止她和岳靖伦互打暗号,而特别去古董店买的。难怪岳靖伦会说她心眼比针孔小,果然是名不虚传! 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她,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喜欢她。 “先考试。”岳靖俪强力要求,任性是她的专长。 “民以食为天。”岳靖伦偏唱反调。 “真金不怕火炼。”岳靖俪接得很顺口。 岳靖伦投降地高举双手。“天底下,我最怕的是你。” “喂,你真没礼貌,不替我们介绍一下。”岳靖俪打量着蓝萱。 “你们都有长嘴,又不是哑巴,不会自己来吗?”岳靖伦不当传声筒。 “我叫岳靖俪,很高兴见到你。”岳靖俪大方地伸出手。 蓝萱握住她柔软的手,感觉很舒服。“我是蓝萱,你长得好美。” “你也不错,本人比照片好看。”岳靖俪嘴巴很甜,比她哥哥讨人开心。 “你们两个把肉麻当有趣。”一旁被冷落的岳靖伦毫不客气地朝她们泼冷水。 “你真可怜,爱上花心大萝卜。”岳靖俪一脸的同情。 两朵腓云染红蓝萱的脸颊。“他对我很好。” 岳靖俪斜睨了一眼岳靖伦。“真的吗?” “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岳靖伦不耐烦地催促。 考试的规则很简单,屏风两边,各自摆了一张放着纸笔的桌子和椅子。 男左女右,岳靖俪站在屏风的中线上。 她出题,他们作答,保持安静,有一点声音,不管是咳嗽或是放屁,一律视为作弊!答案写完,立刻收考卷,由她个人的主观意识决定--他们算不算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情侣? 岳靖俪正色地说:“我只有三个问题,第一个,接吻的感觉?” “是我所吻过最甜美,也是毕生难忘的柔唇。”这是岳靖伦的真心话。 “初吻总是最难忘,也是最宝贵的。”蓝萱想了一下,糊里糊涂写下实话。 “第二个,上床的滋味?”岳靖俪收走第一题考卷。 “关你屁事!”岳靖伦故意乱写,并在纸上画了一只猪。 “其实,我还没做好以身相许的心理准备。”蓝萱编不出谎言。 岳靖俪收走第二题考卷。 第13章 “第三个是最简单的,你爱他吗?” “不爱就不会带来给你看。”岳靖伦没考虑就作答。 “爱得越深,痛苦越深。”蓝萱颤着手写完。 第三题考卷也到了岳靖俪的手里,她坐到沙发上,仔细研究。 两人像被告,紧张地等待法官的判决,是无期徒刑,还是无罪释放? 岳靖俪咬着下唇,脸上有理智和感情对抗的表情。 她知道蓝萱现在是冒牌女友,但以后应该会成为正牌女友,甚至是嫂子,如果以现在做标准,宣布她赢得天下第一感情杀手的桂冠,那以后就没嫂子了为了让他们两个能踏上红地毯,只好把桂冠继续放回保险箱里。 岳靖俪咬着牙,忍受莫大痛苦地说:“很好,恭喜你们通过测试。” “让我看她写什么……”岳靖伦大大松了一口气之后,好奇心油然而生。 “门儿都没有。”岳靖俪手一钻,飞快地把考卷塞进胸罩里。 “小气,我直接问她就是了。”岳靖伦灵机一动。 “蓝萱才不会告诉你,我说的对不对?” “答对了!”蓝萱羞红了脸,她的答案泄漏了她的秘密。 岳靖伦不服气地嘟嘴。“你们两个真合,干脆做同性恋好了。” “走,到我房里来,还有,你不许在门外偷听。”岳靖俪拉着蓝萱进房。 第六章 “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岳靖俪对她充满好奇。 “我近视很深,所以才眯眼。”蓝萱为了爱美而没戴眼镜。 “难怪你会遇人不淑!!”岳靖俪话中有话,像是警告又像是同情。 这是蓝萱第一次哑口无言,觉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所有的伪装都不见了。 遇人不淑这句话像毒针一样刺进她的心! 数不清有多少个寂寞的夜晚,她渴望有个宽阔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个温暖的胸膛可以撒娇,有个强壮的手臂可以扶持,有个深爱的男人可以白首到老…… 这些渴望全部化成岳靖伦,但她知道他不适合她;他是个花花公子,他有太多的风流艳史,却没有一次是认真的。 照岳靖俪的言下之意,她奢望他会为她而改变,但是她倒觉得不如奢望太阳从西边出来,机率还来得比较大。 不过,岳靖俪也有可能是想套她的话,所以她必须小心谨慎地应付才行。 “你哥人很好,对我更好。”蓝萱扬起嘴角,露出幸一帽的甜笑。 “你这么帮他说话,可见你真的很喜欢他。”岳靖俪一脸真诚的祝福。 “你找我进来单独说话,要说的应该不只这些。”蓝萱采取小心翼翼的态度。 岳靖俪直截了当地说:“我看得出来你是假戏真作。” 蓝萱的心震惊地一跳。“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我的意思,但你不懂我哥的心意。” “他想什么,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你真是他的女朋友,你应该会关心他的想法。” 中计了—蓝萱狼狈的说不出话,彷佛看到五万块和广告合约都成了泡影! 维系她和岳靖伦来往的主因,就是这场无聊的比赛;现在岳靖俪赢了,岳靖伦一定会以为她故意放水,气得跟她绝交。 一声断裂的声音响起,她的心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到永远也拉不回来的空中,渐渐消失…… 半晌,蓝萱失魂落魄地说:“你可以去向他由旦布,我露出马脚了。” 岳靖俪安慰地搂着她颤抖的肩膀。“你别紧张,我找你进来是想帮你的忙。” “帮我什么忙?”蓝萱猜不透她葫芦里装了什么? 岳靖俪明白地说:“帮你抓住我哥的心。” “为什么你要帮我?”蓝萱却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相信,你能带给我哥幸福。”岳靖俪以坚定有力的语气说道。 岳靖俪和岳靖伦从母体就在一起,无庸置疑地,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虽然蓝萱很想相信她,可是她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她并不是绝世美女,而且性格不但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叫她母老虎一点也不过分,只差她没有一口咬死人的本领,不然现在肯定会住在动物园里。 像她这样的女孩,哪可能拴住花花公子的心? 蓝萱叹口气说:“你应该知道,他对女人从不用心。” “没错,他对女人都是用身体,但对你可不一样。”岳靖俪指出。 “不瞒你说,他对我是用钱。”蓝萱觉得自己比那些女人更一无是处。 “其实他对你有好感,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什么眼神?”蓝萱根本不太敢正视他。 “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深情。” “不可能!”蓝萱吓一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把蓝萱带回家,让岳靖俪认识,是岳靖伦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他们兄妹俩都抱着不婚主义,想终身以感情杀手为荣,因此让他们的爸妈感到非常头痛,后来眼见抱孙希望遥遥无期,夫妻俩才会游山玩水,四处散心,但他们将在今天收到女儿的电子邮件,要他们赶快回来喝儿子的喜酒……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岳靖俪看得很清楚,老哥坠入爱河,但不自觉;蓝萱爱得无法自拔,但不敢说。 在他们之间,只是欠缺一个牵线的红娘,岳靖俪当仁不让。 “你们两个上个是瞎子,一个是骗子,互相没看出对方的心情。” 是真的吗?他爱她,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想跟她上床才是真的! 蓝萱激动地摇头。“他跟不少美女上床,我怀疑他自己算不算得出来?换作是你,你会愿意成为他花名单上的牺牲者吗?” “答对了,千万别跟他上床,越是难到手,男人越喜欢。” “我好像忘了赞美你,你今天好漂亮。” “是你眼光好,这套衣服就算穿在丑女身上也会变漂亮。” “还好跟我双胞胎的是妹妹,若是弟弟,搞不好他会横刀夺爱!” “喂,你醒醒,戏已经演完了,靖俪也不在车里,你用不着甜言蜜语。” 他是怎么了?从她走出他家开始,就嘴巴不停地赞美她,表情诚恳,语调温柔,一点也不像在演戏的样子;但她也不相信他跟靖俪有心电感应,靖俪在房里说他爱她,他一出门就马上真情流露,太假了! 不过,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被心仪的男人奉承,即使是花言巧语,感觉还是顶棒的! 正当蓝萱觉得飘飘然之际,一盆冷水摔不及防地浇下—— “我妹子跟你在房里说了什么?”岳靖伦露出真面目。 蓝萱的心有如从高空摔到谷底。“秘密。” 他志怎不安地问:“你该不会被她收买了?” “她没有起疑。”她跟靖俪约好,假装比赛和局。 “十万块买你们的谈话内容。”岳靖伦提出诱人的金额。 “女人的友情是非卖品。”她不仅不为所动,还很气他看轻她。 岳靖伦转移目标地问:“不然就告诉我,你怎么回答那三个问题?” 