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89》 第一章 重生了 “江华，你个人渣！” “天天酗酒，女儿失踪了，她才三岁呀！” 有人在用力推他，江华迷糊睁开眼，头痛欲裂。 劣质白酒的味道，扑鼻而来，混杂着被絮发霉的酸臭，让他差点呕吐。 他掀开浸着酒渍的被絮，茫然坐起身。 低头打量，身上破了洞的白色背心，搭配褪色的军绿色长裤，有着八十年代末的土气。 这是一间破旧的泥土房，瘸腿的木桌上，放着掉漆的搪瓷杯，上面印着“劳动光荣”的标语。 一个面容清丽，身材丰腴的漂亮少妇，穿着颇有年代感的“的确良”花格衬衫，正站在木板床旁，满脸悲愤地瞪着他。 落伍土气的打扮，难掩她出众的气质。 少妇身后，还站着个十七出头，衣着朴素，却秀丽脱俗的少女。 可惜，少女双目无神，是个盲女。 此情此景，依稀眼熟。 潮水般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他痛苦的抱着头。 “江华，你把囡囡弄丢了，去找，赶紧给我找回来呀！” 漂亮少妇情绪有些失控，双目通红，用拳头捶打着他。 江华一声不吭抱着头，内心却波涛汹涌。 眼前这一幕，太熟悉了，可以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1989年，也就是三十年前的这个夏天，他赌博输光了钱，回家借酒消愁，醉的昏天黑地。 三岁的女儿，一个人在院子外玩耍，被人贩子拐走，从此音讯全无。 妻子受不了打击，和他离了婚，从此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在五年后的一个雷雨夜，投河自尽。 尸体直到火化，她都不愿意闭眼。 妻子身后的盲女，是他小姨子苏淡月，在妻子精神失常的日子里，为了照顾姐姐，筹钱给姐姐治病，沦落风尘。 在姐姐去世后，她找到江华，大骂了一通，最后在市里最高的大楼，一跃而下。 周围的人都骂他，说他是天煞孤星，克妻克女！ 岁月无情，再次见到女儿，已是三十年后。 那时，被打拐警察解救的女儿，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三十出头的女儿，白发苍苍，身形偻缕，看起来跟个五十岁的老妇人一样。 她被人贩子卖到大山深处，给人当童养媳。 那户人家为了防止她逃跑，打断了她的一条腿。 “畜牲啊，我就是个畜牲！” 江华用力锤着自己的头。 本来他可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是他好赌酗酒，毁了一切。 幸好，幸好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还我的囡囡，你怎么当的父亲？” 妻子苏芷柔哭泣着，捶打埋怨着他。 江华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后，拿起竖在那的一把铁锹。 “呵呵，怎么，你弄丢了女儿，还准备借酒撒疯，拿铁锹打我？” 苏芷柔误会了江华的举动，一抹眼泪，凄然冷笑地盯着他。 妹妹苏淡月双目失明，什么忙都帮不上，站在姐姐身后干着急。 江华内心酸楚，自己年轻的时候，的确是猪狗不如，好吃懒做，靠老婆养活不说，还酗酒赌博打老婆。 “来呀，用铁锹朝我脖子这里砍，反正女儿丢了，我也不活了。” 苏芷柔悲愤欲绝，走到丈夫身前，扬着修长颈脖，愤恨盯着他。 江华咬了咬牙，他没时间和妻子解释，大步走过去，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把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芷柔，上辈子我欠你太多，这辈子加倍还你。” 说完，他提着铁锹，大步流星的走出家门。 苏芷柔被丈夫的举动，给搞懵了，心里又气又急，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不靠谱的发什么神经。 二世为人，江华当然知道，女儿被拐的内情。 女儿被解救后，案件真相浮出水面。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死去的妻子，活不过来，饱受折磨的女儿，也毁了整个人生。 “王二黑！” 他拖着铁锹，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名字。 王二黑是村里的二流子，江华迷上赌博，就有他的功劳。 前世，江华过的凄惨无比，王二黑却是财运亨通，这家伙后来搬到了市里，买了房子，还开了一家古董店，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 直到三十年后，东窗事发。 这件被拐案的真相，其实很简单。 这年夏天，王二黑联系了几个外省的盗墓贼，把村子附近的一个战国墓给挖了。 那伙人动手，王二黑负责放风。 当时，失窃的文物，包含了几件国宝级的重器。 市里很重视，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 不过，这伙人够狡猾，又有王二黑这个本地内鬼，一直逍遥法外。 如果不是被拐案，牵扯出了这件盗墓案，这案子还破不了。 江华的女儿，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伙人在分赃的时候，恰好被在附近玩耍的小丫头看见。 虽然三岁的小女孩，屁都不懂，但这伙谨慎的盗墓贼，害怕走露风声，直接把孩子顺手牵羊，给拐卖了。 这几个外省人，只在市里停留了一天，然后连夜出省。 等到江华报案时，他女儿已经被带出省，当然不可能再找到。 “砰！” 江华用力一脚，踢开王二黑家的门。 这时，王二黑正光着个膀子，就着一碟花生米，美滋滋喝着小酒。 分赃的时候，他虽然拿的是小头，但东西出手后，那也是不少钱。 看着气势汹汹，冲进来的江华，王二黑愣住了。 在他心里，江华就是个没本事，靠着老婆养活，还经常打老婆的废物。 “江华，你犯病忘了吃药？” 王二黑斜睨着江华，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华一声不吭，举起手中铁锹，用力向王二黑头上砸去。 就是这个家伙，害的他家破人亡，既然重活一次，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啊！”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地惊呼。 苏芷柔不放心丈夫，跟了过来，正好看见他举起铁锹，狠辣砸人的一幕。 “江华，你疯了吗？” 王二黑头破血流，完全被打懵了。 “我就问一句，人呢？” 江华不顾受伤倒地的王二黑，神色冷漠，再次举起铁锹，向他头上砸去。 “什么人？你一定是疯了。” 王二黑又气又怕，眼前的这个江华，完全有着他没看过的狠辣冷酷。 “人呢？” 江华状若疯狂，双眼血红，用铁锹一下又一下的砸着王二黑。 他要把上辈子积攒的怨气，全都还回去。 “别打了，江华，你想打死人吗？” 苏芷柔吓坏了，慌忙跑过来，抱住丈夫胳膊。 “疯了，苏芷柔，你家男人疯了！” 王二黑差点吓得尿裤子。 “王二黑，那伙盗墓者躲在哪，告诉我，否则我卸了你四肢！” 江华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残酷无情的话。 他上辈子，家破人亡后，破罐破摔，搞了个赌庄，结果被警察一锅端了，抓进去判了五年。 出来后，洗心革面，开了个小服装厂，直到后来遇上女儿。 不过，那时已经物是人非，逝去的人，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重生三十年，他虽然顶着二十出头的外貌，但内心的城府和狠辣，又岂是王二黑这种二流子，能够看透的？ 第二章 女儿，爸爸来救你了！ 王二黑怂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狠辣无情的江华。 对方威胁要砍他四肢，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他哆哆嗦嗦，出卖了几名盗墓贼，在市里的落脚点。 江华一铁锹，拍昏了王二黑，转身就走。 他现在时间不多，那伙盗墓者会在今夜，连夜出逃，他要争分夺秒，把女儿抢回来。 “江华，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芷柔一头雾水，又气又急。 女儿丢了，丈夫也疯疯癫癫的，她心里特别无助。 “芷柔，安心呆在家里，我去接女儿回家。” 江华目光温柔地看着妻子，温和说。 时隔三十年，能重新见到你，真好！ “江华，你别这样，我害怕！” 苏芷柔感觉眼前的丈夫，真的好陌生。 “别怕，把这个家伙捆了，别让他通风报信。” 江华对自己的那一铁锹，很有信心。 没个小半天恢复，王二黑这家伙醒不来。 现在是1989年，村里还没修水泥路，去市里只有一条泥泞土路。 幸好，王二黑这家伙骚包，有一辆嘉陵摩托车。 这在村里，可是个稀罕物，毕竟这年月连自行车，都是奢侈品。 江华很不客气的，征用了摩托车，直接杀向市里。 “你，你小心啊！” 苏芷柔看着丈夫背影，莫名有些揪心，替他担忧。 江华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心里充满激动。 上辈子，他缺席了女儿的成长，这一世，一定要补上！ 至于救人蕴藏的危险，男儿在世，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五年的监狱生涯，改写了他的人生观。 江州市，公安局。 615文物专案组。 办公桌前，烟雾缭绕，愁云惨淡。 国宝重器被盗，上面震怒，下令限期破案。 可那伙盗墓贼很狡猾，现场打扫得很干净，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年月还没有天眼系统，办案多靠人力排查，这种没线索的案子，真的很难破。 叶冉扎着清爽的马尾辫，拿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作为被借调到专案组的新人，她谦虚低调，把萌新的心态，摆的很正。 “砰！” 办公室的门，被很不客气的踢开。 江华如一头蛮横的公牛，直接撞了进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私闯公安局，是违法的，知道吗？” 一个小民警，还跟在江华身后，试图把他拖出去。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四双眼睛，齐刷刷落在江华身上。 组长老刘的眼神，包含了好奇，作为一名老刑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江华这样大胆的年轻人。 “谁说我私闯，我有正事。” 江华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 哦豁，居然看见了熟人！ 上辈子闻名警察系统，赫赫有名的警花叶冉，把他亲手送进监狱的铁娘子，居然会在专案组遇见。 只是，此时的她，一脸的稚气，样子看起来好呆萌啊。 而且那身充满年代感的衣着，也土的掉渣。 “小伙子，你找谁？” 组长老刘是个比较有涵养的中年人。 “废话少说，我知道那伙盗墓贼在哪，你们带上家伙，跟我走。” 江华半句废话都没有。 跑来公安局求助，也是迫不得已，这年月枪支管理不严，那伙盗墓贼手里，可都有家伙。 “这是大事，你可不能开玩笑！” 叶冉神色严肃，眼神带着几分怀疑。 警察都没线索，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闲得无聊，跑来消遣专案组吧？ “萌新多学习，少说话！” 江华很不客气的训斥。 上一世，叶冉站在监狱门口，威风凛凛的训话，让他进去后老实改造，争取重新做人，他只敢老老实实点头应是。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训斥叶冉了。 让你上辈子抖威风，让你上辈子抓我，训得就是你，活该！ 叶冉气的柳眉倒竖，差点把手中笔记本，拍在江华脸上。 “准备一下，出发抓人！” 老刘一挥手，做出决定。 作为老刑警，他看人特准，眼前这小伙子底气十足，不像是在开玩笑。 走出办公室时，江华一回头，冲叶冉做了个鬼脸，再次把心情刚刚平复的警花，肺都差点气炸。 活该，让你抓我！ 市局的交通工具，是一辆破旧的老吉普，几个人挤在车里，屁股都差点颠掉。 一路上，叶冉都咬牙切齿瞪着江华。 那伙盗墓贼，都是老手，特别谨慎，藏身在市郊的一个农家小院。 “大哥，这一单做下来，足够我们快活半辈子。” “大哥，这个小丫头怎么办，直接埋了？” “咱们谋财不害命，找个山洼洼卖了。” 几名穿着背心大裤衩的土贼，围在桌前，喝酒吃菜。 “警察，不许动！” 老刘一马当先，双手持枪，破门而入。 有个人比他更快，江华如一阵狂风，冲进院子，双手各持一块板砖，见人就拍。 几名土贼吓得一个激灵。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正喝着酒呢，谁能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 盗墓贼的老大，反应够快，就要顺手去拿横在桌上的土制猎枪。 “让你偷我女儿！” 江华咬牙切齿，一板砖拍上了。 “小伙子，小心，他们有枪！” 老刘吓出一身冷汗，这小伙子真彪，那家伙打在身上，可就是一个窟窿眼。 江华却是如战神附体，挥舞着一对板砖，一个人拍翻了三个盗墓贼。 剩下的两个，直接吓傻了，被冲上来的警察，按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控制住局面，老刘有些生气的训斥。 江华却没有理会，焦急的伸着脖子张望。 一辆面包车停在小院，后厢门打开着，里面一个麻袋动来动去的。 江华冲了过去，解开麻袋口的绳子，一个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从麻袋里面伸了出来。 “爸爸！” 女孩刚被拿出口中布团，立刻抱着江华脖子，哇哇大哭。 “囡囡乖，没事了，以后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江华用力抱着女儿，热泪盈眶。 他拼尽全力，与时间赛跑，终于救下了女儿。 这一世，爸爸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再丢下你们母女！ “这是怎么回事？” 老刘傻眼了，不是过来抓盗墓贼吗？ 怎么这些家伙，还带干兼职的，人贩子的买卖也做？ 第三章 穷家盲女 因为提供线索，协助破案，江华获得了表彰，外加一千元的奖金。 可别小看这一千元，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巨款。 在89年，普通公务员一年的工资，也才几百元。 回到村里，江华成了名人，这个平日里，吃老婆软饭的窝囊废，不仅把村霸王二黑打的头破血流，还在市里上了电视新闻，了不起！ 苏芷柔看到丈夫把女儿平安带回来，喜极而泣。 拒绝了村支书，吃饭的邀请，江华回到家里，看到家徒四壁的窘境，重重叹了口气。 “芷柔，嫁给我，真是委屈你了。” 江华用愧疚的语气说。 苏家姐妹，出身书香门第，她们爷爷是大学教授，运动的时候，下放到农村。 老爷子身体差，受不了折腾，没过几年，就撒手西去。 两姐妹也够可怜，父母去逝的早，爷爷一去逝，她们就成了孤儿。 还是江华母亲，看她们可怜，隔三差五接济她们，两姐妹才顺利长大成人。 苏芷柔也知恩图报，在参加工作后，就嫁给了江华。 当时的江华，好吃懒做，二流子一个，如果不是苏芷柔可怜他，他要打一辈子光棍。 “江华，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苏芷柔抱着女儿，咬了咬嘴唇说。 “你说。” 江华正思索着，怎么让这个家庭，摆脱贫穷的困境，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你这次得了一千元奖金，我想拿一部分出来，给小月治眼睛。” 苏芷柔看了妹妹一眼，满脸希翼地说。 妹妹不是天生的盲人，如果受到合理治疗，她是有希望重见光明的。 “不行！” 江华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苏芷柔神色一黯，心里有种委屈想哭的冲动。 这次丈夫救了女儿，本来以为他洗心革面，没想到还是那么自私自利。 她要求不高，挪个两三百元，带妹妹去乡镇医院检查一下眼睛。 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丈夫都不愿意满足，他太吝啬了。 “姐，我习惯了黑暗，眼睛不用治的。” 坐在床边的苏淡月，柔柔弱弱地说。 没人不向往光明，但她太懂事了，不愿意姐姐和姐夫，为她产生矛盾。 江华一听，就知道两姐妹误会了。 他苦笑着解释：“我不是不愿意给小月治眼睛，但一千元太少了，杯水车薪，给我点时间，等我赚了钱，我带小月去省城的大医院治疗。” 上一世，在93年的时候，苏淡月去省医院检查过眼睛，医院估算的治疗费用，在二十万左右。 哪怕现在是89年，物价比较低，治疗费用也应该不会低于十万元。 这年月的十万，那是天文数字。 “不用了。” 苏芷柔语气转为冷淡。 她认为丈夫在敷衍，这个男人死性不改，多半想把钱留着，拿去赌博。 江华默默叹了口气，妻子的冷淡神态，他又岂会看不出，可解释也没用。 他走到苏淡月身边，把双手放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神色认真说：“小月，相信姐夫，我一定治好你眼睛。” 上一世，苏淡月直到跳楼身亡，也未能重见光明。 既然他重活一世，还她一双明亮的双眼，是他这个当姐夫的责任。 “嗯，我相信姐夫。” 苏淡月甜甜一笑。 江华却是心里一酸，这个善良的女人啊，上辈子受他连累，过的那么悲惨，自己真是欠了一身的良心债呀。 关于怎么脱贫，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上辈子出狱后，他开了一家小服装厂，在这个行业，陆陆续续，做了十多年，算是非常了解。 现在，是1989年，私营经济才刚刚崭露头角。 站在这个风口，做着自己熟悉的行业，他相信就算是一头猪，也能飞到天上。 八十年代末，最流行的服饰是什么？ 花衬衫，喇叭裤，再配个蛤蟆镜，肩上扛个录音机，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江州是个内陆城市，沿海流行的喇叭裤，还没传过来。 江华打算买几台缝纫机，生产喇叭裤，版型设计他自己就会，一旦打开市场，那钞票还不哗哗往他兜里流。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熟练车工不好找。 不过，没关系，作为资深服装厂小老板，大不了他自己培训车工。 想到就做，江华连饭都没吃，就带着钱出门，直奔发小张铁柱的家。 缝纫机这在这年头，算是大件，需要去市里买。 而且，买了还得自己运回来，发小张铁柱家里的拖拉机，就成了江华眼里的香饽饽。 苏芷柔看着丈夫卷着钱，风风火火的出门，心里气苦，泪花在眼眶打转。 她以为这个男人死性不改，又拿钱去赌。 “柱子，陪我去趟市里，拖点东西。” 江华推开发小家院子的门，扯着嗓子喊。 张铁柱一家，正围在桌边吃饭。 如果是以前，张铁柱父母是绝对不待见江华的，主要是怕这家伙，带坏了自家儿子。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江华摇身一变，成了协助破案的英雄，连村霸王二黑，都被他整进了监狱，谁还敢小瞧他？ “华子，一起吃点？” 张铁柱父亲热情邀请。 “不了，赶时间办正事儿，再磨蹭天就黑了。” 江华现在没心情吃饭，只想快点把厂子开起来，站在风口捡钱。 张铁柱身高体壮，对发小也够义气，匆匆拔了几口饭，把碗一放，也不问啥事，就跟着江华走了。 两人开着拖拉机，一路“突突突”来到市里。 “华子，你刚才说，你要办个服装厂？” 张铁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大家都是种地的泥腿子，凭啥你摇身一变，就要成为企业家，这不扯淡么？ “说服装厂夸张了，最多算个作坊。” 江华十分谦虚地说。 事业刚起步，资金有限，他没打算把摊子铺太大。 “我劝你别折腾，还不如把钱留着，买个拖拉机，多带劲。” 张铁柱自豪地拍了拍自家拖拉机。 天天开着四个轮子跑来跑去，他在村里是最靓的仔。 “呵呵。” 江华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等有了钱，他打算买一辆面包车。 这年月，开一辆面包车出门，比后世开宝马奔驰还拉风。 第四章 创业 缝纫机好买，五台脚踏缝纫机，花了江华五百多。 手里的一千元奖金，瞬间少了大半。 光有缝纫机没用，要生产出喇叭裤，还得有原材料。 去哪采购牛仔布，倒是把江华难住了。 现在不比后世，私营经济刚起步，原材料还掌握在国营大厂手里。 乡镇小作坊，想从国营大厂手里拿货，难度很高。 江州市就有一家纺织厂，他老婆苏芷柔以前是纺织厂的女工。 不过江华不成器，因为一些风言风语，胡乱猜测苏芷柔在厂里乱搞男女关系，天天在家大闹。 苏芷柔忍无可忍，无奈辞了厂里的工作。 在这年月，一份厂里的正式工作，那可是让人眼红的职业，村里谁不羡慕？ 就因为江华不讲道理，害得老婆丢了工作。 江华母亲差点气出心脏病，一气之下，宣布和江华断绝母子关系，搬去了娘家妹妹家，一年多没回来过。 当然，这都是重生前的江华，做的混账事。 此时，他和张铁柱蹲在纺织厂门口，一筹莫展。 “华子，要我说，还是算了，咱们什么身份，也配和国营大厂谈业务？” 张铁柱在一旁说着丧气话。 江州纺织厂虽然在后世倒闭了，但是现在，却是有着三千职工，欣欣向荣的行业龙头。 江华很没形象的蹲在马路牙子上，眉头紧皱。 国企老大哥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你没个正经单位，看门的老大爷，都不让你进去。 就算侥幸混进去了，你想找采购科谈业务？ 还是洗洗睡吧，没人会理你。 这时，一辆黑色的桑塔拉，从马路另一边开过来，停在纺织厂门口。 江华精神一振，别看桑塔拉在后世掉价，现在没一定的身份地位，可不配享用这种座驾。 纺织厂内，一行人说说笑笑，向着路边的桑塔拉走来。 领头的几人，派头十足，都是四个兜的干部。 最惹眼的，还是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漂亮女子。 她穿着浅色百褶裙，搭配着白色束腰小西装，时尚新潮，却又与这个年代的女性，显得格格不入。 “这女人真漂亮，跟大明星似的。” 张铁柱完全看呆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包玉倩！” 江华双目闪亮，回忆起了一个曾经流传在江州商圈的传闻。 这个包玉倩，身份可不简单。 在香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太平山下，城是李家的城，港是包家的港。 包玉倩出身香江船王包家，是三房的嫡系孙女，她这次来江州，是过来考察投资的。 在这个经济挂帅，一切为招商引资开路的年月，以港商身份莅临的包小姐，受到了江州的热烈欢迎。 作为重生者，江华知道更多内情。 包玉倩这次来江州投资，其实是为了完成包家对直系子女的试炼。 包家是个大家族，家大业大，如何分辨家族子弟的商业能力？ 每人给一笔创业资金，打发出去创业，优胜劣汰，成功者享有更多的家族资源。 前世，包玉倩选择江州为创业地，考察了几个行业后，最终开了一家食品厂。 可惜，她顶着包家的名头，却眼高手低，带来的香江团队，经营理念与内地格格不入。 食品厂的产品，也很不接地气，选择做高档港式糕点。 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经济大潮中，这家有着港资名头的食品厂，昙花一现，破产倒闭了。 包小姐命好，创业失败？ 没关系，回家去继承亿万家产好了。 江华没对方的好命，他如果创业失败，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眼看着包玉倩一行，就要走出纺织厂，江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包小姐，雷猴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雷呀，幸会！” 江华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港普。 “你是？” 包玉倩傻眼了，有些懵逼。 对面的小伙子，白衬衫配西裤，长的倒是挺精神，可她根本不认识呀。 “包老先生身体可好？我家老爷子与他多年没见，甚是想念。” 江华面不红气不喘，一副与包家特别熟的样子。 包玉倩身边，几名四个兜的干部，站在那里，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江华今天穿的这身行头，是上次电视台给他做专访时，特意给他置办的，看起来特别精神。 “抱歉，你家老爷子是？” 包玉倩越发迷糊，眼前这家伙，究竟是谁呀？ “我爷爷是苏北望教授，早年在包氏船舶任职，与包老先生一见如故。” 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他说这话时，特意避开了一旁几名四个兜的干部。 随后，他用闲聊的语气，提到了包老爷子的一些兴趣爱好。 这些在后世网络，都是公开的信息，但是在咨询不发达的当前，却非常能唬人。 他刚才提到的苏北望教授，是苏芷柔的爷爷。 老爷子才华横溢，早年留苏，后来在包氏船舶，担任过一段时间工程师，最后为了支援祖国发展，回国任教。 可惜，他生不逢时，最终抱憾离世。 “原来是故人之后，幸会幸会。” 包玉倩脸上挂着疏淡笑容，说着客套话。 身为世家子弟，接人待物的基本涵养，她做的无可挑剔。 “有空一起喝茶，江州虽然没有港式茶楼，但内地茶艺，也别有一番风味。” 江华寒暄完，果断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包玉倩看着对方背影，神色愕然。 她本来以为，对方凑过来攀交情，一定是有所求，没想到他真就是过来打个招呼的。 纺织厂的厂长孔卓，看着江华的背影，若有所思。 “包小姐，刚才那个年轻人是？” 招商办的一名干部，在一旁试探着问。 江华与包玉倩寒暄，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在一旁，也没听清个啥。 “按照身份算，他应该是我的一位世兄。” 包玉倩沉思了一下回答。 在她看来，对方爷爷和自己爷爷是故交，多半是不假的。 毕竟，爷爷的那些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不是亲近的人，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哪知道后世，网络信息大爆炸的威力。 孔卓听到包玉倩这么说，却是眼睛一亮，能让包玉倩称一声世兄，难道刚才那位年轻人，也是豪门子弟？ 他本想拉着包玉倩，投资纺织业，可对方明显对食品行业更感兴趣。 如果刚才的年轻人，也是豪门子弟，那会不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第五章 坑蒙拐骗 孔卓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态，完全被假装离开的江华，收入眼中。 江华刚才过去打招呼，就是故意的。 倒不是为了和包家攀上关系，像包玉倩那种豪门贵女，眼高于顶，别看她表面客气，想从她手里挖资源，太难了。 江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纺织厂的厂长孔卓。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华子，你刚才过去干啥了，那个明星一样的美女，你认识？” 张铁柱激动的浑身颤抖。 包玉倩在他眼中，那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发小居然能与女神说上话，太有本事了！ “先离开再说。” 江华没有多说，拉着发小离开。 一路上，张铁柱如打了鸡血一般，问东问西。 他对包玉倩太好奇了，觉得对方的穿着打扮，气质神态，和村里的那些娘们儿，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女人。 “行了，别想了，天鹅肉永远只存在于梦中。” 江华拍了拍发小肩膀，眼神怜悯。 包玉倩的穿着打扮，能让张铁柱一见倾心，迷的神魂颠倒，但对他来说，也就那样了。 甚至，在他眼里，包玉倩的衣着搭配，其实有些落伍土气。 “晚饭你自己解决，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江华从兜里掏出五元钱，让发小自己找地方吃饭。 在这个年代，五元就能找个馆子，吃得很好了。 “你要去哪儿？” 张铁柱好奇地问。 他们是过来买缝纫机的，可没有过夜的打算，不趁天黑前回去，为啥还要在这边吃晚饭？ “去办点事儿。” 江华说完，丢下发小一个人，并叮嘱他照看好新买的缝纫机。 他饵都下了，就等着鱼咬钩。 时间一晃，过去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晚。 江州大饭店，是江州条件最好的国营饭店，老字号了。 “包小姐，有空多联系！” 孔卓站在台阶上，热情地挥手送别。 包玉倩坐在黑色桑塔拉内，车子缓缓离开。 望着远去的桑塔拉，孔卓心里有些遗憾，刚才在饭桌上，他努力争取过了，可包玉倩打定主意，就是要做食品行业。 转身准备拿包离开，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洗手间方向出来。 “这位先生，还真是巧啊。” 孔卓眼睛一亮，热情地打招呼。 他不知道江华姓名，但知道对方能和包家扯上关系，极有可能是豪门子弟。 “你是？” 江华顿住脚步，眼中露出疑惑。 为了能恰到好处的巧遇，他提前一个小时进了饭店，在洗手间腿都快蹲麻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卓，江州纺织厂的厂长。” 孔卓微笑伸出双手，悄悄打量着江华。 越看越感觉他气质沉稳，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江华！” 江华不卑不亢，伸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 “江先生，也在这边吃饭？” 孔卓试探着问。 “准确的说，是准备吃饭。” 江华面带微笑。 光看孔卓的态度，他就知道，这只鱼咬钩了，不枉他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 对于孔卓这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前世，孔卓在纺织厂陷入泥潭前，就跳出了国企圈子，调进了市轻工业局。 步步高升，在退休前，坐到了副市长的位置。 而他在纺织厂的同僚，却因为参与瓜分国企盛宴，锒铛入狱。 这是一只眼光敏锐的老狐狸。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过来吃饭，一起？” 孔卓明明刚才吃过了，却装出一副没吃的样子。 “那多不好意思。” 江华嘴上客套着，身体却很诚实，跟着孔卓走进包间。 坐下后，孔卓一直在悄悄观察江华，在心里揣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作为后世过来人，江州最豪华的饭店包间，在江华眼里也就一般般。 他悠哉悠哉坐着，神态悠闲得很，一点都不拘束。 这一点落在孔卓眼里，反而加深了他对江华豪门子弟身份的判断。 “江先生，您和包小姐很熟悉吗？” 孔卓给对方倒上一杯茶，拐弯抹角，试探着问。 “不太熟，不过两家有些交情，怎么了？” 江华语气随意。 他把玩着玻璃杯，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副公子哥的姿态。 “能和船王包家有交情，江先生家里，一定也不简单吧？” 孔卓神色一振，他隐隐觉得自己，逮住了一条大鱼。 “家里小打小闹，做点原油生意，也不让我在外面提家族名字，毕竟我的身份，是一名不能见光的私生子。” 江华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说着事先编好的剧本。 在这个资讯不发达的年代，想要验证他牛皮的真伪，还是比较难的。 “失敬失敬，能做原油生意，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家族。” 孔卓肃然起敬。 至于江华私生子的身份，他信以为真，并且在心里，脑补了一部七十集的豪门恩怨剧。 正好这时，服务员端着餐盘，开始上菜。 “这里的清蒸鹅肝，是一绝，江先生一定要尝尝。” 孔卓用炫耀的语气说。 确认了江华的身份，他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利用这层关系。 “等等。” 江华盯了餐盘色香味俱全的鹅肝片刻，起身走出包间。 过了片刻，他提着一瓶红酒走进包间。 在八十年代，红酒可是稀罕物，这是饭店用来招待外宾的。 就这么一瓶酒，江华花了一百多元，等于国企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他心痛的直咬牙。 “生活要有仪式感，上好的鹅肝，一定要配着红酒来品。” 他摆上高脚玻璃杯，熟练起开红酒，很有仪式感的给自己和孔卓，倒了一杯。 又找服务员要来刀叉，姿态优雅的把鹅肝切成小块，用叉子递到嘴里。 这在后世，是再普通不过的西餐吃法。 但是落在孔卓眼里，却是充满了新鲜感，觉得逼格十足。 “不愧是豪门大少，长见识了！” 这一刻，孔卓对于江华豪门私生子的身份，确认无疑。 “孔厂长，其实，我有个小事，需要找你帮忙。” 江华轻轻摇晃着杯中红酒，图穷匕见。 做了这么多的铺垫，该进入正题了。 本来，他是打算小打小闹的，但既然披上了豪门弃少的虎皮，这次他要玩一把大的！ 第六章 空手套白狼 “江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孔卓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他更改了对江华的称呼，通过与包玉倩的接触，他知道一些豪门子弟，很吃这一套。 “我有一位朋友，国外常青藤名校毕业，刚刚回国，曾经在香奈儿，担任过服装设计师，你知道香奈儿吗？” 江华优雅的喝了一口红酒。 无中生友，这种套路，他前世玩的贼熟。 “当然知道，国际奢侈品大牌！” 孔卓连连点头。 他听出国考察的老朋友提起过，说是香奈儿的一个包包，价格居然是他半辈子的工资，简直恐怖如斯！ 没想到，江少还有这样的朋友，不愧是豪门阔少！ “我打算和这位朋友，合伙开一家服装厂。” 江华用轻飘飘的语气说。 “难道江少，准备从我们纺织厂，采购生产原材料？” 孔卓心跳的有些快。 一顿酒，居然喝出了一单业务，天上掉馅饼啊！ “嗯，事业刚起步，小打小闹，先采购个一万元的牛仔布，探探市场风向。” 江华这语气，就和在菜市场，找大妈买白菜一样轻松。 这年月的一万元，是什么概念？ 能够在一线城市，买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这一批牛仔布的数量，比江华的原本计划，足足翻了二十倍。 “没问题，回头我就批个条子，你直接找仓库拿货。” 孔卓大手一挥，都没问江华准备怎么结款。 轻松套路成功，江华心情有点小激动。 他暗自告诫自己，要稳住，不能浪，还有一些隐患，需要提前排除。 江华敬了一杯酒，说了两句感谢话，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孔厂长，我幼年跟随母亲，在香江生活过一段时间，回到江州后，你知道我最大的感概是什么吗？” 江华不疾不徐，始终掌握的谈话节奏。 什么样的谎言，最容易让人相信？七分真三分假！ 江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一点很容易调查出来，这是隐患。 但是，他自幼丧父，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跟随母亲，在外地舅舅家，寄居过一段时间。 他把这段经历，偷梁换柱一下，就算孔卓去调查，也分不清真假。 “是什么？” 孔卓下意识跟着问了一句。 “太穷了，咱们真的是太穷了！” 江华用痛心疾首地语气说。 “是啊，咱们内地，和香江差距太大了。” 孔卓喃喃自语，语气感慨。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完全跟着江华的谈话节奏在走。 “所以，我要改变这种现状，都是流着一样的血，凭啥香江人来内地，就要高人一等？” 江华慷慨激昂，引导气氛。 “不错，江少，我支持你创业，咱们要打造自己的龙头企业！” 孔卓这段时间，在眼高于顶的包玉倩面前，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两相比较，同样是豪门出身的江华，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只是可惜，这位江少的身份有些尴尬，不能见光。 “孔厂长，我和你一见如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 江华挪到孔卓身边，两人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江少，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孔卓眯了一下眼睛，眼中闪过狡黠。 “什么事？” 江华在心里说了一声“来了”，他就知道，这老狐狸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前段时间，国家提倡出口创汇，我们厂子响应号召，按照阿玛尼的需求，生产了一批高档西装面料。” 孔卓慢悠悠地说。 “然后，竞标落选了？” 江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阿玛尼是国际大牌，对原材料要求极高，目前国内的纺织工艺，很难达标。 “对，现在这批布料，积压在仓库，很是让人头痛。” 孔卓揉了揉眉心。 这批布料，属于高档西服面料，成本特别高，目前国内的服装厂，没人敢接手。 “你想找我帮忙，联系香江的服装厂？” 江华猜到了老狐狸的心思。 这种高档面料，制成的成衣，也只有香江人，才买得起。 “拜托江少了。” 孔卓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华。 江华眯着眼睛，没有急着回答，在心里盘算，这件事情，该怎么操作。 瞬间，一个计划，隐隐从他心里浮现。 目前国内流行的西装，都是那种宽大的双排扣，又土又丑。 如果他能吃下这批布料，按照后世的设计理念，生产出一批时尚西装，再用船拖去香江，转上一圈，随便打个英文商标，最后再拖回来。 那这批西装，就摇身一变，成了洋品牌。 与孔卓的悲观不同，他很看好国内的市场，到时候一转手，这其中的利润，会非常惊人！ 不过，能把孔卓堂堂一个国企厂长，压的喘不过气，这批布料的价格，绝不是个小数目，赊欠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现在事业都没起步，手里缺设备，缺熟练车工，拿到布料，也生产不出成品。 他只能把这事儿，当成一个远期计划，目前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喇叭裤，争取赚到第一桶金。 “江少？” 孔卓见江华一直沉默不语，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你这事有点难度，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一定给你解决。” 江华信心十足地说。 他这次没忽悠，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到那个时候，他相信自己手里，会有一家真正的服装厂。 “好，我相信江少的能力！” 孔卓举杯敬酒。 正事儿聊完了，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胡扯。 江华多了三十年的见识，随口说出来的话，都能引起孔卓的深思，让他越发觉得这个江少，是个很有野心和能力的年轻人。 等吃完饭散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江华站在饭店门口醒了醒酒，拒绝孔卓相送的提议，独自一人，回到了与发小约好的汇合地。 张铁柱蹲在拖拉机上，像只猴一样蜷缩着，气候变幻无常，晚上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多。 “你怎么才来呀，我快冻死了。” 张铁柱埋怨，看这鬼天气，估计夜里有一场暴雨。 “去办了点事，先回家吧，要下雨了。” 江华心情很好，设备原料都有了，眼看着就能捡钱了。 第七章 厂花李玥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 拖回来的五台缝纫机，江华家里可放不下，他那小院又破又小。 他让张铁柱，直接把拖拉机，开到了村支书家门口。 “华子，这大晚上的，找我啥事？” 村支书都睡下了，披着衣服打开门。 “丁叔，村东头以前存粮食的仓库，不是废弃了么，我想租下来。” 江华搓了搓手，走进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感觉有些冷。 “你租仓库干嘛？” 村支书满脸不解。 也就是江华最近出息了，还上了新闻，他才愿意和他多聊两句。 换作以前的江华，他都懒得正眼瞧他。 “我打算开一家小服装厂，设备都拖回来了。” 江华指了指停在门口的拖拉机。 “你确定不是在和叔开玩笑？” 村支书眼睛瞪的老大，语气特别惊讶。 以前的江华，是个什么德行？ 好吃懒做，赌博酗酒，还隔三差五打老婆，这就是个人渣！ 他哪里来的底气开服装厂？ “叔，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江华苦笑。 重活一世，他浪子回头了。 “好吧，你最近确实变化挺大的，叔信你一回。” 村支书盯着他看了良久，拍了拍他肩膀。 一番折腾，等把几台缝纫机，拖到仓库安置好，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雨越下越大，江华的衣服湿透了。 “天气冷，进来喝两杯酒，驱驱寒。” 村支书不由分说，硬是拉着江华，进屋喝了小半瓶酒。 本来江华晚上在饭店，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又喝，顿时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摇摇晃晃回到家的时候，他路都走不稳了。 苏芷柔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警觉的起身打开灯。 看到丈夫醉醺醺的样子，她下意识秀眉紧皱，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还，还没睡呀？” 江华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今天真的是喝多了，村支书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拉他喝什么酒呀。 他随手把兜里剩的一百多元，丢在桌上，拿起搪瓷杯，咕噜咕噜喝水。 交了仓库的租金后，他兜里就剩这么多钱了。 苏芷柔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几张钞票，悲从心起，眼泪流了出来。 丈夫真的是无可救药，这一千元才到手多久啊，就被他赌博输了个精光，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芷柔，你别哭呀，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江华看到妻子哭的梨花带雨，立刻慌了神。 他想伸手去帮妻子抹眼泪，却被苏芷柔愤怒的推开。 “江华，你不愿拿钱给小月看眼睛，我可以理解，但你想过你女儿吗？” “囡囡从出生到现在，你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没有？” “是不是在你心里，赌博比所有事情都重要？你怎么就这样无情无义呢？” 苏芷柔哭的如杜鹃泣血，神色说不出的悲凄。 “不是，芷柔，你听我解释。” 江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妻子那颤抖的身躯，凄然绝望的眼神，让他心都碎了。 “呜呜，妈妈，你别哭，囡囡害怕……” 女儿被争吵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哇哇大哭。 “江华，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苏芷柔心痛地抱着女儿，背对着江华躺下，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女儿特别乖，很快就被哄睡着了，不过苏芷柔始终背对着江华，背影透着倔强与抗拒。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了解释，小心翼翼，在床边找了个位置躺下。 夜深人静，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前世，在妻子去世后，他总是会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是妻子跳河后，被捞出来的样子，她就那样躺着，死死睁着眼睛。 一个幽怨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江华，女儿呢？你还我的女儿！” “不，芷柔，我把女儿找回来了，你别离开我！” 江华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又做噩梦了。 “江华，你又在闹什么？” 苏芷柔都睡着了，再次被吓醒。 看着妻子近在咫尺的容颜，江华突然用力的抱住她，仿佛害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算啦，我原谅你了。” 苏芷柔沉默半晌，幽幽说了一句，随后反手轻轻抱住丈夫。 “芷柔，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你和女儿幸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天刚朦胧亮，江华就起身去忙了。 厂房设备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人。 村里的七姑八婶，倒是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 但是，想把这些女人，培养成熟练的车工，没一两个月办不到。 江华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没精力从零培养车工。 那么，只能去市纺织厂挖人了。 苏芷柔起床后，看见丈夫不见了，桌上的一百多元钱，也没了，凄然一笑。 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赌狗是不可救药的，哪怕只剩一元钱，他都要拿去翻本，这是苏芷柔的想法。 江华骑着摩托车，来到市里。 车子是王二黑的，反正他现在坐牢去了，也用不上，江华正好替他保管，等他出狱了，再还给他。 他可不是霸占，只是替他保管而已。 从纺织厂挖人，等于在挖孔卓的墙角，江华还是要点脸的，这事儿得背着孔卓，偷偷进行。 纺织厂对面，有一家工人俱乐部，纺织厂的女工们，喜欢在轮休时，去放松放松。 这个年代，大家的娱乐方式很简单。 卡拉ok正流行，大家拿着话筒唱唱歌，又或者约个舞伴，跳一下交谊舞，就是很时髦的休闲方式了。 江华走进去的时候，一群花衬衫，喇叭裤的小青年，正围在那起哄。 台上站着一个身形窈窕，长发披肩，穿小碎花连衣裙的女子，特别的清纯漂亮。 她此刻俏脸涨红，拿着话筒，有些不知所措。 “李玥，唱一个呗。” “厂花，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唱歌好听。” “来一首《甜蜜蜜》。” 小青年们鼓掌吹口哨起哄。 江华挑了挑眉，之前纺织厂有双花的说法，一朵花是自己老婆苏芷柔，还有一朵花，就是李玥。 苏芷柔离职后，纺织厂的花儿，就剩李玥一枝独秀了。 第八章 港资企业，就这？ “闹什么闹，不上班很闲吗？” 孔卓皱眉背着双手走进来，领导气派十足。 刚才还围着李玥起哄的小青年，顿时一哄而散。 人少了后，江华就显眼起来，立刻被孔卓看见了。 “江少，你怎么也在这里？” 孔卓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孔厂长，早啊！” 江华笑得有些尴尬。 本来打算偷偷的挖墙脚，没想到点子背，居然被正主儿撞见了。 他也是个厚脸皮的，既然凑巧遇见，那就干脆挑明了吧。 “这不在筹备厂子嘛，正好缺几个女工，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江少，早说啊，咱们纺织厂啥都缺，就是不缺女工。” 孔卓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甭管他心里是啥想法，脸上永远笑呵呵的。 李玥见厂长和一个年轻人聊上了，没注意自己，摄手摄脚，正打算偷偷溜走。 “小李，过来一下，给你介绍个人。” 孔卓招了招手。 李玥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还是被逮住了，苦着脸走过来。 “这位是江少，香江来的大少爷，一会儿你陪江少跳支舞。” 孔卓很有领导派头地吩咐。 “孔厂长，我算哪门子大少，你这不是在挖苦我么？” 江华摸着鼻子苦笑。 “梅花香自苦寒来，英雄不问出身。” 孔卓坚信，江华这位豪门私生子，迟早会大放异彩。 是的，江大少昨天的表演，相当到位，孔厂长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李玥的小脸，都快苦出水来，她才不想陪人跳舞。 不过这个年轻人，倒是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连孔厂长都要讨好巴结他。 “跳舞就算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江华看出了李玥的不情愿，立刻摇了摇手。 “对了，小李，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你妈妈生病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孔卓想起来问。 “不太好，还在医院住着呢。” 李玥幽幽叹了口气。 她母亲的病，比较麻烦，需要长期住院疗养，每个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你负担一定很重，眼前有个机会。” 孔卓打量着对面的女孩，不愧是厂花，清纯的像一朵芙蓉花。 “厂长，什么机会呀？” 李玥精神一振，难道厂长打算提拔自己？ “这位江少，打算开一家服装厂，港资背景，合作伙伴里有香奈儿的设计师，你现在过去，待遇绝对好。” 孔卓对江华的牛皮信以为真，感觉给厂花找了个好去处。 哪怕江华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这时也忍不住一红。 自己吹出去的牛皮，听起来好尴尬呀。 “是那个奢侈品大牌香奈儿？” 李玥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又是港资背景，又是香奈儿设计师加盟，这个服装厂得多了不起啊？ “江少，小李可是我们厂的优秀人才，她过去给个组长身份，不过分吧？” 孔卓把厂花送出去，固然有讨好江华的心思，但是确实考虑到李玥家庭困难，非常需要钱。 “不过分，我把她当储备干部培养。” 江华一脸严肃的许诺。 自己吹得牛，撑死了也要绷住，绝对不能破。 “江少，以后请多多关照。” 李玥有点小兴奋。 孔卓一个国企大厂长，不可能骗自己一个小工人，谁都知道港资企业待遇好，工资高，而且她过去就能升职。 芜湖，她小月月要起飞了！ 江华来市里的时候，是孤零零一个人。 回去的时候，身后拖了五个小尾巴。 孔厂长很大方，买一送四，直接把李玥那个小组，打包送给江华了。 小姐妹们叽叽喳喳，都特别兴奋，心里充满了对港资企业的憧憬。 江华推着摩托车，有些犯愁，这牛皮眼看着要破了，怎么办？ 泥土路有些难走，小姐妹们的兴奋，慢慢消磨在漫长的泥土路上。 “江总，咱们厂子，位置为什么这么偏僻呀？” 李玥按捺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农村地广人稀，方便厂房扩建。” 江华言简意赅地解释。 李玥嘟着小嘴，江总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小姐妹们走的腰酸背痛后，总于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厂房。 村东那间废弃的粮库，墙壁斑驳，窗户玻璃都是破的，四处漏风。 “努力奋斗！” 墙上充满了时代特色的标语，仿佛在嘲讽五个傻眼的小姐妹。 “江总，这就是咱们服装厂？” 李玥目光呆滞，感觉大脑有些当机。 港资，香奈儿背景的合伙人，就这？ “不错。” 江华满脸严肃的点头，感觉有些牙痛。 他本来是没想骗人的，真的，可谁让孔卓替他把牛皮吹出去呢？ 李玥步伐僵硬，走进破破烂烂的仓库，然后看到了五台脚踏缝纫机，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就这么个乡村小作坊，也好意思说要把她当储备干部培养？ “江总，你这个大骗子，缺德带冒烟！” 李玥霍然转身，咬牙切齿，瞪着江华，泪花在眼眶打转。 她妈妈还躺在医院呢，现在纺织厂的工作也丢了，每月昂贵的医药费，谁来支付？ “咱们不谈环境谈待遇，每人每月五十元基本工资，加班奖金另算。” 江华现在，反倒是彻底淡定下来。 人既然已经来了，他是一个都不会放走的。 “我们凭什么信你？” 李玥抹着眼泪，她心里特委屈。 那孔卓当的什么狗屁厂长，帮着外人骗厂里职工，良心被狗吃了。 “我先预支你们每人三十元的工资，还没开工，就发工资，这样的良心老板，你们见过吗？” 江华掏出兜里仅剩的一百五十元，分给五位掉眼泪的小姐妹。 李玥抽泣着接过钱，看了看手里的三十元，又想了想江华刚才说的待遇。 工资加奖金算下来，差不多比她以前在纺织厂，收入高上一倍。 如果这个混蛋没骗自己，似乎，似乎也蛮香？ “别看现在条件简陋，一个月后，就算我赶你们走，你们都会哭着喊着要留下来。” 江华背负着双手，信心十足地说。 万事俱备，他江华，站在风口的猪，要开始捡钱了。 第九章 服装厂开工 苏芷柔安顿好女儿，挽着菜篮子，打算去菜地摘点蔬菜。 别看女儿只有三岁，真的特别懂事，一个人在家，还知道照顾盲眼的小姨。 想起懂事的女儿，她就有些心酸，如果不是有个不靠谱的父亲，囡囡也不会这么早熟。 路过村东头的仓库，她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那个站在路边抹眼泪的姑娘，不是曾经的好友李玥么？ 李玥倒是没注意到苏芷柔，虽然江华暂时用高待遇，安抚住了五个小姑娘。 但是李玥想了想，还是感觉挺委屈的，偷偷跑出来哭鼻子。 “李玥？” 苏芷柔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一万个想不明白，身为纺织厂女工的李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芷柔？” 李玥看清对面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心里委屈嘛，遇见了熟人，当然要大哭特哭。 “小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芷柔心地善良，走过去心痛地抱住好友。 “我，我遇到了一个大骗子，害的我丢了纺织厂的工作……” 李玥哽咽着，用手腕抹着眼泪。 江华正好走出来，听到了李玥对他的控诉，心里感觉这个小姑娘，不讲武德。 咱们都谈好了待遇，你也接受了，结果你跑去找我媳妇儿告状，是几个意思？ “是谁呀，真是太缺德了！” 苏芷柔为好友打抱不平。 这年月，一份国企工人的职位，多么难得呀。 “就是他！” 李玥一抹眼泪，转身伸手指着江华。 江华一张脸黑如锅底，感慨这个年月的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你钱都收了，却转身就告我的黑状，还能不能好好合作了？ “他？” 苏芷柔看清那男人的样子，感觉头皮发麻。 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丈夫呀，究竟又惹了什么祸，以前祸害自己也就罢了，他怎么能害好友李玥呢？ 把人家国企的铁饭碗弄丢了，她家怎么赔的起呀。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 李玥吧啦吧啦，从工人俱乐部巧遇开始说起，把江华所谓的豪门大少，港资企业，香奈儿合伙人之类的黑料，全抖落出来。 苏芷柔越听越震惊，一双秀气的美目，瞪的老大。 感情丈夫这两天，还真没去赌博，可瞧瞧他干的这些事儿，比赌博还恐怖，这不是诈骗么，小心被人打断腿呀。 “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企业家的事儿，不能叫骗，这叫策略！” 江华看懂了妻子的眼神，心里很不得劲儿。 他只想忽悠下孔卓罢了，是孔卓骗了这五个纺织厂的女工。 他不是骗子，他没有骗人，他什么都没干。 江华孔乙己似的自辩，逗笑了两个女人，李玥破涕为笑，又感觉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 “就你？还企业家？乡镇小作坊都比你强！” 李玥不留情面的损着江华，她心里多多少少，是对江华有怨气的。 “李玥，还能不能好好合作了？我又不是不给你开工资。” 江华感觉这个李玥，就是个刺头。 瞧瞧仓库里的另外四名妹子，人家就很能接受现实，漂亮的女人，就是矫情！ “江华，你这不是害人么？” 苏芷柔痛心疾首。 丈夫终于戒赌了，这是好事儿，可瞧他现在走的路子，怎么看也不像正道呀。 “芷柔，你就别管了，我说过，要给你们母女幸福的。” 江华语气霸道。 在这个龙蛇并起的年月，老老实实赚钱，是行不通的，除了要敢打敢拼，还要有手腕儿。 “芷柔，他谁呀，你们认识？” 李玥从江华刚才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是我丈夫，抱歉，害你丢了工作，我会尽量补偿的。” 苏芷柔一脸抱歉地说。 李玥吃惊瞪大了美目，以前一起在纺织厂的时候，就有传言，说苏芷柔丈夫，是个游手好闲，吃老婆软饭的窝囊废。 没想到这个大骗子江总，就是苏芷柔的丈夫，这与传言的描述，差的太远了吧？ 是，这个家伙确实不是好人，但绝不是窝囊废，二流子。 “补偿就算了，他能把孔卓堂堂一个国企大厂长，耍的团团转，也算有能力，我就信他一回。” 李玥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都已经这样了，她也回不去纺织厂了，总不能真找苏芷柔要补偿吧。 江华见摆平了这个刺头，心里松了口气。 漂亮的女人，都是事儿妈，下次再招女工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 “芷柔你先回去，照顾好家里就行，赚钱的事有我。” 江华感觉妻子在旁边，他做事有些碍手碍脚。 “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从旁边传来。 “华子，你要的布料，我给你拖回来了。” 张铁柱感觉今天的事儿，有些神奇。 一大早上，发小就让他去纺织厂拖一批布料回来，他半信半疑。 没想到拿着条子，一路畅通无阻，居然真在仓库，领到了满满一大车的牛仔布。 这批货可不少，层层叠叠堆在拖拉机后车厢，堆积的老高。 苏芷柔再次震惊了，牛仔布可不便宜，比普通棉布贵很多呢，这么多的货，那得多少钱呀？ 丈夫哪来的这么多钱，他不会因为诈骗，被警察抓起来吧？ “李玥，你跟我进来，咱们开个会，然后开工。” 江华揉了揉眉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妻子解释，干脆不解释了。 这间旧仓库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旧黑板，以前粮库记账用的。 江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草图。 “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 他敲了敲黑板。 “喇叭裤呗，搞得多稀罕似的。” 李玥不屑撇了撇嘴。 纺织厂与服装行业接轨，那些厂里的小青年，是江州最早穿起喇叭裤的人。 “知道一条喇叭裤，多少钱吗？” 江华越发感觉这个李玥，就是个刺头。 “那可贵了，五十元一条，差不多两个月工资呢。” 李玥是厂花，围在身边的小青年，那可多了去。 她不仅知道，一条喇叭裤五十元，而且还知道江州本地没货，厂里的小青年，都是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 “咱们就做这个，每生产一条喇叭裤，我给你们一角钱提成。” 江华一巴掌拍在黑板上。 不要觉得一角钱少，如果一个女工，一个月生产五百条喇叭裤，那就是五十元的提成。 加上底薪，女工当月能拿一百元，这个待遇，是国企工人的三倍！ 第十章 家的温暖 “咱们都是普通女工，可不会制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缝纫机一踩，一条喇叭裤就做出来了吧？” 李玥嗤笑一声。 她承认江华很有想法，胆子也够大，但他还是把服装行业，想的太简单了。 “服装打版我来，如果你们有人想学，我可以免费教。” 江华拿出准备好的绘图专用纸，用尺子比划着，开始画设计图。 一个服装产品，从创意到成品，有着严格的工艺流程。 而江华前世做了十多年的小厂长，对这套流程一点都不陌生。 “假的吧，难道他又在演戏？” 李玥呆萌瞪大了美目。 这年月不管是服装设计，还是打版，都是高技术含量的职业，江华凭啥会这些？ 还有一个人，站在窗外，同样震惊瞪大了美目。 苏芷柔不敢相信，那个正在制版的男人，会是自己丈夫。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 在江华这位资深从业者带领下，这个小作坊般的服装厂，生产出了第一条喇叭裤。 李玥感觉自己恍如梦中，围着这条挂在衣架上的样品，左看右看。 不管是款型，还是做工，这件样品都非常优秀，不比正宗的港货差。 一条正宗的港货喇叭裤卖多少？一百二十元！ “芷柔，这种吃软饭的老公，我怎么没有？” 李玥喃喃自语。 “我，我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苏芷柔俏脸涨的通红。 江华今天带给她的意外，实在太多了，她这辈子的震惊，全在今天用完了。 “江总，我现在相信，你能带领我们发财了。” 李玥心悦诚服地说。 现在还不是网络大爆炸的后世，也没有各种培训学校，很多知识不仅有价，而且价格昂贵。 不说别的，她只要跟着江华，把打版学会，她的人生，就会多出另外一条，决然不同的选择。 “加油，好好干，我的目标，是带领你们个个成为万元户。” 江华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说。 李玥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起来，这个江总什么都好，就是爱吹牛不好。 出了成品，制订了标准的流程，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江华终于可以暂时放手，回到家里歇口气。 这几天真的是把他累坏了。 “姐夫，你喝口水。” 小姨子苏淡月杵着盲杖，摸索着过来，递给江华一杯水。 这个善良的女人，知道自己是个负担，所以在这个家里，她把自己的地位，摆放的特别卑微。 江华看着她清秀柔美的脸庞，心里特别酸涩。 上一世，她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心里一定特别绝望吧？ “小月，再忍一段时间，姐夫一定会让你重见光明。” 江华郑重许诺。 “姐夫，我不急的。” 苏淡月柔柔笑着。 盲人都是敏感的，她能感受到，姐夫确实变了，变好了。 “爸爸……” 女儿怯生生走过来。 爸爸从坏人手里救了自己，是她心中的英雄。 可是这几天，爸爸太忙了，总是看不见人，她想和爸爸亲近，也没有机会。 “囡囡！” 江华抱起女儿。 怀中小小身子的温润触感，才让他觉得，自己真的逆转了命运。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马上好起来的。” 他在心里喃喃说着。 “阿华，过来吃饭了。” 苏芷柔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美目盈盈，欲语还休。 她很久都没叫他阿华了，但是丈夫这两天的表现，让她黑暗的人生，终于看见了一丝光明。 可是，丈夫做的这些事，在她看来，还是太惊险了，如果这次真能赚到钱，一定要劝丈夫收手，一家人平平淡淡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顿晚餐，是江华重生后，吃的最舒心的一次。 唯独有些不协调的，就是他感觉妻子总在偷偷看他，目光特别水润，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夜里，一家三口躺在床上。 囡囡睡在中间，胖乎乎的小手，抱着爸爸脖子，小脸挂着恬静的笑容。 听着女儿的呼吸声，江华感觉平静安宁，还有一些喜乐。 “阿华，什么时候把妈接回来，她看见你的改变，一定很开心。” 苏芷柔穿着小衣，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美目亮晶晶的看着丈夫。 她本来就很美，在朦胧月光下，那精致诱人的锁骨，似乎染上了一层光晕。 “这个不急，再等等吧。” 江华有些心虚。 他给自己安了个豪门私生子的身份，如果老妈回来，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莫须有的老公，还不得活活气死？ 床板很小，一家三口躺在上面，有些拥挤。 妻子喷出的气息，打在他脸上，他吞了口唾沫，心跳的莫名有些快。 “阿华……” 妻子轻轻喊了他一声。 后面的话，都藏在了她水润眼神中。 江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眼中，全是那精致诱人的锁骨，近了，更近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让两人猛地惊醒。 “谁呀，这么缺德。” 江华一脸的懊恼，抱怨着披上衣服，起身开门。 “老鼠，宿舍有老鼠！” 李玥穿着小背心，慌慌张张，站在门外。 “老鼠咋了，还能吃人不成？” 江华没好气说。 仓库旁边有一排平房，以前是粮站工作人员的宿舍，现在连着粮库一起废弃了。 他正好拾掇了一下，拿来给女工当宿舍。 都是六十年代的老房子，非常破烂，有老鼠很正常。 “你什么破老板，哪个女生不怕老鼠？你咋这么没爱心呢？” 李玥被气哭了。 “得得得，我最有爱心，这就去帮你们赶老鼠。” 江华憋了一肚子气。 真不知道纺织厂的那些年轻小伙，为啥把李玥当成女神捧着，厂花又有啥用，这么娇气，娶回去日子过得下去么？ “我警告你，大晚上别起坏心思，小心我告诉你老婆，打死你！” 李玥走了一段路，惊觉自己穿的太少了，警惕抱着胳膊。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招了这么个刺头。 一番折腾，赶完老鼠回到自己屋子时，妻子已经抱着女儿，睡着了。 江华又能怎样，只好老老实实睡觉了。 第十一章 筹办展销会 时光匆匆，转瞬过去半个月。 在江华高额的奖励制度下，包括李玥在内的五名纺织厂女工，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没日没夜的加班，那批牛仔布，转换成两千条喇叭裤，整整齐齐码放在仓库。 “江总，这一批喇叭裤，你打算怎么卖，摆地摊吗？” 李玥好奇地问。 “摆地摊？那多低级呀，我自有办法。” 江华不屑一笑。 作为多了三十年见识的重生者，他怎么可能跑去摆地摊，那也太掉价了。 万一传到孔卓耳中，自己豪门私生子的身份，还要不要了？ “难不成，你想转手给那些服装贩子？” 李玥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做法。 喇叭裤在江州，属于稀缺货源，转手给服装贩子，明显会压低自己利润，大头都让别人赚跑了。 “听说过展销会吗？” 江华神秘一笑。 在后世，展销会属于烂大街的营销手段，一个跑江湖的，在广场聚一圈人，就敢称自己是某某厂家代理，让利消费者。 但是对于现在的内地人来说，展销会还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好多人都没听说过。 “不是吧，人家生产彩电冰箱的大企业，才需要办展销会，咱们有啥资格？” 李玥膛目结舌。 她觉得，江总这段时间太顺，怕是有点飘，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一个乡村小作坊，也配谈展销会？ “法律哪条写了，小作坊不能办展销会？” 江华不屑一笑。 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脸蛋漂亮有啥用？ “好，我拭目以待。” 李玥气极反笑。 这个男人疯了，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你们五个过来，跟我学一段舞。” 江华拍了拍手，让自己手下的五名女工，都围过来。 办展销会什么最重要？夺人眼球！ 如果不能吸引到足够人气，你还展销个屁？ 君不见后世广场搞展销的，为了吸引人气，耍猴杂技一起上，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学什么舞，交谊舞我们都会。” 李玥不屑撇了撇嘴。 作为受人追捧的厂花，她不仅会跳交谊舞，还会跳迪斯科，时髦着呢。 “你们看好了，我先给你们演示一遍。” 江华活动了一下身体，直接来了一个托马斯回旋，跟着衔接杰克逊的太空步，一整套动作下来，酷炫到没朋友。 这是目前港台那边，最火最热的霹雳舞，国内目前才刚刚流行，江州估计都没人见识过。 “你刚才跳的是啥？” 李玥美目亮晶晶。 这个舞比迪斯科带劲多了，看起来更炫更酷。 “这叫霹雳舞，香江的四大天王，都在跳这个。” 江华煞有介事地说。 “我要学，你教我。” 李玥露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没问题。” 江华笑得如偷了鸡的狐狸。 很好，看起来不用自己多费唇舌，展销会的演员们，态度很积极。 除了霹雳舞，江华还准备另外一个节目。 既然是服装展销会，当然少不了走秀，幸好手下的五名女工，身材不错，培训一下，就能当模特用。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剩下场地了。 这个比较困难，他得去找孔卓帮忙，人家是国企老大哥，人脉熟圈子广。 孔厂长很热心，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 连展台都不用江华费心，那边直接帮他布置好。 不过有个后遗症，一位市里的领导，听说了展销会的事儿，表示很感兴趣，打算来现场观摩。 江华嘴角发苦，他感觉自己又玩大了。 本来打算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把钱赚了就跑。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惊动了市里的领导。 至于么，一个展销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有了压力，江华打起了精神，硬着头皮，也要把展销会办的尽善尽美。 于是，李玥为首的五名女工，就倒了血霉，每天训练加倍！ “江华，你个黑心眼子的资本家，就知道压榨员工。” 李玥练得汗如雨下，嘴里骂骂咧咧，就没停过。 “啪！” 江华手里拿着量衣尺，直接打在李玥细腰上。 “收胯，懂不懂什么叫收胯？就你屁股大，撅起来好看是不？” 他很不客气的训斥。 “江华，你给我等着，我要找芷柔告状，你等着回家跪洗衣板。” 李玥被气哭了。 “切！” 江华才不怕对方的威胁。 “吃饭了，阿华，你让大家休息一下，先过来吃饭。” 苏芷柔提着热气腾腾的菜篮子，微笑走了进来。 江华这个小作坊，可比不上国营纺织厂，没有自己的食堂。 员工的吃饭问题，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于是，苏芷柔摇身一变，成了小作坊的专属厨娘，专门负责给大家做饭。 “芷柔，你家男人不是人！” 李玥抹着眼泪，怒气冲冲地告状。 “李玥，你再诽谤老板，小心扣你工资。” 江华真心后悔，把李玥招进来。 其他四名女工都挺老实的，唯独李玥是个刺头，总是时不时的，挑战他老板的威严。 “玥玥，别生气，回家我教训他。” 苏芷柔温柔一笑，抱着好朋友安慰。 最近这段日子，她过的很舒心，连带性格都开朗了不少。 “爸爸，给你吃。” 女儿憨憨的小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递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是给你买的，爸爸不吃。” 江华抱起女儿，揉了揉她可爱的丸子头。 “你一个，我一个。” 女儿奶声奶气的说着，小手剥开奶糖，递进他嘴里。 江华感觉奶糖的甜味，都压不住心里的甜。 这一世有你们相伴，真好！ “阿华，小月说她不想在家闲着，想要过来帮忙做点事儿。” 苏芷柔把饭菜摆在桌上。 “她眼睛不好，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苏淡月的想法，这个善良的姑娘，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太卑微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姐姐姐夫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她没必要总是想着法子，来讨好他。 “要不，让她每天来这里坐坐吧，她一个人在家，也挺孤独的。” 苏芷柔轻叹一声。 第十二章 销量大爆 一转眼到了展销会的日子。 今天，广场上格外热闹，人山人海。 大家都知道，今天这边，有个什么展销会。 至于展销会是啥，有什么内容，大家都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娱乐匮乏的年代！ 为了表示对市里领导莅临的重视，江华在展台的前方，专门留出了一排席位。 这个小细节，让过来视察的领导，感觉很舒心。 “江少，今天这场面可不小啊，加油！” 孔卓在江华跟领导寒暄完后，挤过来打招呼。 “我先上台了，咱们一会儿聊。” 江华拍了拍孔卓肩膀。 今天这场展销会，他是主持人，需要上台讲话的。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江华心里感慨万千。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在干嘛？ 刚和妻子离完婚，天天抱着酒瓶子，醉生梦死！ 人生，真的不同了！ “大家好，我们是香江文时特服饰的代理厂家，为了回馈父老乡亲们的厚爱，现在以成本价，处理一批潮流裤装。” 江华拿着话筒，把前世展销会的套路，玩的贼溜。 苏芷柔激动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佩佩而谈的男人，心里莫名感觉骄傲。 展台的另一边，打扮的时尚靓丽，随时准备登台走秀的李玥，也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台上的江华。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骗子，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正宗的港货喇叭裤，我们不卖120，也不卖50，卖多少呢？” 江华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吊足了台下群众的胃口。 “请大家欣赏完表演，我再宣布价格！” 江华打了个响指，示意李玥可以开始了。 音乐声响起，穿着火红衬衣，搭配喇叭裤，打扮的靓丽妩媚的李玥，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作为首发模特，第一个出现在展台。 她红色衬衣下摆，很时髦的在肚脐位置，系了个结，妩媚中带着几分潇洒，很有八十年代港片女明星的风采。 台下鸦雀无声。 t台走秀，那是外国人的洋玩意儿，江州的父老乡亲们，哪里见识过这个。 心里翻来覆去，就是两个词，带劲，时髦！ 连见多识广的市领导，也有点被震惊到了，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不愧是江少，大手笔呀。” 孔卓坐在台下，心悦诚服的感概。 江华把这一切，都收入眼里，差点在心里笑出猪叫声。 他没想到这后世烂大街的恶俗套路，这个时候搬出来，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这压轴的好戏，还没登场呢，大家就被震的鸦雀无声，一会儿还不得人仰马翻？ 一辆黑色的桑塔拉轿车，停在路边。 包玉倩坐在车内，看着热闹的广场，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那天偶遇江华后，她专门打电话向爷爷求证，爷爷的回复很简单，就一句话：“的确是旧日老友。” 江华搞的这场展销会，她提前收到风声，心里一直挺好奇的。 今天过来一看，还真的很有点意思。 这个江世兄，很有几分商业鬼才，哪怕让她这位豪门贵女操刀，也未必能把展销会搞的这么热闹。 压轴好戏，曾经风靡了一个时代的霹雳舞初登场，就把气氛推向了又一个高潮。 “不错，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市领导坐在台下，给出了正面的评语。 等到表演落幕，江华再次登台时，台下的人群，依旧处于沉浸状态，一个个神色恍惚。 “相信大家很好奇，我们这批港货喇叭裤，究竟卖多少。” 江华一句话，就让大家回过神。 刚才走秀时，模特穿的就是喇叭裤，裤型特别时尚，让大家确信这是港货无疑。 正版港货喇叭裤，要比内地的喇叭裤，贵上一倍还多。 好多人都在心里猜测，江华的这批喇叭裤，不卖120，也不卖50，那多半在80到100元之间。 “我们厂家大让利，这批精品喇叭裤，我们不卖120，也不卖50，我们只卖30！” 江华话音刚落，台下在沉寂了几秒后，瞬间炸开了锅。 这个价格，真的是太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了。 如果他喊80，虽然也会有人买，但更多人会考虑观望。 没想到，这么好的港货，竟然只卖30元！ 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一个字，抢！ 爆了，江华的展销会大爆。 仅仅一个上午，就卖出去了一千条喇叭裤。 而且，看这个趋势，剩下的一千条，也会很快在下午卖出去。 李玥傻眼了，她感觉太疯狂了，如果摆地摊的话，这两千条喇叭裤，至少要卖一个月。 但是现在，竟然一天就被抢光了。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 除去成本开支，江华今天差不多赚了五万。 在万元户，都受景仰的年代，他一天就赚了五万，这个世界真疯狂！ 成功赚到了第一桶金，江华乐的嘴都合不拢。 刚刚和市里领导寒暄完，江华看见展台另一边，孔卓领着一个西装革履，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 “江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明阳服饰城的吕总。” 孔卓说完，拍了拍江华肩膀，用力捏了一下，递给他一个隐晦的眼神。 不用孔卓提醒，江华都知道这位吕总，来者不善。 他认识这个人，他叫吕尚，前世的时候，这人通过巧取豪夺，放高利贷，吞并了不少江州的中小企业。 他后来创办的明阳集团，就是在无数中小企业的尸骨上，建立起来的。 吕尚吃相难看，手段卑鄙，前世在江州臭名远扬。 虽然惹得天怒人怨，但他有个好姐夫，是省里某龙头国企的一把手。 前世，直到他姐夫在98年倒台后，吕尚才被清算，锒铛入狱。 “江总，你剩下的一千条喇叭裤，不用卖了，我全都包了。” 吕尚语气淡然地说。 “不知道吕总，打算出什么价格？” 江华很讨厌这个人，对方就像一只食腐的秃鹫。 “十块钱一条。” 吕尚轻蔑看了江华一眼，一副吃定他的态度。 他私下调查过江华，一个农村穷小子，除了和孔卓有些交情，没有别的背景。 “不卖！” 江华脸色难看。 很明显，这只食腐动物，现在盯上他了。 第十三章 被人盯上了 “江总，我劝你再考虑一下。” 吕尚眯起眼睛。 他打着姐夫的旗号，巧取豪夺惯了，还没人敢拒绝他。 “不用考虑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江华转身就走。 他是真的很恶心这个人，前世不知多少家庭，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过了一会儿，孔卓追了过来，苦笑着说：“你就算不合作，也别得罪他呀，他不好惹的。” “那种人，服软没用的，” 江华冷笑，他当然知道吕尚不好惹。 这种食腐动物，他自身不会创造一分钱的财富，他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都是从别人手里，巧取豪夺来的。 “唉，这事儿老哥也帮不上忙，要不，你求助一下背后家族？” 孔卓叹了口气。 吕尚姐夫的级别，要比孔卓高个层次，都是国企圈子的，他也要仰人鼻息。 “不用，跳梁小丑而已。” 江华背后，哪有家族可以求助？ “呵，一个泥腿子，好大的口气，希望你别后悔。” 吕尚从后面走来，深深看了江华一眼，阴沉着脸离开。 江华脸色有些难看，重活一世，他只想安安心心赚点钱，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没想到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有人要跳出来作梗。 正准备和孔卓聊聊，打听一下吕尚现在的实力，毕竟他了解的是后世，成立明阳集团后，在江州呼风唤雨，几乎一手遮天的吕尚。 现在吕尚的势力，明显还没膨胀到后世程度。 这时，市领导的秘书走过来，说领导有些事儿，想和他单独聊聊。 苏芷柔远远站在人群中，本来想过来和丈夫打招呼的，顺便祝贺他事业成功，但见他这么忙，神色一黯，忽然有种和丈夫的距离，开始逐渐变远的感觉。 江华不知道领导要找他聊什么，一头雾水走过去。 “江总，年轻有为呀，市钢厂下面，有个服装厂在找人接手，不知道江总有没有兴趣？” 领导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 江华有些意外，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州人，他对这个服装厂的情况，有那么点了解。 这个服装厂，是属于市钢厂的第三产业，以前效益还可以，不过随着市场经济的觉醒，这两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大概在明年，这个服装厂会落到吕尚手里，这家伙瞧中的是厂子的地皮。 他任由厂子荒废，把地皮在手里捂了几年，一转手赚了五千万！ “有什么条件？” 江华当然对这家服装厂感兴趣。 “不用花一分钱的承包费，条件就一个，你必须提供五百个就业岗位，优先考虑市钢厂的职工家属。” 领导笑眯眯地说。 这个服装厂，其实是个烫手山芋，一直在亏损，吕尚找市里要了好几次，但市里一直没松口。 大家都知道，吕尚是个什么德行，不管是市里，还是钢厂，更在意的，还是就业岗位。 “没问题。” 江华爽快地答应。 五百个就业岗位，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些苛刻，但难不住江华。 “好，小伙子有闯劲，回头来市里签合同。” 领导拍了拍他肩膀，一副非常看好的表情。 在江华与领导聊完后，孔卓找了个机会，偷偷凑了过来。 “老弟，你鲁莽了，不该答应的。” 他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就因为吕尚也盯上了那个服装厂？” 江华不屑一笑。 “原来你知道？” 孔卓神色愕然。 “对于吕尚那种人来说，我得罪一次，与得罪两次，有什么区别？”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吕尚在前世的做事风格。 那家伙是条恶狼，对于盯上的东西，不咬下一块肉，他是不会松口的。 中场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展销会，继续举行。 江华三十元的定价，可以说是破冰价，下午喇叭裤依旧遭到了抢购。 不过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个不和谐的小插曲。 “让让，他们的裤子，质量有问题，老子是来退货的。” 几名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手里拿着两条开了线的喇叭裤，气势汹汹走过来找茬。 不和谐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周围抢购者的热情。 “不可能，我们的裤子，不可能有质量问题。” 李玥气的俏脸通红。 江华制定的工艺流程，非常严格，每一条成品，都是经过严格质量检验的。 “那这两条裤子，怎么解释，买回去还没穿，就开了线。” 过来找茬的小青年，气势汹汹。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大家静静，听我说，为什么他们的裤子，卖的这么便宜？因为都是水货，这种垃圾，买了还不赶紧退货，留着穿出去丢人吗？” 领头的小青年，跳到展台上，恶意带节奏。 苏芷柔挤在人群中，急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真的很没用。 “你放屁！” 李玥肺都要气炸了。 这一批裤子，是她和小姐妹们，没日没夜加班的成果，她不允许别人诋毁。 “听听，他们买假货，还骂人，什么素质？” 小青年得意洋洋，感觉自己掌控了局面。 李玥急得眼泪汪汪，却看到江华神态悠闲，恼火瞪了他一眼。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一些买了裤子的，开始担心起质量问题。 江华在心里冷笑，他知道这群找茬的小青年，突然出现，多半是吕尚在背后捣鬼。 眼看着现场的节奏，就要被带偏，他不疾不徐，站了出来。 “你确定你手里的裤子，是在我们这买的吗？” 他慢悠悠地说。 “当然，这是我们上午刚买的，这还有假？” 小青年语气凶巴巴的。 他既然过来找茬，当然是有精心准备的，挑的裤子，款式与江华卖的几乎一样。 “我们的喇叭裤，都是正宗港货，有商标的，你的裤子有吗？” 江华丢出重磅炸弹。 一旁的李玥，眼中闪过恍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当时生产裤子的时候，江华要求每条裤子的内腰，都要缝上一个小商标，她还认为是多此一举。 这年月，大家的品牌意识很淡薄，市场上一多半的服装，都是没商标的。 江华这样做，她认为除了把工艺流程复杂化，不起任何作用。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小举措，居然成了翻盘的王炸！ 第十四章 第一桶金 小青年的喇叭裤，当然没商标，只能灰溜溜滚蛋。 这么一闹，反倒是让大家对这批喇叭裤的港货品牌，信任无疑。 抢购的热潮，更加疯狂了。 五名女工兼职当销售员，不停的收钱卖货，比机器还忙。 差不多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所有的库存，全部清空。 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李玥有种做梦的感觉。 “圆满成功，大家过来一下，该发奖金了。” 江华拍了拍手，让手下的五名女工，都围过来。 听到终于要发钱了，小姐妹们都特别兴奋。 “李玥，你的基本工资加提成，一起是九十元，再加上这次的两百元奖金，我一起给你三百。” 江华数出三百元，递给李玥。 “这么多！” 李玥吃惊的捂住嘴。 她以前在纺织厂，工资一个月三十多元，这刚跳槽，第一个月的工资，居然翻了接近十倍！ 给李玥发完工资，江华依次给剩下的四名女工，都结算了工资。 哪怕是拿的最少的小姐妹，工资也超出了两百元，小姑娘们都兴奋的不知所措。 当然，最大的赢家是江华，他身后的那个皮箱子里，装的全都是钱。 苏芷柔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走到丈夫身边。 之前江华太忙了，她想过来打声招呼，都找不到机会。 “芷柔，你一会儿把皮箱里的钱点一下，以后你和囡囡，不用过的这么辛苦了。” 江华语气温柔地说。 “阿华，这得有多少钱呀，我们赶紧存银行吧。” 苏芷柔声音都在颤抖，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李玥心里，突然有些羡慕苏芷柔，谁能想到，她那个背着窝囊废名声的老公，在短短一个月，创造了一个奇迹呢。 跟妻子交代了几句，江华把手下仅有的五名员工，召集到一起。 得到了第一桶金，而且马上就要承包市钢下属的服装厂，他的事业要迎来一个腾飞。 “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起创业的元老，咱们厂子马上会扩招，预估的职工人数，会突破五百。” 江华盯着身前的五名小姑娘，语气沉稳地说。 市里的承包条件，是提供五百个就业岗位，江华心更大一些，他打算把新服装厂的人数，定在六百。 五名小姑娘还不知道，江华承包服装厂的消息。 “那个破仓库，怎么可能容得下五百人？” 李玥觉得江总赚了点钱，又开始飘了。 五百人是什么概念，光是配套的缝纫机，那价格都是天文数字。 江总固然赚了一大笔钱，但他手里的钱，撑不起五百人规模的服装厂。 “我和市里谈好了，承包了市钢名下的服装厂，你们不用操心别的，就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发挥老员工的特长，带好新员工。” 江华到底是开过服装厂的老板，对于员工管理，还是很有一套的。 “那算不算升职，加工资不？” 李玥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 当初被江华忽悠过来，她还感觉上当受骗，偷偷哭了好几次。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逆转。 “如果你能管好一百人，我就给你个车间主任的职位。” 江华打算把整个服装厂，分成五个车间，每个车间再设十个工作小组。 “不就是一百人么，有什么了不起。” 李玥冷哼一声。 给员工打完鸡血，江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继续生产喇叭裤，也不是不行，但他知道此时在沿海城市，中小规模的服装厂，正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来。 用不了多久，来自沿海中小服装厂的喇叭裤，就会把江州淹没。 到时候就是凶残的价格战，利润会被严重压低。 他对打价格战，玩薄利多销没兴趣，开始思考下一个赚钱的热门服装。 如果说八十年代，是喇叭裤的天下，那么九十年代初，开始流行起来的健美裤和蝙蝠衫，也是整整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潮流。 黑色健美裤，红色蝙蝠衫，再烫个大波浪，挎个小肩包，是九十年代女性，最时髦的打扮。 他江华，站在风口的猪，要做引领时代潮流的人！ 这时，一辆黑色桑塔拉，从路边开过来，在一旁停下。 车门打开，穿着百褶裙，搭配女士小西装的包玉倩，踩着高跟鞋，微笑向这边走来。 “江世兄，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饮茶么？” 包玉倩巧笑倩兮。 对于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豪门贵女来说，包玉倩的人际圈里，只分两种人，有价值的人，和没价值的人。 毫无疑问，江华鬼才一般的商业操作，加上爷爷那边的确认，让他在包玉倩眼里，成了有价值的人。 苏芷柔站在丈夫身后，看着光鲜夺目的包玉倩，眼中闪过自卑。 包玉倩出身名门，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能让此时所有的内地女性，自惭形遂。 “现在么？我带上家属，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江华伸手把躲在身后的妻子，拉到自己身边。 在他眼中的包玉倩，固然很会打扮，但是要让他神魂颠倒，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两人的审美观，相隔了整整一个时代。 “我当然不介意呀。” 包玉倩眼中闪过异色。 自从她来到内地后，见过的所有男性，不管年龄大小，都会为她的风姿醉倒。 只有这个江华，由始至终，在面对她的时候，始终能保持淡定从容。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苏芷柔自卑低着头，语气诺诺。 眼前的女人，太光鲜亮丽了，她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一只丑小鸭。 “自信一点，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江华察觉到妻子的心思，捏了一下她的手，把嘴凑在她耳边说。 单纯从容貌讨论，其实苏芷柔是比包玉倩漂亮的，她差的仅仅是那份气质和衣着。 “你乱说什么。” 苏芷柔俏脸通红，娇羞瞪了丈夫一眼。 大白天的，那么多人看着，他就不嫌害臊么？ 羞涩压倒了自卑，再面对包玉倩时，她反倒没有之前的畏畏缩缩了。 李玥眼中闪过羡慕，以前厂里都在传苏芷柔丈夫如何混蛋，现在看来，他对老婆其实很好。 第十五章 女儿出事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包玉倩刻意挑选了一家西餐厅。 在这个年代，内地人对西餐的概念，几乎是浅薄到无知。 好多的城市，根本就没有西餐厅这种东西。 说起来，包玉倩能在江州找到一家西餐厅，也是偶然。 上次，她请国企食品厂的一位老总，在这家西餐厅吃饭。 那位老总坐在桌前，默默盯着盘子里的牛排，愣了半晌，最后找来服务员，非常疑惑的质问，你们餐厅吃饭，为啥不给顾客提供筷子，难道让他用手抓？ 这个笑话，被包玉倩传到香江豪门圈子，大家乐了好久。 “江世兄，我比较喜欢吃西餐，你不介意吧？” 包玉倩笑眯眯，眼里藏着某种期待。 “我都可以的。” 江华淡然一笑，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苏芷柔跟在丈夫身后，表现的有些拘束。 看着与包玉倩谈笑风生的丈夫，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似乎两人之间，藏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西餐厅很清冷，几乎没什么人，这也很正常，西餐多贵呀，一盘牛排就要几十元，傻子才来吃。 江华对这家西餐厅，没什么印象，多半是没开多久，就倒闭了吧。 苏芷柔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表情紧张。 三人刚刚坐下，就有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居然是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 菜单是英文的，包玉倩很熟练的用英语点餐。 点完餐后，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华，询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华英语水平很一般，但用来点餐，还是没问题的。 好歹在后世，他也做过几单外贸生意，不是啥都不懂的土包子。 “你还会英语？” 苏芷柔表现的非常吃惊。 “你爷爷教的。” 江华直接把一切，推到去逝的苏教授身上。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特殊年代，苏家姐妹应该会受到很好的教育，都是命运弄人。 有一说一，这家西餐厅的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让江华找到了一丝后世的感觉。 打量着餐桌，江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把服务生喊来，用英语说了两句。 苏芷柔眼神复杂地看着丈夫，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看懂过，这个枕边的男人。 过了片刻，服务生拿着一根英伦风格的烛台过来，点燃烛台上的三根蜡烛。 “大白天的，你让人家点蜡烛干嘛？” 苏芷柔满脸的不解。 包玉倩同样十分好奇，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芷柔，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江华目光温柔地看着妻子。 他这个丈夫，其实真的很不称职，苏芷柔嫁给他，连酒席都没办，女人新婚的浪漫，她从来没享受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享受的都是丈夫醉酒后，辱骂，暴打！ 前世，女儿的被拐卖，成了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疯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苏芷柔感觉今天的丈夫，似乎有些不同。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和你在烛光里，慢慢变老。” 江华温柔的抓住妻子双手，合拢在自己掌心。 苏芷柔猛地抽出双手，死死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流下。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对不起，前世我真的就是个畜牲！” 江华眼底深处，藏着歉疚，在心里默默说。 他没想到自己这种人渣，死后没下地狱，反而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那么，就让他这一世，好好还上前世欠的良心债吧。 包玉倩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来她拉江华来吃西餐，是想看笑话的。 没想到笑话没看到，反而吃了一嘴的狗粮。 她感觉自己饱了，牛排都吃不下了。 江华今天，表现出了一个男人所有的风度，在牛排端上来后，他亲手帮妻子切开，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吃西餐。 坐在一旁，被狗粮喂饱的包玉倩，她感觉自己半年内，都不想吃西餐了。 她没想到，这位江世兄，不仅商业上有鬼才，泡妞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他这种手段去混香江，什么样的豪门小姐追不到？ 苏芷柔觉得今天，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幸福的一天，她希望时间就此定格。 包玉倩则感觉今天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满嘴的狗粮味。 从西餐厅出来时，两个女人，一个笑容满脸，满眼都是幸福，一个面无表情，只想快点远离这对狗男女。 “包小姐，有空多联系。” 江华笑眯眯说着客套话。 “我联系你个鬼，再也不见！” 包玉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说。 她今天是真的被伤到了，狗粮吃的太饱，可能一个星期，都不会有食欲。 因为服装厂要搬迁，江华干脆给李玥她们放了假，免得大半夜再被敲门，说宿舍有老鼠。 回家的路上，苏芷柔一直挽着丈夫胳膊，眼神特别水润。 江华特别期待，今天晚上不用赶老鼠，是不是可以发生点什么？ 因为赚到钱了，他回家的时候，给女儿买了满满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囡囡，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江华站在门口，期待着女儿扑通扑通跑出来的可爱样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反常。 “囡囡和小月呢，怎么都不在家？” 苏芷柔有些心慌，妹妹是盲人，几乎从来不离开家。 一个盲女，和一个三岁小孩子，能去哪儿呢？ 江华在屋里找了一圈，苏淡月和女儿都不见了，唯一欣慰的是，锅碗瓢盆整整齐齐的，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样子。 “华子，回来了，你出息了啊，居然派小轿车，接小姨子和女儿去城里吃饭。” 一个扛着锄头，路过的村民，用羡慕语气说。 “我什么时候派小轿车来接她们，没有呀？” 江华感觉头皮都炸了。 他根本就没做过这事儿，难道是老孔想请他一家子吃饭？ “哦，对了，那人说他叫吕尚，是你的好朋友。” 扛锄头的村民，想起来说。 “吕尚？” 江华后背生出一股寒意。 他知道吕尚做事不择手段，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盯上他家人。 第十六章 绝不妥协 “阿华，吕尚不是你朋友吧，他把小月和囡囡怎么了？” 苏芷柔紧紧抓着丈夫的手，眼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忧，声音有些颤抖。 江华沉默不语，侧着脸，默默看着江州方向。 天色渐晚，黑色的云，压的特别低，他心里沉甸甸的，有种喘不气的感觉。 上辈子，所有的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克妻克女，那是他自己造的孽，活该！ 可这一世，他浪子回头了呀，他只是想赚点小钱，让家人平安快乐而已。 但没想到，还是连累了身边的人。 “阿华……” 苏芷柔见丈夫一直不说话，越发担忧。 “芷柔，先进屋，我跟你说些事儿。” 江华回过神，轻声说。 此时，他看起来特别平静，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暗流都藏在水平面下。 苏芷柔不知道丈夫想说什么，心里挂念着妹妹和女儿，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芷柔，这张存折里面，有四万八，等小月和囡囡回来后，你带她们去隔壁北川市，买一套房子，就在那边定居。” 江华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像在交代后事。 存折上本来有五万八的，结算了孔卓的货款后，只剩这么多了。 “那你呢？” 苏芷柔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先去收拾衣服，一会儿女儿和小月回来了，你们连夜走。” 江华把妻子推进屋子里，自己走到小院。 他拿着锄头，在榆树下面，刨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军刺。 这是他爷爷留下的，他这个不孝子，以前输红了眼，曾想把这玩意儿拿去卖钱。 结果问了一圈，没人稀罕，他一气之下，在榆树下挖了个坑，直接埋了。 “锈了呀。” 他叹了口气，打了一桶水，坐在厨房门口的磨刀石旁，一下一下的磨着。 月光下，军刺逐渐露出寒芒。 “阿华，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芷柔出来，看见这一幕，心都在颤抖。 “天黑了，我去接女儿和小月，担心路上遇到狼，防身。” 江华抬起头，露齿一笑。 苏芷柔才不会信丈夫的鬼话，她觉得此时的江华，才像一头狼。 这种独狼的气质，在女儿被拐的那天，她在丈夫身上见到过。 然后，王二黑被丈夫一铁锹，又一铁锹的，打的头破血流。 “阿华，你不要做傻事，我们报警好不好？” 苏芷柔冲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丈夫。 “没用的，狼盯上了咱们家里的肉，只有宰了狼，你们才会安全呀。” 江华伸手抚摸着妻子的脸，语气温柔地说。 如果报警有用，上一世也不会有那么多家庭，被吕尚祸害的家破人亡。 “阿华，你不要去，求你了！” 苏芷柔哭着，她不敢松手，害怕这一松手，就会失去丈夫。 “乖！听话，我很快就回来的。” 江华帮妻子擦着眼泪，心里其实是特别不舍的。 本来，想陪她在烛光里慢慢变老，看来是没机会了。 这瞎了眼的老天爷，就不让人好好过日子。 “嘟嘟！” 村口方向，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有车灯照射过来。 江华愣了一下，把军刺丢在一旁，起身向小院门口走去。 一辆小轿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女儿扑通扑通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爸爸，晚上吃饭，你为什么没去呀？” “姐夫，我们回来了！” 小姨子苏淡月下车后，弱弱打了声招呼。 她脸上表情有些忐忑，似乎察觉到今晚的饭局，有些不对劲。 江华看到蹦蹦跳跳的女儿，先是一愣，随后心里，仿佛有一块巨石落了地。 看来，吕尚终究不敢做的太绝，只是在吓唬他而已。 他打量着女儿和苏淡月，两人神色正常，不像是受到了伤害的样子。 “江老板，你女儿很可爱，我们晚餐吃的很开心。” 吕尚降下车窗，笑眯眯地说。 他不是傻子，真正犯罪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但是请敲诈对象的家人吃饭，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一般人都扛不住他这一招。 “囡囡，小月！” 苏芷柔激动的跑出来，把女儿抱在怀里。 “芷柔，先带她们进去。” 江华轻声说。 苏芷柔警惕地看了吕尚一眼，拉着妹妹和女儿快步走进小院。 “江老板，我还是很想和你合作的，以后你生产的裤子，五元一条，全都打包卖给我，怎么样？” 吕尚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一般的人，在他用上“请家人吃饭”这招后，很快就会向他妥协，百试百灵。 “胃口这么大，不怕撑死？” 江华冷冷一笑。 说到“撑死”两个字的时候，他猛地一拳，打在吕尚脸上。 “你敢打我？” 吕尚捂着脸，又惊又怒。 江华一声不吭，转身走进小院。 吕尚拿女儿威胁他，算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今天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吕尚捂着脸，神色阴沉，他目光跟随江华脚步，穿过小院，借着月光，看见丢在磨刀石旁，闪烁着寒光的军刺，瞳孔陡然收缩。 “他想做什么？” 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测，从吕尚心里冒出来。 强烈的危险感，促使他启动车子。 “江华，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得罪了我，没人能在江州混下去。” 吕尚在逃离前，丢下一句狠话。 这里太危险了，他必须立刻离开。 小轿车吭哧吭哧，冒着浓浓尾气，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 江华冷眼看着小轿车离开，嘴角挂着冷笑。 他还以为这家伙多厉害，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前世，吕尚一直风光到98年，才锒铛入狱。 既然他现在这么急着找死，江华不介意提前挖个坑，把他埋了。 他眯着眼睛，心里隐约有了一个计划，像吕尚这种人，只要拿准了他的贪念，很容易把他引到坑里。 “姐夫，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事了？” 苏淡月杵着盲杖，忐忑不安地走过来。 “不关你的事，下次再有陌生人找来，别开门就行了。” 江华没有责怪她，她终究太善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 “阿华，以后你别做生意了，咱们一家人，平平淡淡过日子，挺好的。” 苏芷柔心有余悸。 今天太惊险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女儿和妹妹都没事。 “怎么可能放弃呀，小月还等着钱治眼睛呢，我说过要还她光明的。” 江华摇了摇头，手里现在是有点小钱，但是不够呀，给小月治眼睛，可是一大笔开销呢。 第十七章 小人得志 转眼过去一周。 江华与市里签了合同，正式接手市钢的服装厂。 吕尚在当天逃离后，一直没有动静，沉寂下来。 不过，当他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肥肉，居然被江华给抢了，暴跳如雷，放出狠话，说一个月内，要让江华破产倒闭。 江华这两天特别忙，新厂子刚刚筹建，人事安排，设备检修，还有材料采购，一系列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 因为健美裤所需的弹性面料，江州纺织厂目前没有，他只能委托孔卓，帮他打听货源。 服装厂现在有五百多人，不可能一直闲着不开工，他只好继续生产喇叭裤。 目前沿海的货源，还没有淹没过来，这烂钱能捡一天算一天。 不过，蝙蝠衫和健美裤的设计制版工作，已经在悄悄的进行，一旦采购到原材料，就能投入生产。 吕尚那边也没闲着，他盯上了喇叭裤这条财源，既然江华开个小作坊，都能赚到钱，凭什么他不能？ 这两天，他一直在缠着孔卓，想从他的纺织厂，弄一批电动缝纫机，和熟练女工。 孔卓心里腻味的不行，又忌惮吕尚的姐夫，憋了一肚子的气，跑来找江华诉苦。 “老弟，老哥我心里苦，若不是看他姐夫面子，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孔卓蹲在江华办公室倒苦水。 “他要人要设备，不如给他。” 江华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老弟，你没病吧，他可是要开服装厂，和你抢生意呀。” 孔卓满脸不解。 他甚至以为江华在说反话。 “纺织厂最近，不是经济紧张么，设备和人可以给他，但要从他手里，狠狠敲上一笔。” 江华心情很清楚，过了今年，风光一时的江州纺织厂，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他相信嗅觉敏锐的孔卓，也察觉到了这点。 “江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这人最讲义气，放心，吕尚那边我帮你拖着，他这个服装厂一时半会儿，开不起来。” 孔卓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 他认为江华刚才是在故意说反话试探他。 “孔老哥，我认真的，他不是想生产喇叭裤么，我连设计制版图，都可以免费送他。” 江华满脸微笑。 再有两三个月，沿海中小服装厂的货源，就会覆盖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喇叭裤这门生意，可不再是财源，而是一个烂泥潭。 他记得等到了90年，喇叭裤成了江州烂大街的东西，价格一路从50元降到了10元。 这个风靡了八十年代的时装，彻底无利可图。 “江少，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是咋想的？” 孔卓心里好奇的要死。 他可没有先知先觉，江华的做法，在他看来，完全是资敌，难道这位江少，怕了吕尚，想要服软？ “老哥，别问那么多，拿上我给的喇叭裤版型图，和电动缝纫机一起打包，高价卖给吕尚。” 江华笑得高深莫测，拍了拍孔卓的肩膀。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要把吕尚有限的资金，拖进价格大战的烂泥潭。 从服装厂出来，孔卓百思不得其解，他搞不懂江华这样做，究竟图什么。 但这事儿对他没害处，反而还可以在吕尚姐夫面前，留个好印象。 服装厂目前已经走上正轨，江华没必要整天留在厂子，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合适的服装经销商。 展销会这种手段，没办法经常用，一个服装厂想要发展壮大，销售渠道，是非常重要的。 下午，他骑着摩托车，绕着江州跑了一圈，脸色有些难看。 八十年代末，江州的经济还不发达，吕尚的明阳服饰城，几乎垄断了江州的服装销售。 他把摩托车停在明阳服饰城对面，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个两层高，差不多有足球场大的大型服装批发市场。 整个江州，包括周边地区，大家买衣服，都会来这边。 其他的服装商家，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也是凑巧，正好吕尚从服饰城出来，身边前呼后拥，跟着一群人。 他刚往嘴里点上一根烟，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江华。 “呦，这不是江老板么，稀客呀。” 吕尚眼中闪过戏谑，步伐嚣张，摇晃着身子走过来。 这大白天的，他身边又围了一群人，可不怕江华耍狠。 “吕总，看这泥腿子的架势，多半是在给自己厂子里的服装找销路。” 说话的小青年，正是上次来展销会闹事的那个。 “哈哈哈，他得罪了吕总，还指望厂子里的服装有销路？想屁吃吧。” 有人在旁边拍吕尚马屁。 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片哄笑。 江州算是附近最大的城市，而明阳服饰城，又是江州最大的服装批发城。 如果吕尚不开口，江华厂子里的服装，只有远远运到外地，才能打开销路。 这年头地方保护主义严重，个体小商户也少，拓展外地市场，远没后世那么容易。 “对了，江老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那展销会的路子不错，我们明阳服饰城，把广场包了，长期搞特卖，还真别说，最近销售上涨了一大截。” 吕尚用炫耀的语气说。 “所以，姓江的，你以后再想搞展销会，滚去乡下搞吧，江州没你的立足之地了。” 吕尚跟班小弟在一旁冷笑。 江华脸色非常不好看，这群人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他直接骑着摩托车走了，吕尚这么爱蹦哒，就由着他蹦哒吧，反正他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 不过，自己的服装销路，被吕尚这混蛋堵死了，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路过江州供销社，看见这边大搞装修的样子，他愣了一下，把车停在路边。 他记得江州供销社的大楼，就是在今年装修重建，然后改成了江州百货商场。 吕尚的明阳服饰城，也正是在江州百货商场出现后，才逐渐走向衰落的。 但这家伙又通过巧取豪夺，创办了规模更大的明阳集团。 “后世李宁走的是工厂专卖店一体的路线，他能够成功，为什么我不可以？” 江华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破局的关键。 明年，李宁运动服成功竞标亚运会，然后火遍全国。 这是一个群雄逐鹿的年代，时不待我。 第十八章 破局 江华蹲在供销社大楼前，看着热火朝天的装修现场。 装修一旦完工，这里就摇身一变，成了江州百货商场，是九十年代江州最高档的商场。 他瞧中了一楼的临街门面，这是百货商场地段最好的门面，后世这里开了一家肯德基。 他想把这个门面租下来，打造成自己的旗舰店。 每一个服装厂老板，都有一个品牌梦，他江华也想做自己的品牌。 现在唯一的困难是，他没钱！ 手里的四万多存款，全都投到服装厂的日常运营中，他现在又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不尽快打开局面，他连员工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我真的不想空手套白狼啊。” 江华叹了口气。 他是个好人，一点都不喜欢骗人，真的！ 供销社临时在旁边搭了个塑钢棚子办公。 市里改制后，供销社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里叫江州百货商场改组办。 江华拍了拍裤腿的灰，大摇大摆，走进改组办的塑钢棚子。 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消息都打听清楚了，一楼的那间门面，年租金五万，必须签十年的合同，后续每年租金随行就市。 五万的租金，在这个年月，真就是个天文数字。 但江华感觉很合理，这里是整个江州，最好的商业地段。 想要拿下那间门面，除了一次性支付五万的首年租金，还要交十万的押金。 江华没钱，所以他被很客气的请了出来。 不过，他打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包玉倩居然在新成立的江州百货商场，投了五百万，是股东之一。 江华觉得很讽刺，这位香江豪门大小姐，劳心劳神，一手创立的食品厂，扑街到破产，随手投资的江州百货商场，反而一直到他重生前，都非常火爆。 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改组办这边铁面无私，见了钱才签合同，江华无计可施，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包大小姐身上，谁让她是股东呢。 港升食品厂，总经理办公室。 包玉倩站在办公桌后，凤目威严，大发雷霆。 “公司成立一个月，目前业绩还是零，你们作为各部门负责人，不感觉丢人吗？” 她把手里的一份文件夹，拍的啪啪作响。 食品厂成立前，她信心满满，一心大展鸿图。 结果现实是残酷的，产品倒是有了，但是经销商一听价格，纷纷把头摇，表示太贵了，而且保质期还短，傻子才会进货。 家族大房二房的堂哥堂姐，听说在别的城市，都发展的不错。 唯独她目前一分钱没赚到，还赔进去不少钱，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接受？ 几个部门负责人，唯唯诺诺，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你们哑巴了吗？” 包玉倩越想越气。 这些人都是她从香江带过来的精英，怎么到了内地，蠢得跟猪一样？ “啧，包小姐火气好大呀，这大夏天的，小心上火。” 江华笑眯眯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包玉倩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一看见江华，嘴里就有股狗粮味。 “听说你最近遇到困难了，我过来关心一下。” 江华特别自来熟，在别人的办公室，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一点都不拘束。 “你是来嘲讽我的吗？” 包玉倩凤目闪过寒光。 她和江华差不多同期创业，人家一场展销会，狂赚好几万，而她投资千万的食品厂，目前利润是负数。 “我其实是来找你帮忙的，我瞧上了百货商场一楼居中的那个门面，听说你是股东，能不能把那个门面，免租三年租给我？”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我凭什么帮你，别以为一起吃了顿饭，我们就有多熟。” 包玉倩冷笑。 身为豪门贵女，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的人，多不胜数，但还没人成功过。 “别这样，我帮你，你帮我，我有办法，一个月内，帮你的食品厂打开局面。” 江华也不生气，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先说说看。” 包玉倩沉默了半晌，半信半疑。 她承认江华很有几分商业鬼才，但她都没办法的事儿，江华就一定能成功？ “知道方便面吗？” 江华也不讲客气，屁股往包玉倩的专属老板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内地不缺这种产品。” 包玉倩美目闪过失望，她还以为江华有什么高见，原来不过如此。 “那干吃的方便面，你见过吗？” 江华笑眯眯地说。 小浣熊干脆面，要到92年才上市，一上市就席卷全国，火爆的一塌糊涂。 那个年代过来的孩子，几乎就没有不知道小浣熊干脆面的。 “你再说的具体点。” 包玉倩语气急促。 她出身商业世家，见识还是有的，立刻察觉到了里面的商机。 江华也不卖关子，把干脆面的特点，仔细介绍了一遍。 “倒是个不错的点子，但也不一定就能大卖。” 包玉倩喃喃自语。 她仔细分析过了，这的确是一款很有潜力的产品，但要说有多赚钱，那也未必。 “如果我有办法，让这东西一定大卖，你怎么谢我？” 江华神秘一笑。 小浣熊为什么那么火？ 那是因为厂家堪称经典的营销套路。 小浣熊厂家在干脆面的包装里，放进去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卡片，孩子们为了集齐将星卡，完全疯狂了，也不顾自己，买那么多包，吃不吃得完。 而且有的稀有卡，很难获得，更是激起了孩子之间的攀比心。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就把你要的那间门面，买下来送给你。” 包玉倩语气果决。 江华也没吊胃口，直接把前世小浣熊的营销套路，直接讲了出来。 包玉倩听得美目异彩连连，这个江华，还真就是商业天才，这么有创意的点子，他是怎么想到的？ 把小浣熊卖的一干二净，江华一点都不愧疚，反正他又不打算涉足食品行业，以后小浣熊是生是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世兄，你愿不愿意来包氏船舶发展？” 包玉倩是真的被江华折服了。 这么年轻的商业天才，放在内地，真是可惜了，香江才是他的舞台。 “别介，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江华一口拒绝。 第十九章 生日蛋糕 包玉倩说话算数，还真就把百货商场的那间门面，买下来送给江华。 江华靠着一个点子，换了核心商圈的一间门面，堪称空手套白狼的典型。 江州百货商场的装修，大约到下个月才会完工，专卖店的开业准备，倒也暂时不用急。 江华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忙于服装厂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前世他从来没给女儿过过一个生日，现在他打算弥补这个遗憾。 生日蛋糕，在八十年代，还是比较高档稀有的东西。 江州能做生日蛋糕的西点屋，并不多。 江华走进这家名叫巧乐多的西式糕点屋，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看着里面精致的生日蛋糕。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想订生日蛋糕吗？” 服务员小妹微笑走过来询问“嗯。” 江华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重生后，女儿第一个生日，他当然想要送给女儿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但问题是，他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用什么订蛋糕？ 他心里有些自责，重活一世，他还是太自我了，也没顾及家人的感受，就把钱全都投入厂子的运营，搞得现在连女儿过生日，他都拿不出一分钱。 服装厂账面上的钱，需要采购原料，维护设备，已经花完了，他现在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先生，我们这边的生日蛋糕，有奶油水果的，还有奶油巧克力的，您想订哪种，需要多大尺寸？” 服务员小妹特别热情。 生日蛋糕，对于这年代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东西，西点屋的生意，不算太好。 “我……” 江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看他面对孔卓时，一张嘴舌灿莲花，把人家忽悠的团团转，骗人家糕点店的生日蛋糕，这种缺德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但是，他真的想在女儿的第一个生日，给她送上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风风火火，走进西点屋。 “服务员，我昨天订的生日蛋糕，做好了吗？” 叶冉站在柜台前，没注意到背对她站着的江华。 今天她小侄子过生日，她这个当姑姑的，答应送他一个生日蛋糕的。 “您是叶小姐吧，您订的儿童生日蛋糕，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去取。” 服务员小妹态度热情周到。 江华看到叶冉，却是眼睛一亮。 他女儿过生日，但他没钱买蛋糕，恰好叶冉订了一份，什么叫缘分？这就是了。 服务员小妹取来一份大大的生日蛋糕，放在柜台上，包装很精美。 江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包装盒上米老鼠的卡通图案，女儿一定会喜欢。 “叶冉，我们是不是朋友？” 他特别自来熟的走过去，用老朋友的语气打招呼。 “啊？” 叶冉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会在这边，遇到江华，至于江华说的，两人是不是朋友？ 当然不是呀，她和这个讨厌的家伙，才不是朋友。 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江华又说话了。 “上次任务，多危险呀，是不是我冲在最前面，帮你挡的子弹？” 江华语速特别快，完全不给叶冉思考的时间。 “啊？” 叶冉又是一愣。 上次抓捕那伙盗墓贼，江华确实冲在了最前面。 但那是他个人的鲁莽行为，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帮她挡子弹？ 她刚准备张口反驳，再次被江华的话打断。 “原来你知道我女儿过生日，谢谢你送的生日蛋糕，她一定会喜欢。” 江华提着蛋糕就走，仿佛那生日蛋糕，还真就是叶冉给他女儿订的。 服务员小妹面带微笑，眼前这一幕，太顺畅，太自然了，她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叶冉傻眼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江华已经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远了。 她好气又好笑，这叫什么事儿啊，连生日蛋糕都有人抢？ 不过，倒也符合那家伙的无耻作风。 想起上次从麻袋里，钻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她心软了。 “算了，小丫头挺可怜的，大不了重新给侄子订个生日蛋糕。”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虽然没打算追究，但她在心里，默默又给江华记了一笔，这家伙已经是第二次得罪她了，迟早和他新帐旧帐一起算，哼！ 江华抢了叶冉的蛋糕，心里一点都不愧疚。 他本来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上辈子叶冉免费送他去监狱大学进修，他一点都不感激，心里记仇着呢。 回到家里，江华看到女儿蹲在小院玩耍，那憨憨的样子，把他心都萌化了。 “爸爸，你回来啦，这是给我带的什么呀？” 女儿挥舞着脏兮兮的小手，扑通扑通跑过来。 “囡囡，生日快乐！” 江华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抱着女儿，心里满满都是幸福感。 “阿华，生日蛋糕多贵呀，咱们普通老百姓，不讲究这个。” 苏芷柔从厨房走出来，用围裙擦着手，语气有些埋怨。 但她嘴上埋怨，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丈夫能记得女儿生日，还给她买生日蛋糕，这是放在以前，从来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蛋糕而已，以后囡囡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给她买，你也一样。” 江华不在意的笑了笑。 别看他现在身无分文，但那只是暂时的，等厂子走上正轨，他会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姐夫，你回来啦。” 苏淡月杵着盲杖，从屋里走出来，有些讨好地打招呼。 “小月，快过来，今天囡囡生日，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江华热情的招手。 看着小姨子纤细的身姿，他其实有些心酸。 从心理学角度讲，苏淡月属于那种讨好型人格，因为盲眼而产生的自卑，让她总是想要通过讨好他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江华不需要她的讨好，他更希望这一世，苏淡月能够健康成长，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少女。 快了，再坚持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赚到足够的钱，到时候带着小月去省城，治好她的眼睛。 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是江华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第二十章 准备南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蛋糕上插着蜡烛，一家人围在餐桌前，拍手唱着生日歌。 女儿带着纸帽子，开心的坐在小寿星位置上，咯咯娇笑的声音，温暖着一家人的心。 苏芷柔内心充满感动的看着这一幕，如此温馨的场景，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曾想过的。 “如果再把婆婆接回来，一切就圆满了。”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来，小寿星许愿了。” 江华笑眯眯看着女儿。 “我希望爸爸永远都对我这么好！” 三岁小孩子的想法，单纯简单，直接把自己的愿望，大声说了出来。 “好，吹蜡烛咯。” 江华特别享受，此时温馨的气氛。 苏淡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姐夫真的变了，她喜欢这样的姐夫。 一家人分完蛋糕，江华恶作剧一般，挑起一点奶油，抹在妻子的脸上。 苏芷柔鼓着脸生气，不甘示弱，也把丈夫脸上，涂了一团奶油。 女儿也看着有趣，咯咯娇笑着加入。 一家人笑笑闹闹，乱成一团。 苏淡月双眼看不见，但可以用耳朵，享受着此时家庭快乐的气氛。 少女嘴角的笑容，一直就没消失过。 “小姨，你也要花花脸。” 女儿奶声奶气，把小姨秀丽的脸上，也涂上了两道奶油。 “瞧瞧你们，这么贵的生日蛋糕，浪费了多可惜呀。” 苏芷柔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满眼心疼地说。 “过生日嘛，重要的是气氛，大家开心就好。” 江华不以为然，生日蛋糕，本来就是一半吃一半玩的。 给女儿过了一个温馨快乐的生日，江华再次忙于自己的事业。 听孔卓说，吕尚在市郊租了一大片厂房，又从纺织厂买了几百台淘汰下来的电动缝纫机，还挖走了几百名女工，开了一家服装厂。 看他那架势，准备大展拳脚，把江华打趴下。 江州纺织厂，厂长办公室。 “老弟，你是怎么想的，江州市场就这么大，他生产喇叭裤，挤占的可是你的市场。” 孔卓一直看不懂江华的想法。 竞争对手开厂子，江华还免费送技术，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老哥，我让你帮我联系的弹性面料，有消息了吗？” 江华一点都不担心吕尚，巴不得他多投点钱，把服装厂规模，搞得更大一点。 等打垮了这家伙，吕尚手里的服装厂，他可以低价吞并过来，这种捡便宜的好事儿，多多益善。 “你要的那种面料，市场上不多见，我倒是打听清楚了，南方一家私营纺织厂，有这玩意儿。” 孔卓回答。 江华要的那种面料，一般的国营纺织厂，都是不生产的，那种弹性面料，多用于舞蹈服装。 “能联系上那家纺织厂么？” 江华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九十年代，从学校的小女生到卖菜大妈，再到工厂女工，几乎人人都穿的健美裤，现在连生产面料都难得买到。 “老弟，你知道我是混国企的，与私营企业，没什么交集。” 孔卓一脸歉意地说。 “那没办法，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 江华在心里感概，这年月做生意，真够难的。 “我和那边一家国营纺织厂的老板，倒是挺熟，一会儿打个电话，你以兄弟单位考察的名义，过去那边，车旅食宿，他们全包了。” 孔卓非常讲义气。 天下国企是一家，这年月国企职工出去谈业务，不用花一分钱。 他别的忙帮不上，这点小待遇，还是能帮江华安排的。 “都是兄弟，我就不说谢了。” 江华拍了拍老孔肩膀。 他现在口袋一分钱都没有，孔卓这个安排，反倒是帮了他大忙。 至于一分钱没有，过去怎么谈业务，他倒是没想过，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江华做生意，很少自己掏本钱。 因为要出一趟远门，江华在离开前，特意去了趟服装厂，把后续工作安排了一下。 “江总，你放心，厂子有我看着呢。” 李玥抬头挺胸，信心满满地说。 她现在升职了，是管着一百名女工的车间主任，最近走路都带飘，特别膨胀。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啊。”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在心里说了句。 幸好，除了李玥这个刺头，剩下的四个车间主任，都是以前市钢服装厂的老职工，稳重靠谱。 “对了，这两天赵月娥，又来厂子闹过。” 李玥神色古怪地说。 她觉得这位江总，简直就是个奇葩，当时接手市钢服装厂时，领导征询江华，对于以前厂子的旧职工，如何处理。 江华因为有李玥的前车之鉴，深感漂亮的女人，都是事儿妈，便回答，除了以前厂里最漂亮的那个，他不要外，其他职工，他全盘接收。 于是，市钢服装厂有名的俏寡妇赵月娥，因为长的最漂亮，连江华面都没见上，就被开除了。 因为这种奇葩条件，丢了工作，赵月娥哪里服气，几乎隔三差五，就来厂子里闹。 这让江华越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有先见之明，漂亮的女人，个个都是事儿妈，幸好没把赵月娥留下。 “不用理会她，只要不影响厂子正常工作，随便她闹。” 江华满脸不在意，挥了挥手。 厂子这边安排妥当，他便准备南下谈业务了。 现在是私营企业发展的黄金年代，浪费时间，那完全属于跟钱过不去。 刚出服装厂大门，江华就被人堵住了。 堵他的是个女人，特别漂亮，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丰腴，土气的花格子布衣，也无法掩盖，她身上那股子妩媚劲儿。 “江华，你个黑良心的资本家，凭什么开除我？” 赵月娥泪花闪烁，愤怒而委屈。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因为长的漂亮，而被开除的。 凭什么呀，她赵月娥是工作能力不够，还是工作态度不认真？ 因为漂亮被开除，这究竟是什么丧良心的狗屁理由？ “我有急事，你的事情，下次再说。” 江华皱眉，试图从她身边绕过去。 “不行，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走。” 赵月娥豁出去了，死死抓着江华胳膊。 她一个单亲妈妈，带个五岁女儿，生活多不容易呀，没了工作，她拿什么养女儿？ 第二十一章 绿皮火车 江华脸色有些不好看，在自己厂子门口，和一个漂亮寡妇拉拉扯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你究竟想怎样？” 他还要赶火车呢，没时间扯皮。 “你把工作还我。” 赵月娥的诉求很简单，她需要一份工作，养家糊口。 江华皱眉，沉默不语，把赵月娥安排进服装厂，他是打心里不愿意。 有李玥一个刺头就够了，再来个爱闹事的赵月娥，他这个服装厂，还开的下去么？ “这样吧，如果你能接受出差，我这里有一份工作适合你。” 江华知道，赵月娥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娃，他这是在故意刁难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好，我能接受。” 赵月娥一咬牙，豁出去了。 大不了，她把乡下的母亲，接过来帮她带孩子。 这个年月，工作相当的不好找，为了有一份稳定工作，她不怕任何刁难。 江华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么明显的刁难，她也能接受。 话都说出去了，如果反悔，这个泼辣的女人，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你准备一下，陪我南下去趟深市。” 江华心里侥幸的想，也许等到了火车站，这个女人会后悔，然后自己跑回家。 “给我半个小时，我回趟乡下，把我妈接来照顾孩子。” 赵月娥雷厉风行，风风火火骑着自行车走了。 江华彻底无语了，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这么个泼辣性格，培养一下，倒是蛮适合当专卖店的店长。” 他眼睛一亮，想到如何安排赵月娥了。 在这个年代，专卖店还是非常新颖的概念，至少在江州，目前看不到一家专卖店。 连专卖店都没有，能胜任一店之长的人才，江州自然是一个也无。 他这次带着赵月娥南下深市，打算把她丢在那边，让她自己找家专卖店，从普通店员做起，好好学习一个月。 等她学成归来，自己就能放心把旗舰店，丢给她管理。 赵月娥说话算话，说用半个小时，没有多拖延一分钟。 对她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江华倒是有些欣赏，培养一下，也许是个人才。 绿皮火车，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1989年，正好赶上百万劳工，南下深市的大潮，江华倒是好好体验了一把，绿皮火车的拥挤。 车厢里空气很不好，汗臭味，脚丫子的臭味，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的江华想要呕吐。 “江总，你好歹是个老板，就不能买两张卧铺票？” 赵月娥用玉手捂着秀气鼻子报怨。 她和江华上车晚了，别说卧铺票，连硬座票都没买到，只能和南下的劳工一起，挤在车厢角落。 “老板怎么了？老板也不能脱离群众。” 江华翻了个白眼。 他这次南下深市的车旅费，都是蹭来的，有免费的火车坐就不错了，还能挑三拣四？ “你能不能别挤我？” 赵月娥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车厢里面人太多了，江华老是往她身上靠，她心里挺腻味的。 “抱歉，别人老是挤我。” 江华有些尴尬。 真不是他想占赵月娥的便宜，主要是车厢装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别人总是挤他呀。 赵月娥翻了个白眼，对江华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寡妇门前是非多，身为漂亮的寡妇，这些年打她主意的人，那是多了去，各种套路她都见识过。 在她心里，江华和那些老色批一样，刚当上厂长就刁难她，多半也是抱着占她便宜的心理。 江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上了老色批的标签，他此时眼睛盯着伸进他兜里的一只手。 车厢内鱼龙混杂，当然少不了小偷小摸。 表面穿的人模狗样的江厂长，当然被小偷给盯上了。 “哥们儿，别掏了，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江华哭笑不得。 这次出门谈业务，他真的是一分钱都没带，就带了一张嘴。 “穷比！” 小偷骂骂咧咧，十分失望。 现在的治安，可远没后世那么好，像这种吃铁路线的小偷，都是团伙作案，嚣张着呢。 江华心里非常气，想了想，出门在外，和气生财，还是算了吧。 赵月娥鄙视瞪了江华一眼，她把他的退让，当成了怂，这就是个脏心眼子的怂货老色批！ 服装厂的上一任管理者，那个五十多岁的猥琐老头，也是这么个脏心眼子的怂货老色批，天下男人一般黑。 火车轰隆轰隆，向南飞驰。 绿皮火车的速度嘛，再快也就那样了，从江州到深市，要一天一夜。 在车厢蹲了大半天，江华饿了，肚子咕咕叫。 “赵月娥，你身上带了钱没？”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带了一点，怎么了？” 赵月娥有些警惕，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你去买两份盒饭，我有点饿了。” 江华把话说开了，反而不感觉羞愧了。 赵月娥瞪大了秀气的美目，感觉不可思议，出门谈业务，哪有老板让员工花钱的？ “别愣着，去啊。” 江华肚子刚才又咕咕叫了。 “活久见！” 赵月娥翻了个白眼，满心不情愿的去买盒饭。 刚站起身，她伸手摸向裤兜，发出一声惊呼，她钱被偷了！ 她裤子的一侧，被开了个小口子，兜里用手帕包着的二十多元，连着手帕一起不见了。 江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向着车厢斜对角，用报纸盖住脸，斜身坐在角落假寐的寸头青年走去。 “把钱还我们。” 他用脚踢了踢寸头青年。 “什么钱，你是在找死吧？” 寸头青年脾气暴躁地扯下脸上报纸，眼神很凶恶。 “装个球！” 江华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找死！” 旁边一个眯眯眼的小胖子，挥手向江华胳膊划去，他指缝间藏着刀片。 车厢另一头，有两个人看见这边动静，一脸戾气，向这边围了过来。 本来车厢挺拥挤的，但见这边闹出事来，周围立刻散出一个小圈子。 赵月娥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之前江华挺怂的，现在去闹什么啊，人家都有团伙的，他惹得起么？ 第二十二章 明星企业家？ 眼看着江华的胳膊，就要被刀片划伤。 他手腕一翻，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小胖子手里的刀片，就落到他手里。 然后，他反手一划，小胖子胳膊鲜血淋漓。 “江湖八门，各有各的行规，我不惹事，你们也别找事儿。” 江华眯着眼睛威胁。 前世，他好歹也是在监狱大学进修过的高材生，洗心革面了，可不代表他好欺负。 寸头青年和小胖子神色惊疑不定。 车厢另一边的两名同伙，也是脚步一顿，神色凝重。 刚才江华的手法，真的是太干净利落了，让这群铁路小偷，摸不清他底细。 “哥们儿，混哪的，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胖子一只手捂着胳膊，忍着痛说。 “我哪里都不混，你们还钱，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华不想套近乎，重活一世，有些圈子他不想沾，也不打算再有任何交集。 寸头青年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的掏出手帕，里面的钱，他还没来得及动。 江华要回了钱，也没节外生枝，回到自己的角落坐下。 四名小偷团伙，对视了一眼，吃不准江华底细，谨慎的换了个车厢。 “钱收好，可别再被偷了。” 江华把包着钱的手帕，递给赵月娥。 “谢谢。” 赵月娥低垂着头，心里有些羞愧。 这位江厂长，其实挺爷们儿的，自己不该在心里那样想他。 “你饿了吧，我去买盒饭。” 赵月娥站起身，快步向餐车厢走去。 她现在心里倒是有些好奇，江华一分钱都不带，到底准备去深市谈什么业务。 一直到火车到达深市，都没再发生任何意外。 从火车站走出来，江华心里有些感概。 1989年的深市，可以称得上风起云涌，群星汇聚。 就在这一年，史巨人南下深市，通过卖软件，赚到了第一桶金，1991年创建了巨人集团，两年后创下销售300亿的奇迹。 也是在这一年，李宁注册了“李宁牌”商标，在明年北京亚运会后，李宁运动服火遍全国。 “时不待我呀。” 江华眯着眼睛感慨。 “江总，那边有人举着牌子，是来接我们的吗？” 赵月娥有些惊讶地问。 江华愣了一下，顺着赵月娥指的方向看去，见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桑塔拉轿车，一个司机打扮的中年男人，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接人，江华。” “不会是同名吧，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江华在心里琢磨。 虽然心里怀疑，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师傅，请问你接的是江州来的江华吗？” 江华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 “对，我是深市国营纺织厂的，您就是江厂长吧？” 中年男人把牌子收了，连连点头，态度挺热情的。 他这么热情，倒是把江华给搞懵了，他不知道孔卓在电话里怎么沟通的，对方摆出这么个待遇，不会是把他当成什么领导了吧？ “江总，没想到你面子还挺大的。” 赵月娥心悦诚服，难怪江总出门不带钱，原来是底气十足呀。 江华一脸迷糊地上了车，他头上顶着，叫十万个为什么？ 深市的国营企业，服务都这么好的吗，对待他一个私营企业小老板，还派出桑塔拉这种领导专车来接送？ “江厂长，咱们谢厂长在食堂订了酒席，给您接风洗尘。” 司机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热情地说。 “太客气了，真的是太客气了。” 江华都被搞得不好意思了，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一路迷迷糊糊，被车子拖到深市国营纺织厂，江华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满脸笑容，热情伸着双手，向他迎了过来。 “江厂长，幸会幸会！” 圆滚滚的胖子，一上来就热情握住江华双手，用力摇晃。 “这是咱们谢厂长。” 司机师傅在一旁介绍。 “谢厂长，经常听孔大哥提起你，幸会幸会！” 江华心里依旧是懵逼的，但并不影响他寒暄。 “江厂长，老孔都给我说了，您这样的明星企业家，到咱们厂子考察，是咱们的荣幸。” 谢元达态度简直热情的不行。 老朋友孔卓在电话里给他说了，这位江厂长不仅是江州的明星企业家，深受市领导重视，而且身份也不简单，背后是香江的大家族，根基深厚。 而且江华一手打造的那个展销会模式，让他非常感兴趣，希望江华能亲自讲讲，让他学习学习。 “客气了，客气了！” 江华笑容尴尬，心里懵逼的不行，老孔究竟给你说了啥？ 他现在心里除了好奇，就是心虚，他怎么就成了明星企业家了？ “江厂长一路舟车劳顿，走，咱们先去吃饭。” 谢元达热情拉着江华，走进职工食堂。 舟车劳顿，这倒是事实，没能买到坐票，挤在罐头一样的车厢里，憋了一天一夜，那不是一般的难受。 赵月娥傻乎乎跟在后面，心里翻来覆去，就一个念头，服装厂新来的这位江总，真是好大的面子！ 谢元达真的对江华特别重视，吃饭的时候，把厂里的部门领导，都喊过来作陪。 江华如坐针毯，贼拉心虚，他一个私营小厂长，何德何能，受不起这种大阵仗啊。 觥筹交错，气氛正酣。 几杯酒喝下来，江华逐渐镇定下来，他开始旁敲侧击的套话。 谢元达酒量不行，也不是个肚子里能藏话的人，没过多久，江华就搞清楚事情原由。 搞明白了，江华反而哭笑不得，自己那位孔老哥，还真是个奇葩。 上次他去纺织厂挖女工，就是这位孔厂长一顿神吹，把李玥骗信了，眉开眼笑，以为自己跳槽到港资企业，即将起飞。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大失所望，还哭了一场。 这次他本来是打算，过来有个免费吃住的地方，能落脚就行。 结果又是这位孔老哥一顿神吹，把谢元达忽悠的七荤八素，一下子江华的重要性提升了十倍，摆出了好大阵仗迎接。 “江厂长，明天咱们这边，有个纺织企业的联合峰会，你上台讲讲你的展销会模式呗。” 谢元达端着酒杯，勾肩搭背说。 第二十三章 成功学演讲 “纺织企业的联合峰会？佳丽纺织厂参加吗？” 江华眼神一闪，他这次过来深市的目的，就是找佳丽纺织厂谈采购。 “佳丽纺织厂，是咱们这边规模最大的纺织私企，当然会参加峰会。” 谢元达喝的醉醺醺，大着舌头说。 “那行，明天我就上台讲两句。” 江华眯着眼睛，心里开始盘算，明天讲话的内容。 展销会的那套模式，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后世用烂的恶俗套路而已。 他明天的讲话，要足够震撼，这样才有利于，与佳丽纺织厂的进一步接触。 这年月做生意难，做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更难！ 一夜无话。 一大清早，江华还在梦中，就被谢元达喊了起来。 “江总，那个什么峰会，这么早的吗？” 赵月娥昨天就住在隔壁，迷迷糊糊，打开房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谢元达笑眯眯，多看了赵月娥几眼，在心里猜测，这位漂亮少妇和江华的关系。 三人匆匆吃了点早饭，就坐着谢元达的专属桑塔拉，来到会议现场。 他们不算是来得早的，还有好多人比他们更早。 江华走进会议大厅一看，哦豁，好大的阵势！ 这个纺织行业的峰会，不仅来了很多国企私企的老板，就连市里的领导，也有出席。 “谢厂长，佳丽纺织厂的席位，在哪里呀？” 江华东瞧西看，人太多了，看不过来。 “往东看，那个栗色短发戴银色耳坠的女人，就是佳丽纺织厂的老总。” 谢元达拉着江华坐下，努了努嘴，示意他往左边看。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隔了五六个席位的女人。 这位私企老总，约莫三十多岁，打扮的挺精致，长相不差，小脚裤搭配白西装，一副商业女强人的风范。 “我跟你说，她来历可不简单，有人说她是高干子弟，也有人传她是某领导的情人，总之，这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元达压低声音，传着这位女老总的八卦。 “那谢厂长跟她熟悉吗？” 江华想多打听一些那女人的消息。 “倒是不太熟，只知道她叫许莉，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 谢元达摇晃着肥嘟嘟的胖脸。 没能探到更多消息，江华心里有些失望。 没办法，昨天他又找谢元达确认了一遍，他需要的那种弹性面料，在深市附近，只有佳丽纺织厂有存货。 这简直不可思议，至少他在深市，已经看见不少女人穿健美裤了，这些货源究竟是哪里来的？ 他心里实在是憋不住好奇，想着谢元达是本地人，又是纺织厂老总，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情况。 “啊，你说那种脚蹬裤？那都是港货，咱们这边服装厂，还是以生产喇叭裤，西裤之类的主流裤装为主。” 谢元达给出了解答。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看来嗅觉敏锐的商人，终究只是少数。 哪怕是在发展最快的深市，目前也没人察觉到，已经开始逐渐流行起来的健美裤中，蕴含的巨大商机。 人都到齐了，纺织行业峰会正式开始。 各个国企私企的老总们，都轮番上台发言，一个个都是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内容大同小异，听得人直打瞌睡。 倒是许莉的发言，有那么点意思，这位女老总浅显探讨了一下现代企业的管理制度。 轮到谢元达发言时，他站起来，拍了拍江华肩膀，说：“今天，我就不发言了，让我身边这位江州来的江厂长，代替我上去讲两句。” 谢元达很希望江华，把他的那个展销会模式，分享一下。 所有的目光，汇聚到江华身上。 江华气定神闲，走到台前，敲了敲话筒。 “我今天讲话的主题，叫民族品牌与强国梦！” 他这话一出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这之前，我想询问各位老总，一个私人问题，在坐的应该有不少老总，都出国考察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逛过国外的奢侈品店？” 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 最后，他目光停留在许莉身上，注意到她放在膝盖上的包包，是香奈儿品牌的。 “看各位老总的反应，大家应该都是逛过的，那么大家对奢侈品，最大的印象，是什么呢？” 江华不疾不徐地问。 “我刚才听到，有人回答是贵！” “这位女士，我看您的包包，是香奈儿品牌的，您方便说一下，您手上这款包包，价值多少吗？” 江华微笑看着许莉。 “也没多少，差不多三千美金吧。” 许莉云淡风轻地说。 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片吸气声，这年月的三千美金是什么概念？深市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三千美金！那么咱们国内最贵的包包，又价值多少呢？” “同样都是包，为什么价格会相差这么大？” 江华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给大家思考时间。 “刚才有人回答，是因为人家奢侈品的品牌，都是有历史，有传承的。” “我很想问问，说起历史和传承，咱们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如果比历史，谁比得过咱们？” 场下一片沉默，好多人都在皱眉思考。 “目前世界上，差不多有数百家奢侈品的品牌，那么有谁知道，属于咱们国家的，有几家吗？” 场下沉默在继续。 “答案是一家都没有，咱们五千年文化的泱泱大国，有历史，也有传承，居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奢侈品品牌，这是为什么？” 江华这话一出口，好多老总悚然一惊，陷入反思。 “那是因为，咱们的民族品牌，还不够强大！” “那是因为，外国人对咱们的品牌，没有认同度！” “更是因为，咱们自己，都对自己的品牌没有信心！” 江华用力挥舞着手臂，嘶声力竭。 “三十年前，有一个叫亚当斯的m国人，提出了m国梦。” “三十年后，m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其实，我也有一个炎黄梦。” “我希望在三十年后，咱们国家，能繁荣富强，咱们的民族品牌，能一跃而起，立于世界之巅！” “漂泊在外的炎黄儿女，向身边的老外，介绍咱们的民族品牌时，所有的老外，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那个牌子我知道，非常棒！” “最后，让咱们为咱们民族的伟大复兴，努力！加油！” 片刻沉寂后，掌声如雷，好多老总听得热泪盈眶。 许莉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把自己的香奈儿包包，扔到脚下，大声说：“江总，讲的真好，凭什么咱们就一定要追捧老外的东西？咱们也要打造自己的奢侈品品牌！” 第二十四章 私企女老总 江华的演讲内容，放在后世，就是一篇很普通的成功学演讲。 但是在这个年代的人听来，却是新颖，而又引人深思的。 来参加峰会的老总们，还没经受过后世，铺天盖地的成功学演讲洗礼。 一个个被勾起了民族情怀，热血沸腾！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讲的太好了，这个小伙子是谁呀？” “连我这个老家伙，都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回去后，就大干一场啊。” “炎黄梦，说的真好！” 就连来参加峰会的深市领导，都被江华的演讲打动，激动地走过来，握住他的双手，说：“小同志，咱们就需要你这样有理想，有情怀的爱国企业家！” “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私企小老板，当不起领导这样高的评价呀。” 江华双手合十，一脸的谦虚低调。 他自己都没想到，演讲的效果会这样好。 只能说这个年代的老总们，真的太纯朴了，没见识过后世鸡汤大师们的厉害。 “江老弟，难怪老孔对你那么推崇，老谢我是心服口服。” 谢元达一脸感概地走过来。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江总，认识一下，我是佳丽纺织的许莉。” 许莉笑盈盈走过来，大大方方，伸出纤纤玉手。 “幸会幸会，江华。” 江华很客气的与对方握手。 他刚才的演讲，就是为了吸引许莉的注意，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他打动的不止是一个许莉，几乎所有参加峰会的老总，都走过来，握手跟江华认识。 江华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了，嘴里不停说着：“幸会幸会！” “江总，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赵月娥泪流满面，心里愧疚极了，江总这么有情怀的爱国企业家，自己怎么能把他想成老色批呢？ 江华诧异地看了赵月娥一眼，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哭什么，但他现在太忙了，没功夫理会她。 纺织行业峰会结束后，谢元达约了个饭局，就在对面的华侨大酒店。 过来参加饭局的，除了谢元达自己，还有许莉和一个叫乔一州的私企老总。 “江老弟，许总我就不给你介绍了，她的佳丽纺织厂，资产过亿，真正的行业龙头啊。” 谢元达吹捧了一番许莉，又给江华介绍起乔一州。 这位四十出头的私企老总乔一州，也非常不简单，手里的产业，除了一家纺织厂，还有两家服装厂，规模都不小。 “大腿呀，这都是大腿。” 江华眼神闪烁，在心里感慨。 包间里的三个老总，可以说个个都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人物。 就连谢元达自己，都不简单，深市国营纺织厂，在后世那可是上市企业，改制成了纺织集团。 看着对面三位谈笑风生的老总，江华仿佛看到了三根会说话的韭菜，而且是非常粗壮的韭菜。 后世的那些成功学大师，为什么热衷于办各种总裁班？ 说白了，就是为了方便割韭菜嘛，一场演讲下来，老师们出场费都是几十万到几百万呢。 江华没兴趣当成功学大师，也不想开总裁班，他就想开个菜园子，把对面三根绿油油的粗壮韭菜，栽到菜园子里，方便自己收割。 哦，这种想法很不礼貌。 应该是，江华想要搞个民族品牌联盟，把三位财雄势大的老总，团结在身边，方便自己抱大腿。 “许总，你是我见过，最有远见和抱负的女企业家，我有一个想法。” 有了明确目标，江华开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 “咯咯，江总说话真好听，你有什么想法？” 许莉捂嘴咯咯娇笑，很有一番风情。 江华对女老总的美貌，视若无睹，口若悬河，谈起自己组建民族品牌联盟的想法。 从忧患意识，扯到民族情怀，又扯到企业发展，最后江华诚恳看着许莉，说：“许总，民族企业的复兴，困难重重，我希望您这样有实力，有远见的女企业家，站出来扛起大旗！” 江华的成功学，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但是讲话，还是很能鼓动人心的。 在座的三位老总，被他煽动的热血沸腾，当场拍桌子表示，为了民族企业的复兴，大家确实有必要搞个联盟。 一番热烈商讨后，大家把这个联盟，定为会员制，许莉担任第一任理事长，江华因为是倡议者，也混了个理事身份。 既然是商业联盟，那么入会成员，当然是能够享受一系列优惠政策的。 最简单直观的一条，就是联盟内部的成员，大家以成本价互通有无，享受先货后款的优惠条件。 而江华恰好需要一批弹性面料，身为理事长的许莉，豪爽的大手一挥，立马给他发了三火车皮的面料，表示结款的事情，先不着急。 “大腿呀，这就是大腿的威力！” 江华看着英姿飒爽的许莉，刹那间，又出现了幻觉，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根绿油油，非常粗壮的韭菜。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太不礼貌了，这不是韭菜，这是大腿，一定要抱紧了。 “乔总，听说您手里有两家服装厂，有兴趣把业务拓展到江州吗？” 江华眼珠子一转，又把目光投向乔一州。 他刚才已经打听过了，乔一州的服装厂，目前主要生产喇叭裤。 虽说不用他邀请，再过两三个月，沿海地区的喇叭裤货源，也会覆盖到江州。 但是江华还是感觉这个时间太长了。 他想把乔一州生产的喇叭裤，运到江州去倾销，把吕尚的货源，全部堵在仓库，到时候一条裤子，都不让他卖！ “江总，你也是开服装厂的，怎么会想到邀请我过去发展？” 乔一州表示不解。 同行是冤家，这位江总的做事风格，让他看不透。 “乔总，咱们的民族品牌，为什么发展的这么慢？就是因为地方保护主义严重，我江华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自不量力，想要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陋习！” 江华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好兄弟，有志气，一切都在酒里。” 乔一州满脸佩服，举杯敬了江华一杯酒。 “江老弟，你是我见过最有情怀的企业家，我老谢就佩服你这种人，来，一起喝一杯。” 谢元达对江华是心服口服。 赵月娥坐在一旁，看着江华跟三位老总高谈论阔，眼中满满都是敬佩。 自己真的冤枉江总了，人家情操这么高尚的一位企业家，自己之前，怎么能拿他和前任那个猥琐老头，相提并论呢？ 江华觉得赵月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他太忙了，没功夫揣摩她的心理。 第二十五章 相谈甚欢 包间里几人，都是场面上的生意人，特别健谈。 别看许莉是个女人，喝起酒来，那真的是海量，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 江华作为后世过来人，在饭桌上随便丢出两个小段子，便能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气氛越来越融洽。 “江小弟，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喊我一声姐。” 许莉三十多了，比江华大了将近十岁，对这位外地来的小老弟，越看越顺眼。 女人嘛，甭管有钱没钱，对有才华的年轻人，终究是偏爱的。 “姐！” 江华目光诚恳，特别干脆的喊了一声。 许莉可是他菜园子里，长势最喜人的韭菜，作为一名资深菜农，江华对待韭菜的态度，那是如春风般和蔼。 一声姐姐又咋了，只要不是喊妈，喊啥都行。 “弟弟，以后你来深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姐。” 许莉酒喝多了，俏脸红红的，把玉手搭在江华手腕上，悄悄捏了一下。 “姐，咱们谁跟谁呀，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 江华心里很欢喜，身为菜农，他就喜欢这样的韭菜。 乔一州和谢元达，看到许莉恨不得贴到江华身上，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酒足饭饱，当然要去娱乐一下。 江华心里好挺好奇，量贩式ktv要到九十年代，才会在国内兴起。 现在的深市，虽然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其实娱乐行业也挺单一的。 “江老弟，咱们许总不止是纺织行业的一姐，在娱乐行业的地位，也是大姐。” 乔一州对许莉的态度，特别巴结。 江华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位女老总，路子还挺野的，连娱乐行业也有涉及。 不过，也不稀奇，一个女人，能在这个年代，财富过亿，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什么故事呢。 “走，正好我新开了一家店，给我弟弟接风洗尘去。” 许莉说话做事，都很强势，哪怕在谢元达这个国企老总面前，也占据着主导地位。 “江老弟，那绝对是你没有体验过的，新奇感受。” 乔一州神秘兮兮，悄悄向江华挤眉弄眼。 江华倒是被他态度，搞得有些迟疑，不会是什么不健康的场所吧？那他可不想去。 一行人转移阵地，看到自己把赵月娥带上，许莉也没有反对，江华心里松了口气。 能带女人过去，多半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场所。 再说许莉自己就是个女人，不可能真带自己三个老爷们儿去那啥吧？ 从酒店出来，乔一州依旧在卖弄神秘，说那绝对是江华没见过的新奇体验，去过一次，终身难忘。 “老谢，你去过吗？” 江华被勾起了好奇心。 “没有，我也是托你的福，才有幸结识许总和乔总。” 谢元达摇晃着肥嘟嘟的胖脸。 他是混国企圈子的，交际圈子也主要集中在国企，这次能凑成饭局，江华是起了主要作用的。 许莉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皇冠，这可是正宗的进口车，比桑塔拉档次高多了。 “弟弟，你和我坐一辆车。” 许莉打开车门，对江华招了招手。 江华倒是无所谓，他坐谁的车都一样，韭菜在他眼里，是不分男女的，一视同仁。 但是，许莉是三颗韭菜中，长势最好的那颗，江华对她会额外多一些耐心和包容。 “弟弟，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许莉有意无意，总是特别喜欢拉江华的手。 “姐，一会儿让司机开慢点，你酒喝多了，车速快了怕胃不舒服。” 江华看许莉脸太红，担心她一会儿吐他身上。 再漂亮的女人，吐出来的呕吐物，也不会让人感觉心情愉悦，特别是在车里这种封闭地方。 许莉误以为江华在关心他，看他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这个年月，唯一的好处，估计就是不会堵车，哪怕是在深市这样的地方，路上也看不到几辆车。 一路上，许莉总是旁敲侧击，询问江华的个人情况，对他很感兴趣。 江华心不在焉的敷衍，在他想来，作为韭菜，你只要努力的野蛮生长就好，别的你少操心。 没一会儿，车子在路边停下。 江华探长了脖子，向外面张望。 他很想知道，乔一州口中，他从来没体验过的新奇感受，到底是个啥。 一家富丽堂皇的会所，灯火通明，几个霓虹灯大字，挂在会所上方。 “天沐足道？” 江华哭笑不得。 还以为是什么神秘场所呢，感情就是个足疗城啊。 而且从装修来看，这应该是那种很正规的足疗城，没有那些藏污纳垢的隐秘小包间。 “弟弟，这可是姐姐从香江，引进的新奇娱乐产业，是不是没见识过？” 许莉得意洋洋的炫耀。 “嗯，确实没见过。” 江华懒洋洋的，提不起什么兴致。 真是白期待了，那乔一州也真够能吹的，不就是洗个脚嘛，还什么你从来没体验过的新奇享受。 与江华懒洋洋的神态不同，谢元达从车上下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眼里满是好奇。 “天沐足道？这是个啥玩意儿，太新奇了，还没见识过呢。” 谢元达胖乎乎的油脸，写满了期待。 “走，弟弟，姐姐给你找最好的技师。” 许莉抿嘴神秘一笑。 这间会所的装修，在这个时代来看，挺奢华的。 性格泼辣的赵月娥，就被唬住了，表情拘束，站在大理石台阶上，不敢走进去。 “抬头挺胸，自信一点，你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江华对自己未来旗舰店的店长，还是比较看重的。 这点小场面，就把她吓住了，这可不行，还是阅历少了，得在深市历练一番，才能回去挑大梁。 “弟弟，顾客就是上帝，这话说的真好。” 许莉美目一亮。 这个年代，大家还不知道，什么叫服务意识，许莉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而已。 “大门口，没一排美女喊欢迎光临，真是不习惯。” 江华小声咕哝了一句，抬脚走进去。 许莉听见他刚才的话，眼睛更亮了，代入想一下，如果门口有一排美女，对进来的顾客鞠躬喊欢迎光临，那感受确实很不同。 “难怪在峰会上，弟弟能说出那么震撼人心的话，天才的脑子，与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许莉在心里感概。 第二十六章 出差归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华马不停蹄，带着赵月娥考察了深市好几个品牌的服装专卖店。 皮尔卡丹、金利来、佐丹奴这些在后世，逐渐销声匿迹的品牌，在这个年代，那都是响当当的名牌。 “我跟谢厂长打了招呼，深纺厂包你吃住，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找一家服装专卖店，从普通店员做起，踏踏实实学上一个月。” 江华侧脸吩咐。 今天，他带着赵月娥，又逛了两家香江品牌的服装专卖店，小有收获。 听专卖店老板说，在香江那边，健美裤和蝙蝠衫，已经开始形成潮流，很多女明星上街，都是这么一副打扮。 江华估计，这股席卷了九十年代的风潮，很快就会在内地流行起来，也就这最近几个月内的事儿。 想要站在风口上赚钱，时间对于他来说，还是很紧迫的。 “江总，您放心回去吧，我在这边会努力的。” 赵月娥信心满满。 现在江华在她心里，那是有远见，有抱负的爱国企业家，她愿意跟着这样的老板，大干一场。 “好好干，回去我提你当店长！” 江华心里非常满意。 只要愿意帮他赚钱的员工，那都是好员工！ 他这趟南下之行，收获可以说超出预期，不仅弄到了生产面料，还拓展了人脉。 现在出来好几天，他得回去了，厂子那边，他实在放心不下。 临回江州前，谢元达组了饭局，说是要给他送行。 乔一州有事没来，许莉来了，酒没少喝，情绪不怎么好，话里话外，对他这位弟弟，非常舍不得。 “姐，知道啥叫地球村不？随着时代发展，交通只会越来越方便，甭管在天南地北，大家出来见个面，就跟在村里串门一样方便。” 江华对自己菜园子里的头号韭菜，还是很看重的。 韭菜心情不好，他作为老菜农，当然要帮着开导疏通一番，这样韭菜的长势才会喜人，方便下次收割。 “咯咯，弟弟，你说话就是好听，地球村，听着挺新鲜的。” 许莉捂嘴咯咯娇笑，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这位弟弟总是能说出一番奇言妙语，思路新奇，她看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妩媚，眸子水汪汪的。 第二天一早，江华背上行李，踏上归途。 他出门的时候，是没带行李的，可耐不住许莉太客气了，买了一些礼物，一定要他带回去。 这次，他买的是卧铺票，感觉旅程舒服多了。 火车抵达江州站，江华提着行李下车，他这次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想要看看，在自己不在情况下，厂子运转如何。 半个小时后，江华提着个帆布袋，出现在服装厂门口。 还没进门，就感觉到厂子里，充满了一股悲凉压抑的气氛。 偶尔经过厂区的女工，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沉重的。 “不会是厂子里哪位员工，因故去逝了吧？” 江华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不怨他这么想，厂子里的气氛，和办丧事时的气氛，没啥区别。 