她不耐烦地别过脸。“我答应靖俪要守口如瓶。” 靖俪不愧是他双胞胎妹妹,对他了若指掌,并事先告诉她,他好奇心极强,当他越想知道什么,对方如果越不告诉他,他就会全身像爬满小蚂蚁般不舒服。 但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会用尽各种办法得到他想要的,只有能把持住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原则,迟早有一天,他会乖乖臣服在她石榴裙下…… 拒绝他,谈何容易?她更担心自己会先乖乖臣服在他西装裤下! 果然不出靖俪所料,岳靖伦不怀好意地问:“想不想做我女朋友?” “一点也不想。”蓝萱尽量保持声音冷淡,心里却像在烧炭般热了起来。 “别这么快就拒绝,考虑一下再回答我。”岳靖伦故意装可怜。 “不用考虑,我可不想羊入虎口。”蓝萱面无表情。 岳靖伦冷哼一声。“你是羊,天底下就没有母老虎了!” 她直截了当地说:“你别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我死都不会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前写遗言时,要记得把三个答案写下来给我看。” “我呸!”蓝萱双管齐来,上面给他一拳,下面给他一脚,打得他难以招架。 “我在开车,你别动手动脚!”岳靖伦紧急抓稳方向盘。 “谁教你要咒我死!”蓝萱当然要抓他陪葬,一个人下地狱太寂寞了。 这女人惹不得,他还是少开尊口,免得祸从口出,赔上自己可爱的一条命。 照理说,他应该送她回家,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他不甘心在自己猎艳的成绩单上出现一粒老鼠屎。 她越是排斥他,他越要得到她,以他与生俱来的魅力和丰富的女人经验,他就不信瓦解不了她的防线! 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向仰德大道,朝阳明山直奔而去。 “这条路不是回我家的路!”她僵直了身子,神情充满戒备。 “我们去看夜景。”岳靖伦不需要她的同意,他有绝对的掌控权。 “我累了,我要回家睡觉︶”她故意打了个呵欠。 “明天是星期六,有两天的时间够你睡到死。”岳靖伦毫不理会。 “想死你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蓝萱对着他的耳朵大发雷霆。 岳靖伦咧咧嘴,讽刺地一笑。“每次你只要一生气,精神就特别旺盛。” “谁像你越晚越有精神。” 第14章 蓝萱反讽他适合做午夜牛郎。 “下车吧!”他故意将车停在情侣聚集的地方。 原本蓝萱还没看出他的企图,以为人这么多,谅他也不敢乱来。 直到她戴上眼镜,打算欣赏夜景时,才发现眼前全是长了两颗脑袋的连体怪物,每对情侣的身体都像被强力胶黏住,不管是坐的、站的,甚至有的干脆躺在车头上,互相毛手毛脚,不时还传出饥渴的呻吟…… 一阵火烧的感觉从脚底窜到脸上,几乎要把她冷漠的外衣给融化了。 她嫉妒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和亲吻,虽然她也很想这么做,但她却不断提醒自己千万要把持住。 这是圈套!等他绕过车身,走到她身旁后,只要他手一伸,就能轻而易举地拥她入怀,到时候她想逃就来不及了。 在他没采取行动以前,她必须先发制人,可是她的鞋子彷佛被钉子钉在地上,拔都拔不起来;幸好她的嘴还有反抗的力量,及时发出制止声。 她抖着嗓音说:“好冷,我们还是早点开车回去。” “你脸那么红,一点也不像身体发冷的样子。”岳靖伦笑得好邪恶。 蓝萱紧张地咬着手指。“有些人在冷空气下脸反而会发红。” “你是因为看到这里都是在亲热中的情人,才脸红的。” “你那么喜欢看别人亲热,还不如回家看a片。” “我喜欢自己演a片。”岳靖伦伸出手。 “大色狼!”蓝萱冷不防地抬起脚,误打误中。 岳靖伦弯下腰,要害被她膝盖击中,痛到不行。“你干么踢我?” “谁教你自己靠我那么近,我正要做暖身操,是不小心的。”蓝萱解释。 “我看我要赶快去医院一趟。”偷鸡不着蚀把米,这是岳靖伦今晚的结论。 “蓝萱,你今年躺着就有薪水可领。”林素素又羡慕又嫉妒。 “运气来了,连城墙都挡不住。”蓝萱得意洋洋,笑得合不拢嘴。 “我听说你早就认识那位超级帅男——岳靖伦。”林素素打探两人关系。 “是哪个贱嘴巴说的?”蓝萱拍桌,破口大骂。 “是我!”一道冷风从蓝萱的背后吹来,冷得她浑身打哆嗉。 “总经理,你今天口红的颜色真是美呆了!”蓝萱立刻拍马屁。 总经理面无表情地说:“到总经理室等我,我上完洗手间,有话跟你说。” 都怪自己背上没长眼睛,蓝萱感觉自已好像做错事被捉到的樱桃小丸子,额头上有五条线,眼前还有一只乌鸦飞过。 早知道贱嘴巴是总经理,她就不会在背后骂,而是在心里骂:…. 不过,以她目刖的状况,替杂志社立了大功,签下岳靖伦那只大肥羊,一年一千万的广告合约,总经理见到她应该磕头鞠躬,叫她一声姑奶奶,可是总经理脸上为什么一点血色也没有?八成是总经理的大姨妈来了! 门打开,总经理回到座位上,从抽屉里扔出一包厚厚的信封。 “这包是什么?!”看总经理脸色未见好转,蓝萱不免提心吊胆起来。 总经理心痛地说:“钞票。” “遣散费?”蓝萱大惊,声音颤抖。 “小声一点,是奖金。”总经理怎么可能舍得砍掉摇钱树。 “早说嘛!害我细胞死了一百万个。”蓝萱放心似地吐一口气。 “你千万别张扬出去,免得我还要破财消灾。”总经理小声提醒。 蓝萱想起什么似地说:“总经理,我想请年假。” “合约才刚签好,后续工作由你负责。”总经理拉长了脸。 “我不会耽误工作,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蓝萱义正辞严。 “什么事?”总经理若有所思地凝娣她的脸,彷佛找到答案似地眼睛一亮。 以杂志的销量来说,总经理有自知之明,根本比不上柯梦波拉之类的大型杂志,但是却能够得到名牌古龙水的青睐,取得打响台湾市场的广告权,完全都是因为蓝萱跟岳靖伦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看不出来,蓝萱钓鱼的技术这么好,第一次就钓到大鱼! 这让她想到她自己,以八十公斤的体重击退群芳,博得她老公的注目。 当初她还不敢相信,以为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后来她渐渐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老公是因为自幼家贫,只能睡地板,所以喜欢她的身体,柔软如一张暖床。 “我要去做雷射矫正视力。”蓝萱考虑了半天才吐实。 “你恋爱了?”女为悦己者容,总经理知道她是为了增强自信心。 “是为了增加业绩。”她避开锐利的目光,特别强调她是为了公事。 “我们又不是才认识一天。”总经理露出谄媚的笑容,足以去拍牙膏广告。 “我跟岳靖伦只有生意上的来往。”蓝萱冷声解释。 “我没提他的名字,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总经理捉到话柄。 蓝萱急出一头汗水。“我怕你误会,传出去会让别人想入非非。” 总经理佯装不高兴地抿紧唇线。“你是在暗示我,关紧我的贱嘴吗?” “属下不敢!”蓝萱嘴巴说不,头却猛点表示是。 整整过了两个星期,岳靖伦无声无息,彷佛从地球上消失。 蓝萱望眼欲穿,最后决定主动出击,打着公事的旗帜,大摇大摆来到他公司。 大公司果然不同凡响,警卫穿一身黑制服,肩膀上还有黄金色坠惠,手上戴着白手套,简直像驻守在白金汉宫似的,不像她的杂志社,连条看门狗都没有,就算有宵小闯进来,肯定是空手而回。 搭乘透明电梯到了十七楼,沿着大理石地砖,来到一扇印有英杰斯贸易字样的玻璃自动门前,进去之后,地上铺着宝蓝色地毯,在入门口有一个弧形柜台,接待小姐胸前挂有名牌,她名字叫谢宝儿。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谢宝儿温柔地微微一笑。 “我是时髦女人杂志的业务代表,我来拜访岳靖伦先生。” 谢宝儿礼貌地请她在访客簿上签名。“你跟岳特助事先有约好吗?” 蓝萱有点难为情地说:“没有,我想请他吃饭,谢谢他关照敝杂志社。” “真不巧,他已经去吃饭了。”谢宝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他。”蓝萱脸上浮现失望的表情。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用餐。”谢宝儿写了张纸条。 “这是送你的。”蓝萱把原本要送给岳靖伦的礼物,借花献佛送给她。 反正礼物是总经理出的钱,送给谁她都不心疼,最重要的是,总经理不在场,她喜欢送谁就送谁,更何况她跟谢宝儿一见如故。 她有种预感,拉拢谢宝儿,将有助于她掌握岳靖伦的一举一动。 道谢之后,拿着纸条,坐上计程车,来到餐厅所在的位置。 一眼就看到岳靖伦,他似乎很不高兴见到她。 “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蓝萱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厚脸皮地坐下去。 “下次再让你破费,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岳靖伦像赶惹人厌的苍蝇般挥手。 “你约了人吃饭?客户吗?”蓝萱想知道不受欢迎的原因。 “是我新把到的马子。”岳靖伦自呜得意地微笑。 蓝萱生气地说:“你害的女人还不够多吗?” “不关你的事。”岳靖伦高傲地回嘴。 “我偏不走,我要为女人除害。”蓝萱决心破坏他的好事。 岳靖伦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你要多少钱,才止同把你的屁股移开?” “一毛钱都不要。”她觉得胸口彷佛被一只大章鱼缠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付她?两个星期以前,她就像刚研发成功,还没有上市的气垫鞋,他想要还要不到;现在他虽然开出高价收买,但连穿都还没穿,合不合脚也不知道,他就已经视她如破鞋,扔之为快引?! 突然,有一个戴着太阳眼镜,装扮时髦的小姐朝他们走来。 又是一个瞎了眼,被他英俊的外表诱惑的迷途羔羊!她心里冷冷地想。 但她自己何尝不是她所嘲讽的对象?她不由得悲伤起来。 不过她已经泥足深陷,这位时髦小姐还有救,她绝不会让她步上她的后尘,她要阻止他! 时髦小姐充满敌意地问:“这位小姐是?” “疯子,我们换去别的餐厅吃饭。”岳靖伦起身欲走。 “我已经大肚子了,你不能弃我于不顾!”蓝萱故意凸出肚子。 “我什么时候……”岳靖伦从未这么愤怒过,眸里透出想要置人于死的杀气。 蓝萱毫无畏惧地瞪着他。“在台南,你敢对天发誓,我们没上床吗?” 岳靖伦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只有同床睡觉而已;什么事也没干。” “小姐,你千万别步我后尘。”蓝萱好心警告。 “差劲的男人!”时髦小姐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岳靖伦脸上泼去。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不约而同地注视他们——时髦小姐扭头就走,蓝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岳靖伦有如哑巴吃到黄莲,有苦说不出。 自从认识她之后,他就像沾到世上最毒的霉菌,倒楣透顶。 用什么方法才能甩掉她?他愿意出一百万,向全世界收买那个妙方。 “我这儿有面纸。”蓝萱幸灾乐祸,从皮包里掏出路边收到的广告面纸。 “少猫哭耗子假好心!” 第15章 岳靖伦负气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滴。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帮你减少造孽,让你活到长命百岁。” “我不需要你鸡婆!而且只要跟你多处一分钟,我寿命自然会减少十分钟。” “这么说,你现在应该躺在棺材里,让每个被你害过的女人吐你口水。” “你嘴巴酸不酸?”岳靖伦看着牛排刀,考虑要不要刺死她? 蓝萱拿起菜单,仔细地研究。“你想吃什么?” 岳靖伦撇了撤唇。“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倒楣的事。” “台塑牛排不错,吃了可以像王永庆一样好命。”蓝萱自以为幽默。 “你有完没完!”岳靖伦脸色铁青,吼得全餐厅的人震耳欲聋,纷纷离席。 一位拿着扫把,外形孔武有力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他是奉命来请他们保持安静,不然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但蓝萱反而向他点菜。“来两份台塑牛排。” 岳靖伦决定离她越远越好。“祝你吃到肚皮撑破,肠子流满地。” “你真的生气了……”蓝萱这才发现事态严重。 岳靖伦面无血色,满脸恨意地瞪着她。“废话!” 蓝萱的眼睛一阵刺痛。“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一滴眼泪摔不及防地落下,接下来是一串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 她明明咬紧牙关,努力想要忍住的,可是她的心崩溃了! 她从未这么悲伤过。爸爸和妈妈都是病了一段时间才过世,那时她早做好失去他们的心理准备,不像这次是突然感到自己即将失去他,她太害怕、太恐慌了… 看着桌上一摊的泪水,他知道她不是在演戏,因为她根本不会演哭戏! 对付女人的眼泪,他向来得心应手,只要搂搂亲亲就好了,女人都吃这一套,但她不一样,要是他那么做一定会被视为吃一旦腐,反而会让她哭得更伤心…… “你别哭了。”岳靖伦拆开放在桌上的面纸,硬塞到她手上。 “谁说我哭了!”蓝萱像死了似的,把面纸往脸上一盖。 “你自己看桌上…”岳靖伦没想到她个性这么好强。 “是你的口水喷进我的眼睛里,害我眼睛痛。” “这一餐我请客,当是赔罪。” 她用力吸了吸鼻,止住泪水。“不稀罕!” 岳靖伦烦恼地搔着头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你把刚才那位小姐电话号码给我,我向她解释清楚。” “算了,反正她不是我喜欢的型,还泼我一脸的水,罪无可恕。” 毫无疑问的,他的话明显地表示只要遇到他喜欢的型,他还是会再犯:…. 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但她这次成功地忍住。 亏他自认是猎艳专家,他竟然没发现她的眼中有深情?他只知道要留意女人的身体,脑里想的全是如何快速扒光女人的衣服……她真不懂,这么烂的男人,为何她还傻傻地爱着他? 从皮包里掏出总经理给她的信封袋,她勉强自己快刀斩乱麻。“这是五万块,总经理偷偷塞给我的奖金。”蓝萱把信封袋推到他面前。 “我们说好,每个月还我两万块的。”岳靖伦没伸出手,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我越早还清,你就越早解脱。”蓝萱替他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我绝对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岳靖伦急于澄清。 她苦恼地说:“你若是讨厌我,就不会处处帮我。” 岳靖伦把信封袋推回去。“把钱收好,以免蓝茂又有急需。” “对了,蓝茂要我谢谢你,他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蓝萱感激在心头。 “蓝小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谢宝儿热烈地打招呼。 “你好,我来拿广告稿。”蓝萱照着既定的时间表,来拿广告稿。 “岳特助没告诉你,老板不满意广告稿吗?!”谢宝儿一脸的惊讶和担忧。 蓝萱焦急地问:“没有,广告稿出了什么问题?” 谢宝儿皱着眉说:“模特儿的表情太死板。” 这些日子以来,蓝萱和岳靖伦保持一天一通电话的联系,她知道他是这支古龙水广告的负责人,在台湾一举打响知名度是他的目标,所以他的压力大到难以想像,他总是自嘲说自己现在像狗——累得像狗! 但他并没告诉她,广告稿的制作出了问题,他总是说一切顺利。 她的心湖撩起一波波涟漪。 原来他不想让她操心… 她真该多多关心他,像是亲手做便当慰劳他,讲些笑话逗他笑,甚至充当马杀鸡小姐,按摩他疲惫的筋骨,只要能帮他分忧解劳,她都愿意做,哪怕是要她上床老天!她想到哪里去了?他现在肯定累得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蓝萱双手遮住发烫的脸颊,回过神地问:“有没有想到补救的办法?” “已经找到一个很性感的模特儿,全部重拍。”谢宝儿”五”十地告诉她。 “重拍来得及赶上下星期天的发表会吗?”她不放心地追问。 “今天能拍好就没问题。”谢宝儿表情显得不太乐观。蓝萱喉咙如鳔鱼刺地问:“万一拍不好呢?” “岳特助就要倒大楣了。”谢宝儿指出。 “他现在人在哪?”蓝萱心急如焚。 “在摄影室。”谢宝儿表情怪异地看着她。 她假装没看出她表情里的涵义。“我可以去参观吗?” 谢宝儿热心地写下住址。“你是岳特助的朋友,他会欢迎你的。” 第七章 一踏进捕风捉影摄影室,蓝萱就发觉事情不对劲。 照理说,应该要有化妆师、打光员、场景员、模特儿、经纪人、摄影师,还有负责跑腿和端咖啡的小助理,这些人全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拍完收工了? 可是灯亮着,冷气开着,就连咖啡壶也正在沸腾中,至少会有个人留下来收拾才对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岳靖伦;他穿着时下年轻人流行的滑板裤,上身是印有篮球巨星麦克乔丹图案的宽松t恤,看起来就像个艺术家,模样潇洒极了,可是他一脸沮丧,好像遭遇什么大困难似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岳靖伦有气无力地看着她。 “参观。”蓝萱露出担忧但温柔的神情。“你脸色好难看!” “模特儿气跑了。”岳靖伦叹口气,为自己倒了杯咖啡提神振作。 