他首先排除了厂子里发生安全事故的可能，服装厂的设备，无非是一些缝纫机，这玩意儿不可能闹出人命。 “虽然大家刚认识，我还是过去敬三炷香。” 他在心里想着，抬腿走进服装厂。 他刚接手服装厂，对以前老职工都不熟，但好歹会过去随个份子钱，表表心意。 “江总，你终于回来了！” 李玥脸色沉重，从车间出来，看见江华，立马眼泪汪汪。 “谁走了？” 江华表情肃穆地问。 这个年月医疗条件不发达，一些小病小灾，有时候也能要人命。 “食堂的李师傅走了。” 李玥回答的时候，表情有些气愤。 “是意外，还是病故？” 江华看李玥愤愤不平的样子，在心里猜测，难道是车祸去逝？ “什么意外和病故？人家好好的，跳槽了！” 李玥一愣，那李大厨是被人高薪挖走的，离开的时候红光满面，得瑟着呢，哪来的意外和病故？ “那你们这副表情，是做给谁看呢？” 江华也是愣了一下，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就搞不懂了，既然没人去逝，厂里这副办丧事的气氛，又是怎么来的？ “江总，你刚回来，还不知道情况，咱们厂子要倒闭了。” 李玥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乱说什么，我刚从南方谈了一批面料，接下来咱们有大动作，什么叫厂子要倒闭了？” 江华生气了，就算你是个刺头，也不能咒服装厂倒闭呀。 厂子要真倒了，难道你李玥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没用的，咱们生产的喇叭裤，全堆在仓库，一条都卖不出去，没有销售渠道，继续生产，只会继续亏损。” 李玥无比悲观地说。 江华出差的这些日子，吕尚上下串联，把周边所有经营服装的老板，聚到了一起，搞了个利益小圈子，一起抵制江华服装厂的产品。 现在仓库积压的喇叭裤，已经有五千多条了，目前一条都没卖出去。 服装厂账面资金见底，货源没有销路，倒闭就在眼前。 江华询问了一番，搞清楚原由，哭笑不得。 原来厂子里员工，这副死了爹妈的表情，不是因为某个同事去逝，而是误以为服装厂要倒闭了。 “就这么点小事儿，你们不用操心，一切有我。” 江华满脸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说白了，不就是销路问题么？回头等百货商场那边装修一完工，他分分钟就能把仓库积压的喇叭裤清仓。 “江总，这不是小事，吕尚真的把咱们销路堵死了！” 李玥忧心忡忡。 跟着江华干了一个多月，还升官当了车间主任，她现在对服装厂，是很有感情的。 “我说他堵不死。” 江华手里握着底牌，完全没把吕尚的封锁放在心上。 反而他倒是给吕尚的坑，都挖好了，就等着那个家伙自己往坑里跳。 “好吧，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你赶紧去看看芷柔吧，她好几天没休息，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她累垮了。” 李玥幽幽叹了口气，情绪低落。 “芷柔怎么了？” 江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感动 在李玥的讲述下，江华才了解到，厂子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因为服装厂不景气，吕尚那边出了高薪挖人，食堂的大厨李师傅直接跳槽了。 这家伙不地道，自己走了不说，还把食堂另外几名师傅，一起带走了。 这下可好，服装厂的食堂，成了个空壳子，厂里女工吃饭都成了问题。 饭都吃不饱，还怎么安心工作？ 吕尚这一手，不可谓不毒，简直是釜底抽薪！ 本来，如果服装厂账面上有钱，再招几名厨师，就能简单解决这个问题。 可问题是，厂子没钱了，一分钱都没了。 那满满一仓库的喇叭裤，完全卖不出去，吕尚在堵死销路这点上，完全是不遗余力。 广场他占了，办展销会没地方，摆地摊吧，天天有小混混来捣乱。 附近的服装商家，又全被吕尚拉拢，服装厂真的是濒临绝境。 还好，厂里女工挺团结的，都是以前市钢服装厂的老职工，在这里干了很多年，差不多把服装厂当成家了。 虽然厂子很困难，但没人离开。 招不到愿意来的厨师，而吃饭问题，必须解决。 苏芷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服装厂，以自己柔弱的肩膀，一个人抗下了整个食堂的工作。 给五百多人炒菜做饭，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听李玥说，苏芷柔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起床，那时天都还没亮，她骑着人力三轮车，去菜市场买菜，来来回回，要跑好几趟。 搬菜卸菜，也是她一个人，是她用柔弱的肩膀，一袋袋的，吃力地把买来的菜，扛进食堂。 然后，洗菜切菜，生火做饭，都是亲力亲为，几乎是从早到晚，一刻都不闲。 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的李玥都心痛。 她劝了好几次，让苏芷柔在厂里找几名女工，给她打下手。 可苏芷柔总是温柔笑笑，然后摇头拒绝，她说这种困难时候，大家坚守岗位不容易，她不能去打扰别人。 这个女人，似乎想要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把丈夫厂里的困难，给独自扛下来。 江华听完这些，心痛的无法呼吸，二话不说，快步向食堂走去。 “傻女人，简直太傻了……” 江华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着。 服装厂食堂。 苏芷柔把人力三轮车，停靠在食堂门口，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水。 食材不够，她刚才又去采购了一点。 然后，她走到三轮车的车厢旁，躬下身子，吃力咬牙，把满满一编织袋的白菜，扛在柔弱肩上，脚步略微蹒跚的，走进食堂。 “妈妈，坚持住，囡囡来帮你！” 三岁的女儿，丢下正削着的土豆，扑通扑通跑过来。 “囡囡，快让开，危险！” 苏芷柔绕开女儿，担心肩膀上的编织袋，掉下来砸到女儿。 “姐，你慢点，一定要小心呀。” 苏淡月担忧转身，一脸关切地说。 身为一名盲女，她也没闲着，主动承担了洗菜的工作。 这份很简单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因为看不见，一切只能靠双手摸索。 叮嘱完姐姐，她吃力地提着一桶水，慢慢倒进塑料盆。 江华走进食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家人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的一幕。 他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连三岁的女儿，都要帮着削土豆，盲眼的小姨子，也要帮着洗菜，他可以想象，这几天妻子过的有多不容易。 “吕尚个王八蛋，老子和你没完！” 他咬牙切齿，在心里又给吕尚记了一笔。 担心妻子扭到腰，他快步走过去，把那满满一编织袋的白菜，接了过来，扛到自己肩上。 “这个放到哪儿？”他问。 苏芷柔没想到丈夫，会突然出现，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身边人是江华时，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后，她意识到丈夫还扛着一满袋白菜，指了指墙角，示意把菜放那儿。 “姐夫，是你回来了吗？” 苏淡月有些惊喜地抬起头。 以前，她对姐夫是充满恐惧的，因为这个男人，喝醉了喜欢打姐姐。 但是现在，有姐夫在身边，她能感受到安心和温暖。 “芷柔，你也是的，小月眼睛看不见，你让她洗菜，万一摔一跤怎么办？” 江华轻声责怪妻子。 责怪完后，就是心痛，几天不见，她真的瘦了很多。 他用力把妻子抱进怀里，语气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们，不该埋怨你的。” “姐夫，是我自愿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能帮着分担一点，我很开心呢。” 苏淡月嘴角挂着浅浅笑容。 “爸爸，我会削土豆了，新学的，我厉害吗？” 女儿炫耀一般，举起削好的土豆。 “厉害，囡囡最棒！” 江华快速眨了眨眼，强笑着侧开脸，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哭出来。 “阿华，回来就好，不管服装厂命运如何，咱们一家人，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苏芷柔反手抱着丈夫，把脸颊贴在他胸膛，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放心，只要我回来了，厂子马上会好起来的。” 江华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哎呀，光顾着聊天，差点忘了做饭，不能你这个大厂长回来第一天，就让职工饿肚子吧。” 苏芷柔惊醒过来，推开丈夫，匆匆走到灶台旁。 “哪能呢，为了感谢大家的坚守，今天我亲自下厨。” 江华对于厂里职工，不离不弃的精神，还是很感动的。 妻子在灶台旁，忙着生火做饭，他走到苏淡月身边，蹲在大塑料盆旁，麻利的开始洗菜。 小姨子双眼看不见，洗菜终究有些疏漏，只不过厂里职工通情达理，就算吃出泥沙，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姐夫，我可以的。” 苏淡月弱弱说了一句。 “小月，等姐夫做完这单生意，就带你去省城治眼睛。” 江华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等把许莉发来的三火车皮面料，制成健美裤售出，得到的利润，差不多够给小月治眼睛了。 “姐夫，我不急的。” 苏淡月连连摇手。 姐夫厂子现在这么困难，都要倒闭了，她眼睛治不治没关系，只要姐夫的厂子，能够挺过这个难关就好。 第二十八章 录音 中午吃饭的时候，服装厂的女工们，看见江老板拿着饭勺，亲自给大家打菜，都挺惊讶的。 “厂里这段时间的困难，我都听说了，大家放心，咱们厂子不会倒闭，大家安心工作，等月底我给大家发双倍奖金。” 江华拿着饭勺讲话。 “行，就冲江老板你亲自下厨，姐妹们一定挺你。” “没看出来，江总你拿着饭勺，还挺帅的，会做饭的男人，都挺帅。” “江大厨，给我多打两勺菜，让姐尝尝你的厨艺。” 服装厂的女工们嘻嘻哈哈，不管江华能不能让服装厂挺过这一劫，就冲他一回来，就给大家做饭这态度，女工们都愿意支持他。 李玥端着餐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骗子江总，其实挺有人格魅力的，希望他真有办法，让服装厂度过难关，而不是说大话吹牛。 吃完饭后，江华把李玥喊进办公室。 在出差前，他把厂子委托给李玥管理，这段困难时期，李玥虽然没什么亮眼的举措，但是也没出昏招。 在管理水平这方面，江华给她打了个及格。 随着厂子的发展，他以后出差的次数，可能越来越多，那么把李玥培养起来，能让他省心不少。 “江总，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再办一次展销会？” 李玥对上次展销会的奇迹，记忆犹新。 “不用，我写个东西，你抽空用磁带录下来。” 江华说着拿起笔，就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 展销会就算了，同样的商业套路，第二次效果会差上一大截，他这次有更好的办法。 “江总，厂子倒闭了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你千万别想不开呀，再说，你把遗言交给我，也不合适呀。” 李玥红着眼睛，带着哭音说。 “什么遗言？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江华抬起头，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随后，他把写好的东西，递给李玥，让她赶紧抽时间，给录下来。 李玥满脸好奇，接过那张纸，下意识念起来：“江南制衣厂倒闭了，王八蛋厂长吃喝嫖赌，欠下三千万，带着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拿厂里服装抵工资，原价五十多元的精品裤装，现在通通只卖二十元……” 读完后，她眼神复杂，感情江总让她录的，就是这么个东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难不成，他其实早就想过，等厂子一倒闭，他就带着小姨子跑路？ “你那是什么眼神，想啥呢？” 江华一看李玥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想好事儿。 “江总，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打你小姨子的主意？” 李玥美目充满狐疑。 没办法，江总给她的稿子，代入感太强了。 “滚你的蛋，明天上午，我要见到录音磁带！” 江华随手拿起桌上文件夹，丢在李玥身上，把她赶了出去。 喝了杯水，江华关上办公室的门，骑着摩托车，匆匆出了服装厂。 他手里堆积的事情一大堆，除了食堂要重新找师傅，百货商场那边，他也要去看看，装修完工了没有。 也是倒霉，刚出厂子大门，就看见吕尚开着小轿车，从他身边经过。 吕尚当然也看见江华了，他特意降低了车速，降下车窗玻璃。 “哟，这不是大忙人江总么，消失好几天，终于露面了？”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刻薄地嘲笑。 江华骑着摩托车，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江总，听说你厂子要倒闭了，正好我新厂子缺个洗厕所的，你有兴趣吗？” 吕尚奚落完，还嚣张地按了两下喇叭，那得瑟样子，让人恨不得在他脸上打两拳。 “你牙齿不痛了？” 江华淡淡撇了他一眼。 “你！” 吕尚眼中闪过怒气，上次被江华一拳打松了牙齿，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 “姓江的，再过几天，我要你跪着求我！” 他阴毒看了江华一眼，一踩油门，车子冒着尾气离开。 一路上江华沉着脸，心情有些不好，这姓吕的就像一只苍蝇，老是在耳边嗡嗡嗡，怪恶心人的。 “看他那样子，估计没少在新服装厂上投钱，接下来好戏正式开锣，看看到时候谁求谁。” 江华冷笑一声。 二十分钟后，江华把摩托车停在供销社大楼门口。 大楼主体差不多装修完工了，挺气派的，金光闪闪的“江州百货商场”几个大字，挂在外墙上。 从此，供销社在江州彻底成为历史，取代的是改组后的江州百货商场。 他那间门面，已经可以使用了，就是内部没装修，瞧着有些乱。 不过，乱点更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整个下午，江华都蹲在门面，拿着毛笔在那写写画画的捣鼓。 门面外墙和内墙上，被他用写着字的白纸，贴的乱七八糟。 “跳楼价！” “大甩卖！” “吐血大清仓！” 临近天黑，江华站在门面外，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万事俱备，就等李玥的磁带了。 “江华，你这是在干嘛？” 包玉倩让司机把桑塔拉靠边停下，提着包包走下车，好奇地走过来问。 好好的一件门面，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他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哟，包小姐，晚上好呀。” 江华懒洋洋打了声招呼。 别看江华上次用一个点子，从包玉倩手里换了一间门面，他其实对这位豪门贵女，不感兴趣。 这种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女人，算计太精明，想从她手里占点便宜，真的太难了。 “我正好有事找你帮忙，一起吃个饭？” 包玉倩笑盈盈地邀请。 “能带家属么？” 江华眼睛一亮，有些期待。 妻子这段时间，真的是太辛苦了，既然遇上包小姐请吃饭，那正好带她去蹭一顿大餐。 “不能！” 包玉倩脸都黑了，上次的狗粮大餐，记忆犹新啊。 “真是小气，还豪门大小姐呢……” 江华小声咕哝。 包玉倩心里那个气呀，若不是有事要他帮忙，真想把手里的包包，砸他脸上。 第二十九章 包玉倩的烦恼 江州大饭店，包间内。 “包小姐贵人事忙，今天愿意抽出时间请吃饭，多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吧？” 江华也不客套，坐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 “确实有件事，关于干脆面，厂里的技术员，已经研发出了成品，就是包装设计这一块，设计部提交的几个方案，我总是感觉不太满意。” 包玉倩皱着秀眉。 也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原因，她手下那些从香江带过来的优秀人才，到了内地后，做事总是让她非常不满意。 眼看着产品就要投入流水线生产了，结果包装都还没搞定，她着急呀。 “这么快就出成品了？厉害！关于包装嘛，我恰好有一点小灵感。” 江华招了招手，找服务员要来纸笔。 包玉倩好奇地把头凑过来，她倒是想看看，江华能拿出什么耳目一新的设计来。 身为豪门贵女，她无论穿着打扮，还是香水护肤品，都是用的顶级的。 往常她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那个男人多半要神魂颠倒，但江华却仿佛没事人一般，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江华写写画画了一番，一个憨态可掬的小浣熊，出现在纸上。 这是前世，小浣熊干脆面的经典形象，这下前世风靡了九十年代的小浣熊干脆面，算是被江华连皮带骨，卖的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这个设计不错，憨憨的挺可爱。” 包玉倩一眼就喜欢上了小浣熊的图案。 “送给你了，我又帮了你一个忙，你是不是也该帮下我？” 江华把画好的小浣熊，丢给包玉倩。 “听说你厂子，最近遇到了困难，难道想找我拆借资金？” 包玉倩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这个男人还真是够现实的，一点亏都不肯吃。 想想她包玉倩，好歹也是香江名媛，好多公子哥想要献殷勤，都没机会呢，而江华对她美貌视若无睹，每次出手，都要见到利益。 “拆借资金就算了，把你食品厂的厨师，借几个给我。” 江华现在急缺厨师，他真的不忍心家人，起早贪黑，在食堂遭那份罪。 “就这？” 包玉倩有些傻眼，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居然提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对，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厨师就能过来。” 江华恨不得现在就有人去食堂，把妻子从繁重的工作中，解救出来。 “我让厨师明早过去，现在厂里厨师都下班了。” 包玉倩开的是食品厂，规模不小，完全不在意几个厨师的去留。 又解决了一桩烦心事，江华心情很好，吃饭都感觉香了很多。 “江华，我觉得你不适合创业，不如来给我当秘书吧。” 包玉倩神色诚恳地邀请。 她详细打听过江华服装厂的现状，在他出差这几天，厂子可以说风雨飘摇，离倒闭不远了。 刚才江华没找她拆借资金，而是只要了几个厨师，她认为江华是为了男人的面子，在那强撑。 “你也认为我厂子要倒闭了？” 江华对包玉倩的商业嗅觉，有些失望。 别人不知道他手里有间门面，包玉倩不可能不知道啊，那间门面还是她送的呢。 “没用的，你别挣扎了，一间门面，救活不了你的服装厂。” 包玉倩用怜悯眼神看着他。 哪怕是把她丢在这种四面楚歌的环境，她都没办法，靠着一间门面，救活整个厂子。 “等我哪天真的破产了，再去给你当秘书吧。” 江华满脸的不以为然。 现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他要用事实向大家证明，他江华，就是创造奇迹的男人！ 吃完饭出来，包玉倩看着江华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有才华，但他低估了创业的难度，想要在商场生存，光有天才的头脑没用，背景实力，资金人脉，一样都不能缺。 在后两种条件上，吕尚完全秒杀江华，他不可能斗赢吕尚的。 “阿刀，你这两天多盯着江华的服装厂那边，如果厂子倒闭了，及时通知我。” 包玉倩吩咐开车的司机。 阿刀是她从香江带过来的心腹，不仅是司机，还兼职保镖。 “好的，小姐！” 阿刀表现的沉默寡言。 江华骑着摩托车回家，门前停着人力三轮车，小院里静悄悄的，家里人多半都睡了。 沉默看着那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江华能够想象，每天天还没有亮，妻子骑着三轮车，带着一家人去市里的场景。 她们真的太辛苦了，妻子就不说了，起早贪黑，骑着人力三轮车，买菜卸菜，生火做饭，都是体力活。 苏淡月也没闲着，一个盲女还要提着水桶，接水倒水，坐在大塑料盆前洗菜，也不容易。 就连三岁的女儿，都要帮着削土豆，江华想到这些，就心痛呀。 幸好，这些苦难的日子，明天就结束了。 江华推开房门时，里面传来昏暗灯光，女儿已经睡了，妻子还没睡，坐在椅子上泡脚，手边凳子上，还放着缝衣服的绣花针。 “回来了呀！” 苏芷柔笑容甜甜的打招呼。 “把绣花针拿出来干嘛？” 江华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压低声音，担心把她吵醒。 “没事儿，就是脚起了水泡，我刚才给挑了。”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声音很轻地回答。 江华感觉眼角有些酸涩，别看妻子说的云淡风轻，如果不是水泡太多，影响到走路，她会用针挑破？ “辛苦了！” 他走过去，蹲在妻子身边，把一双手伸到塑料盆，动作轻柔的给她洗脚。 “阿华，你，你干嘛呢……” 苏芷柔俏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蜷缩着小腿。 “给你洗脚呀，这次去深市，我学了两招，一会儿给你按按。” 江华一点都不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给女人洗脚，有什么不对。 他不是专业的足疗师，但好歹刚体验过，学了两招。 丈夫给她洗脚，苏芷柔是很感动的，感动的都快哭了。 第三十章 江南皮革厂 一大清早，江华来到服装厂，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李玥东西录好了没有。 “我自己录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李玥拿出磁带，很有几分不好意思。 江华没说话，直接把磁带放进了办公桌上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江南制衣厂倒闭了，王八蛋厂长吃喝嫖赌，欠下三千万，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还真别说，李玥声音清脆，感情丰满，还挺有当播音员的天赋。 “录的不错，如果厂子真倒闭了，你可以去当播音员。” 江华打趣说。 “江总，这个东西真有用吗？” 李玥忧心忡忡。 她承认，江总捣鼓出来的这段录音，充满了噱头，有利于传播。 但是靠一段录音，拯救一个濒临破产的服装厂，这现实吗？ 江华嘴角上翘，没有多解释。 不是后世经历过的人，恐怕还不知道这段录音的恐怖。 试问，在后世下到三岁小孩，上到八十岁老人，哪个不知道江南皮革厂的大名？ “你让仓库那边，马上装车两千条裤子，运到新开业的百货商场那边。” 江华语气平静地吩咐。 门面已经布置好了，录音也有了，只等把裤子运过去，就能疯狂甩货了。 正好这两天百货商场开业，在搞活动，人气不会低。 他这边搞出来的营销手段，又是大家前所未见的，两两相加，仓库裤装的清仓速度，估计不会比展销会慢。 “江总，运到百货商场干嘛？” 李玥晕晕乎乎的，她还不知道江华，在那边弄了一间门面。 “哪来那么多问题，照做就是。”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工具人而已，李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既然江华这个厂长下了命令，李玥哪怕不理解，也只能执行。 仓库装车发货，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江华丢下李玥，先走一步。 等到李玥，从送货的车上下来，看到江华站在百货商场，地段最好的那间门面前，向她招手，顿时傻眼了。 “江总，这间门面，你，你租的？” 李玥结结巴巴，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服装厂账面上，一分钱都没了，江华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一间门面，租到手的？ “不是租的，这是我自己的商铺。” 江华指挥着跟车师傅卸货，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 李玥小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俏脸写满了震惊。 难道她搞错了，其实江总真的是豪门私生子？ 这可是江州核心商圈，而且门面的面积这么大，一看就价值不菲，普通老百姓不可能买得起。 “你回头去厂里，找两个机灵点的小姐妹，给你打下手，争取在三天内，把仓库的库存，全部清仓。” 江华蹲在一旁捣鼓录音机。 为了增加效果，他还专门外接了两个大音箱。 李玥录的那盘磁带，被他放进录音机，然后把音量调到最大，按下播放键。 “江南制衣厂倒闭了，王八蛋厂长吃喝嫖赌，欠下三千万，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李玥羞愧的捂住脸，音箱中自己情绪饱满的声音，听着让她感觉很羞耻。 当时怎么想的，怎么能录这个呢，脑袋被门夹了吧？ 随后，她偷偷把手指张开，在指缝中悄悄打量江华，眼神鬼祟。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段录音，她总是会把那个王八蛋厂长，代入到江华身上。 江总也是开服装厂的，也有个小姨子，而且厂子也快倒闭了。 如果厂子真倒闭了，他会不会跟江南制衣厂的那个混蛋厂长一样，带着小姨子跑路啊？ “愣着干嘛，有顾客上门了，赶紧去招呼。” 江华瞪了李玥一眼，这小姑娘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啊？” 李玥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去招呼好奇围过来的顾客。 这个在后世烂大街的商业套路，在这个年代，无疑是新奇的。 不管在哪个年代，只要是消费者，就会有捡便宜的心理。 江华捣鼓的这段录音，不仅满足了大家的八卦心理，更是让上门的消费者，有一种趁火打劫，捡便宜的满足感。 看着生意越来越火爆，李玥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江华立刻骑着摩托车，去厂里喊人过来帮忙。 同一时间，明阳服饰城。 吕尚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把双腿翘在桌上，听取手下经理，汇报关于服装厂，这两天的销售情况。 “吕总，您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咱们服装厂的行情，一片大好。” 狗腿子经理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拍着马屁。 “江华的那个厂子，这两天怎么样？” 吕尚还是很关注竞争对手情况的。 “苟延残喘，用不了两天，绝对倒闭！” 狗腿子经理信心十足地说。 “不能大意，一定要全方位的，堵死他的销售渠道。” 吕尚能在后世，做出那么大的事业，除了巧取豪夺外，他自己也是有一点本事的。 “放心，我让军子盯着呢，不会给那小子翻身的机会。” 狗腿子经理笑得特别阴险。 他口中的军子，就是到展销会闹事的平头青年，是跟着吕尚混的打手，专门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不错，你最近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上次那个挖厨师的主意，就非常棒，简直是釜底抽薪，努力加油，我不会亏待你的。” 吕尚满脸期许地点了点头。 “多谢吕总栽培！” 狗腿子经理简直是喜上眉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鲁莽推开，平头青年军子慌慌张张，站在门口。 “吕总，大事不好了！” 他是一路跑回来的，气都没喘匀。 “怎么了？” 吕尚眉头一皱，他明明好得很，怎么就不好了？ “江华回来了！” 军子大口喘着粗气，说话有些费力。 “回来就回来呗，他回来除了等死，还能干啥？” 狗腿子经理在一旁不屑撇了撇嘴。 现在整个江州的服装市场，都在他们吕总的掌控之下，江华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改变他厂子破产的命运。 第三十一章 生意火爆 “吕总，江华在新开业的百货商场，弄了一间门面，正在甩货，生意挺火爆的。” 平头青年军子终于把气喘匀，能够一口气，把事情讲清楚了。 “怎么可能？” 吕尚悚然一惊，他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唯独忽略了新开业的江州百货商场。 “我不骗您，真的！” 军子眼神诚恳，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走，我们过去看看。” 吕尚神色阴沉，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新开的那家服装厂，投入可不小，前前后后，砸进去一百多万了。 因为手里资金不够，他把明阳服饰城，都抵押了出去。 就指望踩死江华后，独霸整个江州的服装行业，现在听到江华有咸鱼翻身的可能，由不得他不紧张。 江州百货商场。 江华店里的生意，确实可以用火爆两个字来形容。 服装厂倒闭，老板跑路，便宜甩货。 这些信息，对于这个年代的消费者，是新奇而又充满吸引力的。 大家不仅自己买，回去后还呼朋唤友，大讲特讲，撺掇别人来买。 哪怕对喇叭裤没需求的围观路人，在回去后，也会主动帮江华传播信息。 老板吃喝嫖赌，亏了三千万，把厂子都整垮了，带着小姨子跑路，这么有趣的事儿，作为谈资，向朋友分享，也不吃亏，难道不是么？ 别看这个年代没有网络和手机，信息的传播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再加上百货商场开业，这里本来人气就旺。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江华的门店，被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简直是水泄不通。 吕尚坐车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火爆抢购的场面。 “吕总，要不我带几个兄弟，把他店给砸了？” 平头青年军子坐在车内，眼中闪过狠辣。 “你傻啊，他那店都没装修，整的乱七八糟，跟个垃圾堆似的，你还能怎么砸？” 狗腿子经理鄙视瞪了军子一眼。 吕尚看着那些随意堆在地上的喇叭裤，还有满墙乱七八糟的贴纸，也感觉有些牙痛。 那破店连个柜台都没有，连墙都没粉刷，跟个毛胚没区别，总不能拿个锤子，去砸墙吧？ 江华如果知道，自己故意把店铺整的凌乱不堪，好突出甩卖的真实感，居然把吕尚给难住了，绝对要笑出猪叫声。 “那要不，咱找几个兄弟，拿刀把售货员砍了！” 军子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你够了，咱们做生意是为了求财，当着这么多人拿刀砍人，以后我还能在江州混吗？” 吕尚恶狠狠瞪了手下头号打手一眼。 这家伙忠心是有的，就是太鲁莽冲动了，真惹怒了江州的领导，他姐夫也罩不住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办？” 军子一摊手，彻底没辙了。 他就不是个很聪明的人，给他个剧本，他照本宣科的表演还行，让他自由发挥？还是洗洗睡吧。 “吕总，要不咱们也跟着他降价玩甩卖？” 狗腿子经理在一旁出主意。 “不行，这会压低咱们的利润。” 吕尚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 作为一个贪婪的人，没有什么比产品利润降低，更让他难受的了。 车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吕尚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玻璃，目光阴沉地盯着在店铺中忙碌的江华，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 他的目的，是要把江华一脚踩死，垄断江州的服装生意。 但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江华很有可能缓过一口气。 “走，去纺织厂。” 吕尚吩咐开车的狗腿子经理。 “去纺织厂干嘛？” 狗腿子经理表示不能理解。 “纺织厂牛仔布的库存，是有限的，只要我把这批货全部吃下，姓江的去哪找材料搞生产？” 吕尚阴恻恻一笑。 江州纺织厂，是周边数个城市，唯一的一家大型纺织厂。 如果吕尚从这边切断江华原材料，江华想要继续生产喇叭裤，就只能去外省找货源了。 在国营企业当道，私企刚刚起步的时代，去外省找货源容易吗？难，难比登天！ 别看江华的深市之行，一帆风顺，那是个例，且不可复制的。 “高！吕总，您实在是太高了！” 狗腿子经理回过味来，竖起大拇指夸赞。 吕尚自得一笑，没有说话。 江州纺织厂。 厂长孔卓见到吕尚，并且得知他来意时，他心里非常迟疑。 敷衍了一番，把吕尚送走后，他马不停蹄，找到了江华。 “江老弟，你有麻烦了，大麻烦！” 孔卓一开口，就把江华吓了一跳。 “什么麻烦？” 江华在心里寻思，难道自己扯谎的事儿，暴露了？ “吕尚要吃下纺织厂的所有牛仔布，断你生产货源。” 孔卓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 吕尚的姐夫，是省里龙头国企的一把手，孔卓最多只敢拖延一下时间，是不敢直接拒绝吕尚的。 “好事儿呀，孔老哥，你估计吕尚吃下这批货后，手里还能剩多少资金？” 江华眼睛一亮，吕尚这招在他看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厂里牛仔布库存不少，他想要一口吃下，估计得找人借钱。” 孔卓在心里默默算盘了一番说。 随后，他猛地醒悟过来，吕尚这一招绝户计，不可谓不毒，江华为什么要说是好事儿呢，难道被吓傻了？ “老弟，老哥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趁着吕尚还没派人来拖货，你赶紧找人去纺织厂，能拖多少牛仔布，就算多少。” 孔卓义薄云天地说。 他不敢得罪吕尚姐夫，能为江华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放心，我一分钱的牛仔布都不要，你只管全部卖给吕尚。” 江华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吕尚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在他自己看来，是踩死江华的绝户计。 但是在江华看来，却是吕尚挖了个坑，把他自己给埋了。 他从南方回来时，那边喇叭裤的价格，都已经跌到了十五元，好多小服装厂老板，承受不住压力，都把喇叭裤运到外地倾销。 吕尚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压上全部身价，吃下纺织厂的全部牛仔布，他不是傻大胆，又是什么？ 第三十二章 价格战 库存清仓的速度，比江华预估的还要快。 短短两天的时间，那个服装厂倒闭，老板带小姨子跑路的录音，在江州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管是捡便宜的心理也好，还是看热闹的心理也罢，总之这两天江华门店的人流量，堪称恐怖。 仓库的五千条的喇叭裤，已经甩卖的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能全部清仓。 与笑口常开的江华不同，吕尚这两天的日子，有些难受。 他服装厂生产的喇叭裤，定价是三十五元一条，比江华甩卖的价格，整整高了十五元，所以这两天裤子的销量很不好。 “不过，一切都快结束了，等江华甩完这批货，他服装厂就得停产了。” 吕尚坐在宽大老板上，听着手下汇报，长长松了口气。 “吕总，接下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时代了。” 狗腿子经理笑眯眯地拍马屁。 “你这两天去服装厂盯着，咱们全力生产，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吕尚兴奋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凝望外面。 江华的原材料，已经被他一手掐断，少了江华这个威胁，他一统江州服装市场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同一天夜里，江华带着李玥，还有厂里开货车的两名师傅，来到江州火车站。 “江总，这大晚上的，咱们来干嘛呢？” 李玥双手抱着胳膊，跺了跺脚。 最近天气多变，晚上气温有些低，她衣服穿少了，有些冷。 “来火车站能干啥，当然是拖货。” 江华鄙视看了她一眼。 漂亮的女人，脑袋都是不太聪明的，不过这个刺头，这两天挺老实的，没有挑战他的权威。 不错，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以后江总带你成为万元户。 汽笛声响起，拖着长长货箱的火车，进站了。 他这次过来拖的，不仅仅是许莉的三车皮弹性面料，还有乔一州发来的五千条喇叭裤。 这五千条喇叭裤，只是第一批，乔一州总共发过来两万条喇叭裤，后面的因为车次原因，要过几天才能到江州。 两万条喇叭裤，乔一州给江华的价格，是十五元一条。 也就是说，不管江华卖多少，他只需要按照十五元一条的价格，给乔一州结款，多卖出来的钱，全都江华的利润。 但是这两万条喇叭裤，江华没打算赚一分钱，甚至还做好了赔钱的打算。 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这一批喇叭裤，和吕尚玩价格战，彻底把江州喇叭裤的市场价，打落到尘埃。 他要把吕尚生产的裤子，全都堵在仓库，一条都不让他卖，活生生拖死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这个年代的江州，还不讲究夜生活。 在静悄悄的夜色下，江华把整整两卡车的货，拖到服装厂的仓库，除了开车的师傅和李玥，几乎没有别人知道。 “消息先保密，你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组织厂里女工，学会生产健美裤。” 江华侧脸吩咐李玥。 关于健美裤的设计图纸，还有纸板模型，他都设计好了。 剩下的车工培训，可能要用上一周左右的时间，一旦整个工艺流程完成，厂子就能生产健美裤了。 “江总，你真觉得这种裤子，会好卖吗？” 李玥作为江华刻意培养的心腹，是一早就看过设计图稿的。 “嗯，作为女人，你觉得自己，会喜欢这种裤子吗？” 江华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 关于健美裤的市场潜力，前世是经过了市场验证的，这可是统治了整整一个时代的爆款裤装。 在九十年代，从上幼儿园的小女生，再到工厂上班的女工，甚至是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就没有谁，是不穿健美裤的。 “我觉得还行，就是太贴身了……” 李玥说起对健美裤的评价，俏脸微红。 这种类似舞蹈服的裤子，优点无疑是显身材，穿着像芭蕾舞演员似的，看着很高贵。 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太贴身了，跟这个年代朴素的审美观，有些不相符。 “你腿长，我觉得你穿健美裤，就一定会好看。” 江华目光扫过李玥的大长腿。 “我，我……” 李玥俏脸更红了，结结巴巴，羞得话都说不出来。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他夸我腿长，实在变相夸我好看吗，他为什么突然夸我？” 她心里很乱，如小鹿乱撞。 “你怎么了，一天到晚古古怪怪的。” 江华皱眉瞪了她一眼。 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能有什么意思，对一个帮他赚钱的工具人，他能起什么心思？ “对了，店铺那边，你也要注意一点，这批新到的喇叭裤，暂时按二十元一条甩卖，但是一旦销量放缓，立刻降价到十五元甩。” 江华叮嘱着李玥。 他每天都很忙，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查缺补漏的事儿，就需要李玥帮忙。 “江总，我现在做的这些工作，都超出了车间主任的职权范围吧？” 李玥很小声的抗议。 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她都好长时间没休假了。 “好好干，我准备提你当助理。” 江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就走。 “谢谢江总，我一定努力工作。” 一听到要升职，李玥立刻欢呼雀跃起来，休假哪有升职加薪香呀。 骑着摩托车回家，江华看着静悄悄的小院，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天太忙，连带陪家人的时间都少了，每次回家，都是深夜，和妻子女儿都没说上两句话。 “等有了钱，还是要去市里买个房子，回家也方便。” 江华在心里琢磨。 每天来来回回，一大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如果在市里有套房子，也能够多一些时间陪伴家人。 轻轻推门走进屋子，他差点被吓了一跳，饭桌上趴着一个人。 “回来啦，吃饭了吗，我把饭菜给你热热。” 苏芷柔披着衣服，揉着惺忪睡眼，从桌上抬起头。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 江华语气有些埋怨，还有些心痛。 “给你熬了点粥，你每次回来都挺晚，怕你饿着。” 苏芷柔凝视着他，声音很轻地回答。 淡淡的暖流，在江华心间流淌，家的感觉，不就是不管有多晚，都有一个人在等着你，牵挂你么。 第三十三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辆黑色桑塔拉，停在江州百货商场对面。 吕尚坐在车内，期待地看着江华那间店铺，算算时间，他也该断货了。 这两天他度日如年，江华一天不断货，他手上的喇叭裤，就一天卖不出去。 让他跟着降价，他又绝对不舍得。 “吕总，有些不对呀，看那边堆积的裤子，少说还有两千条，江华应该没这么多货了呀？” 狗腿子经理眯眼打量着那边。 “这事儿该问你呀，不是你告诉我，他仓库只有五千条喇叭裤吗？” 吕尚心里一紧，也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千真万确只有五千条，我专门打听过。” 狗腿子经理举着手发誓。 “那这些多出来的货，怎么解释？” 吕尚心里有些按压不住怒火。 他开服装厂，是为了赚钱，现在投入了巨额资金，生产出来的裤装却卖不动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我也不知道呀，听军子说，江华的厂子，这两天没开工，他确实被咱们断了根。” 狗腿子经理信誓旦旦。 在他心里，吕总的绝户计，是非常英明的，至少江华的服装厂，是真的停工了。 可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江华的厂子，是停工了没错，但人家也没闲着，女工们都在做岗前培训，学习如何生产健美裤。 “算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一点家底，等卖完了，他就等死吧，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吕尚咬牙切齿地说。 这两天江华赚了不少钱，他眼红呀，幸好，马上就要轮到他赚钱了，垄断的利润，是非常恐怖的。 “吕总英明神武，我们明天再来看，江华是怎么死的。” 狗腿子经理腆着脸拍马屁。 不就是两千条喇叭裤么，按江华店铺的出货量，最多卖个两天就没了，没了货源，他店铺还不关门大吉？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后。 还是原来的位置，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那里。 “为什么他还有货在卖？他每天出货量这么恐怖，两千条裤子，能撑这么久？” 吕尚的脸，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这不科学呀！” 狗腿子经理也傻眼了。 两天过去了，江华店铺堆积的喇叭裤，数量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多了，这是为什么？ “你是吃屎的吗？赶紧让军子去查！” 吕尚暴躁地一拳捶在车门上。 他隐隐预感，事情有些脱离他掌控了。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 狗腿子经理，额头不停渗出冷汗，这事儿真是邪了门，江华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喇叭裤，而且这混蛋还卖的贼便宜。 然后，又是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军子没查到江华的货源来路，并且还带回来一个噩耗。 那杀千刀的江华，他又降价了，现在他店里的喇叭裤，只卖十五元一条！ 吕尚办公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你们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吕尚面无表情，目光缓缓扫过两名手下。 整整一个星期，他服装厂生产的喇叭裤，全堆积在仓库，一条都卖不动，这样下去，就该轮到他倒闭了。 狗腿子经理汗如雨下，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他在心里埋怨，连你吕总都搞不清楚的事情，他当手下的，怎么可能知道，如果他有这么聪明，他自己当老板，岂不是美滋滋？ “啪！” 耳光响亮。 吕尚满肚子邪火，无处可泄，狗腿子经理成了出气筒。 “吕总，你干嘛打我？” 狗腿子经理一脸冤枉地捂着脸。 “军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把这事儿，给我查清楚。” 吕尚语气阴沉地说。 与吕尚的凄凉惨淡不同，江华这个星期，可谓是春风得意。 服装厂的员工培训，已经完成，下周就能开工生产。 而且昨天他和谢元达通过电话，老谢说健美裤的风潮，已经开始席卷南方，一夜之间，深市满大街，都是穿健美裤的大姑娘小媳妇儿。 谁也说不清楚，这股风潮是怎么流行的，为什么又传播的那么快。 “李玥，咱们仓库，还有多少喇叭裤？” 江华询问刚刚被提拔为助理的李玥。 “还剩五千条，现在市场有些饱和了，剩下的这批裤子，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全部清仓。” 李玥新官上任，工作热情很高。 “你仔细盯着吕尚那边，一旦他降价了，咱们也跟着降，所有喇叭裤，全部十元甩卖。” 江华神色凝重的吩咐。 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要临近收尾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大意。 “江总，十元甩卖，咱们会亏本呀。” 李玥皱着秀眉。 作为助理，江华有很多事情，都是不瞒着她的。 “我们争的是市场，不是利润，等拖垮了吕尚，咱们还怕没机会赚钱？” 江华感觉女人就是格局小。 他在心里默默算过一笔账，吕尚开服装厂的资金，是抵押明阳服饰城获得的。 上次他自作聪明，把纺织厂几十万库存的牛仔布，一口气买下后，手里绝对是没钱了，也许还欠着外债。 自己只需要堵死吕尚的销路，不让他仓库的货源变现，再过个几天，吕尚资金链就要断了。 “算算时间，沿海那边的喇叭裤，也该过来了。” 江华眯着眼睛盘算。 沿海那些中小服装厂，因为竞争残酷，只能把生产的货源，运到外地倾销。 江华委托乔一州，让他在沿海服装厂圈子，散步江州人傻钱多速来的流言。 当那些听信流言的中小服装厂老板，真的来到江州后，会愕然发现，当地喇叭裤的市场行情，已经被打压到了十元。 怎么办？难道再赔上运费，把货重新拖回去？ 不，那只会赔的更多，最理性的办法，就是亏本把货处理掉。 经过这些沿海货源的冲击后，江华相信，江州喇叭裤的行情，会彻底垮掉。 而投了巨资，打算在喇叭裤上大赚一笔的吕尚，结局可想而知。 “得赶紧赚一笔钱，接手吕尚留下的遗产。” 江华有种钱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吕尚手里的明阳服饰城，还有服装厂，都是他想要的资源，如果吞下这些资源，他在江州服装行业的地位，将无人再能撼动。 第三十四章 人傻钱多速来 明阳服饰城。 “吕总，再不降价，咱们的货，就要堆在仓库发霉了呀。” 狗腿子经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是吕尚的心腹，除了帮他打理公司，还兼职管着财务。 现在公司账面上，是真的没钱了，急需把仓库积压的喇叭裤，卖出去回流资金。 “降，二十元清仓！” 吕尚眼神凶狠，几乎把牙齿都咬碎。 江华的喇叭裤，现在卖十五元一条，他卖二十元虽然贵点，但他的销售渠道，比江华强很多，他相信这个价格，他手里的喇叭裤，应该是很好卖的。 “江华，等我挺过这一劫，我要你死无全尸！” 吕尚在心里发狠，顺风顺水惯了，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江华那边，一直盯着吕尚，得知他降价的信息后，他立刻吩咐李玥，让店铺那边，把喇叭裤的价格，降到十元。 在这个价格上，江华每卖出一条裤子，都要亏损五元，但是为了堵死吕尚的货，他愿意承受这个亏损。 “江总，咱们库存不多了，南方那边还会继续发货吗？” 李玥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还装模作样，怀里抱了一份文件夹。 她这两天看电视剧，里面大老板的秘书，就是这么打扮的，瞧着漂亮迷人，让人羡慕。 她现在的身份，是江华的助理，工作职责，和秘书几乎没区别。 这年月，秘书可不是贬义词，只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配秘书。 “不会发货了，不过没关系，马上会有别人，来帮咱们打这个价格战。” 江华托乔一州打听过，受流言影响，沿海已经有一部分中小服装厂老板，带着自己生产的喇叭裤，准备来江州捡钱。 毕竟，大家都说，江州人傻钱多，还不速来捡钱，等什么呢？ “不会吧，又不是做慈善，谁会那么傻，帮咱们亏本和吕尚打价格战？” 李玥瞪大了美目，表示不信。 商人逐利，亏本的生意会有人做吗？江总莫不是又犯病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华很是不悦地瞪了李玥一眼。 漂亮的女人，脑子都有些短路，这助理工作能力还凑合，就是脑子不好使，总是喜欢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江总，能把吕尚逼到这个地步，你已经很成功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李玥坚持认为，江总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了臆想症。 她作为助理，还是要好好关心一下老板的。 “我哪有压力？你现在好歹也是厂长助理了，能不能别一天天，跟个神经病一样？” 江华很不客气的把李玥赶出了办公室。 都说漂亮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他确实猜不透，自己这位助理，天天在想啥。 这女人总是喜欢躲在一旁，用诡异眼神看他，她神经病吧？ 李玥傻傻站在门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肺都差点气炸了。 她好心好意，关心一下江总，让他别有压力，不要胡乱臆想，居然被骂神经病。 这种男人，若不是结了婚，那简直是注孤生啊！ 一辆从南方开往江州的绿皮火车上。 丁小山呼噜呼噜吃着泡面，恨不得把脸埋进泡面桶。 “哥，你觉得咱们这次去江州，能赚多少？”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根泡面。 “把嘴擦擦，好歹也是公司老板了，注意点形象。” 丁大山瞪了弟弟一眼。 这两兄弟在沿海开了一家小服装贸易公司，托经济特区的福，这两年公司发展很快，兄弟俩都赚到钱了。 这次千里迢迢，把仓库存放的一万多条喇叭裤，运来江州售卖，除了想要赚钱外，也是被环境逼的。 沿海竞争太残酷了，谁能想到，行情那么好的喇叭裤，跌价跌的那么凶。 他们预判行情失误，囤积了过多的喇叭裤，结果价格一跌，这批货全被堵在仓库。 也是最近听圈子里人传，说江州这边喇叭裤行情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们把仓库积压的喇叭裤，全都运了过来。 “哥，都说这边人的钱好赚，咱们这批裤子，都时候三十元一条甩，绝对有人抢！” 丁小山信心满满地说。 内地的经济发展，要落后于沿海地区。 南方老板来内地做生意，心态多多少少，有有一点高高在上。 在丁小山想来，他们把这么时髦的喇叭裤运来江州，那些江州的土包子，还不感激涕零，一抢而空？ “也不能大意，这次运货来江州的，可不止咱们一家，得提防同行竞争。” 丁大山眉头紧皱，很有忧患意识。 “没关系，大家都是南方人，打个招呼，把价格一起抬起来，齐心协力，赚江州人的钱。” 丁小山把泡面汤一口气喝完，满脸不在意。 他心不大，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运来的一万多条喇叭裤，小赚个二十万就好。 时间又过去一天。 江华仓库里的喇叭裤，库存告急。 乔一州发来的两万条喇叭裤，基本全部清仓，综合算下来，两万条裤子，卖了二十八万。 得益于前期用二十元一条的价格，处理了一部分喇叭裤，虽然后面的裤子，都是用十元一条甩卖的，但江华没亏损太多。 三十万的成本价，回流了二十八万，算下来江华亏损两万。 但是他把江州喇叭裤的价格，打压到了十元，吕尚生产的喇叭裤，基本全被堵在仓库，完全卖不动。 据说，吕总这段时间，肝火很旺，办公室喝茶的杯子，砸碎了十多个。 “江总，没库存了，如果咱们没货卖，就该轮到吕尚出货了。” 李玥抱着文件夹，匆匆走进办公室，忧心忡忡地汇报。 虽然江华昨天骂她是神经病，但是她美女不记小人过，在工作态度上，依旧是兢兢业业。 “走，陪我出去逛逛，掐着时间算，也该到了。” 江华气定神闲，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他一直和乔一州，老谢都有联系，南方那些中小服装厂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什么也该到了？” 李玥美目闪过迷惘，难道江总又补了一批货？ 可眼前喇叭裤的行情，多补货等于多亏损，就算斗垮了吕尚，她们厂子估计也要破产倒闭呀。 或者，江总早就计划好了，等厂子一倒闭，就带小姨子跑路？ 第三十五章 丁家兄弟 江州，劝业广场。 这里是市里专门划分的摆摊区，很多小商贩，为了混口饭吃，都在这边摆地摊。 “哥，咱们是不是坐错火车了，这里真是江州？” 丁小山垂头丧气，坐在一大堆喇叭裤上。 这两天的经历，简直恍如一场噩梦。 昨天刚下火车，他还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两兄弟这次，一定会大赚一笔。 从火车上下来，兄弟俩晚饭都没吃，就兴冲冲去调查市场行情。 结果，打听出来的消息，给他们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江州的喇叭裤，居然只卖十元一条，这个价格，简直比沿海还要低，为什么会这样？ 说好的人傻钱多，结果他们速来了，却被当头打了一棒！ 重新把货运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沿海市场行情也不好，最近喇叭裤的价格，也跌的厉害，来来回回，还要赔上运费钱。 把货装车，换个别的城市去卖？ 两兄弟昨晚仔细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靠谱。 谁能保证，换一个城市，他们的货就能顺利出手？ 一万多条喇叭裤，运费可不便宜，这些都是摊在成本上面的，而且时间成本，也不能忽略。 也就是说，他们跑的地方越多，拖的时间越长，这批喇叭裤的成本，也只会越高。 最后，两兄弟一咬牙，决定就在江州，把货清仓算了。 十元的价格，赔肯定是会赔一点的，但是赔的也不多，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江总，你干嘛带我来逛地摊呀？” 李玥从摩托车上下来，满脸不解。 自家服装厂和吕尚那边的价格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成功还是失败，这两天就能见分晓了。 仓库断货了，江总不赶紧解决货源问题，怎么还有心情逛地摊？ “你看那两个摆摊卖喇叭裤的，像不像本地人？” 江华一眼就注意到了丁家两兄弟。 这兄弟俩也挺够扎眼的，身前摆了一大堆的喇叭裤不说，身后还堆积着十多个纸箱子。 这哪里是像摆地摊的，完全像是来搞批发的。 “奇怪了，江州除了咱们和吕尚，谁手里还会有那么多喇叭裤？” 李玥皱着秀眉，远远打量着丁家两兄弟。 那两人穿着花衬衫，有个还烫着卷发，戴着墨镜，打扮的倒是挺时尚，不怎么像是江州本地人。 “大甩卖，清仓大甩卖，喇叭裤十元一条啊！” 丁大山手里举着个喇叭，蹲在纸箱子上喊。 这次来江州，真是亏大发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恶意散布流言，说什么江州人傻钱多速来。 来个屁呀来，来干嘛，来亏钱吗？ “兄弟，你们南方来的吧？” 江华径直走过去，面带微笑地问。 “对呀，南方来的，兄弟，潮流喇叭裤，有型时尚，要不要来两条？” 丁大山热情地推销。 他见江华穿的体面，身边还跟着一个美女，把他当成了潜在顾客。 “你卖这么便宜，难道不赔钱吗？” 李玥眼神古怪，江总的裤子卖十元，是为了打价格战，赔本占市场。 你一个外地人，把货运过来赔本卖，究竟图个啥？ “赔呀，当然赔钱了，可没办法呀，我们被人骗了呀！” “对，我们兄弟，就是被人骗了，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散布流言，说江州人的钱好赚，有人在这边卖喇叭裤，赚了大钱，这不是瞎扯么，真是缺德带冒烟呀！” 丁家两兄弟憋了一肚子的苦水，正想找人说呢，一开口就止不住，诉苦诉的那叫一个惨呀。 李玥一双美目，瞪的老大，她终于搞明白，为什么江华一点都不着急了，感情是忽悠了人来接盘呀。 她眼神古怪地看了江华一眼，这位江总，还真是不改骗子本色，居然能把人从沿海，千里迢迢骗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多的裤子，光靠摆摊卖，估计需要不少时间吧？” 江华看着惨兮兮的丁家兄弟俩，用手摩挲着下巴。 当听他说这两兄弟，是开服装贸易公司的，心里冒出一个新想法。 “可不是嘛，这次真的亏大了。” 丁大山愁眉苦脸。 他们去明阳服饰城问过了，人家不要喇叭裤，一条都不要。 这边最大的批发商，不要喇叭裤，他们能怎么办，只好摆地摊慢慢卖了。 “健美裤，在南方挺流行的吧，现在卖多少钱一条？” 江华直接找了个纸箱子坐下，还给丁家兄弟散了两根烟。 “你说那种脚蹬裤？都是港货，六十多元一条，说来也是奇怪，仿佛一夜之间，这种裤子就流行起来了。” 丁家兄弟心里苦闷，也乐得有人陪他们闲聊。 “其实，我是开服装厂的，专门生产健美裤，咱们厂的裤子，比港货便宜，只卖三十元一条。” 江华抽了口烟，慢悠悠说。 目前，厂子已经开工了，仓库已经有了两千多条健美裤。 但是江华现在面临一个问题。 那就是江州这边，还没人穿健美裤，潮流传播，是需要时间的。 健美裤虽然在南方流行了，但是在江州这个内陆城市，还没有认同度，江华想要在本地出货，有些困难。 也是凑巧，居然遇上了搞服装贸易的丁家兄弟，江华打算把厂里生产的健美裤，先运到南方去卖，等风潮流行到了江州，再在本地售卖。 “江老板，你们厂的这个健美裤，质量怎么样，我们能看看么？” 丁大山眼神一闪，嗅到了商机。 这趟江州之行，亏本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能带一批健美裤回去，说不定能扭亏为盈。 “质量不比港货差，我厂子就在市区，离这里不远，你们可以过来看看货。” 江华拍了拍裤腿的灰，站起身。 “小山，你在这边盯着摊子，我跟江老板去他厂子看货。” 丁大山能白手起家，创办公司，也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物。 李玥小嘴微张，特别惊讶，她没想到江华三言两语，就谈成了一笔生意。 她眼神古怪地想，如果丁家兄弟，知道把他们坑的这么惨的那个缺德鬼，就在眼前，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第三十六章 借鸡生蛋 明阳服饰城。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脸色阴沉的吕尚，仿佛木雕，靠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 他不仅瘦了，也仿佛老了很多，皮肤干枯，眼窝深陷，坐在那里跟个僵尸一样。 “吕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江华的店铺，终于断货了。” 狗腿子经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这段时间，他压力也大呀，吕总变得喜怒无常，他额头缠的纱布，就是上次被吕总用杯子砸的。 “好，太好了，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吕尚激动地站起身，兴奋地手都在颤抖。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吕尚终于等到了胜利的契机，既然江华断货了，那接下来，就是他的舞台了。 “吕总，不容易呀，咱们差点就被江华拖垮了。” 狗腿子经理想起这段时间的心酸，眼泪都流出来了。 江华那个王八蛋，真的是太狠了，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做生意哪能像他那样！ “江华，我不会放过他的！” 吕尚冷冷一笑。 既然他挺了过来，那么接下来，死的就一定是江华。 …… 江华的服装厂。 “丁总，怎么样，咱们生产的健美裤，款式质量，都不比港货差吧？” 江华站在仓库，任由丁大山，仔细查看健美裤的成品。 “不错，确实不错！” 丁大山心情有些激动。 健美裤在南方的行情，真的是很火爆，可惜货源都是从香江流过来的，沿海还没有哪家服装厂，转型生产这个。 没想到在江州，凑巧找到了健美裤的货源，而且款式质量都很好，与港货看不出区别。 “塞翁失马，因祸得福。” 丁大山心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喇叭裤亏就亏了，但是运一批健美裤回南方，这些亏的都会赚回来。 而且和烂大街的喇叭裤不同，健美裤现在属于稀缺货源，在南方价格美丽，也完全不愁卖。 “目前我们厂子全力开工，差不多每天能生产三千条健美裤，不知道丁总，能吃下多少？” 江华笑眯眯地问。 他一看丁大山的表情，就知道这笔买卖成了，现在需要讨论的，就剩下价格和出货量了。 “江总，三十元一条，还是贵了些，毕竟我们运回南方，也是需要成本的。” 丁大山开始精明地砍价。 “这样吧，如果你进货量在三万条以上，我可以二十元一条给你。” “不过有一条，现款现货，概不赊欠。” 江华在心里计算过，因为健美裤的成本，要比喇叭裤低很多，哪怕二十元一条，那也是暴利。 “这个……” 丁大山面露难色。 他们兄弟这两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是流动资金加起来，也只有五十万而已，一口气吃不下那么多货。 “资金有困难？没关系，你们可以用那批喇叭裤，抵消一部分货款。” 江华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拍了拍对方肩膀，一副很为对方着想的样子。 他门店的喇叭裤，已经断货了，那么好的商业地段，总不能闲置，所以他需要一批喇叭裤来补仓。 “江总，你是个好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良心的老板。” 丁大山一听能用喇叭裤抵账，立马被感动了。 那批喇叭裤压在他手里，就是一块烫手山芋，甩都甩不掉，江华愿意接手，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李玥眼神古怪，看着丁大山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她有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如何吐。 所谓的，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说的就是丁大山这种人吧。 李玥感觉自己成长了，跟在江总身边，他总是能让你体会到“社会险恶”这四个字。 一番讨价还价后，丁大山决定拿出五十万现金，再加上一万多条喇叭裤抵作十万货款，从江华手里采购三万条健美裤。 仓库里货不够，丁家兄弟还需要在这边，再等上十天。 因为人在江州，丁家兄弟直接把手里的一万多条喇叭裤，作为定金先支付给江华了。 毕竟，裤子放在他们手里，两兄弟还要专门租个仓库存放，太不划算了。 裤子一到手，江华就直接丢到门店甩卖，价格还是十元。 这一万多条喇叭裤，每一条价格算下来，成本还不到十元，与上次亏本甩卖不同，这次同样的价格，他还能小赚。 “江总，你简直是个魔鬼！” 李玥站在老板身后，心悦诚服。 别人玩价格战，都是亏钱占市场，就算赢了，也是元气大伤。 可瞧瞧江总玩价格战，居然借鸡下蛋，亏的是别人的钱，占领的却是他自己的市场。 …… 同一时间，吕尚开着桑塔拉，来到江州百货商场。 不容易啊，终于挺下来了，熬到了江华断货的这一天，他要亲自过来，享受一下胜利的滋味。 苦尽甘来，他一会儿要是撞见江华，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 年轻人做事凶狠，但是后劲不足，笑到最后的，还是他吕尚，不是么？ “吕总，以后在江州服装市场，就是您一统天下了。” 狗腿子经理很不要脸的拍着马屁。 “你吩咐军子一声，等姓江的破产后，我要打断他的一双腿，让他这辈子站不起来！” 吕尚眼中闪烁着寒光。 有姐夫撑腰，他仗势欺人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得这么狼狈。 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吕尚降下车窗玻璃，眯眼向江华门店那边张望。 不对呀，都断货了，怎么门店里里外外，还围了那么多人？ “吕总，一定是对断货不满，过来抗议的，等我去宣传一波，把这些潜在顾客，全拉到咱们服饰城。” 狗腿子经理满脸讨好地说。 虽然吕总用杯子砸破了他的头，但他还是满腔忠心献吕总。 “去吧，好好宣传。” 吕尚内心感动，多么好的狗腿子呀，自己不该对他那么凶的。 没过多久，狗腿子经理惶惶然跑了回来，那脸上惊恐失措的表情，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临。 “吕总，不好了，那姓江的又补货了，这次货特别多，把门店都快填满了。” 狗腿子经理脚步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吕尚听了这话，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这怎么可能呀？ 第三十七章 结仇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说的就是吕尚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直没希望还好，可他明明看到了希望，刚准备享受胜利的果实，结果现实又给了他一棒。 这种心里落差，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怎么可能，我明明掐断了他的生产原料，他怎么可能还有货？” 吕尚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他从外地购买的喇叭裤？” 狗腿子经理也是一万个想不通。 那个江华，简直就像个叮当猫，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你傻吗，江华一个泥腿子，怎么可能有钱从外地进货，再亏本甩？” 吕尚恨不得一拳打醒手下的这个蠢货。 “吕总，现在怎么办，咱们真的撑不住了呀。” 狗腿子经理满脸绝望。 吕尚阴沉着脸，没有吭声，到了这一步，他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呦，这不是吕总吗，稀客呀。” 江华骑着摩托车，正准备回服装厂，无意看见坐在路边车里的吕尚。 几天没见，吕尚简直变了个人，眼袋深重，面色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但江华并不可怜他，这个家伙，前世不知害的多少家庭破碎，他是喝人血的恶狼。 “江总，我们能不能谈谈，做人留一线，大家一起发财，才是生意之道。” 吕尚眼神复杂。 他每次选择的对象，都是精心考量过的，属于那种很适合下口的软柿子。 但这次走了眼，没想到软柿子里面，藏着一颗铜豌豆。 “咱们没什么好聊的，吕总好自为之。” 江华一加油门，骑着摩托车走了。 吕尚这种人得罪了，那就一定要踩死，留他一条生路，那是养虎为患。 “江华，这是你逼我的！” 吕尚脸色无比阴沉，眼底藏着一丝狠毒。 狗腿子经理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离吕尚远了一点，作为心腹，他知道老板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那是要见血的前奏。 “吩咐军子，找到江华存货的仓库，一把火烧了！” 吕尚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 “吕总，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呀。” 狗腿子经理害怕地吞了口唾沫。 吕尚没有说话，阴沉着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狗腿子经理立马缩了下脖子，说自己马上就去办。 另一边，江华骑车回到服装厂，把摩托车停在办公室门口，也没急着下车，而是皱眉坐在车上思索。 吕尚是个什么德行，他前世听到过太多流言，这家伙不止卑鄙，还非常狠毒。 他刚才拒绝了吕尚讲和的提议，无疑是与他结了死仇。 他现在得谨慎一些，防着吕尚一手。 “如果我是吕尚，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江华摩挲着下巴思索。 目光无意撇过服装厂的仓库，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传闻。 据说，有个搞门窗生意的小老板，挡了吕尚的财路，结果在夜里，仓库莫名其妙，起了大火。 仓库存放的木制门窗，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连那个小老板，也被火势波及，烧成了重伤。 这件事情，当时在江州，闹得沸沸扬扬，还是吕尚姐夫出手，把事情压了下来。 “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我提前做点准备，总归没错。” 江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要强的多。 他把摩托车掉了个头，开出服装厂，直奔江州纺织厂。 孔卓最近心情不错，高价处理了一批淘汰的电动缝纫机，不仅卖了吕尚姐夫一个人情，纺织厂还多了一笔收入，极大缓解了厂里的财务状况。 江华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厂长办公室，优哉游哉，喝茶看报。 “江老弟，稀客呀。” 孔卓见到江华登门，意外中带着几分惊喜。 “孔老哥，有事找你帮忙，咱们纺织厂有没有零碎布头，或者是废弃面料？” 江华也不讲客气，端起孔卓的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这大夏天的，骑个摩托车跑来跑去，热出一身汗。 等有钱了，还是要换个小轿车，至少不用日晒雨淋。 “这倒是有，不过那些边角料，可做不了衣服。” 孔卓不知道江华要这个干嘛。 “我不是用来做衣服，你这样安排……” 江华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把自己的想法，对着孔卓说了一遍。 “江老弟，你这是要干嘛？” 孔卓听明白了，但是他想不通江华这样做的理由。 “孔老哥，你帮我安排就行了，别的事情你甭管。” 江华也只是未雨绸缪，防吕尚一手而已，毕竟对方未必真的敢这么丧心病狂。 …… 夜深人静，弯月如钩。 一辆解放牌的卡车，拖着满满的一车厢货，开进江华的服装厂。 车子停在仓库门口，后面拖车箱挡板打开，跳下来两个搬运师傅，费力抬着一个大编织袋，搬进仓库存放。 像这样的大编织袋，车上很多，看起来份量不轻，编织袋装的鼓鼓的。 “师傅，是三万条喇叭裤没错吧？” 江华站在仓库门口，故意抬高了声音说。 “货都点过，错不了。” 两个干活的师傅，都是服装厂的工人，按照老板早就交代好的话回答。 “辛苦了，等把货搬完，两位就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江华说完，骑着摩托车，直接离开。 他现在也不知道吕尚要做什么，刚才只是走个过场，防范于未然，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当然更好。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仓库旁边的小树林中，趴着几个人影，默默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军哥，姓江的好像又补货了，咱们怎么弄？” 一个家伙压低了声音问。 “老板发话了，一把火烧光，汽油带了吗？” 军子仿佛蹲在暗处的狼，很有耐心地盯着猎物。 “带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另一个手下问。 “等那两个搬货的离开，咱们就动手。” 军子嘴角上翘，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他和他的几个手下，都是吕尚手里干脏活儿的，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江州，得罪了吕总，就别想过安稳日子。 第三十八章 夜火 深夜，整个江州，陷入沉睡中。 一点火光，从江华服装厂的仓库浮现。 然后，火势越来越大，最后吞没了整个仓库。 “撤，这两天兄弟们都去乡下避避风头。” 军子站在仓库不远处，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他喜欢这种暴力剥夺别人财富的感觉。 这次，他可是为吕总立了大功，这一把火下去，江华想不破产都难。 服装厂门卫室。 老秦五十多岁，从服装厂刚成立那会儿，他就在这边看门。 他经历了服装厂效益最好的那段日子，也亲眼见证了服装厂的衰落。 江华接手服装厂后，对以前的职工，基本上是全盘接收，老秦也就留了下来。 今天下班那会儿，江华找到他，让他这几天晚上留点神，有什么动静，立刻喊隔壁市钢保卫处的保卫干事，过来帮忙。 这家服装厂，以前本来就是市炼钢厂的下属企业，两个厂子就隔了一道墙，厂里的女工，也基本都是市钢的职工家属。 从老秦的门卫室，往左走三百米，就是市钢保卫处的值班室。 本来，老秦都已经睡下了，想到今天江厂长的叮嘱，他有些不放心，披上衣服，拿着手电筒，准备出去再巡视一圈。 刚打开门，老秦就看到了仓库边冲天而起的火光，把他激灵灵吓出一身冷汗。 这老头也够机敏，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处理不了这种突发情况，拔腿就跑。 隔壁市炼钢厂是八千人的大厂子，保卫科的人员编制，更是拥有一百人。 “着火啦，快去帮忙救火呀。” 老秦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两个厂子，共享的是一个厂区，钢厂值班室的夜班保卫，听到声音，立刻拿着手电筒，跑了出来。 “老秦，哪里着火了？” 大家以前都是钢厂的职工，彼此都认识。 “服装厂仓库着火了，快，快去救火。” 老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毕竟年纪大了，一路跑过来，鞋都掉了一只，简直要了他老命。 保卫科的夜班保卫，差不多有十多人，一听服装厂着火了，二话不说，打电话的打电话，喊人的喊人，提桶的提桶，立刻忙碌起来。 不为别的，单说有两名夜班保卫的媳妇儿，就在服装厂上班，就凭这一点，就不会见死不救。 没过多久，钢厂这边呼啦啦涌出一百多号人，提着水桶，向服装厂跑去。 军子刚从围墙上跳下来，正准备招呼同伙一声，然后跑去乡下避避风头。 就听见前面人声噪杂，凌乱的脚步声，向着他这个方向跑来。 然后，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打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那边咋有个人？” “他翻墙出来的，仓库的火，该不是他放的吧？” “别管了，先抓起来再说。” 几名钢厂保卫处干事领头，带着几名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一拥而上，把一脸懵逼的军子按在地上。 “什么个情况，我烧的是服装厂，这些钢厂的家伙，管什么闲事？” 军子感觉自己冤死了。 他这边刚在仓库放完火，哪知道钢厂反应这么迅速，呼啦啦涌出一群人，直接把他给堵了。 只能说他活该，两个厂子以前本来就是一家，而且服装厂的女工，都是钢厂职工的家属，他放火烧服装厂，跟烧钢厂没区别。 江华是在凌晨三点，被急促敲门声惊醒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钢厂那边一商议，当然得通知他这个服装厂的厂长。 得知自己仓库，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江华愣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幸好，他未雨绸缪，做了点准备，损失倒是不大。 “吕尚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江华在心里感慨。 他只是防一手而已，其实心里，并不是特别相信吕尚，敢铤而走险。 没想到这个混蛋，和前世一样狠毒，真就给他仓库放了一把火。 “江厂长，对不起啊，火势实在太大，仓库东西没抢出来。” 过来报信的钢厂保卫科干事，一脸歉疚地说。 他见江华听了消息后，就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受了打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苏芷柔俏脸惨白如雪。 她不知内情，还以为江华损失惨重，这个家庭好不容易，刚有了点起色，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姐，姐夫……” 苏淡月也被惊醒了，杵着盲杖，有些不知所措。 “芷柔，你在家待着，我去厂里看看。” 江华回过神后，语气温和地说。 仓库的面料，被他提前转移了，被烧毁的都是些碎布头，也没有人员受伤，整体算下来，他其实没损失什么。 当然，仓库的重建，肯定需要一笔钱，但这笔钱轮不到他掏。 “阿华，我陪你去，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承担。” 苏芷柔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语气果决。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站在丈夫身后，不离不弃，与他共同承担磨难。 “别去了，囡囡和小月在家，我不放心，听话。” 江华拍了拍妻子的手，心里十分感动。 这一世，他最大的收获，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身边多了不离不弃的家人，来自家人的关心，值万金！ 苏芷柔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丈夫霸道打断，只能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坐着市钢厂的吉普车，在夜色中离开。 “姐，姐夫会挺住的吧？” 苏淡月紧紧抓着盲杖，清秀俏脸，写满了担忧和紧张。 好不容易，姐夫浪子回头了，要是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这个家岂不是又回到了从前？ “没关系的，哪怕阿华一无所有，我也会陪着他，重新开始。” 苏芷柔嘴角挂着温柔地笑容。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很多事，有些事情，是以前做梦都不曾想过的，那种美好，她愿意用生命来守护。 “姐，我也会支持姐夫的，咱们是一家人，只要相互扶持，没什么困难，能把我们打倒！” 苏淡月扬着小脸，她喜欢现在这样的姐夫，也愿意付出一切，来守护这个家。 第三十九章 吕尚末路 天蒙蒙亮。 江华站在仓库废墟前，眼神唏嘘。 吕尚那王八蛋，做事真绝啊，生怕火势烧的不够大，还专门让人浇了汽油。 现在好了，真是连渣都不剩，干干净净。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恶性纵火事件，市公安局也派了警察过来调查。 来的是吕尚老熟人，中年刑警老刘，还有萌新警员叶冉。 “江华，上次抢我蛋糕，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吧？” 叶冉走过来，眼神似笑非笑。 “叶警官，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奚落我么？” 江华摊了摊手，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凄惨一些。 “我……” 叶冉一肚子的话，全被憋了回去。 是呀，被人一把火烧了仓库，江华确实挺惨的，自己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很不地道。 看到叶冉那憋闷的表情，江华有些想笑，但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笑，要卖惨，要大肆宣扬，自己损失惨重。 “江先生，我想咨询一下，你仓库被烧的货物，价值大概在多少？” 刑警老刘拿着笔和本子过来，作例行调查。 “价值还真不少，这一把火，让我损失了五十万！” 江华眼神惆怅，语气颓废地回答。 “五十万！” 叶冉捂嘴惊呼，满眼同情。 这个年代的五十万，那真是一笔巨款，她一年的工资，也才几百元而已。 “听说钢厂保卫处，昨天抓了个人，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害我，他得赔偿我的损失。” 江华表情沉重地说。 半夜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吕尚的手下军子被抓了，得知这个消息，他就开始盘算，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还在审讯中，你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 老刘继续做笔录。 “吕尚，他扬言要整死我。” 江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吕尚卖了。 他相信那个军子，也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好汉，出卖吕尚，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件事情，还在调查当中，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老刘又问了几个问题，一一记录后，与江华握了握手说。 他对这个年轻人，感官还是不错的，当时轰动全市的国宝失窃案，就是江华提供了重要线索，还参与了抓捕。 “刘警官，我这次真的损失惨重，你们抓到犯罪分子后，在他判刑前，一定要让他赔偿我的损失。” 江华握着老刘的手，用力晃了晃。 他昨天存放进仓库的那批碎布头，都是用编织袋装好的，谁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当然，纺织厂的孔卓，多半能猜到一些什么，但他不会出卖江华。 所以，只要江华一口咬定，他损失惨重，吕尚哪怕被抓进去判刑，也得赔偿他的损失。 说起来，还要多谢吕尚，做的够绝，这一把大火，烧的太干净了。 “江华，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叶冉在临走前，感觉江华有些可怜，过来安慰了他两句。 “谢谢叶警官，你是个好人。” 江华脸色沉重，跟叶冉握了一下手。 他心里有压力吗？吕尚自掘坟墓，眼瞅着要完蛋了，他开心着呢，有个屁的压力。 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连市领导都惊动了。 毕竟服装厂的承包协议，江华当时是和市里签的。 得知有人恶意纵火，市领导震怒了，表示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吕兄，安息吧，你留下的服装厂，还有服饰城，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江华得知市领导的态度后，就知道吕尚彻底完蛋了。 过了早上八点，陆陆续续，服装厂的职工们都来上班了。 当看到一片废墟的仓库，服装厂的女工们，集体沉默了下来。 李玥推着自行车，站在被烧得黑漆漆的仓库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厂子刚刚有了起色，结果被人恶意纵火，现在面料和库存都烧没了，厂子除了破产，似乎无路可走。 江华站在仓库前，看着一片沉默的女工们，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警察和来视察的市领导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卖惨，以此来讹吕尚一笔巨额赔偿。 但是在女工们面前，就没卖惨的必要了，没好处不说，还动摇人心。 江华的沉默，被李玥误解为哀莫大于心死。 她咬了咬牙，推着自行车出了服装厂。 没过多久，她拿着一叠崭新的，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走过来递给江华：“江总，这是我所有的存款，钱不多，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别让厂子破产。” 江华正寻思，如何跟女工们解释呢，没想到李玥来了这么一手。 他意外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感动，患难见人心，厂花是真的把厂子当成了家。 “不用。” 江华哭笑不得地拒绝。 被烧的都是碎布头，他没啥损失，但这个情况，不能解释，否则他前面大肆卖惨的行为，就成了诈骗。 有了李玥带头，很快就有其他的女工，站了出来。 “江总，我这里有几十元，钱很少，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相信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厂子会度过难关的。” 说话的女工，四十出头，手里的钱有零有整，被手帕包着。 江华知道，这个年月大家收入有限，这几十元很可能是一个家庭，能动用的所有活钱，这种钱他不能要。 “江总，我孩子体质弱，经常住院，家里没余钱，但只要厂子能坚持住，后面两个月，我可以不拿工资。” 这位站出来的女工，满脸风霜，身上衣服缝缝补补，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很困难的那种。 有人带头，所有的女工们神情激动，纷纷往前挤。 “江总，你接手厂子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求你别让厂子倒闭。” “江总，我们每人捐一点，服装厂一定可以撑下来的。” “仓库烧了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大家伙一起奋斗！” 江华看着如此感动人心的场面，眼眶有些湿润，甚至心里有些愧疚。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他站到仓库废墟上，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说。 群情汹涌的女工们，迅速安静下来，眼巴巴看着他。 第四十章 落井下石 江华看着对面五百多名女工，眼神复杂，内心感概。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收服厂里女工们的人心，除了他个人有能力外，妻子苏芷柔也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在困难的时候，妻子站了出来，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食堂的工作，感动了大家，女工们也不可能在现在，如此的支持江华。 “首先，我向大家保证，服装厂不会倒闭。” 沉默了一下，江华严肃开口。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把服装厂当成一个赚钱工具，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他江华也是人，也会感动。 “仓库被烧，对于服装厂来说，确实是个打击，但请大家相信我，厂子不会停工，我在南方认识一个大老板，马上能赊欠一批面料，等熬过这个月，厂子会走上正轨。” 江华是第一次，在撒谎的时候，感觉内疚。 可没办法，他现在不能说出真相，诈骗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江总，我们相信你，只要你有信心，大家都愿意跟着你干。” 有女工兴奋地举起手，表示支持江华。 有了带头的，女工们的情绪，又被带动起来，纷纷表示愿意跟着江总奋斗。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咱们服装厂，只会越来越好，我要让厂里的每一个职工，都过上小康生活。” 江华目光坚定地说。 安抚住了女工们的情绪，江华让大家坚守岗位，把手头没完成的工作，继续完成。 他则跑去邮政局，给许莉汇了一笔款子过去。 这次，他直接让许莉发十车皮的面料过来，要大干一场。 健美裤的风潮，已经刮遍了整个南方，他相信已经有嗅觉敏锐的服装厂老板，准备转型生产健美裤了。 江华要打一个时间差，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大赚一笔。 给许莉汇完款后，他又给乔一州打了十五万过去，算是结了喇叭裤的一部分货款。 剩下的一部分尾款，他打算拖一段时间再说，因为他手里没钱了。 “钱这个东西，怎么总是不够用呢？” 江华从邮政局走出来的时候，满脸苦恼。 他刚骑着摩托车回服装厂，就在大门口被人给堵了。 丁家两兄弟拉着江华，神色有些不好看。 “江总，你的事情我听说了，非常同情，但是咱们的合作，我可是付了定金的。” 丁大山拉住江华的胳膊，脸上是一副讨债的表情。 江华的仓库，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以为江华厂子要倒闭了，之前谈的合作，自然是一张废纸，他得赶紧把喇叭裤的货款，讨要回来。 “江总，那一万多条喇叭裤，我们可是当做定金付给你的，你可不能抵赖。” 丁小山在一旁帮腔。 面对咄咄逼人的丁家兄弟，江华心里有些生气。 患难才能见人心，这对兄弟太现实功利了，不可深交，等这笔合作完成后，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怎么，你们认为我要破产了？” 江华在心里冷笑，但脸上没表露出来。 “这个……” 丁大山语气迟疑，但表情神态，都是一副认定江华会破产的样子。 “江总，你也别生气，我们小公司，担不起任何风险。” 丁小山说话，比哥哥直接多了。 “随你们怎么想，现在我这边，有两个方案，你们可以听听。” “第一，我把喇叭裤的十万元货款，退给你们，但是你们要等一个月，我现在手里没钱。” “第二，咱们谈好的交易继续，你们等十天，过来拿货。”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 “江总，你都这样了，还能按时交货？” 丁家兄弟一听不能马上拿到钱，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这是我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既然对方不讲情面，江华也没必要说话太客气。 丁家兄弟满脸不甘，凑到一旁，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 “江总，我们选择继续交易。” 丁大山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没办法，一个要等一个月，一个要等十天，既然都是等，那当然选择时间短的。 “行，过十天，你们带着钱来拿货。” 江华说完，不再理会丁家兄弟，推着摩托车走进服装厂。 回到办公室后，他坐在椅子上思索，接下来服装厂的工作，该如何安排。 他藏起来的那批面料，暂时不能见光，好在许莉那边，答应马上发货。 服装厂的生产，可能会耽搁一两天，但是影响不大，到时候大家加一下班，就能把进度赶上来。 “江总，公安局那边，刚才打了电话，说让你过去一趟。” 李玥敲了敲门，走进来汇报。 “行，我这就过去，厂子这边，你帮忙盯一下。” 江华精神一振，他猜测多半是军子开口，供出了吕尚。 他现在资金困难，吕尚早一天倒台，他也好早一天继承吕总的遗产。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看着亭亭玉立的李玥，想起她今天的表现，语气温和说：“李玥，今天谢谢你。” 李玥惊讶瞪大了美目，平日里凶巴巴，注孤生的江总，居然会向她道谢？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 “不，不用谢！” 她有些受宠若惊，说话都结结巴巴。 看着江华的背影，李玥忽然觉得，只要江总不骂她神经病，瞧着也蛮顺眼的，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江华骑着摩托车，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叶冉正站在台阶上等他。 “赵铁军开口了，说背后指使他纵火的人，就是明阳服饰城的老总吕尚。” 叶冉每次看见江华，总是有种复杂的感觉。 也不说清为什么，总觉得看这男人有些不顺眼，或许是上辈子相克吧。 “吕尚抓住了吗？” 江华同样也不待见叶冉。 他这人不爱学习，上辈子叶冉非要送他免费去监狱大学进修，学成归来后，他是一点都不感激，这位用心良苦的推荐人。 “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冉犹豫了一下说。 “不会是你们让吕尚给跑了吧？” 江华一下子就炸了。 现在距离军子被抓，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如果吕尚想要潜逃，绝对是有机会的。 第四十一章 这辈子，一起走 吕尚还真就潜逃了。 当老刘带领的抓捕小队，赶到明阳服饰城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倒是他手下那个狗腿子经理，挺倒霉的，躲在狐朋狗友家，结果被朋友给卖了，现在已经抓捕归案。 江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吕尚这一跑，倒是成了一个隐患，他自己不怕，但担心这个无耻的家伙，报复他家人。 看来搬家的事儿，得抓紧了，他需要给家人换一个更安全的环境。 “江总，你也别担心，我们已经发布了通缉令，相信用不了多久，吕尚就会抓捕归案。” 叶冉臊眉耷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管怎么说，让犯罪嫌疑人给跑了，终究不是光彩事儿。 “他跑了，那我的损失怎么算？” 江华沉默了一下。 吕尚那家伙，有他姐夫撑腰，估计没那么好抓。 这些是次要的，他现在关心的是，能不能从吕尚遗留的产业中，分一杯羹。 “这个你放心，他的服装厂，还有明阳服饰城，我们已经查封了，具体怎么赔偿你，市里的领导，一定会给个说法的。” 叶冉抬头挺胸说。 “那行，有消息通知我。” 江华说完，匆匆骑着摩托车离开。 他现在心里，有些挂念家人，急着回家看看。 江华的农家小院。 苏芷柔脸色憔悴，从昨天夜里被惊醒，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睡，心里总是挂念着丈夫。 听到小院外，传来的摩托车声音，她神色匆匆，快步向小院门口走去。 “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一直没休息？” 江华把摩托车停在门口，看见妻子憔悴的样子，满是心疼地问。 “你那边怎么样？” 苏芷柔快步走过去，抓住丈夫的手。 她真的太担心了，丈夫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怕他受不住这次打击。 “我这边没事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去休息。” 江华霸道的拉着妻子，强迫她立刻去休息，她脸色真的太差了。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苏芷柔挣脱丈夫的手，转身走进屋子。 江华愣了一下，不知道妻子有什么事，但他很有耐心的站在原地等待。 女儿的小脸，从窗户悄悄探出来。 小家伙挺机敏的，察觉到今天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劲，表现的特别乖，睡醒了也没吵闹，一个人玩自己的，没去打扰任何人。 她现在，正在悄悄的观察爸爸，犹豫要不要去撒个娇。 江华的注意力，都放在妻子身上，没注意到小家伙的窥探。 没过多久，苏芷柔拿着一个红绸布包裹的东西，走到小院。 “阿华，这是当初结婚，婆婆给我买的金首饰，你拿去卖了，或多或少，能让厂子缓口气。” 苏芷柔眼中闪过不舍，一咬牙把红绸布包裹，塞到丈夫手中。 都说女人新婚，是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她新婚的记忆，并不快乐，那天丈夫喝醉了酒，还把她打了一顿。 这一套婆婆留给她的黄金首饰，可能是她对于新婚，唯一的美好印象。 但是现在，为了帮丈夫度过难关，她愿意卖掉这唯一的美好记忆。 江华盯着手里的红绸布包裹，手有些颤抖，眼神无比复杂。 记忆的闸门，不可抑制的打开，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记得，在他重生前，有一次他赌博输光了钱，红了眼想要翻本，回到家里逼着妻子，把母亲给她的金首饰拿出来，他要拿去卖了，好拿钱去翻本。 苏芷柔当然是不愿意，两人发生了争执，脾气暴躁的他，把妻子打的头破血流。 他到现在，依然能很清楚的记得，苏芷柔嘴角挂着血迹，用倔强的眼神，恨恨瞪着他，绝不妥协的样子。 江华抬起头，盯着妻子近在咫尺的容颜，忽然颤抖着抬起手，向她嘴角伸去。 或许是幻觉，也或许那天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他仿佛又看到了，妻子的嘴角，挂着血迹。 “痛吗？” 他声音都在颤抖。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前世在妻子投河自尽后，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总是浮现出，自己殴打妻子的画面。 这些不美好的记忆，如毒蛇一般，时时刻刻，噬咬着他的心。 “早就不痛了，你今天怎么了？” 夫妻间心有灵犀，苏芷柔知道丈夫话里的意思。 “芷柔，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江华用力抱紧妻子，特别庆幸，老天能给他一次还债的机会。 苏芷柔不知道丈夫，这是怎么了，还以为他厂子被烧，给他打击太大了，心痛地反抱着他，安慰：“没事的，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会陪着你。” 另一个屋子，苏淡月杵着盲杖，摸索着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对玉镯。 站在一旁，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姐夫，这对玉镯，是妈妈留给我们姐妹的，你拿去卖了吧，不管怎样，我和姐姐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苏家姐妹父母早逝，她手里的玉镯，是两姐妹的母亲，留给她们的遗物。 江华拼命眨着眼睛，他不想哭出来，有一口气梗在咽喉，堵的他心里难受。 “小月，芷柔，你们别这样，我厂子没事儿，真的，不骗你们。” 江华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特别沙哑。 “阿华，物件是死的，卖就卖了，只要我们能珍惜未来就好。” 苏芷柔还以为丈夫在强撑。 仓库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怎么可能没事呀。 “不能卖，相信我，我真的没啥损失。” 江华苦笑着解释。 他习惯了撒谎，难得说句真话，可偏偏没人相信。 为了不让妻子担忧，他只好说，市局查封了吕尚的产业，市领导那边，正在商议如何赔偿他，服装厂不会破产倒闭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苏芷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阿华，不管有钱没钱，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她扬着脸，痴痴地盯着丈夫。 商路坎坷，从丈夫开服装厂后，家里的日子，就没有平静过。 她有时候真的很担心，丈夫会出什么事儿。 江华眼神复杂，人在商场，就不可能岁月静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家人。 买房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明天就去办。 第四十二章 扩张 关于吕尚遗留的产业，如何处理，市里那边，很快就给出了结论。 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市领导约谈了江华。 江华骑着摩托车，匆匆赶到市政大院时，诧异发现，大院门口，有一群女人在静坐抗议。 这群女人也不吵不闹，就是打着横幅静坐。 “无良老板跑路，请市领导解决我们的工资和工作问题。” 江华盯着横幅看了几眼，心里立刻猜到，这些静坐抗议的人，应该是吕尚服装厂的职工。 这些人原本都是江州纺织厂的女工，被吕尚出高价挖了过去，结果没想到，一个月不到，老板居然跑路了。 现在她们工资没到手不说，原本的工作也丢了，一气之下，跑来静坐抗议，也能理解。 江华小心翼翼，避开这群人，从侧门进了大院。 “估计市领导，也在头痛这些人的安排，纺织厂现在效益不好，孔卓多半是不会同意，让这些人重新回去的。” 江华在心里寻思着。 “江总，领导正在办公室等您。” 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领导秘书，站在办公大楼台阶前等他。 “太客气了，这大热天的，还劳烦您在外面晒太阳。” 江华快步走过去，握着对方双手，用力摇了摇。 领导的秘书，那都是心腹之人，不能怠慢。 接见江华的，还是上次那位市领导，江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正在审阅文件。 “小江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看到江华走进来，领导放下手中文件，笑盈盈抬头。 “一件小事，没想到惊动了您，惭愧惭愧。” 江华说着客套话。 “吕尚的事情，性质非常恶劣，可不是小事。” 领导神色严肃，提起吕尚的时候，表情明显有愤怒和厌恶。 “江总，请喝茶。” 秘书端了一杯泡好的茶，走过来递给江华。 “谢谢。” 江华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 他前世虽然也开了个小服装厂，但是层次太低，连在区领导面前，都说不上话，更别提和市领导面对面交谈。 重活一世，起步能这么高，倒是多亏了前世记忆的帮助。 “江老板，我们昨天开会商议了一下，吕尚名下的明阳服饰城，因为产权结构复杂，必须做查封处理，倒是他新开的服装厂，是属于他的私人产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领导事物繁忙，没时间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接手我是有兴趣的，不过我现在没钱，听说他那个服装厂，投资了一百多万……” 江华心里一喜，脸上却露出一副犹豫的神色。 明阳服饰城，不让他染指，虽然感到惋惜，但他也能理解。 不说别的，光是明阳服饰城那块地，在后世就拍出了二十亿的天价。 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不可能便宜他江华。 况且吕尚还抵押了明阳服饰城，这里面的水，估计深着呢，江华也不想碰。 “吕尚放火烧你仓库，给你造成了重大损失，他名下的服装厂抵给你，就当是赔偿，但我们这边，有一个条件。” 市领导说话的时候，有些头痛地撇了一眼窗外。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些静坐抗议的大姐们。 “您是说他厂子的那些职工？没关系，她们的岗位和工资问题，我来解决。” 江华眉眼通透，不等对方提条件，就主动把事情包揽过来。 “好，不错，我就欣赏你这样有担当的青年企业家。” 领导非常满意，看向江华的目光，透露出几分欣赏。 “领导，我这边也有一个小小的麻烦，希望市里能帮忙解决一下。” 江华眼珠子一转，试探着提条件。 “有话直说，对于有发展潜力的企业家，市里是一定会给予支持的。” 领导确实很看好江华的潜力。 虽然他现在厂子规模很小，但他的经营思路，经常能让市领导感到耳目一新。 “在我服装厂北面，市钢厂有一片旧仓库闲置着，我能不能用吕尚服装厂的土地和厂房，置换市钢厂的那片闲置旧仓库？” 江华也不客套，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精力有限，手里也没有管理人才，同时经营两个服装厂，只会顾此失彼。 还不如把两个厂子合并到一起，扩大自己服装厂的规模。 “这个简单，我让秘书小刘去帮你办。” 领导几乎没犹豫，很爽快地一口答应。 “太感谢领导了，我这就去解决外面职工的问题。” 江华心愿得偿，立刻投桃报李。 虽然没能染指吕尚的明阳服饰城，是个遗憾，但是能无偿得到吕尚的服装厂，他真的赚大了。 不说别的，光是吕尚服装厂的设备，还有仓库积压的裤装，就价值大几十万，他还通过置换，扩建了自己服装厂的场地。 从现在开始，他江华也是管着一千多号员工的大厂长了。 果然，要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迅速成长啊，感谢好人吕尚。 走出市政大院，江华跳到了路边花坛上，拍了拍手，吸引了那群静坐抗议职工们的注意。 “大家听我说，我是市钢服装厂的厂长江华，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员工了，大家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到我的厂子上班，吕尚拖欠的工资，我来给你们发。” 江华抬高了声音说。 他这样话一出口，那些大姐们坐不住了，站起来议论纷纷，有惊讶质疑的，也有兴奋喜悦的。 “江厂长，我们凭啥相信你？” 大姐们议论一番后，最终决定派出一个代表跟江华谈。 凭什么相信他？江华没有自己站出来解释，而是把目光投向跟着他一起出来的秘书小刘。 “各位姐妹，咱们市里，可以为江厂长说的话担保，你们不用担心岗位问题，也不用担心工资问题，从明天开始，安安心心上班就好。” 秘书小刘代表市领导，为江华的承诺做背书。 听到真的能解决工作问题，大姐们也不静坐抗议了，一个个眉开眼笑，收拾东西回家了。 “江厂长，一千多个职工，可是不小的负担，希望你能砥砺前行，把事业做大做强。” 分别前，秘书小刘转述领导对江华的期望。 第四十三章 买房 回到服装厂后，江华坐在办公室，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当初在市领导面前卖惨，谎称自己损失惨重，完全是灵机一动，想要讹吕尚一笔。 没想到收获出乎他预料，白捡了一个服装厂。 厂子规模扩大了一倍，需要处理的事情，自然变得多了起来。 他把李玥叫到办公室，叮嘱了一番急需处理的事项，在她临出门前，又喊住她，委托她帮忙打听市里哪能买到住房。 这个年代的江州，房地产行业还未崛起，根本就没有小区这个说法。 大家住的房子，都是自己单位的福利房，整个市场，都没有商品房流通。 江华想在市里买套房子，除了找熟人打听，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没想到李玥工作能力一般般，打听消息的能力，倒是一流，当天下午就找到江华，说房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什么地方的房子，你仔细说说。” 江华来了兴趣。 “就是隔壁炼钢厂的自建房，是个苏式筒子楼，但是户型不错，以前是配给厂里高级工程师的，但这个工程师出国了，房子就闲置了下来。” 李玥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多大面积，什么户型？” 江华一听到筒子楼，就有些皱眉。 这是六七十年代，特有的建筑风格，户型狭小，隐私差，住着不是很方便。 “八十多平，两室一厅，算是筒子楼里，最好的户型了，毕竟是给高级工程师住的。” 李玥话里话外，有些羡慕。 她家也是住的筒子楼，不过是单间，四十多平，她和妈妈两个人住，有些拥挤。 最主要的是，这种单间，是没有独立卫生间的，每天早晨上厕所，还需要排队。 “户型倒是可以，你带我去看看。” 江华沉吟了一下，站起身说。 李玥也是听服装厂一位大姐说的，两人一番打听，最终找到了市钢厂的后勤处。 后勤处的处长姓钱，叫钱勇，不过长相一点都不勇，是个圆滚滚的近视眼胖子。 “江厂长，久仰大名，请坐请坐。” 钱胖子态度很热情，一见面就握住江华的手。 “客气了，客气了。” 江华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有些纳闷，自己一个私企小老板，哪来的大名，让这胖子久仰？ 他却不知道，他斗垮了贪婪卑鄙的吕尚，在江州的上层圈子，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这个流星般崛起的年轻老板。 “江厂长，你手里的服装厂，以前和咱们钢厂是一家，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你这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钱胖子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特别会来事儿的人。 江华也没绕圈子，直接把自己想在市里，买一套房子的事说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年月，想在市里买一套房子，会这么难，还需要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主要是江州是个内陆城市，经济发展，要远远落后于沿海。 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江州才开始雨后春笋般，冒出各种小区房。 “房子嘛，倒是可以卖，但我事先声明，这是小产权房。” 钱胖子沉吟了一下，还专门打了个电话，请示了厂长后，才回复江华。 “我能先去看看么？” 江华买房子，是为了自己住，不是为了投资，倒是不在意小产权，他更在意户型。 “行，那边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钱胖子得了领导指示，表现的非常爽快。 一路上，江华都在打量周围环境，市钢厂是江州的支柱企业，效益一直不错，厂区绿化做的挺好。 这里不管是安全方面，还是环境，都是挺不错的。 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根本就进不来钢厂，安保倒是比后世的小区还要好。 “不愧是万人大厂，就是比咱们纺织厂阔气。” 李玥跟在江华身边，语气感概。 她和母亲都曾经是江州纺织厂的职工，现在住的地方，也在纺织厂内。 “不用羡慕，跟着我好好干，以后江总带你住小区房。” 江华用鼓励的语气说。 他对李玥还是比较看重的，这个漂亮女人，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当个工具人，是完全合格的。 “小区房是什么鬼？江总，你又在胡乱臆想。” 李玥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位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大脑会短路，冒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汇。 “你才在臆想，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 江华生气了，这女人明明自己有神经病，却经常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简直不可理喻！ 厂长和助理，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一路上都没在说话。 钱胖子是个七窍玲珑的人，装作没看见这一幕，只管带路，偶尔和江华聊上一两句，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这是个人精，难怪能爬到后勤处这个油水丰厚的位置。 “到了，就是这里。” 钱胖子站在一栋苏式风格的筒子楼前说。 “还不错，看着挺大气的。” 江华对眼前这栋建筑的第一印象不错。 眼前的筒子楼，有着正宗的苏式风格，雄厚大气，属于筒子楼里面的高富帅。 “我家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李玥仰着小脸，眼神中写满了羡慕。 江华没有说话，冷冷撇了她一眼，刚才两人吵架了，他现在不想理会这个没见识的无脑女人。 “那栋闲置的房子，在三楼，户型挺不错的，有独立卫生间。” 钱胖子边走边介绍。 筒子楼最大的缺点，除了户型狭小，整层楼公用一个卫生间这一点，也很让人头痛。 “有知识就是好，厂里给配的房子，这么高级。” 李玥在一旁，说着酸溜溜的话。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纺织厂以前分给她母亲的，真的太小了，和人家钢厂配给工程师的房子一比，简直是矮穷矬。 “你这酸话，说给谁听呢，嫌弃我江总，以后盖不起职工房，还是怎么个意思？” 江华忍无可忍。 他认为这个女人，在这里各种羡慕，各种酸溜溜，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江总，你以后要是真能盖职工房，就算天天骂我神经病，我都不生气。” 李玥一听这个，立刻就来劲了。 “瞧不起谁呢？” 江华翻了个白眼，他好歹也是站在风口的猪，以后连个职工宿舍都盖不起？ 第四十四章 极品邻居 房子江华看过了，表示非常满意。 因为是钢厂配给高级工程师的，里面家具齐全，人过来就可以直接住。 而且价格，完全出乎江华想象，居然只要两千元。 或许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两千元不是一个小数字，需要不吃不喝攒好几年。 但是对于经历过后世房价的江华来说，两千元跟白捡没区别。 唯一的苦恼，就是江华手里，现在连两千元都拿不出来。 他又没钱了，可能他这人天生五行缺金，钱在他手里，总是留不住。 还好，钢厂这边特别给面子，厂长亲自发话，房子他先住着，钱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再给。 “好人啊，什么是兄弟企业，咱们就是兄弟企业。” 签完购房合同，江华激动地拉着钱胖子的手。 不管钢厂这边，是看市领导的面子，还是感谢江华帮他们解决了家属就业的问题，总之，他们在江华心里，都是好人。 房子搞定了，江华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把家人接过来。 管后勤的钱胖子，特别会做人，从钢厂这边，调了一辆小货车，帮江华搬家。 等江华回到家里，说起搬家的事儿，苏芷柔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这也太梦幻了，丈夫居然不声不响，就在市里买了房子，她们一家就要成城里人了吗？ “姐，这是好事儿，去了城里，囡囡以后上幼儿园也方便。” 苏淡月杵着盲杖，俏脸挂着几分憧憬。 “阿华，你说咱们都买房了，要不要把妈接回来？” 苏芷柔喜悦过后，表情犹豫地说。 提起这事儿，江华就有些牙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母亲的关系，真的一言难尽。 就在前些日子，他还专门给住在隔壁市的二姨家打电话，透露出想要接母亲回家的意思。 结果被二姨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这个败家子，一定是惦记上了母亲手里养老的钱，祸害完老婆不够，还要祸害亲妈，简直猪狗不如。 “再等等吧，接妈回家这事儿，需要一个契机。” 江华叹了口气。 也是他自己做的孽，现在要说他浪子回头了，家里亲戚绝对没一个会相信。 “爸爸，你真的在城里买了大房子吗？” 三岁的女儿，心思单纯，一听说能去城里住，特别高兴。 “房子不大，但咱们一家人住够了，等以后爸爸赚了钱，给囡囡买栋大别墅。” 江华爱怜地抱起女儿。 重活一世，他最欣慰的事情，就是改变了女儿的命运。 “那囡囡赚了钱，给爸爸买什么呢？” 小丫头咬着手指，表情纠结。 女儿小大人一般的表情，萌坏了一家人，整个家庭，被快活的气氛包围着。 搬家的事情，很顺利，主要是江华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可搬的。 苏芷柔站在新家门口，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一个月之前，丈夫还是整天酗酒赌博，她过着黑暗看不见光的日子。 但是，从那天上午后，整个家庭的命运，发生了逆转。 “别站着发呆呀，进去看看。” 江华笑容温和，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重活一世，他就是来还债的，妻子和小姨子脸上的笑容，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爸爸，那边写作业的姐姐是谁呀？” 女儿站在旁边，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裤腿。 江华愣了一下，侧脸向旁边看去，走廊的另一边，一个眉清目秀，扎着羊角辫的五岁小女孩，正趴在凳子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作业。 一般的筒子楼，每一层差不多有六七户。 但江华这栋筒子楼，比较特殊，因为每一层都有一个专供钢厂领导住的大户型，所以每层楼户数较少，只有四户。 江华住的这间，面积最大，一户差不多就等于旁边的三户。 边上那三户都是单间，需要公用最尽头的洗手间。 “你想认识她，可以去和小姐姐打个招呼呀。” 江华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能住在这边的，都是钢厂职工，那个五岁小女孩，应该是职工家属。 这时，一个挽着菜篮子，头发花白，身材干瘦的五十岁妇人，走出楼梯拐角。 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江华一家人，中年妇人愣了一下，露出一个小翼的笑容。 能住上大户型的，不是钢厂领导，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她误以为江华也是这两种人之一。 “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写完作业的五岁小女孩，把笔丢在一旁，侧过脸委屈地问。 “别天天问，我也不知道你妈啥时候回来，都怪隔壁服装厂的黑心厂长。” 中年妇人一提起这个，脸就黑了，骂骂咧咧。 关我什么事？ 江华愣住了，对方口中隔壁服装厂的黑心厂长，可不就是说的他么？ “这位大婶，劳烦问一句，她妈妈怎么了？”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他没招惹过这家人呀。 “唉，说来话长，也是我女儿命苦，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隔壁服装厂的那个混蛋厂长，见我女儿长的漂亮，就故意刁难她，面都没见，就把她开除了。” 中年妇人唉声叹气地诉苦。 “你女儿不会是赵月娥吧？” 江华目瞪口呆，感觉这事儿，真的是太巧了。 “原来你也听说了啊，我女儿命苦啊，那混蛋厂长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瞧中了我女儿的美貌。” 中年妇人估计平日里没人说话，逮住江华，絮絮叨叨，不停诉苦。 江华脸都黑了，造谣也不带你这样的啊，特别是他老婆就在旁边站着，你一口一个，我瞧上了你女儿的美貌，请问你有证据吗？ “婶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听说你女儿最终还是恢复工作了吗？” 江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 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是事儿妈，他这个贪色的名头，真是背的冤枉。 “什么恢复工作，那个混蛋厂长，打着出差的名义，把我女儿骗去外地，想要占她便宜，我女儿不从，结果这个混蛋，把我女儿一个人丢在外地，自己回来了，你说他缺不缺德？” 中年妇人气愤填膺。 “你说的这些，是赵月娥告诉你的？” 江华面无表情地问。 他肺都要气炸了，这是哪个缺德鬼编出来的故事，万一传开了，他江厂长的面子，还要不要？ 第四十五章 新的征程 “那倒不是，我女儿受了委屈，也没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猜的。” 中年妇人神色讪讪。 这么能脑补，你干脆去编电视剧！ 江华没好气瞪了赵月娥母亲一眼，自己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对了，以前没见过您，您是钢厂新来的领导？” 中年妇人试探着问。 “我不是领导，是钢厂新来的锅炉工。” 江华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心情很不爽，不想和这老娘们儿多聊，拉着妻子进屋。 “啥玩意儿啊，我没文化，可我不傻，锅炉工能住专供领导的房子？” 赵月娥母亲感觉自己受了欺骗，又不敢跟江华争辩，絮絮叨叨走了。 江华进了屋子，还是感觉念头很不通达，这赵月娥的母亲，还真是个极品，自己好心好意，栽培她女儿，居然在她心里，成了居心叵测的老色批，简直岂有此理！ 冷静下来后，他才想起，这事儿需要跟妻子解释一下。 “芷柔，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华心情忐忑地跟妻子说。 “阿华，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 苏芷柔抿嘴一笑，语气温柔地说。 江华心里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别人误会他又如何，只要家人相信他，就足够了。 女儿很喜欢新家，进来后跑来跑去，仿佛一只快乐的小燕子。 苏淡月双眼看不见，但是看得出来，她对新家很憧憬，嘴角挂着浅笑，平伸着双臂，四处摸索，试图勾勒出新家的轮廓。 “囡囡，你给小姨介绍一下咱们的新家。”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对于双眼失明的苏淡月，他心里一直有着一股怜惜之情，自己上辈子害的她那么惨，现在只想多补偿她一些。 “小姨，咱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客厅，左边有一张吃饭的桌子。” 囡囡很乖巧的拉着小姨的手，奶声奶气，介绍着新家。 “芷柔，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儿。” 江华向妻子招了招手，走进房间。 苏芷柔不知道丈夫有什么事儿，需要背着妹妹跟她说，但她还是很温顺的跟了进去。 “芷柔，我马上要去一趟南方，厂子这边有些事情，需要给你交代一下。” 江华烟瘾犯了，下意识把手伸到兜里摸烟，突然想到会熏着妻子，硬是克制住了。 “怎么又要出去？” 苏芷柔美目闪过担忧。 “没办法，厂子规模扩张了，产能提升，我得去南方给服装找销路。”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他也想守着老婆女儿，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可厂里一千多名职工，指着他吃饭，区区一个江州的服装市场，养不活千人规模的中型服装厂。 “阿华……” 苏芷柔欲言又止。 都说悔叫夫婿觅封侯，她想让丈夫别把事业看的那么重，可这种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你听我说，再过几天，厂子有一笔五十万的货款进账，这笔钱你拿一半出来，投到服装厂的日常运营，另一半留着，等我回来，带小月去省城治眼睛。” 江华很有耐心地交代。 虽然跟丁家兄弟，不打算继续合作了，但这笔五十万的货款，他还是要赚的。 “你打算让我管财务吗？可我不懂这些啊。” 苏芷柔语气诺诺。 她现在心里除了忐忑，还有震惊。 忐忑是因为那么大一个厂子，让她管财务，她实在没底气。 震惊则是没想到，丈夫居然打算拿二十五万出来，给妹妹治疗眼睛。 这个年月的二十五万，那真的是一笔常人不敢想象的巨款。 “没事儿，李玥也在厂里，你们是朋友，她会帮你的。” 江华知道妻子很聪明，相信她能胜任财务的工作。 “阿华，你愿意给小月治眼睛，我很感动，可二十五万，真的太多了。” 苏芷柔现在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待她如猪狗的男人，居然愿意为了她妹妹，付出二十五万！ “不多，小月的眼睛，可能情况比较复杂，但你相信我，不管多少钱，我都要让她重见光明。” 江华把双手搭在妻子肩上，郑重许诺。 苏淡月的眼睛，可能需要换眼角膜，目前国内这项技术不成熟，估计要请外籍专家，这涉及的费用，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后，他又叮嘱妻子，别把这事儿告诉苏淡月，担心少女知道后，心里有负担。 苏芷柔凝视着丈夫，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真的苦尽甘来了，或许老天爷怜惜她受了太多的苦，终于让她尝到了甜的滋味。 因为厂里事情繁多，江华没时间陪着家人一起，收拾新家。 马上要去南方了，他得提前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好，免得他不在，出了岔子。 “李玥，我打算培养芷柔来管厂里财务，你们是朋友，你以后多帮着她一些。” 江华把小助理喊到办公室叮嘱。 财务是一个企业的核心，这份工作交给外人，江华不放心，妻子那么聪明，只要肯学习，就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财务主管。 新厂区的扩建，他列了一个详细的计划，李玥只需要执行就好。 “江总，你就不能等几天再出门？” 李玥大权独揽，心里却非常忐忑。 现在厂子跟以前不同了，一千多名职工，管理难度成几何倍上升。 “你如果没把握，我就再提拔一个助理起来。”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他挺相信李玥潜力的，这个小助理就像海绵一样，你不使劲的挤，永远不知道她能力的极限在哪。 “谁说我没把握，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玥一听要增加一名竞争对手，那还了得，赶紧挺胸立军令状。 “嗯，好好干，我这次出门谈销售渠道，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如果有急事，你打这个电话。” 江华把老谢办公室的电话，留给李玥。 他这次是去深市，肯定会和谢元达有联系的，这边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老谢转达给他。 一切交代完毕，江华提前订了一张卧铺票，他现在虽然兜里依旧没钱，但一张卧铺票，还是买得起的。 江华站在办公室窗前，眺望窗外。 也不知健美裤，在南方火热到什么程度，以他厂子目前的产能，每个月能生产三十万条健美裤，如果能顺利打开销路，他一个月就有几百万的利润。 踩在时代的风口，腾飞就在眼前。 第四十六章 二次南下 再临深市，江华心境不同了。 上次来这边时，他事业刚起步，前路忐忑，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但这次不一样了，如果一切顺利，半年之内，他就会成为千万富翁。 千万资产，与这个时代，站在顶尖的那群弄潮儿相比，或许有些逊色。 但放在江州这个内陆城市，他绝对是创造了财富神话的传说人物。 走出火车站，一辆黑色皇冠，从远处开过来，停在他身边。 “弟弟，上车！” 车门打开，许莉坐在车内，笑盈盈看着他。 她今天穿着米色的雪纺半身裙，换了一款小巧精致的钻石耳坠，与往日风格相比，少了几分精明强势，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姐，漂亮了啊。” 江华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坐到车内。 他这次来深市，除了拓展销路外，还要和许莉加深合作。 一个服装厂想要发展壮大，原材料和销路一样重要，手里握着深市最大纺织私企的许莉，无疑是江华最重要的原料供应商。 “咯咯，弟弟说话，永远都那么好听。” 许莉捂嘴咯咯娇笑，看向江华的目光，带着几分水润。 车子缓缓启动，江华和许莉坐在后排，前排开车的司机，目不斜视，把车开的非常平稳。 “弟弟，舟车劳顿，你先去我家洗个澡，睡个午觉，晚上我约了老谢和乔总，给你接风洗尘。” 许莉说话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悄无声息，放在了江华手腕上。 “好啊。” 江华心里，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在他来看，自己和许莉，就是单纯的菜农与韭菜的关系。 不过，许莉是他菜园子里，长势最好的那颗韭菜，只要她不是太过分，他都愿意包容。 与发展迟缓的江州不同，深市的发展速度，日新月异。 这边的房地产行业，已经崭露头角，到处都是建设中的高楼大厦。 作为站在财富顶尖的一小撮人，许莉住在这边最高档的小区。 江华是第一次来许莉家，这是个两百多平的复式公寓，装修的非常精致。 客厅的墙上，挂着四十多寸的液晶电视，这让江华非常惊讶。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彩色电视都还没普及，许莉居然就用上了液晶电视，不愧是亿万富婆。 进门后，许莉一直在悄悄观察江华。 一般人见到她家奢华的装修，都会表现的畏手畏脚，可江华却神色自若。 也只有看见墙上的液晶电视时，她才从他眼中发现惊讶。 “索尼的最新款，纯进口，弟弟如果喜欢，姐可以送你一台。” 许莉笑盈盈地打开电视。 “好啊，我不会跟你客气。” 江华是老菜农了，怎么可能会拒绝韭菜？ 许莉很满意，她就喜欢江华的这股直爽劲，一点都不做作。 她这个弟弟，真的很特别，不会拒绝她的财富，却又从来都不会沉迷于她的财富。 她转身走进卧室，没过多久，捧着崭新的白色浴袍出来，说：“我刚买的，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在火车上过了一天一夜，江华身上有些难受，确实需要洗个澡，他没跟许莉讲客气。 已经习惯了农家小院，享受着许莉家里的高档淋浴，江华有种回到了后世的感觉。 江华洗澡的时候，许莉踢掉了拖鞋，光着小脚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走到宽大的落地玻璃前，静静凝视着窗外。 她此时的背影，看起来特别静逸，完全有别于平日里那个强势的女总裁。 对面是一栋建设中的高楼，许莉的目光，看似落在对面，却又毫无焦点。 江华用毛巾擦着头，走出浴室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怎么，有心事呀？” 他随口问了一句。 对于自己最看重的头号韭菜，他还是非常关心的。 “弟弟，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许莉，看起来有些忧愁。 她杯中的红酒，只剩下浅浅的一点，喝了酒的她，脸颊微红，很有一番女人风情。 “为什么这么问？” 江华心里有些奇怪。 都说女人善变，这话果然不假，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却是多云转小雨，他是真的猜不透女人心思。 “就是有感而发，不聊这个，弟弟，陪我喝酒吧。” 许莉端着酒杯，步伐轻盈的向江华走来，俏脸微红，目光水润地盯着他。 半身裙下，她小腿笔直修长，脚趾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迷人而诱惑。 虽然许莉岔开话题，但江华还是敏锐察觉到，她有心事。 “姐，我和你相交，跟财富无关，就是欣赏你这个人。” 江华给自己和许莉，都倒了半杯红酒。 许莉现在是他最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商，可以说是他腾飞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有了心事，江华当然要打探清楚。 许莉家的客厅，有个小吧台，两人坐在吧台旁，喝酒闲聊。 “弟弟，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许莉幽幽叹了口气。 她今天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短短一小会儿，已经喝了四五杯红酒。 带着几分醉意，她抓着江华的手，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 “姐，你不相信我。” 江华安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刚才一直在套话，可许莉总是岔开话题。 “为什么这么说？” 许莉愣了一下，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心里有事，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就算我帮不上忙，也能做一个合格的听众，帮你减压，不是么？” 江华语气诚恳地说。 身为一名资深老菜农，必须要多才多艺，如何维护与韭菜的关系，也是一门高深学问。 “弟弟……” 许莉眼神复杂，她现在表现的很犹豫。 “我说了，怕你看不起我。”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华的眼神。 “姐，请你相信，我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听故事的人。” 江华此时的眼神，无比的真诚。 他现在已经判断出，许莉绝对遇到困难了，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处理的好，不仅能进一步了解许莉，也能加强两人间的信任。 一味只知道割韭菜的菜农，不是好菜农，你也得对韭菜有付出，不是么？ 第四十七章 许莉的故事 客厅内，吧台旁。 许莉喝着红酒，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她不是权贵子弟，出身很普通，在七年前，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大家都称呼那个男人叫陈公子。 陈公子很神秘，也很神通广大，能弄到各种批文。 许莉正是帮陈公子倒卖批文，赚到了第一桶金。 后来，陈公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但他不适合出面经营，于是许莉被他推倒了前台。 别看她手里产业众多，其实她都是帮陈公子代持股份，这个表面光鲜的女人，在背地里，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光鲜。 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或许一开始的时候，陈公子确实很迷恋许莉，但是现在，陈公子有了新欢。 那位新欢，不是个省油的灯，盯上了许莉手里的产业，而陈公子的态度，是默许纵容，于是许莉现在地位，就非常尴尬了。 “弟弟，我是不是很老很丑了？” 许莉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红酒，可惜酒并不能解愁。 “不，你很漂亮，三十岁的女人如花。” 江华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另外的事情。 现在许莉的困境，同样影响到了他的发展，如果许莉丢了纺织厂的控制权，他会断了原材料供应。 他现在和许莉，算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姐，那个陈公子是干嘛的？” 江华想要了解更多的详情。 知己知彼，才能破解困局，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腾飞了，他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意外。 “以前倒卖批文，现在做的事，更吓人。” 许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怎么吓人了？” 江华不动声色。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现在许莉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芳香，当她靠近时，这股香味，直往江华鼻孔里钻。 “你知道那些便宜的进口车，怎么来的吧，沿海至少有一半的进口车，是通过他的渠道进来的。” 许莉一只手搭在江华肩上，把嘴凑在他耳边说。 走私！ 江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位陈公子胆子还真是大，居然在背地里做这种买卖。 八十年代，是沿海走私最为猖獗的年代。 到了八十年代末，甚至很多国营企业，都参与其中。 这里面涉及的势力，与复杂程度，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当然，利益也是难以想象的庞大，按许莉的说法，沿海一半的进口车，都是陈公子弄进来的，那从他手里流过的财富，恐怕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弟弟，他背景深厚，我是没资格反抗他的，他现在被那个贱人迷的神魂颠倒，恐怕过不了多久，姐姐就一无所有了。” 许莉眼中带着几分悲凉，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江华盯着手中酒杯，没有说话。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任由许莉被剥夺纺织厂的控制权，后果是他会被切断原材料供应。 或许，等他重新找到新的原料供应商时，沿海的服装厂已经完成转型，到那个时候，想要在健美裤上捞金，难度会上升好几个级别。 第二，就是帮许莉守住纺织厂，可这无疑，要和那位陈公子对上，从对方做的事来看，这不是一个善茬。 “弟弟，我有些头晕。” 许莉突然整个人贴了过来，双手勾住他脖子。 “姐，你还喜欢他吗？” 江华不动声色，扶着许莉，让她坐好。 “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喜欢他，我人生最好的年华，都托付给他了，可他是怎样对我的？” 许莉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语气恨恨。 “姐，我有办法，可以帮你的。” 当江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知道，前面等着他的，可能是深渊。 但他没办法，服装厂的一千多号人，没那么容易养活，一旦原材料供应出现问题，他手里又没有足够的资金，等待他的，只剩下破产一条路。 人在商场，就是这么残酷，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劫不复。 许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江华，刚才她已经把陈公子的背景和实力，说的很明白了。 在这种情况下，江华能说出帮她这种话，她心里要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弟弟，算了，姐认命了，你不了解他的阴狠，我们和他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许莉幽幽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愿意放弃手中的一切，可是陈公子摆明了，就是要纵容新人，替换掉她这个旧人，她又能怎样？ 别看她在外面风光无限，陈公子一句话，就能让她一无所有。 “姐，我不骗你，我真的有把握帮你。” 江华眼神无比认真。 他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这番话的。 可能在许莉眼中，陈公子背景强大，无所不能，但是江华这个后世之人，要比许莉看得更清楚。 确实，在八十年代，那些靠水货发财的家伙，一个个气焰嚣张，敢公然藐视法律。 但是到了九十年代，这些人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就连大名鼎鼎的红楼大亨，那样一手遮天的存在，都进去了，江华相信这个陈公子，就算背景再如何强大，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只需要想个办法，帮许莉拖过这两年，等到正义天降的时候，陈公子会自己走向末路。 “弟弟，你打算怎么帮我？” 许莉咬了咬牙嘴唇，眼中闪过心动。 她不是一个容易认命的女人，付出了这么多，她又怎么可能甘心，一无所有。 “姐，我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但请你相信我，只要咱们撑上两年，赢的一定是我们。” 江华嘴角挂着神秘笑容。 当打定主意，采用拖字决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方案。 “你说。” 许莉美目闪过期待。 她知道江华脑袋很好使，也许他真有办法，能帮她度过难关。 当听完江华的办法后，许莉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有些纠结，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江华。 这哪里是在冒险，分明是在走钢丝，一不小心，两人都会万劫不复。 但他的办法，又确实非常可行，以她对陈公子的了解，对方很可能会上当。 第四十八章 一场好戏 “弟弟，你这个办法，只能拖延时间，咱们迟早会露馅的。” 许莉思考良久，最终轻轻摇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华的计策很高明，骗陈公子一时，绝对没问题。 可事情败露后，她和江华，都承受不住陈公子的怒火。 “姐，我只需要骗他一时，别看他现在风光，等个两年，他会自取灭亡。” 江华特别有信心地说。 现在沿海这边猖獗的走私行为，已经引起了高层注意，专项整治行动，正在秘密筹备中，陈公子现在享受的是最后的晚餐。 许莉还是有些不放心，表现的有些犹豫，江华不能说自己是后世之人，知道陈公子这批人的结局，只能把大局掰开揉碎，一点一点分析给许莉听。 许莉听的美目异彩连连，最后一脸佩服地感概：“弟弟，你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不会也是权贵子弟吧？” “如果我说我是，你相信吗？” 江华嘴角上翘，笑容神秘。 “我不猜，反正你就是我弟弟，如果姐能熬过这一劫，以后姐姐的一切，都和你分享，只要我有的东西，都能给你。” 许莉目光水润，话说到最后，眼眸几乎要滴出水来。 “姐，计划想要成功，我需要一个人的支持，你这里有电话吧，我去打个电话。” 江华站起身，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弟弟，电话等会儿再打，我酒喝多了，头晕的厉害，你扶我去房间休息。” 许莉站起身时，脚下踉跄，娇呼一声，整个人向江华怀中摔去。 “小心！” 江华眼明手快，伸手扶住许莉。 见她连站稳都困难，眼中闪过无奈，扶着她向房间走去。 许莉几乎是半靠在江华臂弯，见自己计谋得逞，眼中闪过狡黠。 江华把许莉扶到卧室，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许莉坐起身来，气恼地咬了咬牙，这个臭弟弟，真是像泥鳅一样滑溜，下次一定要把他抓住。 江华到来客厅，用座机给包玉倩打了个电话。 包玉倩接到江华的电话，挺惊讶的，听他说完要求后，沉默了半晌。 “包小姐，帮不帮忙，给个痛快话。” 江华见那边一直不出声，心里有些着急。 包玉倩是他这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如果少了她，整个计划都要重新设计。 “风险这么高的事儿，我凭什么要帮你？” 包玉倩倒是没有一口拒绝。 “据我所知，包家子弟的试炼，竞争都挺残酷的，你帮我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至少能保证，你在家族试炼中，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 江华语气充满自信。 大家族的子弟，也有自己的难处，前世包玉倩投资失败，回到香江后，一直籍籍无名，后来听说作为联姻工具，嫁给了香江另外一个豪门。 如果是别人，给包玉倩做这种许诺，她一定嗤之以鼻。 但是江华不一样，他出的那个点子，让她食品厂在短时间内，迅速打开局面。 目前她生产的小浣熊干脆面，销量火爆，迅速占领了江州周边的市场。 可是接下来的扩张，她遇到了瓶颈，手下带过来的香江团队，简直其蠢如猪，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好吧，我帮您，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包玉倩思考再三，答应了帮江华这个忙。 她很看重江华的商业头脑，别人的人情，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但是江华的人情，在她心里份量不一样。 “那么，我恭候佳音。” 江华目标达成，语气带上了几分喜悦。 “先说好，我只负责帮你演这场戏，你的身份和道具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包玉倩虽然答应了帮忙，但不打算深入参与江华的计划。 这个女人很精明，万一江华事情败露了，她可以谎称自己也是受了欺骗，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没问题。” 江华神态轻松地挂了电话。 在他的计划中，原本也没打算让包玉倩参与太深，她只需要在开局露个面就行。 搞定了最关键的一环，江华接下来开始忙小细节。 他要演的这场戏，场面不小，算得上是年度大戏，方方面面的东西，都要准备周全。 “姐，用一下你家里的电脑。” 江华扬声招呼了一声，很自来熟的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在电视都没普及的年代，电脑当然是稀罕物，至少在江州，江华就没见过这玩意儿。 身为亿万富姐，许莉家里的电脑，也是进口的，性能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顶尖的。 可惜，许莉明显把电脑当成了装饰品，键盘上都落了一层灰。 “真是暴殄天物。” 江华嘀咕了一声，开始忙碌。 这个年代上网，都是用猫拨号，速度慢的让人发指。 江华打开一个外文网站，拷贝了几张图片，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放在后世，这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 做完这些，他翻箱倒柜，在一旁的抽屉中，找到了一个索尼的数码相机，对着自己“咔嚓”照了一张相。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江华嘴角挂着贱兮兮的笑容，在电脑上一顿操作。 ps换头术，这个在后世烂大街的技术，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高科技。 至少，当许莉穿着丝绸睡裙走进书房，看见电脑屏幕上的几张照片，表情是目瞪口呆的。 “弟弟，你这是在干嘛呢，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她美眸充满了震惊。 第一张照片，那个穿着学士服，站在哈佛大学门口，笑容灿烂的年轻人，不是江华又是谁？ 弟弟这么厉害？他是国外常青藤名校毕业的？ 第二张照片，站在弟弟身边的那个外国老头，身份不得了呀，上次这外国老头过来访问，这边可是出动了仪仗队迎接的。 弟弟什么身份呀？不会是国外哪个大家族的富二代，回国体验生活吧？ “姐，你穿成这样，又是想干嘛呢？” 江华眼神古怪，打量着许莉，警惕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想什么呢，我睡午觉，当然要换上睡衣呀。” 许莉翻了个白眼。 她震惊后，想起江华给她说的计划，逐渐回过味来，这些照片，应该都是假的吧？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的身份是常青藤名校毕业的海归博士杰克肖，手里掌握着切洛贝利尔实验室，潜心十年研究的重要科技成果，回国寻找合作伙伴。” 江华介绍着自己的人设。 第四十九章 水变油 试问，九十年代最大的骗局是什么？ 民科王大忽悠的“水变油”项目，绝对名列前茅。 江华现在扮演的身份，就是一个携带着“水变油”科研成果的海归博士。 他相信陈公子，一定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当初修车工出身的王科学家，凭着这个项目，忽悠了好几个亿的科研经费。 江华要求不高，他只想用项目入股陈公子的产业，稳住许莉的地位，等过个两三年，严打风暴来临，在陈公子倒台后，全盘接收他的产业。 至于中途会不会露馅？ 怎么可能，修车工出身，小学文化的王科学家，都能维持牛皮那么多年不破。 他江华好歹也是在监狱大学，进修过骗术和魔术表演的高材生，只是忽悠一个陈公子，连两三年都瞒不住？ 唯一有些难度的地方，在于他要一身分二用，既要扮演海归博士杰克肖，还要回江州管理服装厂，但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起来，这个时期，王科学家已经捣鼓出了“水变油”，只不过还没大肆宣扬。 为了防止他跳出来搅局，江华专门让许莉安排人去王科学家的老家，热情警告了他一下。 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谁让他是热心好市民呢。 因为上次在深市纺织行业峰会上，小小出了点风头。 江华担心被人认出来，这次对自己的装扮，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从百货商场走出来后，他几乎变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洋派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用啫喱水，一丝不苟斜梳在脑后，完全是一副精英知识分子的打扮。 “弟弟，可以呀，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许莉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啧啧有声。 “姐，写字间和五星酒店的套房，都准备好了吗？” 江华侧脸询问，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道具。 “放心吧，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房卡，你随时可以入住。” 许莉微微一笑，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江华。 对于江华之前提的计划，她是越来越有信心了，这位弟弟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好吧，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就等我朋友那边的安排了。” 江华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疏漏，放松地撑了个懒腰。 他口中的朋友，当然是包玉倩，包小姐的作用很重要，少了她牵桥搭线，他又如何合情合理的接触到陈公子呢？ 包玉倩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让江华久等，只是过了两天，就打电话过来，说她安排好了。 她打着香江船王包家的旗号，将在深市举办一场小型项目发布会，邀请的都是做海运生意的商人，陈公子也在其中。 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请得动陈公子，但包玉倩身份不同，陈公子既然靠灰色的海运生意发财，肯定是要给船王面子的。 “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江华拿着电话感谢。 “那位陈公子，挺有来头的，你要小心。” 包玉倩显然打听过陈公子的来历，在电话中叮嘱江华。 “我心里有数。” 江华语气沉着。 他知道陈公子很有背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但是陈公子再牛，也无法抵挡大势，这群靠走私发财的家伙，终将逃不脱被清算的命运。 …… 接下来的三天，江华蹲在许莉家中，与她一步一步，完善整个剧本。 毕竟，一场大戏，离不开好剧本的支撑。 在他的剧本中，海归博士杰克肖与许莉的关系，是远房表姐弟。 许莉祖上也曾经是沿海望族，只不过到了许莉这一代，家道已经中落。 在解放前，许家有一支族人，迁移到了海外。 江华扮演的这个杰克肖，就是这支许家移民的后人。 他这次回国，除了想要寻找合作伙伴，另一个目的，就是回来认亲。 “弟弟，姐也算见多识广，但你真的让我长见识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职业骗子。” 许莉眼神复杂地感慨。 江华编造的整个剧本，从人设到背景，资料详尽无比，她都差点以为，自己真有一个叫杰克肖的远方表弟。 “咱们是在走钢丝，当然要谨慎一点。” 江华淡淡一笑。 若不是被逼到这一步，他真不愿意玩的这么惊险刺激。 那位陈公子是什么人，他从许莉口中听说了一点，背景神秘，手段狠辣，曾经有个手下，吃里扒外，背叛了陈公子，结果被他装进油桶，浇上水泥，直接沉海了。 “弟弟，计划开没开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莉穿着丝绸睡裙，坐在沙发上，侧脸看着江华。 她现在心情，挺复杂的，一方面不甘心把手中财富拱手相让，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江华冒险。 “不后悔，富贵险中求嘛。” 江华对已经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他其实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次事情，机遇与风险并存。 如果他现在退出，回到江州，削减服装厂规模，减少产能，也能当个富家翁。 但他这辈子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不会再有什么大出息。 那么，如果赌这一把呢？ 一旦计划成功，他只需要短短两三年，就能得到陈公子手里十几亿的产业。 以此为基础，他只要紧跟时代风口，用不了多少年，他资产就能翻几倍，成为百亿富豪。 重活一世，既然有机会成为百亿富豪，哪怕是为了妻女，他为什么就不能拼一次呢？ 许莉见江华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再多说，端起酒杯，像他盈盈走过来。 “弟弟，咱们喝一杯？” 她眼神中，藏着几分妩媚。 这几天她明里暗里，各种手段没少用，可这位臭弟弟，简直比泥鳅还滑，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逃掉。 “酒就不喝了，明天大戏开演，我需要保持头脑清醒。” 江华有些头痛地看了她一眼，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把门反锁。 他就搞不懂了，大家保持纯洁的菜农与韭菜的关系，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整些幺蛾子，女人长的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自己这位姐姐，最近的穿着，真是越来越随意了，天天穿个丝绸睡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是在暗示给谁看呢。 第五十章 肖博士 云天五星大酒店。 “包氏船舶携手切洛贝利尔实验室，最新战略发布会！” 闪亮的电子字体，出现在酒店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会议室的展台四角，摆放着花篮。 收到包玉倩邀请函的海运公司老总们，基本都来了。 这个年代的船王包家，在海运方面的权威，是无人敢挑战的。 陈公子自然也来了，他位置在会议室最前排，身边坐着一个漂亮女人。 他三十多岁，穿的挺讲究，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那只鹰勾鼻子。 此时，他正侧着脸，与坐在左手边的一位老总，谈笑风生。 那位开海运公司的老总，对陈公子挺巴结的，说话小心翼翼，把姿态放的很低。 “陈少，你说包家这次，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呀？” 大腹便便的老总，脸上带着谄媚讨好的笑容，用试探的语气问。 “谁知道呢，来都来了，等一会儿不就知道答案了。” 陈公子搂着女伴的细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 会议室后的工作间内，包玉倩正对江华的新造型，啧啧称奇。 “江世兄，你可以啊，这么一打扮，还真有几分海归博士的味道。” 包玉倩用打趣的语气说。 这位在江州结识的家族故人之后，总是能给她带来惊喜，这让她很好奇，爷爷的那位故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教育出这样的孙辈。 “主要是在这边，有一些熟人，化了一点小妆，防止被认出来。” 江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 虽然这次参加发布会的，都是海运公司的老总，与上次纺织行业峰会的老总们不搭界，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 包玉倩抬起纤纤玉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贵手表。 “没想到你这次，会把包家的名头搬出来，这个人情，欠的有点大呀。” 江华感概了一句。 他本来只想让包玉倩牵桥搭线就好，没想到她会把场面，整的这么大。 不过这样也好，场面越大，他的身份就越可信，陈公子上钩的几率，也越高。 身为香江名媛，包玉倩一出现在会议室，就引起了轰动。 “包小姐！” “包小姐，您好！” “包小姐，很荣幸见到您。” 过来参加发布会的老总们，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包玉倩面带微笑，矜持地点着头，作为回应。 不过在路过陈公子身边时，她特意与他握了一下手，打了个招呼。 作为出现在包玉倩身边的男人，江华也自然受到了很多目光的关注，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气质洋派的年轻男人是谁。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包氏船舶的战略发布会。” 包玉倩走上讲台，一开口会议室内，立刻安静下来。 “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常青藤名校哈佛毕业，海归博士杰克肖，同时也是切洛贝利尔实验室的代言人。” 伴随着她的介绍，会议室挂着的投影幕布上，出现了江华的资料和照片。 那张他穿着学士服，站在哈佛大学门前，面带微笑的照片，引起了一阵议论。 这年头的海归博士，含金量是远高于后世的，更何况还是常青藤名校的博士，那更是值钱。 八九十年代，正是出国热的时候。 哪怕这些身价千万，过亿的老总们，对国外的生活，也是非常向往的。 当第二张照片出现时，会议室内立刻炸开了锅。 主要是那个和江华合影的外国老头，大家都认识，当年这个家伙来国内访问，我的个乖乖，那是好大的阵势，咱们这边，可是专门派了仪仗队，去机场迎接的。 台下老总们，看向江华的目光，立刻不同了。 这个海归博士不简单，看起来很有背景啊，难怪能让包家的三小姐，为他专门召开一个发布会。 江华任由台下老总议论，全程没有说话，摆出一副持才傲物的样子。 包玉倩面带微笑，等老总们议论的差不多了，才继续说：“杰克肖先生这次回国，除了探亲，还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研究项目。” 她这话一出口，台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很好奇，江华带回来的是什么项目，不够能让包氏船舶这么重视，那一定是一个利润惊人的大项目。 老总们一个个眯起眼睛，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可能，分上一杯羹。 “肖博士，具体什么项目，还是你自己来介绍吧。” 包玉倩勾起了大家的兴趣，把主动权丢给江华。 江华接过话筒，目光隐晦地撇过陈公子，见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嘴角微微上翘。 “我带回来的，是国际上最顶尖的科研成果，切洛贝利尔实验室十年潜心研究的成果，水变油项目！” 江华话一出口，立马把会议室炸了个人仰马翻。 就连一直盯着他的陈公子，都有些失态，激动地站了起来。 水还能变油？ 这也太离奇了，听起来就仿佛石头能变成黄金一样。 这群都是跑海运的老总，油在他们眼中，那是和黄金等价的，如果能让水变成油，那是利润何等恐怖的大项目啊。 “早在十年前，我的导师迈克逊教授，就发现水的分子和油的分子，有百分之五十的相似，既然两者如此相似，那有没有可能，通过一种催化剂，让水变成油呢？” 江华信口胡诌，把随口瞎编的科学理论，讲的跟真的一样。 这个年月先富起来的老总们，大多文化不高，见江华讲的煞有其事，立马信以为真。 哪怕是陈公子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也没有听出破绽。 “或许是上天眷顾，经过十年的潜心研究，我和导师两代人的努力，这个伟大的项目，终于看见了曙光！” 江华的语气激动了几分。 “肖博士，打扰一下，您真的能让水变成油吗？” 一个急性子的老总，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问。 站起身的陈公子，也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前景丰厚的项目，究竟出没出成果。 “口说无凭，接下来，我亲自向大家演示一下，我和导师潜心十年，取得的伟大科研成果。” 江华拍了拍手，立刻有酒店方的服务员，把他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搬了过来。 第五十一章 钓鱼 酒店会议室内，所有人抿住呼吸。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或许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大家看看，这桶里是刚接的清水，你们可以闻闻尝尝。” 江华展示着一个装满清水的透明塑料桶。 为了加深效果，他亲手从桶里倒出一碗水，走到台下，展示给大家看。 还真有一个不信邪的老总，把碗端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点头表示，确实是清水无疑。 “接下来，你们将会见证，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不夸张地说，如同蒸汽机，电灯，这个发明能够改变人类文明的进程。” 江华语气带上了几分狂热。 不知不觉，会议室内的气氛，完全在跟着他的节奏走。 那些老总们的目光，牢牢被江华吸引，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沾在他身上，眼神中藏着期待、兴奋、贪婪…… 包玉倩眼神复杂，身为豪门贵女，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江华这样，能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在香江也找不出几个来。 这些人要么是一方大亨，要么就是惊天巨骗…… 江华回到讲台，从桌上拿起一个矿泉水瓶大小的玻璃瓶，举起来对着大家说：“这个东西，我称它为水基膨化剂，只需这么小小的一瓶，就能够让满满一大桶水，变成燃油。” “肖博士，请问这一小瓶水基膨化剂的造价，贵么？” 陈公子双眼流露出感兴趣的光芒。 “并不贵，至少比你想象的，要便宜的多。” 江华神秘一笑，没有过多解释。 他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把水基膨化剂倒进透明水桶中。 清澈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混浊起来，不停的翻腾。 这个过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老总情不自禁的走进几步，想要仔细看看，水究竟是如何变成油的。 江华面带微笑，退到一旁，任由大家围观水桶。 王科学家的水变油，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小手段，加上一定的魔术技巧而已。 在这个方面，江华作为后世过来人，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陈公子也不能免俗，他和围观的老总们一样，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水桶内的变化。 整个过程，大约五分钟，一桶清澈见底的清水，变成了黑漆漆的燃油。 那刺鼻的熟悉味道，让这群跑惯了海运的老总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还真的成功了？ 我的个天，水居然真的能变成油！ 听肖博士说，水基膨化剂造价很便宜，那这个项目，岂不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老总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了，宝藏啊，这个肖博士，简直就是一座会移动的人形宝藏！ “肖博士，你能证明一下，桶里的东西，确实是燃油吗？” 陈公子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这话一出口，迅速让陷入狂热的老总们，冷静下来。 是啊，这东西看着与燃油没区别，但是谁能保证，这真的是燃油呢？ “这个简单。” 江华早有准备，他直接一脚把桶踢翻，然后划燃一根火柴，丢到地上。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 “天啦，燃了！” “货真价实的燃油，没错！” “厉害，不愧是国外回来的科学家。” 燃烧的火焰，引起了会议室顶端的火情探测器，在滴滴的报警声中，天花板上喷头自动洒落干粉，覆灭了地上的火焰。 江华嘴角上翘，当初选择这间会议室，他就考虑到了这里的自动防火装置。 他不可能真的把一桶水，变成燃油，燃烧是不能持久的。 但是自动防火装置的存在，完美掩盖了这个破绽，现在大家都相信，他真的能把水变成油。 “肖博士，你那个水基膨化剂，能变汽油吗？” 有一个老总兴奋地询问。 油也是分很多种的，用途价格各有不同。 “当然可以，不过那需要使用另一种膨化剂，关于这种膨化剂的资料，目前保密。” 江华故弄玄虚地说。 当初王科学家，整出这个项目的时候，可是不得了，号称什么油都能变。 他一个修车工，都能变汽油，难道他江华就不行？ “肖博士，我很看好你的项目，请问能够投资吗？” 有财大气粗的老总，看中了这个项目的潜力，当场表示，钱不是问题。 “关于合作的方面，除了包氏船舶外，我在内地，只会选择一位合作伙伴，各位老总都是有实力的人，但我只会和实力最强的那位合作。” 江华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的老总们，语气傲慢。 他话一出口，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已经有一部分老总，悄悄把目光，投向陈公子。 大家都是吃海运这碗饭的，彼此实力心知肚明。 这位来历神秘的陈公子，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沿海人，但却是一条过江猛龙，手眼通天。 陈公子见大家都看着他，自负一笑：“肖博士，说起实力，我不客气地说一句，如果你选择和我合作，在沿海地区，我能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这话说的霸气侧漏，但无人敢反驳。 “在合作前，我想问问，在你眼中，我的项目，价值多少？” 江华把一个持才傲物，傲慢的海归博士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现在手里的产业，大概价值二十多亿，如果肖博士愿意和我合作，我所有的产业中，都有你一半的股份。” 陈公子表现的非常慷慨。 会议室的其它老总，完全被他的慷慨，给震惊住了。 “还行吧，咱们包氏船舶，也打算投资五亿港币，帮肖博士成立实验室。” 包玉倩轻飘飘地说了句。 大家本来被陈公子的表现，给镇住了，但是包玉倩一开口，老总们又觉得，陈公子付出十亿股份，也算不上多夸张。 要知道，这可是水变油项目啊，等同于一座挖不完的金山，如果后续合作能顺利展开，赚到的利益，何止十亿。 “那就这么定了，项目的海外权益，归包氏船舶，内地收益，则全归陈公子你。” 江华一锤定音。 从陈公子毫不犹豫，掏出十亿股份这一点，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赌性特别重的人。 作为一名曾经的赌徒，江华最擅长的，也是对付赌徒。 第五十二章 相互算计 合作意向敲定了，发布会就此宣布结束。 过来参加会议的海运老总们，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遗憾的。 那可是水变油的项目啊，没能参与其中，简直损失了好几个亿。 也不是没人动歪心思，可江华的背景，太强大了。 他身后不仅站着包氏船舶，在内地更是有陈公子撑腰，而且他本人在国外背景非凡，那些合成的照片，震慑住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肖博士，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肖博士，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下。” “陈公子，肖博士，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发布会结束后，过来参加会议的老总们，依次离场。 基本上每一个离开的老总，都会给江华递一张名片，表示以后有机会，很希望能与他合作。 “肖博士，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陈公子拿下项目，心情很好。 虽然他捞偏门，钱也不少赚，但那些钱都是见不得光的。 水变油项目不同，那是真正领先于时代的前沿科技，一旦项目成功上市，他的资产会如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 “吃饭不着急，陈先生，咱们是不是先把股权转让协议，先给签了？” 江华心跳得有些快，那可是价值十几亿的股份啊。 只要陈公子愿意签字，等他倒台后，江华就能名正言顺的接手这些产业。 “肖博士，这个你放心，股权转让协议，咱们吃完晚饭就签。” 陈公子拍着胸脯，语气豪爽。 “也可以，我不着急。” 江华激动的内心，逐渐冷静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从陈公子拖延的态度来看，股权转让协议，他没那么容易签字。 “对了，肖博士，咱们的产品，什么时候能够上市？” 陈公子想起这个，就有些急不可耐。 “你要知道，从实验室成果，到工业化量产，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别着急，最迟半年内，我会拿出能够上市的产品。” 江华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 既然陈公子拖着不签字，他也打算先拖着再说，用项目吊吊他的胃口。 “好，我不着急，不就是半年嘛，我等得起。” 包玉倩还在呢，陈公子不想当着包家三小姐的面，表现的太过急躁。 “肖博士，关于我们合作的项目，海外还有很多专利要注册，我就不打扰你了。” 包玉倩优雅的提出告辞。 她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没必要再牵扯其中，接下来就要看江华自己的表演了。 “包小姐，拓展海外销售渠道，你可以联系我的导师，这是他的电话。” 江华做戏做全套，演的比影帝还认真。 陈公子有些羡慕地看着包玉倩的背影，他当然也眼馋海外销售的利益，可没办法，包氏船舶家大业大，他想继续吃海运这碗饭，还得仰仗人家呢。 能拿到国内的销售权益也不错，国内人口多，市场很大，足够他吃的满嘴流油。 在包玉倩离开后，陈公子绝口不提股权转让协议的事儿，坚持要请江华共进晚餐。 “我这次回国，有两个目的，一是寻找合作伙伴，二是探亲。” “幸好我运气不错，刚刚回国，就找到了远房表姐，算是完成了家里长辈交代的任务。” 江华设计的剧本，准备了两个方案。 如果能顺利拿到陈公子的股权转让协议，那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如果对方拖延，江华也有备用方案，这个时候，就该让许莉登场了。 许莉手中，掌握着陈公子大部分产业，江华会退而求其次，利用自己的身份，帮许莉稳固地位，让她不被边缘化。 否则一旦她丢了纺织厂的控制权，那万事皆休。 “那不正好，你把贵表姐喊上，晚上我做东，彼此认识一下。” 陈公子眼睛一亮。 虽然他现在和肖博士，是合作伙伴，但是这位海归博士，非常持才傲物，不是很好接触。 如果迂回一下，通过他亲戚，来加深彼此间联系，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晚上我会和表姐准时赴宴。” 江华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谁也别蒙谁，他已经看出来了，他想着骗取陈公子的产业，而陈公子也想要白嫖他手里的项目。 接下来的斗智斗勇，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那我就恭候佳音。” 陈公子一脸笑眯眯。 他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若不是忌惮江华的海外背景，他会采取更直接的手段。 现在么，他打算先稳住这位肖博士，用最小的代价，拿下他的科研成果。 江华离开的时候，隐晦撇了陈公子身边的女人一眼。 由始至终，这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都表现的很有分寸，一语不发，站在那跟个花瓶一样。 江华在心里判断，这个花瓶，应该不是陈公子的新欢，估计是秘书之类的角色。 威胁自己韭菜地位的狐狸精，应该另有其人。 许莉的复式公寓。 “回来啦，事情还顺利吗？” 许莉穿着紫色的丝绸睡裙，蜷缩着小腿，慵懒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江华进门，她立刻站起身打招呼。 “挺顺利的，不过那位陈公子也不傻，协议没签，接下来，就该轮到姐你登场了。” 江华揉了揉脸，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板着一张僵尸脸，在那里装持才傲物，装高傲，搞得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 “弟弟，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离不开谁呀？” 许莉妩媚一笑，踢掉拖鞋走过来，双手勾住江华脖子，眼神很润。 她虽然比江华大了好几岁，但是在江华身边，她能找到安全感，这是陈公子从来没能给过她的感觉。 “姐，咱们能好好说话不？” 江华就头痛她这一点。 他只想跟她，保持纯洁的菜农与韭菜关系，可这根不安分的韭菜，却想要更多。 “你说嘛，我又没把你嘴堵着。” 许莉俏皮一笑。 也不知道为啥，和江华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我说你奶奶个腿儿！ 江华满脸郁闷的表情，她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让他怎么好好说话？ 这又是一个教训，以后再找韭菜，一定要找那些相貌平平无奇的，太漂亮的韭菜，千万别招惹。 第五十三章 赴宴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皇冠，从远处开来。 许莉把车停在一家豪华会所门口，说：“到了，我们下车吧，一会儿见机行事。” 江华打开车门，脚刚踩到地上，突然发现这里特别眼熟。 “不对呀，姐，这不是你那家会所么？” 江华打量四周，熟悉呀，简直太熟悉了。 除了招牌换了，一切还是老样子。 可仔细一打量，却又有很多不同。 这家会所他上次来过，和老谢老乔一起的那次。 之前叫天沐足道，很清水的一家休闲会所。 但是现在，这里完全变了个样子，天沐足道的招牌，被拆掉了，改名成天王会所，而且里面的风格，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只看会所门口，那些衣着清凉，搔首弄姿的小姐姐们，就知道这里的经营路线，已经完全不同了。 难道许莉感觉清水足疗不赚钱，想玩点带颜色的？ “弟弟，现在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许莉眼神复杂。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那位新人对她这个旧人，可是步步紧逼，侵占了她不少产业。 这才多久呀？ 江华在心里感概，幸好他来得及时，要是再拖个几天南下，说不定许莉就丢了佳丽纺织厂的控制权。 那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噩耗，好多企业都是因为原材料供应中断，被活活拖死的。 两人走进会所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抱歉，许总，你不能进去！” 一名站在会所门口的保安，伸手拦住许莉。 什么意思？ 江华愣住了，许莉好歹也曾是这家会所的老板，现在连门都没资格进？ “这是孙缈缈那个贱人的意思？” 许莉气的俏脸通红，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保安没有说话，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孙缈缈就是陈公子的新欢，现在是这家会所的经理，她说的话，保安可不敢不听。 “那算了，姐，我们回去吧。” 江华面无表情地看了保安几秒，拉着许莉的手，转身就走。 会所内。 陈公子正在与朋友闲聊，透过玻璃门，看见江华在门口，与保安聊了一句后，居然转身走了。 他一脸莫名其妙，立刻追了岀去。 “肖博士，你这是唱的那出啊，怎么门都不进，就走了？” 陈公子匆匆追了出来。 这位海归博士，脾气真是古怪，难道有学问的人，都是这么一副臭脾气？ “保安不让我表姐进去。” 江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 他演的就是一个面瘫博士，这个对演技要求不高，全程板着脸就行。 “咦，许莉，肖博士的表姐是你？” 陈公子震惊瞪大了眼睛。 难怪刚才在里面，就觉得这个身影眼熟，原来是自己的旧情人，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好久不见。” 许莉眼神复杂。 自从他有了新欢，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若不是自己企业的八成利润，会被按时抽走，她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好，好久不见。” 陈公子笑容十分尴尬。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最重要的合伙人，居然和许莉是亲戚，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按照他原本的安排，许莉手里的产业，会逐步被孙缈缈侵吞，这个女人，会彻底从他的圈子里消失。 除了喜新厌旧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许莉替他打理产业的时间，太长了，这让他很不放心。 自己的东西，长期放在别人手里，那怎么能行？ 但是现在的局面，让他有些难办，他看重江华手里的项目，可是又不想让许莉，继续替他持有产业，有没有两全的办法呢？ “陈公子，要不，我们改天再约吧？” 江华见对方站在那里，一直不说话，便提出告辞。 “别呀，稍等！” 陈公子惊醒过来，立刻出声挽留，随后转身大步向那名保安走去。 啪！ 耳光声响亮。 “你得罪了我的贵客，滚，你被解雇了！” 陈公子阴沉着脸说。 保安一脸委屈地捂着脸，他就是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喽喽，哪里做错了？ 可在大老板面前，他不敢争辩，对着江华鞠了一个躬，灰溜溜离开。 会所二楼，一个穿着红色晚礼裙的漂亮女人，寒着俏脸，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肖博士，请，今天是我招待不周，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陈公子训完保安，又满脸堆笑地跑了回来。 许莉怎么安排，可以从长计议，但是眼前这位肖博士，可一定不能得罪。 否则对方一生气，回了国外，自己岂不是要损失好几十个亿？ 他在回来后，专门找了专家，评估了水变油项目的利润，专家给出的保守评估，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上市，每年至少能产生三十亿的利润。 而且，随着经济发展，这个项目产生的利润，还会逐步上升。 这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肖博士在他眼里，每根头发丝，都比钻石还珍贵。 “那行，姐，我们进去吧。” 江华点了点头，带着许莉走进会所。 现在是对方有求于他，他可以把自己的姿态，适当摆的高一点。 既然是晚宴，陈公子当然不可能只邀请江华一个人，他把自己的一帮兄弟，还有手下，也喊过来做陪客。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留学回来的肖博士，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以后他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 陈公子对着自己的一群手下介绍。 他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手下也是一群大老粗，江湖气非常重。 “凭啥呀，不就是个小白脸么？” “咱们都是跟着老大，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这个小白脸有啥贡献？” “老大，你这样安排，兄弟们可不服啊。” 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梗着脖子开始抗议。 这个年月，走私虽然利润惊人，但是也充满了腥风血雨。 哪怕陈公子背景通天，但如果没有手下这群厮杀汉，他也不能吞下沿海一半的走私利润。 “就凭人家有文化，人家能把水变成油，你们要是有谁能做到，我以后喊他一声大哥。” 陈公子在外面，还需要保持一副文质彬彬的伪装。 但是和手下这群大老粗在一起，就没必要装了，骨子里没点匪气，也驾驭不住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 “真的假的？” “水还能变成油？那石头也能变成金子吧？” “大哥，我没文化，你可别被人给骗了。” 第五十四章 狐狸精 陈公子的那群手下，纷纷对江华表示质疑。 这群家伙习惯了打打杀杀，文化不高，说话挺难听的。 本该跳出来阻止的陈公子，却一反常态，笑眯眯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江华心里清楚，这是他面临的第二个考验，也算是陈公子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只有征服这群没文化的大老粗，才能让陈公子对他手里的项目，深信不疑。 “姐，你去外面车里，把后备箱的那瓶水基膨化剂拿来。” 江华表情淡定地吩咐。 他在过来前，就做了好几个方案，各种情况，基本都被他预料到了。 不过是一群大老粗而已，忽悠他们很难么？ 在水基膨化剂被拿过来后，江华直接把这东西，丢给一个叫嚣最凶的络腮胡汉子。 对方手忙脚乱，接过这玩意儿，不知道江华是怎么个意思。 “随便去哪接桶水，把这瓶水基膨化剂倒进去，如果水没变成油，我随你处置。” 江华语气轻松地说。 “真这么神奇？” 络腮胡汉子半信半疑。 让他打打杀杀，他绝对不含糊，可对科研，他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老六，赶紧试试。” 有人在旁边急不可耐地催促。 “试试就试试。” 络腮胡汉子抱着宝贝一眼，把玻璃瓶抱在怀里，兴奋地跑去接水。 “肖博士，抱歉了，我这群手下，文化不高，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陈公子这个时候，笑眯眯的跳出来装好人。 “科研容不得半点虚假，我不在乎别人的质疑。” 江华高傲地昂着头，把持才傲物的博士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越是这么装，陈公子反而越信他。 过了一会儿，络腮胡汉子满头大汗，提着一满桶水过来，吞了口唾沫说：“我要开始了。” “快点，墨迹个啥。” “我倒要亲眼看看，水咋能变成油。” 一群大老粗急不可耐地催促。 那瓶水基膨化剂，被络腮胡汉子，倒进了水桶中。 说来也神奇，清澈的水，立马变得混浊，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汉子们，立刻鸦雀无声，紧张地盯着水桶。 一个穿红色晚礼裙的漂亮女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楼梯台阶上，也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看这一幕。 短短几分钟，水面平静下来，一桶黑漆漆的油，凭空出现了。 “味道闻着挺像，这是燃油吧？” “水还真能变成油呀，今天长见识了。” “等我去搬一桶船用燃油过来，仔细比较一番。” 最后说话的这家伙，五短身材，长的特别像《无间道》里的韩琛，小眼睛都是一样的狡诈阴险。 江华眼神一闪，突然一脚把桶踢翻，然后把点燃的打火机，丢在地上。 火势猛地窜了起来，吓了围在周围的汉子一跳。 “靠，真是油，烧起来了，赶紧救火。” “快快，灭火器，老大的这间会所，装修可是花了不少钱。” “灭火器来了，赶紧让开！” 火势刚刚燃起来，就被迅速扑灭。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特意多看了那个阴险小矮子一眼，还想拿一桶燃油仔细比较，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许莉站在江华身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真的是好险。 假的真不了，只要一比较，那绝对会露馅，还好江华反应迅速，这个弟弟的心理素质，还真是好呀。 “这下你们信了吧，有了肖博士的项目，以后我们个个都是亿万富翁。” 陈公子热情地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用鼓动人心的语气说。 “肖博士，厉害呀，我最佩服的，就是有文化的人。”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真不错，知识可不就是黄金么？” “还是老大最英明，慧眼识英才。” 别的汉子，都围着江华拍马屁，只有那个阴险小矮子，另辟蹊径，跑过去吹捧陈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江华把目光投向小矮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陈公子的手下里，就属他最阴险狡诈。 “肖博士，我叫吕二琛，承蒙兄弟们看得起，都喊我一声琛哥。” 小矮子满脸堆笑，那张天生的坏人脸，让人看了，总是忍不住想打一拳。 要不要这么巧？ 一样的小矮子，一样的阴险，还都叫琛哥，若不是名字不一样，江华还以为电影中的人物穿越了。 “老公，贵客临门，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一个特别妩媚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 孙缈缈一脸笑盈盈，穿着耀眼夺目红色晚礼裙，仪态万千，向着这边走来。 “嫂子！” “嫂子好！” “嫂子，几天不见，更漂亮了。” 陈公子的一群手下，纷纷打招呼。 江华侧脸看过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许莉输的不冤。 这个女人，真的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如果硬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的脸蛋儿，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又纯又欲！对，就是这四个字。 在孙缈缈出现后，许莉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缈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哈佛毕业的肖博士，我现在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陈公子拉着女人的手，主动做介绍。 “幸会，肖博士的科研成果，我刚才有幸见识了，太厉害了。” 孙缈缈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与江华握了一下，两手分开时，她小手指隐晦的在他手心划了一下。 那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脉脉注视着江华，仿佛会说话一般。 “麻烦！” 江华在心里第二次叹气。 虽然初次见面，但他刚才已经领教了她的手段，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想要稳住许莉的产业，少不得和这个女人明争暗斗，以后绝对有得头痛。 “莉姐，刚才会所门口的事情，就是一场误会，都是那个保安自作主张，你可千万别生气。” 与江华打完招呼，孙缈缈又把目光投向许莉。 “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许莉面无表情地回答。 江华站在一旁，默默观察两个女人的第一次交锋，从气势来判断，孙缈缈略胜一筹，不过许莉胜在能控制情绪，沉着应对，倒也不算落在下风。 “老公，我按照你的安排，准备好了晚宴，既然贵客到了，咱们就开席吧。” 孙缈缈声音柔媚地说。 她双手挽着陈公子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只是一双妩媚大眼，总是有意无意，盯着江华看。 第五十五章 宴无好宴 宴无好宴。 当座次定下来的时候，江华心里就清楚，今晚这顿饭，就算不是鸿门宴，也吃不安生。 他左手边坐着许莉，右手边坐着孙缈缈，对面坐着的，是阴险狡诈的小矮子琛哥。 两个女人从坐下后，他就感觉自己被两个女人间的杀气笼罩。 江华觉得，自己和陈公子坐错了位置，应该和他换一下的。 “肖博士，我没去过国外，你给我们讲讲，国外的生活呗，如果讲的不精彩，你可得自罚三杯。” 阴险小矮子琛哥，借着敬酒的机会，第一个站出来发难。 陈公子端着酒杯，笑盈盈的也不阻止，他自己不方便试探江华，任由手下出头，既不得罪江华，也能更进一步，摸清楚江华的底细。 别看他在发布会上，一开口就豪爽地送出十几亿的股份，他的钱真有那么好拿？ 在江华通过一系列的试探前，一分钱都别想从他这里拿到。 “我毕业于哈佛，那是一所很枯燥的大学，没什么好说的，我给你们讲讲华尔街吧，那是个能一夜暴富的神奇之地……” 江华并不意外有人刁难，既然想要谋取别人的产业，就要有承受各种考验的心理准备。 他没去过哈佛，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用枯燥两个字，简单略过。 他同样也没去过华尔街，可在后世资讯大爆炸的年代，关于华尔街的故事太多了。 他随便挑出一个两个，改头换面一番，就能让这群土包子，听得津津有味。 “太神奇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华尔街看看。” 听完故事，陈公子一脸向往地说。 “肖博士，我很向往国外的生活，如果想出国留学，你有门路吗？” 孙缈缈突然开口问。 这个年代的人，总有一种国外的月亮，就是比国内圆的心理。 九十年代，一部《北京人在纽约》，为什么大火？ 因为大家都认为，国外的生活，就是比国内好。 好多人愿意跑去国外洗盘子，也不愿意在国内踏踏实实创业。 “你想出国吗？这应该先征求陈公子的意见吧。” 江华狡猾的把皮球踢开。 孙缈缈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了，主要是江华的故事，太吸引人，勾动了她内心的某个执念。 “老公，你别误会，我就是对国外好奇，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孙缈缈意思到失言，立刻出口补救。 她长的清纯甜美，又特别会讨好人，一般的男人，挡不住她的哀求。 “以后有机会，会带你出去见识的。” 陈公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孙缈缈刚才说的，是出国留学，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与出国旅游，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这个小妖精，确实会讨好人，一会儿软语哀求，一会儿又帮他夹菜，他心里的那点怒气，很快就消失无踪。 “厉害呀！” 江华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在心里感慨。 自己的那根韭菜，虽然长的也不差，还挺会整些幺蛾子的，但是和孙缈缈一比，手段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至少，韭菜姐姐不会软语相求，也不会甜糯糯的，一口一个老公，甚至都很少看她撒娇。 韭菜姐姐输的不冤，如果没他帮忙，她在孙妖精面前，走不过三招。 许莉像个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都不往孙缈缈那边看一眼。 桌上陈公子的小弟，也很有眼色，知道她和老大，曾经是什么关系，一个个装聋作哑，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肖博士，我最佩服有文化的人，你能给我们讲讲，这个水变油，是啥原理不？” 小矮子琛哥不愧是陈公子，最忠心的狗腿子，再一次充当了试探江华的急先锋。 “你懂水的分子式吗？” 江华不咸不淡，撇了他一眼。 “不懂。” 琛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分子式是个什么鬼？他琛哥读书少，完全听不懂。 “那我给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江华语气高傲，很是不屑地说。 “矮子，要说女人嘛，你可能懂一点，分子式这么高级的东西，你想要听懂，还不如重回娘胎，再投胎一回。” 一个和琛哥关系不对付的汉子，抓住机会，出言奚落。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哄笑。 琛哥试探没成功，还自己闹了个没趣，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缈缈，给肖博士敬一杯酒，一旦他项目成功上市，你老公我会成为国内最有钱的男人。” 陈公子大大咧咧地吩咐。 “肖博士，我酒量很差的，要是喝醉了，你可别欺负我。” 孙缈缈娇滴滴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她还挑衅地看了许莉一眼，只不过许莉低头坐在那，没有理会她。 陈公子也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许莉，整个酒桌上气氛虽然热闹，但是许莉却仿佛一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里，除了江华，没人会主动理她。 “嫂子，来，我敬你一杯。” “嫂子，喝一个，我就佩服你这样干脆的女人。” “嫂子好样的，居然还帮大哥挡酒，巾帼英雄啊。” 别看孙缈缈嘴上说，她酒量特别差，实际上这女人不仅能喝，还善于调动气氛，至少陈公子的那群手下，就被她摆弄的服服贴贴，一口一个嫂子，喊的特别干脆。 “莉姐，你是前辈，我敬你一杯酒？” 孙缈缈有些得意忘形，端着酒杯，一脸挑衅地对许莉说。 “我一会儿要开车，不喝酒。” 许莉面无表情地回答。 曾经，她也是被人这么众星捧月地围着，那些粗豪汉子，也是喊她嫂子，往事不堪回首，她现在心里，除了落寞，就剩下屈辱。 “不喝酒也好，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一旦过了三十岁，衰老的太快了。” 孙缈缈这句话看似感慨，实际则在嘲讽。 许莉脸色有些发白，低垂着头，手中的筷子，差点被她掐断。 “孙小姐，我在国外，学会一种鸡尾酒，叫烈焰玫瑰，据说没有女人，能够喝下第二杯，你想试试吗？” 江华实在看不惯，自己菜园子的韭菜，被欺负的这么惨，站出来主持公道。 “好呀，如果我能喝下第二杯，你给我什么奖励？” 孙缈缈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 借着醉意，她一只手很放肆的，搭在了江华胳膊上。 江华暗自皱眉，撇了陈公子一眼，发现这家伙酒量不行，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 “稍等，我去调配。” 江华转身走出包间，这里是会所，自然是不缺各种洋酒。 让他意外的是，孙缈缈居然也跟了出来，用手托着下巴，坐在吧台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调配。 第五十六章 烈焰玫瑰 “肖博士，哈佛大学，应该很难考吧？” 孙缈缈挪了一下凳子，几乎是紧挨着江华，水盈盈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非常矛盾，也很诱惑。 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乍一看无比清纯，仿佛一朵雪莲，但是若搭配她那双桃花眼，却又给人一种，清纯里透着妩媚的感觉。 “可能我从小聪明，对我来说不算难。” 江华不咸不淡地敷衍着。 他专心致志的调着酒，可是孙缈缈身上的香水味，总是往他鼻孔里钻。 那是香奈儿五号，专属香语，是性感、诱惑、妩媚、妖娆…… 一般女人用这种香水，代表了她对男人的某种暗示。 “肖博士，我想出国留学，你能帮我辅导英语么，报酬什么都可以。” 孙缈缈轻咬着嘴唇，突然把身子贴过来，那双纤纤玉手，抓住江华手腕，眼神娇滴滴的，充满暗示。 “没时间。” 江华不动声色抽出手腕，往旁边坐了一下。 隔墙有眼，那个小矮子琛哥一直在找他的碴，被他看见告刁状，那就不好了。 况且，这女人嘴上说辅导英语，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万一辅导只是幌子，她想玩家庭教师系列，那怎么办？ 他只想图谋陈公子的产业，对他的女人，并不感兴趣。 见到江华不为所动，孙缈缈满心不甘地咬了咬牙，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抵挡她美色诱惑的男人。 “来，烈焰玫瑰，敢挑战一下么？” 江华把配好的鸡尾酒，推到孙缈缈身前。 这种酒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属于烈酒，一般的女人，别说两杯，连半杯都喝不下。 孙缈缈欺负了他的韭菜，他是故意给这女人一个教训。 “如果我喝完两杯，你会给我辅导英语，助我出国留学吗？” 孙缈缈咬了咬牙，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紧盯着他。 “可以。” 江华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不知她是真想出国，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接近他。 孙缈缈咬了咬牙，端起调配好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我的天！ 江华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酒量这么好的女人。 如果不是对方是纯正的江南女人，他甚至怀疑对方有白熊国血统。 “再来！” 孙缈缈俏脸血红，站都站不稳。 江华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对方真的喝完两杯，他拿什么去给她辅导？ 他就是个学渣呀，一个初中文化的学渣，别看他把肖博士演的似模似样，那都是演戏，假的！ 他现在只能赌，赌对方喝不下第二杯。 面对第二杯调好的鸡尾酒，孙缈缈还是和刚才一样，端起来一口气喝完，豪放的不像个女人。 我的个乖乖！ 江华是彻底服了，换了他都绝对喝不下这第二杯，这女人是酒仙转世吗？ “你说话算话吗？” 孙缈缈彻底醉了，差点把手指，指到了江华鼻子上。 愿赌服输，江华能怎么办，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能喝。 可是，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学渣，能辅导个啥，那样一来，肖博士的身份，不就露馅了吗？ “她酒喝多了，也许一觉醒来，不记得这个赌约了。” 江华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这家会所是陈公子的产业，陈公子和孙缈缈喝多了，自然会有服务生，把两人伺候的好好的。 饭吃了，酒喝了，连东道主都不省人事了，宴会自然也该散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许莉情绪十分低落，一言不发。 江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干脆也不说话。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身上有些热，就解开衬衣扣子，把领带扯开，斜挂在脖子上。 反正马上就到家了，也不用注意什么形象。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江华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没想到许莉的身影，从旁边扑了过来，双手搂着他脖子，对着他就是一顿啃。 “你干嘛呢？” 江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许莉推开。 搞什么名堂，这大晚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丧尸呢。 酒都被吓醒了！ 许莉也不说话，还要扑过来，被江华用手臂挡住，这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姐，你咋了？” 江华的语气，不知不觉，柔和下来。 “弟弟，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屈辱的一天。” 许莉语气哽咽，眼泪如珍珠一般，不断落下。 她给江华的印象，一项都是强势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软弱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江华轻轻抱住她，用手轻拍着她后背，安慰：“没事的，姐，人要往前看，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莉趴在江华怀里，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江华能理解许莉，二十多岁的年纪，她以为遇到了真爱，但是没想到，其实不过是对方笼中的金丝雀。 更可悲的是，到了三十岁，对方嫌她羽毛不够靓丽了，要把她赶出笼子，再养一只更漂亮的金丝雀。 “姐，咱们不当金丝雀，你是属于天空的，不如张开翅膀，看看这更广阔的天地。” 江华语气温柔地安慰她。 从内心来讲，他是感激许莉的，如果不是她的支持，也许第一次南下深市时，他会碰的一鼻子灰。 许莉哭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 “弟弟，谢谢你。” 她从心底里感激江华，认下这个弟弟，她觉得或许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好了，到家了，我们上去吧，今天虽然挺顺，但不能掉以轻心，有几个人的资料，我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江华打开车门，扶着许莉下车。 晚上在会所吃饭，是他第一次接触陈公子的圈子，他留意到几个比较特别的人。 这几个人，应该在陈公子的势力版图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现在是在踩钢丝，每一步都要小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聊起正事儿，许莉立马强行打起精神。 回到家里后，她换上拖鞋，让江华去洗了把脸，询问他想要了解哪几个人。 虽然现在失宠，但她好歹跟了陈公子七年，对方的情况，她基本都是了解的。 “先说说琛哥吧，这小矮子最阴险，最有可能坏事的，就是这个家伙。” 江华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 只有在抽烟的时候，他头脑才会保持最冷静的状态。 “他以前是单干的，三年前才归顺陈公子，除了帮陈公子运货，他自己也会做点小业务，手里有一家服装批发城，深市的大部分港货服装，都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 许莉语气清冷，详细介绍琛哥的情况。 第五十七章 了解对手 “他手里居然有一家服装批发市场……”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南下是为了拓展销售渠道，虽然现在计划有些变动，但是初衷没变。 也是巧了，小矮子琛哥手里，恰好就有一家服装批发市场。 只不过，这个矮子阴险狡诈，江华寻思，让他帮自己销售健美裤，那是不可能的，风险太大了。 可是江华又确实眼馋，矮子琛哥手里的服装批发市场，那是多好的销售渠道呀。 “弟弟，说起来你和琛哥都是做服装生意的，也算半个同行。” 许莉抿着嘴娇笑。 琛哥做服装生意，那是副业，他主业还是帮陈公子倒卖走私车。 不过他手里的那家服饰批发城，确实规模不小，是深市的主要服装批发集散地之一。 “同行是冤家，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弄死他！” 江华掐灭烟头，眼中闪过狠意。 那个小矮子老是盯着他找茬，他本来就看这家伙不爽，现在对方手里，又恰好有他需要的资源，那还讲什么客气，搞死这个小矮子，把他的服装批发城抢过来。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 “弟弟，除了琛哥，你还想要打听谁？” 许莉踢掉拖鞋，蜷缩着小腿，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闪亮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华。 弟弟在车里说的那番话，让她很感动，她不是金丝雀，是属于天空的，说的多好呀，真是越看越爱。 “有个刀疤脸，坐在陈公子旁边，从头至尾，很少说话，他是谁？” 江华沉思了一下，冷静询问。 那个刀疤脸，给他印象很深刻，一看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他是专门给陈公子干脏活的，手里沾了好几条人命，名字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疤脸。” 许莉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 这个刀疤脸，就是一个亡命徒，非常的危险，最主要的是，他对陈公子忠心耿耿。 “这也是个需要警惕的人，另外在饭桌上，嘲讽琛哥的那个家伙，又是什么身份？” 江华在心里，默默把疤脸，提到了琛哥一个级别，这种危险人物，需要格外小心。 “他叫王力，以前也是跑单帮的，和琛哥一样，做走私服装的生意，两人以前就是死对头，在被陈公子收服后，两人矛盾也没缓解。” 许莉对于陈公子手下的情报，如数家珍。 “仔细说说，他和琛哥有什么矛盾？” 江华来了兴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这个王力，是个值得拉拢的人。 听着许莉的讲述，江华逐渐搞清楚两人矛盾的缘由。 这两人在被陈公子收服前，都是从香江倒腾服装，卖到内地赚钱。 不过，小矮子琛哥实力雄厚一些，手里有一家服装批发城，散货很方便。 王力是穷苦出身，手里有一群摆地摊的兄弟，每次倒腾过来的服装，只能靠摆地摊的兄弟慢慢卖。 同行是冤家，两人财路都一样，以前就有很深的积怨。 在归顺陈公子后，两人的矛盾，并没有缓解。 因为经常需要给陈公子运货，王力自然没时间再去倒腾服装，他那帮摆地摊的兄弟，因为货源跟不上，经常被琛哥压的喘不过气来。 王力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手下那帮苦哈哈兄弟，没少跟琛哥起冲突。 陈公子对手下的明争暗斗，采取的是纵容态度，毕竟手下要是一团和气，他这个大哥还怎么管理？ “姐，你明天帮我约一下这个王力，我想见见他。” 江华眼神一闪。 “可以。” 许莉答应的很干脆。 她现在虽然失宠了，但是余威犹在，陈公子的手下，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那么，我还剩最后一个人要了解，姐，你对孙缈缈，知道多少？” 江华把孙缈缈放在最后问，就是担心刺激到许莉。 “知道一些，但也不多，她以前是复大新闻传媒系的学生。” 许莉沉默了一下，语气复杂地说。 “复大学生？” 江华语气诧异。 复大是名校啊，况且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毕业是包分配的，一出来就是公务员，前程远大。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什么会沦落到给人当金丝雀？ “不过，她大四那年辍学了，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再后来，她就出现在了陈公子身边。” 许莉了解的情况不多，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江华眨了眨眼，从许莉的寥寥几句话里，他听出来，这个孙缈缈，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 一个曾经的名校高材生，甚至可能是校花，堕落到给公子哥当金丝雀，却又对出国留学，念念不忘，还真是个复杂的女人。 “好吧，姐，我需要了解的信息，都了解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江华站起身，走进房间。 眼前这个开局，还算顺利，后面要怎么走，他得好好谋划一番。 陈公子不是一个人，他身后站着一个利益团伙，想要吞掉他的产业，傻傻等待，是不行的。 拉拢，分化，打压，一样都不能少。 拉拢王力，打压小矮子琛哥，是江华的第一步。 他真的太眼馋琛哥手里的服装批发城了，有了这么个销售渠道，他厂子以后生产的服装，绝对不愁卖。 南方可是服装批发的主要集散地，论起出货量，吕尚的明阳服饰城，完全没得比。 “弟弟，你不去洗个澡吗？” 许莉在外面敲了敲门。 “姐，你先休息吧，我等会儿洗。” 江华待在房间里，提高了声音说。 韭菜姐姐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现在他去洗澡，担心羊入虎口，还是谨慎一点好。 许莉站在外面，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美眸闪过懊恼。 这条鱼儿，太滑溜了，各种套路都用了，就是不咬钩，心烦！ 她试探着扭了一下门把手，不出所料，果然被反锁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姐明天给你做早餐。” 许莉牵强一笑，还能怎么办呢，今天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这年头，当个渔夫也不容易，鱼儿太狡猾了，还特别滑手，不好抓呀。 许莉在考虑，渔夫与鱼儿的博弈。 江华则蹲在房间，思考菜农与韭菜的严肃问题。 第五十八章 算计琛哥 陈公子对水变油项目的态度，那是积极的不得了。 他恨不得江华今天就建好实验室，明天就开始搞研究，后天就能出成果。 然后产品上市大卖，他陈公子成为全国最富有的男人。 为了督促江华尽快建好实验室，他把小矮子琛哥派过来辅助。 “肖博士，我们今天去哪里？” 一大清早，琛哥开着一辆大皮卡，嬉皮笑脸地询问。 他现在是江华的专职司机，负责帮忙采购实验器材。 陈公子为人很谨慎，嘴上说分江华一半的股份，可一直拖着不签字，项目需要的所有开支，也都从他的账面走，江华手里落不到一分钱。 “带我去你们这边，规模最大的实验器材商店。” 江华冷淡地撇了小矮子一眼。 这家伙表面看着是来帮忙的，实际上多半兼顾着监视他的任务。 那一双小眼睛，又贼又狡猾，让人看了就讨厌。 “好嘞，我现在就是您的跟班，您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琛哥油滑一笑，麻利地启动车子。 江华靠在车椅靠背上，闭目养神，没有理会开车的小矮子。 主要是和这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别看小矮子总是冲着他笑，那笑容看起来特别假，隐藏着阴险的味道。 “肖博士，等您实验室建好后，肯定特别忙，我有个侄子特别机灵，可以推荐给您当助手。” 琛哥一边开着车，眼珠子一边狡猾地转动着，用试探的语气说。 江华猛地睁开眼睛，内心暴怒，阴险的小矮子，居然还想在我身边安插奸细？ “不用了。” 他内心愤怒，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用冷淡语气拒绝。 “肖博士，就算您不要助手，打杂的，总得需要一个吧，不然谁给您打扫卫生？” 琛哥被拒绝了，也不气馁，继续努力的往江华身边塞人。 “我会自己挑助手，你这么热心，难不成对项目有什么想法？” 江华侧过脸，冷冷盯着小矮子。 这家伙天生长了一张坏人脸，也确实够坏，眼神里写满了“狡猾”两个字。 “不敢不敢，我就是好心提建议。” 琛哥立刻陪着小心道歉，态度表现的非常卑躬屈膝。 “实验室怎么安排，我说了算。” 江华冷冷盯了他一眼，语气暗含警告。 接下来，琛哥倒是老实了很多，没有再搞事情。 进了实验器材商店后，江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来了一个大采购，各种东西，也不管能不能用得上，通通买下来，反正不用他付钱。 器材店的老板娘，笑得嘴都合不拢，这还真是大主顾啊。 “琛哥，你去外面盯着点，那些玻璃制品，很容易碎的，让搬货工人小心一点。” 在结完账后，江华随意找了个借口，把琛哥支开。 然后，他大大咧咧走到老板娘面前，从她手里，接过一叠钱，这是一早就谈好的回扣。 是的，江华之前提前来过这家实验器材商店，和老板娘谈妥了回扣比例，然后才带着琛哥过来采购。 陈公子固然抠门，资金不从江华手里过手，但是狡猾的江华，还是有办法从蚊子腿上刮肉，各种贪钱的办法，他简直不要太多。 成立一个实验室，需要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器材。 整整一个上午，江华没做别的，就是带着琛哥四处闲逛，大肆采购。 当然，他不是每一家店，都找别人要回扣，太贪心容易出事儿。 采购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奸诈的小矮子，一直在背后偷偷注视他，还悄悄记录着什么。 “不行，得赶紧给这个矮子，找点麻烦，不能让他天天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江华在心里寻思。 这个小矮子一双贼眼，特别的毒，还满肚子坏水，如果被他跟久了，很有可能被他看出破绽。 临到吃中饭的时候，江华找了个借口，把琛哥打发走了。 “肖博士，那我下午，准时过来接您。” 琛哥坐在车里，笑嘻嘻地说。 “嗯。” 江华心里烦死这个小矮子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冷着一张脸，目送小矮子离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一家饭店。 下了车后，走进饭店包间，见到坐在里面的那个人，江华脸上堆出热情笑容。 “王哥，很高兴见到你。” 他大步走过去，握住对方双手。 “肖博士，您太客气了。” 王力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江华之前给人的印象，是持才傲物的，能对他这个大老粗这个客气，还真让他有些不习惯。 “王哥，我表姐经常提起你，她说陈公子的手下中，就属你最讲义气。” 江华自来熟地用手拍了拍对方肩膀，表示亲近。 这个王力的性格，他在过来前，已经找许莉详细了解过，人不算坏，对以前跟着他的那帮穷哈哈兄弟，非常讲义气。 “不敢当，许姐太看得起我了。” 王力搞不清江华的来意，还以为许莉想要争宠，打算拉拢他。 “王哥，今天我找你，其实是想给你介绍一笔生意。” 江华也没绕圈子，直奔主题。 “您说。” 王力眼中带着疑惑。 他有些搞不懂，肖博士一个做科研的，能有什么生意照顾他？ “你也知道，我表姐经营纺织厂，认识蛮多服装厂老板，听说你以前的老兄弟，最近日子不好过，她手里有一批健美裤，想委托你以前的老兄弟出手。” 江华打着许莉的幌子，让整件事听起来，更合情合理。 “内地货，还是港货？” 王力以前就是做服装生意的，很了解这里面的门道。 “内地货，价格比港货低一半。” 江华一脸微笑地说。 他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就知道对方动心了。 “许总为什么要帮我？” 王力眼中闪过复杂。 现在南方这边，健美裤的行情，简直不要太好，而且都是港货，价格很高。 许莉的这个举动，在他看来，跟送钱给他，没有什么区别。 “王哥，你说实话，你手下以前的老兄弟，是不是被琛哥欺负的很惨？” 江华主动给王力倒了一杯茶，一副交心的态度。 “确实挺惨的，好多兄弟家里，最近都揭不开锅了。” 王力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邪火。 他手下的老兄弟，以前都是摆地摊卖服装的。 自从他被陈公子收服后，这伙老兄弟没了领头的，一盘散沙，可算是被那小矮子琛哥，给欺负惨了。 更可气的是，他几次找陈公子求情，让琛哥给他老兄弟一条活路，陈公子表面应承，却一直打太极，拖着不处理。 “我表姐帮你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那个小矮子不爽，听说他服装批发城生意火爆，想给他添点恶心。”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用一副“你懂的”语气说。 “好，我也早看那小矮子不爽了，搞死他！” 王力也不知听懂了什么，激动地站起身，拍着桌子说。 第五十九章 偶遇孙缈缈 “爽快，我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直爽汉子！” 江华立刻招呼服务员上酒。 “呦，茅台，太破费了。” 王力看着服务员端过来的酒，眼睛一亮。 “王哥，我和你一见投缘，咱们不醉不归。” 江华心情不错。 让王力手下的兄弟，帮他散货，对他来说，是一箭双雕。 既能解决自己服装厂的销路问题，也能恶心小矮子琛哥一把。 王力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粗豪汉子，两杯酒下肚，立刻和江华热络起来。 “肖博士，我是个粗人，没文化，感谢你看得起我。” 王力红着脸膛，举起酒杯，自己连喝了三杯。 在他眼里，江华是海归博士，那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能在酒桌上和他称兄道弟，那简直是三生有幸。 “什么都别说，喝酒！” 江华扯开领带，卷起衬衣的袖子，摆出一副粗豪样子。 他今天这顿饭，就是为了拉拢王力，和这种粗人打交道，不能太斯文。 “肖博士，其实你不用说，我懂，我全都懂！” 王力有了三分醉意，把胸脯拍的邦邦响。 你懂个啥？ 江华被他说的愣住了，刚才两人也没说什么啊，这家伙就在那喊懂了，他究竟懂了个啥？ “我没文化，但经常听收音机里的评书，孙小姐现在是西宫娘娘，许姐现在是东宫娘娘，两宫娘娘争宠，本来我是不愿意站队的，但既然许姐对我这么够意思，我王力以后，就站东宫娘娘这边了。” 王力举着酒杯，激动地站起来，一饮而尽。 兄弟，你这脑袋真奇特！ 江华彻底无语了，说这人没文化吧，他还怪会脑补的，瞧瞧他脑补出来的故事，一般文化人都编不出来。 什么东宫娘娘，西宫娘娘的，他陈公子还是皇帝不成？他也配？ 虽然一肚子的槽，不知道如何吐，但江华知道该如何顺着他的话说。 “王哥，够意思，以后咱东宫娘娘当了皇后，封你做大将军！” 江华举起酒杯，跟王力碰了一下。 “好，咱们齐心协力，干死小矮子那个大奸臣！” 王力激动地脸都红了。 他这人没文化，就喜欢听评书，特别是那些跟着开国皇帝打仗的历史故事，带劲！ 在他眼里，许莉是东宫娘娘，肖博士是外戚，他王力就是大将军，大家一体同心，搞死大奸臣小矮子琛哥。 “王哥，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琛哥？” 江华虽然感觉王力的脑子，缺了一根弦，但只要能帮他对付小矮子，那就是好战友！ “我跟你说，那个小矮子贪心，他瞒着陈公子，偷偷从香江进了几万条健美裤，打算大赚一笔。” “等你把货发过来，我让兄弟，去小矮子的服装批发城门口摆摊，价格比他低一半，我就不信他的货，能卖的动。” 王力狡猾一笑，得意洋洋地说出自己计划。 “好，就这么弄，他欺负了你兄弟这么久，该让他长长记性。” 江华眼神一闪，在一旁煽风点火。 王力和琛哥，最好斗得凶一点，那样小矮子才没有精力，天天盯着他。 “肖博士，为了共同的敌人，咱们再喝一杯！” 王力拿着酒瓶帮忙倒酒。 “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是兄弟，来，喝！” 江华把西服脱下来丢在一旁，与王力勾肩搭背。 陈公子派琛哥监视江华，但他绝对想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手下的另一名大将，就被江华拉拢了。 酒过三巡，见气氛已经很好了，江华眼神一闪，又丢出一招杀手锏：“王哥，听说你妹妹中专毕业，还没工作？” 这个消息，是他通过许莉了解到的。 “唉，别提了，那丫头心气高，高不成低不就。” 王力说起这个，就是唉声叹气。 这年月，中专生还是很好找工作的，不过与大学生一比，工作可能没那么好，他妹妹心气高，普通工作瞧不上，结果毕业半年多了，还没工作。 “我实验室缺个助手，就是怕委屈你妹妹。” 江华抛出橄榄枝。 这个想法，他不是一时冲动，是深思熟虑过的。 与其被陈公子安排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过来监视他，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找一个让陈公子放心的人。 王力是陈公子手下大将，他妹妹给江华当助手，陈公子绝对放心。 “不委屈，谢谢肖博士，能给你当助手，那真是抬举她了。” 王力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 肖博士是谁？ 人家是常青藤名校毕业，手握国际顶尖项目的牛人，这样的精英知识分子，愿意用他妹妹当助手，那绝对是在提携她。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兄弟嘛！” 江华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肖博士，你放心，以后看我表现就是。” 王力是真的被感动了，迫不及待表忠心。 “喝酒！” 江华心情不错，开局拉拢了陈公子的得力干将，自己计划成功几率大增啊。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一口一个兄弟，好的跟多年铁哥们儿似的。 江华斜挂着领带，把西服搭在肩上，站在路边吹风醒酒。 一辆红色跑车，开过来停在他身边。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这年头跑车可是稀罕物，清一色的进口高档货，国内可买不到。 “肖博士，挺有雅兴呀。” 车窗玻璃降下，孙缈缈那张又纯又欲的俏脸，似笑非笑。 “卧槽，怎么遇见她了？” 江华快速眨了眨眼，感觉自己的运气，有些背。 “西宫娘娘怎么来了？” 王力也是一个激灵，吓得酒醒了几分。 自己跑出来搞利益小团伙，效忠东宫娘娘，居然被西宫娘娘撞见，自己的大将军，还能不能当啊？ “肖博士，你昨天做的承诺，不会忘了吧？” 孙缈缈完全无视了王力，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江华。 “你都醉成那样，居然还记得？” 江华真的震惊了。 这女人不仅能喝，而且喝醉了，发生过什么事，她都记得，她是神仙吗？ “别以为我喝醉了，你就能赖账，上车！” 孙缈缈冷哼一声。 流年不利，点子背，被讨债的找上门，真是赖都赖不掉。 江华又能怎样，昨天立的赌约，别人记得一清二楚，他只能愿赌服输。 第六十章 家庭教师 王力目送着江华上了孙缈缈的跑车，站在原地，使劲分析着两人刚才的对话。 两人昨天喝醉了，江华还赖账，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这两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悚然一惊！ 我的个乖乖，昨晚大家都醉的一塌糊涂，该不是肖博士这个外戚，和西宫娘娘孙小姐，酒后那个啥了吧？ 不得了，不得了，这是要外戚乱国的节奏呀。 喜欢听历史评书的王大将军，拼命脑补着剧情，后背冷汗都流了下来。 江华可不知道，王力完全想歪了，他此时正一脸牙痛地坐在跑车内。 孙缈缈找她，是让他履行赌约，帮她辅导英语。 毕竟人家孙校花，一直心心念念着出国留学。 可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学渣，辅导人家名校复大的大学生？ 辅导个锤子呀，这完全辅不动嘛。 “要不，干脆耍赖不认账如何？” 江华眼神一闪，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肖博士，男人呢，得说话算话，你要是想耍赖，别怪我翻脸无情！” 孙缈缈虽然开着车，但仿佛会读心术，居然猜到了江华的想法。 靠，这个女人有两把刷子！ 江华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她猜出了心思。 “你能对我怎么无情？” 他也不是被吓大的，想先探探这女人的底牌。 要是孙缈缈拿他没辙，这个赖他耍定了。 “知道枕头风么？你要是不认账，我就一门心思和你做对，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别想成功！” 孙缈缈冷笑一声。 厉害了，我的姐！ 谁不知道枕头风的威力呀，好多英雄豪杰，都是被枕头风给活活吹死的。 本来，一个小矮子琛哥，已经够让江华头痛了，如果孙缈缈彻底站到对立面，他还真不一定，能把肖博士继续演下去。 “行，我说话算话，不就是辅导英语么，小意思。” 江华故作轻松地说。 谁让他现在是肖博士呢，哈弗毕业的博士，还辅不动一个小小的大学生？ “其实，我对许莉手里的产业，并不感兴趣，如果你能帮我出国留学，也算间接帮了许莉，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孙缈缈把车停在小区车库，侧脸对江华说。 江华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有时候觉得，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就说孙缈缈，既然她出国留学的执念，如此深刻，那为什么不留在学校深造，跑来给陈公子当什么小三呀？ 走进电梯，江华迅速转动大脑，今天这一劫，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度过的，否则肖博士的身份，就穿帮了。 可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学渣，能给她辅导什么呢？ “进来吧。” 孙缈缈打开防盗门，语气冷淡地邀请。 她住的这个小区，比许莉要差一个档次，房子面积也小很多，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 从房间的陈设布局来看，这边就她一个人居住，陈公子没和她住一起。 “你英语水平怎么样？” 江华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在学校学过一点，都是课本上的东西。” 孙缈缈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早有准备，茶几上各类教材，放的整整齐齐。 “那就开始吧，我们今天学一下，商务外贸中，需要使用到的专业词汇。” 江华无视茶几上的各种辅导书，很自来熟地走过去坐下。 茶几上的那些专业教材，他看不懂，也辅导不来，但他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前世他开了个小服装厂，为了接外贸订单，恶补过一阵商务英语，也就是个半桶水的水平，但是挑一些服装类的，生僻的专业词汇，糊弄一下孙缈缈，应该没问题。 “好吧。” 孙缈缈倒是无所谓。 “对了，下午琛哥会来找我，他那边你来搞定。” 江华嫌小矮子一直跟着他，挺烦心的，趁机把麻烦丢给孙缈缈解决。 “没问题。” 孙缈缈答应的很干脆。 接下来，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半个小时后，江华心里有些发苦，孙缈缈太聪明了，学东西很快，他肚子里那点存货，快被掏空了。 “完了，演不下去了，怎么办？” 江华觉得胸大无脑这个词，很不正确，孙缈缈那里就不小，可她很有脑子。 “肖博士，你怎么讲的越来越慢？” 孙缈缈有些奇怪地问。 “天气热，口干！”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他当然要讲慢一点，因为他已经快教不下去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 孙缈缈撇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水。 怎么办？怎么办？ 江华是真的急了，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不然就露馅了。 突然，他目光无意一撇，看到墙角纸箱子里，圆形透气孔后，有个红点在闪烁。 “那是个什么东西？” 江华愣住了，他一开始，还真没往偷拍方面想。 主要是这个年代，别说智能手机，连摄像头都没上市，也没有无线网络，能用什么偷拍？ “我去上个厕所。”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趁着孙缈缈倒水的功夫，从纸箱子旁经过。 这怎么可能？ 江华万万没想到，藏在纸箱里面的，居然是一台摄像机。 这是谁的主意？陈公子，又或者是孙缈缈？ 江华心完全乱了，如果是后世，被偷拍了他一点都不稀奇。 可这是什么年代，摄像机普通人别说用，见都难得见到，那是只有在电视台，才会用到的专业设备。 对了，似乎听许莉提起过，孙缈缈在大学的专业，是新闻传媒，这个专业能接触到摄像机，并不稀奇，那么是孙缈缈想要偷拍他？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华从洗手间出来时，特意绕开了纸箱子，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 “肖博士，来，喝水。” 孙缈缈端着水杯走过来。 心里有了警惕，江华再看向孙缈缈时，突然发现，这个女人从进门后，装扮就一直在变化。 她在进门前，上身是披了一件白色针织衫的，进门后，她就把针织衫脱了，身上就剩一件吊带连衣裙。 当时，江华也没多想，天气热嘛，可以理解。 可她接了水回来，江华突然发现，她这件吊带连衣裙，似乎太清凉了一点，很诱惑呀。 而且，刚才教她英语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总是靠在他胳膊上，把脸贴过来，盯着他在纸上书写单词。 那时，他还是没多想，现在一回想，两人的动作，显得太亲昵了。 特别是从摄像机的角度拍，更是显得暧昧。 电视剧里，好多接吻的镜头，不都是通过错位，拍出来的么？ 第六十一章 身份露馅 “肖博士，喝口水，先歇歇。” 孙缈缈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端着水杯走过来，贴着江华坐下。 “谢谢。” 江华若无事情地接过水杯。 他之前忙着教单词，心思没放在孙缈缈身上，无视了她那些小动作。 现在发现了她的秘密，冷静下来，不难分析出，她想干什么。 这个女人，打算用录像带要挟我吧，还真把我当成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了？ 江华在心里冷笑。 说实话，他还挺佩服孙缈缈的，如果是后世的心机女，玩这种手段，并不稀奇。 可这个年代，连照相机都没普及，孙缈缈居然能想到用摄像机偷拍，她的思维，整整领先了一个时代。 江华思维冷静后，回想了他进屋后的整个过程，可不就是家庭教师系列的前奏么。 孙缈缈这么能秀，不临国发展娱乐行业，真是可惜了。 甚至，连孙缈缈接下来会干什么，他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 “肖博士，你去卧室等我，我去洗个澡，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接着学习。” 孙缈缈突然把手搭在江华胳膊上，声音柔媚地说。 她这话很突然，也无头无尾，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江华却明白，她这句话，其实是说给摄像机听的，故意把这么一段，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用摄像机录下来。 孙缈缈说完，自顾自的走进浴室，仿佛在演一场独角戏。 “呵呵，聪明啊，把录像带的内容，截止这句话掐断，后面的内容，任由别人去猜。” 江华好歹也在监狱混过，各种骚套路，见识过不要太多。 都不用孙缈缈表演，他完全能猜到后面的剧情。 她洗完澡出来，就该找他摊牌了，至于拿着录像带，威胁他做什么事，江华猜测，多半与留学有关。 “我会让你得逞么？”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 趁着孙缈缈在洗澡，他大大咧咧，走到纸箱子旁蹲下，捣鼓了一番，直接把录像带取走了。 这个年月，还没有数码摄像机，录像带是保存视频的唯一媒介。 也只有孙缈缈这种新闻专业的大学生，才会想出这种奇葩操作，普通人就算有想法，都玩不转这种专业的摄像机。 没过多久，孙缈缈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气质。 一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姿态。 “肖博士，你必须帮我搞定出国留学的事情。” 她眼神冰冷，用命令的语气说。 “凭什么呀？我的赌约，是帮你辅导英语，可没规定辅导多久，现在我已经履行完赌约了。” 江华笑嘻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呵呵，无耻的男人，就知道你会耍赖，还好我早有准备。” 孙缈缈冷笑一声，向一旁的纸箱子走去。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摄像机？” 江华为了配合孙缈缈，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现在才发现？晚了，我给你看看，我们刚才的画面。” 孙缈缈回头冷笑，一副吃定江华的姿态。 不过就是个高学历的书呆子罢了，她只需要小小施展手段，就能牢牢把他掌控在手心。 她虽然在大四辍学，但是四年的专业知识，可没有白学，自信拍出来的东西，一定能让那个书呆子面红耳赤，惊慌失措。 最主要是她洗澡前那暧昧的句话，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你卑鄙无耻！” 江华看她在那捣鼓摄像机，肚子都快笑破了，却还勉强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卑鄙无耻？那也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逼得。” 孙缈缈冷哼一声，打开摄像机的卡槽。 在心里冷笑一声，纯情的书呆子，该你付出代价了。 然后，她愣住了，疑惑挠了挠头，咦，东西怎么不见了？ 她傻傻蹲在那里，满心困惑，她明明记得，自己放了录像带在里面的啊，难道是她记错了？ 江华坐在沙发上，看孙缈缈傻傻蹲在纸箱子旁，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抽。 “你在笑什么？” 孙缈缈猛地站起身，转身盯着江华，秀眉紧皱。 “库库库，你是在找这个么？” 江华憋着笑，却又实在忍不住，从兜里套出录像带，晃了晃。 “怎么会在你这里，还给我！” 孙缈缈惊呼一声，扑过来想要抢夺录像带。 江华当然不会还给她，这个小妖精诡计多端，对他的计划，充满了威胁。 他手里掌握着这份录像带，等于握住了她的把柄，可以让她在关键时刻，不要跳出来作妖。 “孙缈缈，别白费力气了，你抢不到的，我们还是聊聊吧。” 江华收敛笑容。 说真心话，重活一世，他就想踩着时代风口，安安心心赚点钱而已。 可人在商场，身不由己，时局逼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更复杂的局面。 他没想招惹小矮子琛哥，更没想招惹孙缈缈，可这些人却主动招惹他，他也不能白白被欺负，不是么？ “你想要聊什么。” 孙缈缈冷静下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用来威胁江华的东西，却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把柄。 “你放心，这个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不如，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可好？” 江华的目标，是窃取陈公子手中的产业。 孙缈缈不过是个小三，跟他没什么利益冲突，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他犯不着跟她过不去。 “你不是肖博士，你就是个骗子！” 孙缈缈沉默了一下，一开口，直接把江华吓了一跳。 “我不是肖博士，那我是谁？” 江华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压住内心惊慌，强迫自己冷静。 “你刚才教我单词时，至少有五个单词是错的，试问，一个常青藤名校的海归博士，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孙缈缈冷笑着说。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江华对自己教单词出错，并不意外，他就是个学渣，单词记错了很正常。 可是孙缈缈真是个戏精啊，明知道他教错了，还配合他演戏，让他洋洋自得，简直太狡猾了。 “好吧，咱们算是扯平了，你想要什么？” 江华有些庆幸，幸好他拿到了录像带，否则被这狡猾的女人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啊，哪怕他有重生三十年的经验，但如果小看了这个时代人的智慧，也会死的很惨。 第六十二章 情绪上头 江华满心庆幸，孙缈缈却是满心不甘。 棋差一招，本来她可以牢牢掌控住江华的，可惜没想到丢了录像带。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摄像机这种高端的专业设备，好多人就算看见了，都未必认识，但是江华不仅认出来，还知道如何取录像带，后悔呀，应该谨慎一些的。 “我现在就关心一个问题，你能帮我出国留学吗？” 孙缈缈沉默良久，一瞬不瞬盯着江华。 “如果我说不能，你会怎么办？” 江华也沉默了一下，谨慎询问。 两人现在彼此都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他必须要谨言慎行。 “那就鱼死网破，我会揭穿你骗子的身份！” 孙缈缈咬牙切齿，语气决绝。 “要不要这么绝？” 江华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疯子，为了能出国留学，她已经不顾一切，太偏执了。 “我不知道你处心积虑，想要什么，但是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他的钱财，我不在意，我也厌恶现在的生活，如果没了希望，人活着有意思么？” 孙缈缈凄然一笑，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厌世的情绪。 去你妹的！ 你活腻歪了，我可是刚刚重生，上辈子的良心债，还没还完呢，要死你自己去，别拖着我！ 江华感觉自己，恐怕对漂亮女人有心理阴影了，为啥他碰见的漂亮女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越漂亮的女人越麻烦，孙缈缈的相貌，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个，但也是最疯狂的那个。 “好吧，我有办法，帮你出国留学。” 江华叹了口气，他承认，自己被这个女人吓到了。 她的执念太疯狂，他不想陪她一起死。 “怎么帮我，就说茶几上的那些教材，你能看懂哪一本？” 孙缈缈不屑一笑。 在江华教她英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个学渣，连最简单的单词，都能记错。 江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抱歉，他天生不爱学习，茶几上的教材，他一本都看不懂。 “无话可说了？” 孙缈缈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我能教你专业课，目前国外最热门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在这方面，我自信能当你老师！” 江华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态度，梗着脖子反驳。 这个年头出国留学，门槛还是比较高的。 固然文化课要过关，可如果专业知识能得到导师欣赏，也是有加分的。 “啧，骗子也懂服装设计？” 孙缈缈满脸不屑。 她不关心，江华处心积虑，想要骗陈公子什么，但他绝对是个骗子没错。 那一手水变油的小把戏，能骗过陈公子那群人，但是她现在仔细回味，也发现颇多破绽。 这小娘们儿，瞧不起谁呢？ 江华被激怒了，拿起一张大白纸，贴在墙上当黑板，说：“咱们先从服装设计的起源讲起，然后我再给你讲讲，目前国外最流行的服饰，以及以后的热门潮流。” 在前世，江华好歹当了十几年的小服装厂老板，不敢说对服装行业有多了解，但知道的，绝对比普通人多。 特别是重生回来，他凭白多出的三十年见识，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从国外的服装品牌，开始讲起，又谈到每家品牌的设计风格，详细到哪个品牌，喜欢用哪种面料，以及这种面料的优缺点如何。 他这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一直讲了两三个小时。 孙缈缈刚开始时，是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听江华讲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脸上的不屑，逐渐消失了，神色开始变得郑重起来。 她当然知道，在国外的大学，时装设计，是一门很吃香的专业。 可惜，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目前国内的大学，也没有这一门课，大家做衣服，都是去裁缝铺，找裁缝量身定做，国内都没有时装设计师，这个职业。 那些好看的衣服，都是从香江流过来的帕来品。 沿海那些大大小小的服装厂，只会无脑高仿，谈不上任何原创。 但是，在她眼前，这个被她当成骗子的男人，着实给她上了一课。 这一堂课，被称为启蒙课，也不为过，至少她现在对服装领域，不再是一无所知。 “行了，今天就讲到这儿，我有些累了。” 江华把嘴都讲干了，也不理会站那发呆的孙缈缈，自己端着水杯去接水。 “你这么有才华，为什么不出国留学，而是选择当骗子？” 孙缈缈回过神后，语气复杂地问。 她承认江华很有才，这个男人不是个单纯的骗子，是个有才华的男人。 又是出国留学，江华现在听到这个词，就有些犯恶心。 他是后世过来的人，对国外的一切，不像这个年代的人，抱着一股崇拜的心理，老外就高人一等？ 老外的东西，就一定香么？ “为什么不出国留学？因为我体内流的是炎黄血，没兴趣千里迢迢，跑去国外洗盘子，跑去国外受歧视，谁规定国外的月亮，就一定比咱们的圆？” 江华厌恶瞪了孙缈缈一眼，放下水杯，摔门而去。 爱咋咋地，他就是看不惯那些跪舔老外的家伙，一心出国留学的孙缈缈，也被他归类到崇洋媚外的那一类人。 不就是鱼死网破么，老子不怕，坚决不惯着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狗！ 孙缈缈目瞪口呆，她不知道江华为什么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火。 不过，他刚才的行为，倒是让她高看一眼，还挺爷们儿的。 回到酒店后，江华依旧有些余怒未平，心里也有些悲哀。 这个年代，国内经济还没腾飞，大家羡慕国外的一切，他能理解。 可是，咱们的国家也在发展啊，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谁还稀罕移民？跑去留学的，也大多是些过去混日子的二代。 “也不知那个女人，会打算怎么做，冲动了一波啊，不知道肖博士的身份，还能不能用。” 江华冷静下来后，开始思考退路。 今天的举动，他并不后悔，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得提前做些准备，也要提醒一下许莉，免得害了她。 第六十三章 孙缈缈的秘密 深夜，许莉的复式公寓。 “咚咚！” 江华站在门外敲门。 他回到酒店后，寻思了一番，还是决定亲自来找一趟许莉。 与孙缈缈那边，算是翻了脸，她的举动难以预料。 他必须未雨绸缪，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到许莉。 “弟弟，怎么是你？” 许莉打开门后，眼中闪过惊喜。 她本来都睡了，起身开门时，穿了身白色吊带睡裙，也没化妆。 “哎呀，你等一下，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现在丑死了。” 她突然醒悟过来，慌慌张张，跑进洗手间。 江华正准备说话呢，没想到她一惊一乍的，自己又跑了。 看着她慌乱中，带着一丝可爱的背影，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韭菜姐姐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陈公子错过了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姐，别折腾了，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江华走进客厅，顺手把防盗门关上，看着许莉站在洗手间的梳妆镜前忙活，哭笑不得。 “不行，三十岁的女人如渣，如果不化妆，一定会被你嫌弃。” 许莉踮着脚尖，手里拿着粉饼，对着梳妆镜涂涂抹抹。 “你错了，明明是三十岁的女人如花，姐，别闹了，真有急事找你。” 江华心里有些着急。 陈公子在沿海的势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察觉到自己被骗，自己和许莉搞不好都要被沉海。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许莉察觉到江华语气中的凝重，收起玩闹心态，简单擦了擦脸，走出洗手间。 “我身份露馅了，孙缈缈随时都可能告诉陈公子，咱们得准备逃亡。” 江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歉疚。 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手，许莉最多丢掉手中产业，但至少性命无忧，凭着手中积蓄，也能生活的很好。 可是现在受他连累，万一被陈公子抓住，搞不好要被装进油桶沉海。 对方绝对做的出来，千万不要低估，这个年代走私者的凶残！ 许莉俏脸一白，她没想到江华深夜急吼吼来找她，是因为这么一个坏消息。 一切都挺顺利的，为什么突然就露馅了？ “姐，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江华满眼愧疚。 本来是双方互持把柄的局面，未必不能谈，可是最后他情绪上来，冲动了一把。 “别说这种话，咱们姐弟间，谈不上谁连累谁，你仔细给我讲讲，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许莉冷静下来后，恢复了商界女强人的风采。 江华现在心有些乱，也需要一个人，帮自己分析一下，便从头讲起，把整件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那么，录像带现在，还在你手里？” 许莉穿着白色吊带睡裙，在客厅来回踱步。 此时的她，气质强势冷静，又带着几分女人的性感妩媚，别有一番风情。 “对，在我手里。” 江华拿不准孙缈缈，到底会不会鱼死网破。 那个女人的性格，特别偏执，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 “我赌她会隐瞒你的身份。” 许莉来回走了几步，语气冷静地说。 “为什么呢，她就是个疯子！” 江华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一些好，不能把安危寄托在赌博上。 “今天你离开后，我又托人查了一下孙缈缈，了解一些她在大学的事情。” 许莉走到吧台，给自己和江华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查这些，已经没用了吧。” 江华没心情喝酒。 现在局面，算得上生死一瞬，这里是陈公子的地盘，他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一旦发动，他和许莉就没机会逃了。 “当然有用，至少我知道，她为什么对出国留学，念念不忘。” 许莉不愧是商界女强人，临到大事有静气，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为什么？” 受许莉影响，江华也逐渐冷静下来。 “她在大学有个恋人，本来两人约好，一起出国的，不过在最后关头，恋人背叛了她，选择了跟一位富家女出国留学。” “孙缈缈不服气，在学校大闹了一场，可惜那位富家女关系硬，孙缈缈大闹的后果，就是在临近毕业的前夕，她被学校开除。” “现在，那两人在国外双宿双飞，孙缈缈当然不服，也不甘心，至于她出国后想怎么做，那我就猜不到了。” 许莉喝着红酒，冷静讲述着孙缈缈的故事。 “难怪她如此偏执。” 江华心头恍然，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管她打算做什么，在她执念未消前，她是不会和咱们鱼死网破的。” 许莉自信说出自己的判断。 “姐，不愧是商场女将，厉害呀！”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经过许莉一番分析，他现在心里踏实多了。 他心里越发佩服韭菜姐姐，如此充满智慧，又有颜值的女人，陈公子错过了她，简直损失了几十亿。 “不过，咱们也不能把命运，寄托在她身上，我明天订两张机票，一旦事情有变，咱们立刻走。” 许莉放下酒杯，双手抓住江华的手腕。 “姐，你说事情就说事，抓着我的手干嘛？” 江华表情纳闷，大家好好的在商量事情，你这个动作，可是有些过分啊。 “弟弟，命运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也许孙缈缈现在，已经找陈公子告密了，咱们明天早上，就会被装进油桶沉海。” 许莉表情楚楚可怜，身子逐渐往江华这边靠近。 “然后呢？” 江华盯着许莉，她说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可是这和你往我怀里钻，有什么关系么？ “弟弟，就这么死了，姐姐不甘心，姐还有心愿没了呢。” 许莉直接靠过来，身子几乎贴在江华身上，双手勾着他脖子，眼睛水盈盈的。 她给人的印象，一贯是冷静强势，当她撒娇的时候，还真没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姐，咱们不会死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酒店。” 江华觉得气氛很不对劲，站起身想逃。 “回什么酒店，你又不是没在姐家住过。” 许莉白了江华一眼，一双细长丹凤眼，充满了风情。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在心里吐槽：我的姐，你也不想想，那几天我住你家，是个什么情况，我都是反锁门的啊。 防火防盗防姐姐，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风紧，扯呼，快点逃！ 第六十四章 生，或死？ 清晨，江华迷迷糊糊睁开眼。 掀开被子，看着熟悉的房间，他苦笑一声。 昨晚棋差一招，敌不过韭菜姐姐的狡猾，他没能逃掉。 不过，他反应机敏，及时把卧室门反锁，也没让韭菜姐姐得逞，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弟弟，起床吃早餐了。” 许莉在外面敲了敲门。 “又是美好的一天，希望今天无事发生。” 江华撑了个懒腰，穿着拖鞋，走出房间。 今天，是非常关键的一天，如果陈公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说明孙缈缈隐瞒了江华的身份，这样整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许莉站在卧室门口，看向江华的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这个臭弟弟，绝对是属泥鳅的，简直太滑手了，昨天那么好的机会，都被他逃掉了，气死她了。 “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咱们就是纯洁的姐弟关系，你也别再整那些幺蛾子。” 江华头痛中，带着几分小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江华就是魔，每次都技高一筹。 想吃他？没门！ “混蛋，走着瞧！” 许莉冷哼一声，有些生气了。 江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当性格强势的女人，耍小性子撒娇时，真的可爱到爆。 感谢陈公子的眼瞎，好人一生平安。 江华在心里默默感谢，上一个被他这么感谢的，是好人吕尚，白送了他一家服装厂。 这时，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移动电话，突然响起。 这个年代，智能手机还没问世，除了座机外，能打电话的，就只有这种俗称大哥大的移动电话。 别看这玩意儿，丑的跟砖头似的，一部要两万多，死贵！ 很多土鳖暴发户，就喜欢手里拿一部大哥大，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很大声的讲电话，周围是一片羡慕目光，拉风。 许莉走过去，接通电话后，先是聊了两句，随后脸色一白，紧咬着嘴唇，表情阴晴不定。 挂了电话后，她表情犹豫地站在原地，一直没说话。 “姐，怎么了？” 江华语气关心的问。 他内心有些忐忑，许莉这种表情，绝对是出了什么事。 “陈公子打电话，说中午请你吃饭，他一会儿派车来接你。” 许莉犹豫了一下说。 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充满担忧。 “吃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华笑了笑，让她别担心，只要身份没穿帮，一切都好说。 “你不了解他，他是那种前一刻，笑着给你递烟，后一秒就会翻脸把你沉海的阴狠人。” 许莉的心态，明显没有江华那么轻松，因为她更了解陈公子。 那个男人哪怕是杀人，也是脸上带着微笑，客客气气的捅刀子。 “姐，也不一定，就是孙缈缈告密了，可能就是单纯的吃饭而已，咱们别自己吓自己。” 江华在昨天，心态是不如许莉的，但是睡了一觉后，他冷静了许多。 感觉许莉现在有些紧张，他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给她一些信心。 “不行，弟弟，我现在就买机票，你赶紧走。” 许莉一咬牙，提着包准备出门。 她真的很在意这个弟弟，不想让他冒任何风险。 “姐，你冷静一下，如果陈公子真的知道了，你觉得我现在，走的掉吗？” 江华拉住许莉的手腕，一脸认真地说。 他当然知道，一个人去赴宴，绝对有风险，但是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凭着陈公子在沿海的势力，如果他真的要留下他，哪怕他到了机场，也会被拦截下来。 现在，他只能见招拆招，赌孙缈缈不会鱼死网破，毕竟她也有把柄，在江华手中。 “弟弟，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许莉神色紧张，抓住江华地手地说。 关心则乱，她现在有些乱了方寸。 “姐，你和他见面，只会尴尬，相信我，事情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 江华心里有些感动。 他和许莉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开始他对许莉的态度，甚至只是利用。 但是韭菜姐姐对他，是真的很好，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知道感动，心里那份利用的心思，早就淡了。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 许莉有些不舍地松开手。 “姐，你给自己买一张机票，如果我下午两点，还没回来，你就赶紧走吧。” 江华现在对自己的安危，反倒是看淡了许多，只是希望许莉能够平安。 犹豫了一下，他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写下来交给许莉，说他如果真的回不来，希望许莉以后能够照顾他家人。 “我不替你照顾，干嘛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要照顾，你自己照顾。” 许莉哭了，倔强侧过脸，不想让江华看到她的眼泪。 “姐，我们都会没事的，相信我。” 江华走过去，轻轻抱住许莉，拍了拍她后背。 他也说不清，现在对许莉，是什么感觉，如果说是姐弟吧，哪有一门心思扑倒弟弟的姐姐？ 可是在江华心里，却是把许莉当姐姐尊敬的，她对他的关心和付出，都是无私的。 片刻后，他身姿决然的离开。 不管中午的宴会，是鸿门宴，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决定去闯一回。 这个年代，是充满机遇的年代，也是充满血腥的年代，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拿命去拼。 虽然现在的时间，离中午还早，但是陈公子却派了车，过来接江华。 坐到车内，看着车子缓缓启动，江华的心情，终究不能再平静。 开车的司机，是个生面孔，上次没见过，长的魁梧有力，比较沉默寡言，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江华本来以为，这次吃饭，还是会在上次的会所，没想到车子却开往了另一个方向。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江华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这个方向他没去过，也不知道车子，会把他带到哪里。 “肖博士，陈公子嘱咐我，先带您去市政府。” 司机沉默了一下回答。 看司机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恭敬，江华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随后，一个疑问，又从他心里升起，陈公子让司机带自己去市政府干嘛？ 他下意识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抱歉，肖博士，我就是个司机，只会听命行事。” 司机苦笑一声。 第六十五章 局势如迷 深市，市政府办公楼。 “王叔叔，水变油可是绝对的高科技项目，我公司引进这个项目后，算不算高科技企业，能够享受免税政策吗？” 陈公子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坐在沙发上。 王领导坐在办公桌后，皱眉看着手中的项目材料，如果江华看见他的相貌，绝对会惊呼出声。 因为这位王领导，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深市纺织行业峰会上，激动握着他的手，给他贴上了“爱国企业家”的那位领导。 “王叔叔，行不行，您倒是给句话啊？” 陈公子见对方一直不表态，心里有些急躁。 “你急什么，等那位肖博士过来后，我和他谈过再说。” 王领导抬起头，不咸不淡地说。 对于这位陈公子，他心里是十分腻味的，对方做的是什么买卖，他心知肚明。 你说你一个走私的，本来就没交一分钱的税，也好意思谈免税？ 如果真给他公司免了税，那些走私车，岂不是摇身一变，成了手续齐全的进口车？ 江华过来这边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外，看见了一个让他颇为意外的女人。 “肖博士，陈少在和领导谈事儿，吩咐我在门口等你。” 孙缈缈打扮的亭亭玉立，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江华。 “孙小姐，你太客气了。”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却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女人终究还是选着隐瞒他的身份，至少目前他是安全的。 “缈缈，是肖博士到了吗，快让他进来。” 陈公子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 “肖博士，请吧。” 孙缈缈眼角带着几分讥诮，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江华没计较她的态度，只是心里好奇，陈公子把自己约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走进办公室，里面除了翘腿坐在沙发上的陈公子外，就剩下一位正低着头，翻阅着文件，五十岁花白头发的领导。 对方低着头，江华也没看清相貌，只是打量了几眼，就把目光投向陈公子。 孙缈缈也跟着进来了，主动承担了秘书的活儿，帮着端茶倒水。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寻思，看来这个女人，很得陈公子信任，连谈正事儿的时候，也把她带上。 “肖博士，本来是要约你共进午餐的，临时遇到点事儿，只能烦劳你跑一趟。” 陈公子的态度，倒是挺客气的。 “客气了，咱们是合作伙伴，说这些就生分了。” 江华对陈公子的托词，也就是听听而已，恐怕吃饭才是顺带，约他来市政府谈事儿，才是主要目的。 “王叔叔，肖博士过来了，您看我公司免税的事儿？” 陈公子旧话重提。 他的诉求，非常简单，希望借着免税的幌子，洗白他那些走私车。 毕竟，不能见光的走私车，和手续齐全的进口车，这两者的差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肖博士，请坐！” 王领导抬起头，话刚说完，突然愣在那里。 虽然江华现在的打扮，和上次区别很大，但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深刻，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坏事儿了！ 江华心里咯噔一下，同样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 而且从对方的态度看，显然是认出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心急如焚！ 端茶倒水的孙缈缈，眉眼通透，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她看了看王领导，又看了看江华，从两人的表情，看出了端倪。 不好，那个骗子的身份穿帮了，我要不要抢先揭穿他，免得被他拖下水，反咬一口？ 她迅速在心里思考着，如何落井下石，不给江华开口的机会。 办公室内，三个人各怀心事，也只剩下悠闲坐在沙发上的陈公子，什么都不知道，翘着二郎腿晃悠。 一颗冷汗，从江华的额头渗出，他觉得这两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昨天刚被孙缈缈揭穿身份，没想到今天更惨，居然撞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领导。 这还骗个锤子呀，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要不，跑吧，冲出去赶紧通知韭菜姐姐，然后一起亡命天涯。 “没想到呀，肖博士这么年轻，意外，太意外了，别站着呀，请坐。” 王领导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态度却值得玩味。 “哦，您不用客气。” 江华一脸迷糊，不知道对方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明明认出来了，却装作不认识，这位领导想干嘛？ 孙缈缈却是震惊瞪大了眼睛，这个肖博士明明就是个骗子，为什么王领导要主动帮他打掩护？ 难道这两人早就认识，甚至肖博士接近陈公子，也是这位领导安排的？ 她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眼前的局面扑朔迷离，她完全看不懂。 “小陈，我想单独和肖博士聊聊，你能岀去等一下吗？” 王领导等江华坐下后，侧过脸，对着陈公子说。 “没问题，王叔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公子倒是没多想，很爽快地站起身，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王领导，我也岀去等着。” 孙缈缈眼神复杂地看了江华一眼，主动退出去，还帮着关上门。 办公室内，就剩下江华和王领导，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江华心情，还是非常紧张的，这位领导明显识破了他身份，却不揭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深市可是特区，能在这边当领导，不管是什么职位，级别绝对不低。 可以说，这位王领导，是江华目前，接触过级别最高的官员。 “我是该叫你江厂长呢，还是肖博士？” 王领导悠闲喝了口茶水，意味深长地问。 “领导，我叫江华，是江州服装厂的小厂长。” 江华苦着一张脸，既然被认出来了，还能怎么办，坦白从宽呗。 “呵呵，水变油，真是好大的一个项目，江厂长了不起呀。” 王领导说这话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是夸赞，还是讥讽。 “领导，啥都不用说，出了这个门，我立刻回江州，求您高抬贵手。” 江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 他在心里寻思，既然对方没有立刻揭穿他，多半没打算把他怎样，他还是有脱身机会的。 “你先说说，为什么跑到深市来招摇撞骗。” 王领导神色严肃地盯着江华。 第六十六章 柳暗花明 “陈公子那个混蛋，他欺负我姐，我是为了报仇。” 江华狡猾地把许莉搬出来，当挡箭牌。 他不能说，是他瞧上了陈公子产业，想要骗到手，那样显得他人品很卑劣。 打着报仇的幌子，至少能让他显得正义。 “仔细说说。” 王领导没有表态，专心致志，喝着茶水。 江华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仔细打量了这位领导几眼，想通过他的态度，判断他和陈公子，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怎么，有顾虑？” 王领导放下茶杯，抬起头来。 “领导，关于陈公子做的事儿，您怎么看？” 江华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位领导和陈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呵呵，还反问起我来了，我的看法？对这种蛀虫，应该用雷霆手段，一扫而空！” 王领导这话说的正义凛然，霸气侧漏。 江华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睛，确认对方不是在说套话，而是真的就这么想的。 他心里升起几分佩服，这个年代走私势力的猖獗，是后世不敢想的，哪怕是官员想要打击走私，也要做好准备，付出血的代价。 “领导，事情是这么回事……” 江华心里没了顾虑，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王领导听完后，久久不语，他觉得这个江厂长，还真是个鬼才，这么异想天开的点子，也能想的出来。 更奇葩的是，居然被他成功了，把陈公子忽悠的深信不疑。 他根本不知道，江华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民科王大忽悠的水变油，那才叫离奇，直接忽悠到了中科院。 “领导，既然被您识破了，那我明天就回江州？” 江华神色讪讪。 当初想出这个计划时，他是雄心壮志，没想到接二连三，受到了打击。 “不，你继续进行你的计划，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王领导双手捧着茶杯，满脸严肃地说。 “领导，您尽管吩咐！” 江华松了口气，有要求就好，说明对方有用得上他的地方，那至少他安全无忧。 “国内打击走私的专项行动，即将展开，我希望你能深入陈公子的势力，为我们提供情报。” 王领导语气郑重地说。 目前沿海的走私势力，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形势，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动一发牵全身，让人无从下手。 专项行动小组，也不是没想过，派卧底深入走私势力，查明情况。 但是成果不理想，这些卧底要么因为地位低，查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要么就是意外暴露，直接被走私势力秘密处决。 大家正苦恼着呢，没想到江华这个奇葩，进入了王领导的视线。 瞧瞧他干的事儿，海归博士杰克肖，水变油项目，居然把陈公子那样的枭雄，忽悠的团团转，小伙子可以啊，很有前途嘛。 “领导，为国除害，义不容辞，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华答应的特别爽快。 能不爽快吗，他是知道后面局势的，到了九十年代，沿海的这些走私势力，被一扫而空。 现在这些走私者们，享受的是最后的晚宴，他是站在必赢的一方啊。 “好，小伙子，我没看错人。” 王领导满意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上次纺织行业峰会，江华的那番演讲，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他心里，这是一个有爱国情怀的年轻人，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没看走眼。 “对了，领导，以后我和谁联系，直接和您联系，不太方便吧？” 江华看过的电影中，卧底都是有一个专门的神秘联系人，他很好奇，以后自己的联系人是谁。 说真的，本来他只是打算，骗取陈公子的产业，加快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而已。 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的计划，居然还带上一层正义的光环，搞得江华现在心里，都有点复杂。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安排好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稳固自己的地位。” 王领导语气带上了几分亲切。 卧底从来不是一份容易的事情，完全是在钢丝上跳舞，他不希望这个年轻人出事。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细节，随后王领导把陈公子喊进办公室，说了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没有直接给他公司免税，但是也没有把话说死，给了陈公子一点希望，然后打发他走了。 从市政府出来后，孙缈缈就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她是一万个搞不懂，为什么领导明明识破江华身份，还主动给他打掩护。 难道江华其实是官方的人，是潜伏在陈公子身边的卧底？ 她突然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肖博士，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私房菜，我带你去尝尝。” 陈公子心情很不错。 以前他几次去找那位王叔叔，对方一直不松口，没想到今天，态度松动了很多。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江华，认为对方看在肖博士的面子上，也许会考虑给他公司免税。 那样他洗白走私车，就方便多了，收入大增啊。 “我客随主便。” 江华随口敷衍。 他此时的心思，完全放在孙缈缈身上，现在这个女人，是他唯一的破绽。 他必须要搞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公子在吃喝方面，确实很会享受，直接把江华带到一家江南庭院风格的私房菜馆。 这里是采取会员制的，一般普通老百姓，连来点菜的资格都没有。 “来，肖博士，快请坐，我给几位老朋友打个电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陈公子热情好客地打电话喊人过来作陪。 他用的也是大哥大，不过这玩意儿笨重，平时都是由他司机帮忙拿着。 江华本来是想拒绝的，他讨厌应酬，可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王领导，给他当卧底，那么多了解一下陈公子的关系网，似乎也没坏处。 孙缈缈坐在一旁，表现的很乖巧，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自己。 雅间里信号不好，陈公子拿着大哥大，喂了两声，估计是杂音大，骂了一句破电话，起身走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装修精致的雅间内，就剩下孙缈缈和江华两个人。 “肖博士，你是官方的人吗？” 孙缈缈沉默了一下，率先开口。 第六十七章 做戏 面对孙缈缈的询问，江华保持了沉默。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狐假虎威，借着官方的身份，恐吓这个女人，让她为自己保密。 第二就是拒不承认，随便这个女人怎么想。 他正纠结如何选择，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一个东西蹭了一下。 被桌面挡住了视线，他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蹭了自己的小腿，在心里寻思，难道是私房菜老板养的猫？ 他身子微微后仰，低头向桌子下面看去，却看到孙缈缈把修长细滑的小腿，从对面伸了过来，正用晶莹的玉足，蹭着他的裤腿。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江华诧异抬头向她看去。 孙缈缈却垂着眼帘，专心吹着水杯茶叶，仿佛桌下伸过来的那只腿，并不是她的一般。 “你想干嘛？” 江华心跳有些加速。 孙缈缈嘴角挂着浅笑，低头不语。 这个女人很擅长挑逗人，那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脚丫，动作时快时慢，很有律动的，在江华的腿上蹭着。 江华心跳越来越快，要知道陈公子，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讲着电话，她却如此明目张胆的挑逗他，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瞪了孙缈缈一眼，见她不知收敛，脑中莫名的浮现，她那涂着红色指甲油，诱惑力十足的小脚。 玩的这么奔放，还真以为哥是善男信女？ 江华突然一只手伸到桌下，握住了孙缈缈的小脚丫，入手心里就是一荡，她皮肤可真是滑呀。 孙缈缈明显吃了一惊，目光向江华看过来，但没有收回玉足，任由江华握着。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毫不客气的与她对视。 不就是玩么，还真以为他是吃素的？ 他在韭菜姐姐面前，严防死守，那是因为他尊敬许莉，不想让两人关系变质。 可孙缈缈算什么？一只金丝雀而已，居然胆子大到明目张胆的诱惑他，把他当成吃斋念佛的和尚了？ 江华托着她小脚丫的那只手，滑到她的脚踝，眼神放肆。 “你不是官方的人！” 孙缈缈冷笑一声，语气不屑。 她并不是为了诱惑江华，而是在试探他身份而已。 如果江华真是官方的人，可不会这么流氓，那些人都是有纪律的。 “靠，这小娘们儿真是够狡猾的。” 江华没想到，这个狐狸精心眼子这么多。 心里有些恼火，他桌下那只手用力，在她小腿上捏了一把。 “如果留下指印，陈少追问起来，我可不会替你隐瞒。” 孙缈缈冷冷瞪了江华一眼，目光下意识瞥向窗外。 透过古色古香的木窗，能看到陈公子背对着这边，正在庭院里讲电话。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留下指印，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江华出言反击，脑中却想着，她皮肤这么白，如果太用力，还真有可能留下指印。 他倒不是真想做什么，只是每次和这女人交锋，都没占着什么便宜，心里不服气而已。 “只要你有那个胆子，这是我家钥匙，地址你知道。” 孙缈缈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拿出一把钥匙，推过来放在江华身前桌上。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江华彻底被镇住了，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因为她做事毫无逻辑可言。 你想要找男人，满大街都是，何必要害老子？ “今晚八点，你过来找我，不见不散。” 孙缈缈身子前倾，用芊芊玉指，把桌上钥匙提起来，放进江华西装的胸前口袋，笑容玩味。 “你给钥匙是几个意思，在暗示我，让我不请自入？” 江华压低了声音吼。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是疯狂，孙缈缈足够漂亮，也足够疯狂。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一定会在家，如果我不在，你自己开门进去，等我回来。” 孙缈缈优雅地端起茶水。 “你别想了，我不会去的！” 江华情绪有些激动。 他只想安安心心，当好骗子，不想和这个女人牵扯太多。 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傻子才会自己开门进她家。 “随便你，如果你今晚不来，我明天就把一切告诉陈少。” 孙缈缈一副吃定江华的姿态。 “孙缈缈，你就吃定我不敢鱼死网破么？” 江华很讨厌被别人威胁。 妥协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但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肖博士，我们没有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你确定要放弃我的橄榄枝？” 孙缈缈放下水杯，似笑非笑。 两人刚才谈话时，她小腿还被江华握着，她也没有收回，任由江华抓着她的小腿。 “我考虑考虑，晚上不一定会去。” 江华脸色很不好看，在心里揣摩，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陈公子在外面打完电话，转身向雅间走来。 “他要进来了，你确定一直握着我的腿？” 孙缈缈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目光玩味。 江华触电一般，立刻松开手，刚才光顾着聊事儿，他差点都忘了这一茬。 “肖博士，一会儿几位老朋友过来，他们都是跟我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大家认识认识。” 陈公子春风满面，大步走进来。 “好，陈公子的朋友，那一定都是英雄豪杰，我得认识一下。” 江华豪爽地大笑。 仿佛刚才在雅间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孙缈缈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江华，这个男人还真是奇特，天生适合当骗子，但是又比骗子，多几分才华。 没过多久，陈公子约的朋友来了。 最先进来的，是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的光头，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社会人。 他进来的时候，身边还搂着一个衣着艳丽，妖里妖气的女人。 跟在光头后面走进来的，是个文质彬彬，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三十岁男人，气质过于阴柔。 他没有带女伴，是孤身一人。 “肖博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长相威猛的是龙哥，深市的娱乐产业，全都是龙哥说了算，后面这位是宝安证券的薛总。” 陈公子站起身，热情地介绍。 “不敢当，陈公子才是真正的过江龙，别人喊我龙哥，那是抬举。” 光头龙哥在陈公子面前，表现的十分客气。 “这位是哈佛的肖博士，你们都知道，我就不介绍了。” 陈公子介绍完朋友，又介绍江华。 “幸会幸会。” 江华站起身，说着客套话。 第六十八章 预判股市 雅间内。 在菜端上来后，大家觥筹交错，气氛热闹。 龙哥虽然是混社会的，但是对江华非常客气。 不过薛总却和龙哥有些不对付，两人有些互相瞧不起的意思。 “老薛，你就是喜欢整那些虚的，那些叫股票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有个屁用。” 龙哥满脸不屑。 “龙九，你开歌厅赌场，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别瞧不起股票，这玩意儿能创造财富神话。” 薛总同样是一脸不屑地回怼。 江华眼神一闪，深市的证券交易所，还没正式开始营业，现在只是作为试点，在小规模推广。 等到明年，股票才会正式上市。 听薛总的语气，现在已经有一批嗅觉敏锐的人，察觉到了股票的潜力。 “肖博士，你是文化人，你觉得股票真的能赚钱吗？” 龙哥说不赢薛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华。 陈公子也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江华，股票对于现在的国人来说，真的是太新鲜，也太陌生了。 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还没有诞生，大家都想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好，还是坏。 “能不能赚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隔壁r国的股市，会在年底崩盘。” 江华语出惊人。 他现在扮演的是海归博士，当然要说一些震慑人心的发言，才能让大家信服。 “怎么可能，r国股市形势一片大好，是百年难遇的牛市，不可能崩盘的。” 薛总是做证券的，对于国外的股市行情，当然有研究。 r国的股市，从五十年代，就一直处于上涨趋势，到了八十年代后，涨势更加疯狂。 现在的r国，可以说全民炒股，好多人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拿钱去投股市。 薛总不相信，在这种火热的行情下，对方股市会崩盘。 他看向江华的目光，隐隐带上了几分不屑，这个肖博士做科研，或许是把好手，但是在股市方面，是个小白。 “我相信肖博士，他说崩盘，就一定会崩盘！” 龙哥无条件支持江华。 他对股票是一窍不通，完全是和薛总不对付，在无脑怼。 “你们不相信？正好我有个同事，刚从那边考察回来，我让他给你们说。” 薛总拿起桌上的大哥大，开始拨号。 孙缈缈似笑非笑，眼神玩味地看着江华，她也认为江华在吹牛，一个假博士，还能预国外的股市走向？ “肖博士，在股市方面，我还是更相信薛总。” 陈公子也不看好江华。 隔行如隔山，肖博士是搞科研的，不可能懂金融。 一桌人除了无脑莽汉龙哥，几乎没人认同江华的判断，这让薛总有些得意。 海归博士又怎样？在专业领域方面，还不是一样被他打败。 电话很快接通。 “老何，你不是刚从r国回来么，现在那边股市行情怎么样？” 薛总把大哥大的免提打开。 一阵沙沙的杂音后，电话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表面繁花似锦，但已经有一部分专家判断，这是烈火亨油。”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边股市行情不好？” 薛总一惊。 “具体走向，我不知道，但在我回国前，已经有一些机构，在悄悄减仓。” 老何在电话里说。 挂了电话后，薛总久久不语，难道真被肖博士说中了，r国的股市，会在年底崩盘？ 老何是证券所的资深分析家，他说r国股市情况不妙，绝对不会是信口胡言。 “肖博士，没想到你对金融，也这么有见地。” 陈公子彻底心服口服。 他现在对江华的身份，深信不疑，这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海归博士？ 他现在内心一片火热，对水变油项目，充满了信心。 孙缈缈眼神复杂，她觉得自己，总是看不懂江华，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普通骗子。 可对方一次又一次，在不断刷新她的认知。 “哈哈哈，老薛，没话说了吧，人家海归博士，还比不过你么？” 龙哥特别高兴。 只要能看到薛总吃瘪，他就心情舒畅。 “几位大哥，别总是聊股票呀，菜都凉了。” 龙哥身边，打扮妖冶的女人，满脸堆笑，扭着小腰站起身，帮桌上的几人夹菜。 她穿的有些暴露，躬着身子夹菜时，能让人体验到山峦之凶险。 “不错，龙九，你女人挺懂事的。” 陈公子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 妖冶女人得到夸讲，笑得更加灿烂，水汪汪的眼珠子一转，投向江华，她刚才悄悄观察了半天，知道这位肖博士，是个重要人物。 “肖博士，您在国外吃惯了西餐，尝尝咱们的饺子，咱们有句老话，叫好吃不如饺子。” 妖冶女人夹着一只饺子，放到江华碗里。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老龙，你比肖博士年纪大，算起来他要喊你女人一声嫂子。” 薛总刚才吃了个瘪，现在抓到机会，阴笑着煽风点火。 江华脸色一黑，他好好坐着吃饭，没招谁惹谁，没想到也能摊上事儿。 “无所谓，我龙九最重兄弟义气，只要肖博士看得上小丽，随便怎么玩都行。” 龙哥把手搭在身边女人的肩上，豪爽大方地说。 江华目瞪口呆，早就听说一些社会人豪爽，但豪爽成龙哥这样，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小丽，坐到肖博士身边去，好好伺候。” 龙哥推了身边的女人一把。 “别别别，我不好这一口，龙哥你别为难我。” 江华连连摇手。 主要是那叫小丽的女人，打扮的妖里妖气就算了，长的也不咋样，也只有龙哥那种大老粗，才瞧得上。 这时，江华突然感觉有一只小脚，在桌下蹭着他的小腿，他悚然一惊，抬眼向孙缈缈看去。 这个女人，可是有前科的，但现在当着一桌人的面，她怎么敢？ 孙缈缈看到江华，向自己看过来，抿嘴一笑，风情万种地夹起一只饺子，放到自己碗里。 她轻轻咬了一口饺子，意有所指地说：“肖博士，多吃饺子，很好吃呢。” 江华差点把那一盘饺子，盖到她脸上，这个女人还真是敢啊，她男人就坐在旁边呢，她就不怕被人察觉到点什么？ 一顿饭不知怎么了，吃着吃着，就开始变味了，江华现在只想快点结束，万一吃出个生命危险，那真是得不偿失。 第六十九章 这就成了？ 在江华吃饭的时候。 一辆从附近县城，开过来的破旧客车，摇摇晃晃，开向深市。 “阿力，你真在深市，给你妹妹找到工作了？” 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皱纹的庄稼汉，声音沙哑地问。 “爸，我骗您做什么，真的是一份很好的工作，给人家海归博士当助理。” 王力苦笑着解释。 这个问题，这一路上，他已经翻来覆去，解释了很多遍。 “阿力，小彤是你亲妹子，你可不能害她。” 庄稼老汉满脸的担忧，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放心。 也不怪他，自己儿子在做什么，他心知肚明，儿子踏上歧路没办法，他可不想把自己闺女搭进去。 “爸，我发誓，绝对是正经工作，我害谁也不会害自己妹子。” 王力就差举手发誓了。 “哥，你说的那个肖博士，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吗？” 一个长相清秀，十八岁的大姑娘，满眼憧憬地问。 她中专毕业后，学校分配的工作，是在乡镇供销社，当售货员。 对于农村出身的她来说，这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供销社的科长，是个老色批，总是骚扰她。 她忍无可忍，直接辞职不干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找了几份工作，却总是不满意。 这次哥哥回来，说帮她在深市，找了一份工作，在海归博士的实验室，给人家当助理。 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难以置信，一个干走私的押运小头目，还能认识海归博士？ 哥哥再三赌咒，再三发誓，才让家人相信，他没有胡说。 即使这样，父亲也不放心，一定要亲自跟过来看一眼。 “妹妹，你放心，肖博士是个很好的人。” 王力现在，对江华的感官，其实蛮复杂的。 这个肖博士厉害呀，文化知识厉害，人脉关系也厉害。 他不仅和东宫娘娘是亲戚，还和西宫娘娘有一腿，更是拉拢了自己这位大将军，以后搞不好陈公子的产业，都要落到他手里。 等到了深市，一定要叮嘱妹妹，在肖博士身边，要多学多做少说。 特别是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情，一定要学会保持沉默。 万一以后肖博士这位外戚，谋国成功，他王力就是从龙功臣，家人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听评书中毒的王力，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场历史大戏，把自己搞的热血沸腾，激动的不行。 “皇帝昏庸，老是偏袒奸臣小矮子，我大将军王力，要跟着肖博士造反！” 王力眯着眼睛，靠在客车椅背上，畅享未来。 王彤清纯懵懂，并不知道脑子缺根弦的哥哥，在想些什么，她心情也是激动的。 给海归博士当助理，工作地点是在神秘的实验室，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啊，村花韩佳丽考上大学又怎样，以后工作能比得上她么？ 另一边，江华终于撑到宴席结束，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准备走。 险死还生，真的是险死还生。 那个脑子缺弦的龙哥，老是要给他送女人，那就不说了。 反正龙哥的女人，他也瞧不上，大家审美不是一个级别的。 关键是，孙妖精不安分啊，那只调皮性感的小脚丫，总是在桌子下面搞事情，这不是在玩火么？ 这一顿饭，真是吃的汗流浃背，人累心更累。 “肖博士，等等，关于股权协议的事儿，我想和你谈谈。” 陈公子喊住了准备离开的江华。 “陈公子是打算现在就签？” 江华一听到这个，立马就不想走了。 这可是价值十几亿的股权啊，如果能搞到手，一旦等陈公子倒台，那些产业都会变成他江华的。 简直少奋斗三十年呢！ “对，现在就签，拖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陈公子满脸歉意地说。 江华眨了眨眼，事情太顺利了，让他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陈公子这是被降智了？ 陈公子对站在门外的司机，招了招手，从对方手里，接过公文包，拿出两份打印好的股权转让协议。 “肖博士，我名下的产业，有一家纺织厂，一家星级酒店，和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你看看协议有没有问题。” 陈公子把协议递给江华。 “稍等，我看看。” 江华总觉得这事情的展开，有些不对劲。 价值十几亿的股份，陈公子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协议里面标注的产业，就是陈公子刚才说的那些，差不多市值二十亿左右。 当然，这是他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的灰色产业，江华不知道，对方也不会透露。 “协议没问题，那我先签字？” 江华用试探的语气问。 好事来的太突然，他有种做梦没醒的感觉。 陈公子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看那架势，是真打算和江华把协议签了。 江华二话没说，在协议上签了字，然后把协议递给陈公子，还需要他签字，协议才会正式生效。 陈公子非常干脆，笔走游龙，在两份协议上签了自己名字。 “成了？” 江华心跳得有些快。 从现在开始，他名下就有了十多亿的股份？ 我这就成了十亿富翁？ 他正准备伸手去拿协议时，却被陈公子一脸微笑，用手压住。 “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协议签了字，双方各持一份才对，拿不到手也没用。 “肖博士，我是这样想的，在你拿出产品前，协议暂时由孙缈缈保管，你觉得呢？” 陈公子笑眯眯地问。 我觉得呢？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强抢不成？ 我就知道，股权没那么容易到手，你这个老阴批，果然在跟我玩套路！ 江华一瞬间，在心里想了很多，脸上却是微笑回答：“可以，我没问题。” “那么，合作愉快，希望肖博士能早日拿出产品。” 陈公子伸出手，与江华握了握，嘱咐孙缈缈把协议收好。 江华眼巴巴看着，那价值十多亿的股权协议，被孙缈缈收到包里。 然后这小娘们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个八。 江华突然想起来，她约了他晚上八点见面，本来他是不想去的，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突然对这女人，有了兴趣。 第七十章 王彤 下午，江华找了一家公用电话，给许莉报了个平安。 他现在买不起大哥大，想要联系个人，还真是不方便。 下午没事，他琢磨了一下，打算去看看赵月娥。 这女人被他丢在深市，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有没有学点东西。 他现在身份特殊，没打算与赵月娥见面，就只想远远看下她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江华戴着一顶遮阳帽，压低了帽沿，站在一家品牌服饰专卖店门口。 看着专卖店里，那个忙忙碌碌的女人，江华几乎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他刚带赵月娥来深市时，对方是个什么打扮？ 一身土气的花格子衬衣，搭配皱巴巴的直筒裤，扎着老气的麻花辫，还有些缩手缩脚。 天生丽质，也盖不住她村姑的味道。 现在，那个在专卖店忙碌的女人，又是什么打扮呢？ 穿着潮流的红色蝙蝠衫，脚踩黑色健美裤，身姿妖娆，乌黑秀发烫了点小波浪，更是性感妩媚。 看着她跟店里顾客，谈笑风生的样子，自信大方，活脱脱一个都市摩登女郎。 “这女人是个什么状况，打扮的这么妩媚，难道她在这里，找到了爱情？” 江华一脸懵逼。 他现在又不方便过去询问，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要是赵月娥感觉单亲妈妈太辛苦，在深市找了个男人，又或者傍上大款，那江华就损失大了。 没了赵月娥，谁来当他旗舰店的店长呀？ “算了，现在顾不上这个女人，随她去吧。” 江华也搞不懂，赵月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看样子过的不差，只能暂时把她丢在一旁。 回到酒店时，他发现王力正搓着手，坐在大堂等他。 他虽然有时候，会住在许莉家，但对外的联络地址，一直都是这家五星级酒店。 在计划开始前，许莉就给他在这家酒店，长租了一间套房。 “肖博士，你终于回来了。” 王力看见江华出现，立刻激动地站起身。 “找我什么事，那批健美裤，已经发货了，这两天就能到，你别急。” 江华还以为王力找他，是为了健美裤的事儿。 这事他已经打电话交代过李玥，服装厂那边已经把第一批健美裤，装车发货了。 “不是，这是我妹妹，你不是说实验室缺个助手吗？” 王力搓了搓手，把躲在身后，有些紧张的大姑娘，拉了出来。 “肖博士，您，您好，我叫王彤，中专财会专业。” 王彤结结巴巴，表现的非常紧张。 庄稼老汉站在儿子女儿身后，看见真有这么一位海归博士，一路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嗯，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我实验室离这边不远，你们跟我来吧。” 江华打量了王彤几眼，点了点头说。 第一印象，他还算满意，小姑娘一看就涉世未深，心眼子不多，是他想要的助手类型。 江华的实验室，是根据最先租的那个写字间改建的，写字间分里外两间，里面被江华改成实验室，外面则留作办公用途。 本来，陈公子是打算给他提供实验室场地的，不过被他拒绝了，他不想在对方眼皮子底下，那样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写字间和酒店套房，都是许莉帮忙搞定的，韭菜姐姐当然不差钱，这里是深市的核心商务区，高楼林立。 王彤一路走来，看着路边豪车高楼，有种自惭形遂的感觉，没想到她一个中专生，有朝一日，也能在这里上班。 王父就别说了，他就是个农村庄稼汉，还是第一次来深市，心里就一个感觉，人好多，楼好高，商品好贵！ “进来吧，这里以后，就是你上班的地方。” 江华打开办公室的门。 反正有陈公子报销，这里被他好好装修了一番，挺高档的。 王力一家人，摄手摄脚的走进来，表现的都很局促。 王家人里面，也就王力算是见过世面，可他做的是不能见光的事，一般出入的，也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场合。 这种正正规规的写字楼，他还是第一次来。 “肖博士，那后面那间，就是实验室吗？” 王彤小心翼翼，生怕打碎了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嗯，你身为我的助手，我这里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秘密，你可以随便参观。” 江华表现的非常大方，一上来就给了王彤百分百的信任。 主要是他那个水变油项目，根本就是假的，实验室没有任何机密可言，还不如充大方，让小姑娘感觉自己被信任。 “谢谢，谢谢肖博士。” 王彤感动的热泪盈眶。 和供销社的老色批科长一比，肖博士表现的像天使一样，她以后一定好好工作，报答肖博士的信任。 “可是，肖博士，我什么都不会呀？” 一转眼，王彤想到一个严肃问题，差点哭出声来。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学，哪怕是跑跑腿，也是在为我分担工作嘛。” 江华的态度，那真叫一个如沐春风。 没办法，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把小姑凉王彤收为心腹，否则他一身分两用，回江州管理服装厂时，谁替他隐瞒呢？ “肖博士，我一定好好努力。” 王彤真的哭了。 她内心此时充满了感动。 看看，人家海归博士，年轻帅气不说，还有涵养，供销社的那个老色批科长，没本事就算了，还天天想占她便宜，什么东西嘛！ “阿力，你这次总算为家里，做了一件好事。” 王父满是皱纹的脸，充满了欣慰。 儿子不成器，走了歪路，他在村里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没想到不成器的儿子，终于办了件正事儿，把妹妹安排了个好工作。 女儿当了海归博士的助手，这个牛皮，足够他回村里吹一年。 “肖博士，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以后有事吩咐一声，风里来雨里去，我王力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王力抬头挺胸，神色郑重地表态。 他打算跟江华一条路，走到黑了，至少在他眼里，肖博士比陈公子，更有人格魅力。 “王哥，兄弟之间，你老是说这些话，就有些见外了。”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 王家兄妹，都很有拉拢的价值，他想要吞掉陈公子的产业，最起码得有自己的班底。 第七十一章 韭菜姐姐 王家父子离开后，王彤没了父兄陪伴，表现的有些紧张。 “肖博士，您喝茶吗，我给您泡一杯茶吧。” 她表情局促地端着水杯，想要做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紧张。 “不用，旁边的杂志架上，有几本时装杂志，你没事可以看一看，翻一翻。” 江华指了指沙发旁边的杂志架。 那几本时装杂志，是他买回来打发时间的，这玩意儿还挺难买到的，只有香江那边才有。 “肖博士，咱们今天不做实验吗？” 王彤表情忐忑地问。 “你刚来，先给你几天适应，实验的事儿，不着急。” 江华自己去接了一杯水，语气慢悠悠地说。 实验？哪里有实验可做，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学渣，也不会做实验。 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买回来摆样子的，糊弄糊弄陈公子罢了。 “谢谢肖博士，您真好。” 王彤内心感动极了。 她还以为肖博士为了照顾她，故意延缓了实验进度，多么热心，多么体贴的男人啊。 “这些钱你先拿着，算是预支的工资，一会儿去商场逛逛，给自己买一身像样的衣服。” 江华掏出钱包，点了几张钞票，递给王彤。 他最近打着采购的幌子，吃了不少回扣，狠狠撸了一把陈公子的羊毛，兜里有了点小钱。 “不，这不合适……” 王彤俏脸通红，站起身连连摇手。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哪里好意思先领工资。 “拿着，深市是一座现代化城市，你想要融入这里，得先从改变外形开始。” 江华强势的把钱塞到她手中。 大款泡妞的招数，是什么？买买买。 他不打算泡王彤，但要把人家小姑凉收为心腹，用买买买这一招，绝对没错。 “谢谢肖博士。” 王彤手里拿着钱，又感动的哭了。 “我和你哥是兄弟，你以后喊我肖哥，肖博士听着太生分了。” 江华拍了拍小姑凉的肩膀，拉近关系。 “好的，肖哥。” 王彤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从善如流。 “我先出去一趟，今天没什么事，你可以早点下班，去逛逛商场。” 江华故意把钱包，遗留在办公桌上，拿着外套出门。 这是他对王彤的一次试探，如果明天过来时，钱包里一分钱没少，说明小姑凉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出了实验室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许莉家。 既然答应了王领导，给他当卧底，那就得尽职尽责。 他打算用许莉家的电脑，把陈公子走私团伙核心成员的资料，全都整理打印出来。 说起来今天也算阴差阳错，得了一层护身符。 有了一层官面上的身份，他安全有保障多了，就算陈公子以后狗急跳墙，他也可以寻找官方力量的保护。 “弟弟，你没事吧？” 防盗门刚刚打开，许莉扑了出来，用力抱住他。 “我没事儿，姐，一会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江华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他心里对许莉，没什么男女之情，一心把她当姐姐的。 只不过这个姐姐，有时候很调皮，总是喜欢整些幺蛾子。 “没事就好，都快吓死我了，害得我现在连中饭都没吃。” 许莉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虽然江华之前，打电话报过平安，但哪有见到真人来的踏实呀。 “那你赶紧去吃吧，我有点事情要忙。” 江华把许莉推到餐桌旁，让她强行坐下，自己转身去书房忙碌。 对于韭菜姐姐的家，他现在越来越习以为常，感觉跟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了。 陈公子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就那么几个，他上次已经找许莉打听过了，基本情况都知道。 在输入王力的资料时，他备注里填上，这个人可以争取，他打算把王力发展成自己的下线。 “弟弟，在忙什呢？” 许莉端着一碗面条，走到他身边坐下，好奇地盯着电脑屏幕。 “姐，跟你说个事儿，我在帮官方做事儿……” 江华把今天遇到王领导的事情，简单讲了讲，把目光投向许莉，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看法。 “我觉得这是好事儿，虽然多了一层身份，但并不影响咱们原本的计划，而且安全还多了一份保障。” 许莉语气欣喜。 之前她和江华两人，完全是在走钢丝，一旦计划败露，两人在陈公子面前，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现在不同了，背靠官方，明目张胆的窃取程公子产业，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姐，毕竟我现在身份特殊，一旦股份到手，我打算转到你名下。”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陈公子倒台后，他的那些灰色产业，肯定是会被查封的。 但是纺织厂这些明面上的产业，都是许莉在打理，收入都是合法的，不会被波及。 但是如果这些产业，最后落到江华手里，会显得他吃相很难看，不利于他在领导心里的形象。 “弟弟，你就不怕我翻脸无情，把你一脚踢开？” 许莉似笑非笑地问。 “你如果真是这种人，那我认了。” 江华知道韭菜姐姐，是在跟他开玩笑。 “我才不会把你踢开呢，弟弟，姐这辈子赖定你了。” 许莉突然扑过来，用力抱住江华的脖子。 又来了，江华无力一拍额头，这韭菜姐姐就是一只母老虎，每天有三扑。 “姐，赶紧吃面，一会儿坨了。” 江华也懒得推开她，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 “弟弟，姐下面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许莉腻在他身边，笑嘻嘻地问。 滚，你个老司机！ 江华翻了个白眼，噼里啪啦打着字，根本不理她。 韭菜姐姐缠了一会儿，见江华不理她，感觉无趣，老老实实端着面条，到餐桌上吃去了。 整理好所有资料，江华用旁边的打印机，直接打印出来。 忙碌的时候，不知不觉，一抬头天都黑了。 他把打印好的资料，用档案袋装好，放进旁边的抽屉里，站起身向外走去。 “姐，我有事出去一趟。” 江华扬声说了一句。 “马上吃晚饭了，你就不能吃了晚饭再岀去吗？” 许莉正在厨房忙碌。 在江华来深市的这些日子，她表现的越来越像个家庭主妇，连公司都很少去了。 “不了，中午吃的太饱，晚上不饿。”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他和孙缈缈约的是八点，但是他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打算提前过去，瞧瞧这个女人究竟想搞什么鬼。 第七十二章 夜会孙妖精 写字楼内。 王彤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把办公室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了一遍，才关门下班。 虽然江华交代，让她下午没事，可以去逛逛商场，但是这位老实的农村姑娘，还是守到了下午六点钟，这才离开。 街上的路灯，已经提前亮起，傍晚的深市，与乡下完全不同。 在乡下大家吃完晚饭后，都各自休息了，没什么娱乐活动。 但晚上的深市，却是最有活力的时候。 这个时候街道两旁，来来往往，都是下班的人群，大家三三两两，面带笑容，约着晚上的去处。 江华租的写字楼，是深市核心商务区，能在这边上班的，都是高级白领，甚至还有蓝眼睛高鼻子的老外。 一身村姑打扮的王彤，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王彤捏了一下兜里的钱，想起江华的交代，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肖博士应该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吧，真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呢，比哥哥对她还好。 为了不给肖博士丢脸，她决定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至少要像个博士助理的样子。 可能是机缘巧合，王彤一路闲逛，最后走进一家香江品牌的女装专卖店，还没下班的赵月娥，正在店里忙碌。 “小妹妹，欢迎光临！” 打扮时髦的赵月娥，热情迎了过来。 “你好，我过来买衣服。” 王彤低着头，手捏着衣角，表现的有些局促。 这家店里的衣服，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价格太贵了。 “小妹妹，你是过来当保姆的吧，我给你介绍几款衣服，保证物美价廉。” 赵月娥打量了一下王彤，自认猜测出她的职业。 深市处于改革的最前沿，这两年经济发展的很快，涌现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 农村妹子进城当保姆，现在已经成了一种潮流。 “我不是保姆，我在一家实验室，给博士当助理。” 王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俏脸涨红地反驳。 瞧不起她没关系，但是不能因为她的土气，影响到了肖博士的形象，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海归博士。 哦豁，居然小瞧了人家小姑凉。 赵月娥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打量王彤，她实在无法把眼前的农村菇凉，和实验室，博士这一类的高端名词，联系起来。 “小妹妹，现在深市骗子很多，你一个人来打工，千万要小心，不要上当受骗。” 赵月娥是个热心肠的大姐，担心涉世未深的王彤，被骗子忽悠了。 “肖博士才不会骗我，我不在你这儿买衣服了。” 王彤真的生气了。 诋毁她可以，但是不能诋毁肖博士，那么温暖的男人，不可能是骗子。 “别呀，算姐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们这边正好有几款衣服，在打特价，绝对适合你。” 赵月娥一把拉住王彤，这种送上门的生意，那都是提成啊，可不能放跑了。 女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就在前一秒，王彤对赵月娥还有些敌意。 但是在赵月娥帮她介绍几款特价衣服后，两人立刻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妹妹，你真幸运，能遇到那位肖博士，姐姐我就惨了，被老板丢在深市，不闻不问，太可怜了。” 赵月娥语气幽幽。 她在这边，虽然吃住不愁，但是想家想女儿呀。 江华那个黑心资本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接她回去。 是的，女人都是善变的，江华在她心里，已经由爱国企业家，堕落成了黑心资本家，谁让他对她不管不问的。 “姐，你真可怜，我要是以后遇见你老板，一定狠狠地骂他。” 王彤同仇敌忾，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算了，不提那个坏人。”赵月娥抿嘴一笑，把王彤推到落地镜前，夸赞：“这一身红色蝙蝠衫，搭配健美裤，挺适合妹妹你的，再去把头发做一下，那就完美了。” 王彤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里面那个时尚靓丽的自己，也特别满意。 蝙蝠衫搭配健美裤，是这个年代，最火最潮流的打扮，好多港台女明星，都这样穿。 “妹妹，你明天绝对会让那个肖博士，大吃一惊。” 赵月娥信心满满地说。 肖博士吃不吃惊，没人知道，但是江华看见了，绝对会大吃一惊，眼前的王彤，活脱脱成了一个翻版的赵月娥。 孙缈缈的小区。 江华带着一顶遮阳帽，出现在小区。 这个年代，还没有摄像头，好多小区，连物业都没有，完全是随便进出。 但是江华还是表现的很谨慎，戴了一顶帽子，以防遇到熟人。 站在孙缈缈家门前，江华轻轻敲了敲门。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犹豫了一下，江华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孙缈缈还没有回家，江华也没开灯，径直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小区。 “那个女人，让我晚上来她家，究竟想做什么呢？” 江华摩挲着下巴，眯眼沉思。 这时，一辆高档的奔驰轿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孙缈缈扶着醉醺醺的陈公子，从车里出来。 “靠，难道这个女人，让我晚上八点钟过来，其实是个陷阱？” 江华悚然一惊。 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按照孙缈缈约定的时间过来，那岂不是一进门，就和陈公子撞个正着？ 好阴险的借刀杀人计！ 看到两人向楼上走来，江华迅速扫了屋子一眼，躲进卧室的壁橱衣柜里。 他刚刚躲好，外面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老公，你晚上干嘛要喝那么多酒？” 孙缈缈扶着陈公子走进来，顺手打开客厅的灯。 “啪！” 没想到陈公子进屋后，顺手就给了孙缈缈一耳光。 “贱人，我喝多少酒，需要你管？” 陈公子脸色阴沉，与平日里表现出的风度翩翩，判若两人。 “老公，你打我干什么？” 孙缈缈一只手捂着脸，表现的楚楚可怜。 “贱人，中午的时候，你和肖博士眉来眼去，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陈公子反手又给了孙缈缈一耳光。 他出手很重，孙缈缈嘴角都被打出了一丝血迹。 “跪下！” 陈公子面无表情地说。 “老公……” 孙缈缈可怜兮兮，一只手捂着脸，眼泪婆娑，犹豫了一下，披散着头发，跪在陈公子身前。 第七十三章 野心 陈公子没理会跪着的孙缈缈，转身走向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一杯。 他端着透明的高脚杯，走到孙缈缈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喝完这杯酒，我就原谅你。” 陈公子嘴角笑容，充满恶意，眼神带着邪气，缓缓倾斜高脚杯。 透明水晶杯中的红酒，在半空中落下，拉出一条晶莹剔透的红色丝线，浇落在孙缈缈脸上胸前。 孙缈缈仰着头，跪在地上，任由自己一片狼藉，不敢躲避。 江华躲在衣柜中，看着这一幕，一股凉意从脊椎骨升起。 “孙缈缈，我是交代过，让你勾引肖博士，想办法弄到他的科研成果，但是没让你，当着老子的面，和他眉来眼去。” 陈公子语气恶狠狠地说。 “老公，对不起，我错了。” 孙缈缈卑微地仰着俏脸，任由红酒洒落在脸上。 她额前的刘海，还有胸前丝质的衣襟，完全湿透了，还不断有红酒，从她鼻尖滴落。 “贱货，记住我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从肖博士手里，搞到他的科研成果。” 陈公子扯下脖子上的领带。 他内心火热，这贱人现在的样子，真的太诱惑了，他有些忍不住了。 “老公，拿到科研成果后，你打算怎么处理肖博士？” 孙缈缈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问。 “沉海！” 陈公子从嘴里，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他用手指挑起孙缈缈的下巴，眼神炙热而放肆。 躲在衣柜中的江华，感觉头皮都有些发凉。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陈公子当傻子在耍，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 他惦记着别人的财产，别人却惦记着他的命！ “去，把药给我拿来，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个贱货。” 陈公子把领带丢到一旁，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老公，对不起，药吃完了，我还没去买。” 孙缈缈低垂着头，语气恐惧地说。 “真是扫兴！” 陈公子内心暴怒，又是狠狠一耳光，抽在孙缈缈脸上。 他恶狠狠揪着她头发，盯了她半晌，颓然推开她，骂骂咧咧的摔门而去。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孙缈缈像个木偶一般，跪坐在原地没动。 她披散着秀发，丝质的连衣裙，染满了红色酒渍，紧贴着胸口，狼狈中，带着几分异样的堕落美。 江华躲在衣柜，也没急着出去，今天意外撞见的一幕，信息量太大了，他现在还没缓过神。 “你准备在衣柜里，躲一晚上吗？” 片刻后，孙缈缈站起身，语气幽幽地问。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 江华心里一惊，搞不懂为什么她明明早就发现了，却不告诉陈公子。 “这里是我家。” 孙缈缈冷冷说了一句，却没解释。 “你给我钥匙，就是故意想让我看见刚才那一幕？” 江华情绪冷静下来后，发现了很多细节。 “对。” 孙缈缈情绪很差，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如果我按你给的时间，晚上八点钟过来，岂不是和陈公子撞个正着？” 江华有些愤怒地质问。 问完，他紧盯着孙缈缈，想要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只能说明你笨，死了也是活该。” 孙缈缈冷冷看了他一眼。 “可以，够狠！” 江华肺都气炸了。 这个女人做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人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找个聪明人合作，现在看来，你不是个笨人。” 孙缈缈又给江华倒了一杯红酒，手中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 “你打算这个样子，跟我谈合作？” 江华的目光，下意识在她胸口扫过。 那里被红酒浇湿透了，什么都遮不住，充满了诱惑。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能满足我的条件，我就帮你隐瞒秘密。” 孙缈缈把一杯红酒，递到江华手中，举起另一杯酒，与他碰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 江华举起手中红酒，喝了一口。 “我要一笔钱，还要你帮我搞定国外留学的手续。” 孙缈缈紧盯着江华，一瞬不瞬地说。 “出国了，然后呢，是给前男友一刀，还是再大闹一场，最后被遣返回国？” 江华清楚她的故事，嘴角挂着讥诮。 其实，他可以满足孙缈缈的条件，但他不想按照她的节奏来走，他才是整件事的掌控者，事情的走向，必须按照他的安排来进行。 “你是拒绝我的提议，并且在讥讽我吗？” 孙缈缈美目闪过一丝冰寒。 “不，如果你出国是为了报复，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江华嘴角上翘，谈话的走向，开始掌控在他的节奏中。 “那我洗耳恭听。” 孙缈缈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 占满红酒的连衣裙，反而给了此时的她，一种别样的诱惑。 “如果你相信我，留在国内，踏踏实实发展十年，我能够让你轻而易举，吞并那个富家女父亲的公司。” 江华眼中闪烁着自信。 他不想让孙缈缈出国，这个女人是一张很好用的牌。 她手里掌控了陈公子，大部分的灰色产业，与其任由这些产业被查封，还不如他来个移花接木，转移一部分出来。 未来的十年，是国内经济发展的黄金十年，他现在很需要资本，仅靠服装厂的积累，那太慢了。 “空口无凭，你总得拿出一点，让我信服的东西。” 孙缈缈俏脸阴晴不定。 前男友跟着富家女跑了，抛弃了她。 如果她一转身，吞并富家女父亲的公司，这个报复，无疑要比她之前的计划，来得精彩的多，更加解气。 可是，她凭什么相信江华呢？ “就凭我一个月前，还是身无分文，但现在我不仅拥有一家千人规模的服装厂，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我还能吞掉陈公子二十多亿的产业，如此实力，不够帮你报复前男友吗？” 江华一口喝完杯中红酒，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孙缈缈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蛊惑人心，她承认自己被江华蛊惑了。 跟他的计划一比，她之前报复前男友的计划，显得太拙劣了。 “只要你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前男友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惭悔当初。” 江华双目炯炯有神，继续蛊惑。 九十年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他想要有一番作为，必须要有自己的强大班底。 他很看好孙缈缈，这个女人足够疯狂，也有成事的手腕，是个人才，能助他上青云。 “我很好奇，别的男人，都是馋我身子，而你，却好像在馋我这个人？” 孙缈缈眼睛一眨不眨，走了过来，好奇地盯着江华。 第七十四章 收人才 “对，我确实馋你！” 江华大大方方的承认。 不管在哪个年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史巨人为什么创业失败后，能够东山再起，因为他有一帮不离不弃的兄弟。 孙缈缈是个很危险的女人，但她也很有才能，更何况，她是陈公子的枕边人，替他管理着所有的灰色产业。 江华眼馋她手里的那些产业。 “行，如你所愿。” 孙缈缈大方一笑，梳拢了一下头发，竟然开始脱身上的吊带连衣裙。 “你想干嘛？” 江华震惊了，他馋她的能力，馋她手里的钱，可唯独不馋她的身子呀。 “我想过了，咱们彼此间，缺乏信任，想要诚心合作，唯有坦诚相见。” 孙缈缈一点儿都不介意被江华看。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有手腕，有心机，也能豁的出去。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谁要和你坦诚相见。” 江华强压住心跳，皱眉转身。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是基于共同利益，靠男女那点破事儿，来约束对方，有个屁用。 “肖博士，我越来越看好你这个人，你有成事的资本。” 孙缈缈从后面走过来，双手搂住了江华的脖子。 “孙缈缈，以色事人，终究不如靠才华打动别人，来的长久。” 江华幽幽叹了口气。 他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面对诱惑，也会心动。 可如果他真的和孙缈缈发生点什么，以后再想掌控这个女人，基本就是不可能了。 她背叛陈公子，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毫不犹豫，那就说明男女关系的束缚，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身后的孙缈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松开胳膊，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衣服穿好了，你转过身吧。” 孙缈缈声音平静地说。 江华默默地转过身，他发现此时的孙缈缈，气质有了一丝不同。 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端庄，至少有了那么一丝，名校才女的气质。 “肖博士，你知道么，如果你真和我睡了，我会在利用完你后，把你卖给陈公子。” 孙缈缈用陈述的语气，说着让人心寒的话。 “那么现在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华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这个女人就是一颗毒药，那些蛇蝎手段的事儿，她绝对做得出来。 “现在么，我很期待，你怎么让我一个弱女子，有资本吞下一个亿万富翁的产业。” “忘了告诉你，那个富家女的父亲，是魔都一家地产公司的董事长。” 孙缈缈似笑非笑。 “那么有钱的吗？” 江华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孙缈缈的前男友，居然还抱上了一条粗大腿。 “如果你没信心，现在可以早点提出来。” 孙缈缈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如果说，我能在短期内，也开一家地产公司，你相信吗？” 江华眼神一闪。 他会没信心？真是笑话，真当他多出来的三十年见识，是摆设么？ “皮包公司？” 孙缈缈撇了撇嘴，只是开家公司，还不简单么，她自己也行。 “不，是有真实资金，有商业用地的地产公司。” 江华神秘一笑。 就在刚才，他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操作得当，他能发一笔横财。 “如果你真有这本事，以后我给你打工。” 孙缈缈满脸不信。 “一言为定，你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给我。” 江华笑眯眯，图穷匕见。 “不可能给你，你是在害我，他那人很多疑，随时都会检查，那份协议给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孙缈缈警惕后退一步，甚至看向江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失望。 如果他打的这个主意，两人的合作，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你想多了，我只借用一下而已，你放心，协议还是放在你手里，但过几天，我需要你配合一下。” 江华知道孙缈缈误会了。 现在陈公子还没倒台，协议给他也没用，一张废纸而已。 他只是需要那份协议，在某个关键时刻，充当道具。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搞什么鬼。” 孙缈缈半信半疑。 不过，只要协议存放在她手里，她也不怕江华耍花招。 …… 接下来的几天，江华没去实验室，天天在银行门口蹲点。 江华摸鱼，可苦了王彤，小姑凉本来打扮的漂漂亮亮，打算给肖博士一个惊喜。 可是谁知道，肖博士直接失踪了，一连几天，连人影子都见不着。 即使这样，小姑凉依旧每天老老实实，按时上班下班，绝不偷懒。 经过几天的蹲点后，江华终于有所收获，这天下午，他掐着点出现在王领导的办公室。 “王领导，这是陈公子走私团伙的成员资料，请您过目。” 江华满脸堆笑，把一份档案袋，放在办公桌上。 “效率这么高么，小伙子不错呀。” 王领导有些惊讶。 安排江华做卧底，本来是一招闲棋，没想到这个棋子主动性这么高，态度这么积极。 是个好小伙子，不仅爱国，还很有正义感。 王领导浏览着江华打印的资料，非常满意，这里面有些资料，是他们掌握的，有些资料，则是他们不知道的。 更加难得是，江华居然还发展了一个下线，居然策反了那个叫王力的团伙小头目，这效率简直了，小伙子很棒！ “咚咚咚！” 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 王领导立刻收起档案袋，这些资料都是保密的，不能让外人看见。 “呦，领导，有客人呀，要不我再等会儿？” 一个戴着眼镜，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身子。 他是深市发展银行的行长周山，每星期的这个时间，都会过来找王领导汇报工作。 “不用，也不是外人，这是我的一个晚辈。” 王领导现在对江华的感官，那是好的不得了。 多么优秀的年轻人啊，有正义感，也有能力，只身入虎穴，为国除害！ “幸会幸会，发展银行周山。” 周行长一听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是王领导的晚辈，立马高看他几眼，主动凑过来握手。 “周叔叔，幸会，我姓肖。” 江华笑眯眯的，与对方握手。 他等了好几天，终于把这条鱼，给等来了。 第七十五章 骗贷款 “王叔叔，您有正事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华一脸微笑，主动告辞。 “行，有空多来坐坐。” 王领导站起身，主动走过去，拍了拍江华肩膀，笑容温和。 他现在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越看越亲切。 这一切落到周山眼里，那又是另一番感受。 众所周知，王领导为人严格，刚正不阿，很少会对哪个后辈，这么和颜悦色。 这个小伙子，能让王领导主动起身相送，两人关系绝对不一般，很有可能，这个小伙子家里，很有背景。 他暗自把江华的相貌，记在心里，万一以后遇见了，一定要客气相待。 江华走出市政办公大楼，脸上挂着微笑，事情很顺，可以开展下一步行动了。 他直接去了孙缈缈家，让她把股权转让协议带上，一会儿跟他出去办件事。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孙缈缈有些警惕地瞪着他。 “放心，协议放在你手里，我绝对不碰，就是用一下，保证完璧归赵。”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直接让孙缈缈开着跑车，直奔深市发展银行。 “记住，一会儿你身份是我秘书，不许乱说话。” 江华神色郑重地叮嘱。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孙缈缈也是有性格的女人。 “如果我地产公司，能够顺利开起来，你就是股东。” 江华没扯虚的，直接诱之以利。 “好，我倒要看看，你哪来的钱，开地产公司。” 孙缈缈冷笑一声。 她现在虽然摸不透江华身份，但是知道他很穷，绝对拿不出钱，开地产公司。 江华走进银行，直接找到大堂经理，说自己约了周行长。 “你就说，我姓肖，刚见过面。” 他脸上带着微笑。 孙缈缈信守承诺，老老实实，站在江华身后，装成是秘书的样子。 大堂经理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跑车，不敢怠慢，立刻跑去通知行长。 片刻后，周山顶着地中海发型，满脸堆笑，快步走出来，隔了老远，就对江华伸出双手。 “肖老弟，幸会幸会，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周行长的态度，那真叫如春风般温暖。 “周叔叔，称呼我小肖就好，过来找您办点事儿。” 江华笑得有些腼腆，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走，去里面坐，你来找我，那是看得起我。” 周行长热情拉着江华的手，领着他进了行长办公室。 什么个情况？ 孙缈缈一脸懵逼，完全没搞懂事情的发展。 这个骗子肖博士，脸面这么大的吗，连堂堂银行的行长，都要笑脸相迎？ “来来来，喝茶！” 周行长进了办公室后，亲自给江华泡了一杯茶。 眼前这位可是王领导看重的晚辈，怠慢不得。 “孙秘书，你把股权转让协议，拿出来给周叔叔看一下。” 江华接过茶杯，大大咧咧地吩咐。 “股权转让协议？难道小肖你打算找我办股权抵押贷款吗？” 周行长眼睛一亮。 这个年头，银行贷款也是有任务的，送上门的业绩呀。 “肖总……” 孙缈缈欲言又止。 她终于搞明白，江华在玩什么套路了，这个家伙，还真够能想的，居然打算用股权抵押贷款。 “我办事，你放心。” 江华给了孙缈缈一个眼神，让她不用担心，协议被质押在银行的事儿。 孙缈缈不情不愿，拿出那份双方签字的股权转让协议。 周山接过股权转让协议，扶了扶眼镜，低头一看。 哦豁，不得了，涉及的资金，居然高达十多亿。 难怪这位肖公子，能让王领导这么看重，这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呀。 “肖公子，不知道您打算贷款多少？” 周行长小心翼翼地问。 “五千万！” 江华眼睛都不眨地说。 周行长一时有些懵，你十多亿的股权，就只贷款五千万？是不是少说了一个零呀？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江华也不等对方说话，就继续说。 “您说。” 周行长竖起耳朵。 十多亿的股权，只贷款五千万，肯定是有条件的。 “这份股权转让协议，我只能留个副本在这儿，原件我要带走。” 江华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 你想屁吃呢，哪有这种好事儿。 江华一开口，孙缈缈就用鄙视眼神看着他。 留一个复印件，你也想从银行贷款五千万，你以为银行是你家开的啊？ “没问题。” 周行长爽快地一口答应，让孙缈缈瞪大了美目，眼里充满了不解。 如果换个人，提这种要求，周行长几乎不会考虑，绝对一口拒绝。 但是江华身份不一样，人家身后站着王领导，而且确确实实，能拿出抵押资产，这一点小面子，周行长还是要给的。 行长亲自操刀，特事特办，等江华走出银行时，账户里已经多了五千万的资金。 孙缈缈坐在跑车里，有种做梦的感觉。 什么时候，来银行办贷款这么容易了？ 不需要审核，不需要抵押，什么都不需要，直接就把钱给你了，这是你家开的银行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心里快要好奇死了。 “不告诉你。” 