她关切地问:“为什么?” “她是我前前任女朋友,要求复合,我不答应。” “原来是报应!,”蓝萱一时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后悔。 他不高兴地拢紧双眉。“看我失败,你好像特别快乐。” “哪有!”蓝萱难为情地向他投出深感抱歉的苦笑。 “我没完成工作,我们的合约搞不好会生变!!”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他突然眯眼仔细打量她。 时间彷佛暂停了,她一动也不动,迷失在他的凝视里。 他的眼神有一种令人紧张得透不过气的魅力,她明明有穿衣服,可是在他眼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没错,他正用眼神脱去她身上所有的遮掩物,她甚至|奇+_+书*_*网|感觉到,她的乳峰在他注视下起了变化,微微颤抖着。 “你干么盯着我看?”蓝萱好不容易回复说话的功能。 “你来当模特儿。”事到如今,岳靖伦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蓝萱拚命摇头。“我不行,我长得太普通了。”真可怕的命令。 “化妆和灯光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岳靖伦笑容很诡异,暗藏某种阴谋。 “腐朽?讲得我好像是死人似的。”蓝萱有点生气,但又想尽全力帮他度过难关。 他放下咖啡杯。“是你自己主动请缨,你可不能反悔。” 她赌气地噘嘴。“到时反悔的人会是你。” “跟我到化妆间。”岳靖伦一扫阴霾。 在她听来,这就像是要她到太平间一样令她为难,但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进化妆间。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靠脸蛋工作的男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对他了解太少。她只知道他有个双胞胎妹妹,却不知道他父母人在哪里?她只知道他追求女人,却不知道他还会打扮女人,而且技术不输知名的化妆师。 他书读得好吗;他是个好学生吗;他工作愉快吗?他是个称职的特助吗? 严格说起来,她对他了解太深的是--他的床上功夫。她听说那种事三分钟就可以交差,一想到也能做九十九分钟的伏地挺身,她不得不佩服他有超人的体能。 他是怎么办到的?是吹牛,还是吃威而刚? 看来只有她自己亲身经历,才能证明他有没有夸大其实…老天!她必须快停止胡思乱想,不然她可能今天就以身相许了。 “你自口己看。”岳靖伦从她面前退开,让她面对镜中美得无法形容的女人。 “真美!不过一点都不像我!”蓝萱屏住了呼吸,赞叹一声。 “女人只要用心,麻雀也可以变凤凰。”岳靖伦指出。 “不是用心,是用钱才对。”蓝萱喃喃地咕哝。 岳靖伦将一条浴巾挂在她肩上。“拿去!” “干什么?”蓝萱还在梦中似的,被镜中的美人深深吸引住。 “到屏风后面,围上这条浴巾,里面什么也别穿上岳靖伦嘱咐道。 蓝萱吓一大跳,整个人从椅上弹起来。“慢点!该不会是要拍裸照?” 第16章 “你放心,三点不露,符合新闻局的规定。”岳靖伦半拉半推她到屏风后。 “我……”蓝萱呆站在屏风后,觉得自己好像落入陷阱里的兔子。 “刚才就说好的,不能反悔!”岳靖伦声音非常严肃。 “请问一下,摄影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岳靖伦不疾不徐地说:“是我。” “你骗我!”蓝萱惊讶地大叫。 蓝萱紧张兮兮地抓着浴巾,深怕一个不小心滑落下来。 这辈子她从没有这么大胆过,在一个男人面前,只以浴巾包里裸体。 她觉得自已像个呆子,误上贼船,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帮上他的忙。 只不过,模特儿不是随便哪只小猫都能当的,在镜头前要保持自然,对她这种生性别扭的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连搔首弄姿的经验都没有。 她想,拍出来的结果大概会是白忙一场,而且浪费不少底片;最糟糕的是,他可能还会大发雷霆,骂得她震耳欲聋,甚至会后悔自己这两个小时没有用在追回前任女朋友…… 时间宝贵,岳靖伦拉着呆立的她,快步走到沙发前。“躺下去!” “我自己会躺,你别碰我。”她害羞地甩开他的手,企图保持头脑清晰。 岳靖伦讪讪地走向摄影机。“上半身用腰部撑起,脸转向摄影机上 “这样可以吗?”蓝萱照着他的指示做,发现全身骨头僵硬无比。 “肩膀的线条太硬了,放轻松。”岳靖伦一眼就看出来。 “我又不是职业模特儿,你对我要求别太高。”蓝萱抱怨道。 岳靖伦正色地说:“这张照片是要在全台湾发行,要求不高不行。” “我知道,我保证全力配合就是了。”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放松肩膀。 “把浴巾解开,然后一只手横在胸前,遮住乳头。”岳靖伦脸埋在镜头后。 “你不是说不拍裸照?”她吓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只有说‘一点不露’。”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暧昧的成分。 蓝萱陷入挣扎,考虑着该不该相信他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了拍出好照片? 都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才开始怀疑他居心不良,已经太迟了,还不如信任他。 更何况是她自愿帮他的忙,没理由到这个节骨眼才打退堂鼓,她应该放轻松,当自己是来拍写真集,为青春留下纪念。 她光是小心翼翼地褪掉浴巾,就用掉了十分钟,而且还紧张得满头大汗。 “我额头都是汗……”蓝萱知道自己的模样,拍摄出来的效果一定惨不忍睹。 “没关系,我待会儿再帮你扑些粉。”岳靖伦走到沙发前,审视她的姿势。 “我口好渴,能不能喝点水?”蓝萱感觉得到背上泛起鸡皮疙瘩。 “别乱动,你的姿势需要调整改进。”岳靖伦左看右瞧。 蓝萱不耐烦地抗议。“你到底会不会拍照?” “这只手用力一点,挤出明显的乳沟。”岳靖伦以专业的口吻说。 “你快一点拍好不好?”她怀疑他是有意吹毛求疵。 岳靖伦不是很满意地摇头。“屁股翘高点!” “这就是最大的极限。”蓝萱自知自己的臀部弧形不够翘。 “把屁股抬起来,我垫本书下去,增加效果。”岳靖伦硬塞了本书。 “好难受!你该不会是乘机修理我?”蓝萱又气又窘。 “这广告攸关我们两个的工作,你忍耐点。”岳靖伦柔声恳求。 这是个令人无法反抗的借口,蓝萱只好乖乖闭嘴,期待他快开始、快结束。 他的手忽然按在她腰上,从他手心传来一阵暖流,使她全身快速沸腾起来。但他不带任何邪念,只是在调整她的身体到他想要的效果,然后便退到一旁,选了一片cd,空气中响起温柔的钢琴声。 “开始了,脸看这边,微笑,眼睛往下看,噘嘴,肩膀往前倾,很好,手拨头发,头抬高,手撑着下巴,再来,眼睛微眯,很好,甩甩头,让发丝飞扬起来,一只脚往上举,脸部作出俏皮的表情,很好,再来……” 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口令,她完全忘记紧张,变换一个接着一个动作。 在一连串的镁光灯闪烁和他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下,她感觉自己真的像专业模特儿,全身细胞充满韵律感,整个人仿佛活了起来,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因为他而飞舞,而欢唱! 看着他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趴,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以各种不同角度捕捉她的一举一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再也没有任何时间,比现在这一刻更令她感到心动不已,她真希望地球就此停止运转…… 但,闪光突然灭了,就像她心中的希望幻灭般,又回到现实。 “麻烦你把浴巾拿给我。”蓝萱伸手抽出让三角地带疼痛不已的书。 “先别站起来,还没结束。”岳靖伦的眸子晶亮,彷佛有什么灵感似的。 “我口真的好渴,让我喝口水。”蓝萱这时才感到全身虚脱。 “好吧。”岳靖伦从冰箱取出宝特瓶装的健怡可乐。 她迫不及待地扭开瓶盖。“渴死我了!” “用吸管喝,免得抹掉口红。”岳靖伦及时递上吸管。 “我没那么笨。”蓝萱讨厌他把她当白痴,虽然她真的上当了。 “在我眼中,你比专业模特儿还棒!”岳靖伦眼里有藏不住的饥渴。 她脑里亮起警告的红灯,赶紧转移话题。“接下来要换什么姿势?” “站起来,背对镜头,一手抓着薄纱……”岳靖伦拿了条半透明的网纱来。 “这样我不是把屁股都给全台湾人看到!”她又惊又怒地大声抗议。 “我会在这贴上透明胶带,保护你的屁股。”岳靖伦住她屁股上一摸。 “你乘机吃我豆腐?”蓝萱心跳如擂鼓般枰枰地响。 他乐不可支地转身。“我去拿胶带。” “我自己贴。”蓝萱守身如玉地要求。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合作无间地展开第二回合的拍摄工作。 