江华就是要让她猜，最好想破脑袋，睡不着觉。 “就算你有了五千万，开地产公司也不够。” 孙缈缈有些气咻咻地说。 “如果我说，我还能不花一分钱，拿到开发用地呢？” 江华再次开始卖弄神秘。 他已经瞧上了一块地，有把握一分钱不花，就能搞到手。 “我怎么有些不信呢？” 孙缈缈寻思了一番，感觉这世上，应该没这种好事儿。 “这样吧，如果我真把地产公司开起来，你过来给我打三年白工，如何？” 江华笑得有些狡猾。 他在江州还有一家服装厂，老婆孩子也在那边，没精力长期驻留深市。 孙缈缈是他理想中的职业经理人，这女人心够黑，手腕够狠，能够豁的出去，绝对是做地产行业的一把好手。 “你给我股份，我就给你打工。” 孙缈缈也不傻，她现在突然有些相信，江华能空手套白狼，搞到商业用地，把地产公司开起来了。 第七十六章 我吹的牛，都能实现 深市，荣兴服饰批发城。 一辆红色的三菱跑车，停在路边。 “肖博士，你不会是想说，你瞧上的商业用地，就在这里吧？” 孙缈缈手搭在方向盘上，用不以为然地语气问。 她今天打扮的挺时尚，白色雪纺蝙蝠衫，搭配亮面紫色健美裤，既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材，也带着几分性感狂野。 在江华空手套白狼，从银行贷款五千万后，她就一直好奇，对方打算去哪里，不花一分钱，拿到商业开发用地。 但她万万没想到，江华盯上的，居然是小矮子琛哥的服装批发城。 “这么完美的黄金地段，却被垃圾的建筑布局给毁了。” 江华打量着对面，建的乱七八糟，如棚户区一般的服装批发城，摇头感概。 好好的一个服装批发城，被琛哥搞得跟夜市摊子一样，小商户过来随便搭个棚子，就能开门做生意，地上的垃圾污水，也没人处理。 反正琛哥只需要这些小商户，按时交租金，和帮他卖服装就够了。 “你别看这里脏乱差，这块地你就算出五千万，琛哥也未必卖你。” 孙缈缈有些搞不懂江华的想法。 她以为对方贷到款，会去参加招标会，走流程举牌拿地，没想到江华居然剑走偏锋，盯上了琛哥的地盘。 “还五千万？美得他，这块地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搞到手。” 江华盯着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来批发城进货的服装老板们，眼中闪过贪婪。 多好的服装出货渠道啊，差不多能辐射小半个南方，那些来进货的服装老板，可不仅仅是深市的，天南地北都有。 只不过琛哥没脑子，把这里规划的太差了，如果这块地落在江华手里，他有信心把这里，打造成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 是的，他搞房地产公司，不是心血来潮，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服装事业服务。 他要打造产销一条龙，多元化发展的巨无霸集团。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一分钱不花，从琛哥嘴里夺食。” 孙缈缈冷笑一声，认为江华在吹牛。 两人分道扬镳后，江华打车来到实验室，把王彤丢在这边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小姑凉过的怎么样。 “肖博士，您再不出现，我都要报警了。” 王彤看见走进办公室的男人，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这几天她无所事事，也找不到江华的人，闲的心里慌。 “我这几天有事，这个实验室的所有一切，都对你开放，你可以选择做任何感兴趣的事情。” 江华把王彤招来当助手，本来就是为了拉拢王力，也没指望她做什么，就当是养个闲人了。 目光无意一瞥，发现自己随手丢在桌上的钱包不见了，他心中凛然。 “对了，肖博士，您上次钱包，忘在办公桌上，我给您收起来了。” 王彤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小跑过来递给江华。 “难怪我这几天，总是找不到。” 江华随口说了句，翻了翻钱包，发现一分钱没少。 不错，小姑凉通过了他的第一个考验，人品值得信赖。 “肖博士，您还是给我安排点任务吧，每天这样闲着，我心里发慌。” 王彤小心翼翼地说。 她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好的领导，肖博士太纵容她了，这让朴实的农村姑娘，非常不习惯。 另外，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月娥姐都夸她好看，为什么肖博士，却把她当成空气人呀？ 她哪里知道，现在深市满大街，都是穿蝙蝠衫和健美裤的姑娘，江华已经审美疲劳了，自然无视了她的打扮。 “既然你很闲，那就多翻翻服装杂志，学学里面的服装设计。” 江华心不在焉的安排。 他这个实验室，就是个幌子，用来忽悠陈公子的，根本没实验可做，自然也没工作能安排。 “啊？” 王彤一脸懵逼。 她是来当科研助手的，肖博士却让她学服装设计，这是个什么奇葩安排？ 但是，她很尊敬肖博士，既然对方这样安排了，哪怕她不能理解，也打算照做。 “来，这些钱你拿着当生活费，我接下来几天，依旧有事，不会过来实验室。” 江华从钱包里，点出几张钞票，也没细数，直接递给王彤。 “这，这不行……” 王彤面红耳赤，连连摇手拒绝。 她过来上班，什么事情都没做，已经拿了两次钱了，感觉太不好意思了。 “拿着，我有事先走了。” 江华强硬的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离开。 王彤目瞪口呆，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奇葩领导啊，她完全搞不明白，打算今天下了班，去请教一下月娥姐。 上次购买衣服后，她和赵月娥就一直有联系，现在两个女人以姐妹相称，关系越来越亲近。 她甚至打算搬去和赵月娥一起住，哥哥给她安排的住处，周围都是些糙老爷们儿，她住着很不习惯。 江华出了实验室，直奔王力那边，算算时间，他发过来的健美裤，应该到货了。 王力住在码头那边，他除了帮陈公子运货，还帮着管仓库。 “肖博士，您怎么来了？” 王力看见江华，惊喜地站起身。 “哥几个，喝着呢？” 江华笑嘻嘻，很自来熟地走过去。 仓库里，王力和几个老兄弟，围坐在旧木桌子旁。 桌子上摆着一盘猪顺风，还有一碟炒花生米，江华过去时，王力正和老兄弟们喝小酒。 “肖博士，快请坐，这几位都是我以前摆地摊的老兄弟。” 王力搬了一把凳子，用衣袖擦了擦，热情邀请江华坐下喝一杯。 “肖博士。” “肖博士，您好！” 王力的几个老兄弟，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哥几个都坐，我和王哥是兄弟，咱们都不是外人。” 江华卷起衬衣袖子，十分豪放地坐下，端起酒杯就喝，一点儿都不见外地。 “看见没，你们都说文化人喜欢文绉绉，我肖兄弟就是文化人，够不够爽快？” 王力得意洋洋，环顾着桌边几位老兄弟。 “爽快，肖博士一看就是讲义气的人。” “海归博士，这么厉害的知识分子，也不嫌弃咱们这些穷哈哈，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江华的豪爽做派，立刻赢得了王力兄弟们的好感。 第七十七章 豪车卖货 仓库里。 大家围在桌边，喝了几轮酒，彼此熟悉后，江华开始聊起正事儿。 “王哥，那批健美裤到货没？” 他放下筷子询问。 “到了，我今天喊老兄弟们过来，正是为了这事儿。” 王力说起这个，心里就特别感激。 以前跟着他摆地摊的老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呀，最近被琛哥挤兑的，差点连饭都吃不上。 幸好许姐和肖博士仗义，雪中送炭。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去琛哥服装批发城的对面摆地摊？” 江华刚去那边实地考察过，感觉这样，未必能抢走琛哥多少生意。 “不然呢？” 王力愣了一下。 他手里的这批健美裤，有价格优势，这是他信心的来源。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兄弟们一过去，就抢走小矮子的大半生意。”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他瞧上了琛哥批发城的那块地，并且不想花钱，怎么办呢？ 首先第一步，当然要把他服装批发城的生意，给整垮了。 “肖博士，您说。” 王力神色恭敬，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围在桌边喝酒的老兄弟，也都放下酒杯，认真等待江华继续讲。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高学历的知识分子，都抱着一股盲目崇拜心理。 肖博士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你不是帮陈公子看仓库么，里面有很多进口豪车，你借用几辆，按我说的这样操作。” 江华压低了声音，面授机宜。 他的办法，说起来很简单，如果放在后世，甚至不值一提。 那些开着高档跑车，卖高仿鞋，高仿包包的，大家见过么？ 江华教给王力的，就是这个办法，让他手下的老兄弟，开着进口豪车，去琛哥服装批发城门口，卖健美裤。 在后世，大家都知道这是炒作，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一招新鲜呀，前所未见。 “肖博士，不愧是文曲星下凡呀，太厉害了！” 王力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夸赞。 “海归博士，就是比咱们聪明！” “老大，我感觉肖博士是诸葛亮转世，我服了。” “这一招，绝对够小矮子喝一壶。” 坐在王力身边的老兄弟们，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 “唯一的问题，就是车是陈公子的，王哥你私自调用，没问题吧？” 江华眼神闪烁，话里藏着几分居心叵测的挑拨。 “放心，我好歹跟了他几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王力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 有了江华的支招，王力的老兄弟们干劲十足，喝完小酒，立刻行动起来。 于是，当天下午，琛哥的服装批发城对面，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 虎头奔、进口三菱小跑、宝马…… 整整一串进口豪车，靠边停在批发城对面公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 要知道这个年代，领导出门，也不过是坐桑塔拉，虎头奔好多人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这么多的豪车停在路边，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更稀奇的是，那些豪车上面，都贴着一个纸牌子：“厂家倒闭，吐血大甩卖！” 当然，甩卖的不是豪车，是摊在豪车上面的健美裤，大小尺码，各种款式都有。 那些背着大包小包，来批发城进货的服装小老板们，完全被这一幕吸引了，纷纷调转头，向这边围了过来。 “兄弟，你们这健美裤，怎么卖的？” “批发价二十八元一条，量大价优。” 哦豁，居然比对面服装批发城的健美裤，便宜了快一半，质量瞧着也不错，那还有什么考虑的，先进个几百条，回去试着卖的看看。 第一批带过来的两千多条健美裤，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抢光了。 好多开服装店的老板，没有抢到货，眼巴巴看着空荡荡的车辆。 “三儿，赶紧跟我去仓库补货。” 王力激动的嘴皮子都在哆嗦。 肖博士的这个主意，还真是好呀，效果好得出奇。 江华一看，按这么个出货量，王力手里的健美裤，估计坚持不了多久，立刻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回江州。 “李玥，是我，你赶紧再发一批货来深市，这次数量多点，然后给厂里女工开双薪，三班倒加班，咱们的健美裤，要大卖了！” 他语气兴奋地说。 “江厂长，你太厉害了！” 李玥那边，同样特别兴奋。 这才多久呀，江厂长就在南方打开了局面，不愧是她看中的老板，真给力！ “你和芷柔是朋友，多照顾着她点儿，挂了啊。” 长途电话费挺贵的，江华也没多聊。 整整一个下午，王力和他手下的老兄弟们，都忙的脚不沾地。 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刻也没消失过，忙点好呀，忙进口袋的，那都是钱。 以前摆地摊，赚点钱那真是要死要活的，贼拉累。 现在呢？钱直接长了翅膀，往口袋里钻，简直拦都拦不住。 江华也同样很高兴，王力卖得好，那代表他也赚钱了，出货量越大，他赚的越多。 他服装厂的女工们，这个月的薪水，至少要翻五倍！ “肖博士，啥都不说了，你以后就是咱们的生死兄弟！” 临近傍晚，空闲下来的王力，满脸感激地走过来说。 “肖博士，以后有什事，吩咐一声，刀山火海，咱绝不皱眉头。” “肖博士，谢谢你，俺终于有钱，给儿子买肉吃了。” “好人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 王力手下的老兄弟们，也纷纷围过来感谢。 短短的一个下午，他们不仅赚到了钱，还长了见识，原来生意还能这样做呀。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琛哥不仅愁，还非常怒，怒火攻心！ 他得到消息比较晚，等手下通知他的时候，王力那边都收摊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的服装批发城，门可罗雀，生意全被王力抢跑了，简直岂有此理。 说起来，也怪他自己脑子不开窍，诺大的一个服装批发城，商品特别单一，比如最近这段时间，家家店铺，都在卖健美裤，也不说搞点别的服装来卖。 现在被王力横插一刀，他手下那些小老板，堵在他家里抱怨。 第七十八章 见血了 “王力，老子和你没完！” 琛哥气的把烟灰缸都砸了，玻璃渣碎了一地。 想改变经营思路，现在是来不及了，他手里积压了那么多健美裤，总得卖出去，回笼资金。 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小老板，现在有些不愿意卖健美裤了。 主要是生意全被抢了，完全卖不动呀。 “你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琛哥冷静下来后，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王力那就是个憨批，他手下那些穷哈哈兄弟，和他一样蠢。 这么一群蠢货，怎么可能把他生意全给抢了？ 听了手下的讲述，琛哥完全傻了，他没想到，还有这种骚套路，用进口豪车卖货，谁想出来的缺德点子？ “哼哼，王力，你也是傻，敢不打招呼，就动陈公子的车，你死定了。” 琛哥眼珠子转了一转，立马决定去告黑状。 陈公子出差去了，找北方一个大老板谈合作，他是一个星期后才回来的，得知消息后，他立刻召集手下开会。 江华作为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也被邀请参加会议。 地点在他自己的那家会所，他板着一张脸，神色有些阴沉。 合作谈的不顺利，那位大老板，怕担风险，不愿意帮他出货。 没想到飞机刚一落地，琛哥又过来告状，说王力私自调用仓库的进口豪车。 这还了得，王力想要造反吗？ 王力走进会所的时候，是春风得意的，这一个星期，他把小矮子的脸，都快打肿了。 天天带着一帮兄弟，堵在小矮子服装批发城门口卖货，把他的生意，都要抢光了。 每天看着小矮子，目光愤恨，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表情，王力心里就是一个字，爽！ 走进包间，看到坐在陈公子身边的江华，王力隐晦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他不方便和肖博士表现的太亲近。 “王力，跪下认错！” 小矮子琛哥一看到王力，立刻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个星期，他过的苦呀。 天天被手下那群搞服装批发的小老板堵门，抱怨说门店生意差，还要交那么高的租金，而且还要帮他卖货，完全是在赔钱做生意。 他焦头烂额，再三保证，一切都会马上好起来，那群租他地盘做生意的小老板，才暂时消停了。 终于，陈公子回来了，为他做主的人回来了。 “你算老几？” 王力不屑瞥了小矮子一眼。 “他不算老几，那我算什么？” 陈公子眼神一寒，接过了话茬。 “大哥，我在和矮子说话，可没骂你。” 王力是个性格耿直的汉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公子气的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王力还真是反应迟钝，眼前这局面，明显是小矮子告黑状了。 他当时给王力支招时，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眼前的这一切，可以说是他刻意引导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王力，对陈公子离心离德，彻底倒向他这边。 豪车卖健美裤，可以说一石二鸟，赚了钱，还能离间，江华的心思，深沉着呢。 “大哥，你拍桌子干啥，为啥我每次和矮子吵架，你都偏向他？” 王力心里特别委屈。 “王力，你私自调用仓库车辆，还有理了？” 陈公子气极反笑。 他的那些车，都是走私车，最忌讳见光。 “老大，王力明显没把您放在眼里。” 小矮子琛哥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 “大哥，我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的，但是你去出差了。” 王力瞪了小矮子一眼，很不服气地辩解。 在他心里，自己为陈公子鞍前马后，干了三年，每次都是干着最危险的事，却分着最少的钱。 用一下仓库的车怎么了，现在不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出么。 “王力，行有行规，你违背了规矩，怎么处罚，你心里明白。” 陈公子面无表情。 他话一出口，一直默默无声，站在他身后的刀疤脸，跟个幽灵一样，移到了王力身后。 “王力，认罚吧，你自己动手，还是让疤脸帮忙？” 小矮子琛哥在一旁幸灾乐祸。 王力心里一寒，他没想到，陈公子是认真的，按照规矩，会有什么处罚，他心里当然明白。 江华眉头微皱，他只是想在王力和陈公子心里，种上一个不信任的疙瘩，但是眼前的气氛，却过于凝重了，有些不对劲。 “疤脸……” 陈公子语气幽幽。 “不用疤脸动手，我自己来。” 王力突然出声打断，他摸出一把匕首，用力一刀，插在自己腿上。 “怎么还见血了？” 江华心里一惊，想要走过去阻止。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预料，陈公子心太黑了，对手下如此残酷，这是他没想到的。 “肖博士，不关你的事，你别过来。” 王力痛的冷汗都流出来，伸手阻止江华靠近。 “行有行规，我希望王力的事情，能让大家引以为戒。” 陈公子冷冷扫了周围手下一眼。 鸦雀无声，大家都噤若寒蝉。 “肖博士，让你见笑了，希望没吓着你。” 陈公子耍完了威风，转身面对江华，语气和善地说。 杀鸡儆猴！ 江华瞳孔缩了一下，心里浮现出这四个字。 陈公子这一手，固然是在警告手下，但也是特意做给他看的，在提醒他这个海归博士，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招。 “人受伤了，终究不好，我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 江华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扶着王力走了，陈公子并没有阻止，他并不知道，江华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 包括小矮子琛哥，都不知道那个豪车卖货的主意，其实是江华出的。 王力够义气，宁愿插自己一刀，也没有出卖江华。 “王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江华扶着王力出了会所，语气歉疚。 他低估了陈公子的狠辣与凉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见血的地步。 “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想到而已。” 王力忍着痛，自嘲一笑。 规矩他懂，但是他没想到，陈公子会一点情面都不讲。 “肖博士，我知道你是有抱负的人，这一刀，我与他算是恩义两绝，以后咱们，是真正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王力一瘸一拐，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第七十九章 拼少少 江华亲自把王力送到医院。 王力身上没带钱，住院费也是江华帮忙垫上的。 这个年代的医院，条件是落后了点儿，但也有好处，那就是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检查。 “肖博士，给你添麻烦了。” 王力躺在病床上，很感激地握住江华的手。 “什么都别想，医生说了，你躺个两三天，就能出院。” 江华心里，是有些歉疚的。 他没想到陈公子为了杀鸡儆猴，半点情面都不讲。 不过这样也好，对于这样一个天性凉薄的人，他坑起来更没心理负担。 “肖博士，这事儿别告诉我妹妹，我不想让她担心。” 王力用恳求的语气说。 “我心里有数。” 江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别的不要多想。 没过多久，王力的那些老兄弟，得到消息赶过来，病房里顿时挤满了人。 也亏了这是单人病房，否则说不定会吓到病友。 “力哥，那小矮子真卑鄙，你发句话，兄弟我今晚就弄死他！” “对，欺人太甚，咱们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力哥，我们以后怎么办？” 王力手下这些摆地摊的老兄弟，除了愤怒外，就是对未来的迷惘。 豪车卖货的点子，好不容易，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可好日子没过两天，就遇到了这种事儿，他们以后难道又要继续忍受小矮子的欺负？ “肖博士，你觉得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王力也没了主意，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华。 “放心，大家都是朋友，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没了豪车，我还有别的办法。” 江华眼中自信满满。 “肖博士，别卖关子，只要你能让我们赚到钱，以后我这条命，就卖给你。” “肖博士，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王力的这群老兄弟，是见识过江华过人智慧的，一个个对他信任无比。 “这样，大家明天，按我说的这样操作……” 江华嘴角带着神秘微笑，再次面授机宜。 他丢出来的这个办法，在后世也是很常见的，被他取名为“拼少少”。 那些过来进货的服装老板，可以采用团购的方式来砍价。 每拉一个人来团购，可以获得一次抽奖机会，随机立减一到三元，组团上限是五个人。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运气够好，组满五人团购，并且每次抽中减三元，就能够半价进货。 这个让利空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那些进货的服装老板们，一定会疯狂拉人组团。 躺在病床上的王力，和他的老兄弟们，听完江华的讲述，再次目瞪口呆。 这个肖博士的脑子，简直太神奇了，这些奇思妙想，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面对大家的夸赞，江华表现的很谦虚，他也不过是站在前人肩膀上，比大家多了三十年的见识而已。 “这下小矮子死定了！” 王力满脸解气地说。 琛哥以为告他黑状，就能万事大吉？ 有了肖博士的这个点子，他手下这群老兄弟，一样能整的他没脾气，这次不把他服装批发城搞垮，坚决不罢休。 “大家明天去摆摊时，注意一下，小心琛哥恼羞成怒，找人跟你们玩群殴。” 江华未雨绸缪地提醒。 “靠，打群架，我们会怕他？” “肖博士，做生意我们不行，但是打架，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病房里的一群苦哈哈，一个个卷起衣袖，表示不怕琛哥喊人来打群架。 外面路过的小护士，都被这一幕吓到，迅速远离这间病房。 “行了，王哥这边，有我看着，大家都回去吧，接下来就靠大家的努力了，争取再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彻底让琛哥的服装批发城，关门大吉！” 江华给这群摆地摊的老兄弟们鼓劲。 这些地摊老哥们，心里有了底，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开，打算从明天开始，继续和琛哥对着干，一直把他服装城怼垮为止。 琛哥绝对做梦都想不到，在背后跟他做对的，会是江华。 他此时回到自己的服装批发城，正得意洋洋，跟租他商铺的小老板们保证，那群摆地摊的泥腿子，明天不会来了，大家该做啥做啥，继续发财。 “琛哥，我就知道，得罪了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琛哥，只要那些泥腿子不来捣乱，我保证能把你的健美裤，全都卖断货。” “谢谢琛哥，跟着琛哥有肉吃。” 那些小老板们，也都是些没脸没皮的货色，一个个恬不知耻的拍着马屁。 “好好干，琛哥是狼，带你们吃肉。” 小矮子得意洋洋，很有一种人生到了巅峰的感觉。 在他眼里，这些小老板们就是贱，租他的店铺，还要帮他卖货，讨好他，全都是贱皮子。 没办法，谁让这个年月，个体商户就是受人歧视呢。 琛哥背靠陈公子，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站在歧视链的顶端。 不提得意洋洋的琛哥，医院病房里，江华觉得可以趁这次机会，和王力聊一些更深入的东西。 “王哥，陈公子这样对你，你有没有想过上岸？” 江华用试探的语气问。 上次在孙缈缈家里，偷听到的内容，加上这次陈公子表现出的冷酷，他心里有种危机感。 陈公子不是善男信女，他耐心是有限的，江华必须要加快进度，尽快把陈公子送进监狱喝茶。 “上岸？哪有那么容易。” 王力苦笑一声。 他不知道江华为什么聊这个，上船容易下船难，陈公子的贼船，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王叔叔一把年纪了，你不希望你以后进去了，他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吧？” 江华眼神闪烁，打出亲情牌。 他知道王力本质不坏，还非常孝顺。 “肖博士，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王力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点什么。 “你别多想，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盯死小矮子，把他下次走货的时间，告诉我。” 江华盯着王力眼睛说。 “行，没问题。” 王力没问原因，但他知道肖博士，绝对不会害他。 第八十章 关门 一大清早，江华提着饭盒，来医院探病。 刚踏进病房，居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力，琛哥我好心提着水果来看你，你居然让我滚，还真是狗咬吕洞宾呀。” 小矮子琛哥幸灾乐祸，盯着王力的伤腿，啧啧有声地说。 地上的水果散落了一地，他也懒得去捡。 还故意用脚，踩的稀烂。 “王哥，起床吃早餐了。” 江华提着饭盒走过去，把小矮子当成了空气。 “呦，这不是肖博士吗，什么时候，你和王力的关系，走的这么近了？” 琛哥转身看见江华，故意阴阳怪气，油腔滑调地说。 “你过来有事吗？” 江华冷淡看了他一眼，心里十分厌恶。 这家伙天生长了一张欠揍的脸，每次看见他就来气。 “肖博士，你最近挺闲嘛，陈公子花钱给你建实验室，可不是让你天天东游西逛的。” 琛哥一改往日恭敬，话里话外，多了几分嚣张的语气。 “我每天做什么，与你无关。” 江华皱了皱眉。 小矮子今天有些反常，按道理来说，这家伙是不敢对他嚣张的。 “肖博士，听我一句劝，少和王力来往，和蠢货走太近，没什么好下场。” 琛哥皮笑肉不笑地说。 “滚！” 王力气的拿起桌上一个苹果，向琛哥砸去。 “行，我走，肖博士，陈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可别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琛哥意味深长说了句，转身嚣张地走了。 江华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寒光，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有什么可嚣张的。 王力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也气的够呛。 “他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江华开口问。 小矮子居然敢跟他呲牙，这实在有些反常。 “再过段时间，有一单大活，陈公子安排矮子负责，如果一切顺利，矮子凭着这一单的功劳，能升任团伙内二号人物。” 王力语气低沉地回答。 “难怪，不过我刚才看他印堂发黑，最近恐怕有牢狱之灾呀。”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陈公子终于有动作了么？ 这是好事儿啊，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小矮子命犯太岁，这次是死定了，他得加快速度，尽快把服装批发城那块地，搞到手。 江华叮嘱王力好好吃饭，拿着大哥大，岀去外面走廊打电话。 大哥大是许莉的，他这几天忙着从江州调货，为了方便联系，暂时借用一下。 “喂，包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接通后，江华语气沉稳地说。 “江世兄，你上次欠我人情都没还呢，就又找我帮忙？” 包玉倩在电话里的声音，似笑非笑。 “这次简单，找你借个人，司机厨子都可以，只要是香江身份就行。” 江华也不想欠包玉倩太多人情。 可是没办法，他接下来的计划，需要一个香江身份的人，来演一场戏，这个只有包玉倩能帮他。 “行吧，你什么时候要用？” 包玉倩这次答应的很爽快。 既然她打算用人情投资江华，就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扣扣搜搜。 “越快越好，一个星期内。” 江华算算时间，小矮子的服装批发城，估计撑不过一个星期。 他下一步计划，得赶紧衔接上。 “没问题。” 包玉倩那边，一口答应。 打完了电话，江华站在走廊上抽烟，思绪飞到远方。 另一边，琛哥在医院耀武扬威了一番后，心情舒畅，打算回服装批发城看看，今天生意怎么样。 刚把车停在门口，他就看到了一幕奇景，自己的服装批发城，依旧是门可罗雀，而马路对面，却被进货的服装老板们，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个情况？” 他坐在车内，眨了眨绿豆小眼，非常懵逼。 “哈哈哈，我运气够好，一连抽中五个减三元，一下子便宜了十五元呀。” “组团组团，四缺一，赶紧再来一个。” “箱子拿过来，我们人齐了，我要抽奖。” 马路对面闹哄哄一片，那些进货的服装小老板，嘴里喊着的话，让琛哥更加懵逼，完全听不懂。 “王力手下的那帮泥腿子，在搞什么鬼？” 他带着一头雾水，走进批发城，打算找个人问问。 没想到刚进门，又被租他店铺的那群小老板给围住了。 “琛哥，你不是说问题解决了吗，现在怎么办？” “那帮泥腿子，搞了个拼少少的活动，把咱们的顾客，全都抢光了。” “琛哥，再不把那群泥腿子赶走，别说吃肉，屎都吃不上啊。” 小老板们七嘴八舌，吵得琛哥脑袋都是痛的。 “安静，一个一个说，那个拼少少活动，是怎么回事？” 琛哥非常懵逼地问。 “是个拉人砍价的活动，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那些人呼朋唤友，把咱们的老客户，全都拉过去了。” 一个小老板义愤填膺地说。 “真是卑鄙！” 琛哥气的脸色铁青。 他的健美裤都是港货，本来成本就高，那边还搞个砍价活动，他还卖个屁呀？ “琛哥，要不咱们喊点人，直接把他们摊子砸了算了？” 有个无良小老板撺掇。 “这是个馊主意，那帮泥腿子都是附近乡下的，真打起架来，他们父子兄弟齐上阵，咱们人数拼不过。” 琛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泥腿子本来在乡下，就经常为了争水源打架，打群架是对方的强项。 “那还做个鬼的生意，还跟着狼吃肉，吃屎去吧，这铺子老子不租了。” 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直接从琛哥兜里抢了几张钱，当是退还的租金，扬长而去。 琛哥气的嘴唇直颤抖。 有了带头的，其它的小老板，也纷纷嚷嚷着退租。 这年头干个体户的，都不是什么好鸟，这里一多半，都是些二进宫的老油子。 琛哥被挤兑的热血上涌，感觉高血压都快要犯了。 “算了，服装城这边本来就是副业，先关门几天再说，等把陈公子的大单做完，还怕分不到钱？” 琛哥一寻思，与其被这些老油子，没完没了的闹，不如关门休息几天再说。 眼下任何事情，都没陈公子的任务重要，那帮泥腿子套路太多，他不想为他们分神。 第八十一章 香江厨子 包小姐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 在琛哥服装批发城关门的第三天，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找到了江华。 “江先生，我叫赵多利，是包小姐家的厨师。” 油光满面的胖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做着自我介绍。 “我去，我说厨子司机都可以，她还真就给我派了个厨子？” 江华有些无语。 不过，眼前这个厨子，一看就是个富贵相，倒也符合他的要求。 “行，从现在开始，你是香江腾达地产的赵总，帮我去收购一块地。” 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叠资料。 这两天，江华也没闲着，托人在香江注册了一家叫腾达地产的皮包公司，法人代表是自己小姨子苏淡月。 没办法，身边信得过的人，就这么几个，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只能借用小姨子的身份证。 “介个简单啦，不就是拍地吗，我经常看老爷做的啦，我也会呀。” 赵厨子操着一口标准的港普。 他口中的老爷，是包玉倩的父亲，身为包家的厨子，他身份虽不高，但见识还是有的。 “那好，这两天你先去谈，我不方便出面，你每天回来，向我汇报进展。” 江华把琛哥的联系方式，给了赵厨子，让他去买地。 赵厨子领了任务，欣然离开。 这事儿简单，不就是扮演香江大老板，找人买地么。 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小蔡司啦，洒洒水啦，很简单的啦。 江华当了甩手掌柜，任由赵厨子发挥，他自己另外有事情要做。 拿起大哥大，他拨出一个号码。 “王领导，我是小江，有件重要事情，需要向您当面汇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找您。” 政府大楼，办公室。 “王领导，事情呢，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些，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重创陈公子团伙，斩断他一只胳膊。” 江华坐在椅子上，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他的建议很简单，就是摸清楚小矮子运货的时间，直接把他拿下。 至于能不能牵扯出陈公子，他倒是没报什么指望，能搞掉琛哥，就是很不错的收获。 “后生可畏呀。” 王领导眼神复杂。 身为打击沿海走私行动专案组的一员，他了解很多内情。 目前专案组也没少派卧底，但是取得江华这样成绩的，一个都没有。 可惜，小伙子是个企业家，不是体制内的人，否则一定是个优秀的化妆侦查员。 “领导，陈公子肯定是有保护伞的，但只要咱们一步一步，剪除他团伙的势力，最后一定可以把他拿下。” 江华信心满满地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 王领导用力一拍桌子。 “那个，领导，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江华谈完事情，也没急着离开，而是腆着脸说。 “什么请求？” 王领导有些好奇。 “咱们行动前，能不能先冻结琛哥的账户，防止他转移财产？”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他想拿下琛哥手里的地，又不想花一分钱，关键在哪呢？ 就隐藏在他这句话里。 “就这？” 王领导一脸莫名其妙，这算什么请求？ “对，就这。” 江华用力点头，眼里藏着期待。 这么一点微不足道，对行动有益的请求，王领导怎么可能不答应，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目的达成，江华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 另一边，厨子赵多利也很顺利的联系上琛哥，约在酒楼谈事儿。 “您是香江腾达地产的赵总？” 小矮子琛哥眯着眼，打量着油光满面的赵厨子。 对面这家伙穿的人模狗样，长的也富态，看起来像是个大老板，关键他看过身份证，真是香江人，错不了。 “琛哥，我办事讲效率，咱们开门见山，你服装批发城那块地，愿不愿意出手？” 赵厨子好歹也是来自船王包家，拿腔拿调，还挺能装的。 “您打算出多少钱？” 琛哥眼神一闪，试探着问。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愿意卖那块地的，但是现在行情不同了，他服装城都关门了，那地留在手里，没多大意思。 “价格你开啦，我不差钱。” 赵厨子把大哥大，往桌子上一放。 这是个高仿的假货，纯粹是个道具。 不过，他手腕上，金晃晃的劳力士，倒是真货。 那是包玉倩父亲送他的，原因是那块表曾掉在地上，磕了个印子，包父嫌弃戴着掉价，就随手送给家里厨子了。 “五千万！” 琛哥眼神一闪，直接狮子大开口。 “回见！” 赵厨子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走。 “别呀，赵总，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下，到是把小矮子搞着急了，他钱都压在健美裤上，现在手里缺钱呀。 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瞧上了他手里那块地，能卖了换点现金，当然是最好。 赵厨子也不是真想走，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接下来两人唇枪舌剑，围绕着那块地，进行讨价还价。 一下午的时间，就那样过去了，在价格上，两人始终没有达成统一。 晚上，赵厨子来到酒店，向江华汇报进展。 “办的不错，你先拖着他，等我通知，然后再付款签合同。” 江华一脸微笑的表示赞许。 这位体型富态的赵厨子，比他想象的要出色，就算找个专业演员，也未必有这厨子表演的完美。 “江先生，那关于成交价格，您有什么指示？” 赵厨子一脸恭敬地问。 在过来前，包小姐专门交代过他，一切行动听指挥。 “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交时间。”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神秘微笑，没有过多解释。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天。 赵厨子按照江华的指示，一直吊着小矮子胃口，天天在那逗他玩。 王力的那帮老兄弟，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江华想出来的那个拼少少活动，特别给力，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很有吸引力。 李玥那边，甚至给江华打电话，说出货量太猛了，服装厂产能有些跟不上了。 江华的指示很简单，产能跟不上，那就招人扩张规模，现在资金回流这么迅速，正是发展的好时机。 第八十二章 土地骗到手 时间又过了两天，刚入秋的天气，有了几分凉意。 依旧是那家酒楼。 与初见面的激动相比，琛哥现在心里多了几分急躁。 他今天晚上，就要登船出海，帮陈公子运货去了。 可是关于那块地的事儿，磨蹭了一个多星期，双方还是没达成一致。 “赵总，如果今天还是谈不出结果，我只能说抱歉了。” 琛哥苦着笑着说。 都说香江老板财大气粗，可他对面这个死胖子，就很小气，既想要他手里的地，又不愿意出高价。 简直比他还抠门。 “你上次开价是三千万？没问题，成交！” 赵厨子一反常态，居然没再讨价还价。 今天在出门前，他已经得到江华指示，让他今天务必要把协议签下来，地拿到手。 “啊？” 琛哥可笑的张着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啊？这个小气鬼，居然变大方了，也不还价，就直接答应了。 “你到底卖不卖啦？我下午要回香江，很急的啦。” 赵厨子着急地催促。 他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表现出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卖，当然卖！” 琛哥神色大喜，连连点头。 他当时拿下那块地，才花了几百万，这一转手翻了好几倍，傻子才不卖。 “行，你把转让协议准备好，签了字，我当面给你转款。” 赵厨子一切按江华的吩咐执行。 在他看来，如果再拖几天，能以更便宜的价格，拿下那块地。 不过江华是老板，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办。 在赚钱方面，琛哥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个电话，就让手下把转让协议弄好送了过来。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找了个律师过来，免得对面的香江佬欺负他没文化，整幺蛾子骗他。 出乎琛哥意料，事情格外顺利。 在签了土地转让协议后，那位来自香江的赵总，当着他的面，把三千万打进了他银行的账户。 这个年代，银行还没有手机短信服务，钱到没到账，他也不知道。 但他亲眼看着赵总，给他账户转款的，就算有延迟，估计明天也绝对会到账。 “赵总，合作愉快。” 顺利达成交易，琛哥的心情很好。 “发财发财，我下午在香江有个会，先走一步。” 赵厨子谨记江华的吩咐，拿到土地转让协议后，立刻告辞离开。 琛哥晚上要出海，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再加上他亲眼看见对方打款，自认不会出问题，也没去银行查自己账户，开车直奔码头。 赵厨子从酒楼出来后，就直奔江华的酒店。 在他心里，这次出门办事儿，简直跟旅游没区别，每天吃吃喝喝，就顺利把事情办了。 很轻松的啦，洒洒水啦。 “江先生，事情办好了，我是来找您告辞的。” 赵厨子恭敬地把土地转让协议，递给江华。 “辛苦了，这点钱你拿着，算是你的差旅费。” 江华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叠钱，大方地塞到对方手里。 “那怎么好意思，您太客气了。” 赵厨子胖脸涨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钱。 其实，赵厨子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更不知道自己打出去的三千万，原封不动，又退回了江华的账户上。 倒是江华在香江的那家皮包公司名下，悄无声息，多了一块商业用地。 送走了赵厨子，江华关上酒店客房的门，给王领导打了个电话。 “领导，调查清楚了，琛哥会在今晚出海交易，这是抓捕的好机会。” 江华在电话里沉声说。 “好，等行动完成，我给你记一大功。” 王领导笑得特别爽朗。 不容易啊，专项行动组成立以来，辛苦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今天终于能拿下第一功。 打完电话后，江华又约孙缈缈出来见面。 他想要打探一下陈公子的动向，如果能借助这次行动，直接把陈公子拿下，那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咖啡对于这个年代的国人来说，是非常时髦的洋玩意儿，一般人喝不惯。 “孙缈缈，愿赌服输，看看这是什么。” 刚一见面，江华就得意洋洋，把土地转让协议书，拍在对方面前。 “你还真弄到手了，没花一分钱？” 孙缈缈惊讶瞪大了美目。 眼前的土地转让协议书，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不可能是假的。 她心里好奇死了，搞不明白，江华是怎么做到的。 “我骗你做什么。” 江华不屑撇了撇嘴，他手里的五千万，安安静静躺在账户上，一分钱没动。 “给你打白工，是不可能的，想让我帮你，得给我股份。” 孙缈缈瞥了江华一眼，用小勺搅拌着咖啡。 “你有钱入股么？”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他知道孙缈缈手里，有不少产业，但那是陈公子的，并不属于她。 “没钱，要不，我用身体入股？” 孙缈缈似笑非笑，水润的桃花眼，带上了几分妩媚。 她今天穿了一身低领的丝绸半身裙，肌肤如雪，大器碗撑，就连老外侍应生，都一直盯着她看。 江华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诱惑男人的妖精，当她轻咬嘴唇，露出魅惑笑容时，能攻破一切男人的心防。 “好好说话，我找的是合作伙伴，你别总诱惑我。” 他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就搞不懂，为什么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流氓，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赚钱，难道不香么？ “可我真的没钱呀。” 孙缈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不，你有钱，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可以让你变得很有钱。” 江华不知不觉，用上了蛊惑的语气。 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那一定是他盯上了别人手里的某些东西。 “我一直都很听话呀。” 孙缈缈在撒娇卖萌方便，天赋极高。 “你知道陈公子，现在在哪儿吗？” 江华不想和这个妖精扯闲篇，找她是来聊正事儿的，不是来和她打情骂俏的。 “在香江，每次有行动的时候，他都会躲到香江去，等风平浪静了，才会悄悄回来。” 孙缈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分的清轻重，不会在聊正事儿时，撒娇卖萌。 第八十三章 琛哥落网 江华预料到陈公子很狡猾，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谨慎。 这个家伙，居然躲到了香江，太阴险了。 “你手里的那块地，打算怎么开发？” 孙缈缈好奇地问。 现在江华手里不仅有资金，还有商业用地，难道他真打算开地产公司？ 她莫名有些心动，如果有朝一日，她真能携巨资，一口吞下富家女父亲的公司，打脸那对狗男女，那画面一定很美。 “你看看，这是我画的设计草图，大厦名为东华大厦，整栋建筑总共三十层，一到五层我打算开发成商业中心，六到三十层是商用住宅。” 江华聊起未来的计划，立马双眼发光。 琛哥之前弄的那个服装批发城，布局乱七八糟，跟个棚户区一样，他肯定要推倒重建的。 然后，他要把这里打造成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中心。 “这种设计，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学过建筑设计？” 孙缈缈盯着草图，美目露出欣赏。 这种在后世，司空见惯的商住两用建筑，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非常新奇的。 她很佩服江华的设计思路。 “看样子，你很看好我的前途，我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为你留着，感兴趣吗？” 江华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对于给不给孙缈缈股份，到底给多少，这个可以慢慢商议。 但是她这个人才，江华要定了。 未来二十年，是地产行业发展的黄金时代，他不想放过这个捞金的机会。 可是他分身乏术，自己的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也不打算放弃在江州的事业。 具备蛇蝎美人气质的孙缈缈，是他看中的人才，心不够黑，手腕不够狠，可玩不转地产行业。 “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当当看吧。” 孙缈缈语气带着几分傲娇。 她属于那种性格百变的女人，既能扮清纯，也能装傲娇，还能随时变成，勾引男人的女妖精。 江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有些为陈公子感到悲哀。 不管是韭菜姐姐，还是孙缈缈，都是很有才能的女人，换过去的说法，这种女人有旺夫相，能助男人上青云。 可是陈公子那个衰仔，完美错过了这两个女人，他不扑街谁扑街？ “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孙缈缈被江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疑惑擦了擦脸，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让脸上沾到了咖啡。 “孙缈缈，祝你洗尽铅华，未来在商界，绽放出耀眼光彩！” 江华站起身，神色诚恳地伸出手。 孙缈缈愣住了，她这些年的遭遇，本来都让她对男人死心了，可是没想到，遇到了江华这个奇葩。 这家伙也真是够奇怪，不贪念她美色，居然瞧上了她的才能，而且从他眼中，她能感受到，那份真正的尊重。 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歧视她。 莫名的，她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下意识侧过脸，用手指弹了下眼角。 随后，她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与江华握手，说：“也祝你骗尽天下人，在骗子界大放异彩。” “你这是什么狗屁祝福。” 江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他是有身份的企业家，企业家的事儿，不能叫骗，那叫策略。 然后，两人同时相视一笑，心里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骗子先生，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孙缈缈觉得，今天可能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在一片黑暗中，遇到了江华这个奇葩男人，他似乎自带光亮，天生就能够照亮别人。 “江华，希望咱们以后合作愉快。” 江华心情很好，从孙缈缈的眼神中，他能够看出，他得到了这个女人的友谊。 能和这种蛇蝎美女做朋友，他挺有成就感的。 “好吧，作为朋友，这份礼物，我送给你了。” 孙缈缈从包里，拿出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放在江华身前的桌子上。 “是不是太冒险了，你就不怕陈公子知道？” 江华心里充满意外。 就在几天前，孙缈缈还对他严防死守，碰都不让他碰协议，今天居然会主动交给他。 都说女人是冲动，不理性的，这话还真没说错。 “你就别装了，我知道琛哥这次，肯定完蛋了，以陈公子谨慎小心的性格，他都未必还敢回来。” 孙缈缈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早就猜出来，上面要对陈公子动手了。 “不敢回来？那可不行，不把他整进去，你我怎能安心？” 江华下意识皱眉。 他是真的没想到，陈公子会在行动前，跑去香江躲起来，这还真是个老阴批，太谨慎了。 “你有什么好计划吗？” 孙缈缈皱着秀眉询问。 “暂时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华思索了一下回答。 他虽然聪明，但不是诸葛亮，做不到事事万无一失。 两人分别后，江华回酒店静等消息。 专项行动小组，会在今晚展开行动，能不能拿下琛哥，来个开门红，就看今晚的行动，是否顺利了。 晚上十点，客房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 “喂，你好。” “小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行动顺利，琛哥落网了。” 王领导在电话里的语气，特别兴奋。 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沿海的走私团伙，关系盘根错节，到处都是保护伞，这是专项行动小组成立后，第一次取得战果。 “好，这个家伙，知道陈公子不少秘密，祝领导能够顺藤摸瓜，把陈公子的团伙，一网打尽。” 江华也非常高兴。 除了为国除害外，更主要的是，小矮子一进去，他手里那块地，就彻底没了后患，完全成了白捡的。 别看那块地面积不大，但地段好呀，放在二十年后，绝对有人抢破头，拍出让人目瞪口呆的天价，也不稀奇。 “小江，行动组的领导，对你的功劳，表示了赞许，你可是在大佬心里挂了号。” 王领导笑呵呵说。 “别，千万别这样抬举我，不敢当呀。” 江华突然很心虚。 他固然出了力，可小动作也没少搞，这要是被大佬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看他呢。 第八十四章 又见叶冉 第二天，江华睡得迷迷糊糊，被刺耳电话铃声吵醒。 “喂，什么？” 他睡眼惺忪地接完电话，猛地惊坐而起。 琛哥死了，在清晨六点，被押解上岸的一刻，被一辆横冲过来的重型货车，给撞死了。 负责押送的两名警察，也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抢救。 太疯狂了，这是毫不掩饰的杀人灭口。 江华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匆匆赶到医院。 王领导也在这边，手术室亮着灯，两名重伤警察，正在里面紧急抢救。 “小江，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货车司机。” 王领导脸色沉重，眼里隐藏着怒气。 这次行动，可以说功亏一篑，琛哥一死，口供也就没了，想要拿陈公子的把柄，也就不可能了。 “他叫疤脸，是陈公子的心腹，他现在人呢？” 江华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男人，那是专门负责给陈公子干脏活的刀疤脸。 “也死了，货车冲进海里，他关在驾驶室，被淹死了。” 王领导眉心跳了跳。 好好的一场开门红之战，搞成这个样子，专项行动组脸上无光。 “领导，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操作的好，也许会让陈公子，自投罗网。” 江华眼神一闪。 他被陈公子的狠辣，给惊到了，这么嚣张凶残的一个人，如果放任他躲在香江，那真是后患无穷。 “你说。” 王领导精神一振。 这次初战受挫，专项行动组士气有些低迷。 小江鬼点子很多，也许他真有办法，挽回这一局。 听完江华的办法，王领导沉吟了一下，眼睛越来越亮，满意拍了拍他肩膀：“不错，你放手去做，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领导放心，这次一定让陈公子，在劫难逃。” 江华信心满满地做保证。 为公，他干掉陈公子，是为国除害。 为私，等陈公子进去了，凭着股权转让协议，他能轻松吞掉对方的纺织厂、酒店等产业。 “为了你的安全，我安排一个人，在暗中保护你。” “小叶，你过来一下。” 王领导向楼梯那边，招了招手。 “领导好，叶冉向您报道！” 一个英姿飒爽的声音，吓了江华一跳。 什么情况，这娘们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华一脸懵逼，看着背对着他站着的叶冉。 警花妹子英姿飒爽，都没注意到身后的江华。 “小叶，给你一个任务，全力保证咱们这位卧底同志的安全。” 王领导神色郑重地吩咐。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叶冉非常激动地说。 她刚加入专项行动组，还没多久，但是对于组里那位神秘卧底的大名，久有耳闻。 听说这位牛人很厉害，一打入陈公子团伙，就成了高层，还在短时间内，策反了团伙里一个小头目。 包括这次交易的具体情报，也是那位牛人提供的。 这位简直是卧底界的楷模，实在太厉害了，她佩服的不行。 “小江，这位是叶冉，很优秀的干警，她会在暗中保护你安全。” 王领导笑容和蔼地对江华说。 “别呀，不，不用……” 江华结结巴巴，让叶冉保护他？ 开玩笑吧，难道王领导不知道，他和这位其实是冤家？ 叶冉心情激动，想要转过身，瞧瞧这位传说中的牛人，究竟长啥样。 然后，她一下子傻眼了。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抢她生日蛋糕的江华么，他不在江州好好待着，跑来深市干嘛？ 还摇身一变，成了专项行动组的卧底，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叶，行动期间，小江是你上级，你要听他指挥。” 王领导很认可江华的头脑，这个年轻小伙子，做事很有一套。 呦，成了老冤家的上级？可以的可以的。 领导你要早这样说，我绝对不推迟。 江华一脸笑眯眯，突然感觉这个安排也不错，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眼前这一幕就是了。 前世，叶冉把他逮进监狱，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他也不敢反抗，每次见了面，还得羞耻的一口一个报告政府，我最近有好好改造。 现在呢，他反过来成了叶冉上级，哈哈哈，苍天有眼啊。 “我，我……” 叶冉脸都急红了，这次轮到她说话结巴了。 凭啥这个无赖当她上级呀，不行，她不同意！ “你们好好沟通一下，我先走了。” 王领导事物繁忙，可没时间跟叶冉细聊。 在得知受伤警员脱离生命危险后，他就离开了。 医院走廊上，剩下江华跟叶冉大眼瞪小眼。 “小叶，我是你上级，喊我一声领导来听听。” 江华笑眯眯背着手，老气秋横地说。 “休想！” 叶冉气的俏脸铁青。 “小叶，你这工作态度很不对，我要批评批评你。” 江华美的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上一世，叶冉就是这样训斥他的，现在把对方的原话，稍微改一下，拿出来训她，感觉真是爽啊。 “江华，小心我一拳揍扁你！” 叶冉肺都要气炸了。 她今天才发现，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恨了。 “无组织无纪律。” 江华板着脸，又训了一句。 然后实在忍不住，狂笑着走了，他怕留下来，真的被叶冉揍。 “狗东西，老娘上辈子和你有仇吗？” 叶冉气的直爆粗口，恨不得冲过去，把江华打一顿。 报完了上辈子的仇，江华从医院出来，感觉舒坦多了。 想到自己的计划，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孙缈缈家，在接下来的大戏里，这个女人可是主角之一。 “叮咚！” 他站在门外，按了一下门铃。 里面没有回应，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不在家。 “傻呀，我不是有钥匙吗？” 江华一拍脑袋，他都忘了自己，是有孙缈缈家钥匙的。 用钥匙打开防盗门，他直接推门进去，走过玄关，然后一下子傻眼了。 “你，你在家啊？” 江华结结巴巴，感觉脸皮烫的厉害。 对面，孙缈缈裹着浴巾，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光着脚丫走出来。 她没想到江华会不请自入，一下子愣在那里。 “怎么，这是想通了，开始馋我身子了？” 孙缈缈很快回过神，似笑非笑。 “少来，谁知道你大白天会洗澡。” 江华镇定下来，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大白天洗什么澡，猛地撞见，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第八十五章 陈公子必须死 客厅里，孙缈缈裹着浴巾，翘腿坐在沙发上。 “那啥，你是不是先去找身衣服换上？” 江华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不自在。 主要是孙缈缈太漂亮，太性感了，他固然心里没有邪念，可管不住自己眼睛。 “又不是没看过，找我什么事？” 孙缈缈倒是一点都不介意，也没打算去房间换衣服。 说起来，她心里倒是有点小小的不服气，她那张又纯又欲的脸，很少有男人能够抵御，可江华却是唯一能抵挡她诱惑的男人。 她甚至在心里怀疑，这男人怕不是有难言之隐吧？ “陈公子不是躲去香江了么，他对咱们来说，是一个定时炸弹，我有个办法，能把他逼出来。” 聊起正事儿，江华立刻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你打算怎么做？” 孙缈缈坐直了身子，她现在算是背叛了陈公子，也有些害怕他的报复。 江华坐到沙发上，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划，总得来说，其实很简单，甚至有些贱。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难忍受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你还没死呢，却有另一个男人，花着你的钱，睡着你的女人，打着你的娃。 江华做不到这么绝，但他有办法，能断了陈公子的经济来源，花光他的钱，让他一无所有。 他就不信没了钱，陈公子还能在香江待得下去。 “钱在他卡里，你打算怎么花？” 孙缈缈愣了一会儿，非常好奇地问。 “他那些酒吧会所之类的灰色产业，不都是你在管么，咱们把这些产业，全都抵押岀去，正好防止他转移资产。” 江华信心满满地说。 一般来说，不是本人的产业，是很难办理抵押的，但是他有王领导做背书，完全可以绕过陈公子本人，玩这种骚操作。 “你真狠，如果他知道，你把他酒吧会所全都抵押了，一定会气疯的。” 孙缈缈膛目结舌地感慨。 陈公子手里的现金，其实并不多。 他这些年走私赚到的钱，一部分投资到纺织厂这类明面上产业，另一部分，全都投在酒吧会所这类灰色产业上了。 江华抵押他的灰色产业，这一招算得上釜底抽薪。 “抵押得到的钱，你打算怎么用？” 孙缈缈有些心动。 她一直在替陈公子打理灰色产业，知道这部分产业，涉及的资金，有多么庞大。 “这些钱不能乱用，我打算投资修建深市湾跨海大桥，这座桥将连通深市和香江。” 江华眯着眼睛说。 这些钱算是陈公子的非法所得，他如果敢装进自己腰包，王领导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投资修建深市湾跨海大桥，他不是心血来潮。 在前世的轨迹中，深市湾跨海大桥，是九十年代初提出的设想，但是这个提案，一直拖了十年，才真正落实开始修建。 这里面涉及的原因很复杂，最主要是提出设想时，香江还没回归，这座连通两地的大桥，协调落实起来，非常困难。 江华为什么会想到投资修建深市湾大桥呢？ 最主要是，他重生以来，一直有种恐惧感。 这一世，他虽然成功改变了妻女的命运，但是他害怕命运的强大惯性，让他在将来某个时间段，再次经受妻离子散的痛苦。 前世，被人骂了三十年的天煞孤星，他有些恐惧这种宿命。 说白了，就是他不够自信，迫切需要做一件事来证明，他真的能够改变未来，改变命运。 如果能提前十年，把深市湾跨海大桥修建起来，他算是真正改变了未来，这会让他确信，自己能够逆转命运。 孙缈缈并不知道，江华内心的想法，会有那么复杂，她以为江华把陈公子的钱，挪去修建跨海大桥，是深市领导的意思。 “他那些产业的经营证上，都是挂的我名字，你什么时候去抵押，我可以配合你。” 孙缈缈突然站起身，拉着江华向卧室走去。 “你干嘛？” 江华有些莫名其妙。 还以为她拉自己去卧室，是为了把那些产业的相关证件给他，方便他拿去银行抵押。 把江华拉进卧室后，孙缈缈小腿后挑，用脚把卧室门踢的关上。 “大白天的，你关门干啥？” 江华一头雾水。 话音刚落，就看到孙缈缈笑容意味深长，然后她双手一推，江华失去平衡，倒在了床上。 孙缈缈的床，非常的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你的计划很好，但我觉得，还不够完美，对他刺激不够大。” 孙缈缈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花光他的钱，对他刺激还不大？” 江华下意识反问。 “花他的钱，睡他的女人，打他的娃，你只做到了一项，后面还有两项呢。” 孙缈缈迈着猫步，向床边走来。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水盈盈的，隐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抬起雪白似藕的手臂，打算去解浴巾。 “孙缈缈，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冷静一下……” 江华心跳的特别快，脑子嗡嗡作响，说话的语气，非常底气不足。 他猜出来孙缈缈想干嘛，这让他目瞪口呆，好半晌回不过神。 这个女人太疯狂了，谁要是得罪了她，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华，你是不是男人？” 孙缈缈俯下身子，把俏脸凑过来，语气咄咄逼人地问。 也是鬼迷心窍，又或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气人，江华脑子一热，说了句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伸手把她一搂。 两人躺在床上，呼吸都有些快，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出一些无法明言的东西。 “花他的钱，睡他的女人，送他个娃？” 孙缈缈用手指，挑起江华的下巴。 江华差点一口气呛住，愣愣看着她：女人，你还能更邪恶一点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过分了，但孙缈缈比他更过分。 幸好，江华放在客厅的大哥大，突然响起。 “我去接个电话。” 江华坐起身，向外面走去，他觉得两个人，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身体没毛病嘛，干嘛平时装的跟和尚一样？” 孙缈缈盯着江华背影，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自语。 第八十六章 收官 半个月后，深市湾口岸。 伶仃洋上，飞过几只海鸥，海面一片碧蓝。 今天，这边特别的热闹，市里领导来了不少，电视台的转播车，也派过来两辆。 铺着红布的典礼台上，拉着长长的横幅：“香江暨深市湾跨海大桥，奠基仪式！” 江华穿的人模狗样，站在一群领导旁边，内心十分感慨。 不容易啊，半个月的努力，再加上包家在香江那边的运作，两地同时发力，终于让深市湾跨海大桥成功立项。 这座跨海大桥的建设，比起前世，整整提前了十年，他成功改变了历史。 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重活一世，他真的能改变一切，所有都是崭新的开始，上一世的命运，已经被他斩断！ “江总，感谢你为深市建设，做出的努力。” 王领导走过来，用力与他握手。 他现在把江华，真的当成了自己晚辈，这个年轻人太优秀了，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这次投资跨海大桥的资金，全部来自于江华的捐赠，市里没有花一分钱。 当然，这些资金的来源，大家心知肚明，谁都默契的不提。 “领导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华表现的谦虚低调。 对面有摄像机在直播呢，他现在的身份，是香江腾达地产的董事长，挥资五亿，投资深市湾跨海大桥的神秘富豪。 孙缈缈打扮的精致漂亮，微笑站在江华身边，她现在的身份，是腾达地产的总经理。 短短半个月，腾达地产这家刚注册的皮包公司，一举轰动了深市与香江两地。 这家地产公司牛逼啊，一出手就是五个亿，还投资的是没有回报的公益项目，开银行的都没这么阔气。 大家纷纷都在打听，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究竟是什么来头。 “江总，你现在可成了名人呢。” 孙缈缈微微侧着身子，用小手挡着嘴，与江华说悄悄话。 “你说，陈公子会不会在电视机前，看着咱们？” 江华面带微笑，同样压低了声音说。 对面架着摄像机呢，他得注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 还真被他说中了，香江某栋公寓内，陈公子一脸阴沉地坐在电视机旁，咬牙切齿地看着午间新闻直播。 电视里，江华和孙缈缈站在一起，两人郎才女貌，不时亲密交谈，让他恨不得冲进电视，杀了这对狗男女。 “一定是给老子戴了绿帽子，还有那什么狗屁肖博士，明明就是个大骗子，一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陈公子双眼血红，紧捏着拳头，牙齿都快咬碎。 在琛哥出事后，他就一直躲在香江，不敢回深市。 本来打算等风头过来，再悄悄潜回去，没想到昨天接到手下电话，才知道出了大事。 肖博士和孙缈缈这对狗男女，居然勾结在一起，抵押了他所有的灰色产业，拿着他的钱，去投资什么跨海大桥。 五个亿呀，那都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走私赚的。 今天看了直播的新闻，他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肖博士，身份是假的，水变油项目，也是假的。 对方不叫杰克肖，真名叫江华，现在拿着他的钱，成立了一家腾达地产，还和他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瞧新闻里那对狗男女，笑得多么开心呀，还不时亲密的悄悄互语，这两人要是没上床，他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 “花老子的钱，睡老子的女人，老子这就回深市，弄死你！” 陈公子怒气攻心，直接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就走。 什么风头紧，什么危险，他通通都不顾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杀了江华。 在陈公子出门的那一刻，一场缉私风暴，在深市悄无声息的展开。 陈公子残余的手下，逃的逃，抓的抓，他在深市的势力，被一扫而空。 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悄张开，静等着他落网。 奠基仪式结束后，江华立马被一群商人围住了，这些商人都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识一下，挥霍五亿的神豪，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的，江华投资公益项目的行为，被看成是挥霍，主要是这种项目，除了有个名声，毫无任何经济回报。 “抱歉，各位我还有事，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找公司总经理孙女士。” 江华厌烦这种应酬，直接把孙缈缈推出来，当挡箭牌。 反正这女人以后要在深市发展，多结交一些人脉，也没坏处。 从人群中挤出来，江华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王领导已经坐在里面等他。 “小江，你有多大把握，陈公子会从香江回来？” 王领导神色严肃地问。 现在香江还没回归，陈公子如果躲在香江，不回内地，想要抓他，还是比较麻烦的。 “只要他看了新闻，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回来。” 江华特别有信心地说。 他不相信这种事情，陈公子都能忍，他又不是忍者神龟。 “好，如果成功抓捕陈公子，我给你记头功。” 王领导语气振奋。 专项行动小组，能这么快取得成果，还是多亏了江华，如果不是他在陈公子的走私团伙里，搅风搅雨，打掉了琛哥和疤脸，策反了王力，还说服孙缈缈做污点证人，他们也没这么容易，拔掉陈公子这颗毒瘤。 孙缈缈愿意做污点证人，也是江华这几天努力的成果，她参与程度不深，通过做污点证人，换取了免于被起诉的权利。 “小江，这几天你要格外小心，我让小叶贴身保护你。” 王领导还是比较担心江华安全的。 虽然在码头和机场，他们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 “别，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江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他上次可是把叶冉给得罪惨了，让这娘们儿贴身保护？ 他恐怕是会被揍成肉饼。 从车上下来后，江华马不停蹄，去约好的西餐厅见包玉倩。 这次跨海大桥项目，能够顺利启动，包家出力不少，算起来他欠了包玉倩不少人情。 现在，还债的时刻到了。 希望包小姐的要求，不会太难办，不要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第八十七章 新目标 西餐厅内，包玉倩心情很好。 自从那次请江华吃西餐，被喂了一嘴狗粮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对西餐有了心理阴影。 现在，她特意赶来深市，挑西餐厅与江华见面。 她就不信江华还能千里迢迢，把老婆从江州喊过来，再喂她一嘴狗粮。 果然，江华过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不用吃狗粮的感觉，真是好呀！ “包小姐，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华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 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早点还了，早点心安。 “江世兄，我食品厂要倒闭了，这次过来，是找你求援的。” 包玉倩嘴角带着几分苦笑。 “怎么可能，有了小浣熊干脆面这种爆款产品，你食品厂怎么可能倒闭？” 江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前世小浣熊有多火？只要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谁没吃过这玩意儿。 “真的，我不骗你，现在市面上，多了一种小虎队干脆面，还有一种小当家干脆面，面对这两款产品，我的小浣熊，毫无竞争力。” 包玉倩苦恼地揉着眉心，讲着最近发生的事儿。 她的食品厂，刚推出小浣熊干脆面时，确实风头无两，几乎是横扫市场。 但是，很快竞争对手出现了，市面上先是多了一款叫小虎队的干脆面，人家是康师傅旗下的，销售渠道甩了她几条街，瞬间压制了她的小浣熊干脆面。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统一那边，又推出了一款名为小当家的干脆面，瞬间抢走了她所剩无几的市场份额。 现在小虎队和小当家龙争虎斗，完全没小浣熊什么事了，包玉倩的食品厂，已经从盈利转为亏损。 听完包玉倩的讲述，江华十分无语，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自己抢了小浣熊干脆面的创意，对统一集团，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间接促成了小当家干脆面的提前问世。 乱套了，完全乱套了。 江华剽窃了小浣熊的创意，如扇动翅膀的蝴蝶，完全改变了两大食品巨头的发展轨迹。 前世，貌似这两大巨头，没这么早，进入国内吧？江华对食品行业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两大巨头的原本发展轨迹。 包玉倩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华，等待他支招。 “包小姐，你的销售团队，究竟有多差劲，面对康师傅和统一，你就算做不到三足鼎立，至少偏安一偶，也能做到吧？” 江华无力吐槽。 包玉倩背靠船王包家，手里可不缺资金，而且还有水浒一百零八将卡片的经典营销创意，居然被打的溃不成军，简直太差劲了。 毕竟，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大家算是在同一起跑线。 “那群蠢猪，已经被我开除了。” 包玉倩摊了摊手，那群香江带过来的团队，实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忍无可忍，把那群蠢货全炒鱿鱼了。 “算了，你的食品厂没救了，放弃算了。” 江华定定看了这女人半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命运的强大惯性，在包玉倩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前世，她食品厂经营不善，破产倒闭了。 这一世，得了江华的帮助，有了那么好的产品和营销创意，居然还是逃不脱破产倒闭的下场。 他江华都能逆天改命，为啥这女人就不行呢？ “不行，食品厂关系到家族试炼，不能放弃，你必须要帮我。” 包玉倩紧咬着牙齿，表情倔强。 她不想回家族，当一个联姻工具，她想要证明自己在商业上的才能。 “怎么帮你，对手可是两大食品行业的巨头啊。” 江华有些头痛。 他知道人情债难还，可没想到，会难成这个样子。 他怎么帮？赤膊上阵，亲自下场，与统一和康师傅干一架？ 那样会牵扯他太多精力，他自己的事业，还要不要做了？ “江华，我相信你，你是个创造奇迹的男人。” 包玉倩突然一伸手，握住了江华的手。 对于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香江名媛来说，这个举动，无疑十分逾越。 可是她真的顾不了太多，现在除了江华，没人能救她的食品厂。 江华最近这段日子，在深市的事情，她一直有所关注，这个男人真的很厉害，只手搅动风云。 陈公子那样有背景，有实力，称霸一方的枭雄，居然被江华活活给玩死了。 这个结果，还真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包小姐，我就直说吧，我不是不能帮，但这样会牵扯我太多精力，得不偿失啊。” 江华也不想欺骗她，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现在他自己的事业，形势一片大好，他不想滚进包玉倩的烂泥塘。 “江世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打造自己的服装品牌吧，恕我直言，你做不到，你甚至在内地，招不到合格的时装设计师。” 包玉倩沉默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你说得对，但我不会放弃。” 江华承认包玉倩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 身为一名重生者，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直到后世他重生前，国际上的时装领域，依旧没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著名的奢饰品时装品牌，有非常多，香奈儿，巴宝莉，路易威登，纪梵希…… 哪个国家都有，可唯独没有咱们。 国内的品牌，永远都是二线，一线大牌，那都是老外的。 身为一名时装从业者，重活一世，江华最大的梦想，就是想要打造一款，属于国人的奢饰品品牌。 可惜，他是真的有心无力，让他站在风口赚钱，那没问题。 可是说到品牌塑造，打造奢饰品，国内大学现在连时装设计，这门专业课都没有，他拿头去塑造？ 手里没有人才，一切都是空谈。 “江世兄，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帮你联系香江大学，那里有最接近国际潮流的时装设计师和教授，我可以说动她们，到内地来开设专业课。” “另外，日后我若能接手包氏船舶，将会成为你坚实的盟友，但你有所求，我一定竭尽所能。” 包玉倩一语击中江华的弱点。 “包小姐，你赢了，我可以来帮你，但咱们得成立一个新公司，我要占一半股份。” 江华长出一口气，他被包玉倩说服了。 这个年代，能带动内地时装行业发展的，只有香江，那边大学时装设计这门课，是与国际接轨的。 不过帮归帮，但赚到的钱，他要分一半。 不就是与弯弯的两大食品巨头玩玩么，谁怕谁？ 说起来，他还挺不待见，这些外来企业的，这些外来资本，严重积压了民族品牌的发展空间。 九十年代好多经典的民族品牌，都是被外来资本，活活挤死的。 第八十八章 姐弟情 包玉倩在江华答应帮忙后，就回了江州，具体的合作细节，她打算等江华回来后再谈。 江华还需要在深市留几天，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 当天晚上，他接到了王领导的电话，说陈公子落网了。 这家伙也不知是被气疯了，还是太过自负，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刚刚踏入深市，就被埋伏已久的干警，逮了个正着，一双明晃晃的手铐，戴在了手腕上。 据说，这家伙被逮后，还非常嚣张，叫嚣有人会保他，会把他捞出来。 江华听了后，感觉非常可笑。 这个天真的家伙，恐怕还不知道，国家这次打击走私的专项行动，力度有多大，连他背后的保护伞，搞不好都要进去，谁还敢保他呀。 陈公子锒铛入狱了，江华却是没闲着，接收战果的时间，终于来到了。 他连夜赶到了许莉家里，准备与她商量，如何一口吞下，陈公子遗留的产业。 “弟弟，吃晚饭了吗，姐姐去给你做。” 许莉每次看见江华，都表现的非常欣喜。 对待这位比她小了七八岁的男人，她表现的就像一位大姐姐，温暖而体贴。 “姐，你好歹也是商界女强人啊，怎么现在搞得跟家庭主妇一样？” 江华哭笑不得地拉住她，他在过来前，已经吃过晚饭了。 “我愿意呀，我最近在学煲汤呢，明天你过来，我煲汤给你喝。” 许莉笑眯眯地看着江华。 深市是一座现代化，而又冷漠的城市，也只有在江华的身上，她能感受到家的味道。 “姐，再过几天，我可能就要离开了。”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他能感受到，许莉对他的感情。 那种复杂的感情，介于姐弟和男女之间，很难分清楚。 “哐当！” 许莉手里拿着的汤勺，一下子掉在地上，俏脸有些苍白。 “姐，你别这样，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江华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人非草木，他没有姐姐，但是许莉让他体验到了，有个姐姐的感觉。 “没事儿，刚才手滑了。” 许莉俏脸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借着弯腰捡汤勺的机会，飞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遇到江华后，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刚才听说他要离开了，一下子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江华把这一幕，看到眼里，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轻轻抱住许莉。 她骨架很纤细，身上有着好闻的清香。 “姐，江州太小了，迟早有一天，我会从那里走出来的，说不定我会把公司总部，设在深市。” 江华轻轻拥着她，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别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抱姐一会儿。” 许莉反手抱着江华，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微微闭着眼睛。 江华不在说话，用鼻子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里没什么杂念，反倒有一种家人间的温馨。 “好了，够啦，记住你刚才的话，你要是不来找我，姐就去找你。” 过了良久，许莉满足地叹息一声，轻轻推开江华。 “姐，陈公子落网了。” 江华轻声说。 “他活该，迟早有这么一天。” 许莉语气平静，提起这个人时，内心毫无波动。 她现在真的把那个男人忘了，陈公子在她心里的地位，连江华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被查封了，但是酒店和纺织厂还在，我打算夺过来，挂在你名下。” 江华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他每次思考问题时，都习惯抽烟，加速思维活跃。 “他手里还有一半股份呢，你打算怎么做？” 许莉从后面走过来，抱住了江华，离别在即，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江华身子僵硬了一下，没有拒绝，虽然在他心里，他把许莉当成了姐姐。 但是他清楚，在许莉心里，她对他不仅仅只有姐弟情。 “姐，你帮我一个忙，你把这两个公司的账面，做成亏损状态，设备场地，能折旧就尽量折旧。” 江华眼神一闪。 他手里只有一半的股权，另一半依旧在陈公子手里，江华想要完全夺过来，还是有点麻烦的，不过这难不住他。 把企业做成亏损，设备折旧，然后低价购入，这是后世那些国企蛀虫，侵吞国有资产的常见手段。 江华现在直接拿过来用。 佳丽纺织厂是深市最大的纺织私企，目前的市场估值，在三亿左右。 陈公子名下的那家星级酒店，江华还没去看过，听许莉说地段不错，估值在两亿。 这两家公司一直都是许莉在打理，效益不错。 她按照江华的吩咐，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公司的账面，做成了亏损。 纺织厂的设备，全都被她折旧估算，酒店那边，她还通过做假账，凭空捏造了大笔外债，搞成了负资产。 一番操作后，最后江华只花了五百万，就获得了陈公子手里的股权。 这几乎和白捡没什么区别了，关键是陈公子还没法抗议，谁让他现在被关着呢。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进出口贸易公司被查封了，那里面也有江华的一半股权呢。 两家公司到手后，江华很大方地分了许莉30%的股权，她之前只是名义上的管理者，现在却成了货真价实的股东。 “姐，你现在可是我的后勤大主管，我的原材料，可全仰仗你来供应呢。”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事情办成了，许莉说要办个庆功宴，也没去酒店，她自己家里整了一桌子菜，喊江华过来吃晚餐。 她今天特意打扮的了一番，纯黑蕾丝袖口的半身裙，非常贴身，性感中又带了几分诱惑。 房间里，也不知被她喷了什么香水，闻着甜腻腻的，待久了让人内心燥热，心里有些痒。 “那你可要听话，否则我就掐断你的原材料供应。” 许莉似笑非笑，端起酒杯，与江华碰了一下。 她眉眼含笑，与其说是在威胁，还不如说是在打情骂俏。 两人分别在即，她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才准备了这份晚餐，也下定了决心，一会儿一定要与江华发生点什么。 第八十九章 醉了 “叮咚！” 门铃的声音，打断了进餐的两人。 “谁呀，大晚上的过来打扰别人。” 许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秀眉，有些不开心地过去开门。 江华倒是松了口气，刚才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韭菜姐姐不停的劝酒，他还真怕喝醉了，事情不可控制。 “怎么是你？” 许莉面如冰霜，盯着门外的女人。 “我过来找董事长汇报工作，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孙缈缈言笑晏晏，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 江华一听到她声音，就有种不妙的感觉，他这几天太忙，把孙缈缈给忘了。 本来说好了，要启动东华大厦项目的，他资金也没打过去。 东华大厦，是他设计的那个三十层，商住两用楼盘的名字，就在琛哥服装批发城的原址上动工。 等大厦建成后，他有信心把这里开发成，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 “莉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孙缈缈笑盈盈地问。 她和许莉的关系，颇为微妙，两人曾经算是情敌。 “进来吧。” 许莉黑着一张脸，侧身让开。 “孙经理，你谈工作，就不能挪到明天吗？” 江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孙缈缈和许莉是什么关系，他心知肚明，她主动跑上门，不是找事儿么？ “董事长，你这就不识好心人了，我是担心你被母老虎吃掉，专门过来救你的。” 孙缈缈笑嘻嘻，说话的时候，故意瞥了许莉一眼。 “你说谁是母老虎？” 许莉凤眼横挑，一下子怒了。 “停停停，孙缈缈，你是过来谈事儿的，还是过来吵架的？” 江华立刻跳出来救场。 这两个女人，算是相爱相杀的老冤家了，如果他不阻止，搞不好两人能打起来。 “当然是来谈事儿的，董事长，那边地都铲平了，你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孙缈缈也不见外，直接走到餐桌旁坐下。 然后，她嘀咕了一句肚子饿死了，也不顾许莉杀人的目光，自顾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现在银行关门了，明天转你。” 江华感叹这个年代的不方便，没有手机银行，办个业务还得跑来跑去。 “别给她，弟弟，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狐狸精，你信任她，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莉跳出来反对。 她气势汹汹地挡在江华身前，看向孙缈缈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孙缈缈也不争吵，面带微笑，把目光投向江华，等待他的反应。 “姐，我心里有数。” 江华感觉脑袋痛的，都要炸裂开来。 他明明跟这两个女人，都没发生过关系，为什么现在的气氛，搞得跟修罗场一样，他冤不冤呀？ “弟弟，你喜欢漂亮的女人，姐给你找，你跟她搅在一起，小心她把你吸干呀。” 许莉苦口婆心的劝着。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还能比你会吸？” 孙缈缈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唇相讥。 “两位姑奶奶，你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能不能别像个泼妇一样？” 江华眼看着这两个女人，越说越不像话，立刻站起身打断。 两个女人同时冷哼一声，把脸侧过去。 江华当时完全是看中了孙缈缈的能力，才拉她一起做事业。 今天的局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谁都没碰过，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两个女人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就在他头痛，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时，孙缈缈却一反常态，端起一杯酒。 “莉姐，过去我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杯酒算我向你赔罪。” 孙缈缈一口喝干杯中红酒。 她的这个表现，倒是让江华刮目相看，这女人拿得起放得下，是个成事的性格。 他悄悄在心里，给孙缈缈竖了个大拇指。 许莉看似强势，其实性格中，也有特别柔软的地方，既然孙缈缈先道歉了，她叹了口气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见到这两个女人，自己和解了，江华心里松了口气。 这样才对嘛，美女何苦为难美女。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他笑容满面的邀请。 两个女人都算是他事业上的重要伙伴，如果能够和平共处，那是最好不过。 “好呀，我正好尝尝莉姐的手艺。” 孙缈缈也不是个讲客气的性格。 她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尝了一口，不停的大呼好吃，把许莉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缈缈，这杯酒算我向你道歉，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 许莉是个爱恨分明的性格，既然孙缈缈主动和解了，她也不会再纠缠过去的恩怨。 “谢谢莉姐。” 孙缈缈抿嘴一笑。 江华看见桌上的气氛，终于融洽起来，心里高兴，也举起酒杯说：“来，这杯酒，算我敬你们两个，祝你们告别过去。” “谢谢弟弟。” “告别过去，干杯！” 三人举杯相碰。 酒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喝了，就很难停下来。 “莉姐，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咱们过去，因为一个男人而结仇，现在却又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成了朋友，你说是不是很离奇？” 孙缈缈喝了不少酒，俏脸微红。 “缈缈，只要你真心对我弟弟，我就把你当成好姐妹。” 许莉酒量不太行，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孙缈缈突然咯咯娇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江华身边，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俏脸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醉醺醺娇笑：“怎么真心，这样算不算真心？” “干嘛呢，好好吃饭！” 江华已经醉了，脑子晕晕乎乎的。 “狐狸精，想碰我弟弟，你先把我喝趴下。” 许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想要把孙缈缈拉开。 “喝就喝，我喝酒没怕过谁。” 孙缈缈端起酒杯，摆出一副女武松的姿态。 “我说，你们两个娘们儿，瞧不起谁呢，都来跟我喝。” 江华酒喝多了，大脑不清醒。 再说，他这个人酒品也不咋地，以前喝醉了酒，还经常打老婆，现在算是洗心革面了。 红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江华就醉的一塌糊涂，他搂着孙缈缈的细腰，醉醺醺说：“缈缈，等你以后成了地产女王，你前男友一定痛哭流涕地跪在你面前。” “我不要他跪，我要你跪。” 孙缈缈醉眼朦胧，用手指点着江华眉心。 “老子凭啥要跪你？” 江华大脑被酒精占据，一脸懵逼。 “我要，你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小妖精，放开我弟弟！” 窗外，一片云飘过，遮住了月亮。 第九十章 赶紧溜 清晨，江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一低头，发现自己上衣不见了，他心里有些慌。 昨晚酒喝多了，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幸好，裤子穿的好好的，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餐桌上乱七八糟的，搞得像个垃圾堆一样，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在哪，客厅没看见人。 “奇怪了，我的上衣哪去了？” 江华站起身，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上衣。 喝酒误事呀，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昨晚喝断片了，他真的一点都记不起，发生过什么。 他的鞋一只丢在沙发旁，还有另一只，则远远的在卧室那边的走廊上。 “搞什么啊，鞋子都是一东一西的。” 江华也不知道，自己上衣跑哪儿去了，打算先把鞋穿好再说。 他走到卧室走廊那边，捡起自己的鞋子，低头穿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白色衬衣，居然丢在卧室门口。 卧室的房门紧关着，他在外面，没看见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卧室休息。 他走过去捡起衬衣，穿好后，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打个招呼，就先走了。 忽然，他目光一凝，发现自己衬衣下面，还丢着一件黑色半身裙。 昨晚许莉和孙缈缈，都是穿着黑色裙子，他也没细看，分不清地上这条裙子，究竟是谁的。 “这是什么个情况？” 江华有些傻眼，为啥自己的衬衣，会和人家姑娘的裙子丢在一起？ 还有这条裙子，究竟是谁的呀？ 他越想感觉这事儿越邪乎，也不敢打招呼了，做贼一般，转身就走。 “不管了，反正我裤子穿的好好的，昨晚一定啥事都没发生。” 江华摄手摄脚的离开许莉家，连关门都不敢用力，生怕把卧室里面的人吵醒。 站在大街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太误事了，啥都想不起来，一切全靠猜。 深市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昨晚也喝了离别酒，他该回江州了。 正准备直奔火车站买票呢，他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忘了点啥。 “该交代的，昨晚都交代清楚了，姐和孙缈缈的能力，我也放心，似乎没忘啥呀？” 江华疑惑地抓了抓头，随后猛地一拍大腿，他差点把赵月娥给忘了。 不仅是赵月娥，被他忽悠到实验室当助理的小姑凉王彤，他也应该在临走前，给人家一个交代。 他拦了一辆车，匆匆赶到实验室，走进电梯的时候，心里有些歉疚。 当时安排王彤当助手，是存了给他打掩护的心思。 哪知道事情变化太快，陈公子没有撑过两个月，就被他整进去了，这让做好打持久战准备的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水变油的害人项目，他是不打算继续弄了，在关闭实验室前，得给小姑凉找个去处，不能骗了人家，就丢到一旁，那样不道德。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王彤正抹着眼泪，在收拾东西。 “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 小姑凉挺委屈的，不停用手背擦着眼泪。 “妹子，人家肖博士有苦衷，放心，哥再给你找个事儿。” 王力脸色尴尬，搓着手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他因为戴罪立功，被判了缓刑，只要不离开深市，生活不受影响。 “不要，我要回家。” 王彤语气愤愤。 亏她之前还畅享未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王彤，要不，我送你去香江，学服装设计吧。” 江华走过去说。 他对王彤的感官，还是不错的，小姑凉很有灵性，正好包玉倩在香江大学那边有关系，也说的上话，他就想把王彤送过去学服装设计。 他未来是要打造自己服装品牌的，如果王彤能学成归来，能助他一臂之力。 “你怎来了？” 王彤转身，看见江华，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妹子，怎么跟江兄弟说话呢？” 王力急了。 他没想到江华，会这么照顾他妹妹，愿意送她去香江学服装设计，这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帮你安排。” 江华也不管王彤是否同意，就霸道地替她做了决定。 王彤嘟着小脸，虽然不满江华的霸道，但是对去香江进修，心里并不反对。 “江兄弟，太谢谢你了。” 王力感激地握住江华的手。 如果不是江华，他现在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多半蹲在小房间唱铁窗泪。 “王哥，江州那边的健美裤货源，我会稳定供应，你带着那帮老兄弟好好干，做正行比搞走私有前途多了。”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 王力拼命点头，少了琛哥打压，他现在带着以前摆地摊的老兄弟，卖健美裤卖的风生水起。 “等东华大厦建成后，我给你们留几间门面，保证十年后，你们个个都是百万富翁。” 江华很看好王力和他的那帮老兄弟。 这帮人踏实肯干，只要老老实实的搞服装批发，绝对都能发财。 “江兄弟，你这是要走了？” 王力表现的有些不舍。 “对呀，离开家里一个多月了，我该回去了。” 江华有些感慨地说。 当时南下深市，是为了拓展销售渠道。 没想到阴差阳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也算收获满满。 踩着陈公子上位，接收了他手里几个亿的产业，他算是彻底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 接下来的九十年代，是更加风起云涌的时代，凭着手里的资产，他现在倒是有信心，与那些时代的弄潮儿，拼一把了。 统一，康师傅，这两家都是弯弯的食品巨头。 他既然答应了包玉倩，回到江州后，就要准备与这两个食品巨头，扳扳手腕了。 想想，他就有种心潮澎拜的感觉，生命在于挑战。 “王力，王彤，好好发展，咱们有缘再会。” 江华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他接下来要去见赵月娥，上次见这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别傍上大款，当了小三儿。 那真是白瞎了他的一片苦心，说起来她和自己，现在还是邻居呢，她那个极品老妈，给江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九十一章 奢侈品 当江华出现在赵月娥面前时，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样子，你在这边过的不错呀。” 江华站在专卖店门口，笑眯眯地说。 在深市打工一个多月的赵月娥，完全变了个气质，打扮的潮流时尚，成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大美女。 “你这个黑心资本家，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赵月娥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是真的想家了，也想女儿，可是江华这个黑心资本家，总是不来接她回去。 “我来接你回家，走不走？” 江华扬手指了指身后的黑色桑塔拉。 这辆车是国营纺织厂的老谢，专门派过来，送他去火车站的。 这次来深市，因为身份特殊，也没能与谢元达这些老朋友聚聚，他心里有些遗憾。 不过老谢够意思，听说他要回江州，直接帮他订了卧铺票。 “走啊，我当然要回家了。” 赵月娥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流了出来，用手擦了擦，她转身就去找店长辞职。 她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女儿想不想她，有没有哭鼻子。 店长还是有些舍不得赵月娥的，这个店员聪明能干，身上有股子泼辣劲，是个好苗子。 挽留了两句，见赵月娥辞职决心很坚定，便给她结算了工资。 赵月娥在这边，吃住都在纺织厂，也没什么行李可收拾，直接跟着江华上了车。 “师傅，先去百货商场。” 江华坐在后排，对开车的司机说。 “不是去火车站吗，去百货商场干嘛？” 赵月娥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家，好好抱起女儿，看看她廋了没。 “出来这么久，你不打算给女儿买点礼物？就算你不买，我也得给老婆孩子买呀。” 江华斜睨了身边的女人一眼。 还真是环境改变人呀，以前那么朴实的一个女工，来深市待了一个月，都学会用香水了。 “对，我是得给女儿，带件礼物回去。” 赵月娥如梦初醒，她刚结算了工资，手里有钱。 同样是百货商场，深市的百货商场，规模要比江州的大好几倍。 而且，这里还有很多国外大牌入驻。 江华刚来深市时，兜里是一分钱都没有，现在不同了，他好歹也是身价过亿的大老板，肯定是不能空手回去见家人的。 他先是在玩具专柜，给女儿买了一套芭比娃娃，然后准备去三楼女装专柜，给老婆和小姨子，挑一件衣服。 “这也太贵了吧，一套娃娃要一百多。” 赵月娥有些咋舌洋娃娃的价格，随后一咬牙，也给女儿买了一套。 上了三楼，江华直奔香奈儿专柜，既然是送礼物，那就送最好的。 “江总，你进错地方了，那是奢侈品，里面的东西贵死人。” 赵月娥拉住江华，她这一个月工没白打，涨了不少见识，认识了不少国外的奢侈品牌子。 “怎么，你怕我消费不起？” 江华侧过脸，嘴角挂着玩味笑容。 “江总，那里面一件衣服的价格，你至少要卖一千条喇叭裤，才能赚回来，何必呢？” 赵月娥好心好意地劝着。 在她的印象中，江华应该还是那个五百人规模的服装厂小老板，手里不能说没钱，但绝对达不到消费奢侈品的层次。 也不怪她消息闭塞，每天忙着上班下班，她也没渠道知道，江华这一个多月的变化。 “瞧不起谁呢？” 江华翻了个白眼，挣脱赵月娥的拉扯，走进专柜。 他账上的几千万，都打给孙缈缈了，但他还是留了一百万。 这个年代的一百万，购买能力那绝对是没话说，消费奢侈品，那是很轻松。 “欢迎光临香奈儿。” 站在门口的漂亮导购，鞠躬欢迎。 “完了，摊上这么一个败家子厂长，这服装厂怕是开不了多久，就要倒闭。” 赵月娥心里充满悲观。 她觉得当初在纺织行业峰会上，那个慷慨既然的江厂长，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江厂长，沉迷于资本主义的奢华，他堕落了。 “那件紫色连衣裙，还有那件白色的，都给我包起来。” 江华目光扫了一眼，立刻挑了两件不同颜色的连衣裙。 “好的，先生。” 导购小姐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从进门，到下单，前后不超过十秒，这是真土豪。 “败家子呀，这还真是个败家子，服装厂迟早要被他整倒闭。” 赵月娥扫了一眼吊牌上的价格，心痛的嘴都在哆嗦。 按江华这么个大手大脚的花钱法，那个五百人的小服装厂，完全不够给他败的。 刷卡买单，江华提着东西，就准备离开。 目光无意扫过赵月娥，他脚步一顿，盯着她打量。 然后，他转身指了指穿在模特身上的一套纯黑职业套裙，说：“按她的尺码，把这款职业套裙拿一套。” “好的，先生。” 导购小姐笑得嘴都合不拢。 今天运气真好，遇见了真土豪，花钱眼都不眨一下。 “江总，你，你这套衣服，是送给我的？” 赵月娥惊讶瞪大了美目，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鼻子。 那一套香奈儿的职业套裙，标价一万多，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你以后是我旗舰店的店长，如果穿的太廉价，影响咱们的企业形象。” 江华随口说了句。 虽然赵月娥现在的打扮，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那是很潮流，很性感的，但是在江华眼里，还是挺俗气的。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自己旗舰店的店长，打扮的这么俗气，他脸上无光呀。 “江总，咱们就一个五百人的小厂，要啥子企业形象嘛。” 赵月娥感觉江华的脑壳，完全坏掉了。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企业形象，就随手花掉一万多，他是不是傻？ “你懂个屁！”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把手里提的衣服，往她手里一塞，自己先走了。 公司的员工嘛，当然是拿来使唤的，哪有自己这个老板提东西，她空手的道理？ “我不懂？” 赵月娥气的够呛。 不说别的，就说隔壁钢厂的厂长，人家管着八千人的大厂子，厉不厉害？ 那么厉害的大厂长，都不敢消费奢侈品，你一个五百人的私企小老板，这么败家，你还有理了？ 不对，他送我衣服，该不是对我有啥想法吧？赵月娥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第九十二章 大变样的服装厂 江华优哉游哉，逛着商场，看见一条丝巾很漂亮，也不管那三千多的价格，直接买下来送老婆。 “江总，衣服你还是退了吧，先声明，我是很传统的女人，不会和你乱搞男女关系的。” 赵月娥喘着气儿，追了过来。 “神经病吧？” 江华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你乱搞男女关系，还真是有个极品妈，就有个极品女儿。 一天天的，尽给自己乱加戏。 被赵月娥这么一扫兴，他也没心情逛商场了，打算直奔火车站，然后回家。 一路上，赵月娥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江华对她动手动脚。 两人在软卧包间，好死不死，整个包间，就她和江华两个人，她都要紧张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是睁着一只眼，就怕旁边，突然伸来一只邪恶的手呀。 幸好，一直等到火车到站，江华也没对她做什么，甚至都没多看她。 这倒是把她搞迷糊了，难道是她想多了？ “终于回来了。” 江华走出火车站，长长伸了个懒腰。 离家一个多月，终于又能见到老婆和女儿了，他心情有些激动。 想着女儿看见芭比娃娃，一定会高兴的乱蹦乱跳，他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江总，咱们先去哪儿？” 赵月娥同样归心似箭，但她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先去厂子看看，如果没什么事，你下午可以休息。” 江华克制住对家的思念，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半个小时后，江华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服装厂，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下错了车。 不对呀，他离开时，服装厂的规模，没这么大吧？ 他都这么一副表情，就更别提赵月娥了，这女人完全傻眼了。 她一脸懵逼，张大了嘴，在心里想：乖乖，这么大的厂房，这么大的面积，看样子至少有两千人的规模吧，什么个情况啊？ 江华很快回过神，他记得上次跟李玥通话，让她扩充服装厂规模的，看来小助理执行的不错。 果然，这位妹子的潜力，就像是海绵，一定要使劲的挤。 “江总，你服装厂被别人收购了？” 赵月娥表情傻傻地问。 在她看来，江华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把服装厂的规模，发展到这么大。 结合他花钱大手大脚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黑心老板，把服装厂给卖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儿？”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大摇大摆，走进服装厂。 这个时间，大家都还没下班，所有的女工们，都在厂房里面忙着呢。 最近服装厂的效益很好，生产的健美裤，完全供不应求，都卖断了货。 以至于江华这个大厂长回来，也没人注意到他。 “秦大爷，来抽根烟。” 江华给门卫老秦头，散了一根烟。 “呦，江厂长回来啦。” 老秦头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呢，手忙脚乱的接过江华丢来的烟。 “看起来，李玥这段时间，把厂子管理的不错呀。” 江华趴在门卫室窗口旁，用闲聊的语气说。 “可不是嘛，原来大家都担心李助理年轻，管不好这么大的厂子，哪知道小瞧了人家，这小姑娘可真不错。” 老秦头竖起大拇指夸赞。 见识到了李玥的能力，江华也就放心了，他接下来一段时间，主要精力，会放在与包玉倩合资的食品厂上，服装厂这边的日常管理，都要交给李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厂花妹子可以挑起大梁。 “行，您老先忙，我进去逛逛。” 江华背着手，打算在自己的服装厂，微服私访一番。 一转身，见赵月娥手里提着大袋小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哭笑不得地说：“要不，你先回去，把这些东西，先放我家里。” “啊，江总，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呀。” 赵月娥漂亮的脸蛋儿，写满了“懵逼”两个字。 她又没去过江厂长家里，连地儿都不知道，怎么把东西提过去？ “你不知道吗，我家就在你隔壁呀。” 江华目光饶有兴致，想要观察赵月娥的表情。 “啊？” 赵月娥的表情，果然很有趣，又是吃惊，又是懵逼，傻傻站在那儿，像一只呆头鹅。 “给你放半天假，你先回去吧，从明天开始，你得把旗舰店，给我张罗起来。” 江华挥了挥手，让赵月娥别跟着他。 他现在生产的服装，并没有自己的品牌，无非是紧跟潮流，在恰烂钱。 让赵月娥先把旗舰店开起来，也是为了下一步，打造自己的服装品牌，做些准备。 唯一的难题，是他手里一个服装设计师都没有，这个还得仰仗包玉倩，看能不能从香江，挖一些人才过来。 他低着头，想着心事。 本来不想趟食品行业的浑水，但有时候为了曲线救国，不得不多元化发展。 人在商场，身不由己呀。 话说回来，这个年代大家做生意，基本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史巨人一个搞软件的，明年也会转变路线，跑去卖保健品，而且还创下了三百亿的销售奇迹。 路过自己的厂长办公室，江华脚步一顿，停在窗前。 妻子苏芷柔拿着一本书，俯首案前，在那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时皱眉苦思，看那样子，似乎在搞学习。 一个多月没见，她还是那么漂亮，特别是认真学习的样子，是江华从来没见过的，感觉非常可爱。 盯着妻子白皙秀丽的脸庞，他不知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可能女人的第六感，都比较强，苏芷柔下意识抬头，向窗子这边看来。 隔着窗户玻璃，看见站在外面的丈夫，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阿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火车，你在看什么书呢？” 江华笑容满面，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不是让我管厂子财务嘛，我在自学会计呢。” 苏芷柔合上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基础比较差，学的有些慢，担心丈夫笑话她。 江华走过去，翻开那本教材，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内心有些触动，摸着妻子脸说：“傻不傻，干嘛这么努力，又没人在追你。” “可是，你步伐那么快，我不努力追，担心跟不上你呀。” 苏芷柔用脸颊蹭了蹭丈夫的手，痴痴盯着他说。 江华的事业，发展的太快了，目前服装厂的规模，已经扩张到了两千人，每个月的流水，都是好几百万。 她担心自己在原地踏步，总有一天，会被丈夫远远抛下，那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江华从妻子的眼神中，看懂了她的心思，内心有种无言的感动。 这个女人，是想和他走完一生的，为此，她正在努力的奔跑，拼命的追着他。 江华突然走过去，身子背对着她，微微躬下腰，说：“上来，我背你。” 第九十三章 一辈子背着你 “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苏芷柔俏脸有些红，看不懂丈夫的举动。 好好的聊着天，他突然走过来，说要背她，这是要闹哪样，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呀。 江华不由分说，主动把苏芷柔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讨厌，你发什么神经？” 苏芷柔惊呼一声，俏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她用小手，轻轻拍打着丈夫的背，一脸担心地看着门外，就怕被别人看见。 这家伙也没喝酒呀，大白天的，发什么酒疯，背着她干嘛呢？ “芷柔，别担心追不上我，我会一直背着你走，直到我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天来临。” 江华突然语气温柔地说。 苏芷柔趴在江华背上，愣了一下，突然用手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流了下来。 这是她第二次从江华嘴里，听他对自己说情话，这个家伙，每次都能把她惹哭，讨厌死了。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呀？” 江华摸了摸后颈。 苏芷柔的眼泪，落在他脖子上，冰凉冰凉的。 他有些心痛地转过身，帮妻子檫着眼泪。 突然，冰凉的嘴唇，凑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 苏芷柔双臂用力抱着他脖子，差点让他无法呼吸，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内心却是藏着火热。 江华傻傻抱着妻子，结婚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主动。 过了良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无法呼吸，苏芷柔才不舍地后仰着头，说：“够了，以前的苦，能换来此刻的甜，我不后悔。” 江华听了，却是心里一酸，如果按照前世的轨迹，最终妻子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水草中。 不知她跳河的那一刻，可曾后悔过，是不是很恨他？ 恍然间，依稀又看到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无神地瞪着他。 江华突然用力抱紧妻子，那温热的体温，能让他确信，她还活着。 “对不起，我以前真的对你很不好。” 他眼中充满歉疚，喃喃自语。 “好了，都过去了，你放开我，有人过来了。” 苏芷柔有些害羞地推开丈夫。 过来这边的是李玥，她来找苏芷柔谈点事儿，没想到在办公室里，会看见江华。 “江厂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小助理大惊小怪地说。 “怎么每次从你嘴里，就听不到好话呢？” 江华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阿华，你可得感谢小玥，如果不是她，厂子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好。” 苏芷柔笑容温柔。 李玥是她的好朋友，她们以前在纺织厂，就被称为双花，这段时间，她接手服装厂的财务工作，李玥可没少帮她。 她很开心能和好朋友继续共事。 “也没什么，江厂长，你回头给我升职加薪就行了。” 小助理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行，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服装厂的副厂长，我不在的时候，由你代行厂长职责。” 江华大手一挥，直接把小助理提拔为副厂长。 “啊？” 李玥傻眼了。 她刚才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江华还真给她升职加薪了，他出差了一趟，莫不是被人洗过脑？ “阿华，听你的意思，你以后不会常来厂里？” 苏芷柔从丈夫的话里，听出潜藏的意思。 “嗯，我马上要和别人，合资办个食品厂，有时候会顾不上这边。” 江华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接下来的计划。 苏芷柔听到这个，眼中闪过担忧，服装厂正处于发展期，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丈夫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江厂长，你是不是傻，服装厂办的好好的，去搞什么食品厂呀？” 李玥没有苏芷柔那么多顾虑，心里有啥想法，都是直接说出来的。 “你懂什么，咱们服装厂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期，我这叫多元化发展。” 江华瞪了小助理一眼，很不客气的训斥。 “行，你是厂长，你说了算。” 李玥小声嘀咕了一句。 在她心里，还是觉得江华脑子有些不正常，食品厂是那么好做的吗？ 估计过个几天，他就会灰头土脸的滚回来，继续搞他的服装厂。 “女儿怎么样，这段时间，在家里乖不乖？” 聊完了工作，江华转身询问女儿的情况。 出门在外的这段日子，他除了想念妻子，就是挂念女儿。 “挺好的，跟个小大人一样，还会照顾小姨呢。” 苏芷柔提起女儿，嘴角就挂起温柔的笑容。 随后，她眉宇间升起担忧，又说：“阿华，囡囡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淡月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妹妹的眼疾，是她的心病，一个盲眼女孩独自在家，换了谁都不会放心。 “没事儿，我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小月去省城治眼睛。” 江华语气温和地安慰妻子。 上辈子，他欠苏淡月太多，也害的她很惨，现在终于攒够钱了，一定要还她一双明亮的双眼。 这是他身为姐夫的责任。 “谢谢，阿华，现在有你在身边，我感到很安心。” 苏芷柔看向丈夫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酸死了，满嘴的狗粮味，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李玥皱了皱鼻子，转身就走。 身为一只单身狗，她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暴击伤害。 “这个刺头。” 江华哭笑不得。 他对李玥这位小助理，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工作能力，她就像是一块海绵，只要你使劲的挤，她能不断带给你惊喜。 恨的是她那破嘴，有时候说的话，能气死你。 “芷柔，今天早点回家，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我晚上有个饭局，可能没办法陪你们。” 江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包玉倩的桑塔拉，开进了厂子。 人情债难还呀，他这位债主，追债追的很紧呢。 “嗯，你去忙吧。” 苏芷柔在丈夫面前，永远表现的那么乖巧温顺。 看着包玉倩亲自下车，帮丈夫打开车门，她眼中闪过担忧。 和那位豪门贵女相比，她实在是太普通了，在事业上，无法给丈夫任何帮助。 甚至，她有时候在想，如果丈夫娶的是包玉倩，他的事业，会不会更一帆风顺？ “阿华，虽然你愿意背着我一起走，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呢。” 她看着离开的桑塔拉，喃喃自语。 第九十四章 方便面 飞驰的小轿车内。 “包小姐，你很过分呀，连家人团聚的时间都不给我。” 江华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有些生气。 离家一个多月，他连女儿面都没见到，就被包玉倩堵上门接走了，有必要这么急？ “江世兄，我也不想啊，可再等下去，我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包玉倩苦笑着解释。 她的两家竞争对手，这段时间都在拼命的铺货，整个华南的市场，都快被这两家占据了，她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产品都差不多啊，为啥你就这么菜呢？” 江华真心觉得，无脑这个词，在包玉倩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瞧瞧人家孙缈缈，孙大妖精？ 可人家脑子好使呀，一肚子的坏水加鬼点子。 再瞧瞧咱们的包小姐，这完全是一个反面典型，那么好的开局，被她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我是受团队拖累，手里没有人才。” 包玉倩很不服气地辩解。 让她承认自己菜，那是不可能的，她包小姐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小仙女。 “得，先去你厂子，让我看看你的产品。”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 既然答应了要帮她，他就不会食言，不就是王者带青铜嘛，他照样能大杀特杀，来个超神。 包玉倩直接把车开进她的食品厂。 因为生意不好，厂子显得很萧条，工人们也没精打采，完全是一副倒闭前夕的景象。 “不会做生意也就罢了，连给员工打鸡血也不会，你这么菜，我怎么带的动呦。” 江华小声嘀咕。 一名合格的企业家，要能在逆境中，鼓舞人心，看看食品厂那些懒散的工人，就知道包玉倩在管理方面，很不合格。 “你在说什么？” 包玉倩柳眉倒竖。 她平时在家里，那是小公举来着，江华接二连三的数落她，她快忍无可忍了。 “我说你很棒，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仙女。” 江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笨。” 包玉倩义愤填膺。 她耳朵又不聋，江华刚才的嘀咕，她听得一清二楚。 “你去把你们的产品，还有另外两家的干脆面，都拿一包过来，我先尝尝。” 江华在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扯闲篇。 “我办公室都有，包括这段时间，另外两家企业的资料，我也收集了一些。” 包玉倩立刻引着江华，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可能是错觉，她觉得江华在认真聊工作时，挺有魅力的，比她见过的那些香江公子哥强。 江华坐在包玉倩的办公室里，拆开三袋干脆面，每种都尝了一下。 “你的面口感不对。” 江华在前世，三种牌子的干脆面，基本都吃过。 另外两种，还是以前的味道，唯独包玉倩生产的干脆面，口感完全变了个样子。 这也难怪，包玉倩的食品厂，属于半路出家，借用了别人的品牌，却无法复制配方。 “应该是怎样的呢？” 包玉倩眼巴巴地问。 她也觉得自己的产品，和两家竞争对手，口感上面有差距，可是让她改良，她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江华眨了眨眼，包玉倩的这个问题，算是把他问住了。 他对食品行业不了解，也只是知道这款干脆面，不如前世好吃，但让他具体说个一二三出来，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我咋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江华心里，有些郁闷。 在食品行业，人家两大巨头，才是专业的，他一个外行，跑过来和人家竞争，是不是有些不明智啊？ “江世兄，你是不是也没辙了啊？” 包玉倩眼巴巴看着江华。 要是他也没办法，她这家厂子，就真的没救了。 “谁说我没办法，这样，咱们成立一个新公司，就叫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专门生产方便面。” 江华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在后世，国内的方便面市场，完全是两大巨头独大，这两家都是外来的公司。 咱们自己的品牌，曾经家喻户晓的南前村方便面，则消失在历史长河，成了大家儿时的记忆。 他江华既然重活一世，总得为咱们的民族品牌，做点贡献。 “成立了公司，然后呢？” 包玉倩有些心虚。 她一个干脆面，都整不明白，生产方便面，她更加底气不足。 “然后，当然是挖人才，你去河洛省颖县，找一家叫南前村的方便面厂，谈并购合作。” 江华搜刮着记忆。 前世，南前村有限公司是和北平的一家糕点厂谈的合作，然后有了南前村方便面的问世。 只不过，受限于资金和管理水平，在和另外两家食品巨头的竞争中，逐渐被抢占市场，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现在，江华打算改变一下历史，直接把南前村方便面厂并购过来，他就不信，凭着他和包玉倩的资金实力，还干不过同样是刚起步的另外两家公司。 “你这说的是个什么公司啊，靠不靠谱呀？” 包玉倩表示怀疑，她都没听说过，这家叫南前村的方便面厂。 “呵呵，你两家竞争对手的名字，你之前听说过吗？” “人家的产品一上市，怎么就打的你哭爹喊娘，你想要斗赢这两家企业，就按我说的去做。” 江华冷笑一声，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南前村方便面虽然在后世没落了，但在九十年代，好歹也曾风光过，想要与两大食品巨头竞争，一定要把这家公司，拉进自己的阵线。 “什么叫哭爹喊娘，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包玉倩气的胸口急遽起伏。 她娇纵惯了，平日里大家都捧着她，也只有江华，敢这么对她说话。 “行了，暂时就这么办，你去河洛省谈并购，我去省城给小姨子治眼睛，等忙完了，咱们再碰个面，商量下一步计划。” 江华谈完了事情，站起身就走。 现在赶回去，也许来得及和家人共进晚餐。 “你别走呀，咱们的干脆面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 包玉倩着急地拉住江华。 这款产品很有潜力，就这么放弃，她有些舍不得。 “我没说要放弃，但你这面口感不行，咱们得升级改良后，才能继续推出去竞争。” 江华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 尽管他有很多营销手段，但是产品自身过硬，这才是核心。 第九十五章 一家人的晚餐 等江华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地吃着饭。 女儿胖乎乎的脸颊上，还沾着一颗米饭，怀里抱着洋娃娃，样子特别的娇憨。 “小月，跟你说个事儿，你姐夫打算带你去省城治眼睛。” 妻子正和小姨子，聊着治疗眼睛的事儿。 江华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苏芷柔站起身，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阿华，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她手忙脚乱，去给丈夫盛饭。 “没你们在身边，吃什么都不香，所以我就回来了。” 江华笑眯眯坐到女儿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她喜不喜欢芭比娃娃。 “喜欢，谢谢爸爸。” 女儿踮起小脚，胖乎乎的小脸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是呀，她喜欢的不得了，连吃饭都要抱着，不愿意放下来。” 苏芷柔用溺爱地眼神，看着女儿。 “那我带给你们姐妹的礼物呢，喜不喜欢？”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女儿挣扎着跳下来，她饭都还没吃完呢，今天妈妈做了糖醋排骨，她超喜欢吃。 “挺喜欢的，穿着也合身，就是价格太贵了。” 苏芷柔欲言又止。 她想劝丈夫以后，别再那么奢侈了，她最初看到吊牌上价格时，可是吓了一跳。 她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女人嘛，这一生总得有两件装门面的衣服，不贵的。” 江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随后，他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小姨子碗里，说：“小月，你太瘦了，得多吃肉。” 厂子现在效益很好，苏芷柔在生活上，开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拮据，家里基本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 “姐夫，谢谢你的裙子，虽然我看不见，但知道一定很漂亮。” 苏淡月甜甜一笑。 “没事儿，等从省城回来，你就能看见了。” 江华看见少女纯净甜美的笑容，心情特别舒畅。 他为什么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能够过的开心快乐么。 “姐夫，要不还是算了吧，去省城的大医院，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苏淡月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痛。 “别呀，这是姐夫欠你的，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江华在这方面，从来都没迟疑过。 回想起前世，苏淡月穿着红色毛呢风衣，从市里最高的大楼，一跃而下。 当警察喊江华过去认尸时，他喝的醉醺醺，过去瞥了一眼，然后捂着嘴，狼狈的像条狗一样，落荒而逃，躲在角落大吐特吐。 从此，女孩临死前骂他的那些话，如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痛了二十多年。 “姐夫，你不欠我的，你现在让我们姐妹生活的这么好，是我和姐姐欠你的。” 苏淡月摸索着把手伸过来，抓着江华的手说。 “不，是我欠你们姐妹的。” 江华在前世，整整做了二十多年的噩梦。 如果不是有机会重生，他一辈子都将被噩梦困扰，生不如死。 “干嘛呢，咱们是一家人，谁都不欠谁的。” 苏芷柔把手伸过来，抓住丈夫和妹妹的手。 她在心里，是感激丈夫的，虽然这个男人，虐了她三年，但是现在让她体会到了家，体会到了爱情的感觉，往日的苦，她都忘了。 “行了，好好的，别把气氛整的这么伤感，小月，说说，如果你眼睛治好了，想要做什么？” 江华感觉眼角有些酸涩，在开心的日子里，他不想搞得大家都流眼泪，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我想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苏淡月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憧憬。 “可以，等你眼睛治好了，我让你姐带着你去旅游。” 江华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他其实更想亲自带着家人去旅游，可是事业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呀？” 江华疑惑地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江厂长，这是我妈妈做的红烧肉，让我端过来给您尝尝。” 赵月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双手端着一碗红烧肉。 “好好的，给我送啥红烧肉。” 江华有些搞不懂，赵月娥的那位极品母亲，又是要闹哪样。 “月娥姐，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吃。” 苏芷柔见丈夫堵在门口，也不让客人进门，太不礼貌了，瞪了他一眼，拉着赵月娥进来。 “不了，我已经吃了，我妈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前不知道您是江厂长，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她托我向您道歉。” 赵月娥红着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也是回了家，才听老妈絮叨，说隔壁新邻居，挺古怪的，说是钢厂的锅炉工，却住着专供领导的房子，而且男的整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忙活啥，家里还有个瞎子女人，一家人都奇奇怪怪的。 赵月娥听了，吓了一跳，赶紧告诉老妈，那是她们江厂长，人家刚从深市出差回来，老妈说的这些话，要是传出去被人听到了，她工作可就没了。 赵母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自称锅炉工的男人，居然就是女儿的厂长，想想刚见面那会儿，她说的那些话，顿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赵月娥看母亲表情不对劲，反复追问，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又羞又气。 然后，才有了送红烧肉这一幕，她现在真的有些没脸面对江华。 “道歉就不用了，她好歹也是长辈，我还能和她计较不成？” 江华本来就没打算追究这事儿。 想着邻里关系，还是得处理好，便让赵月娥坐下，聊了聊家常。 “爸爸，我想找隔壁小姐姐玩，可她总是不理我。” 女儿突然委屈地告状。 赵月娥这一个多月，都不在家，没想到还有这事儿，立刻站起来解释：“抱歉啊，我家丫头从小没父亲，脾气有些犟，我回去就教训她。” “小孩子，教训她干什么，囡囡，你得把好吃的好玩的，分享给小姐姐，她才会和你玩。” 江华教着女儿做人的道理。 “那我现在，可以拿着芭比娃娃，去找她玩吗？” 小孩子都是渴望伙伴的，女儿举着洋娃娃，眼里充满渴望。 “去吧，阿姨陪你一起去。” 赵月娥微笑摸了摸囡囡的头，牵起她的小手。 第九十六章 省城 一辆黑色的桑塔拉，奔驰在开往省城的道路上。 这辆车是江华新买的，还是托了孔卓的关系，才拿到现货。 当然，江华也没让他白帮忙，通过包玉倩联系了一家香江服装厂，把他仓库积压的那批西装面料，都给处理了。 说起来，两人初相识时，他还打过那批西装面料的主意，不过从深市回来后，他眼界不同了，瞧不上那点小钱了。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 车里坐着老婆苏芷柔，小姨子苏淡月，还有女儿囡囡。 “阿华，正好路过二姨家，咱们去把妈接回家吧。” 苏芷柔抱着女儿，语气温柔地说。 她还是很挂念婆婆的，如果婆婆知道儿子浪子回头了，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好吧，希望二姨别把我打出来。” 江华脸上挂着一丝苦笑。 上次打电话，二姨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可是记忆犹新。 “不会，我会帮你解释的，二姨知道你痛改前非，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打你。” 苏芷柔抿嘴一笑。 上次丈夫打电话时，她也在旁边，想起丈夫被骂的那个惨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俊不禁。 江华开着车，心情有些复杂。 上一世，因为他混账，老婆死了，女儿失踪了，母亲也对他彻底死了心，一直到他重生前，都住在二姨家，母子一直没再见过面。 算上前世，一晃三十年了，母亲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要说不想见她，那是违心话，可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姐夫，二姨打你，我和姐姐帮你拦着。” 苏淡月微笑说。 “算了，要打就打呗，让她出出气也好，谁让我不孝顺呢。”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 二姨那真是个火爆脾气，前世母亲不肯见他，倒是见过几次二姨，每次见面，都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说起来，这位二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骂完他后，见他穷困潦倒，又会偷偷给他塞点生活费。 不过他那个时候醉生梦死，那点生活费，还不够他一个星期的酒钱。 直到后来他自己作死，进了监狱，二姨也对他彻底死了心，出狱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亲戚全都跟他断绝了来往。 去省城要经过北川市，二姨家就在那边，她和二姨夫都是面粉厂的退休工人。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二姨家怎么走，江华还是知道的。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江华把车子停在一排低矮的平房前。 这里是面粉厂的家属区，不过这个年月，国企厂子都开始走下坡路，这家属区也破破烂烂的。 为了探望二姨，江华还特意绕路去供销社，买了好烟好酒，还有两瓶罐头和水果。 他提着东西，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心情有些紧张。 “阿华，一会儿我来跟二姨和婆婆解释。” 苏芷柔站在丈夫身后，给他打气。 “爸爸，你说奶奶还认识我吗？” 女儿趴在母亲怀里，奶声奶气地问。 “当然认识呀，奶奶怎么可能忘了囡囡呢。” 江华转身，用手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 等了一下，见里面没反应，他又敲了敲，心里有些犯嘀咕，那么一大家子人，不可能没人在家呀。 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满脸不耐烦地说：“别敲了，这家男人快死了，一家子都去省城看病了。” “你乱说什么？” 江华心里一惊。 在他的印象中，二姨夫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一直活的好好的，什么叫快死了？ 那肥胖妇女眼睛一瞪，就想跟江华吵架，但看见停在路边的桑塔拉，缩了缩脖子，能在这个年月，开得起车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婶子，怎么回事？” 苏芷柔脾气比江华好，也更有耐心。 肥胖妇女打量了苏芷柔一眼，见她穿的很好，嘟嚷说：“我可没乱说，这家男人是个傻冒，实名举报咱们厂长贪污，结果人家屁事没有，他反而被打了个半死，听说内出血，送省城救命去了。” “无法无天，你们那是个什么狗屁厂长，也太猖狂了吧？” 江华听得怒火攻心。 他前世与二姨家走动的少，都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难怪后来二姨一家子，带着母亲，从市里搬回了农村，当时还以为农村地广人稀，住着宽敞，现在看来，是受到打击报复了。 “小伙子，我看你开的车好，劝你一句，别乱说话，赶紧走吧，说起来摊上这么个邻居，也算我倒霉，平白被扣了三个月奖金，真是晦气。” 肥胖妇女说完，把门一关，一副生怕惹事上身的态度。 江华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成一团，如果这事发生在江州，凭他现在的能量，还能管上一管。 可是这里是北川市，他连个熟人都没有，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空有一肚子气，都不知道找谁发泄。 “阿华，不是说二姨夫送去省城医院了吗，正好我们也要去那边，先看看二姨夫怎样了，再做别的打算吧。” 苏芷柔站在一旁，扯了扯丈夫衣袖。 “也好，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弄不死那个狗屁厂长，太欺负人了。” 江华余怒未消。 回到车里，因为有了这件不开心的事情，一家人都表现的很沉闷。 “阿华，你说二姨夫，不会有事吧？” 过了良久，苏芷柔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吧，好人有好报，他不会有事的。” 江华自然清楚，二姨夫不会有事。 不过二姨夫后来身体差，经常咳嗽，干不了体力活，他前世不知道原因，现在看来，是因为这次受伤的后遗症。 “二姨夫也是性格太刚硬了，干嘛要实名举报呢，这不是给机会，让别人打击报复吗？” 苏芷柔幽幽叹了口气。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年代的国企，没几家是干净的，好多蛀虫都是站在国企的尸体上，发家致富的。 “真是欺人太甚。” 江华想想，都是一肚子邪火。 在他的印象中，二姨夫是个很老实的人，沉默寡言的，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 没想到骨子里，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居然有着这样强的正义感。 从北川到省城，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江华因为着急，把车开的有些快，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省城。 苏芷柔和女儿囡囡，还是第一次来省城，看着窗外景物，感觉一切都很新鲜。 “爸爸，你快看，那辆公共汽车怎么长了两条长辫子呀？” 女儿指着前面一辆公交车，大惊小怪地说。 苏芷柔也没见过那种公交车，眼巴巴看着江华，期待他回答。 “那叫电轨公交车，那两条长辫子呀，是搭在电线上导电的。” 江华笑呵呵地解释。 这种奇怪的公交车，也算是历史特色，再过个几年，就会慢慢绝迹，再也看不到了。 第九十七章 母亲 省人民医院是附近几个县市中，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三甲医院，每天都要收治不少的病人。 也是托这个年代车少的福，江华不用为停车位发愁。 医院的门卫，见他开辆桑塔拉，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呢，直接让他把车停到内院。 “不愧是省医院，比咱们江州的医院，规模大了好几倍。” 苏芷柔一下车，就站在那儿感慨。 “来，小月，下车小心一点，别磕着头。” 江华扶着小姨子下车，用手遮在她头顶，防止她磕着撞着。 “谢谢姐夫。” 苏淡月的笑容，能让人联想到清澈的山泉，纯净甜美。 “爸爸，那些叔叔和婶婶，在干什么呀？” 女儿拉了拉他裤腿，很小声地问。 住院楼的一棵大树前，几十名穿着病号服的男女，站在一个录音机旁，伴随着音乐，缓缓舒展身体。 “他们在练气功。” 江华同样很小声地回答。 别觉得可笑，这个年代正是气功热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的气功班，就跟后世的广场舞一样泛滥，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瞧见。 “爸爸，气功真的能治病吗？” 女儿是个好奇宝宝，有问不完的问题。 “当然不能，那些都是骗人的。” 江华不屑撇了撇嘴，这东西在后世已经被证明，是伪科学。 “小伙子，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谁说气功是骗人的？” 一个路过的大妈，听见了江华的话，不服气地与他争辩。 “可能我遇到的那个大师，是个骗子吧。” 江华又不傻，随口撒了个谎。 在这个年月，如果敢在大庭广众说气功是伪科学，很有可能会被打破头，连好多领导，都信这玩意儿呢。 “这还差不多，回头阿姨给你介绍个真大师，包治百病。” 大妈心满意足地离开。 江华翻了个白眼，别看这个年代，各种各样的气功大师，多不胜数，全都假的，一个个都是骗子。 “走，咱们先去挂号，先把小月安顿好，然后我去打听一下二姨夫在哪。” 江华抬脚向门诊部大楼走去。 路过两栋大楼间的走廊时，他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住院楼，走廊上。 “李护士长，求求你，别把我爸转到过道上，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 丁文心神色悲戚，含着眼泪哀求。 父亲是前天被转到省人民医院的，当时情况特别紧急，光是抢救，就用了整整五个小时。 现在父亲的情况，刚刚有些好转，医院就下通知，说要把父亲转出病房，安置在过道上。 这怎么能行，他现在身体还那么虚弱，需要一个好环境。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们欠费了，没把你们赶出医院，已经是咱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网开一面了。” 李护士长是个中年女人，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李护士长，钱咱们会想办法的，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丁文心眼泪流了出来。 这半个月的经历，仿佛一场噩梦。 先是父亲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实名举报了面粉厂厂长罗建设，紧接着就遭到了打击报复，在晚上回家途中，被一群二流子殴打，肋骨骨折，胸腔内出血。 送到市里的医院，那边直接不收治，无奈之下，她家连夜请了一辆救护车，把父亲送到了省人民医院。 她家经济不宽裕，五千元的存款，这三天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还欠了医院一笔住院费。 “我一个护士长，也没办法替医院做决定，你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筹钱吧。” 李护士长态度非常冷漠。 其实，一般情况下，医院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她也犯不着当这个恶人。 主要是有人发了话，说要给这家人一个教训，发话的那人还是省国企的某个领导。 “文心，姨这里还有点钱，你先拿着救急。” 江华的母亲赵桂兰，拿出一张存折，放到丁文心手中。 “大姨，那是你的养老钱，我不能要。” 丁文心抹着眼泪说。 大姨也不容易，表哥不成器，不啃老就不错了，养老是绝对指望不上的，要是花光了大姨的钱，她以后靠什么生活呢？ “废什么话，你父亲也是我妹夫，都是一家人，别跟我客气。” 赵桂兰坚决不愿意收回存折。 江华站在走廊另一边，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他重生后，曾经多次幻想过，与母亲见面的场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妈，你的养老钱，先拿回去，二姨夫的治疗费用，我全部包了。” 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走了过去。 赵桂兰身子颤了一下，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感觉熟悉又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儿子的形象，是邋遢浑身带着酒气的，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不耐烦和暴躁。 眼前的年轻男人，穿的干净整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虽然长的跟她儿子一样，却让她感觉陌生。 江华也在打量着母亲，时隔三十年，本来母亲的面容，已经模糊了，但是此刻见了面，他才知道，自己从来未曾忘记过。 只不过母亲的面容，被他压在了记忆最深处。 “妈，好久不见！”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眼角酸涩。 “儿子？” 赵桂兰声音都有些颤抖，若不是大白天的，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是我，妈，我想你了。” 江华终于不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前世他混账透顶，不仅辜负了妻子女儿，也对不起母亲，是个不孝子。 苏芷柔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欣慰。 “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女儿扑通扑通跑过来，仰着可爱的小脸蛋问。 “记得，奶奶怎么会忘了囡囡呢。” 赵桂兰看着可爱的小孙女，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丁文心有些傻眼的看着这一幕，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是自己的大表哥。 不是说他酗酒赌博，是个不成器的二流子吗，可眼前的年轻男人，白衬衣配西裤，穿的干净利落，实在不像是二流子呀。 而且嫂子和小侄女，也穿的很好，一家人看起来体体面面的，这实在跟大家口中的那个大表哥，对不上号呀。 第九十八章 探病 李护士长站在一旁，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新出现的江华一家人。 别人不知道苏芷柔身上的连衣裙，是什么牌子，只会感觉体面，优雅好看，但她可知道，那是香奈儿，属于奢侈品。 这个年月，在村里出一个万元户，那都是值得敲锣打鼓庆贺的事情。 人家直接把一万多的裙子，穿在身上，那是什么概念？ 估计好多人都想象不到，一件衣服还能卖一万多，这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畴。 “省里国企的某领导，点名要整这一家人，但现在看来，这家人的背景也不简单，不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啊。” 李护士长在心里寻思。 她老公是省医院的胸外专家，未来副院长的热门人选，所以别看她只是个护士长，消息来源，比好多科室主任都灵通。 这年头国企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江华的二姨夫跳出来实名举报，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就算在省里，也有人看他不顺眼，递话到医院要整他。 那边，江华终于从重逢母亲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看着可怜巴巴站在一旁，神色憔悴的表妹，他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说：“文心，既然我来了，二姨夫的事情，你就别再担心，有什么委屈和困难，哥帮你解决。” 他前世与表妹走动不多，甚至连表妹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但既然重活了一世，他想把这些丢掉的亲情，全都捡回来。 “谢谢表哥。” 丁文心神色复杂。 大家都说表哥是个不孝子，无可救药的二流子，连亲妈都跟他过不下去，可她今天所听所见的，完全是另一个不同的表哥。 打扮的干净整洁，说话也有担当，语气还带着一丝霸气。 在两人说话的空挡，赵桂兰把儿媳妇拉到一旁，她心里实在有太多疑惑，需要找人解答。 看儿媳妇的精气神，还有穿着打扮，她现在应该过的不错，这点倒是让她非常欣慰。 “李护士长，你们医院，应该有干部病房吧，我想把我二姨夫，转到干部病房。” 江华转过身，语气沉稳地说。 “您二姨夫不是干部吧？” 李护士长愣了一下问。 省医院当然有干部病房，不过一般不对普通患者开放。 “住干部病房的，又不是只有干部，这里面的门道我懂，住院费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江华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年头，有钱或者是有关系，都可以住干部病房，就跟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样，并不是只有总统才能住。 “这个我得去找领导申请一下，毕竟我就是个小护士长，说话可不作数。” 李护士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采用了拖字决。 在这个节骨眼，帮助江华一家子，那是要得罪发话的那个国企领导的，在没搞清楚，江华的身份背景前，她可不会踏进这个烂泥塘。 “那你赶紧去申请。” 江华皱了皱眉。 他觉得对方态度，有些敷衍，并不清楚，整个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 李护士长匆匆忙忙走了，她现在拿不定主意，得找她丈夫商量一下。 “妈，二姨夫在几楼，我上去看看他。” 江华本来是准备先给小姨子治眼睛的，但现在情况有些变化，得先把二姨夫的事情解决好。 小月的眼睛，也不急这一时儿半会儿。 “你二姨夫在三楼，你是不知道，他前天刚送来时，差点把我们都吓死了，也是老天保佑，他挺过来了。” 赵桂兰在前面带路。 她现在心里很感概，刚才听儿媳妇说了，儿子浪子回头，开了个服装厂，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厂子都有两千多职工了。 真的是祖坟冒青烟呀，没想到不成器的儿子，终于出息了。 进了病房，江华看到身上缠满绷带的二姨夫，心酸的同时，也有些愤怒。 欺人太甚，那什么狗屁厂长，他贪污还有理了？把人打成这样，他是想上天啊？ 二姨正端了个塑料盆，在给二姨夫擦腿，见到浪子回头的江华，感慨了一番后，也是眼泪汪汪的。 既为侄子有出息，感到高兴，也为丈夫遭受的不公，感觉心酸委屈。 “二姨夫，你放心，不管是谁欺负了咱，咱都得还回去，你的事儿不算完，我保证帮你出这口气。” 江华握着二姨夫的手说。 前世，多亏了二姨一家人照顾母亲，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不会让二姨夫白受欺负。 “算了，民不与官斗，这口气咱们忍了。” 二姨夫躺在病床上，意志消沉，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爸……” 丁文心心疼的直掉眼泪。 以前父亲虽然沉默寡言，但就像一棵松树一样，身子是直的，现在他的脊梁，却被压弯了。 “呵呵，官？他一个国企小厂长，多大个官儿？这口气咱们坚决不忍！” 江华冷笑一声。 陈公子厉害不，据说背景通天，现在呢？不一样被他玩的去唱铁窗泪了。 他还就不信，一个小地方的国企厂长，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 “华子，你不懂，别看罗建设只是面粉厂的小厂长，他背后站着省里龙头国企的蒋光明，咱们斗不过的。” 二姨夫丁为民强打精神，忍着身上的痛解释，他不想让侄子吃大亏。 “蒋光明？”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心里蹦出一个词，冤家路窄。 蒋光明是谁？他除了是省龙头国企的一把手，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吕尚的姐夫。 吕尚潜逃后，一直没落网，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又跟吕尚的姐夫对上了，这算是宿命么？ “华子，算了，这个哑巴亏，咱们认了。” 二姨赵桂芝擦了擦眼泪说。 谁能知道，丈夫的一封举报信，会把省里龙头国企的蒋光明都牵扯出来，早知道这样，她一定拼死阻止丈夫干傻事。 “表哥，你就别管了，咱们真的惹不起人家。” 丁文心哽咽着，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 “行，表哥心里有数，咱们先把二姨夫伤治好，别的以后再聊。” 江华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蒋光明是不好惹，省里龙头国企的一把手嘛，权力和关系网，都不见得会比陈公子差多少。 而且年纪也在那儿，肯定比陈公子更加老谋深算。 但是江华可没打算退缩，他现在也是小有身家，人脉也不差，未必就怂了蒋光明。 只不过，这里是省城，是人家的主场，他还是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第九十九章 照顾家人 同一时间，医院四楼的胸外科主任办公室，一场关于江华的谈话，也正在进行着。 “老何，你说这事儿，咱们是冷眼旁观，还是该怎么办？” 李护士长询问丈夫。 “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何意行皱眉苦思。 刚才江华走进住院楼时，他站在窗户边上，居高临下，看了他几眼，感觉非常眼熟。 “不可能吧，他老婆穿的是香奈儿，你圈子里有这样的朋友，我肯定认识。” 李护士长感觉丈夫看错了。 都老夫老妻了，她对丈夫的人脉圈子，非常了解。 “别说，我想起他是谁呢，我的个乖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意行倒吸一口冷气。 他想起在哪儿见过江华了，上个星期，他去深市交流学习，在电视新闻里，看过江华意气风发，讲话的样子。 这可是挥资五亿，投资了跨海大桥的地产公司大老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那家人是亲戚？ “一惊一乍的，他谁呀？” 李护士长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个投资五亿，修桥的大老板，我回来跟你说过吧。” 何意行对江华印象很深刻，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修桥不是修房子，是没有利润回报的项目，一个私人老板，拿五亿出来修跨海大桥，他得多有钱啊？ “我的个乖乖，难怪人家老婆穿香奈儿，他究竟是什么人呀？” 李护士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幸好，她聪明了一把，没有为了讨好蒋光明，往死里得罪丁为民一家子。 “不知道，他和深市的王领导关系亲密，估计来头不小。” 何意行也不知道江华是什么人。 “那咱们现在站哪边？” 李护士长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蒋光明传话到医院，要整丁为民一家子，她现在面临两个选着，要么选一边站队，要么两不相帮。 “蒋光明是国企的，和咱们医疗系统不搭界，但那个年轻人不一样，五个亿呀，你知道他背后的水有多深？” 何意行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他们两口子，都在医疗系统发展，讨好蒋光明，固然能落个人情，但是对事业其实没啥太大帮助。 不过江华就不同了，这个年轻人太神秘了，身上的一切都是未知，很值得他赌一把。 “老何，你的眼光一向准，我这就去安排干部病房。” 李护士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她丈夫要竞选副院长，蒋光明能给的帮助，其实很有限，他的能量虽大，但和医院不搭界。 江华就不同了，这个年轻人，居然拿了五个亿去修桥，鬼知道他身后，站着哪位能量通天的大人物。 何意行既然决定在江华身上赌一把，也开始行动起来。 他老婆去安排病房了，他直接下楼来到丁为民的病床前，驱寒问暖，关心起伤情来。 “恢复的不错，我是胸外主任何意行，这边住院医是我学生，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也可以找我。” 何意行做了一番检查后，语气和蔼地说。 “谢谢何主任。” 二姨表现的有些激动，何意行在医院名气很大，人家是专家来着。 “哦，对了，我的爱人是李护士长，正好分管你们病床，她去给你们安排新病房了。” 何意行笑容满面的寒暄。 “谢谢，太谢谢了。” 二姨激动地眼泪都快流出来，碰见好人了啊，真的太热心了。 “何主任，您费心了。” 丁文心在一旁跟着母亲道谢。 她心里充满疑惑，原来李护士长是何主任的爱人，她之前态度可不咋样，为什么会前倨后恭呢？ 过了一会儿，李护士长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说新病房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转过去。 旁边的病友，一脸羡慕地看着这边，在心里猜测，这家人一定很有关系，省医院的干部病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李护士长，能再开一间干部病房吗，我小姨子打算在这边治眼睛。” 一直沉默的江华，突然开口。 “这……” 李护士长脸上露出难色。 在心里说，你人都还没住进来，就又要开一间干部病房，这特权待遇，也搞得太明显了。 “没问题啊，是这位姑娘治眼睛吗，正好我同学是眼科的专家，我可以帮你引荐。” 何意行对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再去开一间新病房。 既然他决定讨好江华，那些原则之类的东西，统统被他丢在一旁。 能混成副院长的热门人选，光靠医术可不行，还得靠会做人。 “何主任，谢谢，你是个好医生。” 江华又不傻，对方讨好他的态度，他当然看得出来，就是心里纳闷，不知道原因而已。 他还以为，对方是看他有钱，想从他身上宰一笔医疗费呢。 二姨夫被转到了干部病房，这里的疗养环境，完全上了个档次，连护士的态度，都好很多。 “小华，你也真是的，住在这边一天的开销，可是不少，你二姨夫又不是干部，可没单位给他报销。” 二姨内心感动，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 “咱二姨夫是打击邪恶，才受的伤，住干部病房是应该的。” 江华呵呵一笑，绝口不提钱的事儿。 安顿好了二姨夫，何意行过来找江华，询问苏淡月要不要现在就做检查，今天正好他那个眼科的同学值班。 “行，二姨夫，您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江华打了声招呼，跟着何意行走出病房。 看着江华一家子离开，二姨神色复杂，拉着赵桂兰的手说：“姐，小华终于出息了，你算是熬出头了。” “唉，可能是他爸爸，在天上保佑吧，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 赵桂兰也是百感交集，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大姨，您可不能死，表哥现在这么出息，您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丁文心抱着赵桂兰的胳膊说。 “就怕我的事儿，连累到小华呀，是我拖累了你们。” 二姨夫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地说。 提起这个，病房里的一家人，立刻沉默了下来，蒋光明的威胁，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大家心上。 第一百章 百万悬赏 江华这边，因为有何意行的引荐，直接挂了专家号，也没排队。 眼科专家叫徐卓，四十出头，人长得高高瘦瘦，戴着生气比较重。 “这位徐医生，可是咱们省院的眼科权威。” 何意行引导着苏淡月坐下，侧身向江华介绍。 苏淡月看不见，表现的有些紧张，她能感受到江华在哪，不时求助地看向他。 哪怕是看不见姐夫，但感受到他在身边，她也能心安。 “小月，别怕，先让大夫给你检查眼睛。” 苏芷柔走过来，握住妹妹的手，给她鼓劲。 她心情其实也挺紧张的，就怕医生检查完后，说一声无能为力。 她真的不想妹妹当一辈子的盲人。 “小姨，你别怕，囡囡给你加油。” 女儿可爱地挥舞着小手，声音奶声奶气。 江华表现的比较淡定，苏淡月的眼睛，是能够治好的，只不过治疗费很高，所以上辈子才一直没治。 这辈子，他下了决心，不管花多少钱，花多大代价，都要帮她治好眼睛，这是他欠她的。 “你坐近一些，这边仪器够不着。” 徐卓看了苏淡月一眼，通过何意行的态度，他就看出来，这多半是个关系户。 作为一个学术型的医者，他其实挺厌烦关系户的。 “好的。” 苏淡月表现的很配合，她是那种性格很乖巧的女孩。 虽然厌烦关系户，但是苏淡月的清纯和乖巧，让徐卓对她印象不错，所以检查的很仔细。 检查完后，徐卓坐在那儿，皱眉不语。 “老徐，什么个情况，你倒是说句话呀。” 何意行表现的有些急躁。 江先生还在一旁等着呢，你坐在那儿装闷石头，是几个意思？ “徐医生，我妹妹的眼睛，还有治愈希望吗？” 苏芷柔的声音都在颤抖，心里快紧张死了。 苏淡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紧捏着衣角的小手，出卖了她的心情。 “她的眼睛，比较麻烦。” 徐卓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 “连你这个眼科权威，都没有办法？” 何意行急了，徐卓可是他引荐的，如果掉了链子，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苏家姐妹脸色都有些苍白，还以为没希望了。 “她需要做眼角膜移植，这项手术，咱们目前的技术，还不成熟。” 徐卓实话实话。 在这个年代，国内的医疗水平，跟外面相比，还是很有差距的。 眼角膜移植，他也只是了解理论，从来没有实践操作过。 江华皱了皱眉，上一世苏淡月是在九几年的时候，来省医院做的检查，那个时候，这边已经拥有了手术的能力，只不过费用很高。 现在他提前了几年，没想到省医院这边，连手术能力都不具备。 “如果我外聘专家过来，你们医院，是否具备手术条件？” 江华开口问。 “姐夫，不用这么麻烦，要不还是算了吧。” 苏淡月心地善良，不忍心再麻烦江华。 “有姐夫在呢，别的你别操心。” 江华语气温和地安慰小姨子。 “不是我自夸，目前在国内，眼科方面我的水平，能够排名前三，我没把握的手术，别的专家也做不了。” 徐卓语气自负地说。 “国内不行，香江呢，国外呢？” 江华是打定主意，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苏淡月眼睛治好。 在这个时代，香江有亚洲四小龙之称，不管是经济，还是医疗水平，确实要比国内领先。 徐卓见他口气这么大，终于认真打量起江华，一般的关系户，语气可没这么张狂。 “对，江先生不差钱，老徐你就直说，如果外聘专家，咱们医院是否具备手术条件？” 何意行是知道江华实力的，能够挥霍五亿搞公益项目的土豪，会请不起外籍医生？ “我知道香江明心医院，有一位眼科方面的教授，如果能把他请来，手术是有把握的。” 徐卓沉吟了一下说。 从内心来讲，他是想参与这台手术的，国内在眼角膜移植这方面，还是空白，如果他能填补这项空白，那是很了不起的荣誉。 “没问题，我这就去联系。” 江华走出去打电话。 为了方便联系业务，他买了一部大哥大，不过这玩意儿笨重，他平时都是放在车里的。 通过包玉倩的关系，他很顺利的联系上明心医院的那位教授，对方看在包家面子上，很痛快的答应过来做手术。 江华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无疑让何意行，对他又高看了一看，这年头香江人自觉高人一等，都是很傲气的，能把那位名气很大的教授拉来内地做手术，无疑证明了江华的能量。 随后，何意行突然激动起来，内地首例眼角膜移植手术，这是多好的噱头啊，如果他能沾点功劳，那升任副院长，绝对是妥妥的。 “还有个难点，匹配的眼角膜供体，没那么容易找到。” 徐卓说出另一个困难。 “如果我花一百万悬赏，能尽快找到供体吗？” 江华非常豪气地说。 他对苏淡月的歉疚，成了他的心魔，能用钱解决心魔，他不在乎价格。 “一百万？” 徐卓和何意行倒吸一口冷气。 这年月的一百万，那真的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一笔巨款。 何意行还好点，他对江华的财力，是有心里准备的。 徐卓则是完完全全被震惊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样的天价悬赏，肯定能顺利找到供体，如果手术成功，他就一举扬名了。 “姐夫，你别这样，我的眼睛不值一百万。” 苏淡月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性格本就有些自卑，江华为她的眼睛花一百万，这让她有些无法承受。 苏芷柔同样也是一脸复杂，欲言又止。 “谁说不值，我赚钱就是为了让家人快乐，不然这些数字，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江华语气阔气。 重活一世，如果不能弥补遗憾，那活的又有什么价值呢？ 他弥补遗憾的行为，落在何意行眼里，却成了土豪的霸气。 “估计蒋光明做梦都想不到，被他认为屁民的丁为民身后，藏着一条过江龙吧？” 何意行在心里想。 他现在很庆幸站在江华这边，这位江先生偶尔露出的冰山一角，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第一百零一章 医疗商机 眼科在一楼，从门诊室出来，江华扶着苏淡月，另一只手牵着女儿，打算回病房。 医院门口，吵闹的一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呢，医闹？” 江华随口问了一句，也不是特别关心。 “不是医闹，一个供应商，以前给医院供应纱布和绷带的，后来查出来质量有问题，就断了合作，现在天天来闹，烦死了。” 何意行看了那边一眼，耐心解释。 就是因为这破事儿，以前分管后勤的副院长被革职，他才有了机会。 “找到新供应商了吗，我在深市有家纺织厂，规模还行，也能生产这个。” 江华眼神一闪，敏锐捕捉到一个商机。 医用纱布和绷带，技术含量不高，做好消毒和卫生就行，他的佳丽纺织厂，完全可以开展这项业务。 医疗用品行业，那在后世属于暴利行业，他能早早的参上一脚，绝对能赚不少钱。 “江先生，我经常去深市交流学习，不知道您的纺织厂是哪家？” 何意行眼皮一跳，感觉自己又能挖出江先生实力的冰山一角。 这位江先生太神秘了，他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佳丽纺织厂，听说过么？” 江华语气随意地回答。 “深市纺织业排名第一的私企，我当然听说过。” 何意行倒吸一口气，江先生果然不简单，除了地产公司老板的身份外，手里随随便便一家企业，就是资产过亿。 这是真正的过江猛龙，资本大鳄，蒋光明这次估计要踢到铁板。 他看向江华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恭敬。 “阿华……” 苏芷柔欲言又止，美目充满担心。 丈夫就是个服装厂老板，手里哪有什么纺织厂呀，他又在骗人了，总是骗人不好，迟早会被人揭穿的。 当着何意行的面，她又不好劝丈夫，心里忧心忡忡的。 “没事儿，小月眼睛肯定能治好。” 江华不会读心术，还以为妻子在为妹妹的眼睛担心。 “江夫人，香江的那位老教授，还是很厉害的，咱们医院也会提供最好的医疗环境。” 何意行拍着马屁。 他现在认定了江华是条粗大腿，一定要抱紧了。 苏芷柔勉强一笑，一肚子担心，又不能解释什么。 “江先生，咱们医院肯定会选择跟有实力的厂家合作，纱布和绷带的事儿，您就交给我来办。” 何意行安慰完苏芷柔，又转身跟江华继续谈业务。 佳丽纺织厂的实力，他是毫不怀疑的，那么大的纺织企业，生产的纱布和绷带，绝对不用担心质量问题。 如果他能为医院，谈下这笔业务，副院长的事儿，更加稳了。 “那就拜托了。” 江华很客气地说。 万事开头难，如果能打开省医院的门路，他这项新业务，就能慢慢开展起来。 他回头还得跟许莉联系，说说这事儿，医疗用品行业，真的是一个朝阳产业，纺织厂也要尝试多元化发展，不能固步自封。 “江先生，您在省城有住的地方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安排？” 何意行跟徐卓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不仅在专业领域有两把刷子，在为人处世方面，他更加圆滑，这种人只要不是运气太差，迟早能爬到院长位置。 “不用了，我订了酒店。” 江华这边有一大家子人，全都住医院，肯定是不行的。 “咱们这边的酒店，跟深市比，还是有差距的，我上次交流学习，住的那个海天一色大酒店，条件那真叫一个好。” 何意行为了拉近关系，无话找话的闲聊。 海天一色大酒店？ 江华眨了眨眼，这名字熟悉呀，不是自己的产业嘛，虽然他还一次都没去看过。 他接手陈公子的产业中，除了纺织厂，还有这家酒店，听许莉说地段不错，可惜他急着回家，也没去看一眼。 “下次你再去这家酒店，报我的名字，免费入住。” 江华看何意行挺顺眼的，还指着他给自己介绍业务，随手给了点小恩小惠。 “江先生，不会这家酒店，也是您的产业吧？” 何意行又吸了口冷气，那酒店规模可不小，少说也值个两三亿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也是江先生的产业。 太恐怖了，这位神秘的江先生，到底有多少钱呀，偶尔露出的冰山一角，都能吓死人。 江华笑而不语，也没解释。 苏芷柔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丈夫越骗越离谱了，他这个爱骗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呀。 他现在也是一厂之长了，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别再整那些歪门邪道，难道不行吗？ 回到了病房，等何意行离开后，苏芷柔关上门，气鼓鼓瞪着丈夫。 “干嘛呢，安顿好小月，我还得去隔壁看看二姨夫。” 江华哭笑不得，不知道妻子这是怎么了。 李护士长也是有心了，开的两间干部病房，都在一起，正好方便照顾。 “江华，你不能再骗人了，咱们现在又不缺钱。” 苏芷柔表情严肃地说。 “我骗谁了？” 江华一脸懵逼，他刚才很诚信的谈了笔生意，谁都没骗呀？ “纱布和绷带，那是给病人用的，咱们不能在这上面赚黑心钱，你千万不能搞歪门邪道。” 苏芷柔苦口婆心的劝着。 丈夫的服装厂，是怎么起家的，她一清二楚，这就是个大忽悠。 他刚才瞧上了医院的纱布和绷带生意，胡编乱造，在那里装大老板，他在深市有产业么？有个鬼！ “芷柔，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呀，我没想赚黑心钱，我的产品质量是有保障的。” 江华愣了一下，苦笑着解释。 “那我问你，你刚才提的佳丽纺织厂，是你的厂子么？” 苏芷柔不相信丈夫的解释。 江华下意识想要回答是，可是想了想，深市那边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而且这件事里，有太多阴暗的东西，他不想让妻子知道这些。 他苦笑着说：“是我朋友的厂子，正规企业，我就是帮着拉个业务而已。” “真是正规企业？你们可不能在病人身上，赚黑心钱。” 苏芷柔还是有些不放心。 “医院又不傻，人家不会调查么？” 江华哭笑不得。 以前没看出来，自己这位老婆，还挺有正义感的。 第一百零二章 坏水 安顿好了苏淡月，江华来到隔壁病房。 “奶奶，你抱一下囡囡。” 女儿扑通扑通跑过去，张开胳膊求抱抱。 小孩子都喜欢年纪大的老人，囡囡也不例外。 “好，奶奶抱乖孙女。” 赵桂兰笑得嘴都合不拢，眼角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呦，有客人呀，这位是？” 江华发现病房中，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这位是张姨，以前也是面粉厂的，过来看看你二姨夫。” 二姨帮着介绍，她眼眶有些红，似乎刚刚哭过。 江华打量了病房里的几人一眼，见二姨夫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表妹丁文心站在角落，俏脸气愤难平，心里差不多有了底。 “妈，是不是面粉厂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江华把目光投向母亲。 这位张姨来了后，病房里的气氛，完全变了个样儿，肯定是她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唉，你二姨夫退休后，本来有退休工资的，现在没了，还有你表妹，原本是顶替你二姨夫，到面粉厂上班，现在工作也丢了。” 赵桂兰愁眉苦脸，说着张姨带来的消息。 顶班，是这个年代的特殊现象，父辈退休后，子女可以接替老一辈的工作，基本所有的国企，都是这么个制度。 “都是那个罗建设搞的鬼？” 江华眉头紧皱，心里直冒邪火。 还没完没了，把人打个半死还不够，居然还在背后使阴招，整幺蛾子，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赵桂兰没做声，不过态度算是默认了，除了他这个厂长，也没人会跟二姨夫过不去。 “老丁，听我一句劝，罗建设在省里有人撑腰，北川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回乡下，至少落个清净。” 张姨用同情的语气说。 “也只能这样了。” 二姨夫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谁会知道，罗建设背后，居然站着蒋光明，他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罗建设算个鸟，二姨夫，你别怕他，我帮你出这口气。” 江华真是忍无可忍。 这年头还真是芝麻绿豆的官儿，都能装城隍庙的阎王，你说你一个国企小破厂长，搞得这么牛逼，不给人留活路，这是要上天吗？ “老丁，别意气用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张姨瞥了江华一眼，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主要是江华太年轻了，有句话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轻人的叫嚣，没人会放在心上。 张姨走后，病房里的气氛，非常沉寂。 江华刚才的话，大家都没当真，以为他说的是气话。 这年月，官本位思想很浓，讲究的是民不与官斗。 在大家心里，江华虽然开了个服装厂，但终究还是民，罗建设虽然当个国企破厂长，但大小也是个官儿。 “表妹，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谈点事儿。” 江华向丁文心招了招手，转身走出病房。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二姨夫在出院后，会带着一家人回到乡下，守着两亩薄田，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但既然江华决定插手了，他就不会任由命运重演。 “表哥，你找我啥事？” 丁文心神色忐忑，跟着江华，一路走到楼梯道转角。 “表妹，我问你，被罗建设欺负，你甘心不？” 江华走到窗户边，点燃一根烟。 他每次打算整人时，都会抽一根烟，冷静思维。 “当然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丁文心气的咬了咬牙，她父亲被打成那个样子，她心里全是怨气。 可是无权无势，她不甘心，又能如何？ “表哥帮你出这口气。” 江华抽完半根烟，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 “表哥，你不会打算找人，也打罗建设一顿吧？你可别干这种傻事。” 丁文心忧心忡忡地说。 听大姨说，表哥以前是个二流子，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他现在有钱了，还真干的出来，买凶打人的蠢事儿。 这种事情，是犯法的，丁文心可不能看表哥跳火坑。 “在你眼里，你表哥就这么傻吗？” “放心，打罗建设一顿，太便宜他了，也体现不出，你表哥整人的水平。” 江华掐灭烟头，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不过计划里，他身边还缺个小配角，他盯着丁文心，看了又看，突然感觉她就很合适。 没有什么，比亲手报复仇人，来的更解气了，他当然要让表妹也参与进来。 “表哥，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丁文心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二姨夫这边，有二姨和我妈照顾，你回头跟我回趟北川。” 江华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苏淡月的移植手术，还需要等眼角膜供体，这个谁也说不准具体时间，他打算趁这段空闲期，把罗建设给收拾了。 也不全是为了报私仇，主要是他瞧上了北川的面粉厂，相比江州，北川市的地理条件，更加优越。 他和包玉倩合资开食品厂，把厂子设在北川，后期能节约不少运输成本，这在食品之类的快销行业，是很重要的优势。 “表哥，你想干嘛，不说清楚，我可不会跟你乱来。” 丁文心对这位大表哥，一点都不了解。 虽说他现在浪子回头了，但他过往的风评，实在是差劲透顶，让她无法信任。 “婆婆妈妈，怎么跟你嫂子一样，表哥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江华把手搭在丁文心肩膀上，勾肩搭背，带着她向楼下走去。 他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把老婆和小姨子丢在省城，他也没啥不放心的，反正老妈也在这边呢。 “表哥，你这是干啥呢，就算回北川，我也得去打声招呼啊。” 丁文心拼命挣扎，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她表哥，她就要张口喊救命了。 这位表哥果然不靠谱，行事作风，跟个老流氓一样，社会风气太重。 “打什么招呼，她们知道了又得担心，等回头表哥给你嫂子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行。” 江华没打算让家里人知道这事儿。 一大家子都是女人，多愁善感，知道了又得患得患失，还不如他悄悄把事情办了，再告诉她们结果。 “表哥，你别乱来呀，大姨好不容易有了盼头，你安份守己，过几天踏实日子，行不？” 丁文心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然后，她看见表哥打开黑色桑塔拉的车门，剩下的话，全被憋回肚子里。 什么情况？这位大表哥，混的貌似比她想象的要好呀，连车都开上了？ 第一百零三章 江华一笑，就有人要倒霉 江华坐到车里，拿起大哥大，开始拨号码。 见到表妹傻傻站在车外发呆，他有些不耐烦地招了招手，说：“上车呀，站在那儿当木桩子呢？” 丁文心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之前只知道表哥开了个服装厂，可能有点小钱。 但现在才知道，人家连十几万的桑塔拉都开上了，可不是有点小钱那么简单。 况且，表哥手里的那玩意儿，她知道叫大哥大，很贵很贵，一部要两万多。 我的个天呀，大姨苦了半辈子，终于时来运转了，她儿子可不是一般的出息。 “表哥，这是你买的车？” 她坐到车内，一脸傻乎乎地问。 “嗯。” 江华正在等电话接通，心不在焉地点头。 “喂，江世兄，我在河洛省呢，什么事呀？” 包玉倩的声音，从大哥大中传出。 她按在江华的吩咐，来这边找南前村方便面厂谈收购。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咱们合资办厂，你以前的食品厂，规模太小了，咱们肯定要再开个新厂子，我觉得北川不错，那边地理条件更好。” 江华拿着大哥大说。 “可以啊，这个你决定，我相信你的眼光。” 包玉倩知道北川市，就在江州隔壁，对再建个新厂子，她没有意见。 “帮个忙，你从香江帮我调一辆进口豪车过来，越高档越好，我有急用。” 江华换了个话题。 这年月，但凡涉及到进口车，国内都很难买到，不过包家绝对没这种困扰。 “你不是刚买了辆桑塔拉么，要进口豪车做什么？” 包玉倩非常好奇地问。 进口豪车在内地太高调了，开出去很扎眼，她自己的座驾，也不过是桑塔拉而已。 “别问那么多，你调一辆车过来，花不了多少钱，我能帮你不花一分钱，弄到新厂房和场地。” 江华也没解释，他要进口豪车做什么。 “只要豪车，没别的需求？” 包玉倩沉吟了一下问。 如果要说谁对江华最了解，她绝对算一个，她是亲眼见证了江华的起家过程，知道他最擅长空手套白狼。 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家伙，估计又要骗人了。 “能再派两个香江人，跟车一起过来，那是最好。” 江华想了一下说。 “行，没问题。” 包玉倩很爽快地答应。 “你在那边，好好谈收购，等人员和场地一就位，咱们就能撸起袖子，跟那两家食品巨头干一架了。” 江华给包玉倩鼓劲，祝她收购顺利。 挂了电话后，他见丁文心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华最不喜欢女人，用这种神经兮兮的眼神看他。 他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表妹看起来傻乎乎的，能不能配合他，把戏演好啊？可别搞砸了他的计划。 “表哥，你是不是很有钱呀？” 丁文心听见刚才江华讲电话了，知道他在和一个香江老板合作，要开一家食品厂。 这年月，在内地人心里，香江老板都是有钱，傲气的代名词，能和香江人合作，没实力可不行。 “还可以吧，有那么亿点点。” 江华不知道表妹为啥问这个。 “表哥，我现在突然有些相信，你能帮我们家出气了。” 丁文心抿了抿嘴唇说。 表哥看起来很有实力，应该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如果真能把罗建设整垮台，她也能好好出口恶气。 “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表哥不仅能帮你出气，还能让你看场好戏。”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现在脸上的笑容，和当初装海归肖博士，耍陈公子时，简直如此一撤。 丁文心凝视着江华的脸，以前她和这个大表哥，很少来往，现在看来，有个哥哥能依靠，似乎也不错。 “表哥，你那个食品厂建好了，我能去你那上班吗？” 她有些憧憬地问。 和香江老板合作的食品厂，那规模一定不小，这年月能在大厂子上班，那是人人羡慕的事儿。 “没问题啊。” 江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他才不避讳任人唯亲，家族企业之类的忌讳。 九十年代的私企，管理都是很混乱的，十个私企，就有八个是家族企业。 大家都在这样搞，说明家族企业，在这个年代，是有优势的。 “谢谢表哥。” 丁文心甜甜一笑。 以前老妈和大姨都骂表哥是个二流子，现在看来，表哥人很好嘛，除了说话做事，有点社会习气，没别的缺点。 江华也没和家里人打招呼，连夜开车带着表妹，回了北川。 同一天夜里，何意行家里，一场关于江华的谈话，也正在进行着。 “老何，你说咱们这么帮着丁为民，会不会太得罪蒋光明了？” 李护士长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患得患失地问。 “蒋光明算什么，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何意行躺在旁边看书，冷笑一声。 “怎么说？” 李护士长侧过身子，来了兴趣。 “我跟你说，我今天才了解到，江先生的实力，有多么深不可测。” 何意行提起这个，就有些兴奋。 他把今天在医院，聊天时发现，江华名下还有一家纺织厂和酒店的事儿，说给老婆听了。 “我的个乖乖，他那么有钱吗？” 李护士长听完后，目瞪口呆。 感情人家不仅仅是地产公司老板，名下的企业还有很多，随随便便一家企业，都是资产过亿。 “呵呵，真龙都是藏在深海中的，那些在海面上扑腾的，都是些蛟而已。” 何意行感慨着说。 越是了解江华的实力，越是感觉他低调，如果不是他老婆穿着香奈儿，谁知道他有钱？ 真正的大佬，都是返璞归真，让人看不出深浅的。 江华并不知道，他白天只是随便谈了个生意，居然被何意行无限拔高，想象成了背景神秘的大佬。 说起来，他花五亿投资跨海大桥的行为，给他增加了无数光环。 这都是托陈公子的福，他用自己的资产，无私赞助江华，让他成了别人心中的大佬，好人一生平安。 “老何，蒋光明还是有些能量的，搞不好医院里，就有人愿意捧他臭脚，咱们可得把江先生家人保护好了。” 李护士长已经打定主意，紧抱江先生的大腿，绝不放手。 “我心里有数。” 何意行和老婆是一个想法。 在他看来，江华就是他的贵人，抱上这条大腿，别说副院长，连院长的位置，也可以想一想了。 第一百零四章 北川行 到了北川后，江华先是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开了两个套房，然后每天带着表妹，开车在市里闲逛。 “表哥，咱们就这么天天乱逛？” 丁文心刚开始，还是很有耐心的，可等了两天，见表哥啥正事儿也没做，顿时有些急了。 通过这两天的打听，她知道罗建设把父亲举报他的那些问题，已经掩盖的妥妥当当，再想拿这个老狐狸的把柄，可就难了。 “别急，等道具来了，咱们再办正事儿。” 江华开着车，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 他知道表妹在担心什么，他这两天了解过北川面粉厂，在外人看来，面粉厂现在欣欣向荣，这都是厂长罗建设的功劳，他英明廉洁，反倒是举报他的二姨夫丁为民，成了挑拨是非的小人。 丁文心也不知道表哥，究竟是怎么安排的，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好说什么。 “放心，我有办法，让罗建设自露马脚。” 江华安慰了表妹一句，也没细说。 他现在可以说，是一心分两用，虽然人在北川，但一直和省医院的何意行，有着联系。 苏淡月的治疗，他可一直放在心上，不过眼角膜供体难求，要找到合适的配型不容易，这个得看机缘。 “表哥，我可一直帮你瞒着大姨和嫂子呢，她们还以为你在外地看厂房。” 丁文心当然不可能告诉家里人，她和表哥偷偷溜回北川，打算报复罗建设。 她跟家里人撒谎，说自己陪着表哥，在外地考察新厂子。 又过了两天，江华等的进口豪车，终于到了。 江华一看那车头的裤衩标志，就知道这一把稳了。 随车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一个熟人，那个胖乎乎的厨子赵多利，下了车很热情跟江华打招呼。 “江先生，小姐说你需要用人，让我和司机小钱过来帮忙。” 赵厨子对江华印象很好。 跟着这位江先生做事，每天吃吃喝喝，完了还有钱拿，是一等一的美差。 “江先生，我叫钱福来，是包家的司机。” 钱福来年纪不大，人看起来蛮沉稳。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江华眨了眨眼，心里有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找谁吐。 他让包玉倩派两个人过来，结果包小姐就把家里的司机和厨子派过来了。 他上次说司机厨子都行，那是客套话，结果包小姐每次办事，都派司机和厨子过来，这是几个意思嘛？ 不过，赵厨子还是有能力的，上次合作很愉快，江华虽然在心里吐槽，对人选倒是没什么不满意。 丁文心躲在表哥身后，好奇地看着对面两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香江人，没想到香江人，对表哥都很客气呢。 “人到齐了，我们开个小会，我简单说两句。” 江华把身边三人聚在一起，相互介绍了一番后，开始讲这次来北川的目的。 身边的三人，立刻抿住呼吸，认真盯着江华。 丁文心更是满心期待，表哥终于打算讲如何对付罗建设了吗？ “从现在开始，我的身份呢，是香江的大少，来北川是为了投资，赵多利是公司副总经理，小钱依旧当司机，表妹你是我秘书，懂了吗？” 江华没谈自己的计划，直接给每个人分配角色。 “江先生，您放心，我懂。” 赵厨子已经和江华合作过一次，对这一套玩的很溜。 “表哥，你这不是在骗人吗，被揭穿了怎么办？” 丁文心大失所望，还以为表哥有什么锦囊妙计呢，原来是打算当骗子呀。 就算他装成香江大少，难道还能让罗建设，惭悔自己的罪行不成？ “丁小姐，生意人的事儿，不能叫骗，商场尔虞我诈，太老实是赚不到钱的。” 赵厨子不了解江华的打算，但他身为包家的厨子，各种奇怪的事儿，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表妹，你想报仇呢，就老老实实听我安排，表哥保证帮你出气。” 江华也没解释自己的计划。 他对丁文心没啥要求，她老老实实演好秘书角色就行。 安排好了一切，江华开始正式启动计划。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当大气霸道的进口豪车，出现在北川街道时，立刻引起了轰动。 这年月进口车少见啊，连领导出门，都是坐的桑塔拉呢，裤衩这种豪车大家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只有香江的大富豪，才坐这种高档车，而出现在北川的这辆进口裤衩，恰好挂着香江牌照。 这事儿很快传到市里，引起了领导的重视。 在经济挂帅的年代，招商引资，那是所有地方领导的工作重点。 一位分管经济的副市长，亲自出面，接待了江华一行人。 北川宾馆。 “江先生，欢迎莅临北川，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吕青松站在贵宾厅门口，主动走过来，跟江华握手。 “领导客气了，我就是个小商人，当不起这么大的排面啊。” 江华表现的大方得体。 北川为了招待他这位港商，可真是下了血本，贵宾厅的那一桌宴席，不比满汉全席差多少。 “江先生太客气了，开得起进口豪车的人，怎么能说是小商人呢。” 吕青松热情拉着江华的手，把他领进贵宾厅。 作为分管招商引资的领导，他不是第一次接待港商，但是开得起裤衩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种豪车，哪怕是在香江，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 丁文心跟在表哥身后，表现的特别紧张，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参与，心跳的特别厉害。 赵厨子则淡定多了，加上他长的富态，张口就是一嘴普通话，别人对他副经理的身份，深信不疑。 司机小钱表现的很本分，反正他的角色是司机，不怎么重要，也没人在意他。 “江先生，来尝尝咱们这边的特产好酒。” 落座后，吕青松举起酒杯邀请。 在入座的时候，他把一个漂亮妩媚的少妇，安排在江华身边，听他介绍，这个叫秦芹的漂亮少妇，是招商办的科长。 “好酒。” 江华举起酒杯，一口喝干，然后对司机小钱使了个眼色。 小钱立刻把手中提着的礼品袋，放在桌上。 江华从礼品袋里，拿出一瓶包装华丽的洋酒，说：“一种洋酒，我借花献佛，望各位领导不吝品鉴。” 这瓶洋酒，是他在车子的后备箱找到的，他也不管是谁放的，直接不客气的征用了。 “哦？这种酒我听说过，在国外卖的很贵。” 吕青松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位香江大少，出手这么阔绰。 “品酒品的是交情，不谈钱。” 江华挥了挥手，非常豪气地说。 “对对对，谈钱就俗了，咱们一起敬江先生一杯。” 吕青松感觉这位香江大少，言谈举止，很是不俗，比以往见过的港商，层次都要高。 丁文心坐在江华身边，眼神复杂，与这位表哥接触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他的不简单。 能在这种场合，和领导们高谈论阔，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 酒过三巡，彼此逐渐熟络后，吕青松开始试探江华的来意。 “咱们江少，当然是过来偷鸡的啦。” 赵厨子红光满面地回答。 “偷鸡？” 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一个个都在心里想，你堂堂一个香江大少爷，跑来内地偷鸡，丢不丢人呀？ “是投资，他普通话不标准，让各位见笑了。” 江华哭笑不得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 所有人恍然大悟，就说嘛，这么有钱的大老板，怎么可能去偷鸡。 “江先生，咱们北川地理条件优越，不知道您想投资哪个行业？” 吕青松聊起正事儿，立刻兴奋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装一回香江大少 “我打算投资食品行业，民以食为天嘛。” 江华淡笑着回答。 “食品行业好呀，咱们这里是鱼米之乡，投资食品行业，绝对能赚钱，江先生对场地，有什么要求吗？” 吕青松越聊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跟江华签合同。 “重新建厂太麻烦，我打算收购现成的厂子，不知道北川的食品厂，有哪些呀？” 江华笑眯眯，不紧不慢地说。 吕青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香江大少，想要买现成的厂子，迟疑了一下，回答：“咱们北川，与食品相关的，只有一家面粉厂，不知道是否满足江先生的条件。” “面粉厂好呀，正好我打算生产方便面，稍微改建一下，换换设备，应该就能直接能投入生产。” 江华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其实，他在北川转了两天，早就把这边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太好了，江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我带您过去考察考察？” 吕青松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让他对留下投资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江华表现的很雷厉风行。 “没问题，咱们先吃饭，下午我亲自带江先生过去。” 见到正事儿谈妥了，吕青松心里松了口气，开始频频劝酒。 一回头，看见坐在江华身边的招商办科长秦芹，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他眼中闪过不满，说：“秦科长，招商引资，可是你份内的工作，你怎么能不把客人陪好呢？” 他心里清楚，这位秦科长是个关系户，平时工作划水就算了，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一副划水的样子，这就让他很不满了。 “江先生，我敬你一杯。” 秦芹端起酒杯，勉强一笑说。 江华正在跟表妹说话，没听到秦芹在给他敬酒，于是秦少妇尴尬的举着酒杯，俏脸有些涨红。 吕青松恨铁不成钢地等了秦芹一眼，感觉这个女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秦科长，我陪你喝一杯。” 赵厨子跳出来化解尴尬，帮秦芹解了围。 “谢谢。” 秦芹眼中闪过感激，先干为敬。 “秦科长，我记得你以前，就是面粉厂的吧，正好给江先生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吕青松继续给秦芹使眼色。 在人际交往方面，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优势，他就是冲着这点，才把秦芹安排在江华身边。 “江先生，咱们面粉厂……” 秦芹话说到一半，尴尬的戈然而止。 因为江华直接站起身，不好意思对吕青松一笑，说了一句失陪，我去上个厕所，然后扭头走了。 他倒不是故意给秦芹难堪，是真没注意到，身边的女人，刚才在跟他说话。 酒桌上闹哄哄的，好多人都主动跟他敬酒，实在是太吵了。 秦芹脸都气红了，这是什么人呀，真是太没礼貌了。 这次为了招待江华这位港商，北川市整出的场面不小，有好多小鱼小虾，没资格进包间陪客，站在外面闲聊。 江华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好听到两个招商办的小办事员，在那嚼舌根。 “看了到了吗，秦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呵呵，她这个科长，本来就名不副实，是陪睡陪出来的，谁都知道她是蒋光明的关系。” “不是够不要脸，她能短短两三年，从面粉厂女工，爬到招商办科长位置？” 两个嚼舌根的办事员，看到江华从身边路过，立刻闭口不言。 秦芹和蒋光明有关系？ 江华愣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 对于身边的这位漂亮少妇，他一开始还真没留意，现在她和蒋光明扯上了关系，他反倒是对她有了一点兴趣。 回到酒桌后，江华端着酒杯，开始主动跟秦芹攀谈。 秦芹虽然心里有气，但这位是重要贵宾，她强忍着委屈，陪着笑脸，与江华说话。 吕青松看到这一幕，嘴角终于露出笑容，他刚才还以为，这位香江大少，不喜欢秦芹这款类型的女人。 正琢磨一会儿把秦芹给换了，再找个更会来事儿的女人，过来当陪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酒足饭饱，又休息了一下，吕青松带着江华，去面粉厂考察。 他依旧把秦芹安排在江华身边，刚才看这位香江大少的神情，似乎对秦芹这种漂亮少妇，还是蛮感兴趣的。 “江先生，咱们面粉厂是北川的优质企业，不管是设备还是场地，都是没话说的。” 在坐车去面粉厂的途中，秦芹坐在江华身边，向他介绍面粉厂的一些基本情况。 她其实心里，对江华挺厌烦的，这位香江大少，刚才在酒桌上，对她问东问西，恨不得把她家里有几口人，都打听清楚，一看就是个老色批。 亏得他之前还装清高，摆一副对她视而不见的高冷样子，原来都是套路，这种男人真恶心。 江华可不知道，秦芹心里是怎么想他的，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她和蒋光明有关系。 可惜，这种事情不好明着问，他正搜肠刮肚，寻思该怎么旁敲侧击，才能搞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秦芹见江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老是盯着她领口看，心里越发厌恶，什么狗屁香江大少，和那些馋她身子的臭男人，没什么区别。 丁文心坐在副驾位置，不时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一眼，表哥这是怎么了？ 就算人家长的漂亮，你也不能恨不得把眼珠子沾到人家身上呀，你是已婚男人，可不能做对不起表嫂的事儿。 “江先生，我汤喝多了，你让司机前面停下，我去下小树林。” “秦科长业务很熟练嘛。” 江华想着心事，都没注意到，秦芹刚才在说什么，以为她在介绍面粉厂，随口敷衍了句。 秦芹俏脸瞬间涨红如血，她在餐桌上汤喝多了，出来匆忙，忘了上厕所，刚才实在忍不住了，想让江华把车靠边停一下，她找个林子方便。 结果对方来了一句，她业务很熟练，这是在嘲讽她呢，还是在调侃她？ 嘲笑她钻林子的业务很熟练？ 江华回过神后，见到车里的两个女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有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江总，你太损了，怎么能那样说秦科长。” 丁文心神色复杂地说。 她心情乱归乱，但没忘记身份，知道不能喊江华表哥。 “我说了什么呢，你神经病吧？” 江华瞪了表妹一眼，他刚才夸了秦芹一句，这有什么错？ 自己这位表妹，脑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计划，给搞砸了。 第一百零六章 面粉厂 十分钟后，车队在面粉厂大门口停下。 下了车后，秦芹瞪了江华一眼，捂着肚子，匆匆走了。 江华感觉这个女人，神经兮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现在也没精力管她。 面粉厂的厂长罗建设，带着厂里的领导班子，正站在大门口，迎接他这位投资商的到来。 在见到罗建设前，江华曾在心里猜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可以那样嚣张跋扈，心狠手黑。 没想到他本人的模样，倒是让江华大感意外，在心里说了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罗建设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张脸跟橘子皮似的，挂满了风霜，乍一眼看上去，简直是劳苦大众的形象代表。 那张脸任谁看上去，都能感受到四个字，苦大仇深。 谁能想到，长了这么一张，苦大仇深脸的罗建设，贪污不说，报复起人来，还那么没下限呢。 “江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面粉厂的厂长罗建设。” 吕青松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欢迎欢迎，江先生能莅临咱们面粉厂，真是蓬荜生辉呀。” 罗建设伸出双手，快步走了过来。 “罗厂长，你好。” 江华与对方握了握手，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是这个家伙，差点把二姨夫打死，现在终于见面了。 丁文心站在表哥身后，当看见罗建设的一刹那，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咦，你不是老丁的女儿吗？” 罗建设一侧脸，看见丁文心，差点吓了一跳。 什么个情况，丁为民的女儿，怎么会站在香江大老板身后？他心里惊疑不定。 “这是我表妹。” 江华笑眯眯的，把手搭在丁文心肩膀上。 “表哥……” 丁文心内心一紧，不是说好了，她扮演秘书角色吗，为什么表哥一见面，就主动暴露了两人的真实关系？ “表妹？” 罗建设又是惊诧，又是心惊。 丁为民就是个屁民，怎么会和香江大少攀上亲戚，难道这位香江大少，不是来投资的，是给丁为民出头来的？ 他内心瞬间警惕到了极点。 “开个玩笑，咱们香江人，称呼内地人都喊老表，所以我戏称她是我表妹，其实她是我秘书。” 江华笑呵呵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 罗建设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身边的吕青松等一众领导，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香江人喜欢喊内地人老表，这个大家都知道，原来江先生刚才是在开玩笑。 不过，罗建设心里的那口气，没松多久，又瞬间提了起来，他悄悄打量着丁文心，心里非常疑惑，不知道老丁的女儿，怎么成了香江大少的秘书。 本来，他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手段，等着报复丁为民呢，现在事情倒是复杂起来了。 “这面粉厂倒是不错，面积挺大的，交通也方便。” 江华站在大门口，打量着面粉厂。 他这次来北川，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了报私仇，给二姨夫讨还公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考察食品厂的新厂址。 北川的这家面粉厂，确实很适合改建成方便面厂，只需要更换一批设备，就能投入生产，能省不少时间。 “江先生，咱们边走边聊？” 罗建设邀请江华到里面参观。 在他心里，只要江华和丁为民不是亲戚就行，至于老丁的女儿，怎么成了他秘书，可能这位香江大少好色，看中了老丁女儿的美貌吧。 一行人向着面粉厂里面走去，吕青松和罗建设一左一右，陪在江华身边，向他介绍面粉厂的一些情况。 这时，上完厕所的秦芹，一脸轻松，终于回来了。 “秦科长，好好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吕青松瞪了秦芹一眼，这女人仗着自己是关系户，工作态度真是敷衍。 自己堂堂市领导，都没有溜号，她居然还忙里偷闲开小差，回去后要好好批评。 秦芹一脸委屈，回到江华身边，她容易么？ 忙的上厕所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找个树林解决一下，还被江华嘲讽了一句业务很熟练，想想都是一肚子气。 “江先生，秦科长以前是面粉厂职工，要不让她带您逛逛？” 吕青松用试探的语气建议。 之前在酒桌上，他观察到这位香江大少，似乎对秦芹很感兴趣，现在刻意为他创造独处空间。 “也行。” 江华无可无不可地说。 反正跟谁都是逛，他也挺厌烦，一群人围在他身边的，正好安安静静的，可以想点事情。 在江华离开后，罗建设刻意落后两步，走到丁文心身边，满脸堆笑说：“丁秘书，咱们以前有点误会，能聊聊不？” “哼！” 丁文心冷哼一声，把头侧到一旁。 表哥没有交代她，该如何对待罗建设，她怕多说多错，干脆甩了个脸子，不理会他。 “丁秘书，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要是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罗建设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还真没太把丁文心放在眼里，这个女人，无非是仗着脸蛋儿漂亮，傍上了香江大老板而已，香江大少估计也就图个新鲜，过两天就会把她甩了。 等没了香江大少的关系，看他怎么继续收拾丁家父女。 另一边，秦芹带着江华，视察面粉厂的各处厂房。 “江先生，面粉厂是北川的老牌企业，还是……” 她话说到一半，再次戈然而止。 因为她生气地发现，身边这个家伙，低着脑袋，完全没听她在说什么。 江华在想什么呢，他刚才逛面粉厂的时候，突然蹦出一个灵感，这年头的方便面，都是油炸的。 他可以推出一款非油炸型方便面，然后把电视台的垃圾时间段，全都包下来，雇几个养身老中医，天天搞健康讲座，专门讲油炸食品的危害。 这个骚套路，绝对能打竞争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抢占不少市场。 “江先生，您想什么呢？” 秦芹担心江华一直低着头，走路撞到墙。 “商业机密。” 江华当然不会把刚才的灵感，告诉秦芹，这是他的杀手锏。 秦芹差点被气晕，这个男人简直太狗了，说话可以气死人不偿命。 “行了，都逛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江华转身往回走。 他今天就是探探北川市，和罗建设的反应，顺便下钩钓鱼，这两个目的都完成了。 第一百零七章 面对仇人，要笑脸相待 第一天的考察之行结束后，江华什么承诺都没给。 吕青松也见怪不怪，这些投资商都是这样，想从他们兜里掏钱不容易，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一段时间，把人家伺候爽了，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掏钱投资。 “江先生，晚上有时间吗，我让小秦陪你去唱唱歌，跳跳舞？” 吕青松非常殷勤地说。 秦芹是招商办的一枝花，平时工作划水，他就忍了，现在是她表现的时候到了。 “可以，我没问题。” 江华本来对这些应酬，不感兴趣的，听到秦芹作陪，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他想要搞清楚，这个女人究竟和蒋光明，是什么关系，是否能够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拿到蒋光明的把柄。 “领导，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秦芹不愿意陪江华，俏脸露出难色，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工作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吕青松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他知道这女人是蒋光明的关系，可县官不如现管，江华在他眼里，那可是政绩。 “江先生，我知道北川这边，有家歌舞厅不错，晚上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罗建设身为面粉厂的厂长，似乎对出售厂子的事情，特别热心。 “那就有劳了。” 江华语气不咸不淡，把一个香江阔少的傲气，演绎的很完美。 在他的计划里，他需要先接近罗建设，麻痹他的警惕，对方刚才的提议，倒是正中他下怀。 丁文心俏脸有些难看，她没有江华的城府，无法掩饰内心对罗建设的厌恶。 好在，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秘书，就连罗建设本人，都对她不怎么上心。 “内地的歌舞厅，没什么意思啦，不如咱们香江的大都会繁华。” 赵厨子作为投资团队中，地位仅次于江华的人，身边也有一群人围着捧臭脚。 他中午酒没少喝，现在有些得意忘形。 江华淡淡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赵厨子本人是再正宗不过的香江人，任由他在那装逼，能提高自己身份的可信度。 “赵经理，你这话不对，咱们这边虽然条件简陋，但是也有优点，秦科长的交谊舞，那可是跳的非常好，小腰跟杨柳一样，绝对能把江先生陪的满意。” 罗建设笑眯眯地说。 他长相苦大仇深，若是说一些清正廉洁的话，倒是蛮符合他形象，可他偏偏在那跪舔江华，这就让人很作呕了。 江华眯着眼睛，看了看罗建设，又看了看秦芹，在心里分析两人关系。 按说，罗建设是蒋光明的狗腿子，如果秦芹是蒋的情人，那么罗应该对她恭敬客气才对。 但是罗建设刚才语气轻佻，可不怎么尊重秦芹。 这里面复杂的人物关系，让江华有些头痛，他想不明白，便暂时丢在一边。 现在距离晚上，还有段时间，江华先回酒店休息。 “表哥，你怎么能和罗建设那种恶心人，搅和在一起呢？” 关上房门后，丁文心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怨气。 今天一整天，也没见江华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儿，在那吃吃喝喝，还跟罗建设有说有笑，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这就不耐烦了？” 江华靠在窗边，点燃一根烟，似笑非笑。 表妹还是太年轻，没有半点城府，如果不是存了锻炼她的心思，他都不会让她参与进来。 “我看见他那橘子皮脸，就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丁文心咬牙切齿地说。 她恨罗建设，不是一般的恨。 “表妹，记住，面对仇人，也要笑脸相待，一个优秀的猎人，是不会在猎物面前，露出半分杀气的。” 江华神色认真的教导。 他既然打算留表妹，以后在身边做事，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教导好她。 商场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善良的小白兔，是无法生存的。 “表哥，我懂了。” 丁文心低下头。 她依旧猜不透江华的计划，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善意，表哥这是在培养她。 “跟在表哥身边，少做少说，多看，表哥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温良恭谦让。” 江华走过去，双手搭在丁文心肩膀上。 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他表妹，他不会和她多说半句。 九十年代的资本市场，是混乱而残酷的，每一条大鳄的崛起，都是带着血腥，他江华能这么快崛起，那也是踩着别人的尸体，当垫脚石的。 “谢谢表哥，我以后不会在罗建设面前，露出仇恨了。” 丁文心态度很谦虚低调。 这位大表哥，虽然在谈正事儿的时候，有些严肃，甚至有些可怕，但是他也像个哥哥一样，对她很关心爱护，这让她心里暖暖的。 在江华兄妹，在酒店客房谈话时，市政府的办公室，吕青松也在与秘书谈论江华。 “领导，这位江先生的身份，真实可信吗？” 秘书语气恭敬地问。 这年头骗子多，大家都知道香江人有钱，有不少南方过来的内地人，打着香江老板的旗号，骗吃骗喝。 “我刚才打电话，问了深市的一个老同学，你猜得到了一个什么消息？” 吕青松脸上此刻的表情，是震惊中，带着几分激动。 “怎么了？” 秘书心里好奇，但是恪守本分，没表露出来。 “就在前段时间，有个香江的地产老板，投资五个亿，修建连通深市和香江的跨海大桥。” 吕青松满脸震撼地说。 “难道是同一个人？” 秘书表情激动。 这可是五个亿呀，放在北川，那是无法想象的巨额投资。 “对，那位腾达地产的老板，也叫江华，根据我老同学的描述，相貌年纪，也都对得上号。” 吕青松越说越激动。 都在喊经济挂帅，但是招商引资的工作，实在是不好做，特别是北川这种内陆城市，一年到头，也拉不到什么像样的投资。 忽然之间，来了一条大鳄，你说他激不激动？ “我的乖乖，领导，咱们这可是抓到大鱼了啊。” 秘书激动之下，说话带上了口头禅。 “这件事情，你要注意对罗建设保密，蒋光明虽然在省里很有关系，但咱们和他，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吕青松神色严肃地吩咐。 “领导，您放心，我谁都不说。” 秘书抬头挺胸做保证。 第一百零八章 歌舞厅 晚上再见面时，江华诧异发现，吕青松对他态度，更加热情了。 驱寒问暖就别说了，说话的语气，那真叫一个如春风拂面，搞得江华都不好意思了。 “秦科长，北川发展的重担，可落在你肩上了，你可要招待好江先生。” 吕青松神色郑重地交代。 他打定主意，如果秦芹还敢继续划水，哪怕她是蒋光明的关系，他也要翻脸不认人，把她给撤职。 “领导，我知道了。” 秦芹低着头，心里有些委屈，可不敢说出来。 去娱乐之前，当然得把肚子填饱，江华晚上可没被少劝酒，喝了个七八分醉。 秦芹作为坐在他身边的陪客，也喝了不少酒，俏脸红扑扑的，越发妩媚。 丁文心谨记表哥的教诲，少说多看，坐在那里安静地当好一个小透明人。 罗建设本来是对她有几分警惕的，可见她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实在不像是要挑事的态度，一颗心回落了不少。 酒足饭饱，然后就要去歌舞厅娱乐了。 吕青松作为领导，是不方便参加这种活动的，于是便轮到了罗建设作陪。 “秦科长，你扶着江先生一点儿，这大理石地板，可有些滑。” 罗建设说话的时候，贪婪地看了秦芹一眼，这女人的皮肤，也非常滑，和这大理石地板一样的滑。 “江先生，您小心一点儿。” 秦芹有些不情愿地扶着江华，走出饭店。 上了车后，她自然和江华坐一辆车，罗建设上了前面一辆桑塔拉，车子先启动，在前面领路。 “秦科长，你刚才喝了不少酒，我需要让车子靠边停一下吗？” 江华好心好意地问。 主要是他看秦芹，坐在那儿，身子蹭来蹭去，俏脸红红，表情有些难受。 他以为这女人和之前一样，忘了上厕所，又来“业务”了。 不过，这里是市区，想找个打掩护的小树林，可不容易。 “不用，我这是酒精过敏。” 秦芹有些难受地回答。 她不能喝酒，喝了酒后，身上容易起疹子，痒的难受。 “你这个体质，可不适合做招商工作。” 江华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搞招商引资，不可能不喝酒，秦芹酒精过敏的体质，还挺折磨人的。 秦芹抿着嘴，没有说话，她对江华印象不好，特别是之前，这家伙还嘲笑她“业务熟练”，现在假惺惺的装好人，装给谁看呀？ 江华见秦芹不理他，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之前的那句话，完全是无心之失，可没想到秦芹心里还在记恨着。 没过多久，车子在歌舞厅门口停下。 说心里话，江华对这个年代的歌舞厅，不怎么瞧得上，连个点歌系统都没有，挂在屋顶的圆形大射灯，转来转去，晃的人眼睛痛。 里面都是一些穿喇叭裤，花衬衫的社会小青年，女的一个个烫着大波浪，嘴里还叼根香烟，看起来渣味十足，实在是败人胃口。 罗建设也是眉眼通透的人，一看江华的表情，就知道这家场子，扫了香江大少的兴，赶紧说：“江先生，秦科长以前在咱们面粉厂，那可是跳舞皇后，交谊舞跳的特别好，一会儿让她陪您跳一支舞。” “行吧，不过下次别来这种场子了，乌烟瘴气的，实在是扫兴。” 江华懒洋洋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唔要说江少，这种小地方的破舞厅，连我都瞧不上的啦。” 赵厨子挺着个啤酒肚，在一旁抱怨。 胖子本来就怕热，这个歌舞厅又不通风，进来没多久，他肥脸就挂满油汗。 “江先生，还请多担待，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满意。” 罗建设语气带上了几分神秘。 “什么地方，难不成北川，还有什么我没见过的娱乐？” 江华心不在焉地问。 他挺厌烦这个罗建设的，你说你要是长了一张腐败分子的脸，倒也符合你人设。 可你偏偏长的苦大仇深，看着像个劳动人民，可尽不干人事儿，瞧着心里膈应啊。 “江先生，咱们北川可是地灵人杰，出了一位气功大师。” 罗建设说话不愿意一口气说完，一副卖关子的语气。 “我身体很健康，也不想学气功。” 江华作为一名过来人，对气功没半点兴趣，但他知道这个年代，正是气功热的时候，可以说全民学气功。 “江先生，您听说过灵修吗？” 罗建设凑过来，压低声音，眼里带上了几分猥琐。 灵修？ 江华愣住了，作为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的过来人，他当然知道灵修是个啥玩意儿。 真正的灵修是啥样，他不知道，他听说过的灵修，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打着感受天人合一的幌子，把一男一女凑在一起修炼，说是能感悟阴阳，领悟宇宙。 其实，这玩意儿就和跳舞一样，男男女女凑一起，嘴上说大家是纯洁的舞伴关系，可跳着跳着，就搂搂抱抱，跳到床上去了。 可能纯洁吗？纯洁个屁！ 无非是灵修玩的更高级，看起来更高雅，后世好多小资白领，趋之若鹜。 修炼是不可能修炼的，大家图个什么，都心知肚明。 “看样子，江先生知道这个？” 罗建设从江华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 也不奇怪，人家是香江大少嘛，见多识广那是应该的。 “香江也有这个。” 江华不咸不淡回了句。 这时，歌舞厅的音乐，舒缓下来。 “江先生，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秦芹有些脸红地伸出芊芊玉手。 她其实不想陪人跳舞，可是没办法，上级领导下了死命令，她要是还敢划水，就得丢工作。 “我很荣幸。” 江华同样也不想跳舞。 可是罗建设跟个苍蝇一样，凑在他身边嗡嗡嗡，心里实在膈应啊，搂着漂亮少妇跳舞，总比看他那张橘子皮脸强。 天气刚入秋，秦芹在外面的时候，还穿着外套。 不过舞厅不通风，里面闷热的厉害，她进来的时候，把外套脱了，身上就剩一件轻薄的连衣裙。 她皮肤很白，脸蛋是鹅蛋脸，气质温婉，很有邻家姐姐的味道。 江华把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托着她的手，伴随着音乐，旋转着向舞池中间移去。 交谊舞讲的是配合，如果两人没有默契，很容易踩着脚。 秦芹柳腰纤细，脚步轻盈，没有愧对她跳舞皇后的名号，能让江华这个毫无跳舞功底的人，也能跟上她的节奏。 第一百零九章 挑战行业巨头 在这个年月，交谊舞还有个名字，叫贴面舞，顾名思义，就是跳舞双方的脸，离得很近。 歌舞厅内，大家彼此搂着对方的腰，跟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身子，目光相对，沉浸在一种淡淡的暧昧气氛中。 “江先生，你要投资的方便面，是一种食品吗？” 秦芹感觉和江华的脸，离得太近了，彼此都能感受都对方呼吸，她刻意找了个话题，打破这种暧昧。 “你没见过方便面？” 江华语气诧异。 作为一名后世人，他思维带着一种惯性，认为大家都应该知道，这种日常食品。 “没见过，是一种面条吗？” 秦芹根据名字猜测，她确实没见过方便面。 “对，一种速食面条，用开水浸泡，三分钟后就能吃。” 江华眯起眼睛。 他察觉到，自己犯了一些常识性的错误。 貌似在这个年月，两大食品巨头的市场占有率，还不怎么高呀，他的对手，也没那么可怕嘛。 “不用放调料吗？” 秦芹心里有些好奇。 三分钟就能吃的面条，确实挺方便的，她平时在家里煮面条，至少也要十多分钟，还得准备调料。 “包装袋里自带调料。” 江华手搭在秦芹的后腰，不知道是否错觉，他感觉这个女人，刚才后腰抵着他的手，蹭了一下。 她连衣裙的面料很薄，手心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江先生，我身上起了疹子，后背有些痒，你能帮我挠下吗？” 秦芹红着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每次喝完酒，都会起疹子，要好几天才会消退。 “是在这里吗？” 江华没想太多，用手在她后背抓了一下。 “左边一点。” 秦芹侧着身子，跟小猫蹭主人似的，自己用后背，在江华手上蹭了一下。 她忍了很久了，蹭完感觉轻松多了。 江华就当帮了她个小忙，也没在意这事儿，帮她挠完后背，继续聊刚才方便面的话题。 解决了疹子的困扰，秦芹感觉舒服多了，与江华有说有笑的。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却变了个味道。 罗建设坐在卡座上，意味深长地看着舞池中的两个年轻人，笑容玩味。 看来这位香江大少，果然很好色，这还跳着舞呢，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了。 他淡淡瞥了一眼邻座的丁文心，眼中闪过讥讽。 江先生有了新欢，估计很快会厌烦小秘书，等丁文心失去了江先生的庇护，他看这对父女，还怎么逃脱他的报复。 丁文心同样盯着舞池，心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表哥太不像话了，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他搂着别的女人，说说笑笑，还臭不要脸的抹油，对得起表嫂吗？ “秦科长，一会儿陪我出去逛逛？” 江华和秦芹聊完方便面，在察觉到，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后，他想到了调查市场。 “干嘛？我跳完舞后，就要回家了，妈妈还在家等我。” 秦芹俏脸闪过慌张。 天都黑了，岀去逛什么呀，这位香江大少，莫不是对她居心不良？ “你多大了，妈宝吗？” 江华有些无语。 这位漂亮少妇，瞧着也不是小女孩了，怎么老是把妈妈搬出来当借口，幼不幼稚呀？ 他想岀去逛逛，主要是做市场调查，看看北川的市面上，出现了方便面没有，如果出现了，又有哪些口味和品牌。 秦芹俏脸一黑，她虽然不知道，妈宝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听得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放心，就是让你带我，逛下小卖铺。” 江华无奈解释了一句。 现在还没超市，小卖铺分布的太零散，如果不是需要一个本地人，给他做向导，他也不会麻烦她。 “好吧。” 秦芹勉为其难的答应。 谁让她是招商办的科长呢，领导交给她的任务，就是陪好这位香江大少。 一曲舞跳完，江华也没兴趣在舞厅待下去，领着秦芹向外面走去。 路过罗建设身边时，他语气随意说了句：“今天就到这儿吧，有事明天再聊。” “江总，你要去哪？” 丁文心见表哥领着别的女人，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顿时急了。 “你先回酒店，我有点事儿，晚点回来。” 江华向司机小钱招了招手，让他先把表妹送回酒店。 丁文心又气又急，可罗建设还在旁边站着呢，她又不好说什么，上火地跺了跺脚。 “丁秘书，江先生年少风流，这个很正常。” 罗建设幸灾乐祸地说。 眼看着丁文心就要失宠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丁文心翻了个白眼，谨记表哥教诲，少说少做，没理会这个家伙。 如果是在小镇，天黑之后，大家基本都会关门休息。 但是北川是临近省会的城市，晚上营业的商家，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 秦芹是土生土长的北川人，对一些晚上营业的小卖铺，了然于胸。 花了一个多小时，江华带着秦芹，几乎逛完大半个北川。 他站在河堤边，点燃一根烟，皱起眉头。 “你确信，那两个牌子的方便面，是最近才出现在北川的吗？” 他侧过脸，语气严肃地问。 “当然确信，人家小卖铺老板也说了，这些都是刚上市的新货。” 秦芹之前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的，但见江华确实带她在忙正事儿，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他们的铺货速度，还真是快呀。” 江华皱眉感概了一句。 两大方便面巨头，在后世能够独霸国内市场，绝对不是侥幸。 对方对渠道的掌控能力，简直太可怕了，他厂子还没弄好，对方都已经把货铺到他家门口了。 “不行，不能任由这两家发展，否则等到我的产品上市，再想抢回市场，可就难了。” 江华咬了咬牙。 他发现自己轻敌了，按这个趋势，如果等他厂子建好，说不定市场都被这两家瓜分完了。 虽然这两家的产品，在这个时间段还很单一，只有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可他们的铺货速度太恐怖了，必须要遏制一下。 怎么办呢，他现在拿不出产品来竞争，只能玩一点阴的，恶心一下对方。 “你在电视台，有没有朋友？”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大家早就下班了，但他办事雷厉风行，不想拖到明天处理。 “和副台长见过几次，不是太熟。” 秦芹实话实说。 她这个科长，刚当上没多久，还没发展出自己的人脉网。 “从明天开始，你别跟着我了，带着我秘书，去办一件事，办好了我就在你们北川投资。” 江华思索了一下说。 他现在分不开身，表妹经验太浅，这个秦芹虽然背景复杂，让人有些看不透，但当个工具人用用，还是没问题的。 “江先生，您请说。” 秦芹精神一振。 能够不用陪酒陪玩，就能拿下投资，她当然高兴了。 第一百一十章 使歪招 “你以省城为中心点，带着我秘书，在附近几个城市跑跑，把几家电视台的所有垃圾时间段，全都包下来。” 江华站在河堤上抽烟。 他现在还没实力，和两大方便面巨头在全国开展竞争。 但是守住自己的省份，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就这么简单？” 秦芹眨了眨眼。 和电视台谈广告又不难，而且还买的是垃圾时间段，别人求之不得。 “这是第一步，然后你再找几个老中医，录个健康养生节目，主要谈油炸食品的危害，特别是对小孩子的危害，把这个节目，投放到买下来的垃圾时间段。” 江华继续交代。 这个年代，油炸方便面的主力消费群体，都是一些小孩子，小孩本身是没有消费能力的，买东西都得靠家长。 他办个健康节目，天天大谈特谈油炸食品的危害，他就不信那些家长，还会出钱给孩子买方便面。 当然，他自己也是生产方便面的，但是谁规定，方便面一定要油炸？ 他就没打算，老老实实和两大面霸集团竞争，不搞一些歪招，哪可能干得过人家。 “办完这些，还有别的事情吗？” 秦芹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江华刚才提的这些事儿，并不难办，但是都比较耗时间。 “没了。”江华微微一笑回答。 他也是不得已，才麻烦秦芹，他本人实在是抽不开身，又不放心表妹的能力。 秦芹好歹是招商办的科长，工作能力绝对比表妹强，顺便还能让她培养下表妹，一举多得。 “江先生，这些事情，你干嘛找我来做呀？” 秦芹有些想不明白。 对方好歹也是个大老板，难道手里就没有跑腿的人？ “我手里要是有别人可用，用得着找你？” 江华在心里吐槽。 他手里现在很缺人才，表妹经验太浅了，不堪大用，那一对厨子和司机，都是香江人，人家帮他演完戏，是要回去的。 李玥要管服装厂，也分不开身，他能怎么办呢？ 反正北川这边，正好有求于他，他使唤一下秦芹，完全没心理负担。 “你到底做不做嘛？”他反问。 “好吧，等我办完事，您可得说话算话，一定要在北川投资。” 秦芹咬了咬牙，为了留住投资，她也豁出去了。 “放心，如果你这事儿办的漂亮，以后在招商办干不下去了，可以来我的企业上班。” 江华知道她对酒精过敏，招商办的职位，其实很不适合她。 况且，把这个女人，挖到身边来，还有个好处，也许能从她身上，搞到蒋光明的一点秘密。 不过，从罗建设对她态度来看，她实在不像是蒋的情人，这关系扑朔迷离的，让人看不真切。 等江华回到酒店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表妹丁文心还没睡，在他的房间等他，看他开门进来，俏脸臭臭的。 “表哥，你这么胡来，怎么对得起表嫂？” 她愤愤不平，虽然和表嫂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来，那是个很贤惠的女人。 “我胡来什么了，别乱想，从明天开始，你跟着秦芹，去帮我办点事儿。”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别的他不敢保证，但在男女关系方面，他自认还是很有定力的。 “这边不需要我帮忙了？” 丁文心语气诧异。 她在心里猜测，表哥让她去办什么事儿。 “你本来就帮不上忙，还是那句话，跟着秦芹，少说多看，学学人家是怎么做事的。” 江华深感手里无人才可用，急需把表妹培养起来。 “好吧，我会努力学习的。” 丁文心也不问什么事了，反正明天见了秦芹，对方总会告诉她的。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表妹可以出去了。 在表妹离开后，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包玉倩应该还没睡，拿起大哥大，给她打了个电话。 “是我，你那边收购谈的怎么样了？” 江华语气沉稳地问。 在见识了两大方便面巨头的铺货速度后，他心里有种紧迫感。 “别提了，遇见了一个土老冒，差点把我气死了。” 包玉倩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 “怎么，不顺利？” 江华的心，咯噔一下。 他还指望收购了南前村方便面厂后，直接把那边的工人，还有技术，直接合并过来。 没想到开局不利，包玉倩谈了两三天了，居然还没把收购谈下来。 “你都不知道，那个姓王的厂长，有多可恨……” 包玉倩吧啦吧啦，开始诉苦。 她刚过去谈收购时，还信心满满，没想到第一次与那个王厂长谈判，就遭受了挫折。 那个土老冒，长的其貌不扬，与她谈事儿时，还抽着旱烟。 听完她的来意后，对方吧唧抽了口烟，说：“你个女娃子，娇生惯养的，不像是做事的人，想收购俺们厂子，不中咧。” 对方说话带着很重的地方口音，她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 她当时就气了，女的又怎么了，香江的女富豪，那多了去，凭啥搞性别歧视。 她据理力争，不管她开什么条件，那土老冒直把头摇，来来去去，就是一句“不中咧，厂子不卖。” 她也听明白了，不中就是不行的意思，那土老冒不愿意卖掉厂子。 “江世兄，你说可气不可气，女人就不能当企业家？” 包玉倩满肚子都是火。 江华听完包玉倩的讲诉，十分无语，不愧是青铜段位的包小姐，连对方的态度，都没看明白，性别只是借口，对方不愿意被并购，才是事实。 “包小姐，你傻乎乎和他争辩性别干嘛，忘了你最大的优势，是钞能力？” 江华用恨铁不成钢地语气说。 自己的队友这么菜，而竞争对手又那么强，就算他是王者段位，也感觉带不动啊。 “钞能力，那是什么？” 包玉倩没听懂这个词汇。 “他不愿并购，你可以用钱用房子，挖他的技术员和工人，你直接告诉厂里的技术员，来我们这边工作，满了三年立马配房，再告诉工人，咱们这边的薪水，是他以前工资的双倍。” 江华苦口婆心的传授经验。 厂长的立场，并不能代表员工的立场，只要能把技术员和工人都挖来，那个破厂子，对方不愿意卖，那就留着呗。 “对呀，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包玉倩语气惊喜。 不是你没想到，是你太笨了，这句话江华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在传授完包玉倩钞能力后，江华躺在床上，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既然打了健康牌，那么推出的方便面，肯定是非油炸型的。 另外前世方便面的口味，除了经典的红烧牛肉，还有老坛酸菜也很好卖，他可以抢先推出这个口味，搞差异化竞争。 “得尽快把坑挖好，把罗建设给埋了，时不待我呀，要赶紧把厂子开起来。” 江华喃喃自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都想独霸市场 在江华躺在酒店床上，思考前路时。 同一个夜晚，省城一栋写字楼内，熬夜加班的几个人，也在谈论着方便面的未来发展，还聊到了包玉倩。 “许哥，还是你厉害，刚升任公司华南区总经理，就把包玉倩那娘们儿给干败了。” 一个脸上有胎记的汉子，脸上带着讨好笑容，跟身边的西装男说着话。 “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除了有个好家世，什么都没有，失败是迟早的事。” 许勇淡淡一笑，神色自傲。 他从一个农村穷小子，爬到某面霸集团的华南区总经理，只用了短短一个月，在集团内被称颂为传奇。 当初包玉倩按照江华的建议，推出小脘熊干脆面时，就是他敏锐察觉到商机，果断建议集团，进军内地市场，推出同类产品竞争，结果取得了巨大成功。 集团老总为了奖励他，直接把他从一个底层员工，提拔为华南大区经理。 他当上大区经理后，第一个措施，就是狙击包玉倩的销售渠道，然后才有了包玉倩食品厂濒临倒闭，惨兮兮向江华求助的一幕。 “许哥，你怎么能说她什么都没有呢，人家有脸蛋儿，有身材呀，那小身段走起路来，那个劲儿呀，哎呦喂，可馋死我了。” 胎记男表情贱兮兮的。 他本名李黑豆，参加工作后，感觉这个名字太丢人了，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李前途。 “李黑豆，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就算人家厂子倒闭了，也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有同事在一旁嘲笑。 “我高攀不上，难道还不能想想，豪门女人就是够味儿，穿衣服还带那个什么边来着，那词怎么说的？” 李前途搜肠刮肚，一时想不起那个词汇。 “那叫蕾丝边，人家穿的都是洋牌子衣服，当然性感迷人啦。” 同事鄙视地瞪了李前途一眼，这货长得丑，还没文化，仗着和许经理是发小，天天在公司溜须拍马混日子。 “对，就是这个词，我就是喜欢她那股劲儿，太有味道了。” 李前途也不知想到了啥，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行了，聊正事儿，我谈谈咱们公司新产品，红烧牛肉方便面的推广计划。” 许勇咳嗽了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 他嘴上不说，其实也和发小一样，沉迷于包玉倩的那股气质，有时候也会梦到，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大区总经理发话了，周围的几名员工，立刻神色严肃起来，只有李前途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现在咱们的竞争对手，我就不介绍了，大家都清楚，我就一个要求，对方的方便面铺到哪，我们的产品，也要跟到哪儿，步步紧逼，不能给对方独占市场的机会。” 许勇敲了敲桌子。 包玉倩的食品厂，在他眼里已经是昨日黄花，他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另一家方便面巨头上。 这个夜，没睡的人有很多，不仅只有许勇虎视眈眈，想要独占华南市场。 另一家方便面巨头的华南区总经理，有铁娘子称号的樊梨花，也在给手下员工开动员会，要和许勇拼个你死我活，抢占市场。 一场关于方便面的战斗，一触即发。 至于曾经风头无两的包玉倩，已经被大家遗忘了，在两位大区经理眼中，那个蠢女人除了有颜值，有家世，在经商方面，就是个妹妹，不足为据。 两位雄心勃勃的大区经理，都没有注意到，省城电视台的演播室内，一款关于健康讲座的节目，正在悄悄录制中。 某位知名老中医，正在摄像机前，大谈特谈，油炸食品对孩子的危害。 这个年代，风起云涌，龙蛇并起，大家都想站在潮头，当一回弄潮儿。 接下来的两天，江华也没干什么正事儿，依旧是吃吃喝喝一条龙。 吕青松倒是不着急，只要对方愿意留下来，那就说明投资很有戏。 他不着急，罗建设着急呀，只有把面粉厂卖出去了，他遗留的那些烂账，才能绝了后患。 江华自从那次去过歌舞厅后，就再也不去了，实在是没意思。 每天吃饱喝足，就躺在酒店休息，顺便通过大哥大，遥控指挥秦芹办事儿。 电视台那边谈的很顺利，秦芹带着表妹，已经谈下来包括省台在内的五家电视台，节目也正在录制中，请的都是知名老中医，或者是养身专家。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江华穿着拖鞋，走过去打开酒店客房的门。 “江先生，休息呢，下午没事儿，咱们岀去逛逛？” 罗建设一脸讨好地站在门口。 “行呀，先说好，舞厅之类的地方，就别去了，乌烟瘴气的。” 江华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一会儿挖个坑，就看罗建设跳不跳了。 “哪能呢，我这次带您，去个好地方。” 罗建设挤眉弄眼，卖弄神秘。 他探头向酒店客房里看了一眼，这两天没见到丁文心，这让他松了口气，看来江先生喜新厌旧，已经厌烦了这位小秘书。 “走吧。” 江华穿好皮鞋，走出酒店客房。 司机小钱站在酒店门口恭候，旁边停着那辆从香江调过来的进口豪车。 罗建设眼中闪过羡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辆豪车了，每次看见，他都有些心动，以后自己有钱了，一定也买一辆。 还是老规矩，罗建设开着自己的桑塔拉，在前面带路，江华他们跟在后面。 江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不关心罗建设带他去哪儿，而是在心里思索，这个时候挖坑，罗建设往下跳的几率，究竟有多高。 这些日子，他天天和罗建设在一起吃吃喝喝，已经成功麻痹了他，不过这家伙挺狡猾的，江华也不敢保证，他就一定上钩。 “与人斗，其乐无穷。” 江华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不知不觉，车子到了目的地，江华看了眼外面景物，挺陌生的，还是第一次来。 “江先生，这次我给你介绍位高人。” 罗建设提前下了车，小跑过来，帮江华打开车门。 江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罗建设跟他提过好几次，要给他介绍一位气功大师。 都是些坑蒙拐骗之辈，他实在没兴趣认识。 这里是半山腰，下了车后，一抬眼，他看到了一座气势蓬勃的牌坊，静心山庄，四个大字飘逸出尘。 “怎么把他给忘了？” 江华下意识眯起眼睛。 这年头，气功大师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看到静心山庄四个字，他都忘了这位曾经轰动一时的人物。 说起这位静心山庄的主人，那还真是个传奇人物。 在前世，这位号称不老神仙的韩大师，最风光的时候，桃李遍天下，某位家喻户晓的著名女演员，见了这位韩大师，也要恭恭敬敬跪下，甜甜喊一声干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伪大师 著名女演员跪着喊干爹，还不是韩大师人生的高光时刻。 他还有更牛逼的事情，在九几年的时候，这位不老神仙办一百五十岁大寿，那真是满城轰动，给他祝寿的车队，直接排成了长龙。 据说，有位上面下来搞调研的领导，直接在高速路上，被韩大师的祝寿车队，给整整堵了两个多小时。 然后，没过多久，呼风唤雨的韩大师，就倒霉了，锒铛入狱。 一百多岁，黑发童颜的韩大师，在监狱里一夜白头，紧接着就爆出他年龄造假，真实年龄只有六十多岁。 本来，在韩大师被抓后，还有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给他求情来着，年龄造假的爆料一出，这些人瞬间闭嘴。 “等等，韩大师被抓，与蒋光明倒台，两者时间距离很近呀，难道两人有什么联系？” 江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在前世，不管是风光无两的韩大师，还是执掌一省龙头国企的蒋光明，都与他这个酒鬼赌棍扯不上关系。 他对这两人的传闻，都是当故事听的，也没深究。 可是现在回头一品，蒋光明，韩大师，罗建设，这三人是可以连成一条线的。 “如果这些人是一伙的，那就很恐怖了。” 江华突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别看前世，这位韩大师入狱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搞笑。 但在这个时间段，这位不老神仙的影响力，那还真不是吹的。 不说别的，就说人家女演员又不傻，都混到家喻户晓的级别了，还跪着喊干爹，由这一点，就能品出这位不老神仙的能量。 “幸好今天来了，否则老子轻敌大意，很有可能一脚踩进大坑。” 江华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如果蒋光明，韩大师，罗建设都是一伙的，那这几人编织出来的关系网，可就相当恐怖了。 看来在摸清楚真相前，自己的计划得缓缓，不能知己知彼，可是兵家大忌。 “江先生，在想什么呢？” 罗建设见江华一直站在发呆，好奇地问。 “老子在想怎么弄死你。” 江华在心里恶狠狠说了句，脸上却是面带微笑。 他觉得自己告诫表妹的话，现在用在他身上也挺合适，在搞明白一切前，他要少说少做多看。 “走，我今天给您介绍的这位高人，可不得了，一百多岁的高龄，看起来跟六十岁一样。” 罗建设兴奋地在前面引路。 “呵呵，人家本来就只有六十岁，弱智！” 江华再次在心里冷笑。 这位不老神仙，还是很能装的，在这半山腰修了一座道观。 北川靠近南方，这里气候多变，这座山在当地叫老君山，终年云雾缭绕。 韩大师的道观，笼罩在云雾中，还真有那么几分仙气。 还没进道观呢，江华就看到门口，停着好几辆小轿车，他心中凛然，这年头能享受小轿车的，不是领导，那就是大老板，这位韩大师还真是往来无白丁呢。 进了道观，江华看到长发黑须，面容清瘦，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 他背后是三清塑像，整个道观修的挺气派，大殿放着十多张蒲团，几个体型富态，看起来像是大老板的男人，坐在蒲团上闭目修炼。 听到有人进来，韩大师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瞥了罗建设一眼，微微点头。 “老神仙，您的九弟子罗建设，恭祝你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罗建设进门后，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江华瞬间被恶心到了，他知道这家伙无耻，但没想到，这货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一套，恶不恶心？ 韩大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才徐徐开口：“我刚才神游太虚，遇见了元始天尊，和他老人家喝了两杯茶，下了几盘棋。” “师父厉害，功力越发深厚了。” “师父，没想到您老人家，已经到了神游太虚的境界，上次和您比试的那位李大师，这次绝对不是对手了。” “师父，我最近打坐，感觉神魂震动，是不是要突破了？” 几名打坐的大老板，睁开眼睛后，纷纷拍着马屁。 江华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感觉可笑的同时，内心也有些发寒。 不要觉得这些老板很蠢，在这个年代，就是这么个氛围，群魔乱舞，有标榜能意念弯铁勺的，有自称刀枪不入的，还有可以凌空悬浮的，各种大师，层出不穷。 “师父，这位是香江的江先生，过来投资的大老板。” 罗建设等几名同门，拍完马屁后，瞅准空挡介绍。 听到江华是从香江来的，刚才拍师父马屁的几名老板，立刻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不错，眉心隐现紫气，一看就是贵人命格。” 韩大师认真打量了江华几眼，点了点头，淡淡说。 “韩大师，你好。” 江华深深看了对面老道一眼，态度不卑不亢，维持了自己豪门大少的逼格。 他现在基本确信，蒋光明，韩大师，罗建设三人就是一伙的。 因为道观一旁的墙上，挂着韩大师与弟子们的合影，其中有一张群体合影上，蒋光明就站在韩大师身边，其他人却只能站在身后，由此能判断出，他在这个团体内的身份还不低。 江华心情有些沉重，他遇到了最坏的情况，如果仅仅是蒋光明和罗建设，他还有信心斗上一斗。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韩大师，这三人搅和在一起，这可不是二加一，等于三那么简单。 “江先生，你走近几步，我给你摸摸骨。” 韩大师稳坐莲花台，仙风道骨，一派高人风范。 坐在台下的几个大老板，立刻露出羡慕神色。 “好机会呀，江先生，我师父轻易不给人摸骨，他老人家是起了爱才之心，想收您做关门弟子。” 罗建设在一旁腆着脸说。 “恭喜师父，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位师弟。” “小师弟，赶紧过来拜见师父，他老人家随便指点你几句，就能让你健康长寿，百病不生。” 江华还没表态呢，那几个老板模样的家伙，就开始自说自话，搞得好像当这个老骗子的关门弟子，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似的。 韩大师用手摸着胡须，面带微笑，仿佛吃定了江华一定会答应一般。 江华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心里说，这个老家伙还真够无耻的，什么叫起了爱才之心？是爱财之心才对。 这个老家伙一准是瞧他有钱，想把他当肥羊宰。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呀。” 江华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势单力孤，肯定是斗不过韩蒋罗这个小团体的。 但是让他放过罗建设，他又不甘心，怎么办呢？ 前世在网络上有句话，叫如果你打不过敌人，那就加入吧。 这老家伙不是想收徒么，他正好可以打入这个小团体内部，他最擅长的手段，不就是从内部瓦解敌人么？ 陈公子在沿海，呼风唤雨，够厉害吧？不就是被他从内部搅风搅雨，给坑进去了么？ 不过，拜师是不可能的，他没这么丢份儿，他有个更好的主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混世魔王 “唉……” 面对道观中，几人的目光，江华突然叹了口气。 “江先生，你为什么叹气呀？” 罗建设满脸不解地问。 “其实，我是很想拜韩大师为师的，可是不想害了他。” 江华一脸惆怅地说。 他这句话一出口，倒是勾起了几人的好奇心，纷纷询问，拜师而已，这是好事，怎么会害了韩大师呢？ 就连坐在莲花台上，装高人的韩大师，也露出好奇目光。 “我天生命格硬，出生的时候，天现异象，突然下暴雨，电闪雷鸣，有个医院的护士还称，在云层里看到青龙翻滚。” “当时可把我父亲吓坏了，立马请了香江最厉害的风水师陈先生，来给我算命。” “陈先生用四柱法，给我算过命后，说我天干属木，地干属金，木伏金上，是青龙伏形的命格，天生煞气重。” “父亲担心我夭折，便想让陈先生收我为徒，陈先生说我命格太硬，他当不起我师父，还说我这辈子，不可拜活人为师。” 江华用讲故事的语气，慢悠悠说。 道观里的几人，完全听傻了，他们本来以为，自己的师父韩大师，就很能吹牛逼了，动不动就神游太虚，跟元始天尊下棋喝茶。 没想到这个香江来的小子，牛皮吹的更响，居然说自己是青龙伏形的命格，这命格听着很牛逼啊，故事也讲的跌宕起伏，听着跟真的一样。 “青龙伏形的命格，是天上星君转世，贵不可言，我确实没资格当你师父。” 韩大师沉默了良久才说。 他不能指责江华吹牛逼，因为他自己也经常吹，把遮羞布戳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年头，气功大师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是怎么来的？ 那都是花花轿子抬人，相互吹出来的，不管对方吹的多离谱，你不仅不能揭破，还得捧一句，这算是圈子里的潜规则。 “也不能这么说，香江风水王陈先生曾经说过，内地有修为的高人，他只佩服韩大师，他说您一定有望成为陆地神仙。” 江华笑眯眯地说。 “陈先生过誉了，说起来我上次神游太虚，还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约好了以后有空一起喝茶。” 韩大师眼皮跳了跳，心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香江小子，还挺上道，知道花花轿子抬人的道理。 他本来是打算，把江华当成肥羊宰的，没想到这位香江阔少，比他想象的聪明，至少比那几个满脑肥肠的蠢货徒弟强。 江华有些无语，那个什么风水王陈先生，就是他胡乱编造的，没想到这个老骗子，太不要脸了，顺着杆子就爬，撒谎也不打下草稿。 不过对方不要脸的劲头，他倒是很佩服的，活该他前世能混的那么好，这年月气功大师多如牛毛，想要出头，还真不容易。 韩大师看江华，倒是越看越满意，这小伙子有钱，也上道够机灵。 这次，他是真起了爱才之心，试探问：“我虽然没资格收你为徒，但是我可以代师收徒，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喊你一声小师弟。” “师兄，那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江华满是江湖习气地一抱拳，拱了拱手，都不带半分犹豫。 他刚才吹牛逼，就是为了自抬身价，既然决定要潜伏到敌人内部，那身份就不能太低。 当个关门弟子，身份比罗建设还低，那还玩个屁？还怎么搅风搅雨？ 几句牛逼一吹，立马成了罗建设的师叔，辈分在这里，以后想要搞事情，就容易多了。 韩大师的几个徒弟，完全傻眼了，什么个情况啊，这个家伙聊着聊着，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小师叔？ 别看他们在韩大师面前，没什么牌面，但是一个个在本土本乡，那也是响当当的有钱大老板，能影响当地经济的厉害角色。 “早知道我当时拜师时，也该吹两句牛逼。” 一个脑子比较灵光的老板，在心里非常懊恼地想。 别看这些老板，个个长的一脸猪哥相，实际上没谁是蠢货，他们拜韩大师为师，可不是为了修炼长生，那玩意儿傻子才信。 他们是瞧中了韩大师的人脉圈子，自己这位师父往来无白丁，他们这些有钱老板，团结在韩大师身边，拉帮结伙，搞小团体，随便泄露点内部消息，互通一下有无，那钱就滚滚来了。 这就跟后世的各种总裁班一样，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大师，就是个卖鸡汤的，但老总们任然趋之若鹜，为啥呢？ 为了扩展人脉！ 罗建设看着与师父谈笑风生的江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来想帮师父介绍一个肥羊，没想到肥羊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师叔，这冤不冤啊？ “完了，有了这层辈分在，他收购我厂子的时候，我还怎么喊价啊？” 他苦着一张脸，在心里想。 在江华成了自己人后，大家聊的话题，就接地气多了，也不聊什么神游太虚，元始天尊了，聊的都是商品和物价。 这些老板之间，也不谈修炼，在聊什么商品利润高，最近什么项目，容易赚钱。 “师父，今年粮食收成不好，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操作空间？” 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问。 “小六，你和老三都是做粮食生意的，完全可以拉着师兄弟们，合伙屯点粮食，别的地方咱们够不着，但是把省里的粮价抬上来，完全没问题。” 韩大师也不盘腿打坐了，抱着一壶茶，躺在竹木躺椅上，悠闲的摇摇晃晃。 “师父，这个主意好，二师叔是省里龙头国企的领导，管的就是粮食，有他保驾护航，咱们一定能大赚一笔。” 罗建设臭不要脸的拍马屁。 江华听得眼睛滚圆。 这些人聊的东西，真是太有内涵了，拉帮结伙，哄抬物价就算了，还跟国企勾结，简直太臭不要脸了。 同时，他也搞明白，蒋光明在这个团体内的身份，他就是罗建设口中的二师叔。 “小师弟，你对这个生意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参一股？” 韩大师把目光投向江华。 “不用，我有更赚钱的生意。” 江华恨不得把这些家伙，一拳打死。 他马上要开食品厂，生产方便面，需要大量的小麦粉，任由这些家伙把省内粮价抬高了，那他的生产成本，岂不是大大增加？ 还怎么和两大方便面巨头竞争，这些家伙是在挖他的根啊。 “小师弟，你有什么赚钱的生意，说说？” 韩大师来了兴趣。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级大忽悠 “小师叔，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赚钱的好路子，分享一下呀。” 韩大师几个肥头大耳的弟子，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听到有赚钱的路子，也不顾自己的年纪，能够当江华的爹，一个个臭不要脸，围过来一口一个小师叔。 “琼州岛大家知道吧，你们知道那边的房价，这短短半年，涨了多少？” 江华当然不可能，任由这几个家伙囤积居奇，哄抬粮价。 怎么办呢？把他们打发去琼州炒房。 在上一世，琼州的房价，从今年开始，在短短三年内，狂涨了十几倍，然后在几个月内，瞬间破灭，狂跌不止，留下了几百栋烂尾楼。 好多人因为跑去炒房，赔的倾家荡产，跳楼的不在少数。 他分享这个商机，可不是想帮这几个家伙发财，而是想把这几个家伙的钱，陷进那个烂泥潭。 “琼州那么远，谁会没事关注那边呀。”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板，不屑撇了撇嘴。 那个破地方，古时候是发配罪犯的，穷乡僻壤，没什么发展前途。 “呵呵，轮到你们关注的时候，肉都被别人吃完了，你们汤都喝不到。” 江华冷笑一声。 他这话一出口，几个胖子老板不乐意了，主要还是这个年月消息闭塞，在他们的印象中，琼州就是一座荒岛。 “闭嘴，听你们小师叔说，人家香江来的，不比你们见多识广？” 韩大师不满地瞪了几位弟子一眼。 几个胖子老板，立刻安静下来，不过眼神还带着那么一些不服气。 “关于琼州的事儿，你们自己去买报纸看，我就说一个事实，琼州的房价，在这半年，涨了三倍，并且未来还会涨。” 江华目光炯炯，掷地有声。 “真的假的？半年的投资回报率，百分之三百？” “我好像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过琼州的消息，不过当时没留意。” “小师叔，那边的房价，真的还会涨？” 道观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都被这个消息给刺激到了。 罗建设更是兴奋的难以呼吸，如果真有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把厂子卖了，带钱过去炒房，岂不是立马就能发财？ “小师弟，你真有把握，那边房价还会涨，能涨多少？” 韩大师感兴趣地问。 “至少十倍！” 江华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十足。 他没骗人，那边的房价，确实涨了十几倍。 但是能够从低价进场，高价离场，赚到十倍利润的人，几乎没有。 人心都是贪婪的，当赚到了钱，想的不是见好就收，而是想赚更多。 “十倍？” 韩大师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被这恐怖的投资回报率，给吓到了。 “这样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干脆派个人过去，考察一番当地房产市场，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江华背着双手，也不担心这几个家伙不上钩。 大家见他说的煞有介事，也不像是在吹牛，顿时心里半信半疑。 “老六，你明天买张飞机票，去那边考察一下，如果小师弟判断是准的，我觉得这事儿比屯粮食赚钱。” 韩大师一锤定音，决定派弟子过去亲眼看看当地市场。 “师父，我和老六一起去。” 说话的是老三，他这个人贪婪心重，有这么个发财机会，不亲眼去看看，他回去睡不着觉。 “行，就这么安排。” 韩大师挥了挥手。 两名弟子一起去，办事更稳妥，如果真的确认了，凭他的能量，能够瞬间聚集大笔资金，进场去狠狠捞一笔。 江华笑眯眯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想，去吧，都去吧，全都滚去琼州，免得天天没事干，在那琢磨哄抬粮价。 “小师弟，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打算投多少？” 韩大师不愧是老狐狸，做事就是谨慎。 “我在香江有家地产公司，这次打算投几个亿，去那边玩玩。” 江华用装逼的语气说。 几个亿他是没有的，他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不过到时候贷个几千万款，进去小小玩一把，赚一两亿就收手，还是可以的。 “好，咱们这里，没谁懂炒房，到时候跟着小师弟你发财。” 韩大师一听江华也打算投钱进去，立马放心了。 “好说好说，同门师兄弟嘛，都是一家人。” 江华笑得跟个狐狸一样。 这一窝子师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们全都拐去琼州炒房，让他们在疯狂中灭亡。 后世，琼州房地产泡沫破灭的时候，倒闭了几十家地产公司，各种私募炒房团之类的，更是赔的连裤衩都没了。 成功离场的幸运儿，凤毛麟角。 他不信韩大师师徒，能有那个运气，能控制住内心贪念。 “小师叔，关于收购面粉厂的事儿，您是怎么想的？” 罗建设在一旁听了半天，越发克制不住内心急躁。 他现在非常缺钱，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得赶紧弄点钱进场啊。 “这事儿我们一会儿单独谈。” 江华淡淡瞥了他一眼，已经知道这条鱼儿，十拿九稳的上钩了。 “好好好，我不急。” 罗建设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急得要死。 “小师弟，晚上留下来吃饭，你嫂子的糖醋鱼，可是一绝。” 韩大师现在看江华，是越看越亲切。 这个小师弟有钱，也有头脑，最重要的是，能够带他发财，比那几个蠢货弟子强多了。 “行，那我就叨扰了。” 江华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答应下来后，才发现周围的几个胖子，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猥琐中带着一丝羡慕。 “什么个情况，吃个糖醋鱼，有什么好羡慕的？” 江华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些胖子，究竟在羡慕他什么。 “小师叔，师娘不仅糖醋鱼是一绝，灵修也是一绝，你去了就知道。” 叫老六的胖子，似乎看出江华内心的困惑，满脸猥琐，挤眉弄眼地说。 周围的几个胖子，立马跟着点头，脸上的羡慕，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小师叔，师父对你可真好。” 罗建设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有垂涎，有羡慕，还有一种无法明言的某种情绪。 江华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真是一群神经病，吃个鱼而已，羡慕个球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吃鱼 江华心里其实有些好奇，虽然韩大师的真实年龄，只有六十岁，但是他给自己安排的人设，是一百多岁的世外高人。 如此高龄，他居然还有老婆，莫非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直到晚上吃饭时，见到了真人后，他心里蹦出一个词，老夫少妻。 韩大师的老婆，名字很好听，叫张可卿，长的特别漂亮，身段苗条，非常有气质。 江华初见她时，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练功服，正在厨房做菜。 “小卿，给你介绍个客人，这是我小师弟江华。” 韩大师就住在道观后面，这里是个两进格局的院子，前面是道观，后面是厢房和韩大师的住宅。 “稍等，鱼马上就做好了。” 张可卿的声音很好听，有着江南女子的轻柔。 “嫂子好。” 江华进了屋后，打了声招呼。 “小师弟，快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别讲客气。” 韩大师热情好客地邀请。 江华肯定不会跟他讲客气，他进来后，就东游西逛，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真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师兄，你这里宝贝不少啊，墙上挂的字画，都是真迹吧？” 他背着手，站在一副宋朝名家字画前。 “呵呵，都是朋友送的，小师弟要是喜欢，可以挑一副回去。” 韩大师摸了下胡须，略微得意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华随手就把这副名家古字画，从墙上摘了下来，卷起来收好。 韩大师心痛地咧了咧嘴，他刚才就是说客套话而已，没想到这个小师弟，脸皮这么厚，真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小师弟，趁菜还没上齐，你再和我说说，琼州炒房的事儿。” 他心痛被收走的字画，想要问问赚钱的事儿，找一下心理平衡。 “师兄，我这么和你说吧，咱们香江这边，已经有好几家豪门，盯上了这块蛋糕，目前进场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五十亿，如果再晚，咱们喝汤的机会都没了。” 江华信口胡扯。 他又不了解琼州的房产市场，鬼才知道香江那边，有没有人跑过去炒房。 反正那边房价疯长是事实，他也不怕牛皮被戳破。 “小师弟，咱们没炒过房，你觉得这事儿有风险吗？” 韩大师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主要是这个年代，房地产市场还没崛起，大家还没炒房这个概念。 “师兄，有句话叫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房子这种不动产，你觉得可能会赔？” 江华鄙视地看了韩大师一眼，这个老小子，哄抬粮价是把好手，可是干别的投资，胆子也太小了。 “对呀，你说的有理，不管世道怎么变，大家都得住房子。” 韩大师眼睛一亮，心里逐渐有了底。 “师兄，别的我就不说了，等老六和小三去那边逛一圈回来，你就知道，这门生意，到底有多赚钱。” 江华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 这位韩大师，在前世可是一直风光到了香江回归，不过这一世，江华没打算让他风光那么久。 琼州的房地产市场，那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在短短一两年内，被坑的跳楼。 “好，如果师兄能赚到钱，一定不亏待你。” 韩大师非常高兴，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师兄，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家人。” 江华也是笑眯眯，坑这种哄抬粮价，赚老百姓钱的黑心鬼，他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来，糖醋鱼做好了，开饭。” 张可卿端着热气腾腾的糖醋鱼，笑盈盈走出厨房。 “嫂子，太客气了。” 江华下意识抬头，说了句客套话，然后他愣住了。 之前进屋时，离得有些远，他只是觉得这女人眼熟，也没细看，只是感觉漂亮，身段儿好。 特别是那身纯白的丝绸练功服，因为垂感很好，完美突显了她的细腰和长腿，再配上那绸缎般亮泽的齐腰长发，就算是背影，也能让人无限遐想。 当时他还在心里感概，老夫少妻，娶了这么一位花信少妇，这位老师兄吃得消不？ 现在她走进了，江华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位熟人。 “原来是她，前世省里曾经闻名一时的女首富，没想到会是韩师兄老婆，这事儿有意思。” 江华眯起眼睛，陷入回忆。 说起这位女首富，她的故事颇为传奇，她崛起的时间，是在韩大师入狱后。 那是已经是2000年了，是地产行业发展的黄金年代。 她涉足地产，仿佛流星一般，突然崛起，然后突然陨落，前后时间，没超过一年。 甚至在后世，很难在报纸和网络上，查到关于她的消息。 这是为什么呢？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与江华有关。 这事儿要从前世，江华刚出狱那时说起。 他那会儿刚从监狱出来，身无分文，亲戚朋友对他，也是人憎狗嫌，房子在他进监狱前，就被他卖了，拿去赌了。 他落魄到什么程度呢？跟个流浪汉一样，天天睡大街，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他也不在乎，反正感觉活着也没意思，天天做噩梦，还不如死了清净。 有一次他饿晕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救他的是一位疯疯癫癫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也就五十多岁，却满头白发，面容苍老。 他还是从邻居口中才得知，这位中年女人是因为女儿被判了死刑，她上访无果，精神受到了打击，才变得疯疯癫癫。 她被判死刑的女儿，正是曾经闻名省里的女首富张可卿。 江华那个时候，在疯女人家里的照片上，见过张可卿的样子，不过照片里的张可卿，已经三十多岁了，成了名动一方的女首富，样子与现在很不一样。 他也是通过相同的名字，加上相似的外貌，才确认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被判死刑的女首富。 关于她被判死刑的原因，说起来很讽刺，她做慈善，给山区孩子修了一栋教学楼，结果楼修好后，不到半个月，直接塌了。 当时在教学楼上课的孩子，有七百多人，直接有三百人被埋在废墟里，没有救出来。 这事儿一出，省里轰动一时，领导相当重视，直接派了调查组严查。 调查的结果，是张可卿在修建教学楼时，偷工减料，没按照工程标准施工，接着就爆出这位女首富，偷税漏税三个亿。 两件恶性事件并在一起，张可卿一审就直接被判了死刑。 她母亲不服，说自己女儿是被冤枉的，到处上诉，可是没有任何结果，然后疯了。 大家都认为，张可卿是罪有应得，活该被判死刑，但是江华从她母亲口中，听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可卿 张可卿是怎么起家的，哪里来的钱起家，后世没人知道，这是个谜。 但是现在江华却猜到了一点端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韩大师后来虽然进去了，但身为他妻子，张可卿手里不可能一点财产没有。 只不过，这个女人命不好，遇到了一个骗子。 通过她母亲讲述，江华知道，在她踏进地产行业的时候，身边有一个男人一直陪伴着她创业，那栋倒塌的教学楼，其实是那个男人克扣了材料，收了回扣，张可卿并不知情。 而她公司的偷税漏税，她也不知情，因为她太相信那个男人，把财务大权交给了他。 直到两件事突然爆发，张可卿被判了死刑，那个男人却屁事儿没有。 不仅如此，她公司最后落到那个男人手里，从此以后，那个男人在地产行业，一飞冲天，成为一方大佬。 直到江华重生前，那个男人依旧风光无限，在地产行业呼风唤雨。 所以，为什么后世媒体查不到张可卿的资料，这里面的细节，值得让人玩味。 因为，这是那个男人的黑历史，他是骗了一个女人的感情，踩着她尸体上位的。 本来张可卿的命运如何，与江华没多大关系，可是他前世，却欠了她母亲很大的人情。 他那个时候孤家寡人，亲戚朋友对他人憎狗嫌，也只有这个疯女人愿意收留他。 再加上因为妻子也曾疯癫过，触景生情，江华在被救醒后，照顾了张可卿母亲一段时间。 张母身体很差，疯疯癫癫的，有时清醒有时迷糊，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发展到后来，她可以一整天，坐在床边，不吃不喝不说话。 如果不是江华照顾她，她早就死了，即使这样，她也越来越消瘦，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看到她的样子，江华经常会想到妻子，在女儿失踪后，妻子也是这样疯疯癫癫的。 可惜，他那个时候混账，每天醉生梦死，没有照顾过妻子一天，直到妻子投河，他才从醉梦中惊醒。 照顾疯疯癫癫的张母，能让江华有种赎罪的感觉，晚上可以少做些噩梦。 在一个雷雨夜，可能是回光返照，张母突然清醒了。 江华也正是通过她的讲述，才了解到她女儿的一些事。 讲完女儿的事情，张母拿出一张存折，颤巍巍塞到江华手里，说：“这里面有几万块钱，我要死了，也用不上了，房子和钱都给你，就求你一件事，我要土葬，不要火化，我怕烧成灰后，下去地下，女儿认不出我。” 然后，当天夜里，她就走了。 妻子是在雷雨夜离开的，张母也是在雷雨夜走的，两人都是疯疯癫癫的离开人世。 江华也不知为什么，悲从中来，大哭了一场，找了个山洼洼，把张母偷偷埋了。 靠着张母留下的钱，他洗心革面，开了一家服装厂，这才让他撑到二十年后，见到了女儿。 可以说如果没遇到张母，生活在愧疚痛苦中的江华，很可能早就自杀了，也不会有后来父女相见的一幕。 哪怕重活一世，江华也承认，张母对他是有大恩的。 “老韩，你这个小师弟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张可卿悄悄询问丈夫，心里有几分愠怒。 江华从见到她后，就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痴痴盯着她看，这让她心里恼火的同时，也有几分羞涩。 “因为你好看呗，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 韩大师毫不介意的一笑，反而有几分得意。 一大把年纪了，娶了个娇俏妩媚的小娇妻，也是他人生的一件得意事儿。 “不好意思，刚才想事儿走神了。” 江华终于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有些歉意笑了笑。 他现在对张可卿的感官，是有些复杂的，他欠她母亲人情，有缘遇上，按说是该报答她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算计着她丈夫，一边是仇，一边是恩，这让他左右摇摆，心里很为难。 “可是就算我现在收手，你们这对老夫少妻，也没有好结局呀。”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前世，这对老夫少妻，一个锒铛入狱，另一个更惨，直接判了死刑。 “小师弟，来尝尝你嫂子的厨艺。” 韩大师热情地帮江华倒酒。 江华在他眼里，那就是个财神爷，会走路的金娃娃。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华拿起筷子，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和蒋光明的矛盾，不可调和，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心慈手软，放过这位老骗子。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况且这位韩大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招摇撞骗，无耻贪婪，还拉帮结伙的哄抬物价，蛀虫一只。 因为之前被无礼盯视过一阵，张可卿对江华感官不好太好，在丈夫身边坐下后，不怎么与江华说话。 “小师弟，你嫂子的糖醋鱼好吃不？” 韩大师在江华尝了一口糖醋鱼后，眼巴巴地问。 “好吃，这手艺真是一绝。”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那是，你嫂子多才多艺着呢，电视剧的红楼梦，你知道吧，你嫂子当时也参加了选角，还得了一个金陵十二钗的角色，只不过你嫂子有事，没能去参加集训，真是可惜了。” 韩大师得意洋洋的吹嘘。 “87版的红楼梦？” 江华愣了一下，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张可卿，在心里猜测，她当时中了十二钗的哪个角色。 说起来，她体态风流，眉眼间有一股妩媚气，被导演一眼瞧中，也很正常。 “对呀，要是你嫂子当时参演，还有那个谁谁的什么事？” 韩大师一拍桌子，语气懊恼地说。 “行了，都是陈年往事，有什么好提的。” 张可卿白了丈夫一眼，可能是先入为主，她很讨厌江华的眼神，总觉得这个男人，藏着一肚子坏水。 她饭量很少，随变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走到隔壁的房间，打开电视，跟着中央台的张老师学瑜伽。 张老师的瑜伽节目，是87年创办的，这个节目现在非常火，后世她被称为瑜伽之母。 江华随便瞄了两眼，就有些挪不开眼睛，主要是张可卿身体柔韧性特别好，身段儿也吸人眼球，练习瑜伽的那种美感，很能让人沉醉其中。 韩大师看了江华一眼，嘴角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不仅没生气，用手摸着胡须，反而有几分得意。 “小师弟，你慢慢吃，我年纪大了，饭量少。” 他放下筷子，笑眯眯说了句，走到旁边的房间，并且关上门，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妻子商量。 江华也没在意这事儿，这一桌子的菜，两人都不吃，他可不会讲客气，主要是张可卿的厨艺，还真是一绝，那糖醋鱼做的特别好吃。 没过多久，他听见房间里，传来夫妻争吵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行，老韩，我就是帮你带带女弟子，教她们一些瑜伽，你让我和他，绝对不行。” 隔着一堵墙，张可卿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过能听出来，她很生气。 “小卿，你就帮我这个忙，就是帮他感悟一下宇宙，你们学瑜伽的，不就是擅长这个嘛。” 韩大师苦苦哀求的声音，从墙后传过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不，我明天帮他介绍一个女弟子？” 张可卿声音提高了几分，羞怒气恼。 “我觉得，还是你亲自教比较好，小师弟是香江大少，眼光很高。” 韩大师似乎铁了心，一心想让老婆来教。 张可卿当然不同意，于是夫妻俩又是一阵争论。 江华喝着酒，吃着菜，他耳朵又不聋，房间里夫妻俩的争吵，他都听见了。 一开始时，他还不知道，这夫妻俩在为啥吵，但是听了半晌，心里差不多明白了七七八八。 “老韩，你真够可以的，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啊。” 江华吐出鱼尾巴，一条糖醋鱼，被他吃的只剩一副骨头。 在心里骂了一句，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名家古字画，招呼也没打，直接走了。 难怪之前在道观里，韩大师说请他吃鱼，他那群弟子，一个个都露出羡慕猥琐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张可卿俏脸带着薄怒，站在房间里，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韩大师笑呵呵走出来，正准备说话，一下子愣住了，咦，人跑哪去了？ 餐桌上几个盘子，空荡荡的，仿佛被野狗舔过，就剩一副鱼骨头丢在那，江华人影子都看不到了。 张可卿走出房间，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会儿，讥讽说：“看来，不是人人都喜欢感悟宇宙，别人更喜欢我做的菜。” “这个小师弟，还真是个奇葩，这饭量可真大呀。” 韩大师哭笑不得。 那一桌子菜，他们两口子都没怎么动，全被江华一个人干光了，那盘子干净的，都可以不用洗了，鱼骨头上看不到一丝肉。 江华走在路上，打了个饱嗝，今天吃的真是饱呀，那鱼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好吃呢，这女人做菜真的很有一手。 “感悟宇宙就算了，下次过来，再蹭她一顿饭，这条鱼还是小了些，我自己买条大的来。” 江华心情很好，今天连吃带拿，还蹭了一件古玩字画，这东西放个十几年，也能值不少钱。 正想着美事儿呢，旁边凑过来一张猥琐的老脸，差点吓了他一跳。 “小九，你还没回去呀？” 江华没好气瞪了罗建设一眼，天都黑了，这货本来就长得丑，还跳出来吓人，这就是他不对了。 “小师叔，我在等您呢。” 罗建设心里有些不得劲，他年纪当江华的爸爸，都绰绰有余了，却被他喊小九，这让他感觉很别扭。 可没办法，谁让江华会吹牛逼呢，一进门就成了他师叔。 “为了厂子收购的事儿？” 江华斜睨了他一眼。 这大晚上的，在山上走走，也蛮神清气爽的，吃的太饱了，正好消消食。 “可不是为了这事儿，小师叔，咱们不是外人，您给我透个底，我那面粉厂，您打算出多少钱收购？” 罗建设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他手里缺钱去琼州炒房，江华描述的十倍回报，把他深深吸引住了。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如果我没记错，你那厂子是国企，不管我出多少钱，又不会落一分到你口袋。” 江华不咸不淡地说。 他走到半山腰的一个亭子下面，撑了个懒腰，这里风景还挺好的。 罗建设一下子愣住了，他平时在厂里作威作福惯了，早把面粉厂当成了自家产业，加上被炒房的事儿一刺激，头脑发热之下，都忘了厂子是国家的。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管厂子卖多少钱，他又不会落一分。 “我给你交个底，面粉厂我找人评估多，差不多值三千万，咱们是一家人，我肯定是要让你赚点钱的，这样吧，如果你能帮我把厂子的收购价压下去，不管压多少，我都返你一半的现金。” 江华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慢悠悠说。 罗建设再次发愣，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眼睛越来越亮，急促说：“小师叔，如果我能压价两千万，你是不是返我一千万？” “想什么美事儿呢，你那厂子运营良好，怎么可能压价那么多。” 江华似笑非笑。 他刚才下了饵料，罗建设这条蠢鱼，已经咬钩了。 “小师叔，运营良好都是假象，是我做出来骗人，其实厂子三角债严重，设备也老化的厉害，不是我吹牛，别说压价两千万，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把厂子搞成负资产，到时候市里为了甩包袱，您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厂子。” 罗建设越说越兴奋。 小师叔刚才说了，不管他压价多少，都返他一半的钱，如果他能让三千万的面粉厂，变得一文不值，那小师叔岂不是要给他一千五百万？ 有了这笔钱，他再去琼州炒下房，也许过个两三年，他就是亿万富翁了。 想到这里，罗建设激动的不能呼吸。 “没那么夸张吧，你那面粉厂表面看起来，还是蛮欣欣向荣的。” 江华在心里冷笑，故意装作不信，继续刺激他。 “您都说了是表面，相信我，厂子其实烂透了，只要我把这些问题爆出来，厂子绝对可以跌成负资产。” 罗建设信誓旦旦。 他现在为了钱，也豁出去了，把以前拼命掩盖的问题，全都主动暴了出来。 “行，我说话算话，如果你真能让我不花钱，收购面粉厂，我给你一千五百万。”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都说人在贪欲面前，智商会极限下降，这话还真有道理。 在刚到北川时，表妹曾经问他，说面粉厂看起来欣欣向荣，让父亲的举报，成了无稽之谈，怎么才能，把罗建设掩盖的问题，暴露出来呢？ 江华当时回答，说要她别担心，他有办法，让罗建设自己主动露出马脚，现在他做到了。 被钱迷了眼的罗建设，现在一心想把面粉厂搞臭，搞倒闭，哪怕他的名声，也会跟着变臭，他也在所不惜。 “小师叔，您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保证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罗建设兴奋地扭头就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杀人要诛心 江华还是小瞧了罗建设的不要脸，和为了钱的痴狂。 就在他们谈妥条件的第二天，面粉厂的职工，就炸了锅，因为厂长罗建设，开大会宣布，因为经济效益不好，接下来半年，所有职工取消奖金，并且工资减半。 面粉厂的职工，直接被这个天降噩耗，给搞懵了，一个个都在心里想，昨天厂子还好好的，一派欣欣向荣，今天怎么就要垮了？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靠着工资吃饭呢，罗建设这么一搞，那些职工当然不干了，沉寂了一天后，直接组团去找市领导抗议了。 吕青松正在办公室，和江华聊天喝茶呢，听到这个消息后，懵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脸色十分难看，今天和江华聊天的时候，对方都松口答应投资了，没想到关键时刻，面粉厂爆了这么个雷。 “小赵，你去把罗建设给我喊过来。” 他铁青着脸，吩咐秘书。 秘书小赵匆匆走出办公室。 “江先生，让你见笑了。” 吕青松平复了一下情绪，笑容有些勉强。 他心里恨不得把罗建设大卸八块，当初丁为民举报他贪污，罗建设为了把事情压下来，在市领导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面粉厂效益良好，丁为民举报的那些事儿，都是子虚乌有。 因为罗建设平日里很会演戏，市领导选择相信了他，但是谁能想到，在这么个关键时刻，他爆出这么一个雷。 “吕领导，您别担心，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江华悠哉悠哉，喝着茶水。 他对这个早有心理准备，就知道罗建设为了拿他的回扣，肯定会搞事情。 他在心里讽刺地想，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罗建设一分钱回扣，那诱人的一千五百万，就是个毒饵。 没过多久，罗建设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和江华对视一眼，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自认为和小师叔心里有默契，一切心照不宣。 “罗建设，你在搞什么鬼？” 吕青松猛地一拍桌子，很不客气地质问。 现在面粉厂的职工，还堵在大门口，影响太坏了。 “领导，我也没办法，厂子三角债严重，设备也老化了，需要更换，其实能撑到今天，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罗建设摊了摊手，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 他是蒋光明的人，和吕青松不是一条线上的，虽然吕青松是他上级，他也不是特别怕对方。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厂子效益很好吗？” 吕青松肺都气炸了，刚才他探听过江华语气，人家愿意投三千万，现在一爆雷，人家还愿不愿意投资，可就难说了。 “我那是打肿脸在充胖子，其实厂子早就资不抵债了，领导，我有个想法。” 罗建设隐晦瞥了江华一眼。 “你有什么想法？” 吕青松现在心里很乱。 “现在厂子欠债严重，如果江先生能够解决厂子债务，还有职工的工资问题，我们可以免费把厂子送给江先生。” 罗建设图穷匕见，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说完这句话，仿佛已经看见那一千五百万，在向他招手。 北川的情况，罗建设很了解，经济基础薄弱，市里是没有能力，解决面粉厂那个烂摊子的，哪怕吕青松不情愿，但是为了不影响政绩，他最后肯定会妥协，把面粉厂那个烂摊子，丢给江华。 吕青松听完罗建设的话，久久不语，目光一会儿盯着罗建设，一会儿又看着江华。 一股凉意，从他的后背升起，沉默半晌，他语气幽幽地说：“你们两个，这是商量好的吧？” 如果一开始，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他已经回过味来，这年头国有资产流失厉害，国企厂长勾结外人，侵吞国营厂子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没想到，这位香港大少，看着一表人才，实力也雄厚，却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领导，你可不能冤枉人。” 罗建设梗着脖子喊冤。 他是蒋光明的人，只要市里抓不到实际证据，就拿他无可奈何。 江华由始至终，都坐在那里喝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们这是侵吞国有资产，我不会同意！” 吕青松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这个人虽然为了政绩，能够拉下脸来，做一些事情，但是心里还是有自己底线的。 “领导，何必呢，面粉厂现在就是个烂摊子，真丢在那不管，打的可是整个北川的脸。” 罗建设笑眯眯，语气暗含威胁。 他确实有嚣张资本，吕青松是空降下来的干部，在北川根基不深。 而他却是地头蛇，身后站着蒋光明，站着韩大师，关系盘根错节，真撕破了脸，他可未必怕吕青松。 “蛀虫！” 吕青松气的胸口急遽起伏，内心却有些悲凉。 他来北川半年多了，罗建设身后的关系网，他一清二楚。 为什么丁为民实名举报罗建设，市里知道可能确有其事，也没人吭声？ 还不是因为，蒋韩罗这个小团体，编织出来的关系网让人心惊，谁都不想蜉蝣撼树。 “老罗，你出去一下，我单独和吕领导谈谈。” 一直沉默的江华，终于开口说话呢。 “好，那你们聊。” 罗建设笑眯眯，给了江华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认为小师叔，是想单独和吕青松谈条件，不管怎么说，他功劳在这里，那一千五百万，算是稳了。 在罗建设出去后，办公室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江先生，如果你想空手套白狼，我得说一声抱歉，你不会如愿。” 吕青松沉默了一下，率先开口。 “既然这么有骨气，为什么当丁为民被冤枉时，你不站出来？” 江华的语气有些冷。 他就不信，整个北川都是瞎子，看不出二姨夫是被冤枉的。 “你是？” 吕青松心里一惊，下意识双手撑住桌子。 “我是谁，不重要，当丁为民被冤枉时，你们不吭声，当罗建设骑在你们头上拉屎拉尿时，你们还是不吭声，如果有一天，他要杀你们父母呢？” “你们是不是依旧当乌龟，装作看不见？” 江华眼神十分冷冽。 如果不是吕青松最后骨气了一把，站出来硬抗罗建设，他根本就不会跟他说这些。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和北川市签订收购协议后，直接把这桩丑闻，捅到贪污巡查小组那边去的。 至于到时候北川，会不会变天，可不在他考虑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做选择 吕青松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 原本他以为，江华和罗建设是一伙的，这两人互相勾结，做空国企厂子，恶意收购。 他虽然算不上铁骨铮铮，两袖清风，但是这种没底线的事情，他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没想到，在罗建设离开后，江华居然开始为丁为民喊冤。 对方刚才的话，字字诛心，让他内心有些羞愧，还有些后怕。 确实，大家畏惧于罗建设背后的关系，对他让步太多，养虎为患，他们这些人也间接成了帮凶。 “吕领导，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们北川市，到底有没有能力，处理罗建设？” 江华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如果北川这些人，没勇气处理罗建设，正好有巡查组在省里常驻，他说不得要亲自拜访一趟，为二姨夫讨还公道。 “江先生，你知不知道，罗建设背后站的是谁？” 吕青松叹了口气。 北川又不是他说了算，他只是个空降下来的干部，根基薄弱。 “蒋光明，还有那位韩大师，这两人你不用管，我保证他们不会跳出来，给罗建设撑腰。”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为什么处心积虑，混到韩大师身边？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阴罗建设一把么。 “江先生，您究竟是谁？” 吕青松再次一惊，他感觉一点都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就是个商人，你们还丁为民一个公道，我投五千万在北川，这个交易，你们做不做？” 江华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 罗建设已经自曝其丑了，如果北川还装作视而不见，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成交！” 吕青松也是有决断的人。 他走过来，握住江华的手，用力摇了摇。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干部，他其实也想让北川的天空，更清朗一些。 “那我就恭候佳音。” 江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提出告辞。 走出市政大院的时候，他看到罗建设一脸猴急，站在路边等他。 “小师叔，怎么说，事情顺利吗？” 罗建设急不可耐地凑过来，语气急促地问。 “挺顺利的，回去安心等两天，惊喜马上降临。” 江华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好的好的，谢谢小师叔。” 罗建设眉开眼笑，他还以为江华口中的惊喜，是指的那一千五百万。 一想到再过两天，自己就成了千万富翁，他嘴都快要笑歪。 江华回了酒店后，什么都没做，安心等待北川这边的反应。 仅仅隔了一天，北川就爆出一个大消息，曾经风光无限的面粉厂厂长罗建设，被请进去喝茶了。 得到这个消息，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让司机小钱，开车直奔静心山庄。 吕青松拿出了态度，他自然也会兑现陈诺，帮他顶住来自蒋光明的压力。 罗建设是韩大师利益团体中的一员，他突然被请进去喝茶，韩大师这边不可能毫无反应。 当江华走进道观时，师徒几人正在讨论这事儿。 “小师弟来了，老九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韩大师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是不装得道高人的，穿着个拖鞋大裤衩，打扮的很接地气。 “师兄，琼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江华没有接话茬，直接岔开话题。 一提起这个，韩大师立马笑得嘴都合不拢，乐呵呵说：“老六昨天打电话回来，说那边房价确实涨的凶，好多外地人跑过去炒房。” 他的几个胖子徒弟，也被岔开注意力，不聊罗建设了，聊起了炒房。 “小师叔，没想到，你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还是小师叔厉害，不愧是香江大少。” “炒房确实比屯粮食香多了。” 几个钻到钱眼里的胖子，纷纷凑过来拍马屁。 “小师弟，我仔细想了一下，炒房与屯粮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咱们没有内行人带，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啊。” 韩大师眼巴巴看着江华。 这年月房地产是个新鲜事物，一般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炒房。 “慌什么，不是有我么，跟着我干，你们还怕发不了财？” 江华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傲，心里却在冷笑，一群沙雕，到时候把你们卖了，你们还要帮我数钱。 “对对对，小师叔可是开地产公司的，跟着他肯定发财。” “小师叔，等我赚了钱，给你包个小明星。” “二哥，你太小气了，只要小师叔能带我赚钱，别说小明星，老婆我都能让。” 江华看着几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在心里感概，这群人还真是没下限，为了钱连爹妈都能卖。 “小师弟，从你进门起，我就看出来，你是我人生中的贵人。” 韩大师不仅吹牛逼是一绝，拍马屁也是一绝。 他现在如果手里拿个蒲扇，说是路边卖西瓜的老伯，都有人信，哪还有半点高人风范。 师徒几人畅享了一下未来，突然想起来，似乎忘了什么事儿。 “师父，咱们刚才聊的欢，怎么把老九的事儿给忘了？” 一个胖子终于反应过来。 韩大师一愣，对呀，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在江华进门前，他们师徒几人，正在商量如何把罗建设捞出来。 “他是被我给整进去的。” 江华突然冷冷开口。 “这是为啥呀？” 韩大师师徒一下子全懵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乐乐呵呵一起发财多好，江华为啥要把罗建设给整进去呀？ “我要收购面粉厂，他贪心不足，居然敢敲诈我三千万，简直是找死！” 江华语气冷冽。 在进门前，他就想好了，怎么应对罗建设的事儿。 可以说，从他进门开始，谈话的节奏，就一直被他掌控着。 “还有这事儿？” 韩大师一惊，仔细一回想，罗建设还真可能干得出这事儿。 “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有仇必报，一句话，有他无我，你们怎么选？” 江华冷冷看着对面的师徒几人。 道观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韩大师和几个徒弟，面面相窥，这事儿太突然了，大家都没心理准备。 “师父，我觉得老九活该，连小师叔都敢敲诈，他这是欺师灭祖！” “对对，我赞同老五的观念，老九平时小心眼就多，喜欢吃独食。” “我也站小师叔这边，是该给他个教训。” 几个贪财的胖子徒弟，相互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站在了江华这边。 也不难理解，这伙人本来就是因为利益而勾搭在一起，现在江华能带给他们更大的利益，抛弃罗建设，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第一百二十章 又胜一局 江华笑眯眯看着眼前一幕，嘴角暗藏讥讽。 人性的贪婪和无耻，在这个小小的道观中，得到了完美演绎。 “小师弟，老九确实有错在先，你惩罚他，我们可以理解。” 韩大师的话一出口，代表罗建设彻底被抛弃了。 “师父，老九是二师叔的人，会不会有些不好交代？” “得了吧，姓蒋的当初，是看中了咱师父人脉，才和他师兄弟相称，他几时真把咱们当成自家人了？” “这话我同意，咱们每次上门，求他办点事，都要看他脸色，我反正是忍他很久了。” 几个胖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和蒋光明之间的龌蹉，自己讲了出来。 江华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伙人打着练气功的幌子，相互勾搭在一起，最终也会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 “行了，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咱们继续聊聊琼州炒房的事儿。” 韩大师把手一挥，结束了这个话题，聊罗建设，哪有聊炒房来得香呀。 “小师叔，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琼州炒房？” 一个胖子老板眼巴巴的问。 别看这些家伙，一个个手里拿着大哥大，开着桑塔拉，其实没啥正经生意，平日里要么在家乡作威作福，装牛逼炫耀。 要么就是聚在一起，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现在有一个大好的发财路子在眼前，他们都有些等不及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儿，你们可以先过去，趁着现在房价不高，多屯些房子。” 江华现在不可能分身去琼州。 琼州现在龙蛇混杂，房子也不是那么好炒的，如何选房，门道多着呢，等这几个家伙，碰一鼻子灰，才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那就这么办，你们几个去和老六会和，我和你们小师叔，过一段时间再过去。” 韩大师一锤定音。 他不跟去琼州，主要是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怕受折腾。 等几个徒弟先过去，把一切安排好了，他再过去也不迟，在他印象中，琼州古时候是流放之地，有很多瘴气的，他要是过去染个病，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吹牛，动不动就神游太虚，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有逼数的。 商议好了行程，几个徒弟各回各家，准备去了。 这次是出远门，说不定还得在外面待个一年半载，这些胖子名下，或多或少，还是有几个皮包公司的，临行前肯定有很多事情交代。 “小师弟，晚上来家里吃晚饭？” 韩大师热情好客地邀请。 “下次吧，今天有正事儿要办。” 江华心里，其实蛮想去蹭一顿饭的，不过刚把罗建设整进去，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出了道观后，江华直接去找吕青松，现在可以谈谈收购面粉厂的事情了。 办公室内，吕青松守在电话机前，内心忐忑。 现在距离罗建设进去，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按照正常发展，各种求情的电话，应该打过来了。 毕竟，罗建设背后的关系网，不可小觑。 可是，他等了半天，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呦，领导，你这是在干嘛呢？” 江华笑眯眯走进办公室。 “江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 吕青松有些激动地站起身。 来北川半年多，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打破当地这些地头蛇相互抱团的情况。 可是脑细胞死了不少，也费了不少力，收效甚微。 江华才过来短短几天，居然就做到了他大半年，都没有做到的事儿，这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你们为丁为民恢复名誉，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江华笑眯眯地回答。 “好，我派秘书，亲自去向他，表达咱们北川的歉意。” 吕青松也是有决断的人。 “行了，聊正事儿，咱们来谈谈收购面粉厂的事儿。” 江华提起开水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江先生，你打算出多少钱？” 吕青松正襟危坐，有些期待的问。 北川虽然有优越的地理位置，但是经济发展，一直是弱项，市里太缺钱了。 “我一分钱都不出。” 江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北川面粉厂，早就被罗建设蛀空了，成了个烂摊子。 吕青松一听这话，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对方之前承诺投资五千万，难道在逗他玩？ 江华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是呢，我接手面粉厂后，会投五千万资金，用于厂房改造，和设备升级。” 收购面粉厂，他是不会花钱的，但是并不代表江华，后续不会投钱进来。 “这只是首批资金，如果我的方便面厂，发展的好，我会继续追加投资。”江华说。 “好，那一言为定。” 吕青松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五千万的投资，对于北川来说不少了，何况对方承诺了，后续会继续追加投资。 虽然面粉厂无法卖钱，但是留住投资，每年对方纳税的款子，也能极大缓解市里的财政状况。 “我这人不喜欢高调，签约仪式，就不用搞了，你这边要是没问题，咱们现在，就把协议签了。” 江华从兜里拿出钢笔。 他的打算，是低调收购，低调处理罗建设，等蒋光明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韩大师那边，他已经搞定了，肯定不会给蒋光明通风报信的，他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只要罗建设判了刑，蒋韩二人之间，就留下了一条无法弥补的间隙，这二人再想勾搭在一起，可就难了。 老祖宗兵法说得好，对待强敌，要分而击之。 签署好收购协议，江华神清气爽地走出市政大院，他现在要给包玉倩打个电话，询问她并购的事儿，进行的如何了。 按说，觉醒了钞能力的包小姐，段位应该稍有提升，可别再那么菜了。 回到车里，他拿出大哥大，给包玉倩拨了过去。 “江世兄，我这边一切顺利，你那边厂子收购完成了吗？” 包玉倩声音听着很兴奋。 钞能力好用啊，她包小姐不差钱，用钱砸人的感觉，真的很爽。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江华听到那边顺利，悬着的心，瞬间回落。 “好，我后天就先带技术员回来，等工人设备一就位，咱们就可以开工了。” 包玉倩非常激动。 她之前败的那么惨，要说不想报仇，那绝对是假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挖招商办的墙角 面粉厂到手后，江华雷厉风行，立刻召开了一次职工大会。 他站在台上，讲述了一下关于面粉厂，改建成方便面厂的事情，以及未来的发展，并且向以前的老职工保证，只要能通过新岗位的考核，工资一律上浮百分之三十。 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一听说能涨工资，本来人心惶惶的职工们，个个都眉开眼笑起来。 不过，台下有两个女人，看着江华惊疑不定。 一个是那个叫张姨的女人，她上次去省医院探望过丁为民，见过江华，知道他是丁为民的亲戚。 她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曾经放过狠话，说要整死罗建设，当时她还不以为然，认为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没想到一转眼，在面粉厂只手遮天的罗建设，真的进去了，这个年轻人摇身一变，成了她们的新厂长。 在张姨身边，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也用惊疑不定地眼神，看着江华。 她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对方当初找她打听过邻居丁为民，她对这个年轻人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对方很有钱，开一辆桑塔拉。 江华没有注意到，台下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位熟人，在召开完动员大会，安抚了人心后，他匆匆离开。 今天秦芹和表妹回来，他得过去接一下。 秦芹不是他的员工，却为了他的事情，在外面东奔西跑，忙活了快一个星期，他多少得请人家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北川客运站。 秦芹从客车上走下来，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就一个字，累！ 这一个星期，可把她给累坏了，几乎一秒钟都没休息过，每天不是在谈事情，就是在去谈事情的路上。 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带着丁文心，跑了五座城市，谈了五家电视台，还录制了三套养生节目。 以前习惯了在招商办划水的她，为自己的工作能力，感到惊讶。 原来她这么厉害吗？ 丁文心跟在秦芹身后，这一个星期，她同样收获良多，学了不少东西。 更重要的是，昨天下午，她途径省城，去医院探望父亲，居然看到吕青松的秘书，亲自给父亲道歉，说父亲是被冤枉的，北川市已经为他恢复了名誉。 冤枉父亲的罗建设，因为涉嫌贪污，乱用职权等多项罪名，已经进去了。 丁文心太惊讶了，她都不知道，表哥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秦芹，表妹，来这边。” 江华站在车子旁边招手。 因为过来接人，还要腾地方装行李，他没让司机小钱开车，而是自己亲自充当司机，这样可以节省一个位置。 看着表妹手里的大包小包，他咧了咧嘴，女人就是麻烦，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否则后备箱哪放得下。 “表哥，这是大姨和嫂子，让我给你带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吃的。” 丁文心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罗建设都进去了，她也不用演戏了，反正当时去医院，秦芹也跟着她一起，知道了江华的身份。 “她们这是瞎折腾，我需要什么，不会自己买么？” 江华有些头痛地一拍额头。 秦芹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亏得她以前，还把他当成香江大少，原来就是个骗子。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虽然我身份是假的，但是我投资是真的，北川这边我投了五千万，可没骗你。” 江华现在心里，其实特别纳闷，他搞不懂，秦芹和蒋光明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偷偷找表妹打听过，这次去省城，秦芹没有去见蒋光明，去省电视台办事，也没听她提起过蒋，仿佛她和蒋之间，就是陌生人一般。 “表哥，这次事情能这么顺利，你可得好好感谢秦姐。” 丁文心一路跟着秦芹，是看见了她的汗水和付出的。 秦芹一路上，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现在跟秦芹关系处的不错。 “当然要感谢，走，我请你们去吃大餐。” 江华拍了拍车子，邀请两人上车。 因为丁文心带的行李，实在太多了，秦芹只能委屈坐前排。 “秦科长，有没有想过，从招商办出来，跟着我干？” 江华启动车子，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他现在手里很缺人才，是真心瞧上了秦芹的能力。 “哥，秦姐是公务员的身份，怎么可能放弃大好前途，给你打工？” 丁文心在后排插嘴。 “闭嘴，我没和你说话。” 江华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句。 这个表妹，脑子真是不太聪明，没看到自己在挖人么，还跳出来泼冷水，她是傻的吧？ “谢谢江总美意，我心领了。” 秦芹抿嘴一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好，恭喜秦科长做出明智选择，那咱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江华的脸皮多厚呀，他当然听出来，秦芹刚才是婉拒的意思，可他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我哪里同意了？” 秦芹一时气结，这个江总，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她刚才明明是婉拒好吧。 “你刚才明明同意了，不能反悔，再说了，你在招商办没前途。” 江华是打定主意，要把秦芹挖过来。 他现在摊子铺的很大，产业很多，光靠他一个人，把他分成两半，也忙不过来。 “我在招商办，怎么就没前途了？” 秦芹有些生气了。 她虽然工作态度有些划水，但是年纪轻轻，就当上科长，怎么能说她没前途呢。 “第一，你酒精过敏，注定干不了招商工作，第二，别人背后闲言碎语，说你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江华斜睨了她一眼。 后面那半句，是他故意试探秦芹，他就是想搞清楚，这女人究竟和蒋光明，是个什么关系。 秦芹俏脸一白，她当然知道，同事在背后怎么说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说：“别人怎么说我，与你无关。” “你跟着我，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在我公司，你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我保证没人敢在背后，嚼你半句舌根，另外薪水福利，至少是你现在工作的五倍。” 江华挖人的时候，是非常豪爽大方的。 “江总，你让我考虑考虑。” 秦芹语气软化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寻访故人 酒足饭饱，江华把表妹丢在酒店休息，亲自开车送秦芹回家。 他贼心不死，还是想把秦芹挖过来，可这女人虽然语气松动了，却始终没吐口。 “秦科长，你跟着我做事，我不用你陪别人喝酒，更不用你陪别人跳舞，保证不委屈你。” 江华开着车，苦口婆心地说。 通过这次的事情，他看出来，秦芹在宣传方面，是一把好手，他接下来要和两大面霸集团玩白刃战，宣传方面，秦芹能帮他大忙。 “江总，哪有强迫别人给你打工的？” 秦芹哭笑不得。 她觉得这位江总就是一块滚刀肉，加牛皮糖，缠上了你，甩都甩不脱。 “行，强扭的瓜不甜，你考虑清楚了，给我回复。” 江华知道过犹不及，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当车子开进秦芹所在家属楼住宅区时，立刻引起了轰动，左邻右舍纷纷跑出来围观。 这年头私家车少，哪怕是领导出门，也只是坐一辆桑塔拉。 这种大气豪华，车头有着裤衩标志的进口车，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那感觉就跟后世在小区里，看见几千万的小牛超跑一样，心里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那不是老秦家的女儿吗，这是傍上哪位大老板了，还亲自送她回家？” “不奇怪，人家在招商办工作，天天接触的就是大老板。” “呵呵，她这个招商办科长，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人长得漂亮，就是好呀。” 一些闲的没事的七姑八婶，围在一旁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秦芹打开车门后，低着头向楼道走去，紧捏着衣角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江华靠在车窗旁，点燃一根烟，冷眼看着那些说闲话的婶子们。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些七姑八婶，敢对秦芹指指点点，说些闲话，却不敢看他，把他当成了高高在上的权贵人物。 秦芹走着走着，脚步一顿，突然走不下去了。 回家的楼道，就在前方，可是她不想往前走了。 上班的时候，被同事在背后指指点点，下班回家，还要被街坊邻居在背后指点。 表面上，她是风风光光的招商办科长，但是这种被人指点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咬了咬牙，她突然转过身，快步向江华这边走来。 “江总，如果我给你打工，你能保证我，不再被人说闲话吗？” 秦芹站在车窗前，盯着坐在车里抽烟的江华问。 “知道你为什么被人说闲话吗？” 江华神色平静地盯着她问。 “那都是谣言，不能当真。” 秦芹俏脸涨红，她以为江华指的是，她和蒋光明之间的流言蜚语。 “错了，是你不够优秀，当你过的比别人好一点点时，街坊邻居们会嫉妒，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但是，当你过的比别人好很多，甚至别人只能仰望你的生活时，那些背后的流言蜚语，就会变成巴结讨好。” 江华掐灭烟头，盯着秦芹认真说。 “谢谢，那你能够，让我变得足够优秀吗？” 秦芹沉默了很久，盯着他眼睛问。 “我能给你足够大的平台，能走多远，看你自己。” 江华没有画大饼，他这一刻的回答，反而显得特别诚恳。 “江总，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秦芹突然抿嘴一笑，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在放弃掉招商办工作的这一刻，她有种解脱的感觉，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交给你一个任务，我需要知道整个北川市面上，所有方便面的品牌和销量。” 江华不等秦芹办完离职手续，就开始使唤她。 上次他和秦芹的调查，只是粗略看了看，这次他要更详细的数据。 秦芹看着开车离开的江华，心里有些气结，刚对他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消失无踪。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刚回来，也不会说让她休息两天，资本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江华开着车，在北川东游西逛，寻找着记忆里，熟悉的街道。 他在找一个人，既然有缘碰见张可卿，他很想见见她母亲，前世那个疯女人，扭转了他的命运。 这辈子既然有缘遇见，他也想改变她的命运。 上辈子遇见何姨，那是2000年后的事情，当时的北川，走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到处在搞建设，街道与现在有很大区别。 江华想要凭着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何姨住的地方，还真有些困难。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看着站在门口喂鸡的中年女人，他内心颇为感概。 “何姨，好久不见。” 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何淑华吓了一跳，她刚才专注喂鸡，都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豪车。 “你，你在跟我说话吗？”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神色迟疑地看着江华。 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这个年轻人，而且她就是个普通下岗女工，也不可能认识这种开豪车的朋友。 说起何淑华的这一生，她其实命运坎坷，年轻的时候，死了丈夫，一个人把女儿带大。 没想到女儿长大后，嫁了个练气功的老头，差点把她气疯。 后来好不容易，那个老头进了监狱，女儿时来运转，创业成功，成了省里最年轻的女首富。 还不等她高兴，命运再次给了她沉重一击，女儿突然进了监狱，还被判了死刑。 她上访无果，然后就疯了，也是机缘巧合，居然阴差阳错，救了江华，倒是成全了江华上一世的人生。 “何姨，我和张可卿是朋友，说起来算是您晚辈。” 江华笑眯眯，打量着何淑华。 她现在比上辈子，要年轻多了，精神也好，不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别提她，我和她已经断绝了母女关系。” 何淑华把脸一板，转身就走，把江华一个人晾在那里。 女儿嫁给了一个老头，这让她在街坊邻居面前，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江华也不生气，很自来熟的跟着走进小院，东瞧瞧西看看，眼里露出缅怀的神色。 真要说起来，这个简陋的小院子，上辈子可是他的家，他在这里住了六七年，直到拆迁后，才搬走。 “这个房顶漏水，我一会借把梯子，找工具修修。” 江华说着就卷起衣袖，一副准备干活的架势。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知道哪个窗户松了，哪个屋檐漏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报恩 何淑华站在院子里，用古怪的眼神，仰头看着江华。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太奇怪了，对她家熟悉的不得了，连放在柜子下面的工具，他都能翻腾出来。 江华正蹲在屋顶，满头大汗，拿着工具修补漏子。 这院子他好歹前世也住了六七年，哪个地方漏风，哪个地方漏雨，他不用问何淑华，也清清楚楚。 “小江，你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 何淑华和江华刚才聊过，知道他名字。 “不用，何姨，我把这几个漏子补一下，您以后也住的舒坦。” 江华用袖子擦了擦汗。 他是个很重恩的人，哪怕是上辈子欠的情，他也是一定要还的。 何淑华看着在房顶忙碌的江华，眼神复杂，如果这个小伙子，是她女婿，那该多好，人长得年轻精神，还事业有成，开的车比领导都高级。 更重要的是，这小伙子心地好呀，一来就帮她修屋顶，一看就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 那个韩老头，别看是个所谓的气功大师，和这个小伙子能比么？真是想起来就犯恶心，女儿是猪油蒙了心。 “话说回来，小江对我家这么熟悉，难道是女儿告诉他的？” “他一来就这么殷勤，莫不是对我家小卿有意思？” 何淑华眨巴着眼睛，心思活络开来。 别的父母，都是盼儿女婚姻幸福，她却是巴不得拆散女儿的婚姻。 她对江华很中意，如果这小伙子能当她女婿，她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江华在房顶，修漏子修的满头汗，哪知道何淑华内心戏那么多呀，他就是单纯过来报恩的。 “小江，下来喝口水，天气热，可别累着。” 何淑华端着搪瓷杯，满脸笑眯眯，跟江华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她觉得这小伙子哪里都好，跟她女儿般配。 “妈，我回来了。” 张可卿提着几瓶罐头，还有一兜子点心，走进小院。 虽然母亲口口声声，说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但是血浓于水，亲情哪是说断就断的，她隔三差五，还是会带点东西回来，探望母亲的。 只不过，每次回家，母亲都不给她好脸色就是。 “妈，你这是干啥了，找人修漏子呀？” 张可卿看见母亲端着一杯水，站在梯子旁。 “何姨，可以了，以后您家就不会漏雨了。” 江华擦了擦脸上的汗，探头准备从梯子上下来，一下子和张可卿，看了个对眼。 “你来我家干嘛？” 张可卿瞬间愣住了。 她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是很好，对方混在他丈夫身边，总给她一种居心叵测的感觉。 特别是对方出现没多久，罗建设就进去了，这更是让她确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年轻人居心不良。 “怎么说话呢，小江过来帮忙，你没句感谢话就算了，还问别人为什么会来，我邀请他来的，不行呀？” 何淑华瞪了女儿一眼。 她现在对江华的感观，那真是好的不得了，当然要帮他说话了。 “嫂子，好巧呀。” 江华很快回过神，对张可卿的出现，心里并不意外，这里本来就是她家嘛。 他打完招呼，顺着梯子往下爬。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张可卿心里，警惕到了极点。 她越看江华，越感觉他居心叵测，接近她丈夫不说，还跑来接近她母亲，他究竟想干嘛？ “我都说了，小江是我邀请来的，你再这么个态度，我可生气了。” 何淑华板着脸，真的有些生气了。 在她看来，江华一表人才，主动跑上门献殷勤，那是好事呀，说明她女儿还是有人瞧得上的嘛。 但是女儿这么个态度，就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江华哪里差了？哪样不比她丈夫强？ 女儿这么冷冰冰的，把别人吓跑了怎么办，她上哪再去找这么优秀的小伙子？ “妈，现在社会上坏人多，你别那么轻易相信陌生人。” 张可卿又急又气。 她不知道江华，给她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母亲怎么就那么维护他呢？ “说起坏人，你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装神弄鬼，天天在那糊弄谁呢？” 何淑华语气生硬地怼了回去。 “何姨，可以啊，目光敏锐，一针见血。” 江华乐呵呵竖起大拇指。 韩大师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这老货坏着呢，哄抬粮价这种损事都干，心眼子都是黑的。 “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张可卿寒着俏脸，伸手指着门外。 她算是看出来了，江华接近她丈夫，真的是居心不良。 “这是我家，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小江，别理会她，以后何姨家里，欢迎你常来做客。” 何淑华先是凶了女儿一句，然后又和颜悦色地拉着江华的手说。 她又不是傻子，一个人是善意，还是恶意，她会分不清？ 小江神清气正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最多对她女儿有点心思，这在她看来，反而是好事。 “何姨，我不会跟你客气，以后我肯定常来。” 江华笑眯眯说。 他不知道，何淑华内心戏那么多，他是真打算跟何姨常走动，这女人命运坎坷，他现在有能力，当然会多帮着她点儿。 “好，把何姨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何淑华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小伙子不扭扭咧咧的，她喜欢这股子爽利劲儿。 张可卿站在一旁，脸都黑了，什么个情况呀？ 这姓江的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母亲这是中毒了吧？ “江华，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谈点事儿。” 她黑着一张俏脸，语气有些不好地说。 “咱们有什么好聊的？” 江华有些莫名其妙，他来何姨这里，是为了报恩，和张可卿关系不大。 他对这个倒霉的女首富，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最多欣赏她的厨艺，和她真没什么话题可聊。 “小江，岀去聊聊，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别怕，何姨给你撑腰。” 何淑华推了江华一把。 她巴不得小江和女儿多聊聊，最好越聊越投契，聊成一家人最好。 江华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张可卿，走出小院。 说起来，张可卿今天穿了一条健美裤，搭配白色无袖衫，长发及腰，身姿苗条，还挺惹眼的。 “聊什么，赶我走的话，就别提了，明白告诉你，我要留在何姨这儿吃晚饭的。”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重活一世，他是打算把何淑华，当成长辈孝敬的，至于张可卿怎么想，关他屁事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张可卿的担忧 张可卿恨不得把银牙咬碎，目光恨恨盯着江华，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嫂子，我就不和你多聊了，何姨院子有些乱，我去帮着收拾一下。” 江华转身走进小院，他和张可卿之间，确实没啥可聊的。 对他有恩的是何姨，又不是张可卿，他就算报恩，也不会报在张可卿头上。 “小江，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年轻人，应该多接触接触的。” 何淑华心里有些遗憾，没想到小江和女儿岀去，没到一分钟，就又回来了。 “何姨，我帮你把院子扫扫。” 江华拿起扫帚，勤劳地打扫起小院子。 这里也是他前世的家，他靠着何姨留给他的几万元钱，进了几台缝纫机，从这个小院子开始起家，一步一步，把服装厂做大。 打扫着熟悉的小院，能让他想起很多前世的回忆。 “小江，你这也太好了，搞得何姨都不好意思了。” 何淑华对这个年轻小伙子，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这要是她女婿，她少活几年都愿意。 见到女儿进来，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木瓜脑壳的蠢女儿，真是不开窍呀，人家小伙子这么殷勤，摆明了对她有意思。 可她倒好，还给脸色给人家看，真是不知好歹。 张可卿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江华，心里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她就搞不明白，这人处心积虑的，究竟想要干嘛。 江华打扫完小院子，把扫帚丢在一旁，抬头看了眼，见天色还早。 他又打量了几眼何淑华，在这个时间段，她上班的国企厂子倒闭了，刚刚下岗，生活有些困窘。 穿的衣服都洗的褪色了，有些边角，还能看见针线缝补的痕迹。 “何姨，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他有些感概唏嘘地说。 前世，何淑华走的那天晚上，也是穿了一件褪色的旧衣裳，袖口都是破的，这女人一辈子，就没享过一天的福。 反倒是她死后，留下的钱和房子，成全了江华，改变了他的命运。 与她相比，江华的母亲，却要幸运很多，虽然摊上个不孝子，但是一辈子无病无灾，一直到江华重生前，她身体都健健康康的。 “你用不着装好人，我妈不用你买衣服。” 张可卿内心警惕到了极点。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家和江华非亲非故的，他这么热情体贴，怎么可能让人不怀疑他的用心？ “何姨，走吧，你跟我就不用讲客气了。” 江华看都没看张可卿一眼，推着何淑华上了车。 “小江，哪好意思让你破费？” 何淑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华一进门，就忙前忙后，她已经很感动了，现在还要给她花钱买衣服，她真的是受宠若惊。 “何姨，你也别多想，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债。”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说。 就在车子准备启动的时候，张可卿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她实在是不放心，让母亲和江华单独相处，这个男人太奇怪了，心思莫测。 江华启动车子，他记得北川有一家商场的，不过具体在哪，他印象有些模糊了。 他熟悉的北川，是2000年后的北川，提前了十年过来，他对这里真的是一点都不熟，否则上次做市场调查，也不会让秦芹做向导。 “妈，就当我求你，你离他远些好不好？” 张可卿坐在后排，拉着母亲小声说话。 “我不是你的妈，等你哪天离了婚，再喊我妈。” 何淑华翻了个白眼。 以往母女相见，相处不了五分钟，就要吵个天翻地覆，今天也是江华在，她没和女儿吵。 张可卿无力一拍额头，又来了，婚姻是她的自由，她嫁给谁，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江华饶了好几圈路，才找到印象中的北川商场，比起后世，现在的北川商场才三层，十分落后。 车子刚刚停稳，张可卿气冲冲拉着母亲下车，说：“妈，我又不是没钱，这人咱们都不认识，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江华坐在车内，也没生气，他就是见何淑华穿的寒酸，有些看不过眼，张可卿愿意花这钱，他也没必要跟她抢。 “小江，何姨也不能真让你花钱，你就当陪何姨逛逛吧。” 何淑华挣脱女儿的手，她手里还是有点钱的，不过她节省惯了，不舍得用而已。 “行啊，何姨，其实你打扮打扮，还是挺年轻的，一会儿我帮你参谋参谋。” 江华打开车门，笑眯眯地下车。 张可卿站在一旁，俏脸臭臭的，看着殷勤的江华，她突然有种女婿在哄丈母娘的错觉。 瞧他这臭不要脸的殷勤劲儿，如果真是她家女婿，绝对能把老妈哄的嘴都合不拢，天天乐得找不着北。 跟他一比，自己找的那位练气功的，真就是个弟弟，瞧他被丈母娘嫌弃成啥样了，也不知道多哄哄丈母娘。 随后，她突然警醒过来，这个姓江的家伙，对她母亲这么殷勤上心，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走迂回路线，其实是在打她张可卿的主意吧？ 她后背冷汗都流了出来，她对自己的身段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看看平日里，丈夫的那几个徒弟，看她那垂涎欲滴的眼神，她就知道，那几个肥猪心里绝对没想好事儿。 在她看来，江华和那几个家伙，也是一丘之貉，只不过这人更狡猾，手段更聪明。 江华与何淑华有说有笑，走在前面。 他又不会读心术，哪知道这短短几分钟，张可卿心里想了那么多，还无中生有，自己加了那么多戏。 趁着何淑华挑选衣服的空挡，张可卿咬牙走到江华身边，恨恨说：“江华，你既然喊我男人一声师兄，那我就是你嫂子，你不觉得你那些想法，非常龌蹉么？” “我想了啥，怎么就龌蹉了？你练瑜伽练傻了吧，神经病！” 江华愣了一下，很不客气地骂。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就不是个好人，怜香惜玉这个词，对他来说要求太高了，被他骂神经病的美女，张可卿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口是心非，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张可卿冷笑一声，肺都差点气炸了。 在她心里，馋她身子的男人中，江华是段位最高的那个，他真的太能演了，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误会连连 北川不是一线城市，商场的专柜，卖的不是什么大品牌，都是些南方服装厂，流传过来的山寨品牌，高仿的香江潮流服饰。 