他们就像一对冰上芭蕾舞的好搭档,一抬手、一投足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次是有剧情的,但对蓝萱来说反而比刚才容易,因为他要她尽量发挥想像力,假设在她背后站了一个她深爱的男人,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使她着迷,使她自然而然流露出勾引他的表情… 她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演戏,毫无保留地泄漏压抑的感情。 就在她陶醉其中之际,他的手以爱抚的方式,滑向她的臀部。“你真美!”岳靖伦的喉咙像被烈火灼烧,变得混浊而充满欲望。 “是你的化妆技术好。”她紧张地舔着下唇。 他紧扣她的臀部,向他身体贴近。“我要你!” “我怕……”她浑身虚软无力,脑里响起一阵狂野的呼唤。 “我不会弄痛你,我会很温柔的。”岳靖伦一只手熟练地握住她的丰盈。 “我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算什么?”蓝萱几乎快投入他怀抱。 “我也想知道,但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要你。” “这样不好,等你弄清楚,我们再做其他事。” “宝贝,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你。” 说罢,她整个人被他冷不防地压在沙发上,毫无反抗的机会。 她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在这一刻间,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没有爱的结合,只会带给她痛苦,她的眼前浮现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这使得她产生了抗拒的力量。 “不!不要再继续下去!”蓝萱抓住他的手。 “别再说谎了。”岳靖伦的手照样爱抚她的柔软。 蓝萱拒绝地夹紧双腿。“拜托你,快住手,快停止!” 岳靖伦手回到她胸前。“我控制不住,我几乎每晚都梦到你。” “我也是,你常害我一夜睡不到三个钟头。”蓝萱承认自己为情所苦。 “人生苦短,要懂得及时行乐。”岳靖伦揉搓蓓蕾,企图化解她的武装。 “我要的不是乐……”她强迫自己完全不反应他温柔的攻势。 “别担心,摄影室有保险套。”岳靖伦以为她担心怀孕。 “原来你假公济私,跟每个模特儿都有一腿!”蓝萱一脚踹开他。 “蓝萱,快来看!”林素素对着刚进办公室的蓝萱招手。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蓝萱走近一看,原来是以她为封面的杂志。 “这个模特儿好骚,男人看了不心痒才怪!”林素素评头论足一番。 “还好,她只是演技逼真。”蓝萱没想到用的是第二组照片。 林素素若有所思似地偏着头。“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她好眼熟…” “我从没见过她,她应该是刚出道的新人。”蓝萱及时打断她的思绪,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照片里的骚货就是她本人。 经过上次不愉快的拍照,他们彼此不联络,整整又过了两个星期。 就连广告稿,也是由快递送到总经理的桌上,然后再交由美术编辑去编排,不但没她插手的余地,甚至连看都没看到一眼,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被扔到阴暗的角落,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就形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虽然每天照样一早来公司打卡,但打完卡她就消失踪影,有时回家发呆,有时漫无目的在街上闲晃;她想找回灵魂,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林素素自顾自地说:“我敢打包票,她的星运将是一片光明。” 第17章 “我看她是乌云罩顶。”蓝萱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今天怎么一直跟我唱反调?”朴素素感到很纳闷。 “没睡饱,所以心情不好。”蓝萱怅然若失地起身。 看她不对劲的模样,朴素素不由得担心起来。“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拚业绩。”蓝萱只想远离烦恼,一个人静一静。 林素素好心地说:“你这副模样走在路上,很容易发生车祸。” “我跟你唱反调,你也没必要诅咒我死!”蓝萱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 “我是为你好。”林素素一点也不生气地建议。“我看你还是回家睡觉好了。” 可别以为林素素真的没认出照片里的模特儿是谁,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没明说,是因为她也看出她现在失恋;她的眼里完全没有照片里的光采,她知道她的灵魂飞了,飞到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身上…… 失恋像慢性病,是没有特效药可医的,只有时间能帮助她逐渐遗忘! 蓝萱遵照林素素的话,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叫了车回到家,疗伤止痛。 鞋没脱,整个人像喝醉酒,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从眼角到两颊有两条热热的湿痕。 她不想闭眼,因为那会让她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 才过了几分钟,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她起身抹去泪痕,心想大概是送挂号信的邮差。 蓝茂昨天有打电话给她,用他生平第一份薪水,买了个小礼物谢谢她。昨天才寄出来,今天就送到,难怪台湾的邮政总局办事效率,世界有名! 隔着纱门,看到一脸堆满笑意,手背在身后的岳靖伦,她顿时有火冒三丈的感觉。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冒着碰钉子的危险,突然登门拜访,肯定是又有什么事,非她不可。 但这次她吃了秤锤铁了心,绝对不会再心软!她要让他知道,女人的自尊心,不是肉做的,而是石头雕成的。 蓝萱绷着脸,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看你。”岳靖伦从身后变出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不稀罕。”蓝萱心里震动地”跳,但表情依然冷酷。 岳靖伦以祈求的表情强调。“我有重要事情找你,是公事。” “明天到我公司再谈,我现在只想睡觉。”蓝萱作势要关上门。 “我老板很满意这次的广告,想请你拍新的宣传照。”岳靖伦抢着说。 “你跟他说,我出车祸,一命呜呼哀哉了。”蓝萱气到诅咒自己死。 “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会心痛的上岳靖伦油嘴滑舌。 她恨之入骨似地大吼。“痛死你最好—.”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多少钱才肯拍?” 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她失去的灵魂,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唯有爱…… 但她明白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她需要的爱,她痛恨他用钱砸她的态度,对她来说,这比要她的身体,是更大的羞辱! 好吧,既然他认定她是用钱可以买到的拜金女,她就不客气了,如他所愿。 “一亿美金。”蓝萱狮子大开口。 “什么?”岳靖伦咬着牙,愤怒大于惊讶。 “一亿美金。”蓝萱再说一遍,带着灿烂的笑容。 “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岳靖伦需要时间说服她。 “滚!”她用力惯上门,然后背靠着门,流下不争气的眼泪…… “你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岳靖俪从床上跳了起来。 岳靖伦浑身无力地坐到她床上。“妹子,你好像都没出门约会。” “你还不是一样,下了班就窝在家里。”从他脸上,岳靖俪看到烦恼。 自从蓝萱走进他的世界,才不过一个月又五天的时间,他的生活步调就走了样,变得惨不忍睹。 