江华骂完了张可卿，也没理她，眯着眼睛，在心里想，是不是该和李玥打声招呼，让她开拓一下周边城市的服装市场。 虽说自己的服装厂，目前没有专职的服装设计师，只能紧跟潮流，恰些烂钱，可好歹健美裤蝙蝠衫之类的服饰，目前正火，把周边城市开发出来，这烂钱捡的也挺美滋滋，不是么？ “可惜现在分身乏术，也不知道在李玥带领下，服装厂能走到哪一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难怪都说二十一世纪，人才最贵，他现在摊子铺大了，手里无人可用，都快愁死了。 想着想着，他目光落到了张可卿身上，这女人虽然很蠢，前世被男人骗得判了死刑，但她好歹也当过一省首富，经商才能还是有的。 说起来，张可卿今天打扮的挺性感的，紧身的健美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再加上她长期练瑜伽，很有气质。 江华的出神，落在她眼里，却成了这个心思龌蹉的家伙，在盯着她看，她承认自己身材很好，可对方的眼神，也太肆无忌惮了。 她准备发火，更衣室门打开。 “小江，你觉得我穿这一身，怎么样？” 何淑华穿着新换上的连衣裙，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出更衣室。 她平时衣着很朴素的，很少穿裙子，如果不是江华极力推荐，她都不会尝试。 “何姨，如果说您现在三十岁，我都相信。” 江华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夸赞。 何淑华能生出张可卿这样千娇百媚的女儿，自身底子当然不差，再加上她现在也不老，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很抢眼的。 张可卿黑着俏脸，恨恨瞪了江华一眼，在心里骂了句：“臭不要脸的马屁精。” 三人又逛了一会儿，从商场出来后，何淑华心情特别好，笑得嘴都合不拢。 看着女儿和江华，她越看越感觉这两人般配，郎才女貌，天生就该是一对。 “小江，晚上想吃什么，何姨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何淑华笑眯眯说。 “就吃饺子吧。” 江华的目光，穿过张可卿，盯着她身后，卖饺子皮的一个摊子。 他前世吃过一次何姨包的饺子，也就只尝过那么一次，那是她清醒的时候做的，后来她病情加重，浑浑噩噩的，他再也没尝过她手艺。 “无耻！” 张可卿在心里骂了句，俏脸铁青。 她也是听过好吃不过饺子那句话的，江华这个混蛋，盯着她说吃饺子，是在明目张胆的调戏她吗？ “好，咱们晚上就吃饺子。” 何淑华乐呵呵去买饺子皮，从女儿嫁人后，她已经很久，没和女儿一起吃过饭了。 趁着母亲去买饺子的空闲，张可卿羞愤走到江华身边，压低声音说：“你那么有钱，也年轻，这世上漂亮女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呢？” 她是知道一些男人有怪癖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认为江华，就是喜欢偷的那种龌蹉鬼。 “想啥呢，别自作多情。” 江华翻了个白眼，他要真对张可卿有啥歪心思，吃鱼那天晚上，也不会提前离开。 张可卿恨得牙痒痒，她一直认为，丈夫那些当老板的徒弟，就已经很龌蹉了，没想到江华段位更高，明明就是想了，可他偏偏还不承认。 “等着，我迟早要把你狐狸尾巴揪出来。” 她在心里忿忿不平地想。 江华留在何姨家里，吃了一顿饺子，重温了前世的时光。 知道何姨现在过的很好，江华也算是了结了一桩遗憾，他在离开前，不顾何淑华的反对，放了一叠钱在桌上，说：“何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能为了她，太委屈自己，这钱你留着，该吃吃，该喝喝，过的快乐一些。” “小江，你这是干嘛呢？” 何淑华拿起钱，想要退给江华。 “拿着，我喊你一声姨，就是真心把你当长辈，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江华转身大步离开。 人在商场，可以儿女情长，但是他不能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接下来要与两大面霸集团，展开残酷商战，他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时间，过来看望何淑华。 江华这么一搞，反倒把何淑华给弄哭了，虽然与这个年轻人才认识一天，但对方就像她儿子一样，那种体贴和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人都走了，你就别哭了。” 张可卿神色复杂地说。 “你个不孝女，也不去送送人家，张可卿，我跟你说，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何淑华抹着眼泪，推了女儿一把，情绪激动地说。 “得，您别气，我这就去送他。” 张可卿眼中闪过无奈，也不与母亲争辩。 先不说江华是否结了婚，至少她是有夫之妇呀，母亲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 本来她是很恨江华的，恨这人居心不良。 可是，话说回来，不管江华有什么居心，至少今天他出现后，母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在她结婚后，她还从来没见过母亲，像今天这样快乐的。 当初，她自私任性，嫁给了一个练气功的老头，她对母亲心里是有愧疚的。 想了想，她快步出门，追上了江华。 “等等，我跟你说句话。” 张可卿气喘吁吁，追上准备开车离开的江华。 江华坐在车内，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疑惑地看着张可卿，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跟他说什么。 “江华，跟你谈个条件吧，如果你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照顾我的妈妈，让她开心，我可以顺了你的龌蹉心思一回。” 张可卿俏脸涨红，说这话的时候，她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 没有哪个子女，是天生就不孝的，为了能让母亲开心快乐，她愿意牺牲委屈自己一回，就当是被狗咬过吧。 “说啥呢，走开！” 江华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嫌她挡住了车子，伸手推了她一把，开车走了。 张可卿又羞又气，差点晕了过去，天知道她说出刚才那番话，内心有多羞耻。 没想到自己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还被那个男人拒绝，难道他觉得一次不够？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贪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江总真有才 时光如水，匆匆过去一周。 今天，江华的面达人方便面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他是公司大股东，包玉倩占百分之四十九股份，是公司的二股东。 新厂子是在原有的面粉厂基础上改建的，工人和设备都已经就位，随时都可以开工生产。 “江世兄，你觉得咱们，能打得赢那两家吗？” 剪彩仪式上，包玉倩有些紧张地问。 “不带你这个青铜菜鸟，我其实很有信心。” 江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以前和她接触不多，还不知道，她菜到哪种程度，最近一起忙公司的事情，接触多了，才知道她除了有一副漂亮的躯壳，在经商方面，实在没啥天赋。 “有啥可担心的，大不了失败了，你回香江嫁人嘛，又不影响你当少奶奶。” 江华用打趣的语气说。 包玉倩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美目，用忿忿不平的语气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不想当联姻工具，江世兄，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全指望你了。” “别，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这话听了容易让人误会。” 江华下意识远离她一步，她刚才的话，有些歧义，被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很容易误会。 包玉倩生气地跺了跺脚，她在家里，那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举，遇到了江华这个不把她当回事儿的男人，她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明天开始，你去周边城市跑跑，和当地的批发商接触一下。” 在剪彩仪式结束后，江华大大咧咧的吩咐包玉倩。 这个女人商业才能有限，没办法给他分担压力，他也只能指挥她，干些跑腿的活儿。 “这种事情，让下面人去做就行了。” 包玉倩处尊养优惯了，这种吃亏受累的活儿，她有些嫌弃。 “公司刚起步，你怎么能把开拓渠道这种重要事情，甩锅给下面人，不亲力亲为，你能获得市场的一手资讯？” 江华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为什么她当初拿着天胡的牌，却打了个稀烂，就是因为这女人除了笨，还有些懒。 “你训我干嘛，我去做就是了。” 包玉倩委屈巴巴的。 她心里有些后悔，和江华合作创业了，这男人平时挺有风度，可一旦工作起来，六亲不认，非常霸道。 给包玉倩安排完任务，江华又向秦芹招了招手。 “江总。” 秦芹走了过来，她现在已经从招商办离职，正式入职江华公司，现在的职位，是营销部经理。 “我上次让你做的市场调研，你做完没有？” 江华询问。 “做完了，这是我的市场调查报告，请您过目。” 秦芹恭敬地把手中的报告，递给江华。 入职公司一个多星期了，她感觉很轻松，这里没人强迫她陪酒，也不用陪人跳舞，更没有同事，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虽然工作非常累，但是她心灵上，得到了放松。 江华接过资料，低头翻阅，如他所料，目前占领了北川市场的，基本都是两大面霸集团旗下的方便面。 这两大方便面巨头，跟后世一样，在市场上你争我夺，基本上哪里能看到其中一家的牌子，也绝对能在相邻的货架上，看到另一家的方便面。 “有勇气，把货铺到我家门口，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小白兔？” 江华合上资料，冷笑一声。 “江总，下午的行程，有什么安排吗？” 秦芹在一旁问。 江华的公司，现在特别缺人，她除了担任营销部经理，平时不忙的时候，还兼职江华的秘书。 至于表妹丁文心，被江华降职为秦芹的助理，她工作能力太稚嫩了，需要锻炼一段时间，才能担当大任。 “咱们的健康讲座，投放了有段时间了吧，下午陪我去市场上转转，看看效果。” 江华沉吟了一下回答。 “好的，江总。” 秦芹站在江华身侧回答。 她其实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只不过被以前的工作给埋没了。 北川这地方，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投资商，她以前除了天天在招商办划水，陪领导吃吃喝喝，还能干啥？ 下午，住宅区附近的一家小卖铺。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某位老大爷背着书包，牵着放学的小孙子，悠哉悠哉，走在回家路上。 “爷爷，我要吃方便面。” 小孙子指着小卖铺的货架说。 一般来讲，老人都是溺爱孩子的，不会拒绝孩子的要求。 不过，这位老大爷却是把脸一板，摇头说：“不行，电视上都讲了，油炸食品致癌，小孩子不能吃。” “为什么呀，什么是致癌？” 小孙子不干了，跳着脚就是要吃。 “致癌就是吃了，会长猪鼻子。” 老大爷解释不清楚，直接拿出绝招，吓唬小朋友！ 长猪鼻子多可怕呀，直接把小孙子给吓住了，然后缠着爷爷买了一根棒棒糖，心满意足走了。 “不错，看起来广告投放效果不错。” 江华坐在车内，笑眯眯看着这一幕。 这已经是他考察的第三个小卖铺了，无一例外，所有买方便面的小朋友，都遭到了家长拒绝。 而且，受健康讲座影响，一些喜欢吃方便面的大人，也不怎么买了。 健康是宝贵的，致癌的食品，谁敢吃呀。 秦芹坐在副驾位置，侧脸看着老板，有些无语。 别人上电视打广告，都是给自己产品做宣传，这位可好，反其道而行之，搞了个健康讲座，请了几个老专家，天天在那抹黑对手，他可真有才。 “江总，这样固然打击了对手，可对咱们自己，也有影响吧？” 她十分不解地问。 “咱们的方便面，又不是油炸的，是健康的，绿色的。” 江华撇了撇嘴。 固然，非油炸方便面，在口感上面，比不上油炸方便面，但可以打健康牌。 话说回来，他在食品行业，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哪怕是生产主流的油炸方便面，在口感味道方面，也比不过那两大巨头，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所以，不搞一些歪招，他怎么和人家竞争？ “江总，那我接下来的宣传工作，怎么安排？” 秦芹十分谦虚地询问。 “你去和电视台谈黄金时段的广告，打击了对手，该轮到宣传咱们自己了。” 江华笑眯眯地说。 广告怎么拍，请谁拍，他都已经想好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拍广告 如果时间后移，到了九十年代，江华完全可以请韩大师的那位便宜女儿，来给他拍广告。 那个时候她可是红得发紫，号称万千国民的梦中情人。 可惜，现在时间早了些，韩大师还处于猥琐发育期，影响力远远没到巅峰，那位著名女演员，也还在跑龙套，把她捧红的某部神剧，也还没出现。 他打算请谁拍广告呢？ 这人在这个年代的名气也很大，号称春晚小品的扛霸子，几乎每期必上，就连某位卖拐的老大爷，名气也比不上他。 他就是著名的光头笑星陈某某，这个年代，当之无愧的笑坛一哥。 江华在工作上，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心里有了决断，立刻吩咐秦芹联系那位笑星的经纪人。 没想到秦芹打完电话后，苦着脸走了过来，说：“江总，对方经纪人态度很傲慢，说没听说过咱们面达人方便面，他家艺人不给小公司拍广告。” 江华一听这话，肺都差点气炸了，说：“你让他认真查查咱们公司，我给他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 “江总，你这语气，是不是太冲了，这样说，不会彻底把事情搞僵吧？” 秦芹小心翼翼地问。 她刚来公司没多久，只知道这家公司，是江华和一个香江女老板开的，她对包玉倩了解不多，不知道她的背景。 而她对江华的了解，也大多是通过丁文心的转述，知道他在隔壁江州，有一家服装厂，小有身价。 这么看起来，自己的这家面达人方便面有限公司，确实算不上什么大公司。 人家那位笑星拍过的广告，都是那些动辄几亿资产的大企业，自己公司区区五千万的注册资本，人家瞧不上，也可以理解。 “你就这么去说，别的不用你管。” 江华心情有些不好。 秦芹不敢争辩，苦着小脸，再次跑过去打电话。 “重新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口气还挺大，说说你们老板是谁呀？” 经纪人在那边冷笑一声。 秦芹就是个跑腿的，口气可不敢像江华那么冲，小心翼翼，把公司两位股东介绍了一遍。 “江华？无名小卒，没听过，包玉倩？她谁呀，我认识吗？” 那边经纪人嘲讽了一句，很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芹哭笑不得，她就知道江总的沟通方式，肯定行不通。 你一个私企小老板，最多在当地有点影响力，还跑去威胁人家那么大牌的明星，人家会理你么？ 沟通失败，秦芹磨磨蹭蹭的，不敢去回复江华，怕挨训。 这位江总在工作的时候，是一副臭脾气，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陈笑星的经纪人，在挂了电话后，心里有些气愤难平，骂骂咧咧了几句，一转身，脸上又堆满笑容，说：“孙小姐，关于贵公司腾达地产，请咱们小陈做代言的事儿，完全没问题。” 他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瞧，对面这位年轻漂亮，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女人。 别看这位孙小姐也就二十多岁，但她身后站着的，可是腾达地产，这家投资五亿，修跨海大桥的神秘公司，谁敢小瞧？ “我刚才听你提到了江华？” 孙缈缈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裙，随手放在桌边的包包，是国外某著名奢侈品牌子。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秘书妹子，帮她拿着大哥大。 一段时间不见，这位曾经的孙妖精，气质大变，俨然是一副霸道女总裁的打扮。 “难道孙小姐您认识？” 经纪人心里一惊。 “他是咱们腾达地产的董事长，你说我认识吗？” 孙缈缈似笑非笑。 这个世界上，叫江华的人可能很多，但是和包玉倩一起出现的江华，只有可能是那个狠心的男人。 那个无胆鼠辈，那天早上不告而别，真是太没男人气概了。 “啊？” 经纪人傻眼了，他刚才还骂人家是无名小卒来着。 “还有那位包玉倩，是船王包家的三小姐。” 孙缈缈用玩味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啊！” 经纪人吓得跳了起来，后背瞬间涌出一层冷汗。 天见可怜，他刚才做了什么，居然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大佬，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破嘴打几下。 “你很厉害呢，骂咱们董事长，是无名小卒。” 孙缈缈笑眯眯。 “孙小姐，我刚才完全是无心的，求您救我，一定要救我。” 经纪人差点跪下来，惨兮兮的哀求。 “他找你干嘛呢？” 孙缈缈有些好奇地问。 江华离开深市后，两人很少联系，不仅江华在忙事业，她最近也没闲着，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考察内地的地产行情。 “找咱们家小陈拍方便面的广告。” 经纪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真是够能折腾的，又跑去搞食品行业了。” 孙缈缈小声嘀咕了一句。 经纪人眼巴巴地看着孙缈缈，他还等着这位大小姐给他支招，救他一命呢。 “你老老实实道个歉，然后给他拍个广告，不就得了。” 孙缈缈翻了个白眼。 她觉得这个经纪人，真是脑壳不开窍，一点小事，就能把他吓得六神无主。 “对对对，我让小陈免费给他拍个广告。” 经纪人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 “你们去见他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跟你们一起去。” 孙缈缈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见江华了，那个男人把公司丢给她后，不闻不问，就不怕她卷钱跑路？ 另一边，秦芹在纠结了半晌，打算向江华如实回复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秦秘书，您好，关于广告的事儿，我们慎重考虑过了，决定免费给你们拍，刚才我语气不好，希望您千万多担待。” “啊？” 秦芹一下傻眼了。 什么情况啊？那边吃错药了，这前倨后恭的，变换的也太离奇了吧？ “咱们明天就订机票过来，会尽力满足贵公司的任何拍摄要求，我再次向贵公司，诚挚的表达歉意。” 经纪人态度特别谦卑。 秦芹打完电话后，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她俏脸带着疑惑，走到隔壁办公室，向江华汇报这件离奇的事儿江华在听完秦芹汇报后，也是一头雾水，他刚才那句话，纯粹是气愤之下，乱说的一句，没想到还真把对方威胁住了。 他在心里纳闷，这位笑星经纪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孙缈缈来了 第二天下午，江华带着秦芹，站在新厂子门口，等待笑星和他的经纪人。 对方昨天就说了，今天搭早班飞机赶过来。 机场在省城，下了飞机后还要转车，江华估摸着时间，觉得下午也该到了。 对方好歹是国内的笑坛一哥，他出来亲自迎接一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同时，他心里还憋着疑惑，想要看看，那位胆小如鼠的经纪人，究竟是个啥样子。 居然被他随口一句气话威胁到了，还免费给他拍广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从远处开过来，在方便面厂的大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那位笑星标志性的光头，从车门后探了出来。 看到对方那张颇为滑稽，一看就忍不住让人想笑的脸，江华在心里感概，这位也是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记忆。 “陈老师，欢迎欢迎。” 他热情地伸出双手，快步迎了过去。 然后，他身体一僵，愣了在了那里，愣愣看着从车里跳下来的那个漂亮女人，如一只傻鹅般，保持着可笑的手臂前伸姿势。 “怎么了，看见我，有这么意外吗？” 孙缈缈宜喜宜斥的俏脸，出现在江华的视线中。 “缈缈，你怎么来了？” 江华看见这个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心虚。 毕竟，那晚喝醉了酒，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做贼心虚，从深市回来后，几乎都不敢联系许莉和孙缈缈，谁知道躲来躲去，这个女人居然找上门了。 “不欢迎我吗？” 孙缈缈似笑非笑地反问。 “瞧你这话说的，小秦，你招待一下陈老师，我遇见了一位老朋友，谈点事情。” 江华现在哪还顾得上某笑星啊，直接把人扔给了秦芹接待。 孙缈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心里一清二楚，这女人古灵精怪的，你梢不注意，就会着了她的道。 “董事长，很会享受嘛，还找了个漂亮少妇当秘书。” 孙缈缈目光玩味，瞥了秦芹一眼。 “孙经理，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来我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 江华咳嗽了一声，打起官腔。 秦芹站在江华身后，完全被这两人的对话，给绕晕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喊江华董事长，他是哪家企业的董事长呀？ 难道是他隔壁服装厂的？可这也不对呀，一个服装厂的厂长，还安个董事长头衔，这也太装了吧，搞得跟上市企业一样。 她现在没时间想太多，因为江华把接待任务，丢给了她。 陈笑星受了冷落，可是敢怒不敢言，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在来的路上，他经纪人就偷偷给他讲过了。 不管是香江船王包家，还是这位来历神秘的江总，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对方安排个小秘书接待他，他也只能受着。 江华带着孙缈缈，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你不在深市管理公司，跑来这边做什么？” 江华转身给她倒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埋怨。 自己把公司交给她管理，那是信任她，可这女人也太不稳重了，居然找上门来了。 “我怀孕了。” 站在他身后的孙缈缈，突然开口。 “哐当！” 江华手中的玻璃杯，失手落在地上，摔碎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念头，难道那晚喝醉了酒，卧室门口地上的那件黑色裙子，是孙缈缈的？ 这又不是演电视，这么狗血的情节，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咯咯，骗你的，瞧你被吓得那个样子，真是个胆小鬼。” 孙缈缈捂嘴咯咯娇笑，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玩笑，开的过分了啊。” 江华转过身，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他悄悄观察着孙缈缈，这个女人撒谎成性，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哪句话说的是真，哪句话说的是假。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孙缈缈笑眯眯的，斜靠在办公桌上说。 “就知道吓老子，就算你真怀孕了，老子也养的起。” 江华感觉刚才有些丢脸，梗着脖子说了句场面话，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反正就是吹牛么，随便吹，吹了又不用上税。 “好吧，这句话还算男人，我就原谅你的不辞而别。” 孙缈缈似笑非笑走过来，用芊芊玉指，挑起江华的下巴。 “干啥呢，主意你的态度，还调戏起老板来了。” 江华脸色一黑，幸好他把办公室门给关了，就知道这女人每次见面，都要整点幺蛾子。 “你把深市那么大一摊子事，甩锅给我们两个女人，就不能允许我闹点小脾气？” 孙缈缈斜睨着桃花眼，眼神有些挑衅。 “得，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可我们当天晚上，都喝了离别酒啊。” 江华头痛地捂着额头。 都说女人和小人难养，他现在体会到了。 “少来，我不是莉姐，没她那么心胸宽广，我就是个小女人，非常记仇的。” 孙缈缈张牙舞爪一番，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好吧，缈缈，对不起，我知道你一个女人，管理那么大个公司，挺不容易的。” 江华诚心诚意的道歉。 当初他走的匆忙，也没和孙缈缈谈股权分配的事儿，她不仅没撂挑子，还把自己地产公司的那摊子事，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内心还是有些感动的。 想到这里，他走到办公桌旁，起草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在协议中，他把腾达地产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让给孙缈缈，然后在两份协议上签了字，并且按了手印。 “缈缈，这是你应得的，希望咱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他大大方方，向孙缈缈伸出手。 孙缈缈看着江华，眼神有些复杂，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每个男人对她的，都只有欺骗，但是江华却是个另类，总能让她在黑暗中，看见光辉。 “好吧，这确实是你欠我的，我不跟你客气。” 她愣愣出了一会儿神，在两份协议上按了手印，自己收起来一份。 江华盯着她，他总感觉这女人，刚才那句话，似乎话里有话，可她太能伪装了，这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没有任何男人，能够看透她内心。 “东华大厦的进度，还顺利吧？” 江华聊起正事儿。 “挺顺利的，另外发展银行的周行长，给公司批了两亿的贷款，我肯定不能让这笔资金闲着，最近这段时间，都在找合适的项目。” 孙缈缈汇报着腾达地产最近的动向。 两亿贷款？ 江华愣了一下，心里到没有太意外，知道这是王领导那边，对他投桃报李，感谢他清扫了沿海走私集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女人心，海底针 “未来几年的地产热点在琼州，你可以先关注那边。”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琼州的地产市场，固然蕴含了绝大的风险，但是相对的，高风险也有高回报。 如果把这两亿的资金，投到那边，十倍的回报率，他不敢想，那样风险太大了，但是翻个四五倍，应该没问题。 况且，他还把韩大师那群人，忽悠去琼州炒房了，他自己不真金白银的投钱进去，那群精明似鬼的家伙，可能会上当么？ “琼州吗，这我倒是还真没关注。” 孙缈缈眯着桃花眼，用手托着下巴。 这个女人谈正事的时候，举止并不轻佻，相反身上倒是有股严肃的气质。 “我目前分不开身，你可以先过去打前站，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会过去帮你。” 江华沉声说。 与两大方便面巨头间的战争，想要一战定胜负，那是不可能的。 前世两大面霸巨头相互间纠缠了几十年，也没见分个高下。 他的短期目标，是夺回省内的市场，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琼州，那边经济不太行呀，去那边做地产，真的有前途吗？” 孙缈缈托着下巴沉思。 她更看好深市的地产市场，不过这两年深市发展太快了，来了不少过江龙和资本大鳄，想要在地产市场分一杯羹，她没有足够信心。 “别人去了不好说，但对我来说，那边是块宝地。” 江华语气自信。 未来三十年的琼州地产市场，可以说是跌宕起伏，风起云涌。 后世琼州的旅游地产，那是一片火热，如果他早早布局，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 “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孙缈缈盯着江华，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温柔。 “那边气候条件不好，你过去了要注意身体。” 江华想了一下说。 “你是在关心我吗？” 孙缈缈美目亮晶晶。 “我关心合作伙伴，难道有错吗？” 江华神色平静。 “合作伙伴……” 孙缈缈重复一遍他的话，右手不易察觉的，轻轻拂过小腹，突然站起身。 “我走了，等你来琼州找我。”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特别的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啊？我还说晚上请你吃饭，犒劳一下你这位女酒仙呢，这就走了？”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这女人奇奇怪怪的，让他有些看不懂。 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和他说几句话？ “不吃饭了，另外，我戒酒了。” 孙缈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真的走了，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走的那么干净利落，反倒是把江华搞懵了。 “女人心，海底针。” 江华嘀咕了一句，转瞬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人家陈笑星还被他晾着呢，他得过去沟通一下，广告拍摄的细节。 陈笑星这人，还是有点喜欢耍大牌的，不过在江华面前，却表现的特别客气。 江华寒暄了两句，进入正题：“广告呢，大概十五秒，广告词就一句，面达人方便面，健康绿色每一天。” 江华设计的广告，没啥创意，说白了就是借用陈笑星的人气，然后采用脑黄金那种洗脑似的轰炸。 来来去去，就是那一句广告词，高频率出现，反复轰炸。 “江先生，这个没问题，我们保证能够拍好。” 笑星的经纪人点头哈腰地说。 他之前嘴贱，在电话里得罪了人，现在心虚的厉害。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免费就不用了，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江华很忙，谈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把这事儿丢给秦芹，他还要视察厂子的生产线。 “江总大气！” 经纪人竖着大拇指，腆着脸拍马屁。 与此同时，省城的一栋写字楼内。 许勇盯着手上的销售报告，脸色难看无比，作为集团华南大区的总经理，他上个星期，刚给手下员工打完鸡血。 没想到开完销售动员会后，他们方便面的销量，不仅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而且是断崖式下跌。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铁青着脸，缓缓扫过几名低着头的员工。 “许哥，会不会是隔壁的樊梨花在搞鬼？” 李前途小心翼翼地猜测。 另一家方便面巨头的华南办事处，也在这栋写字楼内，这两个老冤家，可以说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过去打听打听，这件事情很严重，必须要搞清楚。” 许勇神色严肃。 他新官上任，位置都还没坐稳呢，就出了这么大篓子，要说心里不急，那是假的。 “哥，你放心，我保证打听清楚。” 李前途屁颠屁颠跑了。 “马屁精！” 剩下的几名员工，冷冷看着李前途背影，在心里骂了句。 同一栋写字楼内。 不仅许勇大动肝火，铁娘子樊梨花也俏脸铁青。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方便面的销量，为什么跌的这么厉害？” 她眉头紧皱，询问神色忐忑，站在一旁的助理。 “樊总，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女助理年纪不大，都快被铁娘子吓哭了。 “必须查，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把事情原因搞清楚。” 樊梨花满脸寒霜，语气果决。 真的是太邪门了，一直销量挺好的方便面，销量突然就跌了，毫无征兆，毫无理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樊总，我觉得肯定是许勇在搞鬼，我这就去打听。” 女助理满脸紧张，结结巴巴说。 “那就去呀，杵在这里，等我请客吃饭吗？” 樊梨花暴脾气的一拍桌子，她铁娘子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女助理哭哭啼啼的出门打听去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江华的健康讲座，终于开始展现出威力，而两家竞争对手，却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知道自家的方便面，销量大跌，可为什么跌，还是一脸懵逼，搞不清原因。 江华在视察完生产线后，特别满意，从南前村方便面厂挖来的技术员，非常给力，目前生产线上，已经有成品下了流水线，他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等广告拍摄完，咱们就能全省铺货了。” 他喃喃自语。 他忍了这么久，任由两大方便面巨头，把货铺到他家门口，现在终于可以捏紧拳头，一拳打回去了。 第一百三十章 纸媒的力量 出乎江华意料之外，包玉倩销售渠道谈的并不顺利，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看着垂头丧气，犹如一只败犬的包小姐，江华感觉脑仁都是痛的。 “又怎么了，你别告诉我，跟本省的零食批发商谈合作，这么简单的事儿，你都没办好？” 江华没好气地问。 如果是去外省开拓市场，包小姐受挫，他觉得还情有可原，可这是在本土本乡啊，这是他们的优势主场。 这样包小姐都能大败而归，他真是服了她。 “你别凶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不顺利。” 包玉倩委屈巴巴，她感觉自己在江华面前，越来越没地位。 她好歹也是包家的三小姐，香江追她的豪门公子哥，简直不要太多，个个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 偏偏江华这个奇葩，一旦工作起来，六亲不认，训她就跟训小朋友一样。 丁文心站在表哥身后，偷偷吐了下舌头，心里特别庆幸。 之前被表哥降职，她还挺委屈来着，见识了表哥工作狂魔的状态后，她不委屈了，甚至想要远离这家伙。 没看见公司的二股东，工作没做好，都被表哥不留情面的训斥么？ “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江华用手捏了捏鼻梁，感觉眉心一跳一跳的，痛的厉害。 “之前卖干脆面的时候，我跟这些批发商合作过一次，不是太愉快，现在他们对我没信心，不想帮我销货。” 包玉倩小心翼翼地回答。 主要是上次，她败的太惨了，那些零食批发商也跟着殃及池鱼，产品积压，赔了一些钱，现在不相信她了。 “包小姐，你很棒！” 江华竖起大拇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充分体会到了，在大师赛里，带着一个青铜小菜鸡，是什么感受了。 就三个字，带不动！ “哎呀，你就别损我了，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包玉倩又羞又气，跺了跺脚，难得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姿态。 她长的漂亮，更是会穿着打扮，跺脚撒娇时，还是很能吸引人目光的。 至少，丁文心就看呆了，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表哥的合作伙伴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表嫂不会有危险吧？ “这样，你去把附近几个城市，把当地销量最好的报纸，买一个版面下来，我有大用。” 江华沉思了一下说。 “这就这么简单？” 包玉倩眨了眨美目，这种能用钞能力解决的事情，她还是很有信心完成的。 “更复杂的事情，你也做不了啊。” 江华苦笑一声。 他在心里，对包玉倩的评价，再次调低。 这个合作伙伴，除了打杂跑腿，剩下的唯一作用，也就是安安静静呆在那，当一个美美的吉祥物。 “少瞧不起人，我只是不适应内地的商业环境，迟早会让你刮目相看。” 包玉倩气恼瞪了江华一眼，转身办事去了。 她离开后，办公室就剩下江华和丁文心两人。 “表哥，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丁文心小心翼翼地问。 秦芹忙着广告拍摄的事儿，江华身边缺人，她暂时顶上来帮他做事。 “你去找个记者过来，我要写篇稿子。” 江华吩咐。 省里的零食批发商，不愿意帮他卖货，他必须尽快扭转这种局面。 “好的。” 丁文心不知道表哥想干啥，但找记者不难，她恰好就认识一个。 表妹匆匆离开后，江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点燃一根烟，再次体会到了，手里没人才的痛苦。 “啥事都要亲力亲为，太累了。” 他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丁文心带着记者来了，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漂亮妹子。 “江总，您好，我叫何素素，北川晨报的记者。” 何素素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她和丁文心是初中同学，不过两人命运不同。 丁文心学习不好，上了中专，毕业后一心等着顶父亲的班，到面粉厂当一名会计。 她考了大学，后来分配到北川晨报，当了一名记者。 “何记者，你好。” 江华伸手，跟她握了握手。 “江总，您是想写一篇关于您自己的专访吗？” 何素素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江华。 丁文心父亲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心里也颇为愤慨，为老同学抱不平，可她在报社人微言轻，想要发一篇文章鸣不平，都有心无力。 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丁文心突然冒出来一位表哥，三下两下，居然把在北川横行霸道的罗建设，给整进去了。 她对老同学这位表哥，可是非常好奇。 “不，别人的专访，标题就叫，恭喜赵先生，喜提桑塔拉。” 江华坐在办公桌后说。 “啥？” 何素素懵了，什么叫恭喜赵先生，喜提桑塔拉，这是个什么鬼标题？ “请问，那位赵先生人呢？” 她是专业的记者，很快回过神。 “你就把我当成他，我口述，你来写就行。” 江华没有多解释。 何素素眨了眨眼，这么奇怪的专访，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果不是这人是老同学的表哥，她扭头就走了。 现在，她倒要看看，这篇标题奇怪的专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在江华的全程口述下，何素素的奇怪眼神中，一篇前所未见的专访，就形成了。 专访开篇，介绍了赵先生的背景，一名二十多岁的批发商，入行一年多，从欠债累累，到年入百万，买车买房。 记者：赵先生，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私家车，你想感谢谁吗？ 赵先生：我想感谢江总，初遇他的时候，我因为欠债，有家不能回，落魄街头，他可怜我，给了我一个馒头，一杯水，说跟着他干，他保证我一年之内，还清债务，还能买车买房。 记者：你说的江总，是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的江总？ 赵先生：对，就是他，他当时还没做方便面，开了一家服装厂，我给他卖喇叭裤，从摆地摊做起，慢慢发展成市级的代理商。 记者：那你跟着他，真的赚到钱了吗？ 赵先生：哈哈哈，你这不是废话吗，你看看我身后这辆桑塔拉，就是给江总当了代理商，然后赚钱买的。 记者：听说江总现在又开了一家方便面厂，你还会给他当代理商吗？ 赵先生：那还用想么，跟着江总，我从欠载累累，到年入百万，买车买房，换了是你，你会怎么选？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进货商踏破门槛 在江华的自导自演下，一篇专访新鲜出炉。 何素素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这哪里是什么专访呀，分明就是披着专访皮的广告嘛。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手段打广告的。 “何记者，稿子的后期润色，就麻烦你了。” 江华面带微笑地说。 说起来，他的这个灵感，完全来自后世的微信朋友圈。 朋友圈里经常见到的，恭喜某某某，喜提啥啥豪车，简直不要太多。 十篇就有八篇，是给产品做推广的。 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第一反应就是羡慕，然后心里就会冒出一个念头，赚钱这么简单，我上我也行呀。 这年头没有朋友圈，江华只能依靠报纸推广，他就不信，那些批发商，见到了这篇专访后，还能坐的住。 “江总，希望以后有机会，给您做一篇专访。” 何素素很礼貌的站起身，与江华握手告辞。 “表妹，去送送何记者。” 江华很懂事的拿起一封红包，想要表示表示，可是被何素素客气的婉拒。 他心里不禁对这位漂亮的女记者，有了几分好感。 在两天后，附近几个城市，当地销量最高的报纸上，出现了这篇名字奇怪的专访。 “恭喜赵先生，喜提桑塔拉！” 好多市民打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这篇专访。 大家的第一想法就是，呦呵，哪位大老板这么有钱，十几万一辆的桑塔拉都买得起？ 看完了专访后，大家心里就剩两个字，羡慕！ 一个负债累累，流落街头的年轻人，就因为遇到了贵人，短短一年，就还清了债务，还年入百万，这个故事太励志了。 同时，也间接宣传了面达人方便面一波。 普通市民的反应是羡慕，对于那些大大小小的批发商来说，可就不是羡慕那么简单了。 主要是这篇专访，对他们来说，代入感太强了。 同样都是做批发，凭啥我累死累活，一年才赚几万，你就年入百万？ 我还在骑两个轮子的摩托车，你就开上了四个轮子的桑塔拉，大家都是人，凭啥你就这么优秀呢？ 不就是运气好，跟对了一个好老板么？ 有什么了不起，我上我也行啊。 于是，在专访出炉的第二天，江华的方便面厂，被批发商踏破了门槛。 大家都想年入百万，都想开桑塔拉。 说起来，还是这个年代的人太单纯，也不去调查一下，那位喜提桑塔拉的赵先生，是否真实存在。 批发商来的太多，江华也没时间，一个个接待，干脆召集到一起，开个产品订购会。 为了增强这些批发商的信心，他还专门把陈笑星喊过来作陪。 大家一看，这家面达人方便面厂，虽然是新开的，但是很有实力嘛，能把笑坛一哥拉来拍广告，绝对不差钱。 那么报纸上，年入百万，喜提桑塔拉的事儿，多半就是真的，这些批发商的目光，立刻火热起来。 “废话我就不说了，告诉大家个消息，我已经花了重金，购买了省里几家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接下来咱们的方便面，肯定能大卖，各位如果想要进货，一定要趁早。” 江华目光缓缓扫过，挤在会议室的几十名批发商。 “江总，如果想当你家市级的代理商，需要什么条件？” 有野心勃勃的批发商问。 “每一个市，我只会选卖货最多的批发商，成为咱们的代理商，代理商能享受更低的拿货价。” 江华开始画大饼。 “江总，据我所知，你的两家竞争对手，不是善茬啊。” 有个批发商突然说。 “呵呵，你是做批发的，对市场应该很清楚，那两家的方便面，这段时间，销量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江华冷笑一声。 刚才发言的批发商，悚然一惊，那两家品牌的方便面，最近突然销量大跌，大家都挺纳闷的，原来原因出在这里。 “江总，我先订五百箱的货，如果卖的好，我继续追加进货量。” 有胆子大的批发商，已经忍耐不住，开始下订单。 “江总，我是省城做批发的，给我来两千箱货。” “我要一千箱。”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批发商纷纷下单。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江华就接到了三万多箱的订单，包玉倩在一旁直接看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大力投放广告，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加油卖货，争取人人都年入百万，喜提桑塔拉。” 江华看着到手的订金，笑眯眯给这些批发商打鸡血。 “江总，你这话就夸张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 有批发商摇头感慨。 “不夸张，谁要是做到了省里销量第一，我升他做省级代理，奖励一辆桑塔拉。” 江华非常豪气地说。 “真的假的？不说了，我这就回去联系下面的店铺。” “江总大气，那辆桑塔拉，我要定了。” “桑塔拉我有，但我对省级代理，比较感兴趣。” 这些大大小小的批发商，一个个打了鸡血般，兴冲冲的离开，准备回去大干一场。 “陈老师，辛苦了，谢谢配合。” 江华在送完批发商回来后，握手感谢陈笑星。 虽然这位笑星，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但他那张脸，就是金字招牌，往那里一站，就代表了商家的实力。 “江总客气了，祝您财源滚滚。” 陈笑星脸上挂着招牌笑容，非常客气地说。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江华撑了个懒腰，一转过身，看到包玉倩正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江世兄，拉你当合作伙伴，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眉开眼笑地拍马屁。 “可得了吧，你以后给力点，少拖点后腿，我就烧高香了。” 江华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走了。 当初要是知道她这么菜，说什么也不会跟她合作，事事都要操心，真的太累了。 “什么人啊，太没男人风度了。” 包玉倩气的够呛，漂亮的小脸，都鼓成了包子。 有了订单，方便面厂开始三班倒，二十四小时轮班生产，源源不断的货源，被送到批发商手中。 同时，省里几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开始轮番播放江华新拍的广告。 广告除了陈笑星，没啥亮点，来来去去，就是那一句广告词，轮番轰炸，洗脑式的反复播放。 不过，镜头中的方便面包装上，“非油炸”三个大字，倒是特别醒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懵逼的秦小姐 省城，某面霸集团华南办事处。 许勇仿佛一头困在笼中的狮子，满脸暴躁，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他手下的几名员工，一个个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站在那儿，不敢吭声。 “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个面达人方便面，是从哪蹦出来的？” 许勇满脸不耐烦地问。 这个竞争对手，出现的太突然了，让他毫无准备。 “我查了过了，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包玉倩。” 李前途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江华虽然是公司大股东，但他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把包玉倩推到前台。 “你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卷土重来了？还这么来势汹汹？” 许勇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 包玉倩是个什么段位，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女人除了有个好看的皮囊，在经商方面，实打实就是个妹妹，很菜的。 这个突然出现的面达人，可谓是来势汹汹，而且手段十分凶残，他已经调查清楚了。 对方先是捣鼓出一个健康讲座，请了几个养生专家，天天在那大谈特谈油炸食品的危害。 这年头物质匮乏，油炸食品除了他们的方便面，还能有啥？ 接着对方又弄出一个“恭喜赵先生，喜提桑塔拉”的专访。 好家伙，全省的批发商，一个个被刺激到，呼啦啦全都跑过去了。 这还不算完，陈笑星的广告，在几家电视台的黄金时段登场，又给了他们重重一拳！ 许勇直接被对方的这一套组合拳，给打傻了。 如此犀利的手段，会是包玉倩那个妹妹想出来的？绝对不可能！ “哥，如果我骗你，天打雷劈！” 李前途哭丧着脸，举手发誓。 “还真是邪门了，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许勇百思不得其解。 有着同样困惑的，不止他一个人，铁娘子樊梨花，同样被这一套组合拳，打的晕头转向。 “包玉倩，怎么会是她？她的那家食品厂，不是已经倒闭了吗？” 樊梨花翻阅着助理递过来的资料。 “樊总，新出现的这家面达人方便面厂，公司的法人就是包玉倩，还有个叫江华的股东，不过他的资料，暂时查不到。” 小助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 “她应该没这么厉害呀，你去查查，那个健康讲座，是谁捣鼓出来的。” 樊梨花皱着秀眉，盯着资料分析。 关于包玉倩，她有所耳闻，这女人在经商方面，非常的菜，连许勇都能把她打趴下，这么犀利的商业手段，不可能出自她之手。 “樊总，我已经查过了，录制健康讲座节目的人，是北川招商办的科长秦芹，她现在跳槽到面达人公司了。” 小助理办事还是尽职尽责的。 “这就说得通了，原来咱们包总，是挖到了人才呀，你准备一下，我要去亲自拜访这位秦小姐，良禽择木而栖，这位秦小姐，我必须要挖过来。” 樊梨花眯起一双凤目，嘴角挂着浅笑。 她错误的以为，面达人那边的一系列手段，都是出自秦芹之手。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小助理恭敬回应。 她知道樊总的身份，在集团内部，很不简单，除了是华南大区总经理，还有另一层身份，是集团某位股东的独生女。 樊梨花这边的决定，很快被许勇知道了。 两家公司是老对手了，彼此互相渗透，基本没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我就说包玉倩不可能这么厉害，那个秦芹还真是人才啊，黑豆，你赶紧向集团总部打报告，这种厉害人才，我们一定要挖过来。” 许勇是草根出身，虽然和樊梨花职位一样，但是两人在各自集团的权限，却是天差地别。 被两大方便面巨头盯上的秦芹，却毫无所觉，这时正屁颠屁颠，跟在江华身后，挨个检查每一条生产线。 “江总，我的身份是营销部经理，为什么检查生产线，这种琐事也要做呀？” 秦芹累的腰酸背痛，嘟着嘴抱怨。 “因为我很看中你，在努力培养你呀。”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秦芹翻了个白眼，心想：才怪，你个老抠，分明是在压榨员工。 不过，跟着江华做事，累确实很累，但是心灵却很放松，再也不用担心工作时，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文心最近跟着你，表现的怎么样？” 江华还是很关心表妹的。 “挺好的，她很聪明，再学习一段时间，就能独当一面了。” 秦芹微笑夸赞。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谢谢江总。” 秦芹撑了个懒腰，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现在啥也不想，就想回去躺在床上，大睡一觉。 第二天，秦芹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上班。 刚刚走出楼道，看到停在前面的两辆桑塔拉，一下子愣住了。 她住的这个小区很老，都是一些退休职工，没听说谁家里，有什么富贵亲戚。 “秦小姐，你好，我叫樊梨花，能和你聊两句吗？” 一个三十出头，穿着得体的气质女人，出现在秦芹面前。 另一辆桑塔拉中，许勇懊恼一拍方向盘，说：“慢了一步，被这女人抢先了。” “哥，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慢有慢的好处。” 李前途臭不要脸的拍马屁。 秦芹被这突如其来的女人，给搞懵了，愣了一下，才回答：“我现在急着上班，要不下次再聊？” 江华对她很严厉的，不允许她上班迟到。 “秦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的老板是包玉倩吧？” 樊梨花嘴角挂着微笑，她对把秦芹挖过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秦芹又愣了一下，包玉倩是公司二股东，说她是老板，这话也没错，于是点头说：“包总确实是我老板，这位小姐，我上班真的要迟到了，麻烦你让让。” “秦小姐，咱们开门见山吧，我是統一的樊梨花，咱们集团老总，很欣赏你的才华，如果你愿意过来，我给你每个月一千元的薪水。” 樊梨花大气豪爽地说。 两台桑塔拉堵在门口，这种阵势很少见，周围早就站了一些闲着没事，看热闹的七姑八婶。 听到有老板，居然愿意出月薪一千元，让秦芹过去上班，大家一下子炸了锅。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工资都不高，一个月能拿个七八十元，就是难得的高薪了。 月薪一千元，节省一点，工作一年，就成了人人羡慕的万元户！ 秦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思维。 “秦小姐，我是康帅傅的许勇，如果你愿意来咱们这边，我愿意给你每月一千五的薪水。” 许勇迎着樊梨花愤怒的目光，大步走了过来。 周围的七姑八婶，看向秦芹的目光，陡然变得不同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江总又冒坏水了 在人均年收入几百元的年代，月薪一千五，是什么概念？ 这差不多就等于，后世的年薪百万了，那些看热闹的七姑八婶，直接吓傻了。 秦芹自己也傻了，大早上的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她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小姐，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公司，我可以给你开一个月两千的工资。” 樊梨花咬了咬牙说。 她是集团股东的女儿，权限比许勇高很多，她就不信，许勇也能开出两千的薪资。 许勇脸色难看，他没想到樊梨花这么狠，为了挖人才，她简直疯了。 “等等，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芹满头雾水。 一个月两千的工资，她当然怦然心动，可是这事儿太奇怪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才能，值得让别人出这样的高薪，来挖自己。 “秦小姐，那个健康讲座，是你录制的吧，还有那篇专访，以及后来的广告，都是出自你之手吧？这一系列的手段，真是犀利呀！你是个很厉害的对手，所以我不想和你竞争，加入咱们集团吧。” 樊梨花眼巴巴看着秦芹，对方年纪也不大，但是在商业上的手段，着实厉害，这简直是商界花木兰呀。 “你们就是为这？” 秦芹的目光，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她现在已经搞明白，对方是误会了，健康讲座，是她录制的不错，可主意是江华出的。 至于后面的专访和广告，也都是江华想出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小姐，你是非常厉害的商业奇才，我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勇拿不出更高的薪资，只能拼命的拍马屁，给自己争取一丝机会。 周围的七姑八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想到啊，原来老秦家的女儿，这么厉害！” “是呀，这么多大公司抢着要，深藏不露啊，是谁以前说她靠脸吃饭来着？” “我早就看出来，她是站在枝头的凤凰，现在果然一飞冲天了。” 秦芹听着周围的议论，内心五味杂陈。 江总说得对，当你足够优秀时，身边的那些流言蜚语，就会变成吹捧讨好。 可惜，她只是沾了江总的光，被人误会成商业奇才。 “抱歉，我没打算换工作，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 她说完低着头，匆匆绕路离开。 樊梨花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过了良久，才感叹：“没想到包玉倩经商不行，御人手段，却着实了得，能让员工这么忠心耿耿，我很佩服。” “小瞧了包玉倩啊，能挖到这么厉害的商界花木兰，我们以后得小心了。” 许勇站在一旁，跟着感慨。 两大面霸集团，挖人失败，败兴而归。 许勇和樊梨花回到各自的办事处后，下了同一条命令，让手下员工，全力盯着秦芹，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有消息随时汇报。 没办法，这个对手太厉害了，两人不敢轻敌大意，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秦芹身上。 秦芹早上耽误了一会儿，紧赶慢赶，上班还是迟到了。 “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江华板着脸，就要训人。 别看他平时和气，在工作的时候，是真的六亲不认的。 “江总，我迟到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秦芹为了不挨训，吧啦吧啦，把早上遇到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你刚才说，那两边都误会那一系列手段，都是出自你的手？”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这样阴差阳错的巧合，是他没想到的，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江总，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您的英明领导，我就是个跑腿的。” 秦芹俏脸挂着甜美微笑，脆声恭维。 她好歹在招商办，待过一段时间，讨好领导这项基本技能，她还是掌握的很熟练的。 “那他们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吗？” 江华眯着眼睛问。 “当然不知道呀，没经过您同意，我哪敢乱说呀。” 秦芹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向对方解释这种误会。 “好，这段时间你工作辛苦了，我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 江华嘴角挂起一丝坏笑。 他刚才心里冒出一个损招，如果不出意外，又能让两家竞争对手，吃个闷亏。 “真的假的？” 秦芹半信半疑，自己这位老板，实在不像这么大方的人呀。 “有个条件，放假期间，你不能待在家里，需要岀去旅游，至于去哪儿玩，是游山，还是玩水，你随意。” 江华笑眯眯地吩咐。 “这是什么奇怪条件？” 秦芹听完傻眼了，老板强迫员工旅游，还真是稀奇事。 “去好好玩吧，差旅费回来我给你报销。” 江华笑眯眯，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现在可以下班了。 秦芹走出厂子，大脑还是晕乎乎的，她实在没想明白，江总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公费旅游，这是件美事儿，她歪着小脑袋，开始想去哪儿玩，才不辜负这难得的假期。 最后，她决定去彩云之南，听说那边山美水美，她早就想去了，不过以前没钱，也没时间。 她当天下午，就拖着行李箱，去买了火车票。 她的这个举动，立刻被汇报到了许勇，还有樊梨花面前。 樊梨花听完助理的汇报，坐在办公桌后，用手指敲着桌面，神色严肃。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出差了，行程一定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什么重要合作要谈，这个我们必须搞清楚。” 她现在对秦芹，那是相当重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是蕴含深意。 “樊总，那安排一个人，跟着她去看看？” 小助理试探着建议。 “不，你去订火车票，这个女人很狡猾，我亲自去盯着。” 樊梨花思考了一下回答。 在她想来，能让面达人出动秦芹这种大将，谈的一定是关乎企业发展的重大项目，她要亲自跟过去看看，最好在关键时刻，阴对手一把。 同一栋楼，另一间办公室。 “黑豆，帮我订张火车票，我要出差。” 许勇表情严肃地说。 他是草根上位，根基有些不稳，特别需要做点功绩，来证明自己。 从哪入手呢？秦芹在这个时候出差，面达人那边很可能有大动作。 他认为截胡秦芹要去谈的项目，绝对能得到集团高层的赞赏。 这件事情，事关他前途，他必须亲自出马。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调虎离山 “那两个傻子，应该跟过去了吧？” 江华坐在办公室，手里端着一杯茶，坏笑着自言自语。 他在省城没眼线，也没办法，盯着两家竞争对手的一举一动。 派秦芹岀去旅游，他完全是抱着，有枣无枣打三竿的心思。 谁让那两个傻瓜，把秦芹当成了包玉倩背后的军师呢，既然对方这么重视秦芹，他就将计就计，丢个小烟雾弹。 如果对方跟过去，他就赚大了，因为这完全属于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行为，如果对方没上当，他也没啥损失。 “表哥，这是产品部，刚设计的五连包方案。” 丁文心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 秦芹离开后，就由她来接替工作，锻炼了一段时间，她也不像以前那么稚嫩了。 “等我看看。” 江华拿起文件翻阅。 推出方便面五连包，是他提出的设想，这在后世，是经受住市场考验的成功方案。 他已经安排包玉倩，去找国营塑料厂，谈订购塑料泡面碗的事情，买五连包送塑料泡面碗，这在后世，是用烂了的促销手段，但是在这个年代，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表哥，这是这两天的市场销售反馈。” 丁文心把手中的另一份报告，递到江华面前。 “现在咱们的市场占有率如何？” 江华接过报告，随手翻看。 “咱们的方便面，只覆盖了省内的市场，目前占有率为百分之五十。” 丁文心也是做过功课的，一些数据，不用看文件，也能背下来。 “不错，万事开头难，等先稳住省内的市场，咱们再想办法开拓更多省份。” 江华满意地放下手中报告。 和两大方便面巨头的战争，是一项长期工作，他的短期目标，只是夺回省内市场。 “表哥，你为什么给秦姐放假呀？” 丁文心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 现在正是大家都忙的时候，表哥突然给秦芹放了长假，这让她非常想不通。 “一个小陷阱，我现在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收获，先等等看吧。” 江华微微一笑，没有详细解释。 丁文心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没追问，抱着文件夹说：“表哥，既然五连包的设计方案没问题，那我就去安排生产部执行？” “去吧，好好干，等二姨夫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江华语气温和地鼓励表妹。 “我会的。” 丁文心自信满满地走出办公室。 现在的工作，真的是她以前没想过的，她以前的梦想，也就是顶父亲的班，在面粉厂当一名会计，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但是表哥的出现，给她人生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丁文心刚离开，包玉倩就回来了，从她脸上表情看，事情谈的应该还顺利。 “和那边谈妥了吗？” 江华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主要是包小姐之前的战绩，实在是太感人，他担心在这个节骨眼，她又掉链子。 “谈妥了，那边加班加点生产，咱们明天就能拿到首批塑料碗。” 包玉倩得意洋洋地说。 只要是能用钞能力解决的问题，她包小姐还没掉过链子。 “那就好，五连包战略，对咱们来说，非常重要，能不能一战定乾坤，就看这一回了。” 江华挥了挥手，眼神充满自信。 “等夺回了省内的市场，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放眼整个华南了？” 包玉倩语气有些激动。 这年头交通不便，地方保护主义盛行。 再财大气粗的私营企业，也不敢一下子就铺货全国的，都是从自己老家向外辐射，一点一点抢占市场。 “经过这一战，咱们的竞争对手，也会变聪明，想占领整个华南，没那么容易。” 江华倒是没那么乐观。 主要是方便面这东西，不是啥高科技产品，无法凭借技术，拉开绝对差距。 看看前世，那两位老冤家，你争我夺，斗了几十年，也没见谁的占了多大上风，超市里的货架上，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胜负。 就在江华和包玉倩讨论，如何占领华南市场时，秦芹的火车终于到站了。 “哈哈，彩云之南，我来啦！” 她拖着行李箱，挥了挥手臂，心情特别好。 能让江华那个老抠，出钱给她旅游，想想都美的鼻涕冒泡。 樊梨花带着墨镜，把行李丢给小助理，不紧不慢，远远跟在秦芹身后。 她倒要看看，这位商界花木兰，过来和谁谈重要合作。 而另一边，带着遮阳帽的许勇，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 他是打定了主意，过来截胡的，他就不信，以有心算无心，还会再次败在秦芹手里。 秦芹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她先是找了个酒店，美美睡了一觉。 绿皮火车环境太差，她需要休息调整一下，再决定去哪儿玩。 樊梨花坐在酒店对面的一家茶餐厅，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秦芹出来，有些懵逼：“商场如战场，她这么不把时间当回事吗？” 她出门谈重要合作，那是一分钟都不会浪费，哪会像秦芹这样，还跑去酒店睡回笼觉。 酒店大堂，拿着一份报纸，在那装模作样的许勇，也是等的心急火燎。 “太没时间观念了。” 他语气愤愤。 要是他出差敢这样摸鱼，集团老总绝对会炒他鱿鱼。 秦芹美滋滋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她悠哉悠哉，出了酒店，打算去附近找找小吃街，体验一下当地美食。 樊梨花和许勇，见到秦芹终于出现了，精神一振，还以为她要去会见项目合作方。 结果跟在她身后，饶了好大一圈，看着这女人去小吃街吃完烤串，居然悠哉悠哉，又回了酒店。 “她在搞什么名堂？” 樊梨花脸色很不好看，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小助理站在她身后，诺诺不敢言。 “难道她知道有人跟踪，在故布迷阵？” 许勇也是惊疑不定，看不懂秦芹的想法。 第二天，秦芹起了个大早，打扮的漂漂亮亮，背着旅行包，打算去欣赏一下洱海风光。 “打扮的这么漂亮，看来那个客户对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啊。” 樊梨花冷笑一声，立刻跟上。 “昨天果然是故布迷阵，不过你也技止于此了。” 许勇自认为看透秦芹打算，不屑一笑。 然后，两位堂堂大区负责人，跟着蹦蹦跳跳的秦芹，一路向洱海进发。 两天后，樊梨花察觉到不对了，她这一路跟过来，秦芹除了吃，就剩下玩，看她那样子，哪里像是来谈工作的，说是旅游还差不多。 她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算去亲自问个明白。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赢了 彩云之南，洱海。 “秦小姐，好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樊梨花一脸惊喜地走过去，装出一副偶遇的表情。 “你是？” 秦芹看着眼前的墨镜女，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我是樊梨花啊，上次见过面的，你忘了？” 樊梨花取下墨镜，笑眯眯地说。 “是你呀。” 秦芹脸上露出恍然，她想起这女人是谁了。 随后，她心里冒出一个疑惑，这个女人是竞争对手公司，在华南大区的总经理，她怎么有闲跑来彩云之南？ “真巧，我来这里旅游，没想到会遇到秦小姐，你来这边是？” 樊梨花试探着问。 一开始，她以为秦芹是来谈重要项目的，但是跟了几天，实在是不像呀，谈项目哪有正事不干，天天游山玩水的。 “和你一样呀，我也是来旅游的。” 秦芹眨了眨眼，她忽然之间，想明白江华，为什么给她放假了。 江总这是在玩调虎离山呀，把她当成诱饵撒出来，没想到还真有鱼儿上钩了。 “秦小姐，你这么闲的吗？” 樊梨花笑容十分勉强，她又不傻，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上了当。 对方这一招玩的高明呀，溜娃一般，牵着她和许勇，跑来彩云之南，偏偏他们还真就跟中了降智光环一样，傻乎乎跟着来了。 “我当然很闲呀，休假嘛。” 秦芹笑嘻嘻回答。 她在心里想，这个樊梨花不地道呀，偷偷跟过来，是不是以为她是过来谈项目的？ 可惜任你奸似鬼，也要喝江总的洗脚水。 “秦小姐，开门见山吧，你们把我和许勇调开，是不是有大动作？” 樊梨花神色严肃地问。 一路跟过来，她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就算现在立刻回去，也要在路上耽误三天。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有一个星期了，对方有什么动作，也已经完成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 秦芹摊了摊手，满脸无辜。 她只是江总丢出来的诱饵，用来钓鱼的，至于江总的打算，她真不清楚。 “呵呵，秦小姐，你太能装了，这次算你技高一筹，山水有相逢，咱们以后，多得是交手的机会。” 樊梨花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秦芹策划的，这个女人太阴险了，跟她玩调虎离山，估计在她出门前，就把后手安排妥当了吧？ 不过，商场有这样一个劲敌，也是一大幸事，她喜欢挑战。 “我装什么了？” 秦芹看着她背影，委屈巴巴地嘀咕。 她就是个跑腿的，真正的大魔王，躲在幕后呢，对方这么重视她，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狡猾阴险的坏女人！” 许勇躲在一旁，刚才樊梨花和秦芹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秦芹卑鄙，也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这两位华南大区的掌舵人，依旧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秦芹的安排，这个女人是个劲敌，以后需要更加重视。 在两位大区总经理，紧赶慢赶，往回赶路的时候，江华的五连包方便面，已经向全省铺货。 本来，他的面达人方便面，因为广告打的凶，近期销量就很火，现在价格更实惠，还送塑料碗的五连包一上市，立刻遭到了疯抢。 “断货了，江世兄，咱们的方便面卖断货了。” 包玉倩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 “乘热打铁，立刻扩建厂房，再增加两条生产线，咱们下一步的目标，是覆盖整个华南。” 江华语气霸道。 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市场都是抢来的。 “江世兄，这样发展太慢了，咱们是不是在全国各地，多建几个厂？” 包玉倩野心勃勃地问。 “建厂容易，可谁去管理？当地的市场推广，又由谁来做？” 江华盯着她的眼睛问。 他又何尝不想一步到位，直接把方便面覆盖到全国。 可他现在厂子产能只那么多，手里可用的人才，也就那么几个。 别说能独当一面的厂长，就连做市场推广的经理，他都找不到合适的，盲目的扩张，只会是覆灭的开始。 九十年代，好多红极一时的私营企业，不都是昙花一现么，为什么？ 就是败在了盲目扩张，经营管理却没有跟上。 “江世兄，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包玉倩知错就改，立刻谦虚低调的请教。 “先向邻省铺货，试探当地的市场反应，另外，咱们要推出另一款拳头产品了。” 江华沉思了一下说。 樊梨花和许勇，都不是蠢货，这次吃了个闷亏，下次再想赢的这么轻松，那是不可能了。 “你有什么新想法？” 包玉倩美目亮晶晶地问。 她对江华的经商才能，一直都是很佩服的，听到他想推出新产品，心里立马充满了好奇。 “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华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切，不说算了。” 包玉倩翻了个白眼，赌气走了。 江华后背靠在椅子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樊梨花和许勇，终于赶了回来。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乘坐飞机，可就算这样，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回到各自的办事处，听着手下汇报，心里就四个字，无力回天。 江华的五连包战略，实在是太致命了，两人想要抢回市场，几乎是不可能了。 “樊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退，华南不止一个省，咱们丢了这里，不代表丢了整个华南。” 樊梨花咬牙切齿地说。 秦芹那个狡猾女人，真是太狠了，她出生商人世家，自认经商才能，是一等一的出众，可是秦芹让她体验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感觉。 如果秦芹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喊冤，天地可鉴，她就是个跑腿的，真正的大魔王，是江华呀，她是无辜的，好不好？ 同一栋大楼，另一个办事处，许勇也做了和樊梨花相同的决定。 “退！一时的失败，不算什么，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英雄！” 许勇愤愤一拳捶在桌子上。 他就不信，他堂堂男子汉，还赢不了一个女人，秦芹是吧？哥和你斗到底！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研发新品 秦芹并不知道，她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掐着假期结束的尾巴，悠哉悠哉，终于回来了。 这次去彩云之南，见识了洱海之美，也算不虚此行。 不过，她刚刚到家，就被江华抓去监督生产，现在厂子二十四小时开工，他一个人完全盯不过来。 “黑心资本家……” 秦芹在心里小声嘀咕。 她明明是营销部的经理，却感觉自己像个打杂的，什么活都得干。 “我过几天去趟省城，厂子你要多盯着点。” 江华一边翻阅着近期的市场调查报告，一边交待。 “江总，厂子这么忙，你去省城干嘛？” 秦芹满脸不解地问。 “去做新品研发，咱们现在虽然胜了一局，但是不能自满，必须要不断进步。” 江华放下手中的市场调查报告。 这两天数据不错，省内的市场，完全是他一家独大。 “咱们要推出什么新品？” 秦芹来了兴趣。 “一种桶装的方便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需盯紧生产就行。” 江华没有详细解释。 桶装方便面在后世很常见，但是目前在市场上，江华见到的都是袋装的，包括那两家方便面巨头，现在也还没有推出桶装方便面。 在生产成本上，桶装方便面肯定比袋装要高，但是优势也很明显，有了这玩意儿，江华就可以去抢占铁路系统的市场，把自己的方便面，沿着铁路，向全国铺货。 不过，现在有个难题，装方便面的那个纸桶，看似简单，但是在这个年月，市面上还真看不到同类产品。 小小的一个泡面桶，其实有很多讲究，首先，在材料方面，它必须低成本，其实，还得耐高温和结实，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必须低毒性无异味。 不要小看最后一点，哪怕在后世，泡面桶也无法做到彻底无毒。 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江华必须跑一趟省城，省城师范大学化学系的教授姜育平老先生，是国内材料学方面的专家。 “江总，就算你去了省城，厂子不是还有包总在吗，我一个小经理，可当不起你这么看重。” 秦芹苦着小脸，主要是厂子琐事太多了，她嫌麻烦。 “我要是放心她，也不会委托你盯着了。” 江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包三小姐是能当大任的人吗？那就是个漂亮的吉祥物。 把厂子交给她管理，江华担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 再次详细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江华开车离开厂子。 在去省城之前，他还有个隐患得解决。 罗建设那个倒霉蛋，被判了十五年，蒋光明就算再迟钝，现在也该收到消息了。 为了防止蒋韩二人，再次勾搭在一起，江华必须在去省城前，把韩大师打发去琼州。 单单一个蒋光明，他有信心周旋一二，如果韩大师掺和进来，事情结局可就难说了。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他买了一条鱼，张可卿的糖醋鱼，还真就是一绝，勾起了他的馋虫。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静心山庄，韩大师的几个胖子徒弟，都滚去了琼州，现在这边冷冷清清的，倒也符合了静心二字。 张可卿站在一棵松树下，脚边放在一部录音机，她正跟随着音乐，练习瑜伽。 有些日子，没看见那个讨厌的男人了，她心情很好。 江华打开车门，打量了几眼张可卿，必须承认，这个女人很美，因为长期练习瑜伽，她身上有股独特的韵味。 “你怎么来了？” 张可卿看到江华后，真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健美裤，搭配宽松白衬衫，刚才躬身做瑜伽的时候，给人一种天人合一的美感。 “来吃鱼！” 江华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鲜活鱼，笑眯眯地说。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做鱼。” 张可卿黑着俏脸，生气地转过身。 她认为江华特意提了一条鱼过来，是在含沙射影地嘲笑她。 “不做算了，我去找师兄聊点事儿。” 江华本来就不是过来找张可卿的，能蹭一顿饭，固然很好，但是蹭不到也无所谓。 “你等等，我和你说点事儿。” 张可卿咬了咬牙，喊住了江华。 “啥事？” 江华纳闷地转过身，他和这个女人，关系一般般，两人其实无话可聊。 “你最近，怎么没去看我妈妈？” 张可卿俏脸涨红，犹豫了一下问。 “太忙了，再说，你不是反对我去吗？” 江华眨了眨眼，搞不懂她提起这事儿，是什么个意思。 他有时间，当然会去探望何姨，可工作这么忙，他实在抽不开身。 “算了，你当我没问。” 张可卿满脸纠结，她其实想和江华说，让他不忙的时候，多去探望下母亲，这些日子，江华没去，母亲可是天天念叨他，脸上也没了笑容。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拉不下脸，求这个男人。 “毛病。” 江华小声嘀咕了一句，提着鱼走进道观。 便宜师兄韩大师，正躺在后院的竹木躺椅上，悠闲地摇摇晃晃，老头衫搭配大裤衩，他平时在家里，都是这么一副打扮。 只有需要忽悠肥羊的时候，他才会换上那副高人装扮，别看他在外面，自称气功大师，他本人在家里，是从来不练气功的。 “呦，什么风把小师弟吹来了？” 韩大师看见江华走进来，笑眯眯地站起身打招呼。 “几个师侄，去琼州有些日子了，我过来问问情况。” 江华当然不会说，他担心蒋韩二人重新勾搭在一起，想把韩大师忽悠去琼州，以绝后患。 “小师弟，就算你不来找我，过些日子，我也要去找你，炒房这个行当，水是真的深呀。” 韩大师提起这事儿，就唉声叹气。 他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和徒弟联系，听到的都是诉苦的声音。 “师兄，你别急，一会儿和我好好说说。” 江华在心里偷笑。 别看琼州房价涨的凶，散户想要跑过去投机，基本都是被割韭菜的命。 现在的琼州，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人口不过两百万的小岛，现在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两万多家地产公司，其它上不了台面的小中介，那更是多如牛毛。 这里面百分九十，都是皮包公司，就靠着坑蒙拐骗为生呢。 就韩大师那几个蠢货徒弟，还想跑去捡钱，那不是做梦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个花瓶我喜欢 韩大师一通诉苦，江华才知道，就这短短的十多天，他那几个徒弟，已经被人骗了几十万。 “哎呀，师兄，你们太莽撞了，投资之前，怎么不问问我呢？” 江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要装出一副大惊小怪地表情。 这伙人手里的钱，都是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赚来的黑心钱，被骗完了才好。 “还是没经验呀，哪知道买个房子，会有这么多门道。” 韩大师懊恼地一拍腿。 那赔的几十万里面，也有他的一份，虽然他人没去琼州，但是钱却让徒弟带过去了。 “师兄，你也别急，我是做地产的，一会儿好好跟你说说这里面的门道。” 江华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那就谢谢师弟了，我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咱们一会儿喝两杯。” 韩大师立刻眉开眼笑。 不过是小小赔了点钱，就当交了学费，有小师弟这位内行人在，还怕以后赚不到大钱？ 张可卿嘴上说没心情做鱼，但也就是说说而已，黑着俏脸，走进来从江华手里接过鱼，提到厨房杀鱼去了。 江华背着双手，也不用韩大师邀请，自顾自走进他屋子，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他打量了几眼屋内陈设，好奇地问：“师兄，你这墙上的字画，怎么都换了？” 几天没见，之前挂在客厅墙上的名贵古董字画，一副都不见了，全都换成了高仿的，哪怕江华是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些新换上的字画，徒有其形，却失了神韵，一看就是假货。 “这都是朋友新送的，小师弟，你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挑一副回去。” 韩大师非常豪爽大方地说。 上次，被江华坑走了一副名贵古董字画后，他心痛了好久。 痛定思痛，他把挂在墙上的名人真迹，全都撤了，换上了不值钱的高仿货。 现在嘛，随便江华挑，不管挑走了哪幅画，他都不心疼。 “师兄，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江华眼睛一亮，看都不看墙上字画一眼，转身走到玄关架上，拿起上面的一个青花陶瓷花瓶。 韩大师眼皮一跳，下意识想要抬起手阻止，可是晚了一步。 “师兄，这个花瓶我很喜欢，你不会舍不得吧？” 江华笑眯眯地问。 “当然不会。” 韩大师心痛的直抽抽，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还得强装出一副笑脸。 那可是宋朝景德镇的官窑瓷器啊，他一屋子的古董，就数这个花瓶价值最高，没想到这位小师弟，不仅脸皮厚，而且眼睛也毒。 “谢谢师兄。” 江华抱着花瓶，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对古玩一窍不通，但是会看摆设呀，屋子里就那花瓶摆放的最显眼，应该是件宝贝吧？ “小师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琼州？” 韩大师损失了心爱的古董花瓶，是心疼肝也疼，急着从江华身上，找补回损失。 “师兄，这样吧，你明天就动身，我已经安排了地产公司的孙总，过去琼州打前站，你跟着她投资，肯定不会让你亏钱。” 江华暂时没有去琼州的打算，不过他得把韩大师给忽悠过去，免得他留在这边坏事。 “你说的那个孙总，靠不靠谱呀？” 韩大师老奸巨猾，非常谨慎地问。 “我手上的两亿资金，都交给她在打理，你说她靠谱吗？” 江华微笑反问。 “两亿？” 韩大师倒吸一口凉气，早就看出这位小师弟不凡，可没想到，他实力如此雄厚。 随后，他立刻眉开眼笑，有了小师弟的两亿巨资托底，他过去怎么都不可能赔，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就动身。 “老韩，人心隔肚皮，你还是谨慎一些好。” 张可卿端着热气腾腾的糖醋鱼，走过来不阴不阳地说了句。 “你懂什么，小师弟可是自家人，他还能坑我不成？” 韩大师一脸的不以为然。 张可卿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她实在是不喜欢江华这个人，借口不饿，没上桌子吃饭。 “小师弟，喝两杯？” 韩大师兴致很好的提议。 “不了，晚上要开夜车去省城，就不喝酒了。” 江华本来打算，明天动身去省城的。 不过，在过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说苏淡月眼角膜供体找到了，正在做配型检测，一旦成功，就可以立马进行移植手术。 江华听到这个好消息，心情激动，有些等不及了，打算连夜开车去省城，了解下具体情况。 “那行，我也不劝你，师兄我明天就要去琼州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 韩大师打量了屋子几眼，有些感概地说。 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 “师兄，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过去赚钱的，到时候衣锦还乡，建个更大的道观。” 江华随口敷衍，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鱼上，张可卿的糖醋鱼，真是百吃不厌。 “没错，等我去了琼州，要是想家了，直接神游太虚，回来小住个两天，也没问题。” 韩大师喝了两杯酒，说话有些飘。 吃饱喝足，江华筷子一丢，抱着新到手的古董花瓶，悠哉悠哉走了。 “老韩，你看他那副德行，就不像什么好人。” 张可卿等江华走了，才从房间出来。 “行了，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时候多看你几眼，那是正常的。” 韩大师不以为然，继续美滋滋喝着小酒。 江华刚才提到的两亿资金，真是给他打了一针鸡血，他在心里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多筹点钱，去琼州博一把。 “喝，迟早喝死你！” 张可卿生气地跺了跺脚。 她对江华何止是有成见，那天晚上，她委曲求全，想和江华谈个条件，哪知道被他一掌推开，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江华从道观出来，直接把车开上高速，直奔省城。 在罗建设进去后，配合他演戏的赵厨子和司机小钱，就回了香江，不过这辆进口豪车，包玉倩没调回去，直接留下来给江华开。 这位大小姐虽然经商天赋为零，但是挺大方的，特别是对江华很够意思，这也是江华明知道她是个青铜小菜鸡，却愿意带着她一起玩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得妻如此 省人民医院。 “小月，怎么还没睡呀？” 苏芷柔坐在病床前，眼神温柔地看着妹妹。 苏淡月平时的作息时间，是很规律的，到了晚上九点，就会准时睡觉。 “姐，我有些紧张，睡不着。” 苏淡月轻声回答。 “相信我，配型检测会成功的，你马上就能重见光明了。” 苏芷柔握着妹妹的手，给她打气。 “姐，囡囡呢？” 苏淡月侧耳倾听，平时小侄女在病房，都是很闹腾的。 “她奶奶带她回酒店休息了。” 苏芷柔微笑解释。 老婆母亲二姨一大家子，都在这边，天天住在病房，肯定是不行的，江华在离开前，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套房，大家可以轮流去休息。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苏淡月困了，终于沉沉进入梦乡。 苏芷柔等妹妹睡着后，轻手轻脚，走到小桌子旁，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会计知识的书籍，开始自学。 她在省城的这段时间，除了照顾妹妹外，也没闲着，一直在抽空学习会计知识。 她是个很努力的女人，一直在追着丈夫脚步，拼命奔跑。 江华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老婆挑灯夜读的一幕，灯光照在她清秀脸庞，能看见细细的绒毛。 她看得特别认真，手里还拿着笔，写写停停，做着笔记。 江华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女人这么努力，他知道她是为了谁。 “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他强压着情绪，声音微涩。 “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苏芷柔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丈夫，又惊又喜。 “配型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江华走过去，拉住妻子的手，一段时间不见，他非常想她。 “哪有那么快，明天才会出结果。” 苏芷柔俏脸红红的，有些害羞。 “今晚我来照顾小月，你去休息。” 江华心痛地看着妻子说，或许是错觉，感觉她有些廋了。 “我下午刚睡过，再说小月还没做手术，也不需要特别照顾。” 苏芷柔不想回酒店，她想和丈夫多聊一会儿。 “岀去走走吧，别把小月吵醒了。” 江华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月亮很圆，星星闪亮，很适合散步。 他牵着妻子的手，来到楼下草坪，沿着鹅卵石小路，慢慢走着。 苏芷柔还从来没和丈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散过步，俏脸红红的，心里却甜丝丝。 “二姨夫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江华找了个方形石凳坐下，已经入秋，夜里天凉，他便脱了外套，给妻子垫在石凳上。 “把外套穿上，你自己别着凉了。” 苏芷柔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你要是怕我着凉，就坐的挨我近点呗，相互取暖。”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我才不要。” 苏芷柔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嘴上说不要，却紧挨着丈夫坐下，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二姨夫恢复的挺好的，何医生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讲着丁为民的情况。 “表妹被我拐跑了，二姨没着急吧？” 江华用手揽着妻子的腰，盯着天上圆圆的月亮问。 “表妹有了工作，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着急。” 苏芷柔温柔回答。 “我这次来省城，除了关心小月的手术，还要去师范大学，谈个合作，你不是一直遗憾，没上过大学么，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江华把头和妻子靠在一起，感觉心里特别的平和安宁。 重生前的遗憾，他正在一件一件的了却，也在努力弥补着，对妻子的亏欠。 “你去谈工作，我跟着干嘛？” 苏芷柔当然想去大学看看，她爷爷生前就是大学教授，可是她怕耽误丈夫工作。 “听说过夫人外交吗，我呢去见一个老教授，他脾气很臭，不过和你爷爷是故交。” 江华用手指轻轻在妻子脸上刮了一下。 “爷爷的故交啊，可惜我都不认识呢。” 苏芷柔轻轻叹了口气。 她们姐妹命运忐忑，出身书香世家，却没受过很好的教育。 如果苏老爷子还健在，这两姐妹的命运，一定完全不同。 “没关系，有我呢，我会把你们家以前的社交圈子，一点一点捡回来。” 江华眯眼盯着月亮。 苏老爷子是一代人杰，如果不是生不逢时，他绝对会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苏家在当年，算得上是名门，朋友故交很多，可惜随着老爷子的逝世，这些关系都淡了。 “我一个女孩儿，又不想恢复家族荣耀，就想守着丈夫和孩子，平平淡淡过日子。” 苏芷柔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不，你是名门之女，应该有自己的光彩，不要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只丑小鸭。” 江华深刻的记得，当妻子初见包玉倩时，表现出的那种自卑。 “阿华，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 苏芷柔把头靠在他胸膛，安静地听着他心跳声。 月光清幽，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何意行拿着检测报告，激动地拦住江华说：“江先生，配型测试成功，咱们终于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供体了。” “好，我这就联系香江那边，等那边专家一到，立刻进行手术。” 江华心情同样很激动。 如果能让苏淡月重见光明，他无疑是逆转了女孩的人生。 前世，他亏欠苏家姐妹太多，这一世，他不仅要弥补遗憾，还要一步一步，恢复苏家姐妹名门之女的风采。 “江先生，我这就去联系院长，咱们医院会全力配合手术，一旦成功，这可是国内首例眼角膜移植案例。” 何意行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手术成功，他也跟着沾光，升职副院长，基本十拿九稳。 “我要保证，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提。” 江华神色严肃地说。 “江先生，咱们省医院的设备，都是国内领先的，缺的是技术，明心医院那位专家，非常厉害，没听说过他有失败案例。” 眼科专家徐卓，站在何意行身后解释。 “那就一切拜托了。” 江华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摇，他知道这位徐医生，会担任主刀助理，他只求手术成功。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月手术 明心医院那边很配合，主刀的那位老教授，当天就定了香江飞省城的机票。 病房内。 苏淡月知道今天要动手术，显得特别紧张。 “小月，想什么呢？” 江华坐在病床边，语气温和地问。 小小的一间病房内，现在挤满了人，关心苏淡月手术的，可不仅只有江华和妻子，母亲和二姨也过来了。 就连何意行和李护士长，现在也站在病房外面，一场眼角膜移植手术，牵动的不止是江华家人，还牵动着整个医院的神经。 为了保证手术万无一失，省医院的眼科专家徐卓，提前两个小时，就在手术室准备，确保明心医院的专家落地，就能及时开展手术。 “姐夫，我没事的，别让大家都挤在病房了，二姨夫那边也要人照顾呢。” 苏淡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耳朵能听见。 “小月，别有太大压力，婶婶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桂兰走到病床边，握住了少女的手，给她打气。 她是看着苏家姐妹长大的，在心里早就把这对姐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否则，江华当初对苏芷柔不好，她也不会那么生气，宣布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小姨，你要勇敢哦，囡囡给你加油！” 女儿从奶奶身后探出头，挥舞着小手臂，给小姨加油。 这小家伙现在和奶奶特别亲，平日里形影不离。 “谢谢囡囡。” 苏淡月甜甜一笑。 “江先生，明心医院那边的专家到了。” 何意行在外面提醒。 病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苏淡月的眼角膜移植手术，是国内首例，成功还是失败，大家没有数据可以判断。 “小月，什么都别想，等睡一觉起来，你就能重见光明了。” 江华拂开少女额前刘海，用温和的语气，缓解她内心的紧张。 “妹妹，我查过了，那位老教授主刀的移植手术，没有失败案例。” 姐妹连心，苏芷柔心里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可她不能把这种紧张，表现出来，还得安慰妹妹。 “我不害怕，姐夫，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苏淡月嘴角挂着甜美笑容，把脸向着江华的方向说。 “说什么傻话呢，姐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江华哑然失笑。 赵桂兰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十分欣慰，儿子终于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她就算死了，也有颜面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那边准备妥当，苏淡月被推出病房。 在苏淡月被推进手术室后，江华就一直守在外面，坐在走廊的条形长椅上，他内心很不平静。 前世，妻子疯疯癫癫的几年里，全都是苏淡月照顾的，她一个盲女，照顾精神失常的姐姐，困难可想而知。 而江华呢，天天醉生梦死，啥事都不管，仿佛身边的所有人，都与他无关。 直到妻子跳河，小姨子跳楼，他才猛地惊醒过来，可惜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阿华，想什么呢，小月会没事的。” 苏芷柔坐在丈夫身边，温柔拉着他的手。 “我在惭悔呢，以前对你们姐妹，真的太不好了。” 江华这话，一多半的意思，是指的前世。 “又提干嘛，我都原谅你了，再说你现在对我挺好的，我很幸福呢。” 苏芷柔轻轻把头，靠在丈夫肩上。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以前不知道，但她现在体会到了。 赵桂兰站在走廊拐角，看着幸福的小两口，犹豫了一下，没有过来打扰。 “囡囡，那边花园很漂亮，奶奶带你过去散散步。” 她牵着乖孙女的手，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儿子和儿媳。 手术室门一直紧闭着，亮着红灯。 江华坐在外面，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每隔一小会儿，就会抬起手腕，看一下时间。 “江先生，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何意行刚到没多久，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话想和江华单独聊。 江华是眉眼多通透的人呀，一眼就看出何意行有事找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带着何意行，向楼梯道那边走去。 “老何，有什么事，还需要单独聊？” 江华有些想抽烟，但他克制住了。 “江先生，有个事儿，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需要跟您说一声儿。” 何意行态度拿捏的很好，没有过分讨好，但是又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对江华的热切。 “老何，咱们是朋友，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可就生分了。” 江华把手搭在何意行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何意行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江先生不仅有钱，还特别会做人，这让他更是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犹豫了一下说：“江先生，前些日子，蒋光明派了几个社会人来医院，因为咱们换到干部病房了，那边没找到人，逛了一圈又走了。” “是冲着我二姨夫来的？他们敢在医院动手？” 江华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那几个人，在城南名气很大，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领头的叫疯狗，据说被他咬上的人，不死他不会松口。” 何意行怕江华不重视，特意解释了一句。 “老何，这事儿我知道了，谢谢你。” 江华拍了拍何意行肩膀，表示感谢。 “江先生，蒋光明在省城，还是很有关系的，您可得小心。” 何意行在临走前，好心提醒了一句。 江华眯着眼睛，出了一会儿神，走到外面草坪，找了个角落，点燃一根烟。 蒋光明这么气急败坏的迁怒二姨夫，看来他已经知道了罗建设的事情。 为了桶装方便面的包装研发，他这次需要在省城，多待些日子，与蒋光明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这家伙可不是罗建设，没那么好对付，他还真得防着这家伙暗箭伤人。 “我在省城无亲无故，也没有产业，无权无势的，这头老虎，我该怎么打呢？” 江华喃喃自语。 这一次的对手，跟前两次不一样，对方知道他是谁，对他的敌意，也非常明显，再想玩扮猪吃老虎，潜伏到敌人内部，那是不可能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第一百四十章 与蒋光明冲突 江华回到手术室门前时，正好看到上面绿灯亮了。 “手术完成了吗？” 他心里有些紧张，盯着还未打开的手术室门。 “阿华，小月手术一定成功了，对吗？” 苏芷柔走过来，握住丈夫的手，她手臂在微微颤抖。 “叮” 手术室门打开，走出戴着口罩，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 “帮我订回程机票，直飞香江。” 走在最前面的，是从香江明心医院请来的老教授，这位还是挺傲气的，出门后一直在和身边助手说话，没有看江华这边一眼。 跟在老教授身后的，是省医院的眼科专家徐卓，他看出江华的紧张，取下口罩，微笑走过来说：“江先生，手术很成功，等恢复几天，取下纱布后，苏小姐就能重见光明了。” “是吗，太好了，太好了……” 苏芷柔终于松了口气，身子一软，要扶着丈夫手臂，才能站稳。 “徐医生，谢谢你。” 江华伸出双手，用力握住徐卓的手，满脸感激。 这一世，能让苏淡月重见光明，也算了却了他的一桩遗憾。 “不用谢我，主要是……咦……老教授人呢？” 徐卓正准备说，主要是明心医院的专家医术了得，那双手真的太稳了，可是一转身，那位主刀的老教授，居然人不见了。 “人已经走了，这位老教授还真是个奇人，这脾气……” 江华苦笑着摇头。 那位老教授出了手术室，没和他们这些家属，寒暄半句，直接就走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个态度，就凭对方治好了小月的眼睛，江华就必须领人家的情。 没过多久，处于沉睡状态的苏淡月，眼睛缠着纱布，被推出手术室。 “小月！” 苏芷柔姐妹情深，忍不住喊了一声。 “没事的，还没过麻醉期。” 徐卓解释了一句。 “徐医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晚上我设宴，你和何医生一定都要到。” 江华客气地拍了拍徐卓肩膀。 徐卓本想推辞的，不过江华这人，给他感觉不错，人家虽然有钱，但是一点都不傲气。 而且说起来，他能参与这台国内首例眼角膜移植手术，还得感谢江华，便点头同意了江华的邀请。 整整一个下午，江华都守在病房，哪里都没去。 女儿来过一次，见小姨还在沉睡，很懂事的没打扰，去隔壁病房，和奶奶一起玩。 “阿华，妈和二姨她们都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 苏淡月提着保温盒走进来。 她的确是个好妻子，在省城的这段日子，忙前忙后，一个人照顾两个病房人的生活，还得抽空自学会计知识。 “给小月留一点，她应该快醒了。” 江华把保温盒里的饭菜，分成了两份。 “姐夫？” 躺在病床上的苏淡月，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醒了呀，感觉怎么样？” 江华放下手中筷子，语气关切地问。 “挺好的，就是稍微有点疼，手术成功了吗？” 少女虽然嘴上一直不提，但她内心，是渴望重见光明的。 “成功了，恭喜你！” 江华握住少女的双手，笑眯眯地说。 “小月，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恢复视力了呢。” 苏芷柔语气有些激动。 “谢谢……” 苏淡月声音有些哽咽，真的不容易，她都忘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了。 “别哭，千万别哭，刚做了手术，想点开心的事情。” 江华担心她哭出来，对眼睛有影响。 “小姨小姨，你别哭，囡囡给你讲个笑话。” 女儿听见这边的动静，扑通扑通跑过来。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可爱样子，都不用讲笑话，就把大家给逗笑了。 赵桂兰站在病房外面，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人，嘴角挂着浅笑，眼角却有些湿润。 晚上，江华附近的大酒店，订了一桌宴席，感谢徐卓与何意行两位医生。 母亲要照顾苏淡月，二姨也分不开身，到宴的只有妻子苏芷柔。 不过两位医生的爱人都来了，何意行的爱人，江华认识，就是医院的李护士长。 徐医生的爱人，江华还是第一次见，听他介绍，是小学老师，戴着眼镜，人长得清清秀秀的，说话细声细气。 “相识就是缘分，一些感谢的话，我就不提了，来，为相识干一杯。” 等菜上齐后，江华举杯邀请。 女士们不能喝酒，杯中都是果汁，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举杯相碰。 “江总，真要说起来，我和老徐得感谢你，国内首例眼角膜移植手术啊，这是多大的荣誉？” 何意行为人圆滑，非常会说话。 “对，是该感谢江总。” 徐卓是学术型医生，嘴巴笨一些。 “都说了，不要感谢来感谢去，人海茫茫，遇见了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言谢。” 江华非常四海的招呼着客人，他面面俱到，不管是两位医生，还是医生的爱人，他一个都没冷落。 李护士长看了，在心里颇为感概，任何人成功都不是侥幸，人家江总这么大的老板，却没有傲气，多会做人呀。 苏芷柔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但也没失礼，也会时不时，与两位医生的太太，聊上两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家彼此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江总，今天让你破费了。” 何意行酒没少喝，走出包间的时候，满脸通红。 “都说了，朋友之间别太客气。” 江华说着客套话，两位医生酒量都不行，他今天把客陪好了，自己却很清醒，一点都没醉。 也是凑巧，正好对面包间的客人，也吃完饭出来。 “蒋总，你今天可不够意思，咱们这酒可喝的不够尽兴。” 一个五短身材，留着锅盖头的中年胖子，摇摇晃晃走出来，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明晃晃的，扎人眼睛。 “杜总，对，对不住，今晚有事，下次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蒋光明五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此时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杜总，咱们蒋总，一会儿是真的有事。” 站在旁边的一个瘦子，扶着摇摇晃晃的蒋光明，点头哈腰地说。 “切，装个毛线，都是男人，那点破事儿瞒得住谁，不就是去夜会电视台那个女主持么，我懂我了解。” 杜总喝了个七八分醉，路都走不稳。 “蒋总，不好意思，咱们杜总喝多了，别把他话放在心上。” 杜总身边，也带着跟班的，立刻点头哈腰赔罪。 江华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出来吃个饭，会这么巧，居然撞见了蒋光明。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凛然打脸 苏芷柔也在身边，江华本来打算，是不理会蒋光明的，主要是怕她担心。 没想到，有些事情，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那个穿白衬衫的，你给我站住！” 蒋光明带着几分醉意，用很不客气地语气，喊住江华。 江华身形一顿，停了几秒，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蒋光明，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装什么装，你叫江华是吧，我见过你照片，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吕尚和我什么关系不？” 蒋光明用手指着江华，态度嚣张。 “你叫蒋光明，吕尚是你小舅子。” 江华语气平静地回答。 妻子在身边呢，他不想和对方发生争执，男人不应该把外面的矛盾，带到家人身边。 “知道还不给老子跪下，开了个五百人的小服装厂，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能整死你全家？” 蒋光明估计是酒喝多了，说话特别狂妄。 “阿华，他是谁呀？” 苏芷柔害怕地拉着丈夫胳膊，满眼担忧地问。 “一个酒鬼，你别怕，站到李护士长那边去，乖，听话。” 江华捏了一下妻子的手，低声安慰。 主要是他看蒋光明那边的几个人，一个个歪歪倒倒，酒都喝多了，担心万一等会儿打起来，误伤到妻子。 “蒋总，他就是把你小舅子，害得跑路的那个服装厂小厂长？你不行呀，一个小年轻都治不了。” 杜总满身酒气，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治不了他？他那个五百人的小厂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蒋光明嚣张跋扈地挥了挥手。 江华眉头紧皱，他不知道蒋光明，究竟从何种途径了解的他，不过蒋光明的消息，明显是过时的。 五百人的服装厂？这是哪年哪月的事了，如果对方这样小瞧他，他绝对会给蒋光明一个惊喜。 “老何，那个蒋光明，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认错人了？” 李护士长拉了拉丈夫衣袖，压低了声音问。 江总那么大的老板，人家手里，随随便便一家企业，都是资产好几亿的，五百人的服装厂是个什么鬼？说的不是江总吧？ “你别管，一会儿真起了冲突，你保护好江太太。” 何意行也感觉蒋光明喝酒喝傻了。 就他知道的，江华手里浮出水面的三家公司，都是深市当地，资产雄厚的大公司，什么五百人的小厂长，姓蒋的不会是在故意侮辱人吧？ “姓江的，你不赶紧给老子跪下，等着老子给你上菜呢？” 蒋光明扯开领带，面红脖子粗，一脸的嚣张跋扈。 “蒋光明！” 江华突然爆喝一声。 酒店里其他人，也被他这一声怒吼，把注意力吸引到这边。 “喊老子干啥？” 蒋光明酒意上头，大脑不是很清醒。 “你身为国企领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什么德行，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你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的？” 江华身姿笔挺，满脸正气地训斥，若不是他太年轻了，听他那口气，大家还以为他是哪位大领导呢。 周围的客人，开始对蒋光明指指点点，这年月大家对腐败分子，都是深恶痛绝的。 “这小子在阴我？” 蒋光明一个激灵，酒突然就醒了。 他平日里，还是很注意形象的，今天主要是喝多了，得意忘形，再加上没把江华当回事儿。 “扶我去洗手间，我洗把脸。” 蒋光明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助手说。 那个瘦子，恨恨瞪了江华一眼，立刻扶着蒋光明，去旁边的洗手间洗脸。 “倒也没蠢到家。”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刚才故意大声训斥蒋光明，就是希望能激怒他，如果他借酒撒疯，那明天这事儿就能上新闻了，可惜蒋光明也不傻，居然醒了酒。 洗完脸出来，蒋光明整个人清醒多了，身上那股嚣张跋扈的情绪，全都收敛了起来。 “蒋总，差点阴沟里翻船呀。” 那位戴大金链子的杜总，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从头到尾，站在一旁看戏，一副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姿态。 蒋光明阴沉着脸，走到江华身前，冷冷盯着他。 江华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也不急着说话，冷静沉着。 “江华是吧，今天是我小瞧了你，以后路长，年轻人小心崴了脚。” 蒋光明清醒之后，说话克制多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得罪了蒋总，等死吧！” 那个瘦子，倒是挺嚣张的，威胁了江华一句，快步追上蒋光明。 一旁看热闹的顾客，见没热闹可看，眼神惋惜，意犹未尽的各自散了。 “年轻人，很有勇气嘛，敢怼蒋光明，就不怕他报复你？” 杜总没和蒋光明一路走，他在旁边看了半天戏，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摇晃着身子走过来。 “本来就是仇人嘛，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华嗤笑一声。 他一开始隐忍，是怕惊吓到妻子苏芷柔，倒不是真的怕了蒋光明。 “可以，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血性的年轻人，认识一下，工贸电器杜志荣。” 戴着大金链子的杜总，大刺刺伸出手。 “原来是你。” 江华眼中闪过恍然，对眼前这位，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主要是这位，进去的早，在九二年严打时，因为非法集资，抓进去判了无期。 说起来，他也是被人坑了，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他一起喝酒的蒋光明。 “怎么跟咱们杜总说话呢？” 一旁的跟班，踏前一步，不客气地瞪着江华。 “你听说过我？” 杜总伸手把跟班扒拉开，饶有兴致地问。 “杜首富谁不认识呀，省里最高的工贸大楼，不就是您的产业么。” 江华笑眯眯地说。 别看这位杜总，打扮的很社会，其实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做家电生意的。 “小伙子不错，听蒋光明说，你开了个小服装厂，做这个没前途，过来跟我做家电生意，我保证蒋光明，不敢碰你一根汗毛。” 杜总笑呵呵，大大咧咧地说。 江华有些无语，对方就是这么一副自大的性格，所以前世才会被蒋光明坑的判了无期。 况且，蒋光明可能在国企干的时间长了，对于时间流逝太迟钝，五百人的服装厂，那真的是以前的老黄历了，他江总现在身价，也不比这位杜首富差呀，凭啥就给你当小弟咧？ “考虑清楚了，过来找我。” 杜总拍了拍江华肩膀，摇晃着身子走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愕然 深夜，省城某高档小区。 蒋光明穿着咖啡色的丝绸睡衣，皱眉靠在床头，脸上时不时的隐现怒气。 “怎么了，喝了酒回来，就一直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妩媚女子，穿着紫色的丝绸睡裙，侧躺在一旁，用手托着下巴问。 她叫杜小婉，是省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 “遇见了一个狂妄自大的野小子，差点被他阴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蒋光明咬牙拿起床头柜的座机，开始拨号。 “喂，是我，蒋光明。” “呦，老领导，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 电话另一边，是江州粮食局的副局长李家义，曾经是蒋光明的下属。 “你在江州这么多年，人脉关系广，帮我办件事儿，那个开服装厂的江华，得罪了我，你把他服装厂给关了。” “您说的是承包了市钢服装厂的那个江华？” “具体哪个服装厂，我不清楚，就是个五百人的小厂子，老板叫江华，泥腿子出身，没啥背景，整死这种小人物，对你来说，不是啥难事儿。” 蒋光明语气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声音传过来。 “喂，喂，说话。” 蒋光明以为信号不好，拍了电话两下。 “老领导，您听说谁的，江华的服装厂，是五百人的小厂子？” 李家义终于说话了。 “我自有消息来源，这个你别管。” 蒋光明当然不能说，关于江华的消息，都是小舅子跑路前，告诉他的，他小舅子现在是逃犯，他可不想提这事儿。 “老领导，您的消息过时了，人家厂子现在扩充到了两千多人，很得市里看重，可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关掉的。” 李家义在电话里苦笑。 谁说江华没有背景，人家背后站着市里那位领导，那位可是经常在大会上，点名表扬江华，说江州的青年企业家，就该像江华那样儿。 这次，轮到蒋光明沉默了，他没想到，江华的发展速度，会这么的快，这才多久呀，服装厂都扩充到两千人了。 “两千人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小破厂长，依然没资格和我斗。”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 他之前以为江华在第一层，结果没想到，人家厂子发展很快，现在站在了第三层。 他现在以为第三层，就是江华的真正实力，但他绝对想不到，那个服装厂，已经成了江华资产中，很不起眼的冰山一角。 其实，江华已经站到了第十层。 “喂，喂，老领导，您还在吗？” 这次轮到李家义以为电话信号不好。 “一点小忙都帮不上，当初提拔你，有什么用？” 蒋光明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他想了想，又给江州国营纺织厂的孔卓，打了个电话过去。 无法从官面上打击江华，他就干脆切断他服装厂原材料供应，他就不信孔卓，敢违抗他的命令。 “蒋总，这么晚了，有何指示？” 孔卓对于接到蒋光明的电话，挺意外的。 “老孔，我就说一句，以后江华的服装厂，你一厘米的布料，都不许提供给他。” 蒋光明语气霸道地说。 电话另一边，孔卓一脸愕然，在心里想，蒋光明脑袋是不是有毛病，他小舅子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他现在才想起来要打击江华，他这脑神经反应弧，也太慢了吧？ “说话！” 蒋光明听见那边一直不吭声，心里特别烦躁。 “蒋总，我断他原材料没用啊，人家也不在我这里进布料，都是直接从深市发火车皮。” 孔卓在电话里喊冤。 他在心里冷笑，蒋光明这个傻叉，也不知咋想的，当初江华弱小时，他不报复，现在想起来，要踩江华了，他就不怕钉子扎穿脚？ “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蒋光明暴怒，生气地摔了电话。 他堂堂省里龙头国企的一把手，居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江华，这让他情何以堪？ 最近这段时间，挺不顺的，先是罗建设进去了，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缘由，韩大师那边，也不接他电话。 他正找人带话，封罗建设的口，让他别乱说。 心里正烦着呢，接着碰见了江华，他才想起来，和这小子，似乎有点过节，便打算一脚踩死，没想到踩了两脚，居然没踩动！ “老公，你这是跟谁发这么大火气呀，气大伤身，别气了嘛。” 杜小婉用小手轻轻拍着蒋光明的胸膛，声音娇滴滴的。 “一个泥腿子，没想到在江州还成了气候，没关系，这里是省城，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他！” 蒋光明眼神阴沉，语气凶狠。 原本没把江华放心上的，他和家里黄脸婆关系不好，也不待见小舅子，所以当初也没急着找江华麻烦。 现在连番受挫，反而激起了他对江华的恨意。 说起来，他现在还没把罗建设，丁为民一系列事情，和江华联系到一起，如果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估计生吃了江华的心，都有了。 同一时间，医院那边，江华和妻子，也在谈论蒋光明。 “阿华，今天遇见的那个人，就是罗建设的后台吧？” 苏芷柔忧心忡忡地问。 她是个很胆小的女人，只想守着丈夫孩子，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嗯，你别担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应付，今天吓着你了，对不起。” 江华语气有些歉疚。 从他起家以来，妻子跟着他，没少担惊受怕，他是真的不想把外面的风风雨雨，带到家人身边。 “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我很胆小，但是谁要欺负你，也必须过我这一关。” 苏芷柔站起身，可爱地伸出手臂，挡在江华身前，一副要保护他的样子。 “傻瓜，你看我是好欺负的人吗，别想了，早点休息，明天和我去一趟师范大学。” 江华被妻子可爱的样子，给逗笑了，笑容中带着感动。 “姐夫，等我眼睛好了，我和姐姐一起保护你。” 苏淡月躺在病床上，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好，那你可要好好修养，争取早点拆掉纱布。” 江华眼中闪过欣慰。 以前的苏淡月，都是内向自卑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但是现在，她越来越开朗了，脸上的笑容，藏着阳光的味道。 飞吧，少女，姐夫愿你这一世，有一个闪亮的未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未来的大佬 清晨，江华骑着自行车，带着妻子，来到师范大学的校门前。 “阿华，你这是干嘛呢，怎么想到骑自行车？” 苏芷柔坐在后座，双手抓着丈夫的腰，一路咯咯娇笑不停。 “说了带你体验大学生活嘛，现在，我们就是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这次来师范大学，算是公私兼顾，除了帮妻子了却心愿，也是为了桶装方便面的事儿。 或许在后世人看来，不就是装方便面的纸桶么，几分钱的玩意儿，哪里买不到？ 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江华至少问了三家国营厂子，人家也给出了样品，不是厚了，就是成本高，要么就是不耐高温，总之各有各的问题，全都不达标。 小小的一个泡面桶，在这个年代，他还得找专家解决。 “阿华，校门口挂着欢迎横幅呢，那个小田一雄是谁呀？” 苏芷柔偏着脑袋，盯着挂在校门口的红色横幅，好奇地问。 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早稻田大学教授小田一雄先生，莅临我校交流学习！” 江华抬起头，看了横幅一眼，不屑笑着说：“一个骗子！” “你可别乱说，小心被学校人听见了，把你赶出来。” 苏芷柔紧张抓着丈夫衬衣。 江华笑了笑，也没解释，蹬着自行车，带着妻子，一溜烟进了校园。 两口子长的年轻，打扮的也得体，门卫还以为两人是大学生，也没拦着。 “真漂亮，这就是大学呀。” 苏芷柔坐在后面，打量着校园风景，感慨了一句。 说起省城师范大学，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有名气的。 而且，师资力量雄厚，不说别的，就说江华要拜访的姜育平教授，在材料学方面的水平，那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可惜，因为一件特殊的事件，师范大学一蹶不振，别说评上985和211，甚至直接从一本滑落到三本，在后世泯然于众，再无任何名气可言。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源于那位小田一雄先生。 蒋光明与这件事情，也有关系，他在里面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这个年代的校园，与后世很不一样，男生都是西裤搭配白衬衣，衬衣扎在裤腰里面，走路昂着头，带起一阵风。 女生则喜欢穿颜色素雅的连衣裙，怀中抱着一本诗集，长发飘飘，走在林荫小路上。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大家都喜欢谈论诗歌，讨论散文，崇拜文艺青年。 另外，男生还喜欢弹吉他，吉他弹得好的男生，绝对是校园里，最靓的仔。 见到妻子，对校园生活，非常感兴趣，江华刻意把自行车骑的慢些。 “真羡慕他们呀。” 苏芷柔语气充满了羡慕。 她比妹妹年纪大些，对于小时候的生活，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个时候，爷爷是大学教授，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一家人住学校分配的房子里，和和睦睦，快快乐乐。 可惜，命运无常。 “走，带你去看风景更好的地方。” 江华蹬着自行车，拐了一个弯。 师范大学最出名的地方，是小檀香林，那里风景优美，曾经是情侣约会的圣地。 不过，就在今年的秋天，这里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爆出了三死五重伤的大新闻。 从此以后，那里便被一片围墙，永远围了起来。 倒是后世，那里成了探灵主播的圣地，诞生了许许多多吓人的诡异故事。 “阿华，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苏芷柔把手搭在丈夫腰上，好奇地问。 “不熟，我也是第一次来。” 江华没有撒谎，后世小檀香林那一片，全被围墙封住了，他也没见过。 从湖边拐过一个弯，便到了号称情侣圣地的小檀香林。 林中更多的是枫树，现在已入秋，枫叶红彤彤的，装点了漫山秋景瑰丽。 “真的太美了！” 苏芷柔痴痴盯着前方，喃喃自语。 “苏同学，我想邀请你去树林中，散散步。” 江华把自行车停靠在一旁，嬉皮笑脸，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演戏上瘾了是吧，谁是你同学？” 苏芷柔娇俏翻了个白眼，俏脸红扑扑的。 “那你想我喊你什么，学姐，学妹，还是苏老师？” 江华拉着妻子的手，嘻嘻哈哈，跟她开着玩笑。 “你再乱说，小心我打你。” 苏芷柔越发羞涩，可爱地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说起来，都是孩子妈了，但她今天一下子感觉，心态年轻了好多。 苏芷柔的颜值，无疑是在线的，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男生的回头目光。 至于牵着她手的江华，当然成了男生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喂，你惹众怒了。” 苏芷柔把嘴凑到江华耳边，坏笑着说。 “切，怕啥？”江华撇了撇嘴，他不在乎那些嫉妒的目光，反而大大咧咧，把手搂在苏芷柔的腰上，眼神挑衅，大声说：“看啥子看，没见过师哥的漂亮女朋友啊？” 他如此张扬的行为，瞬间收获了好多根中指。 苏芷柔又气又羞，捶了江华两拳，然后又笑弯了腰，笑骂：“你一个初中毕业的学渣，算哪门子师哥，人家都是大学生，好不好？”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江华脸皮多厚呀，别说在大学生面前装学长，他还装过海归博士呢。 看到妻子笑得开心，他心里暖暖的，希望她能一辈子，都这么开心下去。 两人手牵着手，在林中散着步，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 这时，一个清秀的女生，气喘呼呼跑过来，说：“师哥，那边两个男生要打起来了，你能帮我管管吗？” 苏芷柔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江华都不是这里的学生，他随口乱安的头衔，居然也有人信？ “学妹，别担心，师哥最擅长劝架。” 江华大大咧咧，向树林另一边，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个男生走去。 “江华……” 苏芷柔又气又急，丈夫真是个厚脸皮，这是演戏上瘾了？ “学姐，你真漂亮！” 清秀学生妹一脸羡慕地说。 同时，她心里有个小小的疑惑，按说以苏芷柔的相貌，评个校花都不过分，可她为什么没印象呀？ 江华本来以为，那两个吵架的男生，是因为俗套的争风吃醋，走近听了两句，才发现两人争的面红脖子粗，居然是为了某种食品添加剂的配比。 “别吵了，停一下，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跑来情侣圣地讨论学术问题，你们两个还真是骨骼清奇呀。” 江华咳嗽了一声，打断争吵的两人。 站在他身后的女大学生，俏脸红了一下，本来是约会的，没想到两个追求者撞车了，争着争着，话题就偏到专业知识上面去了。 她也很无奈，争风吃醋，都能扯到学业上面，这俩还真是直男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毕业后跟我干 “师哥，我叫孟旭冬，化学系的。” “化学系，郭佳明。” 两个吵架的男人，打量了江华几眼，见他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学生会的，不情不愿地回答。 江华瞬间瞪大了眼睛，哦豁，无聊管个闲事，居然撞见了未来的大佬。 这两人是谁？ 如果单单提起名字，肯定是没有大小马出名，但是说起产品，几乎所有人都吃过。 后世，无论大小超市，货架上都能看到的回味鸡翅，回味卤蛋，就是这两个家伙折腾出来的。 没想到这两位食品行业的达人，在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的……可爱。 和妹子约会，情敌撞车了，居然没有拳头相向，而是争论食品添加剂，争的脸红脖子粗。 还真是活该人家成功，难怪后世回味系列的食品，能够横扫超市货架。 “你们今年大几了？” 江华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金币的恶龙。 “大四，咋了？” 两人疑惑地看着这位陌生学长。 “啥都不说了，毕业后跟着我干，想要多少月薪，尽管跟我提。” 江华财大气粗地说。 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钱吗？ 不，他现在最缺的是人才，天上掉馅饼，居然让他撞见了两位未来大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用钱砸过来，给他江总打工。 “不是，师哥，你是谁呀，我们凭啥跟着你干？” 孟旭冬性子比较急，立马炸毛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天之骄子，就算你是学生会干部，也不过比我优秀那么一点点，我为啥毕业后，要给你当小弟？ “还多少月薪，尽管提，口气不小，我一个月要两千，你给的起么？” 郭佳明也是一脸鄙视。 这个劝架的师哥，真是差水平，装的这么人五人六，说白了，不就是想在妹子面前，表现表现自己么？ 话说回来，师哥女朋友真漂亮，难怪他这么喜欢装。 “两千？没问题，你跟我来，我先预支你半年工资，不过咱们得签合同，十年之内，你不许跳槽。” 江华拉着郭佳明就走。 别看两千月薪，在这个年代很多，但是相对于大佬创造的价值来说，这点薪水，不值一提。 郭佳明傻眼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晕晕乎乎，被动跟着江华走了。 “学姐，你男朋友，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呀？” 林文冰满脸纠结，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脑子，很小声地问。 她就是病急乱投医，找个学长劝下架，可这学长疯疯癫癫的，究竟想做啥呢？ “抱歉啊……” 苏芷柔除了苦笑，她还能说什么。 “喂，你放开老郭，走慢一点，你们要去哪？” 孟旭冬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虽然跟郭佳明是情敌，但那是公平竞争，两人平日里，关系还是不错的，立刻追了上去。 苏芷柔和林文冰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苦笑，也跟了过去。 “喂，你放手，再这样我叫老师啦。” 郭佳明拼命挣扎，可他力气远不如江华，只能被动跟着他走。 江华也不说话，来的时候，他看见校门对面，有一家银行，便拖着郭佳明，一直往那边走。 “师哥，你到底想干嘛呀？” 郭佳明都快哭了，早知道就不吵架了，遇上了一个神经病师哥，真是倒霉催的。 “你自己说的，月薪两千就行，不能反悔。” 江华回头看了他一眼。 月薪两千买个大佬，这种好事他要是错过了，以后他名字倒着写。 “你还真打算给我开这么高工资？” 郭佳明挣不脱，也就认命了。 虽说这年头，大学生是天之骄子，但是月薪两千太夸张了，没听说谁毕业后，能有这种待遇。 “两千并不多，你跟着我好好干，年薪百万千万，都不是梦。” 江华侧过脸，盯着他认真说。 他在食品行业，属于半路出家，还带着包玉倩这个拖油瓶，虽然暂时赢了一局，但后面胜负如何，还真不好说。 如果有了郭佳明和孟旭冬两位大佬的加盟，他就有信心多了，泡面本来就和卤鸡翅卤蛋是搭档，到时候一起推出，把产品做大做强，就算开出千万年薪，又算个什么？ “师哥，妹子隔的太远，你这牛吹的，她们也听不见。” 郭佳明撇了撇嘴，还年薪百万千万，想要泡妞装逼，也没你这么个搞法，智商太低了。 江华也不和他争辩，一路拖着他，进了银行。 银行保安见这两人拉拉扯扯的，立刻露出警惕眼神。 “取钱，两万！” 江华直接把存折丢进柜台。 郭佳明愣住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十五元，就算这样，供他这位大学生读书，对家里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了。 孟旭冬家里还不如他，经常要靠他接济，才能不饿肚子。 这位师哥家里开金矿的吧，一取就取两万，真是有钱人啦。 “先生，这是您的两万元，请收好。” 柜员很快取完钱，递给江华。 银行保安有些紧张地盯着外面，这年头一下子取这么多钱的，还真不多见，他担心有人冲进来抢。 郭佳明看见明晃晃的钞票，彻底不说话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喏，这是一万，跟我签了协议，钱就是你的。” 江华大大咧咧，直接把一万丢了过去。 剩下的一万，他是给孟旭冬准备的，他就不信，还处于成长期的大佬，能够抵挡金钱的诱惑。 “师哥，你还没说，让我跟着你干啥呢，事先声明，我力气小，专业也不对口，挖矿我不太擅长。” 郭佳明声音都有些打颤，全都是被钱给刺激的，心里越发认定，这位师哥家里有矿。 “挖什么矿呀，面达人方便面听说过吧？”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他哪有矿给郭佳明挖。 “这个我知道。” 郭佳明连连点头，这个牌子的方便面，最近广告打得特别凶，还请了陈笑星代言，一看就财大气粗。 “那是我开的，你过来给我搞食品研发，正好专业对口。” 江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啊？” 郭佳明愣住了，感情这位年纪轻轻的师哥，是位大佬啊。 “老郭，你没事吧？” 孟旭冬长的微胖，这个时候，才气喘呼呼追了过来。 “他能有啥事，小孟，你过来，我跟你谈点事儿。” 江华笑眯眯招手，脸上挂着狼外婆的微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香定律 别看郭佳明在被拖过来的路上，一副誓死不从，绝不妥协的样子，真正等钱到手后，却逃不了真香定律，眉开眼笑地在江华自己草书的协议上，签了字。 “小孟，这一万元是你的，笔给你，把协议签了。” 江华笑眯眯，把钱直接丢到孟旭冬手边。 协议一签，这两位未来大佬，以后就算想反悔，也不可能了，不然光违约金，就能让他们赔的倾家荡产。 孟旭冬眼神复杂，他家庭条件不如郭佳明，这一万元对他的诱惑，感受要比郭佳明更强烈，可他心里还有个疑惑。 “江总，你那么高的薪水，什么样的人才招不到，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 他不是江华，没办法未卜先知，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食品行业的大佬。 “是你们的执着打动了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追同一个女孩，居然靠专业知识，来一分胜负的。” 江华当然不会说，他是看中了两人未来的潜力，才开这样的高薪。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郭佳明和孟旭冬瞬间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先生，我和他们都是普通朋友。” 林文冰气喘呼呼跑进来，她和苏芷柔都是女孩子，走得要慢一些。 在过来的路上，苏芷柔已经向她解释了，她和江华都不是学校的学生。 随后，她目光落到郭孟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万元钱上，眼中闪过震撼。 这年头的一万元，价值差不多是后世的几十倍，视觉冲击力，就跟后世看别人怀里，抱着几十万一样夸张。 “不用解释，我懂，我都懂。” 江华笑呵呵，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他之前还没认出来，林文冰是谁，在认出两位大佬后，他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这位说起来，也不简单，后世两位大佬的回味系列食品，能把货铺到全国各大商超，林文冰功不可没，她是市场部的大姐大。 “学妹，师哥的公司，现在处于创业期，很缺人才，你有兴趣过来吗？” 江华是缺人才缺怕了，凡事亲力亲为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林文冰在后世，虽然不是大佬，但放在公司里，也是得力干将的级别，别看这位妹子长相柔弱，开拓市场，绝对是一把好手。 “你也给我开两千的月薪？” 林文冰好奇地问。 她家条件还可以，三个人里面，她家世算是最好的。 “不，我觉得固定薪水，不能衡量你的才华，你拿销售提成。” 江华又不是散财童子，哪可能见个人，就开两千的薪水呀。 不过呢，他很狡猾，明明就是小气，可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让人听不出，他老抠的本质。 “好吧，我主要是感觉你这个人，蛮有趣的。” 林文冰毕业后的去向，其实家里都安排好了，但她不喜欢那份工作，太枯燥了，一眼就能望到头。 苏芷柔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就在刚才，丈夫挥金如土，一下子砸出去了两万，她节俭惯了，当然心痛呀。 可是，哪怕心里觉得丈夫花钱太大手大脚，但她也没说出来，她是个很有分寸的女人，从不插手丈夫公司的事情。 “走走走，相遇就是有缘，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中午师哥请客，请你们搓大餐。” 江华豪爽地挥了挥手。 别看他在工作的时候，把员工往死里压榨，但是在生活上，从不亏待自己手下。 路过苏芷柔身边时，他一眼就看出她想法，把手搭在她肩上，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别心疼那点钱，那两个家伙是块宝，以后能帮咱们千倍万倍的把钱赚回来。” “我没有，工作上的事情，你做主就好。” 苏芷柔感觉江华动作太亲昵，害羞地挣脱开。 “两位学弟，看见了没有，追女孩子呢，就要像师哥这样大胆，太直男癌，会变成单身狗的。” 江华又转过身，嬉皮笑脸，跟新收服的两个小跟班开玩笑。 郭佳明和孟旭冬心虚地看了林文冰一眼，吭吭哧哧，满脸涨红。 “讨厌死了，没个正经。” 苏芷柔俏脸鲜红如血，用小拳头，打了丈夫一下。 她当初嫁给江华，完全是为了报恩，两人从来没有恋爱过，她也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的江华，却让她体会到了，被追的甜蜜感。 “你是哪门子师哥，芷柔姐可说了，你不是咱们师大的。” 林文冰捂嘴咯咯娇笑。 “瞧不起谁呢，师哥可是水木毕业的高材生，喊你们一声学弟学妹，还让你们吃亏了不成？” 江华恬不知耻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反正吹牛不用上税，随便他吹。 郭佳明，孟旭冬，林文冰三人听到水木二字，立马肃然起敬，这可是国内最好的大学，难怪师哥年纪轻轻，就出来创业，厉害，佩服！ “江华，你太臭不要脸了！” 苏芷柔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还水木毕业的高材生，丈夫以前上初中时，都是天天被老师罚站的学渣，水木校门往哪边开，他估计都不知道吧？ “笑什么笑，别以为你是北大才女，就多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被我追到手。” 江华牛皮差点被戳破，眼中闪过尴尬，板着脸训了妻子一句。 那边师范大学的三个小萌新，没想到这位比校花还漂亮的姐姐，居然是北大毕业，再次肃然起敬。 这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苏芷柔捂着脸走了，她感觉和江华待在一起，太丢人了，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男人。 不过，被丈夫这么一闹，她心里的那股遗憾，倒是没了，大学的校园生活，估计也就这样吧，我现在也算体验过了吧？ 她感激地看了江华一眼，这个男人虽然没个正形，但其实心细如发，一举一动，看似在胡闹，其实是在努力为她弥补遗憾。 江华嘴上说着请客吃大餐，其实就在学校旁边，找了个小馆子，没去高档酒店。 不是他舍不得，主要是真去了，气氛反而会尴尬。 他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几人说说笑笑，吃的特别开心。 “师哥，你是来找姜育平教授的吗，他脾气可不好。” 吃饭的时候，聊起江华到师范大学的目的，林文冰有些担忧地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闭门羹 江华当然知道，那位姜教授，是个臭脾气。 说起这位姜教授，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姜家当年在省城，有着富甲半城的名声。 姜老太爷当年娶了一位正妻，两位姨太太，姜教授是姨太太生的，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大哥，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哥姜松声是师范大学的校长，热心仕途。 三弟姜志才目前在省铁路局，当运务段的段长，喜欢钻营。 倒是这位姜育平教授，脾气耿直，踏踏实实做学问，对外界一切不关心。 这兄弟三人，都混的不差，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三十年后，姜家在省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家族。 今年秋天，小檀香林的那场大火，造成了三死五伤的惨剧，而且是人为的纵火自焚，影响恶劣，老大姜松声的校长，在事发后被撤职，他绝了仕途指望。 老二姜育平，也是因为今年秋天的一场学术诈骗，他牵扯其中，身败名裂，郁郁而终。 倒是老三姜志才，在江华重生那会儿，混得不错，勉强抬起了姜家门面，没让当年富甲半城的姜家，彻底没落。 火灾也好，学术诈骗也好，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来自一个人，小田一雄。 就是校门口，打着横幅欢迎的那位来自早稻田大学的访问学者。 林文冰也是化学系的学生，见自己的师哥，是真有事儿找姜教授，便领着他，一路到来姜育平的办公室。 “师哥，姜教授脾气不好，你一会儿可得忍着点。” 林文冰站在走廊上，不放心地对江华交待。 姜教授的臭脾气，那真的是全校闻名，因为在他手里挂科的学生，实在太多了，被人送了个外号，铁面阎王。 “我知道，再说你芷柔姐，和姜教授有点渊源，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教授总得给我点面子。” 江华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地说。 不管怎么说，苏老爷子和姜教授当年，也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看在故人面子上，这位臭脾气的老教授，应该不会给他吃闭门羹。 办公室的门关着，江华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二，我们是兄弟，人家小田先生，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愿意与咱们学校，合资成立一家材料研究所，那是多大的荣耀，你为什么要反对？” “姜松声，你热衷名利，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对小田一雄的研究成果，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有什么好怀疑的？人家的论文，你也看过了，核心期刊都登载了，咱们这边的专家，也是论证过的。”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那个材料研究所的所长，你另请高明，我没有兴趣。” “老二，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我们是不是兄弟？” 江华举着手臂，尴尬地站在门口，敲门也不是，离开也不是，脸上挂着苦笑。 实在太不凑巧了，没想到撞见了姜家兄弟，为了成立材料研究所的事情而争吵。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那个小田一雄，就是个骗子，姜育平就是心软，挡不住兄弟情谊，当了材料研究所的所长，最后被牵连的身败名裂。 当然，就算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揭穿，也没人会相信。 那个小田一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拿出来合作的技术，都是真实的，论文也确有其事。 不过可笑的是，发表论文的小田一雄，另有其人，人家论文上涉及的技术，早就注册了专利。 而出现在师范大学的这位小田一雄，不过是冒名顶替李逵的李鬼，真名叫小田太郎，一个居无定所的职业骗子。 “老二，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利，纳米材料技术，是国际前沿的科技，咱们学校能成立材料研究所，对学校声望的提升，是非常大的。” 姜松声说完，怒气冲冲打开门。 纳米颗粒材料自七十年代问世以来，一直是国际上的热门项目，目前国内在这个领域的研究上，还是一片空白。 姜松声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另外，他收到消息，m国会在明年7月，举办第一次国际纳米材料技术行业峰会，如果他能受邀参加，岂不是一举闻名国内学术界？ 这么好的机会，偏偏二弟姜育平不配合，气死他了。 正准备摔门而去的姜松声，没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没好气地问：“你是哪个系的学生，怎么能偷听别人谈话呢？” 他看江华长相年轻，还以为是师范大学的学生。 “姜院长，我找姜教授谈点事情。” 江华尴尬一笑。 他知道小田一雄是个骗子，可他没办法揭穿，姜松声现在一心想要放个大卫星，他潜意识里，会拒绝任何对小田一雄不利的消息。 这就好像，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下次记得敲门，真是没礼貌。” 姜松声瞪了江华一眼，怒气未平地走了。 门没关上，江华探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姜育平也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敲了敲门，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说：“姜教授，您好，我是……” “你有什么事情，去找班级的辅导员，不要越级沟通。” 姜育平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本来就是一副臭脾气，现在心情不好，脾气更差。 “姜教授，我不是学生，想和您谈个合作。” 江华苦笑着解释。 “谈什么合作？我没心情和你谈合作，走开！” 姜育平一听不是学生，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了，直接“砰”的把门一关。 江华笑容还僵在脸上，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不愧是传说中的铁面阎王，这臭脾气，他都有点想打人了。 “师哥，别气啊，姜教授脾气一直都这样。” 林文冰小心翼翼地解释。 “阿华，要不咱们改天再来，看样子今天姜教授心情不好。” 苏芷柔也在一旁劝。 江华苦笑连连，连事情都还没谈，就吃了个闭门羹，这是他在过来前，万万没想到的。 “算了，先回去吧，等我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弄。” 江华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办公室。 他也不是没想过，找别人合作，可是省里有名气的材料专家，就这么一位，桶装方便面，是他接下来的核心战略，容不得半点将就。 在过来前，他专门找几家国企厂子咨询过，无一例外，所有的技术难点，都卡在纸桶内层的塑料膜上。 泡面纸桶内层，有一层防油防渗的薄塑料膜。 那一层塑料膜必须为食品级聚乙烯材质，要求耐高温耐油，并且在高温浸泡下，不会释放有害物质。 说句实话，凭这年月的技术，还真挺难办到的，这是真正的技术壁垒。 如果真容易，那两大方便面巨头，也不会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才推出桶装方便面。 这个创意不值钱，国外早就有了桶装面，难点是技术，技术不达标，连包装都生产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假美猴王 “学妹，你回头跟郭佳明和孟旭冬说一声，我不着急让他们上班，在学校好好学习，把知识学牢固了更重要。” 走在出校门的路上，江华对跟在身边的林文冰说。 那两个家伙下午有课，吃完中饭，就回去上课了，没跟江华在一起。 “好的，师哥，你人真好。” 林文冰心悦诚服地说。 提前支付工资，还不着急让人上班，这样的好老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江华尴尬一笑，他可不是啥滥好人，主要是担心提前把那两个家伙从学校提溜出来，万一他们知识没学牢固，以后要是长歪了，他的两棵摇钱树，可就没了。 “阿华，那边围了一圈人，在干嘛呢？” 苏芷柔推着自行车，好奇地问。 这个年代的校风，可真是好，江华自行车也没锁，丢在那半天，居然没人偷。 “小田一雄。” 江华看了那边一眼，见到被一群热情学生，围在中间的儒雅男人，眼中闪过冷意。 能把骗子当的这么成功，小田一雄的卖相，还是特别好的，四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相貌儒雅，穿着格子衬衫，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师哥，你认识小田先生？” 林文冰好奇地问。 “不认识，对了，材料研究所挂牌成立那天，学妹你通知我一声。” 江华吃了闭门羹后，就一直在琢磨，如何让姜育平心甘情愿，帮他研究新材料。 见到了小田一雄，他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 那姜老头脾气确实又倔又臭，但这种耿直的性格，也让他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如果江华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揭穿小田一雄，挽救他的职业生涯，那老头还好意思对他摆臭脸？ “更何况，小田一雄，还是蒋光明引荐来的，揭穿这个骗子，还能泼蒋光明一身脏水呢。” 江华嘴角挂着冷笑，在心里自语。 从校门出来后，江华想着心事，走的比较慢。 苏芷柔推着自行车，安静地走在他身边，不时温柔地看他一眼。 “阿华，你是在想，怎么揭穿小田一雄吗？” 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丈夫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他的心事。 “是啊，这个骗子很狡猾呢，如果我空口白牙地站出来，指责他是骗子，很可能会被他倒打一耙。” 江华眉头微皱。 现在没有网络，别说跨国，哪怕是跨省，资讯沟通都很不顺畅。 他说小田一雄是冒名顶替的，可是他拿不出证据，到时候只会被所有人嘲笑。 路过街边一家小卖铺，看到里面的黑白电视机，正在放86版西游记，放到了真假六耳猕猴那一段。 电视里，两个一模一样孙悟空，站在一起，相互指责对方是假的，唐僧师徒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江华嘴角上翘，他突然有主意了。 时间一晃而过，姜育平那边，耐不住大哥的软磨硬泡，终于同意出任，材料研究所的所长。 这年头，不管是招商引资，还是学术合作，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新闻。 师范大学与国外著名学者小田先生合作，一起成立国际领先的材料研究所，这可是大新闻，姜松声为了宣传，不仅请了各大报社的记者，连省电视台的新闻记者，也给请来了。 为了表示重视，他把签约仪式的地点，订在了省城最高档的国营酒店。 酒店门口铺着红地毯，摆满了花篮，搞得相当隆重，各界人士来了不少。 “姜校长，恭喜恭喜，你这师范大学，可是越办越红火。” “姜校长，这研究所一挂牌，你们学校的名气，可就直追水木北大了。” “客气了，各位就别捧我了，我也是为学术界，做一点小小的贡献而已。” 姜松声应酬着观礼来宾，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这人好名，社会各界名流的吹捧，充分满足了他的名利心。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蒋总的引荐，蒋总虽然身不在学术界，却心在学术界呀。” 姜松声应酬完来宾，拍了拍身边蒋光明的肩膀，语气感激。 “姜校长，这话就说的生分了，咱们是朋友嘛。” 蒋光明乐呵呵，看起来心情很好。 姜育平一个人站在角落，面无表情，看起来心情很差，所有的宾客中，就他脸上看不到笑容。 姜松声与蒋光明一起等在外面，还有一些重要领导没来。 国营酒店对面，是驻扎了多家公司的工贸大厦，就是那位杜首富的产业，那边也敲锣打鼓的，非常热闹。 大厦门口，也铺着红地毯，还挂着宽大的横幅。 “热烈欢迎小田一雄先生，莅临我司洽谈合作。” 横幅上的字，做了加大处理，看着特别醒目。 “来来来，喇叭吹起来，锣鼓用力敲，搞得热闹一点。” 江华穿的西装革履，笑眯眯的，让花钱请来的锣鼓队，把气势造起来。 “江总，你这一大早的，租了我大厦的大厅，在忙活啥呢？” 杜志荣一脸纳闷。 这位小江一大清早，跑过来找他，当场给他拍了三万元钱，说花钱请他杜总看一场好戏。 他杜志荣是省城首富，不差那三万元钱，不过被江华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在搞什么鬼。 “杜总，耐心等会儿，好戏马上开场。” 江华瞥了对面一眼，笑得贼兮兮。 生怕场面不够热闹，他又买了几挂鞭，噼里啪啦，整的跟过年一样。 这边搞得惊天动地的，姜松声和蒋光明，当然不可能看不见，不过横幅被树挡住了，两人没看见上面的字。 “搞啥呢，难道老杜娶了小老婆，请吃喜酒？” 蒋光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蒋总，一会儿领导就要来了，咱们一起迎迎。” 姜松声有些不满地瞪了对面一眼，感觉风头被那边压过了。 三辆黑色的桑塔拉，向国营酒店这边开过来，省里参加签约仪式的领导，已经到了。 同一时间，两辆桑塔拉一前一后，从马路另一边开过来，停在工贸大厦门口。 “来来来，小田先生到了，大家一起欢迎小田先生。” 江华拍了拍手，示意锣鼓队停一下。 桑塔拉车门打开，一个留着小胡子，满脸严肃，标准邻国长相的小个子中年人，在人掺扶下，从车里出来。 “欢迎小田一雄先生，莅临我司洽谈合作。” 锣鼓队那整齐划一的高亮嗓门，吓了马路对面，刚刚下车的领导一跳。 “小李，你是不是停错位置了，小田先生在对面嘛。” 领导一脸纳闷地跟司机说。 “没错没错，领导，我在这里呢，我是小田一雄。” 小田一雄屁颠屁颠跑过来，他刚才也被吓了一跳，这时正伸长了脖子观望，想看看对面究竟咋回事。 他正主儿明明在这儿啊，怎么又冒出个小田一雄，什么个情况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领导怒了 “姜校长，怎么回事，怎么冒出两个小田先生？” 领导被搞蒙了，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两边横幅上挂着一样的名字，还都搞的挺隆重的，那边还敲锣打鼓呢，咋回事啊？ 对面的那个小田一雄，从哪里窜出来的？ “领导，您别着急，我这就过去看看情况。” 姜松声额头瞬间冒出一层汗。 这事儿真的是太稀奇了，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领导，我也过去看看。” 蒋光明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小田一雄可是他引荐的，出了岔子，他也要担责任。 这两人都挺急的，但是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着急，那就是假冒成小田一雄的小田太郎。 这位老兄心里清楚，他就是个冒牌货，现在担心呀，就怕对面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小田一雄，是他冒名顶替的那位。 “二位先生，请等等我，小心有诈。” 小田太郎迈着萝卜小短腿，就往对面跑，直接超过了姜松声和蒋光明两人。 他实在是心虚啊，得提前去看看情况，心里才有底。 好好的一个签字仪式，搞成了这样子，大家都起了好奇心，也不在酒店里面待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这是演西游记呢，玩的真假美猴王？” “领导在前面呢，别乱说话，也许就是凑巧同名而已。” “得了吧，你以为跟你名字张伟一样，街上喊一声，至少有七八个人同时答应？这里是国内，哪有那么凑巧，一下子冒出两个小田一雄。” 大家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小田太郎满头大汗，鞋都差点跑掉了一只，来到了工贸大厦这边，瞪圆了一双绿豆小眼睛，盯着从车里出来的另外一位小田一雄，上下仔细打量。 随后，他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位主儿他不认识，绝对不是正牌货。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 他松了口气，整理一下跑乱的发型，用本国语言试探了一句。 “我是小田一雄，你又是谁？” 江华找来的这位小田一雄，立刻流利的反问。 小田太郎一惊，他没想到，对面这位不知来历的小田一雄，居然还是他同胞，那口音绝对错不了。 然后，两位真假难辨的小田一雄，大眼瞪小眼，站在那儿相互对视。 姜松声和蒋光明喘着气儿，跑过来看到相互瞪眼的两位小田先生，一下子傻眼了。 他们在心里想，难道小田一雄这个名字，就跟国内的张伟李明一样，满大街都是？ 否则怎么解释，如此巧合的一幕。 江华看见这一幕，差点把肚子都笑痛了。 他这边的这位小田一雄，是哪里来的呢？ 他当然不可能，跨洋过海，把正版的小田一雄请过来打假。 眼前的这位小田一雄，本名上谷川人，在省城开了一家拉面馆，不过这年头的国人，吃不惯日料，所以上谷老板的拉面馆，生意惨淡，离倒闭不远了。 就在他考虑，是否关门回国的时候，江华找到了他，花了五千元，请他过来演一场戏。 这年月的五千元，真的不少了，上谷川人跨洋过海来创业，裤子都差点赔掉了，能在回国前，挽回一点损失，那当然是最好的。 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同意了，表示一切听江华的安排。 “我是早稻田的教授小田一雄，你是干什么的？” 小田太郎有些紧张，他觉得事情开始超出他的控制。 “我是研究员小田一雄，论纳米材料的应用与合成那篇论文，就是我发表的。” 上谷川人按照江华给的剧本表演。 “不可能！” 上谷川人的话一出口，小田太郎还没说话呢，姜松声反而先炸了。 那篇在国际期刊发表的论文，明明出自他们这边的小田先生之手，为什么对面的那个小田，说是他发表的？ 酒店那边观礼的宾客，见到这边有热闹，早就围了过来，原本以为，就是凑巧两个同名同姓的小田一雄，撞在一起了。 没想到事态一转，爆了个大瓜，同一篇论文，竟然出现了两位作者？ “你撒谎，你刚才提到的论文，明明是我发表的。” 小田太郎气急败坏，额头不停渗出细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在心里想，难道对面这位仁兄，也是和他想的一样，利用小田一雄的名头招摇撞骗？ 可是，老兄，你好歹先和我商量一下呀，现在搞成这样子，咱俩怎么收场？ “你才撒谎，你自己去好好查查，发表论文的小田一雄，到底是谁。” 上谷川人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演员，一点都不心虚，理直气壮。 小田太郎当然不敢查呀，他就是个冒名顶替的李鬼，一查不就穿帮了？ 于是，局面一下僵住了，两位小田先生，都口口声声，称自己才是正版的小田一雄。 周围看热闹的，兴奋的不行，这简直是现实版的西游记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美猴王？ “杜总，这一幕好戏，还算精彩吧？” 江华站在人群后面，笑眯眯地问。 “确实精彩，不过，江总，你整这么一出，到底图个什么呀？” 杜志荣有些想不通地问。 “图热闹好看呀。” 江华盯着又急又气的小田太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这个骗子，在材料研究所成立半个月后，就直接卷着几十万的科研资金跑路了。 他不只是贪钱，在这半个月中，还打着招研究实习生的幌子，欺骗女大学生。 这年头出国热流行，小田假冒早稻田的教授身份，还是很吃香的，有不少女大学生上当受骗，主动投怀送抱。 其中，就有一位老兄的女朋友，下午提出分手，晚上就进了小田的房间。 那位老兄很偏执，不甘心当了牛头人，一怒之下，把前女友骗到小檀香林给绑了，在自己和前女友身上淋了汽油，一把火点了。 于是，就有了小檀香林三死五重伤的惨案。 这事儿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电视和报纸都报道了，哪怕江华当初天天醉生梦死，也在电视新闻里，看过这件事的新闻报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姜松声当然被撤职，姜育平也被殃及池鱼，身败名裂，反而蒋光明这位引荐人，假模假样，做了一番检讨，然后继续逍遥。 “江总，我怎么觉得你整这出戏，是在给蒋光明上眼药水呢？” 杜志荣盯了江华半晌才说。 “也可以这么说。” 江华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他主要目的，是卖姜育平人情。 反正，给蒋光明添堵，也算是他目标之一。 那边，两位小田一雄依旧跟斗鸡似的，怒目相视，纷纷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才是正牌的小田一雄。 “查，这件事情，必须一查到底！” 过来参加签约仪式的领导怒了。 搞什么名堂，简直一地鸡毛，好好一场学术界的佳话，被搞成了笑话，真丢脸！ “是是是，我们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姜松声和蒋光明擦了擦额头细汗，点头哈腰地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蒋光明倒霉 领导也没离开，气冲冲去了对面酒店，坐等调查结果。 “我才是发表论文的小田一雄，你是假的。” “胡说！我才是真的，你是假冒的。” 两位小田先生吵得脸红脖子粗，不时飙出几句邻国的经典国骂，看得周围的吃瓜群众，大呼过瘾。 姜松声一脑门子的官司，开始追查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蒋光明是小田一雄的引荐人，也担着责任呢，在一旁协助姜松声查明真相。 这么一查，江华自然就浮出了水面。 “是你，这件事情，是你捣鼓出来的？” 蒋光明一眼就认出了江华，又是吃惊，又是愤怒。 姜松声看着江华，感觉也有几分眼熟，不过他暂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什么叫捣鼓？我跨洋过海，邀请小田先生过来谈个合作，碍着你啥事了？” 江华斜眼瞪着蒋光明，语气不屑。 “你请的这个小田一雄，是冒牌的假货！” 蒋光明肺都气炸了。 他严重怀疑，江华搞这么一出，是在故意恶心他。 “蒋总，您好歹也是国企领导，说话要讲证据，你怎么证明，我请的小田先生，身份是假冒的，而你们请的这位小田先生，就不是假货呢？” 江华言辞犀利的反驳。 不管是姜松声，还是蒋光明，在省城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但江华面对这两人愤怒的眼神，一点都不心虚，一副滚刀肉的表情。 他怕什么？ 他这边假冒的小田一雄，曝光了就曝光了呗。 他一个私人老板，上当受骗了，也很正常，别人不能指责他什么。 可如果那边的小田一雄，身份被揭穿，蒋光明那边可就乐子大了。 被一个骗子忽悠了，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连累参加签约仪式的领导颜面无存，姜松声和蒋光明，绝对要吃挂落。 “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蒋光明恶狠狠瞪了江华一眼。 想要验证真伪，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国际长途，去发表论文的那家期刊咨询，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小田一雄。 小田太郎后背布满一层冷汗，腿肚子都在哆嗦，眼前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兄弟，我被你害惨了。” 他苦着一张脸，用本国语言小声向上谷川人抱怨。 在他看来，对面这个家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真查出来两人都是骗子，对面这个家伙能讨好？ “你活该，完全是自找的，谁让你假冒我的身份。” 上谷川人神态轻松，他钱已经拿到手了，身份曝光了，大不了遣返回国呗，反正他也是要回去的，也许还能省了机票钱。 小田太郎肺都气炸了，他招谁惹谁了，真的是祸从天降。 来参加签约仪式的领导，正黑着脸，在酒店里面坐等结果呢。 下面的人也不敢敷衍，一个接一个国际长途打了岀去，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领导，查清楚了，那两个小田一雄，都是冒牌货，真正的小田一雄，从来没出过国。” 秘书拿着调查结果，神色恭敬地向领导汇报。 “简直是乱弹琴，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 领导当场就气的拍了桌子。 姜松声脸色死灰，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丧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随后，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旁边的蒋光明，那个小田一雄，可是他引荐的，他这次被这姓蒋的，给害惨了。 这家伙平日里口口声声朋友兄弟，呸，什么坑爹玩意儿。 蒋光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出了这摊子事，对他的声望打击，是非常大的，严重影响到了，他在领导心里的形象。 他现在心里，恨江华很得要死，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领导，有个情况，对面的那个小田一雄，虽然存在欺诈，但欺诈对象是私企老板，如果苦主不报案，咱们没法处理。” 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你去把那个私企老板，给我找过来，我和他单独聊聊。” 领导沉吟了一下说。 这件事情，他越是琢磨，越是感觉透着蹊跷。 小包间内，江华见到了神色严肃，盯着他不停打量的国字脸领导。 “你叫江华？这一出真假美猴王的好戏，是你导演的吧？” 领导语气平淡地问。 “领导，您慧眼如炬，我这也是不得已。” 江华脸皮多厚呀，立马腆着脸道歉。 “你知道你是什么行为吗？” 领导一拍桌子，板着脸，严肃质问。 “领导，您不用表扬我，揭露骗子，为国家挽回损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好歹也是多了三十年阅历的老油条，一双眼睛贼得很，对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他是看得出来的。 “呵，你这脸皮，倒是比我想的还厚。” 领导被气笑了。 一般人见了他，都是战战栗栗，像江华这样没脸没皮的滚刀肉，还真是少见。 “领导，您打算怎么处理我？” 江华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他是混世魔王，但真要被眼前这位领导记恨上了，他日子绝对不好过。 “我记住你了。” 领导深深看了江华一眼，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江华懵逼眨了眨眼，领导这是警告呢，还是表扬？ 他带着一头雾水，走出小包间，在心里感慨，越是大领导，心思越是难猜，反正他是猜不透。 “江华，你个阴险的小崽子，真是卑鄙无耻啊，尽不干人事儿。” 蒋光明看见江华，恨不得扑过来咬他一口。 “蒋总，怎么说话呢，堂堂国企领导，真是没有一点素质。” 江华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光明。 包间门口，传来一声用力咳嗽声，是领导秘书，提醒蒋光明注意形象。 蒋光明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正好看到领导，站在包间门口，满脸不悦地盯着他。 “完了，这下在领导心里的印象分，一定成了负的。” 蒋光明在心里哀嚎一声，然后更恨江华了。 “姜校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好歹也是为你们学校，挽回了巨大损失，你仔细想想，真的任由事态发展，结局会是什么？” 江华背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姜松声。 在前世的轨迹中，这位可是直接撤职，落下了抹不掉的污点，师范大学也从此一蹶不振。 姜松声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他当然知道，江华算是拉了他一把，真发展到最后，他这个校长，肯定是当不成了。 可是，江华拉他一把的同时，也打了他一耳光，这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感激不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产学研 江华不再理会姜松声，转身向姜育平走去。 “姜教授，你承不承认，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我记得你，你上次来过学校。” 姜育平是一副耿直脾气，心里是想到什么，直接说什么。 “对，我上次去找过您，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江华摸了摸鼻子苦笑，上次老教授的臭脾气，可把他气的够呛。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帮忙？” 姜育平没否认，欠了江华的人情，可他这人天生的说话语气，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想请您研究一种食品级的聚乙烯材料。” 江华目光炯炯。 两大方便面巨头，对他真的是步步紧逼，在他的五连包上市后，那边有样学样，也推出了五连包方便面，连促销策略，也和他一模一样，买五连包送塑料碗。 所以，他很看重接下来推出的桶装方便面，因为这和五连包不一样，桶装面的外包装，是存在技术门槛的。 只要他这边，抢先研究出食品级聚乙烯材料，并且注册专利，那两家竞争对手，再想跟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那边想要绕过技术壁垒，捣鼓出新的桶装面外包装，至少需要半年的研发时间。 有了这半年做缓冲，江华就能做很多事了，至少抢占全国铁路系统市场，完全没问题。 “你说的这种材料，比较新颖，我需要详细了解后，才能给你答复。” 姜育平是个实在人，从来不说大话。 “没关系，姜教授，我打算和你成立一个实验室，一起研究这种新型材料。” 江华知道食品级的聚乙烯，应用前景很广泛，不止是能解决桶装方便面包装问题，在别的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 把这个技术的专利拿在手，他以后光是专利授权费，都能赚不少钱。 “搞研究是要花钱的。” 姜育平沉声说。 “我先期投五十万，有了成果，我继续追加投资。” 江华非常豪爽地说。 “等等，江总，我冒昧打断一下，你是打算和我们学校，合作成立一个实验室？” 姜松声在旁边偷听了半晌，实在忍不住，脸上堆笑地凑了过来。 虽然今天他被江华打了脸，搞得很没面子，但是五十万实在太香了，如果这个合作真的能够谈成，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和你们合作，成立一个食品添加剂的研究实验室。” 江华一点儿都不介意，姜松声的态度。 产学研一体发展，本来就是后世经过实践证明的成功路子，他自身的食品厂，缺乏研发能力，与高校合作，是双赢的结局。 “真的吗？” 姜松声一脸惊喜。 他现在一点都不恨江华了，主要是他打了一耳光后，给的甜枣太香了，他承认，他受不住这个诱惑。 “姜校长，具体的合作细节，咱们抽时间细聊？” 江华似笑非笑。 他眼角余光看到，蒋光明的脸色非常难看。 “好的，一定要细聊，欢迎江总来我们学校做客。” 姜松声热情地握住江华的双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华与姜松声握了握手，把脸侧向蒋光明，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他知道姜松声和蒋光明关系不错，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两人恐怕就要分道扬镳了。 还有杜志荣，和蒋光明关系也不错，不过有了今天这出戏，两人估计就有了裂痕。 他就是要把蒋光明的朋友，搞得少少的，然后把他的敌人，搞得多多的。 一场闹剧结束后，蒋光明挨了领导训斥，灰头土脸回了家。 不是回他和原配妻子的家，他和那个黄脸婆感情不好，两人已经分居很久了。 他回的是和电视台女主持杜小婉的新家，这个小区是去年新修的，非常高档，价格不便宜。 但他阔气的买下来，直接把房产证，挂在了杜小婉名下。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我要整死那个小崽子。” 他回到家后，骂骂咧咧，气的摔了杯子。 “又是那个江华惹你生气了？” 杜小婉今天休息，穿着性感的丝绸睡裙，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对那个江华，挺好奇的，居然能把蒋光明气成这样，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 蒋光明黑着脸，没有说话，走到电视柜旁，拿起放在上面的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喂，孙段长，晚上有时间吗，咱们出来聚聚。” 蒋光明打电话的对象，是省铁路局的一个副段长，专门管火车皮调度。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后，蒋光明神色阴沉，一个人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不时露出阴险笑容。 江华在事情结束后，正准备回医院，看看小姨子眼睛恢复的如何，却被杜志荣缠上了。 “江老弟，你是个有趣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你，过来跟着我干。” 这位省城首富，旧事重提，依然想要招揽江华。 “杜总，承蒙看得起，我自己手里有一摊子事，实在丢不下呀。” 江华苦笑着婉拒。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身价，比这位省城首富，还要多那么一点点，凭啥跟着他干？ “不就是个五百人的破厂子么，有什么丢不下的，你过来跟着我，一年赚到的钱，至少是你以前的十倍。” 杜志荣满脸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这么说，江华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不停苦笑。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蒋光明那人心胸狭窄，你这次把他得罪惨了，他肯定会报复你，如果你混不下去了，记得过来投靠我。” 杜志荣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语气豪爽地说。 在他看来，江华那五百人的小服装厂，估计也开不了几天了，蒋光明要专心对付一个人，总还是有办法的。 “谢谢杜总看得起，咱们有空再聚。” 江华扬了扬手，立刻溜之大吉。 回了医院，他直奔病房，今天是苏淡月拆纱布的日子，他可不能缺席。 “怎么样，我没有来晚吧？” 江华走进病房，看见病床边围了一圈医生护士。 “正准备拆纱布呢，你来的刚刚好。” 徐卓转过身笑眯眯地说。 他是苏淡月的主治医师，这次亲自过来，给她拆纱布。 “小月，别怕，我和姐夫都陪着你。” 苏芷柔站在病床边，有些紧张地拉着妹妹的手。 “姐，我不怕的。” 苏淡月眼睛缠着纱布，坐在病床上，浅浅一笑，表现的非常坚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谢谢姐夫 “我开始了，做好准备了吗？” “徐医生，我准备好了，请帮我拆掉纱布吧。”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坚定。 徐卓站在病床前，卷起衣袖，小心翼翼的，帮着苏淡月，拆掉缠在眼睛上的一圈圈纱布。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抿住了呼吸，关切地看着那边。 虽然苏淡月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拆掉了纱布，她究竟是否能重见光明，还是个未知。 “好了，纱布拆掉了，小月，你睁开眼睛试试。” 徐卓把拆下来的纱布，丢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苏淡月坐在病床上，眼睛是闭着的，长长的眼睫毛，在不停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小月，有姐夫在呢，不管有什么问题，姐夫都会帮你解决的。” 江华走过去，握住了苏淡月的手，语气温和地鼓励她。 “妹妹，勇敢一点，姐姐就在旁边。” 苏芷柔给妹妹鼓劲儿，但是从她紧捏着衣角的手来看，她内心其实也挺紧张的。 苏淡月睫毛颤动了两下，慢慢的睁开眼睛。 病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个个表情关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怎么样，能看见吗？” 江华心情太过激动，声音微微有些走样。 “小姨，你快看看，我是谁呀？” 女儿挥舞着手臂，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小脸蛋儿肉乎乎的，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捏一把。 “你是囡囡，原来我们家囡囡，长的这么可爱呀。” 苏淡月甜甜笑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小月，你能看见了？” 苏芷柔激动地抓住妹妹的手，说话在颤抖。 “姐，姐夫，谢谢你们，我能看见了。” 苏淡月目光先是落在姐姐脸上，最后又停留在江华这边，眼中充满了感激。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江华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 重活一世，他又弥补了前世的一桩遗憾，给了小姨子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太好了，小月的眼睛，终于治好了。” 赵桂兰站在一旁，激动地喃喃自语。 “苏小姐，耽误你一小会儿，我现在帮你测试一下视力。” 徐卓向站在病房外的护士，招了招手，示意把视力检测牌，给抬进来。 塑料做的视力表靠墙放好，苏淡月坐在病床上，跟着徐卓的手指，辨认符号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后，徐卓一脸微笑地说：“恭喜江总，苏小姐的手术很完美，视力没有问题。” “徐医生，谢谢了。” 江华大步走过去，双手握住徐卓的手，用力摇了摇。 “不客气，主要还是那位教授的功劳。” 徐卓没有居功，如果没有香江明心医院的那位专家，手术不可能这么成功。 “我会另外委托人，向那位老教授道谢的。” 江华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他会委托包玉倩，帮他转达对老教授的谢意。 “好了，苏小姐再休息两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徐卓谨慎地建议苏淡月再留院观察两天。 苏淡月重见光明，看什么都感觉新鲜，坐在病床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断过。 “小月，一会儿带你下楼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华笑呵呵地说。 苏淡月眼睛康复，当然是喜事儿，另外还有一件喜事儿，就是二姨夫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马上也能出院了。 “二姨，到时候咱们一起出院。” 江华话刚说完，就看到何意行站在病房外面，向他招手，神色有些焦急。 他趁着大家围着苏淡月，驱寒问暖时，不动声色地走出病房。 “何主任，是有什么事吗？” 他看何意行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可能有什么坏消息。 “江总，疯狗又带人来医院了，他们在楼下打听你二姨夫病房。” 何意行满脸焦急地说。 “别急，我去会会他们。” 江华神色淡定，抬脚就向楼下走去。 疯狗是蒋光明的人，不过蒋光明这家伙，消息似乎迟钝的厉害，并不知道丁为民，其实是他二姨夫。 “何主任，如果一会儿打起来，你直接报警，对方问我身份，你就说我是省里杨领导关注的人。” 江华路过楼梯拐角时，随手拿起角落的一瓶干粉灭火器。 他刚才提到的杨领导，就是上午参加签约仪式的那位。 他回来后，品了许久，觉得对方最后那句话，应该是赞扬的含义居多。 有了这么一层虎皮，他当然要扯起来用，反正他天生就是块滚刀肉，也不怕领导知道了生气。 “江总，你这是要干嘛？” 何意行一下子急了，他就是过来提醒一下，没想到江华的脾气这么火爆，看他这架势，是要干仗啊。 江华嘴角挂着冷笑，提着灭火器，如一阵风般，下了楼梯。 对于疯狗这种渣滓，他不打算在对方身上，多浪费一秒的时间。 对待这种家伙，就要秋风扫落叶，一棍子打死，不给他反咬一口的机会。 疯狗三十出头，三角眉，小眼睛，面相看起来很凶，满脸褶子，跟一只凶恶的沙皮狗似的。 他这时正带着几个手下，嚣张地围着一个护士，询问丁为民的病房。 小护士吓得够呛，身子不停颤抖，不时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四周。 “疯狗，你家先人的坟被野狗刨了，你爸喊你回家修坟。” 江华下了楼梯后，大大咧咧，往那里一站，扯着嗓子喊。 “哪个王八蛋，敢这样咒老子？真是找死，给我往死里打！” 疯狗当场就炸了，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带着几个小弟，恶狠狠向江华冲了过来。 “何主任，你做证，是他们先动手的。” 江华回头说了一句，然后抡起灭火器的瓶儿，也迎了上去。 一般老百姓，可能怕疯狗这种人，但江华前世好歹也蹲过几年，监狱里啥样人没有，他是一点都没把这种渣渣放在心上。 “这，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何意行傻眼了。 这场架发生的太快了，两边一言不合，直接就开干了。 他没想到江华那么大的老板，身价亿万，打起架来，居然比疯狗那伙人还凶。 “对，对，报警！” 他突然想起了江华的交待。 “喂，老张，我是省医院的何意行，有一群混混，在殴打我的病人家属，你赶紧带人过来处理。” 何意行都不带考虑，屁股直接坐到江华这边。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性 省医院是看病的地方，有人殴打病人家属，影响太恶劣了，老张带了两名辅警，把自行车蹬得飞快，没用五分钟，就直接过来了。 “谁殴打病人家属，太无法无天了！” 他自行车都顾不上停，直接往花坛边一丢，冲进挂号大厅。 江华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他眼角受了伤，正在流血。 不过，疯狗那几人更惨，他们赤手空拳，江华手里可是有武器的，这几人被灭火器瓶砸的头破血流，正躺在地上哀嚎。 “一群战五渣！” 江华把灭火器瓶一丢，满脸匪气。 他从来就不是啥好人，前世更是进过监狱的老油子，打架对于他来说，家常便饭。 “还反了天，是不是你殴打病人家属？” 老张怒气冲冲，冲过来瞪着江华，下意识伸手去摸后腰手铐。 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一身匪气，看起来就是个狠茬子，他得警惕一些。 “错了，老张，这位是病人家属，打人的是那边几个家伙。” 何意行擦了擦额头冷汗，匆匆跑过来解释。 江总打架这么厉害，还真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老张回头张望，那边没人呀，除了躺在脚边哀嚎的几个家伙，没看到谁像是打架的呀。 难道他来迟了一步，打人凶徒已经跑了？ “你眼睛往地上看，就是躺着的这几个家伙打的人，你看看把咱们江总打的，都流血了。” 何意行有些替老张着急，这家伙长的魁梧，脑瓜真不灵光，一双眼睛在往哪看呢。 老张傻眼了，当了这些年警察，他还是第一次见，被打的站着，打人的却躺在地上。 “老何，咱们熟归熟，你莫要消遣我。” 老张脸色一沉。 “谁有心情消遣你，你仔细看看，地上这位是谁，大名鼎鼎的城南疯狗，他来了医院，二话不说，就对江总动手，幸好咱们江总身手好。” 何意行刻意隐瞒了江华言语挑衅的事实。 “放屁，是他先骂我的。” 疯狗头破血流，哀嚎着说。 “才没有，是你们调戏我，这位先生是见义勇为。” 之前被疯狗威胁的小护士，满脸气愤，站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立马周围有不少医生护士符合。 何意行是副院长的热门人选，见他这么维护江华，大家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我，我……” 疯狗差点气疯了。 虽然平时，都是他主动惹别人，但这次天见可怜，明明是江华先挑衅地的他呀。 “呦，还真是疯狗，那就没啥说的了，拷起来带回去。” 老张一打量，躺在地上这位主儿，还真是大名鼎鼎的狗哥。 疯狗的名声太臭了，再加上医生护士，众口一词，说江华是见义勇为。 于是，狗哥直接被拘留了，江华则做了个笔录，啥事没有，大摇大摆出了派出所。 “老何，这次谢谢了。” 江华本想扯一下杨领导的虎皮，没想到居然没用上，这事儿就解决了。 说起来，还是活该疯狗名声太差，都没人相信他的解释。 “儿子，你这是咋了，怎么跟人打架了？” 一进医院，赵桂兰就匆匆忙忙跑过来，脸色焦急。 好不容易，儿子改邪归正了，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阿华……” 苏芷柔站在婆婆身后，担心地看着江华受伤的眉骨。 “没事儿，几个渣渣想要二姨夫麻烦，被我赶跑了。” 江华满不在意地说。 “江总，你额头的伤，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小心感染。” 何意行在一旁关心地说。 “华子，都是你二姨夫不好，把你连累了。” 二姨也过来了，江华这一架打的，惊动了全家人。 “说啥呢，都是一家人，二姨你搞得这么客气，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去你家蹭饭。” 江华大大咧咧。 回到病房后，正在和小姨玩耍的女儿，看见爸爸受伤了，心痛地掉了眼泪。 “爸爸，囡囡以后长大了，打死那些欺负你的坏人。” 女儿哭哭啼啼地说。 “别这么说，女孩子要像你妈妈和小姨一样温柔。” 江华哭笑不得。 “姐夫，你额头还流血呢，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苏淡月满眼关切，恨不得自己拿棉球碘酒，帮姐夫处理伤口。 一点小伤，江华本来不想管的，可耐不住家人老是说，于是去清洗了一下，贴了块纱布。 回来后，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自己的大哥大在响。 “儿子，你电话在响，这玩意儿金贵，咱们都不敢碰。” 赵桂兰站在门口说。 一部大哥大，现在卖两万多，在江华的家人眼中，这跟金砖没区别，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一下，给碰坏了。 “喂，哪位？” 他接通电话。 “江总，我是姜松声呀，咱们上午见过的，是这样，晚上我设了个小小的家宴，希望江总赏光。” 电话里，传来姜松声热情洋溢的声音。 “姜校长呀。” 江华哭笑不得。 他都答应投资合办实验室了，没想到这位姜校长，这么心急，这才过了多久，电话就打过来了。 对方这么热衷于名利，实在不适合当大学校长，哪有半分学问人的静气。 “就是个普通家宴，没有外人，就家里几位兄弟。” 姜松声在电话里面说。 江华心中一动，姜家三兄弟，虽然各有各的性格，但都发展的还不错。 老三姜志才更是在省铁路系统，当着小领导，自己下一步的扩张计划，就是占领铁路系统，进一步扩充方便面的销售渠道。 过去吃顿便饭，和姜家老三套套交情，似乎也不错。 “姜校长盛情难却，那我就叨扰了。” 江华客气地说。 “阿华，晚上又有应酬呀？” 苏芷柔关心地问。 丈夫生意越做越大，可是也越来越忙，陪家人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嗯，你们晚上自己吃，就不用管我了。”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儿子，不是妈多嘴，钱是赚不完的，抽空多陪陪媳妇儿。” 赵桂兰在一旁劝。 她心里，其实有个不能说的小心思，以前儿子不成器，就不提了。 但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想让儿子和儿媳，生个二胎，也不是说重男轻女，就是希望江家，能有个继承香火的孙子。 那样以后死了，她下去见江家列祖列宗，脸上也有光。 第一百五十三章 姜家才女 晚上，姜松声家。 姜家在解放前，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有着富甲半城的名声。 现在师范大学的校址，有一大半的土地，以前都属于姜家。 不过现在姜家的声势，大不如前了，经历过特殊年代，姜家三兄弟手里的家财，都散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就比普通人家，勉强富裕一点。 江华还没到，姜家三兄弟，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着烟闲聊着。 女人们在厨房忙碌，别看姜家没落了，除了老二姜育平，老大和老三都还是有些少爷脾气的。 平时在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儿，都是女人做，他们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 “大哥，我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用得着这么拍一个小辈的马屁？” 姜志才四十多岁，也不年轻了，但是头发梳得油亮，还打着发胶，打扮的跟个小年轻一样，吊儿郎当敲着二郎腿。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从他记事的时候，姜家已经败落了，诺大一个家族，四分五裂。 他母亲是姜老爷子的小姨太太，那个时候，国家执行新婚姻法，不允许纳妾。 于是，母亲被迫和姜老爷子离了婚，一个人带他生活。 他小时候，是吃过苦的，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姜老三没体验过一天少爷的日子，对母亲口中，姜家曾经的风光，特别羡慕。 也养成了他长大后，虚荣的性格，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打发胶，穿名牌皮鞋，打扮的特别浮夸，搞得跟电影明星一样。 “你懂个屁，你以为我天生就是喜欢钻营，喜欢当官儿？”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不成器，恢复家族荣光的重担，只能落在我身上。” 姜松声没好气瞪了老三一眼。 他年纪最大，是见证过姜家辉煌的，这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重整门楣。 可惜，老二是个书呆子，天天就知道搞研究，老三吊儿郎当，也指望不上，他心里的累，谁人能懂？ 姜育平抱着一本书，戴着老花镜，坐在窗边安静看书，对于两兄弟的话题，完全不参与。 “浅雪呢，怎么还没过来？” 姜松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满地询问。 姜浅雪是老三的女儿，继承了父母相貌的优点，姜家小一辈中，就数她最漂亮，也很得大伯姜松声看重，从小就培养她琴棋书画，完全是当成才女在养。 她也不负所望，才刚刚上大一，就已经成了师大有名的校花才女，古筝琵琶，围棋画画，样样来得，长相更是婉约动人，被誉为师大三百年一出的才女。 “我咋知道，我这女儿，从小就和你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闺女呢。” 姜志才撇了撇嘴。 “说什么胡话，我告诉你，咱们姜家重振门楣的希望，就落在小雪身上。” 姜松声提起侄女，眼角都是笑意。 得益于他的专心培养，姜浅雪的名声，那是京城的豪门大少，都有所耳闻，这些年想和他家结亲的人，如过江之鲫。 不过，侄女年纪还小，他也一直在待价而沽，在他心里，如此出色的侄女，要是放在过去，有凤仪天下的资质，妥妥的皇后命。 “大哥，小雪是我女儿，你这主意打的，可不怎么地道。” 姜志才不屑弹了弹烟灰，他就是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性格。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小雪嫁的好，难道还会害了她不成？” 姜松声脸色涨红，生气地拍着沙发扶手。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江华手里提着好烟好酒，站在门外。 第一次登门，他是不好空手上门的，买这些东西，可是花了不少钱。 一个眉目如画，长发披肩，穿着素白连衣裙的女孩儿，背着画板，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他。 姜浅雪和江华是在下面楼道撞见的，江华刚开始见她第一眼，倒是被惊艳了一下。 这个女孩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静雅气质，让人感觉她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当然，他也就是被惊艳了一下而已，他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姜浅雪虽然好看，但也不至于让他失神。 两人礼貌微笑了一下，便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道。 姜浅雪以为江华是来拜访别人的，跟在他身后，也不着急，脚步轻盈地爬楼梯。 没想到，江华最后，居然在她大伯家门口停下了。 “学妹，你是姜校长家里的人？” 江华之前装师哥，装的习惯了，说话忘了改口，不过这些小细节，他也不在乎。 “你是？” 姜浅雪打量着江华，人蛮年轻，长的也精神，难道是大伯以前的学生？ 这时，门打开了，姜松声热情握住江华双手，说：“江总，你太客气了，过来做客，还提什么东西呀。” “您是长辈，拜访长辈，一些礼节可不能丢。” 江华虽然之前，和姜松声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这话一出口，把姜松声捧得可高兴了，笑得嘴都合不拢。 “咦，小雪，你也回来了呀？” 他一侧脸，看到了站在江华身后的侄女。 “我们凑巧在楼道撞上了。” 江华客气笑着。 “别站在门口呀，进来，都进来坐。” 姜松声笑容满面地招呼。 江华进门后，随手就把东西，放在了电视柜上。 翘着二郎腿的姜志才，扫了一眼网兜子里的东西，挑了挑眉。 他这人虚荣，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研究一些好烟好酒，江华提来的这些东西，他粗略一算，好家伙，差不多要花一千多呢。 他一个月工资才六十八，一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这一兜子的烟酒。 “大哥这是逮了一条大鱼啊，这小子倒是有些门道。” 他突然对江华，开始感兴趣了。 “客人来了呀，马上就开饭了，小雪过来给妈妈帮忙。” 一个眉眼和姜浅雪有几分相似的美妇，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她叫淡婉君，是省城另一个大家族，淡家的小女儿，姜家淡家老太爷都在的时候，曾经有过婚约。 不过后来嘛，两家都败了，婚约成了戏言，不过淡婉君是个奇女子，硬是遵从婚约，嫁给了姜老三。 姜老三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婆。 别看他在外人面前，经常装大少爷架子，指使老婆干这干那，回家后都是主动跪洗衣板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画风变了 “淡富姐？” 江华看见淡婉君的那一刻，心里惊讶极了，下意识就把前世的称呼，喊了出来。 “师哥，你乱喊什么呢，我妈妈就是个普通的小学音乐老师，不是什么富姐。” 姜浅雪刚才在门口，江华自称师哥，她也就信了，一直以为是大伯学生来着。 现在见到这位师哥，没个正形儿，喊自己妈妈富姐，她俏脸都涨红了。 姜家三兄弟，看向江华的目光，也有些惊愕。 “抱歉啊，一时口误。” 江华很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 主要是他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淡婉君，她居然是姜志才的妻子。 他前世认识淡婉君的时候，对方是省里服装行业的大姐大，自创的“江南”品牌女装，主打婉约复古风格，在南方的小圈子里，很有名气。 而且淡家自身也很不简单，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苏绣世家，淡婉君自己就号称是苏绣最后的传人。 她把苏绣作为一个设计元素，融入到了服装中，江南品牌的手工刺绣旗袍，很受上层圈子女性的追捧。 江南纯手工刺绣的古风嫁衣，曾经卖出过八万八的天价，这是一个虽然小众，但是在高端女性圈子里，很受青睐的服装品牌。 江华是怎么和淡婉君认识的？ 他前世开了个小服装厂，自己又没有设计能力，只能跟在品牌服装后面，给人家搞代工，恰烂钱。 淡婉君是省里服装行业的大姐大，人脉广，手里订单也多，江华经常屁颠屁颠跟在人家身后，淡富姐长，淡富姐短的拍马屁，就指望人家手指缝里，漏点订单，养活他那小破厂子。 不过，前世大家都知道，淡富姐是单身，很早就离异了，有个女儿，据说是重度烧伤，常年卧床，她就是为了给女儿赚医药费，才一脚踏进服装行业的。 江华想到这里，忽然把目光投向姜浅雪，小檀香林的那场大火，造成了三死五伤，她不会就是被殃及池鱼的倒霉鬼之一吧？ “师哥，我大伯在跟你说话呢。” 姜浅雪轻轻推了江华一下，感觉这个师哥神神叨叨的，一会儿盯着她妈妈，一会儿又盯着她，莫非是变态？ “姜校长，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非常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我刚才在感谢你，揭穿了小田一雄这个骗子。” 姜松声十分无语，看向江华的目光，也有些怪异，心里有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不该吐。 他清楚，老三的媳妇儿漂亮，大家闺秀嘛，又正处于女人最成熟的年纪，很有风韵。 侄女就别说了，完美继承了妈妈的优点，气质飘逸，仿佛画里的小仙女。 可是，你好歹是来做客的，老是盯着他弟媳妇儿，和侄女没完没了的看，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再这样不知收敛，小心老三揍你！ “这件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既然菜齐了，咱们就吃饭吧。” 江华热情地招待姜家人入座，搞得跟这个家里，他是主人一样。 姜育平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别人都说他是臭脾气，倔老头，他感觉江华这个年轻人，性格跟他一样古怪，这来了别人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太自来熟，太厚脸皮了。 瞧他在那热情张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姜家三兄弟，才是客人呢。 “老大，你在哪找的这么个极品？” 姜志才有些无语，压低声音问大哥。 “可能生意人，都是这么自来熟吧。” 姜松声笑得有些尴尬。 江华把他这个主人的事儿，抢着做完了，现在他跟客人一样，坐在桌子上，无事可做了。 热情地倒了一圈酒，江华忙活完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淡婉君身边。 淡婉君有些嫌弃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 姜浅雪眼神古怪，一般年轻人，见了她后，都会想方设法，往她身边凑。 这位师哥，却一反常态，对她不怎么上心，反而对她妈妈更感兴趣，这是几个意思？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父亲，担心一会儿饭还没吃完，桌子上就打起来了。 “来，坐在一个桌子上，就是缘分，咱们先一起喝一杯。” 姜松声也感觉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不过他是东道主嘛，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后，江华吃了几口菜，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淡婉君。 “淡姐，我有个想法，我觉得呢，你当老师没前途，不如出来做服装生意，咱们合伙，不用十年，保证能把咱们的服装品牌，推到国际上去。” 他也知道，这样冒昧开口，非常不合适。 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实在不想错过。 他有自知自明，受限于前世的眼光和见识，在服装这个行业上，他算是发展到头了。 他也正是早就看到这一点，才会跑出来和包玉倩折腾方便面。 眼下他的服装厂，生意还算红火，但那不过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紧跟潮流，在恰烂钱。 再过个几年，市场竞争变激烈的时候，他的服装厂，肯定是要走下坡路的。 让他搞高仿，他能力还行，但是让他搞原创，塑造品牌，那真的是为难他了，他没那份才华。 他没有才华，可是淡婉君有呀，这个女人出身苏绣世家，家学渊源，后世她打造的江南品牌女装，也证明了，她在服装设计上面的天赋。 如果能把她拉过来加盟，江华的服装厂，就能打破目前的桎梏，更进一步，由跟风转向原创，走上真正的自创品牌之路。 “好意心领了，我很喜欢现在的职业。” 淡婉君语气平淡地开口拒绝。 她对江华一点都不了解，今天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拉她做生意，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江华咧了咧嘴，感觉有些牙痛，前世这女人是因为女儿重度烧伤，她缺钱给女儿治病，才辞职经商的。 可是，现在小田太郎，被江华及时揭穿了，间接阻止了小檀香林的火灾，姜浅雪也不会被烧伤，那么淡婉君也就没了经商的理由。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呀。” 江华小声嘀咕了一句。 淡婉君暂时不想跟他合伙，他也没办法强求，只能把目光投向姜育平，跟这位姜教授的合作，也非常重要，这才是他过来的主要目的。 能够见到淡婉君，完全是意外之喜，他是不会放弃的，以后可以徐徐图之。 不过现在还是别纠缠了，姜志才看他的目光，已经非常不善了，再纠缠下去，这位主儿估计就要揍人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不是猪八戒 “江总，关于你之前提的，与咱们学校的两个合作项目，你是怎么考虑的？” 姜松声见桌上气氛不对劲，主动抛出话题，转移大家注意力。 他在心里腹诽江华，你年轻人，血气方刚，仰慕自己弟妹这种成熟美妇，他能理解，但是你不要搞得这么明显嘛，人家是有夫之妇，你要学会克制。 “嗯，先说说，我和姜育平教授的合作项目，你们知道聚乙烯吧？” 江华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一落万丈。 “你说的是做塑料方便袋的那种材料？” 姜育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色神色认真了很多。 “比那个工艺要求更高，要能达到食品级，高温下无毒。” 江华最近也是为泡面桶的工艺，伤透了脑筋。 “你说的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你为什么会想到合作这种项目？” 姜育平好奇地问。 聚乙烯应用很广泛，最常见的就是塑料袋，不过食品级聚乙烯，国内很少见，没听说谁研究这个。 “我是做方便面的，现在想要推出桶装方便面，不过咨询了几个国营厂，在包装方面，对方工艺都不达标。” 江华苦笑着解释。 放在后世，谁敢相信，区区一个桶装方便面，居然还很有技术含量，说出来谁敢信？ 江华为此，还专门做过一个市场调研，后世很常见的保鲜膜，这年代就没有，这也需要用到食品级聚乙烯工艺。 “江总，你是做食品生意的？” 姜松声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好家伙，你明明是做食品生意的，却拉着我弟妹，去搞服装生意，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好家伙，原来你刚才，真是在打我老婆主意。” 姜志才目光不善地盯着江华，也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嗯，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就是我开的。” 江华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姜家两兄弟的怪异目光。 “那个陈笑星打广告，卖方便面的公司？” 姜浅雪听说过这家公司，最近大学里面，刮起了一阵泡面风，大家也不去食堂吃早餐了，全窝在寝室泡方便面吃。 “学妹，原来你听说过呀，看来我们公司的广告，还是蛮给力的嘛。” 江华喜笑颜开。 大学生可是方便面的主力消费群体，看来自己打广告的钱没白花。 淡婉君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会儿喊她淡姐，一会儿又喊她女儿学妹，这辈分究竟怎么算的？ “江总，你和我们合作，搞食品添加剂实验室，也是为了公司发展吧？” 姜松声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他之前不知道江华是干啥的，对方说要投资，他心里挺没底的。 现在一听，对方是实体公司的老板，而且那面达人，最近广告打的凶，看起来是不差钱的主儿。 这样一来，对方提出的两项合作，应该不是空口白牙，绝对会真金白银的投钱进来。 “对呀，我之前说过，要走产学研一体发展的路子，我们企业有钱，你们学校有技术，大家一起合作，共赢发展，才是长久之道。” 江华聊起正事儿时，特别的一本正经。 “咱们师大当然有技术，你们选择跟我们合作，绝对是正确的。” 姜松声笑得嘴都合不拢。 江华提到的产学研一体发展，这个思路特别新颖，作为一个热心仕途的学者，他从里面，嗅到了政绩的味道。 姜浅雪在一旁，好奇地眨着眼睛，这位师哥年纪不大，事业看起来做的蛮成功的，能和大伯聊的头头是道，也不是那种草包公子哥，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 “姜校长，师大是咱们省的一块招牌，咱们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希望不管是家乡的企业，还是学校，都发展的越来越好。” 江华不是在说客套话，从内心讲，他是希望与师大达成更紧密合作的。 企业要良好发展，除了眼光要准，研发能力也很重要。 别以为搞食品的，就不需要研发，有时候一点味道上的差距，就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江总，一看你就是目光长远的人，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 姜松声红光满面，越看江华越喜欢。 只要这个年轻人，不打他弟妹的主意，大家还是能做好朋友的。 饭桌上，觥筹交错，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就连对江华有成见的老三姜志才，也拿起酒杯，跟江华喝了两杯。 姜育平那个老古板，在江华敬了几杯酒后，答应帮他搞食品级聚乙烯的研究。 江华心里高兴，一不小心，酒就喝多了。 酒一喝多，当然就有些控制不住大脑了，江华醉醺醺笑着，又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淡婉君。 “淡姐，你是个有才华的女人，咱们一起合作，肯定是能共创大业的，我出钱，你出才华，咱们就是很好的一对。” 江华脑子不清醒，说话自然是不怎么得体。 特别是最后那句，听起来像是在调戏人家，其实他本心是想把自己的服装品牌，塑造起来。 姜松声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直呼，来了来了，又来了，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弟妹，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说起来，自己侄女那么一个眉目如画的小仙女，坐在一旁，江华视而不见，却一心盯上孩子的妈，他究竟是啥古怪嗜好？ “江老弟，是朋友呢，你就别再纠缠我媳妇儿。” 姜志才生气地拍了桌子。 “对不住，最后一次提这事儿，以后不提了。” 江华酒醒了几分，心里特别惋惜，他是真心想和淡婉君合作，这个女人在服装行业的才华，要远超过他。 酒足饭饱，该谈的合作，也都谈了，江华起身告辞。 “小雪，去送送江总。” 姜松声酒喝多了，加上年纪大了，起身不方便。 姜浅雪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送走路摇摇晃晃的江华下楼。 “喂，你自己看着点儿，别摔了。” 她现在不愿意叫江华师哥了，这个家伙，老是打她妈妈的主意。 “没事儿，这才哪到哪儿，我还能喝半斤。” 江华摇了摇手，习惯性的吹牛。 姜浅雪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送到楼下，姜浅雪停住脚步，看着江华，突然说：“师哥，你就是个猪八戒。” 江华正准备扬手说再见呢，一下子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材，纳闷说：“我长的又不胖，凭啥就成了猪八戒？” “好色又不知道掩饰，你和电视里的猪八戒，一个样子。” 姜浅雪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楼道。 “小丫头片子，我哪里色了？” 江华被气笑了，摇了摇头，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转身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香火 在江华去姜家吃饭的当天晚上，蒋光明也在外面酒楼，和另一个人喝酒。 他是省里铁路局运务段的副段长孙喜旺。 “老孙，事情就拜托你了，以后老哥欠你一个人情。” 蒋光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蒋总，一点小忙，举手之劳。” 孙喜旺用牙签挑着牙花子，满脸不在意地说。 “够意思，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蒋光明笑得特别开心，已经提前预见到了，江华服装厂倒闭时，他狼狈的样子。 江华还不知道，他把蒋光明得罪惨了，对方的报复手段，马上就来了。 他直接回了酒店，他过来后，原来的那间房，肯定不够住，所以他又开了一间。 “这天天住酒店，也不是个事儿，现在房价便宜，我是不是在省城，买一套房子？” 他推开门的时候，在心里琢磨。 之前苏淡月那边，还要留人照顾，不过现在她眼睛恢复了，晚上妻子也不用在那边守夜。 他本来以为，这个时间，妻子应该在房间，陪着女儿，没想到推开门后，没看到女儿，反而看到了自己老妈。 “妈，怎么没看见囡囡呢？” 江华在房间找了一圈，妻子和老妈都在，唯独没看到女儿。 “她在医院陪小姨，我一会儿去接她。” 赵桂兰坐在床边，拉着儿媳妇的手，江华进门前，婆媳两人明显在促膝谈心。 苏芷柔穿着素雅的连衣裙，低头坐在床边，俏脸红红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羞涩。 “妈，你这是有事和我聊？” 江华的目光，从媳妇儿脸上扫过，落在母亲身上。 “儿子，咱们家条件好了，妈有个想法，想和你们小两口，商量一下。” 赵桂兰笑眯眯地说。 “是买房子吧，没问题，我进门前，也琢磨这事儿呢，我回头就在省城买个大房子，把您接过来住。” 江华琢磨，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可以考虑来省城定居了，毕竟这边的教育条件，也好一些，有利于女儿的成长。 “买什么房子呀，多败家，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事儿。”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她听媳妇儿说了，儿子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是花钱也大手大脚，开的那辆桑塔拉，居然要十几万，我的个乖乖，那是多少钱呀。 “那您想说啥事儿？” 江华一脸纳闷地看着母亲。 “儿子，事先声明，妈不是重男轻女，就是觉得吧，江家的香火，总得有人继承。” 赵桂兰犹豫了一下说。 为了谈这事儿，她把乖孙女留在医院，怕小孩子听见了，有不好的想法。 “那您咋想的，生二胎？计划生育呢，抓到了得罚款。” 江华没想到母亲支支吾吾的，居然说的是这事儿。 老一辈把香火看得重，但是到了他这辈，感觉儿子女儿都一样，特别是上一世的经历，让他心里对女儿存着亏欠呢，对二胎有些抵触。 “你十几万的车都买了，还交不起那点罚款？” 赵桂兰没好气地说。 以前儿子不成器，她也不做那个指望，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还是想要个孙子的。 “芷柔怎么说？” 江华把目光投向妻子。 “我听你的，我都行……” 苏芷柔害羞地低着头，声若蚊蝇。 “妈，这事儿我自有考虑，您就别掺和了。” 江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也行，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今晚囡囡妈来带，她在隔壁睡。” 赵桂兰给媳妇儿使了个眼色，捏了一下她的手，笑眯眯的，站起身走了。 母亲离开后，房间就剩下江华和妻子两个人。 “妈离开时，给你打什么暗号呢？” 江华好奇地问，母亲离开时的小动作，他都看见了。 “没，没啥……” 苏芷柔俏脸红红的，说话有些紧张。 “呵，还学会对我保密，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华笑呵呵的，跑过去挠妻子痒痒。 “咯咯咯，别挠我，我特别怕痒。” 苏芷柔一碰就笑个不停，躺倒在床上，翻来翻去，不停躲避。 “说不说，再不说，我可就大刑伺候了。” 江华嘴上挂着坏笑。 “咯咯，不说，就是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两口打打闹闹，苏芷柔的连衣裙，绣花边的系带，一下子散了。 她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眼睛如蒙上一层雾气，俏脸红扑扑的，如染了一朵红霞。 江华盯着妻子，一下子痴了，虽然是两世夫妻了，但前世他对妻子太冷落，夫妻俩感情谈不上好，她很多的样子，他其实都没见过的。 比如，现在她眼睛雾蒙蒙的，欲语还休的样子，他以前就没见过，他感觉有些口渴。 “阿华，其实我愿意的。” 苏芷柔突然羞涩说。 “愿意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 “愿意给你生二胎呀。” 苏芷柔突然抱住了江华的脖子，把嘴凑在他耳边说。 “不是，芷柔，你别听咱妈瞎撺掇，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呢。” 江华被妻子刚才大胆的举动，撩的心脏砰砰直跳。 “也不光是妈有想法，主要是我自己没安全感，和你一起办公司的包小姐，人长的漂亮，家世又好……” 苏芷柔絮絮叨叨，靠在丈夫身上，诉说着内心的压力。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包玉倩哪有你漂亮，我老婆腿比她长，腰比她细，哪一点比她差了？” 江华哭笑不得。 他说的是实话，苏芷柔的样貌身材，绝对是万里挑一，而且性格好，人又温顺，哪个男人娶到这样的老婆，绝对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在你眼里，真这么好？” 苏芷柔美目一下子亮晶晶的，被丈夫这么一夸，她瞬间感觉自信了好多。 “嗯，哪里都好，百看不厌。” 江华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 拍自己老婆马屁嘛，又不丢人，况且他句句都是实话，也不算拍马屁。 “阿华，你真是嘴甜的男人呢，想要什么奖励？” 苏芷柔一抬手，把房间灯给关了。 下午的时候，婆媳俩促膝谈心，婆婆的一些话，虽然让她感觉羞涩，但是现在想想，也挺有道理的。 婆婆说，男人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马，女人得用一根绳子套着，时不时的扯一下绳子，野马才不会跑的无影无踪。 婆婆告诉她，柔情就是女人手里的绳子，扯不断的那种。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货物失踪了 江州。 李玥穿着米色风衣，打扮的成熟漂亮，站在服装厂大门口。 当初爱哭鼻子的厂花，如今经历风雨，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李厂长，算算时间，运货的张师傅该回来了啊。” 助理小林站在李玥身后，伸长了脖子张望，张师傅去火车站拖货了，现在还没回来。 李玥的身份，现在是服装厂的副厂长，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助理。 回想起当初，被江华骗到那个四处漏风的破仓库，在他的忽悠下，带着四个小姐妹，没日没夜，给他打工的日子，她心里感慨良多。 身份的变化，带来不止是收入的提高，就连体弱多病的母亲，现在因为心情开朗，身体都好多了。 想起母亲，逢人就夸，自己闺女如何如何出息，李玥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心里对江华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一辆货车从道路另一边，开了过来，停在了服装厂门口。 “李厂长，抱歉啊，咱们从南方发过来的三车皮布料，我没能提回来。” 张师傅满脸歉意，打开车门跳下来。 “为什么呀？” 李玥看着空荡荡的货车拖箱，心里咯噔一下。 “那边说，咱们的三火车皮布料，根本就没到江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张师傅哭丧着脸说。 原本按计划应该到的布料，居然不见了，他也纳闷着呢。 “为什么会这样？” 李玥失魂落魄，她们服装厂刚接了一个大订单，如果不能按期交货，是要扣违约金的。 “李厂长，你赶紧给江总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助理小林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李玥这才如梦初醒，去一旁的门房，给江华打电话。 她心里有些自责，自己终究还是太缺乏经验，一遇到大事儿，就慌了神。 江华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呢，小两口昨晚闹得太疯，折腾了大半夜，现在都九点多了，若不是床头柜的大哥大，把他吵醒，他还得继续睡。 “喂，谁呀？” “江总，咱们服装厂出事了，南方发来的布料，在半路上消失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可能呀，已经装车的布料，还能长翅膀飞了？具体怎么回事，别着急，你慢慢说。” 江华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没了。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妻子不知道几点起床的，另一边的床头柜上，给他放着豆浆油条，她永远都是那么贴心。 李玥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在电话里，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别急，我会处理的。” 江华挂断电话后，眯着眼睛，点燃一根烟。 这事儿挺奇怪的，南方那边的布料，明明都装车发货了，等到了江州，那三车皮布料，居然不见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许莉那边的布料，是委托货运公司发货的，江华直接给货运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 “江总，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咱们发过来的货，都是委托你们省城的鹏旺货运做中转，你的货被鹏旺货运扣了。” 货运公司负责人在电话里说。 “鹏旺货运，没打过交道呀，他扣我的货干嘛？” 江华有些想不通。 货运公司，那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随随便便，扣客户货物的道理。 “那我就不知道了，鹏旺货运的老板叫孙鹏，你如果在省城，还是自己去问问吧。” 对方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什么破态度，太没责任心了。” 江华非常生气，决定等这次事情解决了，就让许莉把这家合作的货运公司换掉。 那个鹏旺货运的老板，他都不认识，对方无缘无故扣他的货物，他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蒋光明在背后捣鬼。 服装厂最近接了一个大单，他是知道的，李玥给他汇报过，如果这批布料被扣时间长了，厂子肯定是不能按期交货的，到时候光是违约金，就是一大笔钱。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鹏旺货运，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妖魔鬼怪。” 江华生气地骂了一句，拿起手机，给杜志荣打电话。 他刚来省城，人生地不熟，杜志荣挂着首富名头，消息绝对比他灵通。 电话接通后，江华简单讲了下事儿。 “老弟，这个鹏旺货运，有点背景，真正的老板，不是孙鹏，是孙喜旺，他之前是运务段的副段长，不过这年头流行下海经商，我听说他刚办了停薪留职，准备专心做货运，他在铁路上这些年，关系还是很广的，需要我帮你说和一下不？” 杜志荣蛮够意思，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 “不用了，谢谢老哥，你知道那个孙喜旺住哪儿不？” “他就住铁路家属院，你要是搞不定，千万跟我客气，杜哥看你挺顺眼的，特别像我年轻的时候。” “感谢杜哥，有空请你吃饭。” 江华道谢后，挂了电话。 他寻思了一下，虽然这事儿多半是蒋光明在背后搞鬼，但是也不排除别的可能，究竟怎么回事，他肯定是要去见见这位孙老板，把事情弄明白的。 江华出了门后，开着车直奔省铁路的家属院。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江华把车停下，打开车门走下去，他办事儿，讲究先礼后兵。 先提着东西，好言好语，去拜访这位孙老板，如果事情能和气解决，他不介意多个朋友。 可是对方如果一门心思，跟他为难，那就是敌人了，对待敌人，他有另外一套办法。 在江华去供销社买东西时，姜浅雪背着画板，蹦蹦跳跳，如一个快乐的小仙女，进了铁路家属大院街对面的一家录像厅。 “小舅，我来啦，最近有没有新到的港片呀？” 她把画板一丢，嘻嘻哈哈，跑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夹克男身边。 她现在的样子，跟平日里的淑女作风，大相径庭。 “又骗家里，说出去写生，然后躲到我这儿看电影？” 夹克男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把脚翘在桌子上，挑了挑眉。 他叫淡军，淡婉君的亲弟弟，也是姜浅雪的亲小舅，今年刚满三十，在街面上有点小名气，这家录像厅，就是他开的。 “小舅，其实你知道的，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天天装淑女，装的烦死了。” 姜浅雪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也只有在小舅这里，她才敢露出活泼跳脱的本性，没有拘束。 “拿去，昨天新到的片子，张哥哥的新作《倩女幽魂》，好看到爆。” 淡军打开抽屉，懒洋洋丢出一盒录像带。 这年头影碟机还没问世，录像厅放映电影，都是用老式的卡盒录像带。 “小舅，咋了，怎么没精打采的？” 姜浅雪趴在桌边，用小手托着下巴问。 从小到大，她就和小舅最亲，小舅也很疼她，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先礼后兵 “烦着呢，还不是为了结婚的破事儿。” 淡军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瘫在那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说起这个，他就心烦，谈了个对象，两人感情也很好，都准备结婚了，没想到对象家里狮子大开口，提出的条件，他一样都办不到。 “有啥可烦的，小舅妈那么好的人，愿意嫁给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姜浅雪翻了个白眼，搞不懂小舅找个了温柔漂亮的媳妇儿，还有什么烦恼。 “什么小舅妈，这婚事多半是吹了，她以后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小舅妈。” 淡家仰头看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为什么呀，那么好的女人，你真要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姜浅雪表现的很着急上火。 “没办法，谁让咱们淡家，成了破落户呢，彩礼，迎亲的车子，新房家电，我一样都做不到，还能咋办？” 淡军自嘲一笑。 淡家曾经也是大户，传承了几百年的苏绣世家嘛，以前门槛高着呢。 不过风风雨雨数十年，和姜家一样，败得差不多了。 淡军现在就是个录像厅小老板，不受人待见的个体户，女方家提的条件，他真的无能为力。 “小舅，小舅妈家提了啥条件，我帮你想办法。” 姜浅雪非常热心肠地说。 她是最希望小舅，能过上好生活的。 “先说说三转一响吧，你知道这是啥吧？” 淡军懒洋洋地问。 “这个我知道，三转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响是录音机。” 姜浅雪得意洋洋。 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她当然听说过。 “你那是老三样了，人家要的是新三转一响，三转是手表，摩托车，洗衣机，一响是大彩电。” 淡军自嘲一笑。 别以为他开个录像厅，就多有钱，开录像厅的钱，都是找他姐借的。 “太过分了吧？” 姜浅雪瞪大了美目，不说别的，就说大彩电，有几家买得起？ “这才哪到哪儿，知道迎亲的车子，人家要求啥车不？” 淡军嘴角嘲讽意味更浓。 “咱们城里迎亲，不都是请两辆小面包车么？” 姜浅雪眨巴着眼睛问。 这年头小轿车金贵，都是领导和大老板的座驾，普通百姓婚嫁，请个面包车来迎亲，已经很有面子了。 “面包车？人家要桑塔拉，你想想，一辆桑塔拉才能装几个人，如果要组个迎亲车队，我至少得请三辆桑塔拉，你让我去哪儿弄？” “我勒个去，那车子牛逼啊，开进铁路家属院干啥？” 淡军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 “什么车子？” 姜浅雪一脸迷糊，小舅话题转的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那辆方头方脑，外形特别霸气的黑色轿车，那车标也霸气，像一个人叉腿站着，真拽！” 淡军一下子来了精神，麻利地站起身，跑到录像厅门口张望。 “那车子是进口的吧，好像在电视里见过，叫啥来着，我给忘了，很贵的呢。” 姜浅雪站在小舅身后，眯眼打量。 “我想起来了，平治嘛，香江有钱大老板的专属座驾，一百多万呢。” 淡家平时经常看录像带，也是有些见识的。 江华把车子停在铁路家属院，打开车门下车，绕去后备箱，提罐头水果等礼品。 既然是先礼后兵，他当然不会空手上门。 “咦，那不是猪八戒吗？” 姜浅雪看到江华，愣了一下。 “小雪，你认识这位大老板？为什么喊他猪八戒？” 淡军一下子来了兴趣。 能开一百多万的豪车，那绝对有钱大老板了，看那人年纪不大，难道也是侄女的追求者？ “没啥，随便取的外号。” 姜浅雪眼中闪过尴尬。 她总不能说，江华那个奇葩，爱好特殊，在饭桌上纠缠她妈妈，所以她一气之下，就喊他猪八戒吧？ “那车真阔气，如果我能开这车去迎亲，绝对能糊老丈人一脸。” 淡军一脸羡慕地畅想。 老丈人那个势利眼，不就当个供销社的小科长么，居然还瞧不起他，想想都气的肚子痛。 “小舅，你去找他借车，说不定真有戏。” 姜浅雪突然开口说。 “小雪啊，感情那大老板，还真是你追求者啊？” 淡军一下子想歪了。 “说啥呢，他跟我没关系，你去找那个猪八戒，说你是淡婉君的弟弟，他也许就把车子借你了。” 姜浅雪犹豫了一下说。 如果不是和小舅太亲，不忍心见他婚事吹了，她绝对不会出这主意。 “真的假的，我这就去试试。” 淡军按捺不住，拔腿就跑。 他和女朋友感情很好，如果不是老丈人故意刁难，他是真的不想放弃这门婚事。 江华这个时候，已经提着礼品，走进了楼道。 他上了二楼，站在孙喜旺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呀？”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我叫江华，过来拜访孙老板。” 江华手里提着礼品，站在门外扬声说。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中年女人才说：“他不在，你走吧。” “孙老板，我知道你在，咱们无冤无仇的，你没必要得罪一个，诚心和你做朋友的人，对吗？” 江华知道，孙喜旺肯定在家。 屋子里再次沉默，这次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 孙喜旺站在门后，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江华，问：“你想和我做朋友？” “对呀，老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江华笑得非常和气。 “你配么，想和我做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 孙喜旺非常不屑地一口唾沫，吐在江华脚边。 江华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个孙喜旺，会跟个无赖一样，真是没素质。 “孙老板，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只讲利益，咱们无冤无仇，你没必要跟我过不去，你觉得呢？” 江华心里非常生气，但他既然来了，还是想再努努力。 多个敌人多堵墙嘛，他跟对方没利益冲突，真要矛盾升级了，只会让蒋光明得意。 “我觉得呢？我觉得我看你不顺眼，就是想要整一下你，你能把我怎样？” 孙喜旺得意洋洋。 他事先打听过了，江华在省城没什么根基，这样一个土鳖小老板，他整了也就整了，反而还能卖蒋光明一个人情。 “那看来，咱们是没得谈了？” 江华的眼神，一下子阴冷下来。 “谈个屁呀谈，滚，滚的远远的。” 孙喜旺不屑一笑，“砰”的一声关上门。 “哐当！” 江华把手里提的罐头，砸在孙喜旺门上，转身就走。 既然是先礼后兵，礼走不通的时候，后面就是兵字当头了。 “江华，你个孙子，敢砸老子的门，只要有老子在一天，你就别想再用火车皮发货。” 孙喜旺愤怒的叫骂，从身后传来。 江华眼神更加阴冷，早知道对方是这样一条疯狗，他就直接拿着棍子上门了，还提什么罐头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投桃报李 江华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车旁，站着一个穿夹克的小胡子男人。 “猪……江先生，您好。” 淡军老听侄女猪八戒长猪八戒短的喊，差点一时口误，也把猪八戒这个称呼喊出来。 “你认识我，找我有事儿？” 江华现在心情特别差，爱搭不理地看了他一眼。 “江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淡婉君的弟弟淡军。” 淡军其实挺纳闷，按照年纪来看，这位江总不应该是侄女的朋友吗？ 他姐姐年纪比这位大好多呢，不管怎么看，与这位猪八戒先生，也扯不上关系呀。 哦豁，眼前这位主儿，居然是淡富姐的弟弟？ 江华的心情，立马好了一点点，他一门心思，想要拉淡富姐创业呢，对她的弟弟，当然要有点好脸色。 “是你呀，外面挺热的，咱们车里聊。” 江华笑了笑，打开车门。 耶，居然还真的有效果？ 淡军心里特别惊讶，之前江华脸色阴沉沉的，没想到一听到姐姐的名字，立马阴转多云，这就奇怪了，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呀。 这种进口豪车，淡军以前没坐过，坐到车内后，东瞧瞧西看看，感觉不愧是百万级别的豪车，内饰甩了桑塔拉几条街，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如果开着这车去迎亲，他看那个势利眼老丈人，还有什么话说。 “兄弟，找我啥事儿？” 江华给淡军散了根烟。 前世，他虽然天天围着淡婉君拍马屁，但是没见过淡军，跟他不熟。 “一句两句说不清，我在前面街角，开了个录像厅，咱们去边喝汽水边聊。” 淡军眼珠子一转。 他还没摸清楚，江华到底和他姐，是个啥关系呢，也就没有贸然开口。 “也行，我和淡姐呢，也不是外人，你有啥要帮忙的，尽管提，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推迟。” 江华启动车子，向街角开去。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打造自己的服装品牌，可他自己没那份才华，所以哪怕被拒绝了两次，他还是一心想拉淡婉君上车的。 这女人是真有才，前世如果不是起步迟了，资金不足，她的“江南”品牌，绝对能有更大发展空间的。 江华随意的一句话，落在淡军耳中，意义完全不一样。 “他刚才说，和我姐不是外人，这话听着，含义丰富呀，该不是我姐夫，头顶染了光吧？” 淡军眼神怪异地盯着江华，在心里胡思乱想。 录像厅就在前面不远，车子开过去，也就分把钟的事情。 把车靠边停好后，江华打开车门下去，刚走进录像厅，就看见姜浅雪正津津有味，在看哥哥演的《倩女幽魂》。 这会儿大上午的，录像厅还没人，就她一个人在看。 “学妹也在呢。” 江华语气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谁是你学妹，讨厌的猪八戒！” 姜浅雪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换了个座位，身子背对着他，不想理会江华。 江华不知道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在心里骂了，很自来熟的去一旁货架上，拿了一瓶汽水开了，咕噜咕噜喝着。 之前在孙喜旺那儿，受了一肚子气，凉凉的汽水儿下肚，感觉心里舒坦多了。 “江总，刚才看你去孙喜旺那楼了，你找他有事儿？” 淡军没急着提车的事儿，换了个话题。 其实，江华和孙喜旺的争吵，他都听见了，见江华要下楼了，才赶紧跑到车旁去等他。 “他把我三火车皮的货给扣了。” 江华提起这事儿，心情又不好了。 “为啥，他不是下海经商了吗，扣你货干嘛？” 淡军姐夫就是铁路局的，孙喜旺没停薪留职的时候，就是他姐夫下属。 “可能是猪油蒙了心吧。” 江华放下喝空的汽水瓶，冷笑一声说。 “这老小子不地道，怎么能做这种事呢，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找关系，给那老小子施加点压力？” 淡军眼睛一亮。 如果他能帮到江华，就有理由开口借车了。 “你有办法？” 江华精神一振，他在省城根基浅，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孙喜旺。 “不用小舅出面，我帮你搞定这事儿，但你得帮我小舅一个忙。” 正在看录像的姜浅雪，突然转过身说。 江华眨了眨眼，半信半疑，不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办法帮他。 “先声明，我赶时间，你别拖太久。” 江华眼中带着狐疑。 他服装厂还等着布料开工呢。 “把你大哥大借我用一下。” 姜浅雪向江华伸出手，她的手指修长，嫩白如葱。 江华转身去车里，取了大哥大，递给姜浅雪，看她打算怎么处理。 淡军羡慕地看着大哥大，这玩意儿金贵着呢，一部要两万多，不是土豪用不起。 江华本来以为，她是打给她父亲，姜志才曾经是孙喜旺上级嘛，没想到她直接把电话打到省火车站调度室。 “喂，调度室吧，喜旺货运早上扣的三车皮布料，立刻放了。” “我是谁，我爸是姜志才，需要他亲自给你打电话不？” “别耍花样儿啊，喜旺货运私自扣货，是违规的，孙喜旺胡来，你们别跟着他胡闹。” 江华站在一旁，看着姜浅雪三句两句的，打电话搞定了整件事情，对这位小姑凉，刮目相看。 真够霸气的，这处理事情的手段，很多成年人见了，都得羞愧。 “学妹，厉害呀。” 他竖起大拇指夸赞。 “哼，猪八戒！” 姜浅雪翻了个白眼，身子再次转过去，背对江华。 嘿，我这暴脾气！ 江华感觉牙花子有些疼，这小丫头长的眉目如画，跟个小仙女似的，性格却完全相反，没半点仙气儿，倒是有些像她二伯姜育平那老倔头。 “淡兄，我的事情解决了，说说你的事儿吧。” 江华没闲功夫和小丫头片子置气。 “江总，我想找你借车。” 淡军搓了搓手，羡慕地看了停在门口的车一眼，也没绕圈子。 “借车干啥？” 江华心里有些好奇。 “嗨，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我那势利老丈人说起。” 淡军也有几分倒苦水的心思，便把整个事儿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 “你老丈人那么势利，一辆车子不顶用，除了外面那辆，我再给你凑九辆桑塔拉，来个十全十美。” 江华一挥手，非常豪气地说。 他话一出口，不光是淡军被震住了，就连看录像带的姜浅雪，也被惊的目瞪口呆。 “猪八戒，你不要消遣我小舅。” 姜浅雪美目闪烁着不信。 这年头，桑塔拉十几万一辆，是领导专属的座驾，身份的象征，绝对属于很上档次的轿车了，一般人凑个三辆都难如登天，江华一下子凑九辆，他不会说的是纸糊的桑塔拉吧？ “小丫头片子，再乱给我取外号，小心我打你。” 江华是真被气着了。 “你要真给我小舅，凑个十全十美出来，我以后就不喊你猪八戒了，每次见面喊你师哥。” 姜浅雪还是不相信，江华有那么大能力。 “等着，不就是九辆桑塔拉么，我一个电话搞定。” 江华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姜浅雪刚才一个电话，帮他解决了货被扣问题，霸气侧漏，现在轮到他露脸了。 第一百六十章 街机厅 录像厅内，淡军和姜浅雪眼巴巴看着江华，心里还是不怎么信。 这年头又没有租车公司，想要借桑塔拉除了找领导，就剩下那些大型国企的老总，这些人的车，是那么好借的么？ 江华还真就轻松借到了，他给远在琼州的便宜师兄韩大师，打了个电话，七辆桑塔拉就借到手了。 车子是他那几个胖子师侄的，他们跑去琼州炒房发财去了，车子当然没开过去，都留在了家里，他这个小师叔要用，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说心里话，他已经从韩大师身上，撸了不少羊毛了，搞得他以后，都不好意思坑他太惨。 江华自己还有一辆桑塔拉，加上包玉倩的那辆，头车和九辆桑塔拉一下子齐了，十全十美。 这种豪华的迎亲配置，哪怕是在省城，也绝对是阔气到没朋友的存在，就算是省城首富老杜，都凑不齐这么个配置。 “江老弟，感谢啊，万分感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淡军激动地跑过来，握住江华的手，他高兴的手臂都在颤抖。 这么厉害的迎亲车队一登场，绝对能震动省城，他那势利老丈人的脸，都得被打肿，绝对不敢再拦着他取媳妇儿了。 “师哥，谢谢你呀。” 姜浅雪还是很不情愿，喊江华师哥的，在她心里，这家伙依然是打她妈妈主意的猪八戒。 “小事儿一桩，互相帮助嘛。”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打完电话后，背着双手，在录像厅东游西逛，这种很有年代感的场所，再过个几年，就彻底消失了。 “小雪，这位江总，到底和我姐啥关系？” 淡军凑到侄女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江华表现出来的能量，真把他吓到了，一个电话，就能调来九辆桑塔拉，这哪是普通的私企老板呀。 孙喜旺那个不开眼的，居然敢刁难他，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我怎么知道。” 姜浅雪翻了个白眼，她最烦提这事儿。 淡军一看侄女的表情，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故事，在心里暗呼，完了完了，姐夫这头上，怕是要长点青苔了。 话说回来，自己那位姐姐，魅力还真是大呀，难怪年轻的时候，有那么多小伙子，为她痴狂，现在也是风采不减当年呀。 “淡兄，开个录像厅，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你有没有打算，做点别的？” 江华刚才闲逛的时候，就在心里琢磨，淡婉君他暂时拉不上战车，但他可以曲线救国呀，先把她弟弟拉来合作做生意。 淡家虽然败落了，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把淡家利益和他捆绑在一起，他也不吃亏。 “江总，你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想要照顾我？” 淡军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小舅，别自作多情，人家卖方便面的，和你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 姜浅雪撇了撇嘴，不管怎样，她心里就是不待见江华。 江华瞥了小丫头片子一眼，没有理她，他看出来了，这菇凉就是表面淑女，什么琴棋书画小仙女，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淡兄，你有没有见过街机？”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街机厅是这两年开始流行的，他去深市的时候，见过几家，但是回来后，哪怕是省城，都没看到任何一家街机厅。 也就是说，在省内还没谁站出来吃螃蟹。 相比录像厅这种夕阳行业，街机厅的火热度，明显更长久，来钱也更快。 “见过呀，上次去沿海旅游，玩过几次，挺带劲的。” 淡军不知道江华突然提这个干嘛。 他又不是瞎子，当然知道街机厅的潜力，可他打听过了，开一家街机厅，需要不少钱，他开不起。 “我打算和你合伙，开一家大型街机厅。” 江华转过身，目光炯炯地说。 这个方案，是他刚才深思熟虑过的，他手里有钱，淡军看起来在街面上混的不错，手里有人，两人合伙，开一家大型街机厅，绝对能赚钱。 “是把我这家录像厅，改成街机厅吗？” 淡军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来了兴趣。 “嗯，我刚才看过了，你这里地方挺宽敞的，装修一下，开个大型街机厅没问题，以后还能升级成电玩城。” 江华刚才逛过了，这家录像厅是上下两层，面积挺大的，只不过没装修，从外面看破破烂烂，显得很磕碜。 “没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开一家街机厅了，只不过手里没钱。” 淡军兴奋地撸起袖子，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大干一场。 “那行，我们来谈一下股份的事，这间店铺产权是你的吧？” 江华抬头打量了一下录像厅，在心里估算面积。 “说来惭愧，咱们淡家，以前也阔过，现在就剩这点产业了。” 淡军笑容十分苦涩。 “嗯，我打算投六十万进来，你以店铺入股，股权我占六成，你占四成，怎么样？” 江华心里清楚，淡军的这间店铺，放在眼下，可能不值什么钱，但是再过个几年，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给他算四成的股份，他也没吃亏。 再说，他还惦记着拉人家姐姐一起做生意，也不好太小气。 “江总，啥也不说了，你是我见过最大气的人。” 淡军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现在心里已经确定，江华和他姐，肯定有点啥，否则人家干嘛那么大方，他这破店铺才值几个钱，算他四成股份，简直跟送钱给他没区别了。 “师哥，你真打算带着我小舅一起做生意呀？” 姜浅雪一直在旁边偷听呢，见江华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开玩笑。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丫头片子一边待着去。”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拉着淡军，继续谈细节。 他也是个记仇的人，被喊了那么多声猪八戒，这些旧账，他都给姜浅雪记着呢。 “你……” 姜浅雪气的柳眉倒竖。 “淡兄，关于街机的主板，我打算直接从r国买原装的，沿海那边街机厅游戏的种类，还是少了些。” 江华无视暴怒的小才女，说着自己的打算。 说起这个，他突然想到了，今年年底，发生在邻国的那场股灾。 这一场股灾，直接让邻国的经济，倒退了十年，随后就是长达十四年的熊市。 对于那个国家的国民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江华来说，这却未必不是机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布局未来 江华打算在r国成立一家皮包公司，为即将发生的股灾，做些准备。 等到那边经济崩盘的时候，他可以用这家皮包公司做幌子，去那边捡便宜。 关于皮包公司的代理人选，他都想好了，就是那个倒霉的拉面馆老板上谷川人。 “江兄，咱们在国外又不认识人，谁帮咱们买街机主板呢？” 淡军忧心忡忡地问。 “这个你放心，我有人选，等你这边一装修好，咱们的街机厅，就可以开业了。” 江华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街机主板这种东西，可以委托上谷川人来购买。 这个拉面馆的老板，他接触过，没有经商天赋，但是人品还行，是拿钱办事的性格。 两人正聊着呢，江华放在手边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是李玥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里告诉江华，刚才火车站那边，通知她一会儿过去提货，布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学妹，这事儿谢谢了。” 挂了电话后，江华向姜浅雪道谢。 “哼！” 小才女还在生气，给了江华一个后脑勺。 “那个孙喜旺，还真不要脸，他还没停薪留职的时候，就经常用侄子打掩护，挪用车皮搞一些走私货，估计也是怕这些烂事儿曝光，才匆匆办了停薪留职。” 既然聊起了这事儿，淡军同仇敌忾，顺口骂了孙喜旺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华没想到，那个孙喜旺胆子还挺大，连走私货都敢碰，便问：“他都搞些什么走私货，你能不能弄到证据？” “也没啥证据，就是经常看他侄子，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往外面运货，估计也就是些水货服装，家电之类的吧。” 淡军神色讪讪，摸了摸鼻子，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哪有什么证据。 这些事情，都是大家私底下流传，捕风捉影的事儿。 江华眯着眼睛，用手指敲着桌子，他这人心眼小，孙喜旺之前怎么嘲讽他的，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淡兄，你对街面儿熟悉，能不能帮我找几个胆子大的小年轻？” 他手指敲着敲着，心里冒出一个主意。 “这个没问题，我找几个心狠手黑的，打完孙喜旺闷棍就跑。” 淡军来了精神，还以为江华要找人揍孙喜旺一顿。 “打人犯法，再说这样一来，他倒是成了受害者，我有更好的办法整他。” 江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孙喜旺以为他停薪留职了，就能脱身？江华这次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秋后算账。 “师哥，你打算怎么做？” 姜浅雪嬉皮笑脸，凑了过来，她其实是个腹黑女，对整人的事儿，最感兴趣。 “山人自有妙计。” 江华去外面买了一叠白纸，拿起毛笔，开始写大字报。 写大字报揭发别人，这种方式已经过时了，但是这东西杀伤力，还是存在的。 江华也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把淡军听到的，关于孙喜旺的黑材料，全都写了上去。 最关键的是，他在大字报结尾，留了一句：“五千元悬赏实名举报孙喜旺者，先给钱后举报，诚信无欺！” 他后面还留了自己大哥大的号码，不过没留名字。 “江总，我实在是太佩服了，你这一招可真损，就冲这五千元，绝对有胆子大的，敢实名举报。” 淡军竖起大拇指夸赞。 “师哥，你咋这么阴险呢，爆人家黑料不说，还出钱悬赏，你真的太坏了。” 姜浅雪承认自己论起腹黑，绝对比不过江华。 “如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拿他没办法，不是么？” 江华写完一份大字报，开始写另一份。 他要把铁路家属院附近，全都贴上这种大字报，如果对方不处理孙喜旺，他就天天贴。 淡军在心里，为孙喜旺默哀三秒，真是不开眼呀，连江总这种大老板都敢得罪，现在要倒霉了吧，活该！ 江华一口气，写了几十份大字报，姜浅雪看的好玩，也参与了进来，所有的大字报写好后，他便让淡军找人，晚上偷偷贴出去。 一起干完了坏事，大家彼此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姜浅雪看江华，也感觉顺眼了一些。 三人正兴高采烈聊着呢，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相貌清秀的女人，在录像厅门口探头探脑。 “彩铃，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淡军看到女人后，立刻把她拉了进来。 “小舅妈，你爸不是不让你出门么？” 姜浅雪的这声小舅妈，完全是在打趣，毕竟人家还没和她小舅结婚呢。 “我偷跑出来的，军子，我想了想，咱们还是私奔吧。” 朱彩铃紧张捏着衣角，鼓起勇气说。 她是真心喜欢淡军，可是她父亲，嫌弃淡军是个体户，没有出息，故意开出一些苛刻条件，刁难人家。 “彩铃，私奔什么呀，看到门口的豪车没，迎亲那天，那辆豪车打头，我再凑九辆桑塔拉，来个十全十美，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淡军拉住未来媳妇儿的双手。 对方从家里跑出来，愿意跟他私奔，他当然是很感动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是什么背景，我又不是不知道，别赌气，我爸那是在故意刁难你。” 朱彩铃认为淡军刚才在吹牛，门口那辆豪车就不说了，她认不出是啥车，但光看外形，就知道很贵。 单说九辆桑塔拉，这是普通老百姓敢想的？ 上个月，省供销社社长的儿子结婚，求爷爷告奶奶，也才凑了三辆桑塔拉。 “小舅妈，小舅没骗你，说真的，这么豪华的迎亲车队，我都有些羡慕呢。” 姜浅雪蹦蹦跳跳过去，抱住朱彩铃的胳膊。 虽然辈分差了一辈，但两人年纪差的不是很大，看起来更像是姐妹。 “啊，这是怎么回事？” 朱彩铃彻底震惊了。 真整出十辆车子来迎亲，她结婚那天，岂不是整个省城都震动了？ 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疑惑。 “江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朱彩铃。” “彩铃，迎亲车队的事情，说起来还得感谢江总。” 淡军分别向两人介绍身份。 “江总，您好！” 朱彩铃有些拘束地站在那儿。 她就是供销社的一名小售货员，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老板呢。 “朱姐，我和淡兄要合作做生意呢，你别搞得这么生分。” 江华和气地笑了笑。 “江总，彩铃做菜手艺还行，你不要是不嫌弃，中午留下来喝一杯？” 淡军满脸希翼地邀请。 在他眼里，江华现在可是他的贵人，而且关于游戏厅怎么弄，他还需要好好请教江华。 “那我就叨扰了。” 江华笑呵呵，他一直都是个不讲客气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将 下午，看完《倩女幽魂》的姜浅雪，背着画板，心满意足的回家。 江华还在录像厅，和小舅商量游戏厅的事儿，她听着有趣，本来有些舍不得走，可是担心回去迟了，母亲起疑。 她每次偷偷跑去看录像，可都打着写生练琴之类的幌子。 今天周末，妈妈没有课，在家里休息。 淡婉君是个性格淡雅的人，平时在家里没事，喜欢研修一下刺绣，插插花之类的。 “小雪，又跑去找你小舅了吧？” 淡婉君拿着剪刀，正在给盆里的月季花修枝。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身姿优雅，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去找小舅呀，我今天去写生了。” 姜浅雪吓了一跳，心虚地看了眼身后画板，小小撒了个谎。 “行了，你每次出门去干什么，妈心里有数。” 淡婉君转过身，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 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在家人面前一副淑女样子，其实满嘴谎话，是个谎话精。 “妈，原来你都知道呀。” 姜浅雪神色讪讪，她自以为很聪明，以为自己站在第三层，没想到母亲原来站在第五层。 “你小舅最近怎么样，让他别着急，他结婚的事儿，妈正帮他想办法呢。” 淡婉君轻叹一声，作为家里长女，她还是很心疼弟弟的。 “不用啦，小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姜浅雪笑嘻嘻地说。 “吹啦？可惜了彩铃那么好的姑娘。” 淡婉君神色黯然，然后瞪了闺女一眼，没心没肺，小舅婚事吹了，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没吹呀，他老丈人开的刁难条件，猪八戒帮他解决了。” 姜浅雪心里喊江华猪八戒喊顺了口，说话的时候，经常口误。 “什么猪八戒，你在说什么？” 淡婉君一脸莫名其妙，那个猪八戒是谁，西游记里面的？ “说错了，是江华，上次去大伯家那位，你还记得吗？” 姜浅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江华帮了她小舅那么大忙，再喊人家猪八戒，确实不太合适。 “原来是他呀，他怎么解决的？” 淡婉君起了好奇心。 说起来，上次吃饭的时候，江华给她的感觉，不是太好。 姜浅雪吧啦吧啦，把整件事情都讲了，包括江华跟淡军合伙开游戏厅的事儿。 “小雪，你说他这么帮你小舅，到底图个什么？” 淡婉君秀眉紧皱，喃喃自语。 “还能图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姜浅雪撇了撇嘴，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必须承认，母亲是个很有成熟风韵的女人，就像是一瓶酒，岁月带给她的，只有香醇。 淡婉君愣了一下，随后柳眉倒竖，生气地把剪刀拍在桌子上，羞怒说：“姜浅雪，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一天天的，脑子在想什么？” “关我什么事儿，明明是你问的我。” 姜浅雪委屈巴巴的。 她说了句什么，说了句实话而已。 “下次你见到那个猪八戒，告诉他，让他恪守做人底线，不要有非分之想！” 淡婉君又气又羞，幸好丈夫今天没在家，要不然家里得炸。 “行行行，我替您转告，我一会儿约了同学，先走了啊。” 姜浅雪感觉待在家里很危险，把画板一丢，直接开门溜了。 “猪八戒！” 女儿走后，淡婉君依旧气愤难平，生气地走来走去。 江华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下午蹲在录像厅，和淡军聊的特别愉快。 街机游戏厅虽然投资不大，但是上了规模，形成连锁后，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江华自己是没时间操作这事儿的，但是下午和淡军聊了聊，感觉他很有想法，一些思路，两人不谋而合。 “江总，要是能早些遇到你，我绝对发财了。” 淡军感概地说。 “现在也不晚，关于街机厅的发展，你的想法是对的，好好经营，资金的上事情，你不用管，我就是你的后盾。” 江华很认同淡军的连锁想法，孤零零一家街机厅，那是小打小闹，但是开个几十上百家，那就不一样了。 街机厅虽然在他重生时，已经没落了，但是这个项目，至少还有十几年的红利可以吃。 “江总，来，喝杯水。” 朱彩铃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江华。 “谢谢。” 江华刚才光顾着聊天，这才感觉口干。 他看了朱彩铃一眼，这女人不错，一看就是那种能踏实过日子的，淡军娶了她，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小舅，我被老妈扫地出门，来你这里避难啦。” 古灵精怪的姜浅雪，又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你又怎么得罪我姐了？” 淡军哭笑不得。 小侄女性格太跳脱，表面上是个眉目如画的小仙女，实际上以后谁娶了她，绝对有得头痛。 “我没得罪她，是某人得罪了她。” 姜浅雪意有所指，把目光瞥向了江华。 江华正低着头喝水呢，他在想光靠上谷川人帮他采购街机主板，还是有些不稳妥。 数量少还好说，以后连锁街机厅开起来，对主板需求量巨大，那个时候谁能保证，上谷川人不起贪心？ 可是派谁去给上谷川人当助手，顺便承担监视任务，他一时想不起合适的人选。 “江总，在想什么问题呢，小心杯里水洒了烫手。” 淡军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们身边，谁精通日语，并且人品靠得住的？” 江华想来想去，他身边没有谁，能承受长期驻扎国外的任务。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浅雪感觉江华的思维跳跃性太大了。 “我寻思着安排一个专人，去r国搞采购，这样比较放心。” 江华没有透露，自己想在邻国开家皮包公司，在股灾之后投机的打算。 “江总想法是对的，以后连锁店开起来，对街机主板需求量很大，一定得安排信得过的人去采购。” 淡军点头表示同意。 “我身边的朋友圈子，可没谁学日语。” 姜浅雪摊了摊手，表示这件事情，她无能为力。 “我倒是知道个人，他曾经是公派留学生，就是从r国留学回来的。” 淡军犹豫了一下说。 对于这个人选，他有些顾虑，纠结要不要介绍给江华。 “那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江华非常感兴趣地问。 作为早期的公派留学生，对方现在应该混的不错，他就算开高薪，也未必挖的动。 “在当仓库管理员。” 淡军表情古怪地回答。 “公派留学生，在当仓库管理员？” 江华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莫非是什么隐秘的重要物资仓库，他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成员？ “说起来，他如果不是被蒋光明摆了一道，现在执掌省里龙头国企的人，应该是他。” 淡军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他和蒋光明有仇？” 江华对这人更感兴趣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第一百六十三章 鲁天雄 “他叫鲁天雄，当年留学回国后，直接分到省里的龙头国企，当中层干部，那个时候蒋光明，只是个普通的车间工人。” “蒋光明就是靠着巴结他，才一步一步，从车间工人，爬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没想到蒋光明忘恩负义，在鲁天雄竞选集团副总的时候，阴了他一把，导致他竞选失败，还背上了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 淡军向江华介绍着，他刚才提到的这个人。 “鲁天雄再怎样，也是留学生，又是怎么沦落为，仓库管理员的呢？” 江华心里十分纳闷，同时对蒋光明的行为，也非常不齿，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鲁天雄竞选失败，又被冤枉，一气之下，就直接离职了，然后拉了投资，打算自己创业。” 淡军似乎对这位鲁天雄，非常熟悉。 “不错，很有志气嘛，换了是我，也会做这样的选择，他创业成功了吗？蒋光明是不是被他打了脸？” 江华对这位鲁天雄，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省城的千里赛马场，江总应该听说过吧？” 淡军尴尬一笑。 “感情省城最大的烂尾工程，号称城市之疮的千里赛马场，是这位鲁大哥的杰作啊？” 江华哭笑不得。 他也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然知道千里赛马场。 这家赛马场就在省城东郊，地处于省道与国道交界处，来来往往的车子，都会看到，那被院墙围起来的一片荒芜，几个建到一半的破烂房子，丢在那里，非常碍眼。 在江华印象中，那个烂尾的赛马场，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才被外商收购，建成了高尔夫球场。 那家高尔夫球场，生意挺好，直到江华重生前，依旧很受省里企业家们的青睐。 “他想法是对的，但是项目选错了，时机也不对。” 江华感慨了一句。 赛马这个东西，是标准的贵族运动，门槛比打高尔夫球，还要高个档次。 一匹最普通的赛马，购买费用都要十几万，而且每年的养护费用，饲养员的工资，甚至要高过马匹的购买费用。 这样高的成本，在后世也只有顶尖土豪才玩得起，所以鲁天雄的赛马场烂尾，江华并不奇怪。 “江总，这位鲁天雄，才华是有的，但是他身上也有一堆麻烦，当时欠的债，到现在也没还清，如果你想要用他，还是得慎重。” 淡军神色诚恳地劝。 他看出来了，江华似乎对鲁天雄，非常感兴趣。 “小舅，你好像对这位鲁天雄，很熟悉呀？” 姜浅雪小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能不熟么，他当初拉投资时，咱们淡家，还有你们姜家，都还有点家底，结果把家底投给他，裤子都差点赔掉了。” 淡军苦笑连连。 “感情这还是一位欠了咱们家债的大爷啊？” 姜浅雪瞪大了美目。 “那位鲁天雄，现在在哪，我想要见见他。”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想要在r国股灾之后，去那边抄底捡便宜，那么一定得派一位，具有雄才和眼光的大将过去坐镇。 这位鲁天雄履历不错，江华想和他聊聊，也许说不定，他就是江华需要的大将。 “江总，你真看中了鲁天雄？” 淡军现在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希望鲁天雄能咸鱼翻身，把欠他家的债，给还清了。 另一方面，又担心江华，被鲁天雄这个浑身都是麻烦的家伙，给牵累到了。 “也谈不上，具体得聊过后再说。” 江华现在还不能判定，鲁天雄是不是那种志大才疏的人。 如果对方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他肯定是不会用这种人的。 “江总，既然你对他感兴趣，我就带你去见见他吧。” 淡军把录像厅丢给朱彩铃，让她代为照看，自己带着江华去见鲁天雄。 “等等，我也要去。” 姜浅雪追了过来。 “我们大人谈事，你跟着去干嘛？” 江华有些嫌弃这个小丫头片子。 “我过去讨债不行吗？” 姜浅雪冷哼一声，神色傲娇。 江华咧了咧嘴，对于这种腹黑属性的小美女，他是不想过分得罪的，既然她想跟着，那就跟着呗。 鲁天雄在给棉花厂看仓库，当年的风云人物，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挺让人唏嘘的。 棉花厂不让外来车辆出入，江华只能把车子停在外面，三人步行走进去。 鲁天雄看的那间仓库，在厂子最里面，越往里面走，路旁杂草越多，瞧着特别荒凉。 江华人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仓库那边，有争吵声传来。 “鲁天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弟弟要结婚，让你还一点钱，难道不应该？” 淡婉君板着俏脸，站在仓库门口，气势咄咄逼人。 “婉君，我是真的没钱，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还得起钱的人吗？” 鲁天雄穿着浆洗发白的劳动服，摊手苦笑，他也就四十多岁，可是头发却已经花白。 “别叫我婉君，听着恶心，当初追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现在让你还点钱，都磨磨唧唧，幸好当初没瞎眼瞧上你。” 淡婉君心里现在特别烦。 既为弟弟的婚事，也为那个贼心不死的猪八戒。 鲁天雄不停苦笑，眼中露出几分悲凉，他也不想混成这样，可是这些年，蒋光明对他的打压，就没停止过。 农夫与蛇，说的就是他和蒋光明之间的故事。 江华没想到，过来找鲁天雄，居然一不小心，吃了淡婉君的一个瓜，淡姐年轻的时候，果然魅力非凡，连鲁天雄都是她的追求者。 淡军神色复杂，眼中既有感动，也有尴尬。 感动的是姐姐对他，真的是没话说，都说长姐如母，这话一点都没说错。 尴尬的是，不小心吃了个瓜，而且还是当着侄女的面。 “你们两个，别说我来过啊。” 姜浅雪是个小机灵鬼，求生欲超强，立刻转身就走。 这要是被母亲撞见了，她估计以后一个月，都得禁足在家。 “鲁天雄，爽快一点，我也不多要，你先还我一千。” 淡婉君自己手里还有点钱，加上鲁天雄的这一千，弟弟结婚的钱，差不多就够了。 面对淡婉君伸来的纤纤玉手，鲁天雄苦笑着站起来，伸手把几个兜都掏遍了，拿出皱巴巴的几张元角分，讪笑着说：“我现在全部家当，就这么多了。” 淡婉君一看，就那几张元角分，加起来估计还没十元，差点被气晕了。 “鲁天雄，你就是个王八蛋！” 文雅淑静的淡婉君，直接被气哭了。 “婉君……” 鲁天雄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男人混成他这样，确实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这时，一个人影窜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 “淡姐，莫要生气，淡兄的婚事，包在我身上。” 江华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他前世拍淡婉君的马屁，拍的习惯了，刚才没控制住，见她被气哭了，下意识就跑了过去。 淡婉君正抹眼泪呢，一转身就看到了江华，立马就炸了。 “怎么哪里都有你呀，你能不能别阴魂不散，天天纠缠我呀？” 她一脸悲愤地瞪着江华，漂亮成熟的脸蛋儿，还挂着泪珠。 “我……” 江华被骂的懵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他在心里纳闷，我就是拍个马屁而已，你不想和我合伙做生意，我也没强求呀，你这纠缠两个字，从何说起？ 鲁天雄站在一旁，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淡婉君，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年龄，眼神古怪，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 他眼中露出几分佩服，不愧是我的女神，女儿都那么大了，依旧有这么年轻的追求者，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呀。 “姐，我和江总，其实是过来找鲁天雄的。” 淡军见气氛实在尴尬，立刻站出来解围。 “弟弟，你怎么来了？” 淡婉君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擦干眼泪，她在弟弟面前，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姐，我结婚的事情，江总都帮我解决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淡军低着头，不敢看姐姐。 江华和他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现在感觉是雾里看花，一点都看不明白。 “弟弟，你结婚的事情，姐帮你解决，不用求外人。” 淡婉君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对方能帮她弟弟，她当然是感激的，可她是有家庭的女人，无法接受违背道德的感情。 江华眼神郁闷，他就搞不懂了，他就是拍个马屁而已，为什么每次都好像拍在了马腿上，拉你一起做个生意罢了，搞得像让你上吊自杀一样，这些女人一天到晚，究竟在纠结什么？ “淡姐，我帮淡兄，是因为和他一见投缘，他都是成年人了，也有自己的选择。” 淡婉君的态度，让江华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 他是看中她才华没错，可是少了她加盟，他事业一样也能继续做，这女人每次都这么矫情，反而让他拉拢的心思，逐渐变淡。 “江华，谢谢你帮我弟弟，我会在别的方面，给你回报的。” 淡婉君紧咬着嘴唇，对江华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她在心里感觉自己特别没用，连亲弟弟都帮不上，违背了当初在妈妈临终时的陈诺。 “搞什么啊，女人真是麻烦。” 江华满心不自在。 淡婉君这么一弄，反倒是让他非常不好意思了，他也没欺负她呀，你哭个啥子嘛？ 淡军也是满脸尴尬地站在一旁，一边是亲姐姐，一边是有知遇之恩的贵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鲁天雄砸吧着嘴，已经在心里，连呼了好多声好家伙，感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敢想敢做，敢爱敢恨，今天这个瓜吃的够大，差点把肚子吃撑了。 “鲁哥，你好，我是江华。” 江华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起今天过来是有正事儿。 “你好你好，我是鲁天雄，小伙子不错，放在当年，你绝对是我的劲敌。” 鲁天雄双手握住江华伸来的手，态度很热情。 他对江华感官不错，这个小伙子，能够不顾世俗眼光，跨越年龄障碍，勇敢追逐心中所爱，这让他非常佩服。 “哪里哪里，鲁哥在商业上，也是很厉害的。” 江华曲解了对方的意思，还以为鲁天雄说的劲敌，是指商业上的。 他哪里会猜到，对方口中的劲敌，说的是情敌的意思。 “江先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浑身带着麻烦的人，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鲁天雄这些年，什么样的风雨，都经历过，不用江华开口，就猜到他的来意。 “鲁哥，我想知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千里赛马场那块地，你会拿来做什么？”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鲁天雄，他这是在考验对方。 他需要的是，一个有眼光和决断的雄才，而不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庸才。 鲁天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江华会聊起这么个话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时光能重来，我肯定不会搞赛马场了，当时还是欠考虑，那块地说起来搞房地产也不适合，但是如果搞个足球场，或者是高尔夫球场，都会有不错的收益。” 江华眼睛一亮，鲁天雄的回答，让他很满意，这个男人经历挫折后，思维变得成熟了。 “鲁哥，你成家了吗？” 江华开口问。 “我这个样子，哪个女人愿意跟我？” 鲁天雄苦笑，这是私事，他不知道江华为什么问这个。 “听说你是公派留学生，如果让你重回r国发展，你愿意吗？” 江华眼睛闪亮地盯着他。 “我一穷二白的，能去那边发展什么，那边经济比国内强，创业门槛高多了，去了也翻不了身。” 鲁天雄摇头，他对邻国的情况很了解，那边不适合创业，而且国民还特别排外。 “不，那边马上会有一场大机遇，我希望鲁哥能够帮我过去，打个前站。” 江华作为过来人，知道那场股灾，对那个国家经济的影响，现在就是最好的抄底机会。 “还不知道江先生，是做哪行的？” 鲁天雄迟疑了一下问。 “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就是江总开的。” 淡军站在一旁，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失敬失敬，江总可是有大才呀，前段时间，省里的那场方便面大战，我可是从头看到尾，江总的手段，真是犀利，短短半个月，就把两家竞争对手，赶了岀去，太厉害了。” 鲁天雄态度更热情了。 “鲁哥平时还关注这些？” 江华十分好奇地问。 “让江总见笑了，我这人现在虽然没啥能力了，但是对于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还是蛮感兴趣的，经常琢磨研究。” 鲁天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鲁哥这是宝刀未老，有没有兴趣，一起共创大业？” 江华对鲁天雄是越来越看好。 宝剑锋从磨砺出，这个男人看似落魄，实际上锋芒，比以前更锐利了。 “不胜荣幸！” 鲁天雄伸手与江华握在一起，躬着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很多。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君子报仇，一天到晚 鲁天雄无牵无挂，也没有成家，在和江华彻夜长谈了之后，就直接辞职，和上谷川人一起，跨洋过海，去给江华筹备新公司了。 淡军那边，当天晚上回去后，就找了几个小兄弟，把江华写好的大字报，连夜张贴了岀去。 说来也凑巧，星期一正好是创城日，全市搞清洁大扫除，有领导专门下来视察工作。 孙喜旺一大清早，就站在运务段门口，跟个哈巴狗一样，眼巴巴等着过来视察的领导莅临。 他虽然停薪留职了，但是人还舍不得走，总是在部门晃来晃去，美其名曰，站好最后一班岗。 本来这个接待任务，是轮不到他的，好巧不巧，原本负责接待领导的姜志才，昨晚也不知为啥，和老婆打架了，脸上还带着几个指甲挠痕。 这形象太丢人了，姜志才不好意思出现在领导面前，便把接待任务，丢给了孙喜旺。 对于孙喜旺来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能在领导面前露脸，到时候多拍拍马屁，说不定领导一高兴，给他点好处呢？ 他越想越乐呵，正一个人傻笑着，载着领导的桑塔拉，开过来停在铁路局门口。 “领导辛苦了，我孙喜旺代表运务段全体同仁，热烈欢迎领导的莅临。” 孙喜旺回过神，立刻屁颠屁颠，跑过去帮忙开车门。 “客套话别说了，你先上车，带我在附近转转，看看你们负责的片区，卫生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坐在车里的领导，不是别人，正是和江华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学斌。 “杨领导，我昨天专门视察过，保证咱们片区，一片落叶都看不到。” 孙喜旺点头哈腰，钻进领导的桑塔拉。 杨学斌不置可否，他是个做实事的人，不喜欢花架子，运务段这边的卫生工作，到底开展的怎么样，他得眼见为实。 司机启动车子，桑塔拉缓缓向铁路家属院那边开去。 “领导，这条街区的落叶，是我昨天亲手，一片一片捡起来的，墙上哪怕脏了一个小黑点，我都用抹布，擦的干干净净。” 孙喜旺为了在领导面前露脸，真是豁出去了，恬不知耻的，把别人的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墙上有一个小黑点，你都擦干净了？” 杨学斌突然转过脸问。 “领导，您不用表扬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喜旺乐呵呵的，大豁牙都笑了出来。 “那我想问问，这满墙的大字报，是怎么回事？” 杨学斌语气转冷。 “啥？” 孙喜旺刚才光顾着拍马屁，都没功夫关注车外。 司机不用杨学斌吩咐，很自觉的把车靠边停下。 孙喜旺透过车窗，这才愕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街两边的墙上，都贴满了大字报，还有一些路过的市民驻足，站在大字报前，指指点点。 “这是谁干的，这也太缺德了吧？” 孙喜旺火急火燎，打开车门下车。 杨学斌不紧不慢，也跟着下了车，背着双手，向附近贴着的一张大字报走去。 “让让，让我看看这写的什么。” 孙喜旺焦急地挤开人群，仰头向墙上贴着的大字报看去。 这一看，差点晕了过去，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混账，把他那些干过没干过的事儿，不分真假，一股脑全都写了上去，这是把他往死里黑呀。 “坏了，这种东西，可不能让领导看见。” 孙喜旺慌张回头，发现杨学斌背着手，正站在另一张大字报前，仰头观看。 “假的，杨领导，千万别看，那都是造谣污蔑。” 孙喜旺手舞足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把贴在墙上的大字报给撕了。 “假的你慌什么？” 杨学斌语气平静地问。 “我……” 孙喜旺一时失言，他突然发现，这满墙都是，他只撕了一张，完全不顶用啊。 “悬赏五千元呀，我要举报孙喜旺，我上次亲眼看他侄子，从火车站往外拉走私电器。” “别和我抢，五千元是我的，我这里有证据，孙喜旺从南方捣鼓回来的香江牛仔服，我就买了一件。” “光用嘴说有屁用，我这就回去写举报信。” 这年月的五千元，是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收入，不是个小数目，动心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大家纷纷跑回去写举报信，生怕慢了一步，钱就是别人的了。 杨学斌脸色铁青。 “领导，其实我已经停薪留职了，已经不在运务段了，今天家里还有点事，能不能先走？” 孙喜旺吓得亡魂直冒，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停薪留职，就能把以前做的事，一笔勾销？你今天哪里也别去，小刘，给老王打电话，让他把孙喜旺带走调查。” 杨学斌冷冷看了孙喜旺一眼，转身就走。 司机小刘同时也是杨学斌的秘书，立刻用本子记下来，准备马上就去办。 “领导，饶命呀！” 孙喜旺满脸惊恐，就差跪下来求饶了。 杨学斌没理会孙喜旺的哀求，坐到车内，用力关上门，桑塔拉缓缓开走，孙喜旺站在路边，眼中满是绝望。 “大字报上，最后留得那个电话号码，你记下来没有？”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杨学斌突然开口问。 “这个号码我有印象，是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江华的。” 开车的秘书立刻回答。 作为领导秘书，他平时会做很多准备工作，上次杨学斌与江华谈过话后，他就专门调查了江华，一些基础信息，都背了下来。 “又是这个家伙在捣鬼？你一会儿打电话，喊他过来一趟，既然他精力旺盛，闲得无聊，我就找点事让他折腾。” 杨学斌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好的，领导。” 秘书手搭在方向盘上，恭敬回答。 江华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吃完早餐，他没想到一个大字报，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惊动了杨领导。 在去杨学斌办公室的路上，他心情忐忑，在心里猜测，对方找他有什么事，不会是他这次的行为，把领导给惹火了吧？ 杨学斌回到办公室后，拿出一张城市地图，铺在办公桌上，地图上面，各种小圈圈画了一堆，有些地方，还做了详细批注。 看得出来，在城市的规划发展方面，他平时没少做功课，现在他的目光，落在了千里赛马场上。 “既然你跟孙猴子一样，这么能折腾，那就给你找个事，让你好好折腾去。” 杨学斌用手指敲着地图，喃喃自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里赛马场 “杨领导，不打扰吧？” 江华站在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办公室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他敲门只是处于礼节而已。 “进来吧。” 杨学斌桌上的地图，已经收了起来，正在低着头审批文件。 江华在过来的路上，心情还有些忐忑，不过进办公室溜了两圈后，心情立马放松了。 办公室就杨学斌一个人，本来秘书想留下来帮忙端茶倒水，被他拒绝了，他就是想要好好观察下江华这个人。 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古怪，做事不按套路出牌，面对他这种级别的领导，也没有普通人的畏惧心。 江华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欣赏完领导办公室的陈设后，感概了几句两袖清风，溜溜哒哒，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 杨学斌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江华，越发感觉这个年轻人，就是个奇葩，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领导，您这茶叶挺好的。” 江华接完水回来，看见桌上的茶叶，眼睛一亮，随手拿起来，就往自己杯子里面倒了一点。 这种专供大领导的茶叶，他前世也只是听闻过，还从来没尝过。 “真香！” 他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美滋滋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才发现杨学斌目光不善地瞪着他。 这种级别的专属贡茶，杨学斌配额也不多，平时都是舍不得喝的，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不讲客气。 “领导，您杯里的水凉了，我给你换杯热的。” 江华神色讪讪，端起杨学斌手边的茶杯，一溜烟跑过去接水。 “江华，铁路家属区的大字报，是你贴的吧？” 杨学斌面色严肃，他觉得要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了，不然这小子太自来熟，就差把他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了。 “领导，您不用表扬我，揭发孙喜旺那种以权谋私的害群之马，是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江华嬉皮笑脸，端着一杯热茶跑过来，放在杨学斌手边。 杨学斌差点一口气噎着，谁要表扬他，他刚才明明是想给江华一个下马威，严肃批评他一番的，没想到这小子油滑，直接把他后面批评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你就一点都不怕我吗？” 他抬起头好奇地问江华。 “领导这么廉洁勤政，肯定不会欺负我这个老百姓，对不对？” 江华没皮没脸，腆着脸拍马屁。 “你算哪门子的老百姓，别人可没你这么能折腾。” 杨学斌内心十分无语，这么不要脸皮的滚刀肉，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领导，孙喜旺的事情，您就不用表扬我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江华说着说着，就准备开溜。 他琢磨着，杨学斌专门把他喊过来，肯定没啥好事儿，眼下插科打诨一番，赶紧开溜，才是明智选择。 “你给我站住，有事找你。” 杨学斌被气的笑了，这小子跟泥鳅一样，太油滑了。 江华想溜没溜掉，苦着一张脸，臊眉耷眼地转身，“领导，我就是个小个体户，没能力帮你分忧啊。” “个体户？你太谦虚了，名下企业有四五家，在深市的产业，就值几个亿，哪位个体户有你这么多钱？” 杨学斌冷笑一声。 “领导，您调查我？” 江华惊讶瞪大了眼睛。 他在深市那边的产业，知道的人可不多。 “你这么能折腾，我能不调查你么？” 杨学斌瞪了江华一眼，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在查出这个年轻人资产的时候，差点把他吓了一跳，这位是标准的隐形富豪，真是太能装了。 江华不说话了，老底都被对方揭穿了，他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找你过来，是有这么个事儿，千里赛马场你知道吧？” 杨学斌很忙，直接开门见山的聊正事儿。 “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江华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千里赛马场那可是个烂摊子，他可不想粘手。 “少打马虎眼，鲁天雄都被你忽悠出国了，你跟我说不知道千里赛马场？” 杨学斌感觉这小子太不老实了，一般人还真治不住他。 江华露出讪讪表情，这位杨领导，把他调查的太清楚了，他想装傻都装不了。 “鲁天雄走了，他留下的烂摊子，不能不解决，就由你来处理吧。” 杨学斌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领导，千里赛马场那可是个大窟窿，我可没钱填进去。” 江华一摊手，直接开始耍无赖。 为什么千里赛马场，那么碍眼的烂尾项目，一直丢在那儿，到了九几年才重新动工？ 就是因为，这是一个标准的烫手山芋，谁接手了这个项目，就要承担鲁天雄当初留下的烂账，包括赛马场的占地费用，一直到现在都没结清，还用施工费用，林林总总，那可不是一两个钱能解决的。 “你先说说，如果你接手了赛马场，打算怎么处理？” 杨学斌用手指敲着桌子，无视了江华刚才拒绝的态度。 “领导，我没同意接手呢。” 江华苦笑连连，他看出来了，这位杨领导是要赶鸭子上架呢。 “你如果方案让我满意，我让省行给你批一笔贷款。” 杨学斌也知道，对付这种滚刀肉，态度也不能太强硬。 江华一听有贷款，立马来了精神，这位杨领导也是的，他要早这么说，事情还是很好商量的嘛。 他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佩佩而谈：“如果让我改建千里赛马场，我会改建成一家高尔夫球场，高尔夫这项运动……” 江华这一讲，就是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有前世成功的商业案例在那放着，他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自然能讲的头头是道。 杨学斌却是越听越精神，难怪江华年纪轻轻，就身价好几亿，他确实很有商业头脑。 如果千里赛马场，真按照江华的方案改建，起死回生的几率相当高。 “好，我让省行先给你批五千万的贷款，你立刻把千里赛马场的改建项目，启动起来。” 杨学斌听完后，当场拍板。 江华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五千万修建高尔夫球场，肯定是不够的，因为光赛马场欠的债，差不多就有两三千万。 不过，这笔贷款也不少了，如果操作的好，他也不吃亏，在他印象中，那家高尔夫球场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抽雪茄费力吗？ 从杨学斌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车里后，江华冷静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冲动了，虽说项目有了，钱也有了，可我手里没人呀。” 江华坐在车里苦笑着自语。 先不提建造的事儿，这个可以找施工队解决，就说高尔夫球场建好后的经营问题。 江华自己肯定是没时间去管理的，可是去哪儿找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想反悔也已经晚了，杨学斌刚才给省行电话都打了，贷款马上就会批下来，他现在这个时候反悔，真以为人家杨领导发怒，他这小胳膊小腿扛得住？ 江华在省城，没什么人脉，也不认识能承建项目的施工队，他寻思了一番，这事儿得找杜志荣帮忙，毕竟人家是省城首富嘛，人脉关系广。 江华过去的时候，杜总正关着办公室的门，和女秘书在聊人生。 他推开的门的时候，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秘书，满脸涨红，慌慌张张，从杜志荣身上站起来。 “小丽，你先出去。” 杜志荣大大咧咧，拍了拍女秘书。 女秘书低着头，羞红着脸，快速从江华身边走过。 “江老弟，想清楚没有，跟着我干，我公司漂亮女人多得很，包你享尽艳福。” 杜志荣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子，大大咧咧地说。 “谢谢杜总厚爱，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找你帮忙。” 江华苦笑着拒绝。 他不知道，杜志荣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总是想要收他当小弟。 “是蒋光明找你麻烦？我都说了，那他人心眼小，肯定会报复你的。” 杜志荣把腿翘在桌子上，自说自话。 “那倒不是，我想问问杜总，认不认识靠谱的建筑公司？” 江华寻思了一番，高尔夫球场项目不小，一般的施工队资质不够，还是找建筑公司比较靠谱。 “我和省建的老薛关系不错，回头给你介绍。” 杜志荣也不问江华有什么事，需要找建筑公司，在他印象中，江华就是个五百人服装厂的小老板，有点小钱，但随时会被蒋光明整倒闭那种。 “那就谢谢杜总了，你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守在门外的女秘书一眼。 从杜志荣的工贸大厦出来，江华烟瘾来了，走到路边，点燃一根烟。 也是凑巧，蒋光明坐着桑塔拉，从路边经过。 看见江华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抽烟，他立刻吩咐司机，放缓车速，靠边停车。 黑色的桑塔拉，在江华身前停下，车窗玻璃缓缓落下来。 蒋光明打开雪茄盒，斯条慢理，拿出一根雪茄，点燃特别装逼地抽了一口。 他缓缓吐出烟雾，说：“厂子要倒闭了吧，你跑来工贸大厦，是寻思着给杜志荣当狗腿子？” 江华正抽着烟呢，没想到会遇到这家伙，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 “现在知道，得罪我的后果了吧，我一句话，就能整死你这种小蚂蚁。” 蒋光明抽着雪茄，语气特别嚣张。 江华特别无语，他都不知道，蒋光明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孙喜旺都被抓进去了，看样子蒋光明还没收到消息，他派去找二姨夫麻烦的疯狗，也被拘留好多天了，也没见蒋光明有反应，这家伙当真在国企当惯了大老爷，对时间流逝，就这么迟钝？ 蒋光明见江华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还以为他终于怕了，心里有些得意。 “知道我抽的什么吗，这是雪茄，你这种土包子，肯定没见识过。” 他美美抽了一口雪茄，鄙视地看了江华一眼。 “你不感觉抽雪茄时，特别费力吗？” 江华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雪茄都是这样，你没抽过，不懂这种感觉。” 蒋光明特别嚣张地把烟雾吐在江华脸上。 “教你一个小常识，抽雪茄是要剪一下的，你不剪就直接抽，当然费力了，真是个土包子！” 江华把烟头弹到蒋光明身上，拍了拍裤腿，站起身走了。 “你……” 蒋光明羞辱江华不成，反被江华嘲笑了一顿，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蒋总，你裤子冒烟了。” 司机坐在前面，惊慌失措地喊。 江华刚才弹在蒋光明身上的烟头，落在他西裤上，把他裤子点燃了。 蒋光明手忙脚乱地拍掉烟头，一不小心，被烫了一下，痛的他嗷嗷叫。 “江华，我和你誓不两立！” 他咬牙切齿，拿起大哥大，开始拨号。 他要问问孙喜旺，事情办的怎么样，江华的服装厂倒闭了没有。 孙喜旺没有大哥大，蒋光明打的是他货运公司座机，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的电话。 “你们孙老板呢？” 蒋光明颐指气使地问。 “孙喜旺？他涉嫌走私，被调查了，以后别打这个电话，他货运公司被查封了。” 那边说了一句，“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蒋光明拿着大哥大，愣愣出神，孙喜旺居然被抓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眼中闪过狠色，又开始联系专门给他干脏活的疯狗。 他现在太恨江华了，不立刻出了这口气，他回去睡不着觉。 “一条腿，我要打断你的一条腿！” 他在心里发狠。 然后，疯狗的小弟，告诉他一个目瞪口呆的消息，疯狗前两天打架，被派出所拘留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蒋光明傻眼了，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一个二个，全都进去了？ 罗建设如此，疯狗如此，孙喜旺也一样。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蒋光明内心充满困惑，还是有一丝慌张的时候，江华已经回了医院。 今天小月和二姨夫出院，他忙着呢。 刚到医院，苏芷柔就把他拉到一旁，和他商量：“阿华，咱们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妈接回江州？” “正好，我也要和你商量这事儿，妈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我现在纠结，是回江州，还是定居省城。” 江华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 他在江州，有一家服装厂，可是厂子目前的发展，陷入了瓶颈，想要继续往前走，得由跟风转型原创。 他就算回江州坐镇，短期来说，厂子也不会有太大突破。 反倒是北川这边的方便面厂，需要他时时盯着，包玉倩那就是个吉祥物，能力还不如李玥，人家厂花都能独当一面了，包玉倩能干啥？ 省城这边，他现在也有一摊子事，不管是与淡军开街机厅，还是高尔夫球场，这都是要花费时间精力处理的。 所以，他想了又想，感觉再回江州，意义不大了。 “我都听你的，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苏芷柔目光温柔地看着丈夫，在事业上，她从来都是默默支持，不拖后腿的。 江华心里满是感动，有这样好的老婆，真的是他福气。 “那这样，咱们先送二姨夫回北川，然后再回省城看房子。” 江华立刻做出决定。 现在手里这么多事，在短期内，他肯定回不了江州，在省城买套房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不是房托 省城，御苑国际小区。 江华在把二姨夫一家，送回北川后，在那边停留了几天，处理了一下方便面厂的事情，便带着妻子过来看房。 目前省内的方便面市场，已经是江华一家独大，两家竞争对手，虽然退了岀去，但是并没有停止扩张，一直在默默积蓄力量，为下一次的市场争夺战，做着准备。 小两口坐公交车来的，淡军今天结婚，江华把车开回来后，就直接借给他了。 女儿和苏淡月没有跟过来，暂时被留在二姨家里，江华打算等这边安置好了，再把一家人接过来。 “欢迎光临御苑国际！” 漂亮的迎宾小姐，站在售楼大厅门口，鞠躬欢迎。 “不愧是省城最早的一批电梯房，开发商还是很有头脑的，营销手段搞得不错。” 江华拉着妻子的手，跟她说说笑笑。 这年头商家服务意识淡薄，御苑国际知道在门口摆几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老板绝对算得上聪明人。 “阿华，这边的房子，好像卖的挺贵呀，咱们没必要买这么好的房子吧？” 苏芷柔感觉现在住的筒子楼，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住电梯房。 “这么便宜的房子，怎么能算贵呢，真的是房价如葱啊。” 江华随口感慨。 作为后世，见识过房价疯狂上涨的过来人，单看现在的房价，真的是一点都不贵。 站在门口的一个迎宾小姐，听见了江华刚才的话，立刻把鄙视的眼神，投了过来。 还房价如葱，这位先生可真是能吹呀，御苑国际小区的房价，在省城绝对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至少她连想都不敢想。 “先生，小姐，您好，请问是过来看房吗？”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售楼小姐，微笑着走过来。 “嗯，先给我们介绍一下，你这边的户型吧。” 江华感觉这位售楼小姐，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售楼小姐突然不说话了，一个劲的盯着苏芷柔打量。 苏芷柔也是用不确定的眼神，盯着售楼小姐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华倒是被这一幕，给搞糊涂了，什么个情况啊？ “苏芷柔？” 甘甜甜用试探的语气问了一句。 “你是姑姑的女儿甘甜甜？” 苏芷柔眼中终于露出确信的眼神。 江华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他看这位售楼小姐眼熟呢，原来是妻子的堂妹。 因为特殊年代的原因，苏芷柔的姑姑，很早就跟她爷爷断绝了父女关系，两家几乎从来不走动。 也只有每年给老爷子扫墓时，两家人偶尔会撞上。 但是也是点头打个招呼，连寒暄两句的情况，都很少见。 江华对苏芷柔姑姑的情况，一无所知，前世更是没有任何交集，没想到过来买房，居然撞见了她堂妹。 他反应很平淡，两家人血缘虽近，但毫无亲情可言，最多也就比陌生人强一点。 “你们两个，怎么会来省城，还跑来看房子……”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来当托的吧？” 甘甜甜说着说着，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们家的楼盘，因为价格太高，老板担心房子不好卖，便花钱请了一些托，每天在售楼部进进出出，营造出楼盘卖的很好的假象。 表姐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听母亲说过，嫁了个老公穷的叮当响，一家人住在四处漏风的农家破院，怎么可能有钱，跑来省城买房。 “当什么托，我们是来买房的。” 江华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大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又不熟，寒暄两句得了，你倒是赶紧介绍户型呀。 甘甜甜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江华，表姐就是嫁了这个穷光蛋，日子才过的紧巴巴，其实凭表姐的长相，完全可以找个有钱人。 这就是母亲嘴里经常念叨的，男人窝囊，连累全家。 “表姐，咱们好歹也是亲戚，既然来了省城，一定要去我家里坐坐，其实妈妈这些年，还挺念叨你们姐妹的。” 甘甜甜把苏芷柔拉到一旁，唠叨起了家常。 “还是算了吧，我就不上门打扰了。” 苏芷柔尴尬一笑，她知道甘甜甜说的是客气话，姑姑要真念亲情，这些年也不会任由她们姐妹，孤苦无依的。 江华心里有些不耐烦，这种断了来往的亲戚，有什么好絮叨的，见面打个招呼就行了，他时间紧，买了房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见甘甜甜在那跟苏芷柔拉家常，他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售楼小姐。 “美女，帮我介绍一下你们这边的户型。” 他大大咧咧走过去。 他就想赶紧选好房子，买完了走人，他现在也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大老板，真心很忙的。 “有什么好介绍的，你一个房托，装模作样逛两圈得了，没心情陪你消遣。” 销售小姐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她刚才就在旁边，甘甜甜的话，她都听见了。 作为内部员工，她知道售楼部的顾客，有真有假，至少有一半，都是老板请的托，她的目标，是那些真正的顾客。 “谁是房托，什么眼神呀。” 江华被气到了，他没想到自己花钱来买房，居然还能整出这种幺蛾子。 “芷柔，咱们走，不在这家买了。” 江华非常恼火，伸手去拉妻子的手。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那边有免费饮料，也有空调，你去那边凉快凉快，我和表姐聊两句。” 甘甜甜伸手把他的手打开，有些不耐烦地说。 一个穷光蛋，在那里叽叽歪歪的，谁稀罕理他呀。 她是独生子女，对老一辈的恩怨，不感兴趣，是真心希望，能有个姐姐，没事儿陪她逛逛街，聊聊天。 “阿华，你别生气，甜甜可能是误会了。” 苏芷柔歉意一笑，立刻温声软语的安抚丈夫。 “表姐，你就是心善，男人不能给好脸色，特别是窝囊的男人，更不能给好脸色。” 甘甜甜把苏芷柔拉到一旁坐下，目光一下子，落在苏芷柔的连衣裙上。 “表姐，你这件连衣裙，在哪家铺子缝的，挺好看的，师傅手艺不错，我也想去缝一件。” 她用手摸着苏芷柔连衣裙的面料。 “不是裁缝铺缝的。” 苏芷柔尴尬笑了笑，她身上这件连衣裙是香奈儿，江华从深市给她带的礼物。 “那就是商场买的？看这做工面料，估计得一百多，没想到那个窝囊男人，居然还舍得给你买这么贵的衣服。” 甘甜甜越看这件连衣裙，越是喜欢，典雅不张扬，还特别修身。 苏芷柔笑容更加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裙子吊牌她看过，这一条裙子，一万多呢，一百也就是个零头。 她不是炫富性格，不管甘甜甜说什么，她都是笑笑，也不解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是来蹭饮料喝的 江华百无聊赖，端着一杯饮料，坐在售楼部发呆。 本来他是蛮有兴趣，在御苑国际买房的，但是阴差阳错，被当成房托，这让他很生气，不想在这里买了。 就等苏芷柔那边聊完了，他就带着老婆走人，去别的小区看看。 一辆黑色桑塔拉，停在售楼部门口。 一个五十多岁，西装革履，头发有些稀疏，留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走进售楼部。 他是御苑国际小区的老总王安通，每天这个时间段，他都会来这边巡视一圈，关心下小区的销售情况。 “王总好！” 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齐齐躬身问好。 正在摸鱼的几名售楼小姐，立刻就近寻找客户，装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甘甜甜正拉着苏芷柔，聊的正欢腾呢，一下子被抓了个现行。 “甘甜甜，你又在摸鱼，售楼部的几名员工，就你业绩最差，最不努力。” 王安通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甘甜甜是个关系户，她父亲甘平东和他是老同学，对老同学的女儿，他也不好太严厉。 “王叔，我下次一定改正。” 甘甜甜神色悻悻，刚才聊天聊忘了，又被逮了个现行。 “你下次再这样，我可让你父亲，把你领回去了啊。” 王安通没好气地说。 他训完甘甜甜，把目光投向苏芷柔，然后一下子就愣住了。 倒不是苏芷柔漂亮，让他看呆了，他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到了他这个年龄段，女人只是生活调剂。 他是一下子认出了，苏芷柔身上连衣裙的牌子，大名鼎鼎香奈儿嘛，奢侈品来着。 “这位小姐，您是过来看房吗？” 王安通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别看他是搞房地产的，资金都是靠银行贷款支撑，就连他自己的老婆，也还达不到消费奢侈品的层次。 “王叔，这是我表姐，不是过来买房的。” 甘甜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安通，在心里想，苏芷柔两口子，不是王叔花钱请的房托吗？ “你表姐？” 王安通愣了一下，向甘甜甜招了招手，把她拉到一旁。 甘甜甜满头雾水，不知道王叔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别人说。 “甘甜甜，你表姐什么背景呀，这么有钱的阔亲戚，以前怎么没见你们两家走动啊？” 王安通一脸不解地问。 他和甘平东是同学，两家常有来往，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甘家还有这种阔亲戚。 “王叔，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表姐哪有什么钱呀，嫁了个穷光蛋，日子过的一塌糊涂。” 甘甜甜说着，鄙视地瞪了江华那边一眼。 那个窝囊男人，蹲在空调旁边，喝完了一杯饮料，又接了一杯，好像这辈子，都没喝过饮料似的。 “没钱？你知道人家身上那条裙子，值多少钱不？” 王安通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甘甜甜，嫁个穷光蛋穿香奈儿？ 那他这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岂不是连穷光蛋都不如？ “一百多元吧，款式还不错，虽然有点小贵，但我挺喜欢的，回头也去买一件。” 甘甜甜眼里，一百多元的裙子，已经算是比较贵了，她每个月不算提成，到手的工资，还不到一百呢。 “你去买一件？你回头让你爸去卖血卖肾，看看你能不能买得起。” 王安通被气的笑了。 在心里腹诽，小姑凉不知天高地厚，她啥家庭啥背景，一万多的裙子，是她敢想的？ “王叔，我爸和你好歹是同学，你别咒他呀。” 甘甜甜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巴。 “人家那条裙子一万多，不卖血卖肾，去哪儿弄钱给你买？” 王安通也不知道甘甜甜，是凭什么判断，苏芷柔的裙子才值一百多元的。 “一万多？王叔，你是不是多说了几个零？” 甘甜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问。 “知道那是啥牌子不，香奈儿，那是奢侈品，你知不知道？” 王安通在心里哀叹，没见识真可怕。 “啊？” 甘甜甜彻底傻眼了。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表姐是来干嘛的？” 王安通刚才光顾着闲聊，差点忘了正事儿。 甘甜甜眨了眨眼，晕乎乎地说：“我不知道啊，她不是你请来的托儿吗？” “我的小祖宗，你是什么脑子，你王叔叔何德何能，请得起穿香奈儿的托？” 王安通觉得甘甜甜要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准要被气成脑溢血。 “王叔，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啊。” 甘甜甜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跑到苏芷柔身边。 “表姐，问你个事儿，你身上这条裙子，多少钱？” 她结结巴巴地问。 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表姐身上的一条裙子，会卖一万多。 “阿华给我买的，挺贵的呢，得要一万多吧。” 苏芷柔温柔一笑，她不是喜欢显摆的性格，如果甘甜甜不问，她是不会主动说的。 “啊？” 甘甜甜大脑一片空白，傻乎乎地侧过脸，看着蹲在空调旁，喝饮料的男人。 那不是个穷光蛋么，听妈妈说，他家是农村的，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芷柔，聊完了没，咱们得走了。” 江华饮料都喝完几杯了，实在是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姐夫，别走呀，你真是来房子的吗？” 甘甜甜一把拉住江华。 换了之前，就算打死她，这一声姐夫，她也是喊不出口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这个男人居然给表姐买一条裙子，就花了一万多，鬼知道他有多少钱。 “我不买房子，跑来当托？你姐夫我没那么闲。” 江华似笑非笑。 他又不傻，甘甜甜之前还对他一百个瞧不起，这一转身，脸就变了，多半是认出老婆身上的裙子？ “姐夫，对不起，我之前眼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甘甜甜突然对江华鞠躬。 小姑凉这样一搞，反倒是把江华搞得不好意思了，说起来还是亲戚呢，虽然两家不走动，但他也犯不着为难人家一个女孩子呀。 “算了，房子嘛，在哪买都一样，我刚才看了看，一号楼的八层和九层还可以，我全都要了。” 江华大大咧咧说。 “姐夫，两层楼一共有四套房子呢，你全都要吗？” 甘甜甜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你去拿四份合同来，我全都买了。” 江华嫌弃这边房子户型有些小，一整层买下来，到时候打通了，改成大平层。 一层他和老婆住，另一层留给老妈住，就算来了客人，也方便招待。 第一百七十章 震惊一个接一个 “小甘，赶紧去拿合同呀，还愣着干什么？” 王安通见甘甜甜傻傻站在那儿，心里替她着急，忍不住走过来催促。 一下卖出四套房子，这可是大生意呀。 “哦，好的。” 甘甜甜终于回过神，小跑着去拿合同。 她到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表姐一家子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就阔起来了？ 表姐夫不是一般的有钱呀，一出手就是四套房子，这是挖到金矿了？ “这位先生您好，鄙人王安通，这是我名片。” 王安通恭敬地双手举着名片，递给江华。 “江华，我没名片。” 江华态度随意地接过名片。 他头衔太多了，做个名片都不知道该印什么上去，所以干脆不做了。 旁边的另一名售楼小姐，站在那里，肠子都悔青了。 她明明是有机会，拿到这四套房子提成的，江华之前向她询问过户型，可她却鄙视江华是房托，没有理他。 现在到手的提成飞了，她想要大哭一场，四套房子那提成得是多少钱呀。 “姐夫，合同拿来了。” 甘甜甜屁颠屁颠跑过来。 严格来说，江华是她表姐夫，可她为了拉近关系，直接把表字给省了。 “芷柔，你过来签吧，房子都写你名字。” 江华知道妻子，一直缺乏安全感，他想把房子都挂在妻子名下，多多少少，让她多些安全感。 “阿华，还是写你名字吧。” 苏芷柔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她觉得丈夫一下买四套房子，有些浪费。 可她性格太软，太顺从了，哪怕觉得丈夫花钱大手大脚，也只会在私底下找机会提。 甘甜甜一脸羡慕地看着表姐，什么叫丑小鸭，一下子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这就是表姐的人生写照。 以前表姐多惨呀，每次扫墓时遇见，穿的衣服，又旧又破，都浆洗的发白了，脸上还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现在呢，瞧瞧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售楼部还是不少顾客的，这年头一下子买四套房子的土豪，还是不多见的，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江华，私下猜测他的身份。 江华小两口，正在为谁签合同，争执的时候，更大的骚动传来。 “快看外面，来了一队豪车。” “我的个乖乖，一二三……九，整整九辆桑塔拉。” “领头的车是平治吧，电影里香江大富豪的专属座驾。” 售楼大厅的顾客议论纷纷。 王安通激动的手脚都在颤抖，他感觉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刚卖出四套房子，就又有土豪上门，瞧这车队，这气势阵仗，排场比省城首富还大。 “快快，都一起出去迎接贵客。” 他扯着嗓子，组织售楼小姐岀去列队欢迎。 江华诧异地看着外面，这车队他当然熟悉呀，还是他拼凑起来的呢，淡军不去迎亲，把车队开过来这边做什么。 气势豪华的车队，在售楼大厅门口停下，车门打开，穿着礼服的淡军，一路小跑过来。 “欢迎贵客光临御苑国际！” 王安通领着一众员工，齐齐鞠躬欢迎。 他在心里猜测，这位穿着礼服的公子哥，究竟是哪位豪门大少，真是有钱啊，出门的车队阵容，简直炫瞎了大家伙的眼睛。 淡军意外看了王安通一眼，没有理会他，直直跑进售楼大厅。 “江总，知道你今天要看房，我专门过来还车的。” 淡军一脸感激地跑过来说。 “你不是去迎亲了么，我又不急着用车。” 江华还以为淡军的婚礼，又出了什么意外。 “已经迎完亲了，你不知道，我老丈人当时那个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淡军眉飞色舞地说。 他一直被老丈人嫌弃，今天可是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你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我要你还什么车呀。” 江华哭笑不得。 淡军今天结婚，不好好陪新娘子，还专门抽时间跑来还车，这种耿直的性格，让他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江总，这些车子金贵呀，磕了碰了，我都赔不起，还是早点还你，我才安心。” 淡军苦笑着说。 后面九辆桑塔拉就不说了，单说江华那辆百万级别的平治，要是不小心被谁划一下，真是卖了他，他也赔不起。 和新娘子拜个天地，他还得提心吊胆挂着车子，那滋味太难受了。 “也行，你把平治的车钥匙给我，剩下的九辆桑塔拉，你让司机帮我开回去。” 江华满不在乎地说。 淡军把车钥匙留下，再三道谢，邀请江华看完房子后，一定要过去喝杯喜酒，在江华答应后，这才松了口气离开。 他走的时候，满心轻松，终于不用再挂着车子了，可以安安心心入洞房了。 王安通目瞪口呆，闹了半天，原来车队的主人是江华呀，他刚才屁颠屁颠，跑出去拍马屁，冷落了江华，这下可是把人得罪了。 甘甜甜心里的震惊，并不比王安通少，之前只是以为姐夫有钱，现在看来，他不只是有钱这么简单，如此豪华的车队，没有通天的关系，可组织不起来。 “我妈也太傻了，有这么个阔亲戚，居然这些年都不来往，真是傻到家了。” 她在心里感概。 “江总，瞧这事儿闹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安通神色讪讪，跑过来道歉。 “做生意嘛，就是得圆滑，有啥不好意思的。” 江华不咸不淡说了句。 王安通刚才的举动，虽然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犯不着把心思都表露在脸上。 “江总，一会儿我做东，自罚三杯，向您道歉。” 王安通认定了江华是一尊大佛，现在千方百计，就想抱上这条大腿。 “算了，一会儿还得去喝喜酒。” 江华忙完了合同的事，直接带着苏芷柔走了。 “王叔，你一直自诩火眼金睛，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甘甜甜在一旁打趣失魂落魄的王安通。 “总比你连香奈儿都认不出好。” 王安通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是呀，我也是有眼无珠，家里有这么个阔亲戚，居然一直没发现。” 甘甜甜满眼感慨地说。 “有眼无珠的是你老妈，挺势利的一个人，这次真是瞎了眼。” 王安通对甘甜甜一家子，还是挺了解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苏萍的后悔 “芷柔，对你姑姑，你是怎么考虑的？” 江华坐到车里后，侧脸询问妻子。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苏芷柔神色复杂，姑姑在她们姐妹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伸手，要说她心里没怨气，那是假话。 “芷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江华启动车子。 他对甘甜甜一家，并无好恶感，他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妻子的态度。 “其实，以前每次碰见堂妹，我都挺自卑，挺羡慕的，阿华，谢谢你让我扬眉吐气了一回。” 苏芷柔轻轻把头靠在丈夫肩上。 “不用谢，我喜欢看你笑得开心的样子。” 江华嘴角挂着浅笑。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带着补偿心理，对待苏芷柔，那么现在，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看见她笑。 房子买完了，暂时没什么事，既然答应了淡军去吃喜酒，江华当然要说话算话。 另一边，甘甜甜中午回到家里，就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苏萍，咱们女儿这是怎么了？” 甘平东工作比较清闲，在设计院当个建筑师，平时老婆做饭，他就在旁边打下手。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去问吗？” 苏萍动作麻利的炒菜。 没过多久，一桌子的菜就齐了，三口之家的生活比较简单，都是些家常小菜。 “甜甜，过来吃饭了。” 甘平东是个温吞性格，在单位里也是不争不抢。 “哦，知道了。” 甘甜甜恍恍惚惚走过来。 苏萍眼神狐疑地盯着女儿，在心里猜测，她是不是恋爱了。 “妈，我今天遇见表姐了。” 甘甜甜眼神复杂地说。 “谁？” 苏萍一时没反应过来。 毕竟，两家平时几乎从不走动。 “苏芷柔。” 甘甜甜犹豫了一下说。 苏萍一下子沉默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来找你了？是想找你借钱，还是有什么别的困难，需要你帮助？” 她过了一会儿才问。 甘甜甜眼神古怪，盯了母亲好半晌，才哭笑不得地说：“人家身上一条裙子，都是一万多呢，会找我借钱？” “虚荣，什么裙子，能值一万多，她撒谎的时候，打过草稿吗？” 苏萍把脸一板，在她的世界里，不可能有一万多的裙子，那太不真实了。 “人家需要撒谎？若不是王叔认出来，我一直以为，她裙子一百多买的，差点闹了笑话。” 甘甜甜哭笑不得地说。 “老甘，你来评评理，这世界上，有一万多的裙子吗？” 苏萍生气地把筷子一丢。 甘平东迟疑了一下，用不确定的眼神，盯着女儿问：“你说的，不会是国外的奢侈品吧？” “对，香奈儿，表姐穿的香奈儿。” 甘甜甜语气带着几分羡慕。 “她可真有钱！” 甘平东倒吸一口冷气，他文化层次高，见识比妻子强多了，知道这是国外很有名的奢侈品大牌。 “怎么回事，她离婚了，傍上了大款？” 苏萍认真看了丈夫几眼，才终于接受，这世上真有裙子能卖一万多。 “没离婚呢，表姐夫发达了，听王叔说，人家开的车，都是一百多万的进口车。” 甘甜甜语气有些酸溜溜。 “咳咳咳！” 甘平东正吃饭了，差点被呛住了。 苏萍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张嘴张的老大，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怎么可能，他家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姐夫朋友结婚，姐夫找来九辆桑塔拉，帮他朋友迎亲。” 甘甜甜继续说。 “九辆桑塔拉？太夸张了，他得有多大能量？” 甘平东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这年月不流行私家车，能开桑塔拉的，要么是领导，要么是老总，普通人就算想借，也没有门路。 苏萍彻底不说话了，她对苏芷柔一家的印象，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感觉女儿就像是在讲故事，可这又偏偏都是真的。 “妈，抛开财富不提，我觉得你这些年，对表姐挺过分的，你欠人家一声对不起。” 甘甜甜这句话，很早就想说了，但是直到今天，才有勇气说。 她是独生子女，别人都有亲戚，就她没有，从小到大，连个玩伴都没有。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苏萍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呀。” 甘平东性格温吞，最喜欢当和事佬。 苏萍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心里其实也后悔了，早知道苏芷柔能飞上枝头，她以前就不该那么绝情。 现在好了，就算想修复关系，也拉不下来脸，更不知道如何做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甘甜甜放下筷子，起身出门，她下午还要上班。 “老甘，我真的做错了吗？” 苏萍沉默了好久，才声音沙哑地问。 “不管怎样，既然在省城遇见了，你身为东道主，总得请人家吃顿饭吧，至于人家来不来，那就随缘吧。” 甘平东闷闷地说。 这事儿说起来，是老婆的家事儿，他不是很方便掺合。 苏萍坐在那儿，一直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进房间，抱出来一个铁盒子，说：“这里面，有很多我和大哥小时候的照片，你给甜甜说一声，让她请小柔来家里吃顿饭，我想把她父亲的一些照片，还给她做个纪念。” “我记得，苏家是两姐妹吧，你既然请客，不好只请一个的吧？” 甘平东感觉老婆这脸变得可真快，以前咋没看出来，她是个这么念旧的人呢？ “对对，瞧我这记性，小月眼睛不好，我这个当姑姑的，真是不称职，对她太缺少关心了。” 苏萍说着说着，抹起眼泪，居然哭了起来。 甘平东彻底无语了，在心里感慨，金钱还真是神奇，它能让淡薄的亲情，一下子变得浓烈起来。 苏芷柔接到甘甜甜的电话，已经是两天后了，对于姑姑的邀请，她内心也挺复杂，挺纠结的。 “阿华，甜甜说，姑姑这两天经常哭，一直说对不起我们姐妹，想请我们吃饭，亲自给我们道歉，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她满脸纠结地询问丈夫。 “你恨她吗？”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谈不上恨，最多有点怨吧。” 苏芷柔低头思考了一下回答。 “那就去吧，她确实欠你们姐妹一声对不起，这声道歉或许迟了，但我想你和小月，都是想听见这声道歉的。”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妻子刚才说，不恨却怨，这一点表明，她其实也想听姑姑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只要是妻子的心愿，他都愿意成全，这一世拼命赚钱，就是想让妻子心里，再无遗憾。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说亲 清晨，苏萍家。 “老甘，你觉得我身上这件连衣裙怎么样，款式会不会显老气？” 苏萍站在镜子前，侧身打量身上的格子连衣裙。 苏家姐妹答应来家里做客，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看来血浓于水，在两姐妹心里，还是认她这个姑姑的。 “你今天怎么了，上次请我单位领导吃饭，也没见你这么郑重其事呀？” 甘平东眼中闪过无奈。 这一大早上的，老婆已经换了三套衣服，请侄女吃个饭嘛，穿什么不都一样，至于这么纠结么？ “你那清水衙门的领导，能和我侄女比？一边儿凉快去！” 苏萍翻了个白眼，也不找丈夫帮忙参谋了，走出房间，去询问女儿她身上连衣裙怎么样。 “挺好的，很显年轻。” 甘甜甜语气敷衍，今天为了陪客，她特意请了假。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么早呀，你们都别动，我去开门。” 苏萍心情激动，抢着跑过去开门。 甘甜甜看着老妈的背影，心里特别无语，心想：以前扫墓撞见表姐，你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现在表现的这么热情，就不感觉这份亲情，来得太迟了么？ “呦，苏姐，今天打扮的这么年轻呀。” 住在隔壁的王阿姨，笑呵呵地寒暄。 “苏阿姨，早上好。” 王阿姨的儿子魏家俊，手里提一盒桃酥，站在母亲身后，礼貌的打招呼。 “你们这是？” 苏萍愣了一下。 “这不是家俊刚从深市回来么，过来拜访一下。” 王阿姨笑容满面地说。 “啊？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坐吧。” 苏萍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让开身。 她心里纳闷着呢，两家虽说是邻居，但平日不怎么来往，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让她摸不清头脑。 “甜甜也在家呀，女大十八变，甜甜是越长越漂亮了。” 王阿姨进了门后，一直盯着甘甜甜打量，脸上的表情，是越看越满意。 “王阿姨好。” 甘甜甜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这位王阿姨的性格，和她母亲一样势利，可能势利的人天生犯冲，两家虽然是邻居，但关系特别冷淡。 “甘叔叔好，冒昧拜访，一点薄礼，希望叔叔阿姨别嫌弃。” 魏家俊走进来，把手中用礼盒装着的桃酥，放在电视柜上。 “家俊来了啊，听说你这两年去了深市发展，工作还顺心吗？” 甘平东是温吞水性格，对谁都特别客气。 “还行，家俊在电子厂上班，做研发的，一个月能拿个两三百吧。” 王阿姨嘴上谦虚，但是眼中炫耀的神色，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元钱，能拿两三百，绝对算是高薪阶层了。 “挺好的。” 苏萍语气平淡地夸了一句。 若是放在以前，邻居儿子这么优秀，她可能会羡慕嫉妒，但现在眼界不一样了。 她侄女身上随随便便一件裙子，都价值一万多，侄女婿开一百多万的豪车，在这种冲击下，再回过头来，面对两三百的月薪，她就感觉很普通，很一般了。 甘甜甜看了魏家俊一眼，也没什么反应，姐夫一掷千金，在她手里买了四套房子，她这个月提成，都是大几千，售楼部不知多少人羡慕的发狂。 王阿姨正等着大家用羡慕语气拍马屁呢，没想到苏家母女的反应这么平淡，一下子愣住了。 “甜甜，你今天休息吗，身上穿的这条碎花连衣裙，挺好看的。” 魏家俊坐在甘甜甜身边，有意无意的套近乎。 “嗯。” 甘甜甜一副爱塔不理的样子。 魏家俊回来有小半个月了，最近见了她，老是没话找话地凑过来，她又不傻，对方是个什么心思，她看得出来。 “甜甜，下午有场电影，特别好看，我票都买好了，一起去？” 魏家俊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 “不去，下午家里有客。” 甘甜甜冷淡拒绝。 她不喜欢魏家俊，感觉他太浮躁，性格还有点妈宝。 王阿姨看儿子献殷勤没成功，心里特别替他着急，拉着苏萍，用拉家常的语气说：“听说甜甜在卖房子，现在销售不好做，要我说年轻人，还是要去深市闯荡一下，正好家俊在那边站稳了脚跟，甜甜过去了，可以带带她。” 苏萍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位老邻居，她之前还没搞明白对方来意，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感情对方是看中了她家甜甜，想给儿子牵桥搭线呀。 “好意心领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留在父母身边比较好。” 苏萍不咸不淡的拒绝。 大家都是邻居，对方什么家庭条件，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要找亲家，也不会找这样的。 “苏姐，你这话我就不赞同了，年轻人要有自己的天空，你看我们家俊和你们甜甜多登对呀，坐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 王阿姨刚才旁敲侧击没成功，心里不甘，这次把话说的更露骨。 “现在提倡婚姻自由，甜甜的婚事，我不干涉的。” 苏萍再次微笑婉拒。 王阿姨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了，还不干涉女儿婚姻？ 上次苏萍死乞白赖，硬拉着女儿去和局长儿子相亲的事儿，她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清高呢。 魏家俊献殷勤失败，王阿姨曲线救国也没成功，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咚咚。”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姐，应该是这家吧，咱们没找错吧？” 苏淡月站在姐姐身后，表现的有点小紧张。 她昨天回的省城，江华专门开车去北川接的她，考虑到这边房子还没装好，江华只是接了小月，女儿和老妈暂时留在二姨家。 苏萍家住在小巷子里，江华的车子开不进来，把苏家姐妹丢在巷口后，就去找位置停车了。 两姐妹身边没个男人陪着，苏淡月胆子比较小，心里有些不安。 “应该错不了，甜甜说的这就是这儿。” 苏芷柔比妹妹镇定多了，只不过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姑姑。 江华这个时候，刚找了个停车位，在心里感概，这年头老城区道路没扩建，好多地方车子都开不进去，虽然没人抢停车位，但是停车也挺不方便的，需要绕一大圈。 他把车子停好后，步行向隔了两条街的小巷子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猪油蒙了心 “这次绝对是小柔来了。” 苏萍把王阿姨丢在一旁，小跑过去开门。 门口，亭亭玉立的苏家姐妹站在一起，如一朵并蒂莲。 “姑姑。” 苏芷柔眼神复杂地喊了一声。 “小柔，小月，你们来了呀，快进来，到了姑姑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苏萍的态度，那真叫一个热情，拉着苏芷柔的手，左看右看，简直比对亲女儿还亲。 “姑姑。” 苏淡月站在姐姐身后，也怯生生喊了一声。 “这是小月吧，一晃都这么大了，你眼睛不好，姑姑也没能照顾你，我这当姑姑的，真是不称职，对不起你们姐妹。” 苏萍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不停用手背擦眼泪。 甘甜甜彻底无语了，以前咋没看出来，老妈感情有这么丰富呢？ “姑姑，你别这样。” 苏萍一哭，倒是把苏芷柔搞得很尴尬。 “小柔，你别恨姑姑，我也是有苦衷的，总之呢，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姑姑心里愧疚呀。” 