他不再夜夜笙歌,对美女不再有兴趣,他的工作出现危机,更糟的是,连花花公子的头衔都快保不住…… 她把他的人生弄得大乱,却挥一挥衣袖,把他挥到无人居住的火星上,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他还没想到扳回一城的办法。 他太累,公私两不顺,整个人像两头燃烧的腊烛,他想找人诉苦,但岳靖俪绝不是聆听的好对象,他还没烦到做出拿砖块砸自己脚的蠢事。 除了嘲笑他,她不对他落井下石,他就阿弥陀佛了。 一想到身边有两只阴魂不散的母老虎,他鼻子一酸,为了避开她的眼神,目光一移,看到窗前摆了一架望远镜…… 岳靖伦好奇地问:“这个望眼镜是做什么用的?” “关你屁事!”她佯装若无其事,拿着梳子梳长发。 “我懂了,你在偷窥。”岳靖伦恍然大悟,跑到望远镜前一探究竟。 岳靖俪紧张得手一颤,幸好梳子是掉到床上。“我也懂了,你失恋了。” “我只是最近有点累,没有其他原因。”岳靖伦背对她,没发现身后有异状。 “少来了,你被蓝萱拒绝,所以才提不起精神。”岳靖俪指出。 “是为了公事,她拒绝再当古龙水广告的模特儿。”岳靖伦解释。 “你银行里的存款多到花不完,你才不会担心失业呢!”岳靖俪冷笑一声。 能让他把烦恼带回家的只有蓝萱,不过他好像到现在还没发现烦恼的本质是什么? 这个傻瓜哥哥,大概很多天没清理耳朵了,所以才会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不过她一点也不可怜他这个庸人自扰的笨蛋。 看他用屁股对着她,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不是担心他放屁|奇+_+书*_*网|给她闻,而是担心他发现她的秘密。 她正想把望远镜收起来,但是却慢了一步! “咦?灯亮了,有人回到家了。”岳靖伦眼睛不离望远镜。 “不许你使用我的望远镜!”她伸手抢望远镜,但失败了。 他抓着望远镜,像抓住她把柄似地不放。“借看一下又不会死。” “滚出去!”岳靖俪像只慌乱不安的猴子,又跳又叫。 “你在怕什么?”她越是失控,岳靖伦越是觉得事有蹊跷。 “望远镜借你就是了,但请你离开我房间,我想睡觉。”岳靖俪恳求。 “我想知道你在偷窥谁。”岳靖伦将望远镜对准原先的位置。 “你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她跳到他背上,拳打脚踢。 他不为所动地说:“以前没见过这家伙,大概是新邻居,顶帅的。” “是比你帅。”纸包不住火,岳靖俪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的秘密燃烧起来。 “不看了,望远镜还你。”岳靖伦很快就意兴阑珊。 如果是个美女,他或许会百看不厌,但俊男,他照镜子就有了。 慢点!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她从不脸红的,不管是天气有多冷,或是她有多生气,她的脸上就像涂了白色的水泥漆,始终保持雪白的肤色,为了这个新邻居,她居然脸红了?! 岳靖伦想通了似地大叫。“啊哈!原来你恋爱了!” “龟笑鳖无尾。”岳靖俪吐了吐舌,不认输地反击回去。 岳靖伦信誓旦旦地说:“看来我得要再加把劲,在明年的情人节结束比赛。” “搞不好你在明年情人节之前就结婚了!”岳靖俪已有先见之明。 “我早就规划好了,四十岁才要结婚。”岳靖伦还没发觉他的背上有枝箭。 “到时蓝萱四十一岁,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岳靖俪提醒。 “我才不会娶那只母老虎。”岳靖伦冷冷地嗤之以鼻。 岳靖俪斩钉截铁地说:“失去蓝萱,你会生不如死。” “我……”岳靖伦本来想说他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但岳靖俪却抢在他之前质问。 “你摸着自己的心,你真的割舍得下她吗?” 第八章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答应再做模特儿?”岳靖伦硬着头皮问。 “条件不变,一亿美金。”蓝萱啜着香浓的卡布其诺,表情很陶醉。 “看在我过去帮你那么多忙的分上,请你减价。”他双手合十恳求。 蓝萱大方地说:“减一半,五千万美金,这样够意思了吧?” “你摆明是刁难我!”岳靖伦突然像变了个人似地勃然大怒。 “爱钱无罪。”蓝萱强逼自己说出违心话。 这两天,他们两个都不好过,都是岳靖俪这个鸡婆搞的鬼。 他发现她的秘密,她当然要把他的秘密传出去,叫蓝萱不要放弃。 她的话同时在这两个人的脑中挥之不去——他不相信他真的掉入蜘蛛网里,她也不认为她是蜘蛛精! 纠缠他们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份要命的广告合约,使他们的关系像鱼和水,谁也不能离开谁。 他豁出去地说:“算了,我自动递辞呈就是了。” “你别以为我会中苦肉计!”蓝萱冷得像冰块,让人不寒而栗。 “到时候你就知道。”岳靖伦负气地起身,补上一句。“各付各的帐。” “你要去哪里?”她跟着他走到柜台,对凸口已恩将仇报,感到罪孽深重。 岳靖伦十指交握,发出喀喀的响声。“把新马子,活动筋骨。” “你利用上班时间把马子,你不怕我打电话给你老板?” “欢迎你告状,开除比辞职好,还可以领一笔遣散费。” “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第18章 蓝萱改变主意。 岳靖伦笑逐颜开地挽着她的手臂。“谢了,我们去搭飞机吧!” “你连机票都买好了,看来你早料到我会答应。”她心甘情愿地上当。 两人从步出餐厅,坐进计程车,到达水浦机场,他”直挽着她的手臂,深怕她跑掉似的;但她连搭飞机要去哪都没问,注意力全放在他强壮的手臂上,觉得他们好像一对密不可分的新婚夫妻,正赶着去蜜月旅行。 飞机降落,附近有个收费停车场,他进去开了辆吉普车出来载她,然后就往她不知道的目的地出发。 车上没有任何摄影器材,她也不想问,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她就感到无比快活,在没有他的日子时,她才体会到他的重要性。 一路从平坦的高速公路,开到产业道路,然后进入到山里的蜿蜒石子路。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射出来,一点一点像金银火花的光亮,洒在他英俊的侧面上。她总是用眼角偷偷欣赏,他看起来好像是专心看着不熟的路况,完全无心跟她交谈,但她感觉自己彷佛被幸福的气息围绕…… 虽然说这是最后一次,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机会,可以牢牢抓住他的心,如果这次搞砸了,她知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两人以后恐怕也将不会再见面。 “到了。”车子停在一楝地中海式的木屋前,岳靖伦高兴地宣布。 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吉普车。“呼吸新鲜空气真好!” “小心踩到牛粪!”岳靖伦恶作剧地大叫。 “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蓝萱抚着悸动的胸口。 岳靖伦不认错地说:“我是好心提醒你,满地都是牛粪。” “这是哪里?”她看了下四周,发现有很多牛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吃草。 “我朋友的牧场。”岳靖伦说。“你先去睡个美容觉,等我准备好再叫你。” “我想去散步。”蓝萱像婴儿般想上止刻投入大自然之母的怀抱。 他考虑了一下才点头。“一个小时后要回来。” “遵命!”蓝萱顽皮地向他行军人礼,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把伞拿去撑,免得晒黑。”岳靖伦从后座扔出一把男性化的黑伞。 撑这种丑不啦叽的黑伞,有损美女的形象,但她更怕损失他难得的好心情,所以还是将伞接了过来。 蓝萱往牛群走去,突然有个戴着草帽,上面还插了朵人工向日葵,皮肤晒得红亮,穿着无袖上衣,胳臂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模样非常健康,但咧嘴”笑时门牙中间有条牙缝的滑稽男人,从牛群中探出身,两人互相打量。 “嘿!你一定是蓝萱,很高兴见到你。”男人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你是牧场主人,岳靖伦的朋友。”蓝萱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异常兴奋;这表示她在岳靖伦的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才会向他朋友介绍她。 李铁谦虚地说:“我叫李铁,阿靖大学同学中最不成材的。” 蓝萱对他露出真诚的微笑。“哪里,你的牧场好棒!” “我必须说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李铁竖起拇指。 “你不是没见过美女,就是嘴巴太甜,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我是说实话,你是阿靖带来的女朋友中,唯一一个让我欣赏的。” 原来很多女人来过牧场,她不是特例……蓝萱心往下沉,脸色也跟着一沉。 但她很快地挥去脸上的阴霾,因为李铁跟岳靖伦是无话不谈的哥儿们,如果让他看出她爱上岳靖伦,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岳靖伦,到时候她在他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她连忙正色地否认。“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很多女朋友之一。” “糟糕!说溜了嘴,今晚恐怕我会被他扒皮!”李铁显得很尴尬。 蓝萱转移话题地问:“你在忙什么?” 李铁老实地说:“阿靖交代我为你准备牛奶澡。” “用不着这么奢侈。”蓝萱受宠若惊,下沉的心彷佛又浮上来。 “他对你真好,可见你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李铁坚定地指出。 “他的饭碗要靠我保住,所以才会礼遇我。”蓝萱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 “才不会呢,他钱多得根本不需要工作。”李铁直言不讳。 他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没这份工作就没饭吃? 也许是他热爱这份工作,也许是如同靖俪的说法,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 她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不管他骗她是出自哪种心态,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会耐心地等待他最后的决定——爱她,或是不爱她? 和李铁聊天很愉快,不知不觉间,她忘记了约定的时间。 直到岳靖伦跑来,空气中突然充满火药味。“超过一个小时了!” “我们聊得太起劲,忘了时间。”她赶紧认错,表明跟李铁无关。 “牛奶酸掉了没?”岳靖伦瞪着李铁,彷佛他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情敌。 “比你嘴里吐出来的酸味还淡!”李铁面露嘲笑,反讽地挖苦他。 岳靖伦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太阳快下山了,赶快开始工作。” “他在吃醋。”李铁向走在身旁的蓝萱眨眼暗示。 “有吗?”她满脑子在意岳靖伦的怒气。 “你们两个都很会装蒜。”李铁窃笑。 “你干么一直挑我毛病?”蓝萱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 “我要的是妩媚,不是淫荡的表情。”岳靖伦从鼻子里吐出轻蔑的冷哼。 “我已经尽量照你的话做了…”蓝萱穿着浴袍,酥胸半露地躺在草地上。 岳靖伦像个酷吏地说:“你心不在焉,阳奉阴违。”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她坐直身子,合紧浴袍。“你不满意,找别的女人来拍好了。” “要不是我老板喜欢你,我也不会自讨苦吃。”岳靖伦指出。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赶快拍吧!”蓝萱感到心灰意冷。 “都是你不守时,害我要的黄昏背景没了。” 蓝萱委曲求全地问:“现在怎么办?” “明天再拍。”岳靖伦将摄影器材一一收回袋子里。 他简直像个被女人宠坏的孩子,要什么有什么,却没有被拒绝的经验。 从他的家庭环境,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父母对他一定是有求必应,再加上他以前碰到的女人,更使得他深信只要自已小指一勾,没有什么是他要不到的东西,除了她——在他眼中,她成了他这一生洗不掉的唯一污点。 她真想告诉他,她跟其他女人一样,愿意无私地奉献处子之身,但她不敢;对他而言,处子之身不算什么,用过了就视为残花败柳之躯。 两人从黄昏到各自进入李铁安排的房间,这段时间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比都市的路灯还要亮,四周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呜,就算关上窗,还是听得到彷佛在举行嘉年华晚会的热闹叫声。 蓝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索性翻身下床,脚步轻盈地走出房间,却看到客厅的木椅上有个黑影。 “你三更半夜不睡,想干什么?”岳靖伦也睡不着,全是一肚子气使然。 “虫叫个不停,我睡不着,想找牛奶喝。”蓝萱保持平和的心情解释。 “少来了,你想找李铁,很可惜他今晚不睡这。”岳靖伦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没兴趣跟你吵架。”她走进厨房,但冰箱门被岳靖伦快一步压住了。 “你故意跟李铁眉来眼去,不就是想惹我生气?” “气死你最好,但你别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你就这么护着他!”岳靖伦大为震惊。 “他是好人……”她话没说完,就被他断章取义。 “原来你喜欢一身汗水味的臭男人!”岳靖伦一脸的忿忿不平。 蓝萱突然想通了——他在嫉妒! 难怪他从黄昏到现在,都表现得阴阳怪气。 在吃晚餐时,她一点胃口也没有,李铁挟了块鸡腿放在她碗里,他居然把筷子用力放下,然后扭头就到屋外。 她当时被他的举动吓坏了,脑袋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嫉妒是爱的表现。 他为了一个男人而嫉妒,她可是为了很多女人而嫉妒;再说,这个男人连她的小指头都没碰过,很多女人却都跟他有鱼水之欢。算起来,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他根本没资格对她大呼小叫,指责她是淫妇。 岳靖伦自讨苦吃地槌了冰箱一下。“你是不是爱上李铁了?” “是又怎样?!你对自己不如他,感到难过是不是?”她故意讥笑道。 岳靖伦严厉地说:“我奉劝你别痴心妄想,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谢谢你提醒,我差点铸成大错。”她彷佛极为可惜似地叹了口气。 岳靖伦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喜欢他?” “放开我!”蓝萱拚命挣扎,却徒劳无功。 “可恶的狐狸精!”岳靖伦咬牙切齿道。 一个用力,蓝萱的背撞到冰箱门,痛得她倒抽一口气。 她根本来不及闪躲,他的胸膛就已经重重地挤压她的胸部,他的手伸进她睡衣里,他的手指僵冷而坚硬,几乎快碰碎她的心。 他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随时可能撕裂她,这令她感到害怕,握紧双拳往他身上一阵乱打。 任凭她怎么抵抗,她还是无法挣脱他、战胜他,直到她力气用尽时,他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上,并且伸手猛力扯掉她睡衣的钮扣—— 蓝萱害羞地将双手环在胸前。 第19章 “你想干什么?” “光看你今天的表现,我想你骨子里现在一定热得足以喷火!” “你简直不可理喻,无聊透顶,小人加小心眼…”蓝萱破口大骂。 “你越激怒我,对你越没好处。”岳靖伦手抓住她裤头。 “住手!”她鼓起剩余的力气抵抗,仍然不敌。 岳靖伦不屑地说:“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别这样……”蓝萱闭上眼,不敢看下去。 “天啊!我好想要你!” 她真不敢相信,在紧要关头,她的身体毫不知羞地背叛了她? 也难怪她经不起考验,没经验哪会知道如何对付?何况他是个中高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妓女,也会对他甘拜下风;就算是名列贞节牌坊的节妇,也会为他舍弃虚名。 随着他越来越温柔的爱抚,她忍不住发出吟哦…… “你要我,你终于承认了。”岳靖伦脸上有孔雀般的骄傲。 “我要的不只是你,还有……”蓝萱的声音随着他动作停止而消失。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期待这一刻快点来到。”岳靖伦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不只要你的人,还要你的爱。”蓝萱两眼充满深情。 他迫不及待地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让我进去。” “我要爱和婚姻,你能给我吗?”她鼓起勇气问。 “什么?”岳靖伦像被泼了盆冷水似地僵住。 “除非你跟我结婚,否则一切免谈。” “你好厉害,明知道我现在欲罢不能,所以乘机勒索我!” “我不想像其他女人,成为你的战利品,一年期满就得滚蛋。” 两人从激情状态变成针锋相对,谁也没料到,现在就是摊牌的时候。 男人和女人就像来自不同星球的生物。对男人来说,当强烈的欲火燃烧起来,除了做爱,很难用其他办法熄火;但女人就不一样,唯有爱才能让她们产生真正的欲火,这点矛盾,必须要有一方退让,才能达到共识。 岑寂了好一会儿,岳靖伦手抚着娇躯,痛下决定似地说:“我保证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其他女人上床,除非我死,眼不见为净。” “好吧,算你赢了,我会娶你,不过要等我妹子先结婚再说。” 他居然答应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尽管他答应给她一张结婚证书,但那张纸上没有她要的保证,她要的是爱,他给的只是性,有一天她的下场还是会跟其他女人一样,被他抛弃,独守空闺跟被抛弃毫无差别。 女人最想做的不是皇后,而是公主;因为驸马爷只有公主一个女人,但皇上却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而他所拥有的女人却远胜过皇上。 “你不能只因为要我跟你上床而娶我。”蓝萱叹了一口气,平淡地拒绝。 “我愿意付出这么高的代价,你还不满意?”岳靖伦感觉像被打了一记耳光。 “婚姻不是建筑在床上……”蓝萱想向他表明,但换他拒绝。 “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下去!我要去冲冷水!” 跟李铁道再见之后,岳靖伦彷佛吃了哑药,一语不发。 蓝萱的心出现挣扎,她憎恨自己太固执,把理智放在感情前面。 爱他,的确是带给她不小的痛苦,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如此。 她没有把握他会对她忠心,一想到要忍受他跟别的女人上床,她就心如刀割。 但爱他也是有快乐的时光,跟他斗嘴,惹他生气,即使是吵架都让她乐在其中;更何况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爱抚,这些都会成为她这一生最难忘,也是最快乐的回忆! 是他丰富了她平淡的生命,是他滋润了她干枯的灵魂,失去他,她无法想像她将如何活下去…… 此刻她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他? 好聚好散,她希望至少能达成这个目标,彼此没有恨。 出了飞机场,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去,她试图打破|奇+_+书*_*网|沈闷的僵局。“脸那么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踩到狗屎!”蓝萱自以为幽默。 “你就是令人作呕的狗屎!”岳靖伦满肚子熊熊怒火。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蓝萱深深一鞠躬。 “别拿你的热脸贴我的冷屁股!”他毫不领情。 “生气对身体不好。”蓝萱装可爱。 岳靖伦眉头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和好。”蓝萱微笑以对。 “我被你当成猴子耍得团团转,你还玩不够吗?”岳靖伦狂吼。 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蓝萱完全不了解,少做一次爱,有那么严重吗? 但她现在只想不计任何代价,上床也行、结婚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高兴就好,她愿意赔上她的人生! 反正没有他的人生是悲惨的,有他的人生至少还可以跟他见面,比悲惨好一点,她可以接受悲哀。 “只要你肯消气,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逼我向你求婚,然后再拒绝我,你一定很得意。” “我没有……”蓝萱摇头,她紧咬着牙根,深怕眼泪掉下来。 “你该庆幸我修养好,不然我早就掐死你了!”岳靖伦掉头离去。 “你那么想要,那么我们就在车上做。”蓝萱大胆建议。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岳靖伦无动于衷。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从他身后响起。“负心汉!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闪亮的刀子,被太阳照得刺眼,蓝萱奋不顾身地推开岳靖伦,代替他承受他所造的孽,刀子直插入她的腰部,鲜血染红她的衣服。 闯祸的女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趁乱逃走,岳靖伦则是无心追究,急忙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 他从上衣口袋取出手机,叫救护车火速前来。 “我不是有意伤害你。”蓝萱以残留的意识,再次向他道歉。 “傻瓜,我不值得你为我牺牲!”岳靖伦悔不当初,眼里泛着泪光。 “能救你一命,我死而无憾。”她想伸手摸他的脸,但手却重得抬不起来。 岳靖伦怕她听不见,声嘶力竭地说:“你不能死,你还没跟我结婚生子……” 蓝萱很想把话听完,但突然.一阵晕眩,世界接着从她眼前消失,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一滴雨水落在她脸上的感觉。 怎么会下雨?太阳不是高挂在天上吗?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疑问…… 等到蓝萱再次睁开眼睛时,明亮的日光灯刺得她双眼好难受,于是又闭了起来。 天堂怎么会用日光灯照明?应该用星星装饰,才会让人有置身于天堂的快乐。 一股浓浓的药水味扑鼻,她侧着身,缓缓睁开眼,看到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管子,管子的上头是个瓶子。 怎么人死了还要打点滴?她对天堂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再侧身至另一边,看到一个长相跟岳靖伦神似的天使…… 噢!上帝真体贴,知道她最思念的人的长相,所以派天使变脸满足她。 “我在哪里?”蓝萱看着脸颊瘦削、下巴有短髭的天使问。 “医院,还好没刺中要害。”岳靖伦一脸的欣喜若狂。 “你怎么变这么瘦?”蓝萱这才明白她没死。 他立刻邀功地说:“我一直守在你旁边,寸步不离。” “我睡了几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蓝萱有这种感觉。 “三天,医生说,再过五天就可以拆线出院。”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蓝萱心疼他瘦成皮包骨,催他回家睡觉。 岳靖伦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的身子。“不,我终于想通了,我不能没有你。” “好痛!”蓝萱感到腰部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大呼一声。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岳靖伦松开手,以脸颊摩挲她的脸颊。 “你胡子该刮了,扎得我脸好痛!”仗着救命之恩,蓝萱刁难有理。 她记起被刺前的羞辱——当时她愿意大白天在车内跟他嘿咻,他居然拒绝?真是太可恶了! 向来蓝萱都是有仇必报,有恩忘记;同样地,她可不希望他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她要的是爱,无止尽的爱。 “你听我说,等你出院后,我们立刻结婚。” 蓝萱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不是偷吃了医生开给我的安眠药?” “我什么都没吃,只有喝矿泉水。”岳靖伦这么做是为了陪她受苦。 “你的皮夹是不是被偷了?”她刚苏醒,残存的麻醉药使她头脑不清。 “我真是迟钝,在差点失去你的那一刻才发现——我爱你。” “老天,这个梦真美妙,请永远不要一让我醒过来。” “这不是梦。”他突然拧了她脸颊一下。 “你好坏!居然掐我的脸?”她嘟着嘴,心里乐死了。 岳靖伦求饶地说:“为了证明你不是在作梦,我只好得罪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蓝萱佯装没听清楚似地命令。 “我爱你。”岳靖伦用他生平最温柔、最甜蜜的声音说。 “你头壳坏了!”等了这么久才说,怎么可以让他只说一次? 岳靖伦以深情的口口光凝望她。 第20章 “我爱你。” “你神经有毛病!”他说越多次,她越开心。 这次他换用诚恳的语调,清朗的嗓音说:“我爱你。” “你……”蓝萱还没听够,还打算以后要他每天晚上把这三个字当催眠曲。 “你要听多少遍都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最后以热吻结束。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