苏萍越哭越大声。 “姑姑，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哭了。” 苏芷柔天生心善，在过来前，还对苏萍有着怨气，被她这么一哭，怨气一下子散了，反倒是把自己弄得很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本来亲人见面，是件高兴的事情，姑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一愧疚，就特别想哭。” 苏萍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 随后，她把目光投向苏淡月，拉着她的手说：“小月，你眼睛不好，不过省城医疗条件发达，姑姑想办法帮你治眼睛。” “姑姑，我眼睛已经治好了。” 苏淡月看了姐姐一眼，语气弱弱地说。 “啊，已经治好了？” 苏萍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苏淡月双眼有神，完全不像盲人的眼神。 “嗯，姐夫请了香江专家主刀，前段时间刚做的手术。” 苏淡月细声细气的解释。 “那真是太好了，肯定是我哥哥嫂子在天上保佑，他们也看不得自己女儿受苦呀。” 苏萍再次哭了。 提起父母，苏家姐妹心里也不好受，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泣。 王阿姨看着这一幕，心里那个腻味呀，她是过来攀亲家的，可不是过来看苏萍演苦情戏的。 “妈，站在门口哭来哭去，像个什么样子，让我表姐进来坐呀。” 甘甜甜满脸无奈。 说母亲在演戏吧，她哭的那么情真意切，也不像是全是演的。 可要说母亲是个重感情的人，她觉得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她老妈的势利，是在这一片出了名的。 “姑父好。” 苏家姐妹走进客厅，脆生生打招呼。 “好，你们也好，快去沙发上坐着，姑父给你们泡茶。” 甘平东是个老好人，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单位，都是没有一点脾气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怕老婆，在家里夫纲不振。 魏家俊在苏芷柔进屋后，眼睛一下子落在她身上，怎么也挪不开，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本来，他是坐在甘甜甜身边，向她献殷勤的，在苏芷柔进来后，他突然起身，走到母亲身边，说悄悄话：“妈，你帮我问问苏阿姨，她侄女结婚没有。” “儿子，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王阿姨也在打量苏芷柔呢，感觉她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性格特别好的女人，甘甜甜虽然漂亮，但是脾气娇纵，结婚过日子，还是要挑温柔贤良的女人。 她盯着苏芷柔，越看越满意，苏萍的侄女比她女儿强，要选儿媳妇，还是得挑这种。 至于苏淡月，虽然也是个美人坯子，但是年龄小了些，还不到结婚年纪呢，跟她儿子不合适。 “妈，快去帮我问问呀，说心里话，她就算结婚了，我也不在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她第一眼起，就觉得她是我辈子命中注定的女人。” 魏家俊一脸痴迷地盯着苏芷柔。 “说什么胡话，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能找个结过婚的女人？” 王阿姨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苏萍拉着苏家姐妹寒暄，忽略了王家母子，也不知道母子俩，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 “咦，小柔，江华怎么没过来？” 苏萍聊着聊着，忽然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女儿口中，苏芷柔那位开百万豪车的老公，怎么没出现呀？ 她今天搞得这么隆重，天不亮就去把菜买回来放在厨房，主要就是为了巴结侄女的男人，正主儿不出现，她今天这场苦情戏，效果岂不是大打折扣？ “他去停车了，应该快到了吧。” 苏芷柔回头看了门外一眼，也不知道江华，怎么还没过来。 其实，江华本来都走进小巷了，突然发现，第一次登门，他居然是忘了提礼品，这就太没礼节了，他又转过身，去附近寻找小卖铺买礼品。 苏萍刚才提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隔壁街的一家小卖铺，买烟买酒呢。 “巷子这么宽敞，自行车停门口不就行了？” 王阿姨刚和儿子聊完，恰好听见了苏芷柔最后那句话，嘴碎地嘀咕了一句。 然后，她发现苏萍那一大家子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苏芷柔天生性格温柔，和善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她不是炫富的性格。 她这么一笑，倒是把魏家俊笑痴了，傻傻看着她，感觉女神的笑容真是美。 王阿姨受不了儿子的这股痴样，犹豫了一下，把苏萍拉到一旁，小声问：“苏姐，你侄女谈没谈男朋友，结婚了没有？” “你想干嘛？” 苏萍一下子警惕起来。 这位刚才还想和她攀亲家，这才多大会儿，目标又转向了苏芷柔？ “我觉得你侄女，和咱们家俊挺合适的，你帮着介绍一下呗，两人要是成了，我请你吃饭。” 王阿姨大大咧咧说。 苏萍一下子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要炸毛，她感觉王家母子，简直是猪油蒙了心。 还没等她发火呢，江华提着一兜子的礼品，出现在门口。 “呦，家里挺热闹呀，还有别的客人？” 他天生就是自来熟的性格，走到哪里，都不怕生。 “这是小江吧，真是一表人才呀，来姑姑家里，还提什么东西呀，真是太见外了。” 苏萍也顾不上理会王阿姨，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态度超级热情地迎了过去。 江华一出现，立刻引起了王家母子的警惕，纷纷在心里猜测，他是什么身份，与苏家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魏家俊突然鼓起勇气，大胆向苏芷柔走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寻呼机 在苏芷柔诧异的目光中，魏家俊微笑走过来说：“你好，我叫魏家俊，在深市的一家电子厂上班，专门研发寻呼机，你知道什么是寻呼机吗？” 他语气带着几分自傲，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露出挂在腰间的寻呼机。 这巴掌大的小东西，还有个别名，叫bb机，普通的只有来电显示功能，高级一点的，可以接收中文短信。 不管是普通的寻呼机，还是更贵的中文寻呼机，都只能接不能打，功能比大哥大差了几条街。 “抱歉，我没听说过寻呼机。” 苏芷柔性格很好，歉意笑了笑。 她就是个普通的居家小女人，对科技类产品，不怎么感兴趣。 通讯类产品，除了打电话的座机，她只认识大哥大，那玩意儿丈夫手里就有一部，很贵的呢。 “哎呀，苏小姐，你太落伍了，现在是通讯时代，你怎么可以连寻呼机都不认识呢，正好我就有一部汉显的，喏，就是这个样子。” 魏家俊没想到苏芷柔，连寻呼机都没听说过，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卖弄的机会来了，他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寻呼机，神色有些得意。 他这部是中文寻呼机，一部要三千多，自从买回来后，天天挂在腰里炫耀。 江华刚进门，就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小伙，在妻子面前装逼，一头雾水，把目光投向苏萍，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苏萍感觉头皮发麻，她今天请江华一家人来家里吃饭，是为了修复关系，讨好巴结人家，没想到极品的王家母子，不请自来。 这要是让江华误会了什么，那她多冤枉呀。 “王阿姨，家里来了客，你们也忙，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苏萍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没事儿，我们坐一起儿就走，你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我去给你打个下手。” 王阿姨见儿子与苏芷柔聊上了，立刻笑呵呵的把苏萍拉进厨房，为儿子创造机会。 苏萍没想到，这位邻居的脸皮这么厚，被她拉着，也不好翻脸，只能给女儿使眼色，让她把那不开眼的魏家俊支开，别让他纠缠苏芷柔。 江华眨了眨眼，他是个人精，虽然来的迟了，没看到前面那场戏，但是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姐夫，对不起啊，这是住隔壁的王阿姨母子，没人请他们来，这两人自己来的。” 甘甜甜立刻走到江华身边，小声解释。 “这两人来干什么？” 江华盯着拿着寻呼机，向妻子卖弄的魏家俊，心里有些腻味。 “来家里说亲的，但是表姐来了后，魏家俊好像改了主意。” 甘甜甜尴尬苦笑。 “还有这么极品的人物？” 江华震惊了，表示活久见。 “就是这么极品，你别生气啊，这两人真不是我妈找来，给你添堵的。” 甘甜甜替母亲澄清误会。 另一边，魏家俊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滔滔不绝，向苏芷柔讲着寻呼机的功能。 “苏小姐，这几个按键功能，其实很简单的，你可以上手操作一下。” 他说着就要去拉苏芷柔的手，把寻呼机往她手里塞。 “不用，谢谢你了。” 苏芷柔笑容尴尬，下意识把手往后缩。 江华瞬间怒了，本来这家伙，跑去找他老婆献殷勤，他已经蛮腻味了，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想拉他老婆的手？ 还没等他发怒，甘甜甜动作比他更快，跑过去挡在苏芷柔身前，一把抢过魏家俊手里的寻呼机，用夸张语气说：“原来这就是放牛的bb机呀，魏家俊，你家里又没牛，买这玩意儿干啥？” 江华一听这话，立马笑了，他没想到甘甜甜居然还会玩梗。 为什么说bb机是放牛用的？ 这里有个笑话，说是有一位放牛的农家阿伯，家里的牛经常走丢，每次阿伯找牛，都要费老鼻子劲。 后来阿伯灵机一动，买了一个bb机挂在牛脖子上，每次牛走丢了，他就直接打寻呼号码，说来也好笑，牛脖子上的bb机一响，老牛就自动回家了。 这事儿当然是假的，据说是卖大哥大的经销商，为了打击卖bb机的经销商，故意编出来嘲笑对方的。 “甘甜甜，把寻呼机还给我。” 魏家俊感觉被嘲笑了，一张脸涨的通红。 “表姐，你还没去过我房间吧，走，我带你去瞧瞧，小月表妹，你也一起来吧。” 甘甜甜把bb机丢给魏家俊，拉着苏家姐妹，说说笑笑，走进自己房间。 魏家俊看着苏芷柔的背影，怅然若失，他就是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跟进女人闺房的。 江华在心里，为甘甜甜点了个赞，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处事手腕儿还挺圆滑。 直接把苏芷柔拉进她房间，既防止了魏家俊继续骚扰她，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保留了邻里间的一丝颜面。 王阿姨是个厚脸皮，打着帮忙的幌子，赖在厨房不走，苏萍也不好意思直接赶人。 客厅里就剩下三个男人。 “小江，来抽烟。” 甘平东笑得一团和气，走过来给江华递烟。 “姑父，你是长辈，还是抽我的烟吧。” 江华无视了魏家俊，与甘平东说说笑笑。 魏家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换了一般人，刚才丢了脸，多半都要知趣的告辞，可他就是不走，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江华打量。 “母子都是极品。” 江华瞥了他一眼，感慨长见识了。 “小江，听甜甜说，你是大老板，主要做什么生意？” 甘平东又帮江华倒了一杯茶，拉着他坐到沙发上闲聊。 “我不是大老板，就是瞎忙，什么生意都做点。” 江华非常谦虚低调地说。 “深市有一些二道贩子，就是什么生意都做，天天背一个包，满大街小巷地跑。” 魏家俊突然冷冷说了句。 谈话贸然被打断，哪怕甘平东是老好人脾气，也有些不满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对，我就是那种二道贩子。” 江华不屑笑了笑，魏家俊这种人层次太低，和他计较没意思，踩了都没什么成就感。 魏家俊却信以为真，眼中露出鄙视。 “小江，咱们两家都是很近的血缘关系，以前疏于走动，以后要多来往。” 甘平东和和气气地笑着说。 “甘叔叔，现在的人势利，都喜欢攀富亲戚，你可要留个心眼，一些穷亲戚粘上了，真是甩都甩不掉。” 魏家俊不等江华开口，再次很不礼貌的打断。 江华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这个魏家俊，还真是个小机灵鬼，这句话一出口，算是把甘平东一家都给得罪了。 果然，甘平东听了这话后，脸上先是尴尬，随后有些恼怒。 正在厨房洗菜的苏萍，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客厅动静呢，现在更是恼火地把菜一丢。 “苏姐，孩子这话也是好心，咱们省城的人，条件肯定比周围乡镇的人，要好一些。” 王阿姨心里纳闷，不知道苏萍为什么生气。 第一百七十五章 高尔夫球场的设计 有了魏家俊刚才那句话，客厅的气氛，有些冷场。 甘平东不好意思再和江华寒暄了，主要是魏家俊那句攀富亲戚，真的太打脸了。 虽然魏家俊本意，是嘲笑江华，可是在甘平东两口子听来，这一耳光却是打在他们脸上。 “甘叔叔，你还在设计院吗，要我说，你就是太老实了，现在有资质的建筑师，去深市随便找家建筑公司挂靠，一个月都是大几百的收入。” 魏家俊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在那洋洋得意的佩佩而谈。 “我年纪大了，不想折腾。” 甘平东淡笑着说。 他涵养很好，哪怕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倒是江华眼神动了动，多看了甘平东几眼，他刚接手了千里赛马场，正准备重新设计整改，改建成高尔夫球场。 但他在省城不认识搞建筑设计的，没想到这位姑父，就是设计院的建筑师。 厨房里。 “苏姐，家俊说的是条路子，现在建筑师在深市特别吃香，我们家俊认识一个开建筑公司的老板，可以把你家老甘介绍过去。” 王阿姨表面是为甘平东考虑，实际上是在炫耀自己儿子人脉广。 “不用了。” 苏萍语气冷淡。 若不是邻里之间，撕破脸不好看，她现在就恨不得让这对母子滚蛋。 “姑父，你接触过高尔夫球场没有？” 江华用随意的语气问。 “高尔夫？你在电视上看的吧，我在深市，倒是陪我们老板，去打过一回高尔夫球。” 魏家俊似乎特别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其实，他哪有那个脸，陪老板打高尔夫，是为了拍老板马屁，腆着脸跑去当球童背杆捡球。 江华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呱呱叫，直接把他当成了一只坐在沙发上的青蛙。 这么一想，倒是蛮有喜感的。 “高尔夫球场，我接触的不多，还是陪领导去国外考察，观摩过一家高尔夫球场的设计。” 甘平东不知道江华，为什么提到这个。 “姑父，那你有没有能力，完成一家高尔夫球场的建筑设计呢？”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他对甘平东印象不错，这人踏实内敛，一看就是埋头做学问的人，他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这个工作量太大，涉及的图纸太多了，我一个人是没办法完成的，需要找帮手。” 甘平东是老实人，从来不吹牛，都是说实话的。 “姑父，我手里有个项目，你帮我牵个头，找几个有能力的建筑师，一起组个项目小组。” 江华信奉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高尔夫球场这个项目，光是设计费用，就是一大笔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个钱给谁都是赚，不如便宜甘平东。 他不待见苏萍，但对甘平东和甘甜甜父女感官不错，而且妻子孤苦伶仃的，也需要有个娘家亲戚。 苏萍正在厨房折菜呢，听了江华的话，实在是按捺不住了，满脸激动地走出来，问：“小江，你有什么项目，要照顾你姑父？他这人还是很踏实的，虽然没什么大能力，但是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他绝对能踏踏实实帮你办好。” “也不是什么大项目，市里把千里赛马场丢给我了，我准备改建成一家高尔夫球场。” 江华云淡风轻地说。 “你这牛吹得可真荒唐，你咋不说，市里把银行丢给你了，你准备印点钞票花花？” 魏家俊嗤笑一声。 “苏姐，这人是你什么亲戚呀，可真是不靠谱。” 王阿姨从厨房跟了出来说。 江华不屑地看了这对母子一眼，感觉和这两人解释，是浪费口水，还是当成空气得了。 苏萍的忍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正准备爆发呢，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 “呦，李主任，你怎么来了？” 她诧异地看着走进来的中年男人，这位是街道办的主任。 “苏萍啊，打扰了，我在外面问了一圈，有人说外面那辆平治的车主，进了你家，我想请他帮忙挪个车，咱们街道办买了批办公家具，结果货车堵在路口，进不来。” 李主任客客气气地说。 “平治是个什么牌子的自行车，你们自己抬走不就得了，还需要请他挪？” 魏家俊抢在江华前面开口问。 江华人都站起来了，没想到又被青蛙先生抢了话，纳闷而又无语地看着他。 “太没素质了，就算是自行车，也不能乱停，李主任，我去帮你把车子抬走。” 王阿姨鄙视看了江华一眼，用乐于助人的语气说。 “人家一百多万的车子，抬坏了你来赔？” 李主任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这对极品母子。 “一百多万的自行车？就算金子做的，也没这么贵呀。” 王阿姨傻眼了，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一百多万的自行车，是个啥样子。 “谁告诉你是自行车？行了，别丢人了，回自己家里待着去。” 李主任没好气瞪了王阿姨一眼。 都是街坊邻居，他知道这对母子，是个啥样的人。 “不好意思，停车的时候没注意。” 江华歉意笑了笑，走出去挪车。 王家母子好奇地跟了出来，想要看看，一百多万的究竟是个啥车，会不会李主任看错了。 苏萍犹豫了一下，也没忍住好奇心，她也想见识一下百万豪车。 江华穿过小巷子，来到街道办门口，把自己车子挪了岀去，让卡在旁边的小货车开进来。 “儿子，那小轿车看着比桑塔拉还高档，没想到苏家还有这么阔气的亲戚。” 王阿姨彻底傻眼了，喃喃自语。 魏家俊一张脸五颜六色的，回想起自己在苏家说的话，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萍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内心震撼，侄女真的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她找了个了不得的男人。 随后，她内心变得火热起来，她是苏芷柔的亲姑姑，血缘关系改不了，以后只要把侄女巴结好了，她家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江华挪好了车子后，就直接下车走了，无视了一旁目瞪口呆的王家母子。 苏萍立刻回过神来，屁颠屁颠追了上去，语气讨好地问：“小江呀，你喜欢吃什么菜，口味有没有什么忌讳，说给姑姑听，姑姑也好有个准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围堵讨债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风声，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苏萍家来了一位阔亲戚，开一百多万的豪车。 江华正和甘平东聊高尔夫球场的事情呢，陆陆续续，登门拜访的人，就没有断过。 “苏萍呀，这是张婶亲手做的鱼糕，纯手工的，带过来给你尝尝味道。” “苏家妹子，我家那口子在屠宰场工作，前天分了条猪腿，咱家吃不完，怕放坏了，分了一点给你。” “苏姐，听说甜甜在卖房子，我们家老小要结婚，回头让甜甜帮着介绍套婚房？” 上门来的街坊邻居，一多半手里都提着东西，也有空手的，各有各的理由。 一堆人围着苏萍，东拉西扯的，她想分身去厨房做饭，都抽不开身。 这些七姑八婶，虽然围着苏萍在寒暄，但是都在偷偷打量江华，这么有钱的大老板，她们还都没见过呢。 “儿子，苏家阔起来了，看来咱们是高攀不上了。” 王阿姨站在自己家门口，语气酸溜溜地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过个几年，我也能奋斗成大老板。” 魏家俊很不服气地说。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苏芷柔那甜甜的笑容。 江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幕，嘴角露出苦笑。 “姑父，看来你家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中午我做东，咱们去外面吃吧。”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场面。 “让你见笑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甘平东苦笑连连，他家还从来没这样热闹过。 苏萍被一群人围着，心里那个急呀，她还要忙着去厨房做饭呢。 “姑姑，别忙了，咱们一会儿出去吃。” 江华扬声说了句。 他从包里拿出大哥大，给司机小郑打电话，让他把那辆桑塔拉开过来。 小郑是他刚请的专职司机，既然打算在省城定居，他当然要在这边设立一个办事处，作为临时过渡用。 办事处人不多，目前除了司机小郑，还有个文员小齐，小齐平时主要负责接电话，并且汇总服装厂和方便面厂的情况，便于江华随时了解。 等以后事业走上正轨，手里人才齐备了，江华会取消办事处，成立一家大型集团，把手里的几家公司整合到一起。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上门拜访的七姑八婶，一个个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这位大老板自己开百万豪车不说，一个电话，又调来一辆车，真是财大气粗呀。 “小江，你不是开车过来了吗？” 甘平东有些搞不明白地问。 “我们一家三口，你们也是一家三口，一辆车坐不下。” 江华笑了笑解释。 “本来说好了请你们吃饭，这搞得我和你姑姑多不好意思呀。” 甘平东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一家人嘛，谁请谁都是一样的。” 江华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嘴上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心里都是暖暖的。 甘平东颇为感慨，从接人待物，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这位小江不是个简单人物呀。 没过多久，小郑开着车子过来了，不过小巷子开不进来，他只能暂时把车停在路边。 “各位街坊，今天有客人，我就不招待大家了，改天请大家来家里吃饭。” 苏萍终于找到了脱身的理由。 七姑八婶见苏萍一家子要出去吃饭，也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寒暄了几句，恋恋不舍地离开。 甘甜甜等街坊们都走光了，才带着苏家姐妹从房间出来，用打趣的语气，对老妈说：“妈，平时没看出来，你人缘还这么好呢？” “消遣你老妈不是，人家是来看你老妈的？那是来围观你大富豪姐夫的。” 苏萍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 “别，我可不是大富豪，你们不要捧杀我。” 江华见车子来了，便笑呵呵起身，向外面走去。 “小江，还是在家里吃算了，温馨又方便。” 苏萍满脸不好意思地说。 “下次吧，这次就由我来做东，你们就别和我抢了。” 江华实在是被那些七姑八婶，吵得怕了，自从踏进苏萍的家门，隔一会儿来人，隔一会儿又来人，就没有消停过。 他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安安静静吃顿饭。 “表姐，我这个发夹，特别衬你气质，瞧瞧你带上多好看呀。” 甘甜甜出了门后，拉着苏家姐妹的手，说说笑笑。 “多不好意思呀，我都没送你什么礼物呢。” 苏芷柔羞涩笑了笑。 小一辈的心思，没老一辈那么复杂，亲近起来也很快，一转眼的功夫，甘甜甜和苏家姐妹已经成了特别投缘的小姐妹。 魏家俊站在家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苏芷柔，哪怕是一个背影，他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在江华和苏萍两家人，向小巷出口走去时，外面的路边，聚集了一大群男女老少。 蒋光明的黑色桑塔拉，就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抽烟。 自从上次抽雪茄，被江华嘲笑后，他再也不碰那洋玩意了。 他的司机兼狗腿子，正在车旁，唾沫横飞，对聚在一起的男女老少说着什么。 “看见那条小巷子没，等姓江的出来，你们就赶紧冲过去，找他讨债，市里把千里赛马场给了他，你们不赶紧把自己的债讨回来，小心他回头翻脸不认账。” 司机挥舞着手臂，鼓动着身边这一群人的情绪。 鲁天雄当年修建千里赛马场，手里资金不足，采用了民间集资的形式，不过还没筹集到足够资金，就被市里紧急喊停了，不允许他搞集资。 然后千里赛马场就成了烂尾工程，这些男女老少，都是鲁天雄当年的债主。 “真的假的，也就是说，他把鲁天雄的债务，都接过去了？” “千里赛马场，那可是个烂摊子，他有那么多钱还吗？” “我不管，他接手了千里赛马场，就得给咱们一个说法。” 这群男女老少情绪非常激动。 “出来了，看见穿西裤白衬衣那个男的没，他就是江华，你们赶紧去找他讨债，手快有手慢无。” 司机伸手一指对面的小巷子出口。 然后，一大群男女老少，呼啦啦的向江华冲了过去。 “蒋总，搞定了，这次绝对够姓江的喝一壶。” 司机点头哈腰，凑在车窗旁，满脸狗腿表情。 “辛苦了，你效率不错，这次事情办的我很满意。” 蒋光明矜持点了点头。 江华正和甘平东说说笑笑，刚走出巷子口，没想到一大群人，呼啦啦向他冲了过来，一下子傻眼了。 “什么个情况？” 他一头雾水，满眼困惑。 “姓江的，欠载还钱，今天不还钱，你别想走。” “江老板，我铺盖都带来了，今天拿不到钱，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家男人生了重病，等钱救命，求江老板高抬贵手，把钱还给我。” 男女老少呼啦啦一下子把江华围住。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总的处事手腕 “不是，你们是谁呀，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江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接懵逼了。 苏家两口子，也是傻了眼，这讨债的人，实在太多了，把两人给吓着了。 “姐……” 苏淡月胆子小，还没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抓住姐姐胳膊。 “别怕，应该是误会。” 苏芷柔心里很紧张，但是她表现的还算镇定。 魏家俊本来一直盯着苏芷柔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一转眼，她男人就被讨债的给围了，立马乐翻了天。 “各位叔叔婶子，大家快出来看，苏家的那个大老板亲戚，是个水货，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被讨债的给堵了。” 他立刻抬高了声音喊。 之前去苏萍家里，拜访过的街坊邻居，立刻呼啦啦一下跑了出来，挤在小巷子里看稀奇。 “闹了半天，苏萍家里的阔亲戚，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水货呀。” “哎呀，亏我还给她提了小半截猪腿过去，真是后悔呀。” “这么多人围着讨债，我看他不像是大老板，倒像是大骗子。”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 巷子出口，江华被一群男女老少围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有十万只麻雀在耳边吵闹，他脑袋都要炸了。 “安静，安静一下，派个带头的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实在是太吵了，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伙人到底讨的什么债。 那伙男女老少商议了一番，派了个中年男人，出来和江华谈。 “江老板，千里赛马场是你接手了吧？” 中年男人开口问。 “感情你们是为了千里赛马场的债务问题？” 江华哭笑不得。 当初杨学斌找他，他就知道这是个烂摊子，不愿意接手。 为了这事儿，杨学斌还专门给省行打招呼，给他批了五千万贷款。 这才多久呀，就被讨债的给堵了，这伙人消息真是灵通呀。 他还不知道，这事儿是蒋光明在暗地里搞鬼，以为纯粹是个巧合。 “江老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接了千里赛马场，咱们的债务，就该你来还。” 中年男人语气生硬。 “对，不把债务还清，你别想动工。” “鲁天雄跑了，你可不能跑，不还钱，我就去你家吃住。” “我家真的急用钱，求江老板高抬贵手。” 那群男女老少，又开始鼓噪起来。 江华沉吟不语，钱他当然还得起，但他不想这么操作，批下来的贷款就五千万，如果拿去还了钱，他修建高尔夫球场的资金，就有些缺口。 关于债务怎么处理，他心里其实有了一个草案，正准备把债权人召集到一起，和他们聊聊，没想到反而先被人堵了。 这里不是聊事情的地方，他肯定不会陈诺什么，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开口。 他沉默不语，围在身边的男女老少一下子急了，以为他这是打算赖账，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姓江的，你给句痛快话，到底还不还钱？” 有人脸红脖子粗的质问。 江华正准备开口解释，目光无意瞥过站在一旁的苏萍夫妇，心中一动，准备好的话，又吞了回去。 患难才能见真情，眼前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想要瞧瞧，在他遇到困难时，苏萍夫妇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阿华……” 苏芷柔见丈夫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 “没事的。” 江华拍了拍妻子的手，事情随时都能解决，但他在等苏萍夫妇的态度。 这两口子今天的态度，决定了以后他该如何对待他俩。 江华沉默不语，周围讨债的男女老少，情绪越发激动，事态开始向失控方向发展。 “够了，吵什么吵，不就是欠了你们点钱么，你们哪只耳朵听见，我侄女婿说不还？” “再说了，千里赛马场又不是他修的，钱该不该他还，还不一定呢。” 苏萍突然站到一旁的石墩子上，扯着嗓子，来了一声河东狮吼。 “凭什么不该他还，他接手了千里赛马场，就该承担债务。” 说话的这位，身后还背着一卷铺盖。 “我记得你，刚才威胁要去我侄女婿家吃住是吧？别以为就你会撒泼，你真要敢去他家，我后脚就搬去你家吃住，你在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我苏萍做不做得出来。” 苏萍双手叉腰，一副泼辣神色。 背着铺盖的这位，立马哑口无言，他就是随口威胁而已，但站在石墩子上这位，倒不像是威胁，她一看就是那种泼辣女人，搞不好真会去他家吃住。 “散了，都散了，你们的债务，去找市里领导解决，别以为我侄女婿年轻，就感觉他好欺负，比起撒泼耍无赖，我苏萍没怕过谁。” 苏萍满脸泼辣地站在石墩子上。 周围的男女老少，沉默下来，他们吵架，吵不赢苏萍，但是就这么散了，也是绝对不甘心的。 “姑姑，下来吧，这事儿我来解决。” 江华笑了笑。 他要的态度，已经等到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苏萍一个家庭主妇，能够解决的。 “小江，有些人你就不能给好脸色，尽管放心，有姑姑在，没人能在你面前撒泼。” 苏萍气呼呼跳下石墩子。 江华拍了拍妻子，给了她一个安慰眼神，跳到了石墩子上。 他缓缓扫视了周围一群人，这些人男男女女都有，家庭条件，也各有不同。 这些男女老少，也不闹了，沉默地看着江华，等他给一个说法。 “关于千里赛马场的债务，我有两种解决办法，但是这件事情，现在不合适在这里聊，你们回去通知一下其它没到的债权人，这个星期五，我在市里的东江大酒店，包了一间会议室，专门解决赛马场的债务问题。”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见周围的人群，又有了躁动的趋势，他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你们的顾虑我清楚，放心，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先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我叫江华，是做生意的私企老板，在深市那边，有三家企业，资产也不多，加起来大概勉强十多亿，你们那点债务，对我来说，真的是毛毛雨。” 江华知道，要快刀斩乱麻，解决千里赛马场债务问题，不露出一点实力，是不行的。 他这话一出口，不止是讨债的这群人被震住了，就连被围在中间的苏家姐妹与苏萍一家子，也是目瞪口呆，满眼震惊。 这个年月，十多亿那是什么概念，真是想都不敢想。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相互通知一下，记得星期五过来开会。” 江华挥了挥手，跳下石墩子。 小小露了一把实力后，这次他要走，可没人敢拦着了，眼巴巴看着他坐到车内离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新秘书 坐在车里的蒋光明，看着江华从容脱身，懊恼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小江，你真有那么多钱？” 苏萍和侄女同坐一辆车，眼神复杂地问。 “骗他们的，芷柔知道，我名下就两家厂子，一家做服装，一家做方便面。” 江华笑了笑，立刻否认。 “那也很厉害了，真是年少有为呀。” 苏萍心里松了口气，十亿对她来说，真的太恐怖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如果只是两家工厂，这就合理多了，不过她心里也有些遗憾，如果江华真有十多亿，那她有这样一位阔亲戚，以后的人生，是不是完全不同？ “阿华，以后别吹牛了，债务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苏芷柔坐在副驾位置，忧心忡忡地问。 “别担心，市里给我批了五千万贷款，如果没有政策扶持，我也不会接手这个烂摊子，对不对？” 江华开着车，温和笑了笑，安慰妻子。 “五千万啊，那也是不少钱。” 苏萍坐在后排，一脸感慨地喃喃自语。 接触了江华后，她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一条裙子一万多，随随便便一个项目，都是几千万，好像钱都不值钱了一样，“我准备把项目设计交给姑父，这笔费用不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江华对苏萍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没有这个女人站出来撒泼，虽然他一样能解决问题，但不会有这么顺利。 “谢谢你啊，唉，姑姑心里愧疚呀，以前真的是太不关心小柔和小月了，我对不起她们……” 苏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反倒是让江华无语了，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感情丰富的人呢。 “姑姑，你别哭啊。” 苏家姐妹都是重感情的性格，眼睛一下子也红了。 “姑姑，我手里两家厂子分散两地，管理不过来，身边缺一个得力秘书，我看甜甜很不错，想让她过来帮我。” 江华不想让车里的三个女人，哭哭啼啼的，立刻找了个话题打断。 原本这个职位，他是意属表妹丁文心的，但丁文心现在是秦芹的得力助手，在面达人食品厂那边，是属于不可或缺的骨干阶层了。 “甜甜她行吗？” 苏萍又是诧异，又是激动地问。 “我觉得她不错。” 江华微笑回答。 他观察了甘甜甜一阵，感觉小姑娘虽然有些缺点，但是做事手腕挺圆滑，很有培养潜力。 别人都是尽量避免搞家族企业，但江华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就是喜欢任人唯亲，在缺乏合格的职业经理人之前，把亲人调到重要岗位，绝对比用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强。 当然，家族企业的弊端，他也是清楚的，等以后成立了集团，人事上他还会有调整。 “小江，姑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甜甜那个性格，确实不适合卖房子。” 苏萍眼睛都被感动的红了。 以德报怨呀，人家才是有大气魄的人，她感觉自己以前，真不是个东西，以后一定要尽力补偿苏家姐妹。 江华嘴角挂着笑，通过后视镜，把苏萍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他当然不需要苏萍的感激，但是苏家两姐妹需要呀，妻子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内心绝对渴望，来自亲人关怀的。 车子在国营的东江大酒店门口停下，说起来江华和这个地方也是有缘，来了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回都有点故事发生。 “呦，江老弟，过来吃饭呀？” 杜志荣的工贸大厦，就在对面，他也是东江大酒店的常客。 江华刚进门，就看见他和几位肥头大耳的老板，勾肩搭背，从包间走出来。 几人都是满脸通红，看来酒没少喝，大家称兄道弟，嚷嚷着要去找乐子消食。 “杜总，你这日子，过的真是潇洒。” 江华随口打趣了一句。 每次撞见杜老板，他不是喝的满脸通红，就是在和小妹妹谈心，日子过的比神仙都快活。 “让你过来跟着我，过潇洒日子，你自己不来嘛，走了啊，和妹妹们约好了。” 杜志荣与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出了大酒店。 “刚才那位，是省里的首富杜志荣吧？” 甘平东在设计院工作，经常接触一些大老板，是认识杜志荣的。 “嗯，老杜虽然性格不着调，但是人不坏。” 江华随口说了句。 甘平东眼神复杂，与江华接触的时间越长，越感觉他不简单，连杜首富都能聊上两句，看来他生意做的很成功。 “对了，刚才在车里，和姑姑说起，让甜甜来帮我，姑父是怎么考虑的？” 江华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让她开个包间。 “他不用考虑，我同意，谢谢姐夫。” 甘甜甜抢在父亲之前开口，蹦蹦跳跳的，特别开心。 甘平东是温吞性格，在家里很少拿主意，老婆和女儿都同意了，他也只能苦笑，因为反对无效。 一大家子人，进了包间后，江华把菜单丢给甘平东，让他们两口子先点菜。 “小江，这次让你破费了，这边的消费可不低。” 甘平东拿着菜单，翻来翻去，不好意思点菜。 “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菜单给我。” 苏萍从丈夫手里，一把抢过菜单，点了几个菜。 她很有分寸，没有点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家常菜。 江华觉得，这几样菜有些简陋了，询问了一圈大家的口味，又加了几个菜，和两个火锅。 “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甘平东有些心疼地砸吧了一下嘴，就这一桌子菜，差不多就要大几百了，虽然不用他花钱，但他朴素惯了，还从来没有这样奢侈过。 “你平时在家里，不是挺能吃的么？” 苏萍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趁着上菜的功夫，大家聊了一会儿家常，话题没什么营养，一多半都是苏萍在拍江华马屁。 “小江，甜甜工作经验不多，你让她给你当秘书，会不会误事呀？” 甘平东是老好人，总是喜欢替别人考虑。 苏萍手在桌子下面，悄悄掐了丈夫一下，这个榆木脑袋，多好的机会呀，别人求都求不来，可他倒好，还顾虑一堆。 “不会误事，甜甜，你给我当秘书，端茶倒水这些打杂的事儿，不用你做，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努力学习，争取能够独当一面。” 江华侧脸看着甘甜甜，神色认真地说。 “姐夫，我会努力的。” 甘甜甜用力点头，内心有点小兴奋。 秘书这个职位，起步可比楼盘销售高多了，王安通的那个女秘书，就经常人五人六的，训斥她们这些销售。 “小江，你这么大的老板，以前就没找个秘书吗？” 苏萍心思多一些，用试探的语气问。 “也有，不过她们能力提升后，都被我下放到企业当管理了。” 江华如实回答。 李玥给他当过助理，算是他最早的秘书，不过现在已经独当一面，替他管理服装厂。 秦芹也给他当过几天临时秘书，现在也是他麾下的得力干将，在帮他管理面达人食品厂。 苏萍一听，神色大喜，原来给江华当秘书，前程远大呀，立刻笑呵呵地拍马屁：“那你可得好好培养甜甜，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出息，姑姑一辈子感激你。” “都是一家人嘛，我肯定会用心的。” 江华不需要苏萍的感激，只要她能对妻子和小月好就行。 “听甜甜说，你刚买了房子，还没装修，小柔和小月在省城没个落脚地方也不行，装房子的这段时间，她们就住在姑姑家里。” 苏萍热情地邀请苏家姐妹，去她家里住。 “阿华，你觉得呢？” 苏芷柔把目光投向江华，这种事情，向来是丈夫做主。 “去吧，住酒店也挺不方便的。” 江华平时太忙，也顾不上妻子，两姐妹住到苏萍家里，至少有人照顾。 包间门被推开，服务员开始上菜。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给淡婉君解围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也没人过来打扰，江华中途起身去上厕所。 路过一个包间时，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个熟人的声音。 “淡老师，借钱的事情好说，来，喝了这杯酒。” “王总，对不起呀，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淡老师，我知道你能喝的，放心，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包间里男人的笑声，带着几分不正经。 江华脚步一顿，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淡婉君，这个女人又在借钱，她弟弟的婚事，不是都办完了吗？ “淡老师，再陪我喝几杯，桌上的五千元钱，你直接拿走。” “对不起，我头晕的厉害，钱我不借了，我要回家。” “淡老师，你这就没意思了，为了这顿饭，我特意推了一单生意，不再喝三杯，你走不了的。” 包间里面，传来争执与拉扯的声音。 江华犹豫了一下，直接推开包间门，正在拉扯淡婉君的一个锅盖头胖子，神色一愣。 “你谁呀，怎么乱进别人的包间？” 锅盖头胖子神色不满。 “她喝多了，想要回家，你为什么不放她走？” 江华皱眉看着淡婉君，她喝的俏脸通红，有了七八分醉意。 “关你屁事儿，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锅盖头胖子满脸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每次来了这个酒店，都会沾上点事儿，他跟这里犯冲，以后再也不来了。 “淡姐，走，我送你回家。” 他走过去一把推开锅盖头胖子，掺扶着淡婉君，向包间外走去。 “你是不是找死？” 锅盖头胖子怒了，他一挥手，桌上两个看着像是跟班的小年轻，神色不善地站起身。 “就你这个包间，你坐的位置，杨学斌上次坐在那里，与我单独谈过话，你如果感觉生意做的太顺，想要折腾折腾，我可以奉陪的。” 江华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唬鬼呢，你还能认识杨领导？” 锅盖头胖子半信半疑。 “你来告诉他，我是不是在唬他？” 江华侧脸看着一旁的服务员，他有印象，上次杨学斌与他在包间谈话，对方进来倒过茶。 服务员立刻点头，上次江华整了一出真假美猴王，闹出好大的动静，他对江华印象深刻。 “我叫江华，你要是感觉我搅和了你好事儿，欢迎你来报复我。” 江华丢下一句话，扶着醉醺醺的淡婉君走了。 锅盖头胖子被震慑住了，听这年轻人的语气，似乎与杨学斌关系不一般，他摸不透江华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听他语气很嚣张，难不成是个二代？ 他一个做建材生意的私企老板，可得罪不起这种有权有势的公子哥。 淡婉君真的喝多了，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全靠江华扶着。 “你怎么回事，你弟弟不是都结婚了吗，你怎么还在到处借钱？” 江华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女人的想法，难道感觉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要出来作一下？ “你放开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淡婉君穿着浅紫色连衣裙，身姿丰腴，醉眼迷离的，用手有气无力地推着江华。 说起来，她跑出来借钱，也是因为江华，她不想欠他人情。 弟弟与江华合伙开游戏厅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江华投了六十万，占了六成股份，淡军没出一分钱，用店铺入股，占了四成。 如果放在后世，这完全没毛病，认真算起来，淡军还吃了大亏，因为商铺价值高嘛。 但是现在，省城的房地产不过是刚起步，她弟弟的那间门面，顶了天也就值五六万，不管怎么算，都是占不到四成股份的。 所以她想凑一点钱，把这个差价补上，不占江华一分钱的便宜。 “不用我管是吧，行，那我松手了。” 江华被气的笑了，直接把手松开。 “唉呀！” 淡婉君伸手扶墙，没有扶住，整个身子向前倾倒，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用手捂着胳膊，眼泪都痛的掉了下来。 她胳膊刚才磕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红印子，这时咬着嘴唇，仰着俏脸，用气愤羞恼的目光，瞪着江华。 “你说你，连站都站不稳，在那强撑个什么？” 江华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刚才松手，会让她摔了一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手臂刚才摔痛了，淡婉君这下老实了，低着头任由江华扶着，一声不吭。 沉默就是抗拒，江华感受到了，淡婉君在抗拒他。 他就搞不懂了，从那天在姜家吃完饭后，淡婉君就一直对他有股淡淡的敌意，但他没得罪这女人呀，无非当时想拉她做生意，被拒绝了，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 “你出来借钱，是因为淡军的老丈人，又提了什么刁难条件？” 江华扶着她，向客房部那边走去。 这女人现在满身酒气，路也走不稳，没办法回家，他打算开个房间，让她自己去醒醒酒。 “没有，我弟弟的店铺，值不了四成股份，我不想占你便宜，想要凑点钱补给你。” 淡婉君低着头说。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无袖连衣裙，胳膊被江华扶着，肌肤相触，她很不习惯。 “感情你就为这，差点被那胖子占了便宜呀，谁告诉你我吃亏了？这么给你说吧，给他四成股份，其实是我赚了。” 江华哭笑不得。 他是生意人，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呢？ “江华，其实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我不能接受。” 淡婉君越说脸越红。 一部分是酒意上来了，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 她年轻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追求者，但她现在女儿都那么大了，也有了家庭，真的无法接受，这种不道德的感情。 “我也没强迫你呀，你考虑清楚了，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江华满不在乎地说。 他以为淡婉君在说服装生意的事儿，拒绝就拒绝吧，生意伙伴这种事儿，强求不来的。 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他和淡婉君之间，存在着一个误会，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误会越来越深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放弃不行吗？” 淡婉君着急了，生气地推开江华。 她穿着高跟鞋，又喝了酒，不靠江华扶着，她完全站不稳。 “行了，这事儿不聊了，我扶你去房间休息。” 江华扶住差点又摔倒的淡婉君，心里有些烦躁。 一个合作做生意的破事儿，这女人老是扭扭捏捏跟他闹，难道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不管年龄大小，都是这么矫情的么？ 淡婉君推了江华一下，没有推动，无奈靠在他身上，又羞又气。 第一百八十章 正宫堵小三 “姐夫，你在干嘛呢？” 甘甜甜上完洗手间出来，看到江华和一个风韵美妇，站在酒店大堂拉拉扯扯。 “遇见一个熟人，喝多了，我带她去客房休息一下。” 江华心里没杂念，所以并没有觉得，他现在和淡婉君的样子，让人看见了容易引起误会。 甘甜甜眼神有些古怪，姐夫身边的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估计有三十好几了，但是保养的特别好，皮肤很白，气质典雅，身材丰腴，哪怕她是个女人，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成熟的诱惑。 “对了，你们那边快吃完了吧，一会儿我要没回来，你帮我结一下帐。” 江华打开皮包，掏出一叠钱递给甘甜甜。 他打算扶淡婉君去房间后，和她聊聊千里赛马场的事情。 今天莫名其妙，被讨债的堵在巷子口，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淡家也是千里赛马场的债权人之一，他想委托淡婉君帮着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得防着点儿，免得星期五开会时，又有人跳出来作妖。 “姐夫，那我回去，怎么跟表姐说呀？” 甘甜甜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醉醺醺的淡婉君，心里一下子想歪了。 “实话实说呗，就说我遇到一个熟人，和她聊点事儿，你们吃完了，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 江华刚才给的那叠钱很多，完全够结账和打车的费用。 “好的，姐夫，我知道了。” 甘甜甜认为江华是在说反话，她现在是江华的秘书，以后少不了，接触他的各种隐私，今天这事儿，搞不好就是姐夫在考验她。 只是，感觉良心有些痛呀，帮着姐夫骗表姐，真的好愧疚呀。 不过，有钱的男人都这样，就说她以前的老板王安通，看着爱家爱老婆，其实也偷偷在外面，养了两个小的。 只要姐夫对表姐好，他偶尔在外面有点什么，也很正常，她既然当了姐夫的秘书，就得替他隐瞒。 江华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甘甜甜小脑袋里，已经想了那么多事情。 他这边交待好了，便让前台开了个房，扶着淡婉君走了。 “唉，年纪大的有钱男人呢，喜欢找年轻的，姐夫这样年轻的有钱人，就喜欢找成熟点儿的，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甘甜甜手里拿着一叠钱，看着江华的背影感概。 随后，她开始头痛，回去编个什么谎话，去骗表姐呢？ 淡婉君也不知道，喝的什么酒，后劲特别足。 之前人还有几分清醒，虽然站不稳，至少罗辑思维没问题，能正常聊天。 等江华扶她走进电梯后，她就完全靠在江华身上，醉的不省人事。 “你这个样子，我还和你谈个鬼的事情？” 江华摇头苦笑。 今天，要不是淡婉君运气好，遇见了他，绝对要吃大亏，那王总没安好心，搞不好在酒里做了手脚。 江华扶着淡婉君，走进房间，把她丢在床上，见她昏昏沉沉的，也谈不成什么事儿，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热，想喝水……” 淡婉君躺在床上，用手抓着脖子，迷迷糊糊地说。 江华犹豫了一下，随手拿起柜子旁的开水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你说你是不是作？好好的，非要折腾成这个样子。”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端着水杯，打算喂她喝点水后，就让她自己在房间醒酒，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没时间管她。 “我哪里作了，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强迫我喝酒？” 淡婉君突然醒了，摇摇晃晃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江华。 她眼里带着几分醉意，脸上的酒晕，还没有消退，很有几分醉酒少妇的风情。 “你醒了，那自己喝水，我走了。” 江华把水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和一个胡言乱语的女醉鬼，没什么好聊的，就算要谈事儿，也得等她清醒了再说。 “你不许走！” 淡婉君突然一伸手，把江华推倒在床上，自己也没能站稳，跟着他一起倒了下来。 两人摔在一起，江华感觉一个丰腴的身体，差点把他压的憋过气去。 “臭流氓，占我便宜。” 淡婉君摇摇晃晃起身，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撑着床，斜睨着醉眼，盯着他脸看。 “你自己摔的，你还有理了？” 江华被气的笑了。 他没想到平时娴静淑雅的淡婉君，酒品居然这么差，瞧她现在胡搅蛮缠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淑女。 淡婉君盯了江华半晌，正准备说说话，忽然捂住嘴。 “喂，你想要干嘛？” 江华警惕地盯着她，他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想吐。 淡婉君忍不住了，手没有捂住，靠在江华身上大吐特吐。 “喂，你有没有搞错，洗手间就在旁边，非要吐在我身上吗？” 江华一不小心，被吐了个满身，心里那个嫌弃呀，就别提了。 淡婉君不止吐了江华一身，自己身上，也搞得脏兮兮的。 更神奇的是，这个女人吐完后，也不管床单一塌糊涂，居然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遇见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江华满脸嫌弃的起身，感觉淡婉君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完全崩塌了。 房间搞成这个样子，当然是不能住人了，江华走到门口喊：“服务员，过来一下。” 江华低头看着脏兮兮的衬衣，恨不得把淡婉君踢上两脚。 别以为美女喝醉了，吐出来的东西，就是香的，一样刺鼻难闻。 “真是倒了血霉，这个破酒店，和我犯冲，每次过来，都得摊上点事儿，以后再也不来了。” 他满脸郁闷地嘀咕。 “干嘛呢，我刚打扫的房间，吐的到处都是，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服务员大姐走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江华挑了挑眼，没和她计较，这年头国营企业的职工，就这么个态度，完全没有半点服务意识。 “给她洗个澡，然后把房间打扫干净，一百元够不够？” 他没心情和国营酒店的大姐，谈服务意识，直接用钱说话。 “够，太够了，大兄弟，刚才大姐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服务员大姐立刻笑容满面，态度瞬间热情起来。 “行了，帮我在隔壁再开个房间。”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被吐了一身，也得洗个澡。 这年月的酒店，条件跟后世不能比，洗手间是老式的莲蓬头，客房电视柜上，只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江华洗了澡后，把衣服也给洗了，挂在窗户外面晾干。 他躺在床上，满脸无聊地看电视，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女人的哭骂声吵醒，隔壁叮叮当当，似乎在打架。 不是淡婉君的房间，是他左边的那个房间，听那动静，似乎是正宫跑来抓小三，还堵了个正着。 江华看了一眼窗外，他这一觉睡的，天都黑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一个身上裹着单薄床单的女人，光着脚丫子，慌慌张张，推开门躲了进来，把门给反锁了。 “怎么个情况，我睡觉前没关门？” 江华盯着身上就裹了一件薄床单的女人，一脸懵逼。 “杜小婉，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一个女人在外面气急败坏地骂。 第一百八十一章 哥，借你房间躲躲 “对不起啊，我借你房间躲一下。” 杜小婉披头散发，瓜子脸上，顶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双肩都露在外面，瑟瑟发抖，样子看起来特别狼狈。 “杜小婉，臭不要脸的，你给我滚出来。” 有人在用力锤门。 江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裹着床单的苗条女人，他本来不认识这个女人的，但是听到杜小婉三个字，一下子知道她是谁了。 之前和老杜闲聊时，听他提过一嘴，电视台的女主持杜小婉，是蒋光明的情人。 外面门被砸的不停晃动，杜小婉心里害怕，下意识往床边靠。 她刚才逃出来的匆忙，连衣服都顾不上穿，随手抓了一条床单裹在身上，就跑出来了。 离得近了，她发现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好像也没穿上衣，她脸红了一下。 江华下意识看了一眼挂在窗外的衣服，他衣服被淡婉君吐了一身，洗过后就一直挂在外面，现在差不多干了。 “大哥，给你添麻烦了，求你让我躲躲。” 杜小婉时不时的，害怕地回头看一眼，担心门突然被砸开。 “你是电视台的杜小婉？” 江华心里不确定，问了一句。 “你认识我呀。” 杜小婉紧了一下身上的床单，尴尬一笑。 今天可以说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万万没想到，会被人家正宫堵在酒店。 “外面那位，是蒋光明的原配？” 江华无视了被砸的“哐当哐当”响的门，一副吃瓜地表情问。 “不，不是的……” 杜小婉眼中闪过尴尬，随便找个房间避难，没想到碰见了知根知底的人，真是太难为情了。 “不是蒋光明？没想到，你玩的这么开呀。” 江华瞌睡一下子跑了，精神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瓜够大呀，蒋光明这算不算被原谅了？哈哈哈，让这孙子三番五次给他找麻烦，活该！ “让你见笑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呀，我不想被打。” 杜小婉又是尴尬，又是可怜地说。 她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对方正宫就带着人，堵在外面走廊上，她要是敢出去，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羞辱呢。 “你先说说，外面堵门的是谁？” 江华本来不是个八卦的性格。 正宫堵小三嘛，也不是啥新鲜事儿，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女主角是杜小婉，这就不一样了，她是蒋光明的情儿，就凭这一点，就能勾起江华的兴趣。 “樊梨花，一个富婆。” 杜小婉咬了咬嘴唇，她现在有求于江华，不敢不回答。 “等等，这名字好像很熟悉。” 江华眨了眨眼，今晚的瓜，一个接一个，他有些吃不过来。 “你和她认识？” 杜小婉声音都在颤抖，害怕地后退，紧贴着墙角，要是对方和那凶婆娘是熟人，那她岂不是逃离虎口，又进了狼窝？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呀，你怎么和她老公，搞到一起去了？” 江华猛地一拍腿，想起樊梨花是谁了，曾经的竞争对手，赫赫有名的铁娘子嘛。 当初自己的五连包方便面，上市没多久，就被这女人照葫芦画瓢，给抄了过去，现在虽然被他赶岀了省内市场，但一直在磨刀霍霍，意图和他在华南其它省份，一较高下。 “今晚有个酒会，她老公是受邀企业家，晚上多喝了几杯……” 杜小婉低着头，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 后面的剧情，她不用说，江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摩挲着下巴，坐在床上不吭声。 今晚这场戏真是过瘾，关键是参演的两位女主角，他都认识，这就很有趣，很值得琢磨了。 他不说话，杜小婉也不敢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杜小婉，你有本事，就在里面躲一晚上别出来。” 樊梨花在外面砸门砸累了，放狠话威胁。 “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杜小婉可怜兮兮。 她把裹在身上的床单，微微松开了一点，光着脚丫子，走到床边。 这个年轻男人，对她了如指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这让她心里很慌。 “帮你可以呀，我有什么好处？” 江华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他一直在寻找蒋光明的破绽，不过这个老狐狸很狡猾，折了他几个狗腿子，都没有抓到这老狐狸的把柄。 关键是，这老家伙还时不时的，跳出来给他添点恶心。 巷子口被围堵讨债那一幕，江华越想越蹊跷，怀疑就是蒋光明在背后使坏。 眼下杜小婉自己撞到他手里，看来老天都感觉蒋光明蹦哒的太欢，想让他倒霉了。 “哥哥，你想要什么好处？” 杜小婉娇娇弱弱地坐到床边，双手抓住了江华的手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和你开玩笑的，我这人最乐于助人，人称及时雨小宋江，你安心待在我这儿，我来保护你。” 江华穿上衣服，拿着大哥大，就出了房间。 杜小婉愣住了，她本来以为，江华会借机抹油，她都做好了，被他占点便宜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挤在走廊上的一群人，见门打开了，立刻一阵骚动，准备动手，没想到出来的是个男的。 “樊梨花是吧，咱们聊聊。”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对于这位铁娘子，他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樊梨花留着齐耳短发，长的其实并不难看，只不过太英气了，缺少了女人味，与柔媚娇弱的杜小婉，完全是两个极端，难怪她男人控制不住。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和你聊？” 樊梨花目光不善。 江华刚才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江华，她没见过这个男人，不过他手里拿着大哥大，应该经济条件不差。 “我知道你，赫赫有名的商界铁娘子，堵门撕小三这种事，对你来说太掉价了，也许咱们聊过后，你会有完全不同的想法。” 江华看了一眼隔壁，房间是空的，男主角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毕竟被老婆堵门，这事儿挺丢人的。 樊梨花眯着眼睛，有些惊疑不定，她觉得这个年轻的男人，对她很了解，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行，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她犹豫了一下，给带来的几名壮汉，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堵好门，别让杜小婉逃了，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请你去喝一杯。” 江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他在出门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让他利益最大化。 是的，正是因为看见了好处，江华才会跳出来管这件闲事，不然以他的性格，就算正宫把小三打死，又管他屁事儿？ “事先声明，如果你想给那个狐狸精说情，我劝你趁早取消这份心思。” 樊梨花感觉江华的态度太热情，有些警惕地说。 “我人称嫉恶如仇小旋风，生平最恨小三，怎么会给她求情呢？” 江华嬉皮笑脸，拉着樊梨花下楼。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年代感的酒吧 酒吧在这个年头，绝对是时髦的消费场所。 相比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乌烟瘴气的歌舞厅，酒吧的消费档次，要高一个层次，一般只有做生意的老板，才会去酒吧消费。 老杜的工贸大厦后面，就是酒吧一条街，其实真正的酒吧，也就只有两三家，其它都是滥竽充数的歌舞厅。 “香江1954，就这家吧，听老杜说老板是香江人，环境还不错。” 江华也是第一次来，走进酒吧后，有种看九十年代老电影的感觉，不管是酒吧消费顾客的穿着打扮，还是酒吧的装修环境，都太有年代感了。 樊梨花一直跟在江华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古怪。 她纵横商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男人，他太自来熟了，两人都不认识，他一路上说说笑笑，一点都没有陌生人之间的隔阂。 “樊女士，气大伤身，坐下喝两瓶冰啤，消消火。” 江华找了个座位，很有男人风度的帮樊梨花拉开椅子。 刚才来酒吧的路上，他看似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其实都是有目的，已经把樊梨花的家庭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 她父亲是集团的股东，公公也同样是集团的股东，丈夫做点小生意，二世祖一个，两人当初完全是商业联姻。 打听清楚了情况，江华就开始动歪脑筋了，他和統一那边是竞争对手关系，樊梨花父女属于集团的核心阶层。 如果能把樊梨花挖过来，绝对能对这家面霸巨头的华南发展战略，造成很大的冲击。 放在以前，这种事情难度极高，江华没有半分机会，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今夜这场好戏，让樊梨花和丈夫的婚姻，有了裂痕。 “服务生，给我们来一打冰啤。” 江华打了个响指，向服务生招了招手。 “你把我拉来酒吧，到底想说什么？” 樊梨花打量着江华，他衣着挺干净整洁的，人长得也不差，笑容让人看了蛮舒服的。 回想起来他一路上，不停探问她家庭情况，又拉她来酒吧喝酒，她突然想起来，姐妹们提到过的一种职业。 “我就是想交你这位朋友，毕竟在酒店撕小三，被人像猴子一样围观，不符合樊女士的身份。” 江华当然不会说，他约樊梨花喝酒，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她挖到自己这边，给竞争对手来个背刺。 樊梨花父亲是集团股东，只要她跳槽了，肯定会在面霸集团造成震荡，如果能牵连到她父亲撤股，那事情就完美了，至少五年内，江华不用再考虑統一的威胁。 不过，要做到这一步，难度非常高，但只要有机会，江华就不会放弃，事在人为嘛。 “你很喜欢与人喝酒交朋友？” 樊梨花眼神古怪地问。 她现在越来越肯定，江华就是做那种职业的，人长得精神，出没于酒吧，喜欢拉有钱女人喝酒，除了干那种职业的，还会有谁？ “嗯，我很喜欢跟人交朋友，与樊女士一见投缘。” 江华还不知道，他被樊梨花误会成了特殊从业者。 樊梨花纠结了，如果放在以前，她对那种职业的人，是不感兴趣的，倒是她身边的富婆姐妹，蛮喜欢找那种人玩，还经常在一起交流经验。 今天情况不一样，虽然和丈夫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但是被背叛了，她还是很愤怒，心里有一股想要报复的冲动。 “你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 她打量着江华问。 这个年轻人给她第一眼的感觉不讨厌，身体也蛮强壮的，最主要他看起来很干净，这点让她特别满意。 “我应该比樊女士小几岁，家里农村的。” 江华不知道樊梨花问这干嘛，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回答。 “嗯，农村也不错。” 他的这个回答，也符合樊梨花的心里判断，干那种职业的人，一般家庭条件都不好。 不过，看江华都用上大哥大了，看来他在这一行，做的很成功。 这不奇怪，他这种气质干净的男人，绝对很受富婆欢迎，至少她也愿意在江华身上花钱。 “樊女士，喝点啤酒，人这一辈子，谁都会遇见一两件糟心事。” 江华给樊梨花倒酒。 他也知道，想要喝几杯酒，聊个两句，就让樊梨花跳槽，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今天的目标，也只是打算通过喝酒谈心，把与樊梨花的关系，从陌生人提升到熟人级别。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不让我教训那个狐狸精，你和她认识？” 樊梨花心里，没之前那么生气了，也愿意和江华聊聊杜小婉的事情。 “打她一顿有啥用，樊姐，你得去她单位闹，去找她男人闹。” 江华眼神闪烁，这也是他找樊梨花喝酒的原因之一。 放任杜小婉被樊梨花揍一顿，他有什么好处？ 他什么好处都没有，最多也就看场好戏。 但是，如果樊梨花去电视台大闹，去找蒋光明闹，把杜小婉逼得走投无路，那江华的机会就来了。 这女人跟了蒋光明这些年，应该掌握了他不少的秘密。 “她不是未婚吗，哪里来的男人？” 樊梨花愣了一下，她对杜小婉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樊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蒋光明的情人。” 江华不知不觉，改了对樊梨花的称呼，拉近关系。 蒋光明那个老阴比，总是躲在背后算计他，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江华给他上眼药水了。 “这个狐狸精，果然臭不要脸。” 樊梨花语气愤愤。 “樊姐说得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一定要去她单位闹，让她丢工作，还得让蒋光明知道，他找的女人，多么丢人。” 江华不怀好意地撺掇。 “还是你主意多，我都没想到这些。” 樊梨花现在对江华，是越看越顺眼，难怪他年纪轻轻，从事特殊行业，都赚钱买了大哥大，这个年轻人还挺会讨好富婆的。 回想起丈夫的背叛，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只手按在了江华的手背上，眼神变得水汪汪起来。 “樊姐，你干嘛呢？” 江华被她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这才喝了两杯啤酒，不至于醉呀。 “肌肉还挺结实的。” 樊梨花轻佻捏了捏江华的胳膊，眼神满意。 第一百八十三章 靓仔，姐中意你 “樊姐，啤酒才多少点度数，你喝醉了？” 江华眨了眨眼，感觉这画风，似乎有点不对了。 大家好好的聊天，你摸我的手，捏我的胳膊，还眼神水汪汪的看着我，这是想闹哪样？ “我没喝醉，不过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感觉挺难为情的，一会儿得多喝几杯，才能放开。” 樊梨花向服务生招了招手，让他上一瓶洋酒过来。 啤酒度数太低了，大脑太清醒，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刚才摸了一下江华的手，她都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樊姐，你在说啥呢？” 江华一头雾水，什么第一次，什么难为情呀，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呵呵，还会装纯情，姐姐越来越喜欢你了，难怪身边的姐妹，都喜欢找你们，还是你们会玩。” 樊梨花感觉仿佛有一扇新大门，在向她打开。 以前，身边的那些富婆姐妹，聊起这种事情，她还有些鄙视，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没找到里面的乐趣。 “樊姐，我觉得，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江华一脸尴尬，这樊梨花的话，越听越不对味，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樊梨花不说话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特别满意地盯着江华，这个年轻人，还懂得玩欲擒故纵呢，她喜欢这种感觉。 江华摸了摸鼻子，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说起来，她五官不难看，就是眉毛太浓，给人一种英气的感觉。 不过嘛，现在眼神水汪汪的，脸上那种英气，一下子被冲淡了很多，多了几分女人味。 “不对呀，她有没有女人味，关我屁事儿？” 江华陡然惊醒，差点被这女人给带偏了。 这时，服务生端着樊梨花点的洋酒，送了过来。 “江小弟，喝了这杯酒，姐姐就认你这个朋友。” 樊梨花给自己，还有江华都倒了一满杯。 她是打算，今天把自己灌醉的，有些事情，想起来挺难为情的，不喝醉了，实在不好意思。 “别呀，这酒度数高，我觉得啤酒挺好的。” 江华不喜欢喝洋酒，这种酒口感怪怪的，他实在喝不来。 “你就别装了，做你们这行的，酒量肯定都不错。” 樊梨花眼神妩媚，帮江华端起酒杯，把酒送到他嘴边。 “我哪行呀？” 江华心里问号，越堆积越多，特别是樊梨花现在的态度，让他不自在。 “你倒是喝呀，乖！” 樊梨花抿嘴一笑，主动喂江华喝酒。 同一时间，酒店内。 杜小婉被困在房间里，度日如年，心里特别后悔，今天真的是冲动了，都是酒精害的。 那个男人和樊梨花离开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现在几个壮汉守在门口，她也出不去。 说起来，之前慌不择路，就躲了进来，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呢。 就在她的隔壁，另一个女人醒了过来，心情和她一样，五味杂陈。 淡婉君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哀鸣，痛苦地双手捂住脸。 她之前酒喝多了，对很多事情的印象，都是模模糊糊的。 江华冲进包间，帮她解围的那一段，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走进电梯后，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记不清了。 脑海中，最后有个模糊的画面，是她把他江华推倒在床上，不让他走。 再后来她就彻底断片儿了，不管怎么回忆，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她身上衣服全没了，就这样躺在被子里，衣服又不会长脚，还能自己跑掉不成？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房间就她和江华，还能发生啥事？ “冤孽，真是冤孽，我该怎么办呀？” 淡婉君双手捂着脸，心完全乱了，太多太多情绪，一下子蹦出来，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有家庭，江华也有家庭，然后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该怎么办呢？ 躺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有些茫然地打量着房间。 她的那条连衣裙，被洗的很干净，挂在窗户口。 她不知道，这是江华花钱，让服务员大姐洗的，还以为是江华洗的。 这让她心情更复杂了，那个男人，在离开的时候，居然还能想到把她裙子洗干净晾了，这是怕她回家，被丈夫看出什么？ 自己身上，也有沐浴露的香味，看起来也被洗过澡。 这当然也是服务员大姐的功劳，可是淡婉君喝断片了，不知道呀，她以为也是江华帮她洗的澡。 正是因为被洗过澡，这让淡婉君更是确信，她和江华一定发生过什么。 她突然有些不敢回家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怎么面对丈夫和女儿呀？ 要说恨江华，也谈不上，毕竟人家是替她解围，当时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说不定就让王总那个死胖子得逞了。 而且，她脑中最后的画面，是江华要离开，她把江华推在床上的，这让她更是没办法怨江华。 “酒精害人呀。” 淡婉君满心后悔，发出了和杜小婉一样的感慨。 酒吧里。 江华一直被樊梨花劝酒，都不知道，锅从天降，他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锅。 “江小弟，今天本来姐姐很不开心，但是遇上了你，这又让姐很开心。” 樊梨花酒量其实不怎么样，现在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樊姐，酒喝的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江华人还蛮清醒，就是感觉樊梨花太缠人了，还动不动，就对他抹油。 “不回去，以后不回那个家了，看见他就恶心。” 樊梨花醉醺醺挥舞着手臂。 “那你有没有熟悉的姐妹，我让她们来接你？” 江华今天和樊梨花也混熟了，挖人的事儿，现在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 继续和樊梨花在酒吧喝酒，没多大意义，主要是她太缠人了。 “接什么接呀，爽快点儿，你是个什么价，姐很中意你，以后别在酒吧混了，以后就跟着姐。” 樊梨花醉醺醺笑着，双手勾着江华脖子。 “我去，感情你把我当成了牛郎呀？” 江华恍然大悟，难怪樊梨花一直对他说些奇怪的话，还对他动手动脚，原来是被误会了。 “别这么说，我蛮喜欢你，以后别干这个了，跟着姐学做生意。” 樊梨花真的瞧中了江华，这么干净的年轻人，应该出来做点正事儿。 江华哭笑不得，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在心里吐槽：还跟你学做生意，你不知道，你是我手下败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按套路来 樊梨花最终醉的不省人事，江华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直接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把她丢那儿了。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他回房间的时候，看见隔壁客房门是开着的。 他找服务员大姐问过后，才知道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淡婉君退房走了。 知道她人清醒，是自己退房的，江华也不在管她。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杜小婉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在那儿看电视。 这么晚了，哪还有节目，其实是她盯着满屏雪花，在那走神。 “你还好吧，常在河边走，偶尔湿回鞋子也很正常，不是多大的事儿。” 江华看她状态有些不对劲，担心她万一疯掉了，自己去哪儿打听蒋光明的秘密？ 杜小婉现在是他手里，很重要的一枚棋。 蒋光明那个老狐狸，为人太谨慎了，每次干坏事，都是撺掇别人出头。 这样的人物，是最难缠的，江华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也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他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你把樊梨花打发走了？” 杜小婉回过神，刚才江华进门，她都没注意到。 “嗯，你也不用感谢我，举手之劳。” 江华感觉她状态不好，走到电视柜旁，提起开水瓶，给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 杜小婉有些感动，她过惯了光鲜亮丽的日子，今天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明天樊梨花，估计得去你单位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江华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关于如何使用杜小婉这枚棋，还是有点难度的。 他一方面，要把这个女人逼得走投无路，另一方面，又不能让她精神彻底垮掉，这其中的渡，要掌握好。 “啊？” 杜小婉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洒落在床上。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事儿，这件丢脸的事情，一旦传开了，她就没法做人了。 “电视台你是待不下去了，蒋光明那边的反应，也很难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华帮她把杯子接了过来，免得她把水，全泼在床上。 “我不知道……” 杜小婉俏脸一片惨白，她是个虚荣的女人，过惯了光鲜日子，一下子从云端跌落下来，她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是遇到了困难，可以打电话找我。” 江华撕了一张纸，把自己大哥大的号码，写在纸条上。 他没打算现在和她摊牌，目前她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问她蒋光明的事儿，反倒是打草惊蛇。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杜小婉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她都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好像对她表现的很善意。 “你主持的节目，我每一期都看的，一直都蛮喜欢你的风格。” 江华随口胡编谎话。 杜小婉却信以为真，眼中露出恍然，她误以为江华是她的仰慕者，说不定一直都暗恋她。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全都说得通了。 她心思逐渐活络开来，看江华用大哥大，经济条件应该不差，既然他一直仰慕她，那她是不是可以养个备胎？ 有了这么个想法后，她看江华的目光，完全不同了，这个男人比蒋光明年轻，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到底有多少钱。 长的不错，人年轻，还有点钱，光是这三点，就对她很有吸引力了。 “今晚的事情，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女人，今天真的是因为酒喝多了。” 杜小婉心里有了想法，开始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没瞧不起你，这事儿我见的多了。” 江华又不会读心术，哪知道杜小婉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确实一点都不在意杜小婉的私生活，反正她戴帽子的对象，是蒋光明，他看见了也只会乐哈哈。 “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脚扭了一下，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杜小婉可怜兮兮，把小脚丫伸到江华身前，她脚趾甲染着红色指甲油，非常性感。 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自信的，既然江华暗恋她，那她小小施展一下手段，他还不是乖乖上钩？ 为了增加诱惑力度，她把被单往上提了一小截。 “你自己揉，我得走了。” 江华随意看了一眼，感觉她小腿还蛮好看，但心里没什么多余想法，站起身，就准备走了。 他在医院旁边酒店，开的套房，一直还没退，平时都是住在那边的。 “你走了我怎么办？” 杜小婉没想到，自己百试不爽的备胎养成心得，居然在江华身上失效了。 “房间留给你住，明早你退了房，拿押金去买套衣服，暂时先这样吧。” 江华丢下一句话，真就走了。 杜小婉有些傻眼，这和她想象的剧情，有些不一样啊。 正常来说，如果江华是她仰慕者，不应该乘虚而入，和她发生点什么吗？ 她剧情都安排好了，先让江华给她揉脚，然后她装作不经意，让裹在身上的床单，不小心滑落，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目前见过的男人中，就没有人能够抵挡的。 谁知道江华直接不按她的套路来，她后面精心准备的大招，都没机会用。 “难道他嘴上说不嫌弃，其实心里还是嫌弃的？” 她在心里想。 江华出来后，就直接开车回了另一边的酒店，那边的套房他住习惯了，而且服务员的态度，也不像国营酒店那么差劲。 深夜还没休息的人，不止是江华一个。 姜浅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子里面特别乱，不小心发现了母亲的一个大秘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甚至，她都不敢跟别人说，万一父亲知道了，这个家绝对要炸翻天。 今天，母亲出门一整天没见人，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当时，姜浅雪都准备睡了，听见客厅有动静，正好口渴了，准备出去接点水喝。 不小心，看见淡婉君在吃药，她以为妈妈感冒了，也没在意。 但是妈妈后来的动作，让准备走进客厅的她，停住了脚步，悄悄站在卧室门口没动。 淡婉君吃完药后，居然把药盒丢进垃圾桶，然后把垃圾袋提出去丢了。 当时，垃圾袋里没多少垃圾，这个举动让姜浅雪起了好奇心。 趁妈妈睡了后，她悄悄跑出去，翻了翻垃圾袋，万万没想到，翻出了一盒避孕药的包装壳。 她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父亲出差去了，这两天不在家，妈妈出门一整天后，回家偷偷吃避孕药，这里面信息量太大，完全超出了姜浅雪的承受范围。 她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吕尚回来了 清晨，蒋光明的办公室。 蒋光明还不知道杜小婉的事情，他正提心吊胆，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不是让你出去避风头吗，你又回来干什么？” 蒋光明气急败坏地盯着对面的花衬衫男人。 他没想到，消失了两个多月的小舅子，居然又跑回来了。 他急匆匆跑到办公室门口，探头向外面看了一眼，还好没人注意到这边，他立刻把门关紧。 “姐夫，不就那点破事儿嘛，我还躲一辈子不成，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次我回来，一是为了带老板过来投资，二就是找江华报仇。” 吕尚两个多月没见，脸晒黑了许多，戴着一副墨镜，穿着花衬衫，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看起来混的还不错。 “得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江华没那么容易对付，你哪儿来，回哪儿去，别被抓了，就算是给我帮忙了。” 蒋光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想赶紧把小舅子打发走。 他一直瞧不起小舅子，这家伙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听听他刚才还说什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呵呵，难不成岀去躲躲藏藏了两个月，还咸鱼翻身了不成？ “姐夫，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去了哪里，现在的老板是谁不？” 吕尚坐在沙发上，瞧着二郎腿，得意洋洋。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这是他在外面，新学会的洋玩意。 蒋光明看着小舅子抽雪茄那架势，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语气异样地问：“你抽雪茄费力不？” “姐夫，你不懂，雪茄就是得用力抽，这玩意儿劲大，特别过瘾。” 吕尚还以为姐夫，没见识过这种洋玩意儿，话里话外，带着几分炫耀。 蒋光明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了，这一幕何其相似，看来不仅仅是他，不知道抽雪茄要剪，就连小舅子也一样是个土包子。 “姐夫，你要不要来一根？” 吕尚用炫耀的语气问。 他觉得雪茄抽着过瘾，就是特别费力，可能这就是外国烟的特色。 “不，我还是抽香烟。” 蒋光明自从被江华嘲笑后，就发誓再也不抽雪茄了。 “对了，刚才聊到那儿了，江华那小子，怎么不好对付，他那五百人的小服装厂，我一脚就踩死了。” 吕尚吐出一口烟雾，大大咧咧地问。 “还五百人的小服装厂，这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蒋光明满眼鄙视，他当初就是消息落后，小瞧了江华，差点吃了亏。 “怎么，这小子还发达了不成？” 吕尚刚回来，还没到江州去过，他以为江华仍旧留在江州开服装厂。 “他现在的服装厂，扩张到了两千人，并且他最近搭上了杨学斌的线，拿到了千里赛马场的开发权。” 蒋光明眼神复杂，江华的崛起速度，实在太快了，一转眼就跳出了江州，来省城发展了。 其实，他消息依然有些落后，至少江华手里其它的产业，他并不清楚。 “他抱上了杨学斌的大腿？那小子狗屎运也太好了吧。” 吕尚当然知道杨学斌是谁。 他心里很惊讶，本来以为自己出门一趟回来，已经脱胎换骨，没想到对手也没原地踏步。 “所以说，他现在不好对付，你还是赶紧走吧，别给我添乱。” 蒋光明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一般。 他担心小舅子被抓后，会牵累到他。 “姐夫，我给你添乱？你知道我现在跟的老板，有多厉害不？” 吕尚一脸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以前被蒋光明瞧不起，也就算了，但他现在，真的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听说你跑去南方了，那边有钱人多，傍上了哪位大老板？” 蒋光明语气不怎么在意。 现在南方经济发展比较快，做生意的老板多，小舅子眼皮子浅，估计把池塘里的小蛤蟆，当成了三足金蟾。 “南方？我直接下了南洋，大名鼎鼎橡胶大王马老板，南洋首富，听说过吧，我现在跟着他儿子马公子混。” 吕尚用力拍了拍胸，满脸自豪地说。 “你说的是南洋的华侨富豪马老板？” 蒋光明愣了一下，没想到小舅子，会跟这样的大老板，攀上关系。 这可不是南方那些小打小闹，出来闯天下的私企小老板，人家是真正有影响力的大富豪，能影响当地经济圈子的重要人物。 “对呀，我当时在国内待不下去，直接下了南洋，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马公子一命，哈哈哈，这是老天爷可怜我，注定要给我一场富贵呀。” 吕尚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蒋光明没说话，眼神复杂，还真是各有各的命，他没想到烂泥巴一样的小舅子，还会有这种际遇。 “姐夫，听说你现在和我姐感情不好，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吕尚自觉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与蒋光明说话的口气，硬气了很多。 “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蒋光明脸色非常不好看。 “姐夫，你想在仕途上有进步，家庭和睦还是很重要的，你养的那个小的，我明天帮你解决了。” 吕尚说话的态度，有些蛮横。 他救了马公子一命，现在是对方特别信任的心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靠姐夫混饭吃，需要仰仗他鼻息生存。 “我刚才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蒋光明有些生气了。 他心里感慨，还真是小人得志啊，以前吕尚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跟个哈巴狗一样，现在呢？ “姐夫，马公子这次到内地，是准备投资一家大型轮胎厂的，人家用的可是外汇，你说，如果在你的引荐下，马公子的轮胎厂，落户到咱们省，这是不是政绩？” 吕尚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他知道蒋光明，一直想跳出国企圈子，向仕途上发展，不信他受的住这个诱惑。 果然，蒋光明心动了，橡胶大王马家，是南洋特别有影响力的富豪，如果在他引荐下，对方投资落户省城，这确实是一笔亮眼的政绩。 “杜小婉的事情，我明天亲自去和她谈，她跟了我一场，我也不好太亏待她。” 蒋光明犹豫了一下说。 他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主要是杜小婉知道他很多秘密，就算分手，他也得给一笔封口费。 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喂，我是蒋光明。” 蒋光明随手接通电话，语气威严。 随后，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打电话的是拍他马屁的一个私企小老板，告诉他一个消息，杜小婉昨晚把他绿了。 “砰！” 蒋光明怒气冲冲，把电话给摔了。 “咋了？” 吕尚莫名其妙，不知道姐夫为啥发火。 “杜小婉的事情，随便你处理，只要不把她打死，我都不管。” 蒋光明神色阴沉地说。 “行啊，没问题，这个女人敢给我姐上眼药，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她的，咱们还是聊聊，怎么报复江华吧。” 吕尚没把杜小婉放在心上，他这次衣锦还乡，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报复江华。 第一百八十六章 杜小婉：我会乖！ 江华接到杜小婉电话时，正和妻子一起，在新买的房子里面，商量怎么装修。 杜小婉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自己被电视台开除了，还被吕尚找人打了一顿，现在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吕尚？他居然还敢回来，不怕被抓？” 江华听到吕尚名字时，特别意外。 杜小婉哭哭啼啼的，在电话里说也说不清楚，她现在只想和江华见面。 挂了电话后，江华在楼道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有些为难地看着妻子，说：“芷柔，对不起啊，临时有点事情，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忙吧，其实房子怎么装，你决定就行，不用和我商量的。” 苏芷柔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她还不知道，吕尚回来了，不然又得担心。 “不行，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 江华把刚才两人商量好的方案，用笔记在本子上。 然后，他转身把本子交给甘甜甜，让她找装修公司，先按照这个方案施工，后面细节，可以慢慢商量着来。 “姐夫，装修的事情，我会帮你盯着的。” 甘甜甜羡慕地看了苏芷柔一眼，虽然姐夫在外面有些花心，但是对表姐很好，也很尊重她。 江华交待完事情，就先走了，他还不知道，被甘甜甜误会成了花心的男人。 杜小婉站在路边，为了见江华，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白色无袖衫，搭配齐膝小短裙，看起来还蛮清纯漂亮。 不过，胳膊和嘴角上的淤青，有些破坏她的形象，哪怕涂了粉底，也遮盖不住。 她打完电话后，等了有一会儿了，见江华一直不来，心里有些焦急，这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江华其实早就来了，他一直坐在车里，观察杜小婉，他需要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 蒋光明还是很有实力的，龙头国企的一把手嘛，不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杜小婉可不一定敢站出来揭发他。 杜小婉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江华，心中绝望，蹲下来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电视台的工作丢了，房里被吕尚抢了回去，还被蒋光明的原配，当众扇耳光，人生已经惨淡到了极点。 “别哭了，上车吧。” 江华缓缓把车子开了过去，降下车窗说。 杜小婉正哭的凄凄惨惨，闻声抬起头，一下子看到了江华，还有他开的豪车。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仿佛一下子，从地狱里到了天堂。 她是真的没想到，江华会这么有钱，开的车子都是一百多万的豪车，真是惊喜来的太突然。 “对不起，我等了你很久，一直见你不来，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没地方住了。” 她心情过于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把眼泪擦一下，上车聊。” 江华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听到杜小婉没地方住，他很高兴，倒不是幸灾乐祸，这女人现在惨成这个样子，岂不是正方便他控制？ 杜小婉擦干眼泪，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 刚才她还是心如死灰，但是见到江华后，她心又开始活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备胎小哥这么有钱。 江华还不知道，自己在杜小婉心里的标签，是备胎小哥。 这是上次在酒店，杜小婉给他贴上去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惨，也不知道江华这么有钱，所以对江华的定义，只是备胎。 “谢谢你，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还愿意帮我。” 杜小婉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有意无意，往江华那边挪了一下。 “吕尚不是跑路了吗，他怎么回来了？” 江华没心思关心她的小动作，吕尚回来了，这让他很警惕。 “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傍上了一个很有钱的华侨。” 杜小婉低着头，眼中闪过恨意，吕尚姐弟俩对她的羞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你跟了蒋光明这么久，他对你就没个说法？” 江华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 杜小婉低着头，表情有些屈辱。 不是蒋光明默许，吕尚敢那样对她？ “看来，你和蒋光明是恩断义绝了，这样很好，咱们有了谈交易的基础。” 江华拉开皮包的拉链，直接掏出五捆现金，丢在驾驶台上。 杜小婉眼中闪过震惊，这五捆钞票差不多有五万，在这个年月，是一笔不少的钱了。 最重要的是，用现金砸人，这样简单粗暴的做事方式，她还没见过，不过她喜欢。 江华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他很满意地看着杜小婉的表情，打算等她消化一下，再谈正事儿。 “其实，我不用这么多钱，你放心，我和蒋光明已经恩断义绝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肯定会听话，不会背叛你。” 杜小婉又惊又喜，她错误领会了江华的意思，还以为他想找她当情人。 她知道自己有黑历史，迫不及待，向江华表态忠心，说自己会特别乖。 “呦，还蛮上道？” 江华挑了挑眉，他也错误地理解了杜小婉的话，以为她在说，她会老老实实跟着他，当一把对付蒋光明的枪。 “我现在没地方住，你能不能，先帮我找个住的地方？” 杜小婉身子靠了过来，双手抓着江华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可怜样子。 “帮你找住的地方可以，但是你坐好了说话。” 江华皱眉瞪了她一眼，这女人身上香水味太浓了，他很不习惯。 “我回去洗了三次澡，我真的不是随便的女人，那晚是喝多了，请你相信我。” 杜小婉还以为江华嫌弃她，拼命解释。 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的，过惯了光鲜日子，让她回归一贫如洗，绝对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又不是蒋光明，你对我解释这些干嘛，说正事儿吧。” 江华才不在意杜小婉随不随便，他只是需要她当个对付蒋光明的工具人而已，她一天洗几次澡，他一点都不关心。 “好的，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乖。” 杜小婉仿佛小狗一般，可怜巴巴坐在那儿。 “你跟了蒋光明这些年，应该知道他不少烂事儿，把这些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江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随身听，按下录音键。 “你问这些干嘛？” 杜小婉惊醒过来，表情惊疑不定。 “说不说随你，不说就下车。” 江华表情懒洋洋的，他知道这女人现在别无选择。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毒 杜小婉眼神复杂，她本来以为，江华是看中了她的姿色，现在看来，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江华也不催她，嘴角挂着玩味笑容，拿起刚才丢在驾驶台上的一叠钱，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拍着。 杜小婉看了看那几叠钱，犹豫了一下，开始讲起蒋光明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是87年认识的他，就从这年开始讲吧。” “87年6月份，有个做粮食生意的老板，为了生意，给蒋光明送了一条烟两盒酒，当时酒盒子里，装了五千元现金。” “88年3月份，他们企业修职工宿舍，一个搞建筑的老板，为了包工程，送了蒋光明一块三万的手表。” “88年5月份……” 杜小婉这一讲，就停不下来。 半个小时后，江华心满意足的收起随身听，今天收获不小，杜小婉知道的事情，足够让蒋光明身败名裂。 “我给你找个房子，你先住着，千万别乱跑，你知道蒋光明这么多事，小心他灭你的口。” 江华吓唬了杜小婉一下。 “你到底是谁呀，你和蒋光明有仇吗？” 杜小婉现在特别害怕，说起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江华名字。 “我叫江华，你应该从蒋光明口中，听说过我吧？” 江华笑呵呵，把手中拿着的那叠钱，丢给杜小婉。 “原来你就是江华？” 杜小婉震惊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江华，这个年轻人经常把蒋光明气的在家摔杯子，却又对他无可奈何。 想到蒋光明话里话外，对江华的轻视，又见识了江华的手腕，她心里有些发寒。 眼前这个男人，哪里是蒋光明口中，走了狗屎运的土包子，人家是分明是潜伏在水面下的鳄鱼，要喝血吃肉的。 “这里有五万元钱，我先给你一万，后面你要是表现好，这五万都是你的。” 江华没打算把钱，一下子全都给她，免得她拿着钱跑了。 这个女人还有用，暂时不能放她走。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今天这个结果？” 杜小婉苦笑着问。 她现在怀疑，那晚江华见到她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利用她。 这个男人心计太可怕了，亏她还天真的想把他当备胎养，自己真是可笑幼稚。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到，你大晚上会被正宫堵在房间？” 江华笑着打趣了她一句。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机缘巧合，他不过推波助澜了一番而已。 杜小婉俏脸立马红了，又羞又臊，这件事情，算是她抹不掉的黑历史了。 “我现在带你去找房子，这段时间，你就深居简出，我刚才没吓唬你，你掌握的秘密，足够蒋光明在牢里蹲一辈子，他真有可能会灭口。” 江华启动车子。 杜小婉这下彻底老实了，她已经没了退路，对于她这种女人来说，冒险可以，但是没钱的日子，是一天都不能过。 在江华帮杜小婉找房子的时候，蒋光明正在东江大酒店的包间里，和人喝酒喝的面红耳赤。 “姐夫，你承不承认，马公子是海量？” 吕尚喝的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公子哥，穿着骚包的白西装，头发斜梳在脑后，他是南洋橡胶大王的儿子马世豪。 “海量，马公子确实是海量！” 蒋光明歪歪斜斜端着酒杯，醉醺醺地拍着马屁。 “吕尚，你们内地还是太落后了些，娱乐太少了。” 马世豪搂着身边的妖媚女人，大大咧咧说。 妖媚女人是他从南洋带过来的女秘书，这女人很有手段，很得马世豪的信任。 “马少，咱们这边，还是有不少好玩地方的，这边的女人跟南洋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吕尚酒喝了不少，眼睛老是往马世豪的女秘书身上瞟，感觉她身材真是火辣。 那女秘书也不是省油的灯，穿着粉红色半身裙，妩媚一笑，飞了个媚眼过来，把吕尚魂都迷丢了。 “娱乐还是先放放，我这次代表咱们马氏家族，第一次来内地投资，有很多眼睛盯着，可不能搞砸了。” 马世豪出身豪门，并不完全是个草包，娱乐和办正事儿，哪个优先级更高，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马公子，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投资，能帮你争取的优惠政策，我会一个不少的，帮你争取过来，甚至连轮胎厂的场地，我都替你考虑好了。” 蒋光明一心想跳出国企，特别需要亮眼的政绩。 现在提倡招商引资，如果他能引来外资落户，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很抢眼的政绩。 “你连地方都帮我选好了，在哪里？” 马世豪有些好奇地问。 “马公子，正好吃完饭后，咱们有时间，不如我亲自陪你去看一看？” 蒋光明眼神闪烁，一脸笑眯眯地说。 “行，正好我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过去吧。” 马世豪把筷子一丢，大大咧咧地说。 等候在旁边的司机，立刻小跑着岀去，准备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等候。 妖媚女秘书很醒目的，帮马世豪拿起外套和公文包。 吕尚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感慨，有钱人真好，不管做什么，身边都有一堆人，围着伺候。 蒋光明帮马世豪挑的轮胎厂地址在哪？ 说来也是凑巧，就在千里赛马场的旁边，这里背靠一条河流，位于省道国道交叉口，交通便利，确实是个好地方。 “姐夫，你是故意选这里的吧？” 吕尚一路坐车过来，吹了半小时的风，酒差不多都醒了，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 “江华那小子，不是想开一家高尔夫球场么，我把污染严重的轮胎厂，安排在他球场旁边，我看他这家高尔夫球场，能撑多久不倒闭。” 蒋光明环顾四周，冷笑一声。 “高明，姜还是老的辣，姐夫这招够毒！” 吕尚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两人在一旁说悄悄话的时候，马世豪带着女秘书，站在路旁打量周围环境，越看越满意。 “这里好像不错，地势宽阔，交通也很方便。” 马世豪与女秘书说着。 他身边的女人，别看长的像个妖精，学历很高，是他商业上的得力助手。 “旁边这是个什么地方，看着有些碍眼。” 女秘书打量着烂尾的千里赛马场。 “这就是个烂尾工程，过段时间就拆了，马公子不用在意这里。” 蒋光明凑了过来，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 吕尚看着千里赛马场，心里乐开了花，姐夫这一招，绝对能把江华，整的吐血三升。 等他这边高尔夫球场动工后，忽然发现，一家重污染，烟囱天天冒黑烟的轮胎厂，坐落在他旁边，江华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想到这副画面，他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锅太黑，我不背 江华安置好杜小婉后，坐在车里，给叶冉打了个电话。 上次从沿海回来后，叶冉升职了，不过江华很少与她联系，两人是冤家嘛。 “叶警官，吕尚回来了，你知道不？”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开门见山地问。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他现在身份有些麻烦，我们这边不好动他。” 叶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怎么个情况？” 江华就搞不懂了，吕尚身上还背着案底呢。 “他傍上了南洋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富豪，对方正好要来国内投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懂的。” 叶冉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吕尚摊上的事儿，算不上大，权衡利弊，还是招商引资更重要。 “他傍上谁了？” 江华皱眉询问。 曾经的仇人，居然又回来了，看样子还翻了身，这就让他很恶心了。 “南洋橡胶大王的儿子马世豪。” 叶冉这边对吕尚的情况，查的非常清楚。 “居然是他？” 江华喃喃自语了一句，挂了电话。 他对这个马世豪，有点印象，在前世的时候，马世豪是九十年代中期，来这边投资了一家轮胎厂。 正好赶上了经济发展的快车道，马家的轮胎厂迅速做大做强，成了省里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尝到了甜头的马家，加大了投资力度，又在这边，开了两家大型化工企业，都是重污染的厂子。 当时因为污染严重，把整条河的饮用水，都搞得臭气熏天，引起了居民抗议，这事儿还上过报纸。 不过，当时的大环境是经济挂帅，虽然马家投资的企业，都是属于重污染行业，民愤很大，但还是被保了下来。 江华重生那会儿，马公子可是省里的风云人物，风光着呢，夜夜笙歌，换女朋友的速度，简直比换衣服还勤。 “刚给蒋光明挖好了坑，没想到吕尚回来了，这事儿怎么办，我得好好斟酌一下。” 江华坐在车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眯着眼睛思考。 蒋光明这边，他手里有录音，还有杜小婉这位证人，随时都可以给他来个背刺。 但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多了吕尚和马世豪这两个变数，他决定不急着对蒋光明动手，先观望一下事态发展。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他打算去师范大学一趟，他跟那边有两个科研合作项目，要过去看看项目进展。 刚把车子开到大学门口，就被怒气冲冲的姜浅雪给堵住了。 “别闹，我找你二伯有正事儿。” 江华降下车窗，有些头痛地看着这个腹黑的小丫头片子。 “车门打开，我找你也有正事儿。” 姜浅雪板着俏脸，非常愤怒地瞪着江华。 “你不好好上学，找我能有什么事儿？” 江华眼中闪过无奈，打开车门。 他本来打算过来，找姜育平教授问问食品级聚乙烯的研发进度。 听秦芹汇报，那两家竞争对手，最近一直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反攻回来。 他要赶紧推出桶装方便面，进一步拉开竞争优势。 姜浅雪坐到车内后，也不说话，就是气鼓鼓地瞪着江华，一副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你咋呢，早恋被父母打了？” 江华搞不懂，这小丫头片子，又在闹什么。 姜浅雪属于跳级的天才少女，虽然上了大一，但年龄比同龄人要小两岁。 “江华，你个臭不要脸的猪八戒，你老实交代，那天你是不是和我妈妈在一起？” 姜浅雪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为了搞清楚妈妈的那个男人，她费尽心思，腿都快跑断，终于打听出来一点眉目。 “她喝酒那天？是和她在一起呀，还是我帮她解的围。” 江华没计较她的语气，任性是未成年人的权利嘛，最多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她记一笔，以后有机会报复回来。 “你打算怎么办？” 姜浅雪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不掩饰，居然真就承认了。 “什么怎么办，她不是回家了嘛？” 江华被问的莫名其妙，自己好心帮忙，还被吐了一身，都没落一句谢谢，已经蛮委屈了，好不好？ 忙活了一上午，水都没喝一口，他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水。 “你算个什么男人，我妈妈为了你，在吃避孕药！” 姜浅雪目光几乎能杀人。 “噗！” 江华没忍住，被惊到了，一口水全喷在姜浅雪身上。 然后，他发出一连串的咳嗽，不小心被呛到了。 “江华，你个王八蛋！” 姜浅雪穿着仙气十足的白色连衣裙，被江华一口水喷的，全都打湿了。 小仙女眼睛都被气红了，泫然欲泣。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为了我吃避孕药？” 江华又咳了两声，终于缓过气来。 他又不会气功，难不成还能隔空让人怀孕？ “你别告诉我，那天我妈妈喝醉了，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姜浅雪顾不上打湿的连衣裙，怒气冲冲地质问。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啊，哦，对了，她吐了我一身，这个我还没找她算账。” 江华感觉自己太冤了，他是有道德底线的人，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那我妈妈为什么要吃药？” 姜浅雪不相信，语气咄咄逼人。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妈妈有别的相好，又或者和你爸防护措施没做好？” 江华觉得这个可能性，真的太多了，除非问淡婉君本人，外人哪可能知道。 “不可能，我爸出差了，而且我妈不是那种背叛家庭的女人。” 姜浅雪一口否决。 “事实就是，我和淡姐真的清清白白，你不信就算了。” 江华摊了摊手，他犯不着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解释太多。 正准备把姜浅雪赶下车，突然发现她连衣裙，刚才被他喷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在车里坐会儿，等衣服干了下车，我去找你二伯聊点事情。” 他说完打开车门就走了，他江总每天都好忙的，哪有时间陪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耗。 “猪八戒，这事儿不算完！” 姜浅雪气愤难平，看了看被江华喷湿的连衣裙，一脸嫌弃，立刻掏出纸巾用力擦着。 想想这里面有猪八戒的口水，她就恶心的想吐。 另一边，江华站在姜育平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微笑说：“姜教授，忙着呢？” “你来了，别急，食品级聚乙烯的研究快出成果了，估计还要半个月。” 姜育平这次对江华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太感谢姜教授了，不愧是材料学方面的大牛呀。” 江华心情激动，这牛人就是牛，这么快就能出成果。 第一百八十九章 解决债务的思路 从姜育平的办公室，谈完事情出来后，江华又去见了见，孟旭冬和郭佳明。 这两位可是他未来的摇钱树，他得时不时的，过来关心一下，免得树苗长歪了，以后摇不出来钱。 孟旭冬和郭佳明见到江华，也很高兴，还请他在食堂，吃了一顿饭，虽然没什么菜，但三人聊的很投缘，气氛很好。 临走的时候，郭佳明拉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爽快一点，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还需要藏着掖着？” 江华拍了拍郭佳明肩膀，大大咧咧问。 “是小冰的事儿，大四要实习了，她想去面达人那边。” 孟旭冬看了郭佳明一眼，主动说。 他和郭佳明都不愁实习的事儿，江华与师范大学合办的食品添加剂实验室，点名了要他们俩参与，所以他们都有去处。 但是林文冰不擅长搞研究，对实习的事儿，有些犯愁。 “小事一桩，你们让她直接过去就行。” 江华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本来他就很看好林文冰的潜力，知道她在开拓市场方面，很有一套。 “谢谢江总。” 孟旭冬和郭佳明立刻感激地道谢。 从学校出来后，江华回到车里，看到挡风玻璃上，用眉笔画的一只大猪头，哭笑不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是姜浅雪的杰作。 “就这腹黑德行，还校花呢，那些男生真是瞎了眼。” 江华嘀咕了一句，用抹布把猪头擦掉。 明天是星期五，江华得准备开会的事儿。 原本定在东江大酒店，但江华感觉那地方晦气，每次去了，都会遇上点事儿，便临时把地址改了，放在千里赛马场那边，反正那边场地宽敞嘛。 关于千里赛马场的债务，江华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了解，也差不多都搞清楚了。 目前债务主要分为三块，一块就是鲁天雄当年集资，拉出来的窟窿。 第二块是赛马场的占地费用，当年修建赛马场占了附近两个村子的耕地，费用一直没结清。 第三块就是拖欠建筑公司的工程款。 搞清楚债务构成后，江华在心里苦笑，有种被杨学斌坑了的感觉，难怪他那么好心，主动让银行给他批了五千万贷款。 这分明就是个巨坑，一般人还真没谁愿意跳。 江华没打算一下子解决所有的债务问题，他打算分三步来走。 明天先解决集资的债务，然后再来解决耕地占用费，关于建筑公司的工程款，他打算先拖一段时间再说，不然高尔夫球场的修建款，就不够了。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江华启动车子，直奔淡军的录像厅。 淡家和姜家，也是债权人之一，并且还是占资比较大的债权人，他要提前过去沟通一下，才能保证明天的会议，顺利进行。 姜家这边，刚才在姜育平的办公室，他提过这事儿，谁知道老教授一心做学问，对这些完全不关心，说这笔投资，是老三姜志才以前折腾的，让他去跟姜志才沟通。 这正好省了江华的事儿，姜志才的老婆，不就是淡婉君么，正好把她约出来一起谈。 淡军的录像厅正在装修，准备改建成街机厅。 江华开车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淡军正跟新婚老婆站在一起，跟准备收工装修师傅，笑呵呵地打招呼，让他们明天早点过来。 姜浅雪也在，腹黑的小丫头和小舅妈朱彩铃说说笑笑，两人聊的蛮开心。 看到江华的车，停在路边，姜浅雪脸都黑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猪八戒。 “放心，我找你小舅有事聊，不是来和你计较，你在我车上画猪头的事儿。” 江华打开车门，笑呵呵走下来。 还真别说，小丫头不愧是学画画的，那个猪头还画的惟妙惟肖。 “小雪，你又调皮，干嘛在江总车上画猪头？” 朱彩铃抿嘴娇笑。 “江总来了，这边再有一个星期，装修就能完工了。” 淡军瞪了侄女一眼，热情地跟江华打招呼。 “我前天跟老鲁通过国际长途，那边街机主板已经发货，算算时间，这边装修完工，主板正好也要到了。” 江华打算除了街机主板，其它的零配件，就在沿海买，降低成本。 “太好了，咱们的街机厅，马上就能开业了。” 淡军挥舞了一下手臂，神色振奋。 朱彩铃站在丈夫身边，温柔地笑着，她还是很感谢江华的，如果不是江华帮忙，这对有情人，未必能够终成眷属。 “嗯，街机厅的事儿不急，晚上过来，和你聊聊千里赛马场的事儿，毕竟你们淡家，也是债权人。” 江华找了个凳子坐下，录像厅正在装修中，里面乱七八糟的，不是很好落脚。 “江总，你提起这事儿，我正要跟你说呢，听说上次你被讨债的堵了，这事儿是蒋光明在背后撺掇。” 淡军和别的债权人，平日里都有联系，知道整件事的内幕。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巧的，果然是这老小子捣鬼。” 江华并不意外，他本来就感觉这事儿有蹊跷。 “江总，老鲁还是我帮你介绍的，把你拖进这个烂泥潭，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咱们淡家的债务，你不用急着还。” 淡军特别不好意思地说。 他一直在想，如果不介绍鲁天雄给江华认识，江华就不会掉进千里赛马场这个大坑。 “关你什么事儿，是如来佛看我太跳脱，要压一下我这个孙猴子。” 江华笑呵呵地拍了拍淡军肩膀，让他不必介怀。 就算没认识鲁天雄，杨学斌也会把千里赛马场这个烂摊子丢给他。 “江总，还是你心胸开阔。” 淡军满脸佩服地说。 他认识的人中，就属江华做事最大气魄，他认定跟着江华，一定能够发财。 江华笑了笑，没有说话，凡事有所失，就有所得，虽然接了千里赛马场这个烂摊子，但是也搭上了杨学斌这条线，他现在也是有背景的人了。 “对了，把你姐喊下来，我和你们聊聊债务转股权的事儿。” 江华的这个想法，在心里盘旋了很久。 千里赛马场的债权人里，有一小部分，是像淡家与姜家这样，在省城有深厚人脉基础的家族。 对于这部分债权人，江华的打算，是尽量劝他们，把债务折算成股份，参与到高尔夫球场的经营中来。 毕竟，高尔夫是贵族运动，他球场想要健康发展，人脉关系特别重要，多拉一些优质股东进来，有利于以后的经营。 “不用喊了，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谈也一样，我妈才不会见你。” 姜浅雪不等淡军开口，便一脸警惕地抢先说话。 防火防盗防江华，她现在是绝对不会，让江华和妈妈再见面的。 第一百九十章 尴尬的偶遇 “小丫头片子，我和你能聊什么，一边凉快去。”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要聊的是正事儿，姜浅雪可不能做主。 “总之，你不能再见我妈妈。” 姜浅雪气鼓鼓地挡在门口，态度很坚决。 “小雪，别胡闹。” 淡军拿出小舅的威严，板着脸训斥。 姜浅雪就是挡在门口，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副绝不让步的样子。 “小雪，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还赖在你小舅这儿干嘛呢？” 淡婉君推着自行车，从录像厅门口路过，今天她是值日老师，从学校回来晚了些。 “淡姐，你来的正好，和你聊点事儿。” 江华眼睛一亮，站起身招手。 姜志才出差还没回来，关于姜家债务转股份的事儿，他只能找女主人淡婉君聊。 淡婉君听见江华的声音，身子一颤，美目闪过惊慌，差点连自行车都没扶稳。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她语气隐藏着几分慌乱，推着自行车，加快脚步，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那晚从酒店回来后，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危险期，偷偷买了一颗避孕药吃了，现在心里非常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华。 江华先是一愣，他不知道淡婉君躲着他干嘛，回想起姜浅雪下午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忽然意识到，淡婉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淡姐，那晚其实……” “不许说！” 江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淡婉君气急败坏地声音打断。 她连自行车倒了，也顾不上扶，又气又急，声音有些尖利。 她女儿和弟弟都在旁边呢，如果江华敢说出那件事，她就和这个混蛋男人同归于尽，实在是没脸活了。 江华满脸尴尬，剩下的“是误会”三个字，被堵在喉咙里，活生生憋了回去。 淡婉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俏脸一红，把倒地的自行车扶了起来，故作镇定地走进录像厅，问：“你想和我聊什么事，快点说吧，我一会儿要回去做饭。” 她不能在女儿和弟弟面前，暴露她和江华的秘密，哪怕现在面对江华，无比尴尬，她也要强撑。 姜浅雪眼神复杂地看着妈妈，这下实锤了，让她吃避孕药的男人，果然就是江华。 淡军心情也很复杂，他又不瞎，傻子也看出来，老姐和江总绝对有故事。 他在心里哀叹，可怜的姐夫唉，谁让你总是出差，太不关心自己老婆了。 “淡姐，我接手了千里赛马场，你们姜家和淡家，都是债权人，我想和你们聊聊，关于债务转股份的事儿。” 江华摸了摸鼻子，他知道淡婉君，肯定误会了什么，可他现在没机会解释，只能憋着尴尬，聊正事儿。 “债务转股份？” 淡婉君一头雾水，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不再纠结与江华的关系。 “是这样，我打算把千里赛马场，改建成一家高尔夫球场，我未来的计划，是这样的……” 江华滔滔不绝，开始讲起对未来高尔夫球场的规划。 他自己没经营过高尔夫球场，都是按照前世那家高尔夫球场的发展路线，原翻不动的照抄。 毕竟，老外对于高尔夫的经营，还是很有一套的，前世省城的这家高尔夫球场，发展的非常不错。 淡家姐弟可不知道，江华其实是一个搬运工，还以为这些想法，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听着听着，眼中露出佩服神色。 淡婉君目光复杂，这个阴差阳错，与她有了孽缘的男人，其实蛮有才华的，可惜她绝对不会背叛家庭，那晚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 “江总，你的规划太好了，我愿意入股，姐，你是怎么想的？” 淡军听得心情激动，他一直都很信任江华，愿意跟着他发财。 “这个，我得等你姐夫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淡婉君尴尬一笑。 “我同意入股，不过有个条件。” 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浅雪，突然开口。 “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一边儿去。”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妈，你告诉他，我有没有资格，代表姜家。” 姜浅雪语气有些傲娇。 她在家族，很得大伯姜松声的看重，把她当成姜家未来的希望培养，所以还真有资格，代表姜家。 “小雪在姜家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淡军是知道内情的，尴尬替侄女解释了一句。 “那好，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江华挑了挑眉问。 他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谈生意。 “条件很简单，后续的合作，我来和你谈，你别再找我妈。” 姜浅雪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能让江华和妈妈再接触。 淡婉君听了女儿的话，松了口气，她本来心里就特别乱，非常不愿意见江华，女儿这个要求，算是正合她心意。 随后，她陡然一惊，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女儿，在心里想：“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江华心里坦坦荡荡，没淡婉君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姜家愿意把债权转股份，他和谁谈都一样，爽快说了一声：“没问题，你明天过来开会也一样。” “江总，你放心，明天开会的时候，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淡军现在，也明白了江华的心思，知道他明天需要淡姜两家，起个带头作用，顺利完成他债权转股份的计划。 “行，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江华事情谈完了，拍拍裤腿站起身，准备走人。 淡婉君在江华，从她身边路过时，欲言又止，眼底藏着一丝复杂。 江华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女人那么心思细腻。 晚上，淡婉君推着自行车回家，姜浅雪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母女俩都没有说话，这对无话不谈的母女间，似乎出现了一丝隔阂。 江华还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误会，会对淡婉君的家庭，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现在真的太忙了，从淡军这边离开后，又去了苏萍家，和甘平东商量高尔夫球场的设计细节。 从白天睁开眼，到现在一直忙到天黑，他都没休息过。 “阿华，赚钱虽然重要，但是你也别太累着自己。” 苏芷柔站在书房门口，有些心疼地看着丈夫，她注意到了江华眼底的疲惫。 “我不累，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江华正和甘平东聊设计图，闻言侧过脸，笑容温和。 这两天，苏家姐妹都是住在姑姑家，苏萍对这两姐妹，倒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这让江华能够放心忙事业。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全村刁民 星期五，是江华约定好，与全体债权人开会的日子。 他一大清早，就驱车前往千里赛马场，没想到有人比他来的更早。 几辆沾满泥土的拖拉机横七竖八，停在赛马场门前的空地上，把进出的大门，给完全堵死了。 一群拿着铁锹，带着锄头的村民，乱糟糟地坐在拖拉机车厢上，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热闹得很。 “来了，姓江的来了。” 看到江华的小轿车出现，这群村民呼啦啦的从拖厢上跳下来，提着铁锹，扛着锄头，一下子围了过来江华坐在车里，眉头紧皱，他通知的是鲁天雄集资的那批人，关于被占了耕地的农户，他是打算押后处理的，根本就没通知他们，这群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看到混在村民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江华心里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吕尚穿着花衬衣，带着大金链子，得意洋洋地站在村民后面，眼神挑衅地看着车里的江华。 这群村民当然是被他撺掇来的，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江华，只要是能给他添堵的事儿，他都做的很开心。 “江老板，听说市里把千里赛马场给了你，那拖欠的占地费用，你是不是该结清一下？” “这事儿都过了三年了，地价早就涨了一倍，你得给咱们翻倍结算费用。” “还得加上利息，少给一分钱，你就别想动工。” 这群村民气势汹汹，把江华围在车里。 “江老板，好久不见，你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吕尚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 “是没想到，不过落水狗回来了，也还是落水狗，成不了气候。” 江华冷笑一声，打开车门下车。 换作一般人，被一群拿着锄头铁锹的村民，气势汹汹给围了，估计会吓得躲在车里，不敢出来。 但江华不一样，这种阵仗，还吓不住他。 “你少在嘴上讨便宜，信不信让这些人把你车砸了？” 吕尚脸色铁青，论起吵架，他还没从江华身上，占到过便宜。 “行啊，砸吧，现在就砸，我这车子一百多万，你们砸了，正好赔钱给我买一辆新的，别担心你们赔不起，如果没钱赔，拿你们的地，拿你们的房子来抵。” 江华又不是被吓大的，冷眼环顾了一圈，抬高了声音说。 他有恃无恐的态度，反倒是把这群村民给震慑住了，自觉的后退一步，生怕把车子磕掉点漆，江华逼他们卖房子赔钱。 吕尚恨的直咬牙，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还被江华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江老板，你和吕总的恩怨，咱们不管，但是不把占地费用结清，你别想动工。”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地村民，站出来说。 “你又是谁？” 江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斜睨着络腮胡。 他和一般的生意人不同，别的生意人看到这阵势，估计腿都软了，但江华上辈子是进过监狱的老油条，社会经验丰富着呢。 像他这种有钱有关系，还混不吝的滚刀肉，任谁看见了，都得头痛三分。 “我是石前村的张昌龙，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络腮胡男人有意无意，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那纹身丑的厉害，估计他想纹一条龙，但纹身师傅手艺太差，纹的像一条菜花蛇。 “我知道你。” 江华挑了挑眉，他听说过张昌龙，不过那是在前世。 石前村的张昌龙，张昌虎，张昌豹三兄弟，前世是这一片有名的车匪路霸。 从九十年代开始，国内货运生意繁荣起来后，张家三兄弟带领村民在道路设卡拦截收费，整出了好大的动静，搞得运货的司机，都不敢往这个方向走。 石前村本来是穷困村，村民靠跟着张家兄弟当车匪路霸，家家户户盖起了小洋楼。 最风光的时候，张家兄弟在村里一呼百应，不是一般的嚣张。 不过在九五年严打的时候，张家三兄弟倒了霉，整整齐齐站在刑场，被排队枪毙，龙虎豹一个不少，留下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母亲，哭瞎了眼。 江华打量着张昌龙，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三兄弟还没走上车匪路霸的道路，还在村子里瞎混。 “呦，没想到我龙哥的名字，连市里做生意的大老板，都听说过。” 张昌龙得意洋洋，感觉自己很有面子。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张昌龙现在有个屁的名气，前世三兄弟被枪毙，上了报纸，整幅版面记载了三兄弟的末路人生，倒是让好多人知道了张家三兄弟的大名。 “看你这么识趣，占地费的零头，我就给你免了，赔给咱们村一千万，咱们就两清了。” 张昌龙自我感觉良好地说。 江华更无语了，这还真是狮子大口开，石前村的占地费用，一共才三百多万，张昌龙张口就要一千万，他哪来这么大脸？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今天过来，不是来解决占地费的，关于占地费的问题，需要延后解决，另外，你们村的占地费，在三百万左右，我不可能赔你们一千万。” 江华话音刚落，立马捅了马蜂窝，那些村民群情汹涌，挥舞着锄头铁锹，让江华必须赔他们一千万。 “江老板，我看你是个人物，才心平气和地跟你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昌龙眯着眼睛威胁。 “看到我们身后的村民没，如果不是我们兄弟拦着，你早被他们打死了。” 张昌虎和张昌豹两兄弟，跟着大哥一起，给江华施压。 吕尚躲在村民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幸灾乐祸地不行。 就在这时，一辆东风卡车飞速开了过来，车厢上面跟沙丁鱼罐头般，挤了二十多人，都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拿着钢管铁棍之类的东西。 穿着夹克衫喇叭裤的淡军，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急吼吼说：“江总，你别怕，我听说你被一群泥腿子围了，立马召集兄弟过来帮你。” 他在火车站那片街面很有名气，随便喊一声，拉个百十人出来打架，问题大不。 江华心里挺意外的，他完全没想到，淡军会带人过来，这哥们儿真的是太仗义了。 “张昌龙，你划条道吧，咱们是打完再谈，还是谈不拢再打？” 他嘴里叼着烟，完全不像个大老板的样子，一副混不吝的神色。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兄弟们，给我打！ 千里赛马场门前的这场群架，闹出了好大的动静，连杨学斌都被惊动了，专门把江华从派出所提出来，喊到自己办公室，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领导，你是没看见他们那个嚣张态度，张口就要讹我一千万。” 江华嘴角挂着青紫，梗着脖子喊冤。 他固然受了伤，但是张家兄弟，也没有讨好，被江华满脸凶悍地用脚踩在地上，逼着张昌龙喊他爷爷，问他服不服，直到张昌龙认怂服软，才放了他一马。 张家兄弟算是倒了血霉，本来以为江华是城里来的有钱老板，杀只肥羊，正好弄点钱过年，哪知道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言不合，直接领着人开打。 就江华那凶悍劲儿，不仅把淡军吓到了，也把张家兄弟吓到了，吕尚更是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扭头就跑了，鞋掉了一只都不敢回头捡。 “江华，你好歹也是身价过亿的大老板，领着人打群架，就不感觉丢脸吗？” 杨学斌现在看见这块滚刀肉，就感觉脑仁痛。 “脸值几个钱，领导，我跟你说，跟那群刁民，就不能讲客气，就是要先打，打得他们服了，才能坐下来谈。” 江华一脸匪气地说。 石前村的那些村民，是什么好鸟？再往后过两年，那都是一群车匪路霸。 跟这些刁民，好言好语是没用的，一定要先亮拳头，他们才不敢无理取闹。 “滚滚滚，我现在看见你就烦，离我远点儿。” 杨学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有些后悔招惹江华了，本来以为他是一把好刀，哪知道这是一块粘手的牛皮糖，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领导，我朋友还在派出所关着呢。” 江华腆着脸，希望杨学斌把淡军捞出来。 这一场架打的，当时警车都去了五辆，张家三兄弟，还有淡军现在全被抓进派出所蹲着。 就是吕尚跑得快，逃过了一劫。 “该关，聚众斗殴，该让他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杨学斌把茶杯重重一放，一副端茶送客的态度。 江华神色悻悻，灰头土脸从杨学斌办公室出来，人家大领导，不愿意帮他捞人，他也没办法强求。 回到车里后，江华愁眉苦脸想了会儿，又把车子开回了派出所，淡军是帮他打架，才被关进去的，他得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刚把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口，淡婉君俏脸挂着寒霜，站在外面，敲了敲车窗。 “淡姐，军哥的事情抱歉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江华一脸歉意地打开车门。 “江华，为什么你出现后，我家就没一天的平静日子？” 淡婉君神色复杂地坐进车里。 她弟弟以前年轻时，喜欢在街面混，架没少打，局子没少进，她这个当姐姐，伤透了脑筋。 现在好不容易，本分过日子了，没想到认识江华后，又进了派出所，江华就是个灾星吧？ “对不起……” 江华心里挺愧疚，他自己是块滚刀肉，怎样都行，但是连累了淡军，他真的很过意不去。 淡婉君气恼瞪着他，也不说话，她现在看见这个男人，心情就很复杂。 “淡姐，那晚我们……” “闭嘴！” 江华沉默了一下，既然碰上了，这个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可他话说到一半，和上次一样，被淡婉君打断。 “你要是再提这事儿，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淡婉君满脸寒霜，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江华剩下的话，又被堵在喉咙里，心里感觉这个误会，算是解释不清楚了。 人家都说了，再提就同归于尽，他还敢解释么？ 淡婉君急促呼吸了两下，心情稍稍平复，看着江华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地下车，去斜对面国营药店，买了碘伏和棉签，又回到车里。 “不，不用了吧。” 江华哪好意思，让她帮忙擦药。 “别说话！” 淡婉君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打开药瓶，用棉签沾了碘伏，涂抹在江华受伤的嘴角。 她眼神很专注，睫毛轻轻颤抖，样子有些迷人。 江华满心不自在，又不敢乱动，甚至不敢盯着淡婉君看。 淡婉君心情当然是复杂的，可不管是爱是恨，女人对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终究是无法淡然视之的。 “行了，就是搽个药，你也别多想，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淡婉君搽完碘伏，低垂着眼帘，把东西收好。 江华欲言又止，其实从头到尾，他对淡婉君就没啥想法，就是单纯想拉她做生意而已。 阴差阳错，两人之间闹出一系列误会，现在他想解释，淡婉君也不给他机会。 “对了，你身上带钱了吗？” 淡婉君突然开口问。 “带了，怎么了？”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去交保释金呀，难道你想我弟弟一直被关着？” 淡婉君没好气白了江华一眼。 这个混蛋，害她弟弟被抓，弟媳妇儿都急得掉了眼泪。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江华立刻夹着皮包下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淡婉君白他那一眼，藏着几分小风情。 淡家虽然没落了，但是人脉关系还是有的，江华交了保释金后，淡军就出来了。 两人回到车里的时候，淡婉君已经走了。 “淡兄，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江华满眼歉意地说。 “咱们这也算是一起同过窗，人生三大铁啊。” 淡军笑着开玩笑。 当然，两人同的是铁窗，当时在派出所，他和江华被关在一起。 “剩下的两大铁，我一定帮你凑齐。”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乐呵呵笑着。 “别，我现在是已婚人士，被你嫂子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 淡军摇手婉拒，他当然知道，剩下的两大铁是什么。 两人现在的样子，其实都有些狼狈，看着鼻青脸肿的对方，相视一笑，兄弟情谊，就是这样来的。 “江老弟，石前村占地费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淡军聊起正事儿。 架是打了，不过事情还是没解决。 “不给，一分钱都不给，好好治治这群刁民。” 江华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重生后洗心革面，也只是对家人好，骨子里还是有些恶棍习气。 “这一架打的，也有好处，我听说今天过来开会的有几家，受了蒋光明撺掇，本来打算闹一下，现在被吓到了，一下子老实了。” 淡军笑呵呵地说。 “蒋光明那个老东西，迟早收拾他。” 江华很没形象地吐了一口唾沫在车窗外。 现在蒋光明的致命把柄，被他捏在手里，就等找个合适机会，给他来个一刀致命。 倒是吕尚，让他有些头痛，这家伙属小强的吧，上次没踩死，居然又蹦哒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街机厅开业 淡军被江华花钱保释了出来，张家三兄弟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家里太穷了，出不起保释的钱，老老实实，被关了一个星期。 “出去后老实点，别再打架闹事。” 放三人出来的民警，板着脸叮嘱。 张家三兄弟仿佛三只败犬，灰头土脸，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二张昌虎眼神迷惘地问。 本来受了吕尚撺掇，打算把江华当肥羊宰，哪知道这不是羊，是凶悍的狼。 “我从来没吃过这种亏，这口气不能忍。” 张昌龙忘不掉，被江华踩着脸，逼他喊爷爷的那一幕。 “不能忍又怎样，打又打不过，人家还有钱，有关系，咱们怎么和他斗？” 老三张昌豹垂头丧气。 有钱老板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像江华这种有钱，打架还敢拼命的滚刀肉，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识。 人家打完架，拍拍屁股，就出了派出所，他们却只能老老实实蹲在里面，这差距太大了，完全斗不过。 “我听说，他还放了话，一分钱占地费都不给，现在村子乡亲也埋怨我们，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回去。” 张昌虎臊眉耷眼，完全没了精气神。 “我们拿他没办法，但有人能治他。” 张昌龙咬了咬牙，眼中闪过狠色。 “谁？” 张家虎豹两兄弟精神一振，立刻来了兴趣。 “很早就搬出村的堂妹张可卿，你们还记得不？” 张昌龙蹲在地上，捡起别人丢的一截烟屁股，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 “有印象，不过她爸死的早，咱们一直没什么来往。” 张昌虎眼馋地看着大哥吐出一口烟雾。 他们是真的穷啊，抽不起带过滤嘴的香烟。 “她现在发达了，嫁了个气功大师，咱们和她好歹是没出五服的亲戚，过去求求她，让她男人出马，发功打死那个姓江的。” 张昌龙用力抽了一口烟说。 他隐约听别人提起过，说张可卿嫁的男人，非常了不得，听说姓韩，是气功界有名的大师，只要他愿意出手，估计远程发功，就能震死那个姓江的混蛋。 “靠不靠谱呀，咱们两家十多年没来往了。” 张昌豹有些犹豫。 “都是一个藤上的瓜，我就不信，她能不认祖宗。” 张昌龙丢掉烫手的烟屁股，站起身就走。 江华并不知道，张家兄弟打算去请他便宜师兄韩大师出手，远程发功震死他。 今天，他和淡军合伙开的街机厅开业，他一大早忙的早餐都没吃。 “生意真好呀。” 淡军看着街机厅里站满的小青年，发出满足地感慨。 “光靠我一个人收银，有点忙不过来呀。” 朱彩铃累的额头挂满细汗，脸上却挂着幸福笑容。 她已经从供销城辞职了，一心一意，跟着丈夫创业，为了她辞职的事儿，父亲在家里大发雷霆，说她脑子不清醒，丢了铁饭碗。 现在丈夫的生意这么火爆，证明她的选择没错，看父亲还有什么话说。 “那就再请一个人呗。” 江华肚子饿得咕咕叫，这里就他懂点街机，他一上午都在搞技术指导，一刻都没闲。 “小舅，再给我十个币。” 姜浅雪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伸手向淡军讨要游戏币。 小仙女第一次接触街机，一下子就沉迷了。 “不是才给你了十个么，这才几分钟，你太菜了。” 江华鄙视地瞪了她一眼。 人菜瘾还大，说的就是姜浅雪这种人。 “要你管，哼！” 姜浅雪傲娇地回瞪过来。 朱彩铃和她关系好，偷偷抓了一把币，塞到她兜里，让她赶紧去玩，免得站这儿跟江华吵架。 “江老弟，老郑和老徐那边，我帮你沟通过了，他们愿意债权转股份，表示很看好高尔夫球场的项目。” 淡军给江华散了一根烟，聊起正事儿。 他口中的老郑和老徐，都是在省城有实力的私企老总，也是千里赛马场的债权人，有了他们的加盟，高尔夫球场的人脉关系网，一下子就铺开了。 “谢谢你了。” 江华知道，他自己去谈这事儿，难度不小，人家同意加盟，也是看了淡姜两家的面子。 他来省城有些日子了，从最开始的无依无靠，慢慢发展，到现在他的人脉圈子，已经小有规模了。 回首往事，他有些唏嘘，白手起家，真的是不容易啊。 “别呀，要谢也是我谢你，在认识你之前，我就是个混日子的录像厅小老板，现在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岀去别人都喊我一声淡总。” 淡军心里也蛮感慨。 “还淡总，鸡蛋的蛋吧？” 朱彩铃捂嘴咯咯娇笑，打趣丈夫。 淡军神色讪讪，拿小娇妻无可奈何。 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清点今天的营业额。 主要是姜浅雪和朱彩铃在数钱，江华和淡军在一旁谈开分店的事情。 “街机厅这个东西，门槛不高，咱们今天生意这么火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跟风的。” 江华跟淡军一人一根烟，凑在一起吞云吐雾。 江华现在产业众多，街机厅这点收入，他其实有些看不上，但他知道，这份事业对淡军来说，意义不一样。 “所以说，我们要赶紧把分店开起来，多抢占一些市场。” 淡军现在雄心勃勃。 和录像厅相比，街机厅来钱快多了，虽然今天的营业额还没算出来，但他知道应该不少。 开分店就要继续投钱，淡军已经决定，把房子抵押岀去，贷款开分店。 “我再追加一百万投资，咱们股份不变，其中的四十万，算我借你的。” 江华知道淡军手里没钱。 关于街机厅这个项目，他是完全打算放手给淡军去做的，他每年只拿分红。 他不管事，却白白拿了六成分红，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借淡军四十万，算是变相补偿。 “江老弟，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总是占你便宜。” 淡军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街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没见过，像江华这样大气魄的人。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别说这些。” 江华一挥手，表示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此。 淡军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就算江华现在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估计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今天的营业额算出来了，一共五千二百元。” 朱彩铃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是震撼，要不是钱是她亲手点的，她都不敢相信，今天一天，居然赚了这么多钱。 街机厅的成本开支，房租和电费是大头，门面是淡军自己的，除去电费开支，净收入绝对有五千。 这年月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也差不多才只这个数，他们一天，赚了普通人一年的钱。 江华挑了挑眉，这个营业额，比他想象的要高一些。 他只是惊讶而已，毕竟他现在是身价过亿的大老板了，这点收入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 但是首天五千的营业额，给淡军带来的，却是震惊与狂喜。 他以前开录像厅，一个月撑死了，也就赚个几百元钱，现在陡然天上掉了个大金蛋，差点把他砸晕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江总是坑王 “刚才忘了问，我让你伪造一份街机配件进货单，你弄好了吗？” 江华丢掉手里的烟头，询问淡军。 “早就弄好了，你伪造这个有什么用，该不会是想偷税漏税吧？” 淡军从兜里掏出一张物流货运单据。 他搞不懂江华，为什么让他把街机主板和配件的采购公司，填为深市一家名为迅捷科技的公司。 他们的街机主板，都是原装进口的，成本很高，难不成江华想要做假账逃税？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犯法的事情，这个另有他用。” 江华哭笑不得。 一份进货单，居然能让淡军联想到偷税漏税，他脑洞可真大。 “我上次听你打电话，让人帮你注册一家名为迅捷的科技公司，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姜浅雪在一旁好奇地问。 进货单上这家迅捷科技公司，明显是江华开的皮包公司，她有些想不通，江华费这么大周折，搞出一张假进货单，到底图个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咱们街机厅的生意火了，会有人跟风吗？” 江华神秘一笑。 他伪造这份进货单，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对呀，这和进货单有什么关系？” 姜浅雪还是没想明白。 淡军也眼巴巴看着江华，他也没想通，跟风与进货单，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倒是一直默默聆听的朱彩铃，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正规竞争，咱们不怕，毕竟咱们的街机主板，是从国外进口的，质量和内容都有优势，但就怕有些人，动歪脑筋。” 江华把刚才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是朱彩铃，最先猜出他的目的。 这个年头，街机是个稀罕事物，好多人就算想开街机厅，也不知道去哪儿进货，肯定会有人把歪心思，打到他们身上的。 “你是说，担心有人别有用心，搞到咱们的采购渠道，用一模一样的街机配置，和咱们竞争？” 淡军也不傻，终于回过味来。 “不错，这份假进货单，你和账本一起，锁在屉子里，咱们也不刻意坑人，但真有人要往坑里跳，那就别怪我心狠。” 江华笑眯眯说。 “江华，你太阴险了。” 姜浅雪感觉论起腹黑，江华简直甩了她几条街。 “我这是未雨绸缪，怎么能称为阴险呢？” 江华不满地瞪了小丫头片子一眼。 “我也认同江总的观点，咱们不刻意害人，但真有人打坏主意，那也是他活该。” 朱彩铃在一旁说。 “江老弟，要是真有人偷了进货单，联系上你那家迅捷科技，你打算怎么做？” 淡军心里非常好奇。 “我囤了一批劣质街机主板，真有人联系上门，那就别怪我以次充好，当一回奸商了。” 江华贼兮兮一笑。 开皮包公司，囤劣质主板，这些事情，都是他委托许莉帮着完成的。 为此，韭菜姐姐还埋怨他，说他这人薄情，每次都是有事才找她，没事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江老弟，谁要是当了你的竞争对手，那绝对是人生最惨的一件事。” 淡军满脸佩服，他感觉江华这人，脑子转的太快了，坑起人来，让人防不胜防。 “时间不早了，咱们就散了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站起身说。 他今天忙了一天，真的是有些累了，现在只想回酒店，蒙头大睡一场。 晚上，姜浅雪回到家里，与母亲聊起小舅游戏厅的事情，听到游戏厅一天的纯利润，居然过了五千，淡婉君被震撼的不轻。 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学音乐老师，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几元。 游戏厅一天赚的钱，比她一年上班工资还多，真的是太恐怖了。 随后，她心情有些复杂，毕竟带弟弟赚钱的，是她最不愿面对的那个男人。 “妈，小舅打算多开几家分店，江华又追加一百万投资，但没稀释小舅股份。” 姜浅雪本来不想告诉母亲这事儿，但她还是说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江华，是个什么态度。 傻子都看得出来，街机厅是个能下金蛋的母鸡，江华追加了投资，却不扩大股权，这和送钱给她小舅，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既讨厌江华，也有些感激他。 “一百万啊……” 淡婉君眼神复杂，喃喃自语。 江华这么帮淡军，她这个当姐姐的，要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话。 “是啊，这个男人为了追你，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姜浅雪也是眼神复杂地感慨。 江华的大气魄，被她误会成了博红颜一笑。 淡婉君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女儿，说：“姜浅雪，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姜浅雪自知失言，做了个鬼脸，躲进房间。 当一个人独处时，她不再是那副古灵精怪的性格，一个人愣愣站在窗边出神。 父亲为什么经常出差，她其实是知道一点原因的，小时候，有一次陪父亲坐火车，她看到父亲，和一个漂亮的列车员阿姨，说说笑笑，特别亲密。 回来以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后来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从此以后，在外人面前，父母仍然是一对恩爱夫妻，不过她却知道，两人分房睡很久了，只不过在她面前，经常演戏而已。 两口子有时候演戏穿帮，看得她都挺尴尬，但她聪明，知道装糊涂，人艰不拆。 淡婉君一个人坐在客厅，也在愣愣出神。 丈夫在固定的日子出差，她知道是为什么，甚至是她默许的，她的大度，换来了丈夫的敬畏，家里大事小事，基本是她说了算。 她本来以为，这辈子日子就这样凑合过了，为了女儿嘛。 但是江华的出现，把她的生活，搅和的一团糟。 “唉，我究竟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你呢？” 她幽幽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江华已经回了酒店，睡得正香。 他不会读心术，不可能知道淡婉君心里的纠结，天地可鉴，他对淡婉君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单纯想拉她做生意而已。 睡不着的，不止淡婉君一个，吕尚也睡不着，他正在和蒋光明谈论街机厅的事儿。 “姐夫，江华还真是走狗屎运啊，他那家街机厅我去看过，生意太好了。” “那又怎样，为人做嫁衣罢了，咱们还得感谢他，给咱们指点了一条财路。” “哈哈哈，姐夫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玩意儿门槛不高，只要咱们搞清楚，他在哪买的这东西，咱们也开个十家八家街机厅，挤兑死姓江的。” 吕尚得意大笑，江华要搞高尔夫球场，他们就在旁边安排一家重污染的轮胎厂，江华要开街机厅，他们后发制人，一口气开个十家，直接堵死他。 总之，就是一句话，把江华要走的路，全部堵死，让他无路可走。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行动代号：骗死你 第二天，一大清早，淡军打电话，告诉江华一个消息，昨晚街机厅被盗了。 体型笨重的街机，倒是一台都没丢，唯独账本和那张伪造的进货单丢了。 “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非要上杆子给我送钱。” 江华并不知道，是吕尚请了一个惯偷，昨晚去街机厅溜达了一圈。 他只知道，他囤的那批劣质街机主板，马上就能卖个高价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这财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另一边，吕尚拿到进货单后，激动的不行，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屁颠屁颠跑去找蒋光明。 “姐夫，搞清楚了，原来江华是在深市进的货。” 吕尚手指弹了弹进货单，得意洋洋地说。 蒋光明正在翻看账本，他没想到，街机厅的利润，居然如此恐怖，一天纯利润居然有五千，他眼珠子都羡慕的绿了。 “如果我开个十家，岂不是一天就能赚五万？” 想到这里，他激动的不能呼吸。 “姐夫，我打算今天就动身，去深市那边看看。” 吕尚翻过账本后，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马上飞到深市。 马世豪这边正在谈判，找市里要更多优惠条件，吕尚这段时间很闲，完全有时间跑一趟深市。 “那好，你过去好好看看，如果货没问题，我立刻给你打款过去。” 蒋光明这些年没少贪，手里还是有些钱的。 “姐夫，咱们发财的日子来啦。” 吕尚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满脸兴奋地起身，直奔机场，他嫌弃火车太慢，准备坐飞机去深市。 江华这个时候，正在和许莉通话。 “莉姐，迅捷科技那边，人手都安排好了吧？” 江华拿着大哥大问。 他已经知道，是吕尚偷了那份假进货单，这家伙在上飞机前，专门给迅捷科技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公司具体地址。 既然是吕尚亲自出马谈业务，他就不方便露面了，毕竟他和吕尚是老熟人，一露面就穿帮了。 不过，他请了两个老熟人，来演这场戏。 包家的厨子赵多利现在是迅捷科技的老板，司机小钱则扮演技术员的角色。 赵厨子和江华合作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演技绝对在线，骗过吕尚完全没问题。 最重要他和小钱都是香江人，这年头香江老板，代表了有钱和实力，忽悠起人来更容易。 “弟弟，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姐姐？” 许莉和江华聊完正事儿，便旧话重提的追问。 “莉姐，我是真的忙，现在手里好几摊子的事要忙呢，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江华摸了摸鼻子苦笑。 他现在手里，又是服装厂，又是泡面厂，马上又要上马高尔夫球的项目，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来用，哪有时间去深市。 “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还有孙缈缈，最近也奇奇怪怪的，跑去琼州不回来，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莉语气狐疑地问。 “我和她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边房地产市场特别火，我让她过去打前站。” 江华满脸不在意地说。 “那个狐狸精，真没勾引你？” 许莉还是有些怀疑，这完全不像是孙缈缈的作风。 “你就别瞎想了，我也好长时间，都没见到她了。” 江华苦笑着说。 自从孙缈缈上次莫名其妙，跑来与他见过一面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但偶尔会通电话，聊聊琼州房地产的行情。 “好吧，我可警告你，如果你老是躲着我，小心姐姐过来找你。” 许莉在电话里威胁。 “知道了，等忙完我就去看你，吕尚的事情，就拜托了。” 江华感觉韭菜姐姐，真的太缠人了。 不过，想想她一个人在深市，替他管理纺织厂和酒店，也不容易，能理解她的孤独。 “放心，他敢得罪我弟弟，这次坑不死他，我名字倒过来写。” 许莉冷哼一声。 另一边，吕尚买的当天机票，下午的时候，就到了深市。 他落地后，给蒋光明打了个电话：“姐夫，我已经到了，现在准备去迅捷科技实地考察一下，如果没问题，你就赶紧给我打款过来。” “行，咱们对街机，都是外行，你花钱雇一个内行人，帮你参谋参谋。” 蒋光明这个老狐狸，做事还是非常谨慎的。 “这个我知道。” 吕尚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他认为街机那玩意儿，能有多复杂？不就是一块板子，接一个显示器么，还需要花钱雇人？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迅捷科技所在的地址。 江华把这家皮包公司，开在哪里呢？ 就设在他名下的海天一色大酒店，专门把总统套房挪用出来，给扮演迅捷科技老总的赵厨子使用。 没人过来的时候，客房还是正常使用。 现在吕尚来了，许莉指挥酒店员工，把几块做好的广告牌和标识牌一挂，再把旁边的酒店会议室重新一布置，崭新出炉的迅捷科技公司，立马诞生了。 她还调了几名酒店美女员工过来，伪装成迅捷科技的前台接待。 吕尚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眯眼打量二十多层高的海天一色大酒店，在心里感慨一声，这家公司老板真有钱，和别人谈生意，直接约在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酒店装修的这么豪华，总统套房的费用绝对不便宜。 “吕老板，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大腹便便的赵厨子，一早就等在楼下，笑容满面，迎了过来。 “赵总，幸会幸会。” 吕尚打量着这位迅捷科技的老总，对方长的非常富态，说话带有明显的香江口音，手腕上还带着金晃晃的劳力士，瞧上去是个有钱老板。 “请！” 赵厨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赵总，您这是临时在这边出差？” 两人进了酒店后，吕尚有些疑惑地问。 按他本意，他是打算直接去对方公司谈业务的，没想到对方约在了酒店。 “出差算不上，虽然我公司在香江，但经常要来内地谈业务，我恰好是这家酒店的钻石vip，就长期包了一间总统套房，来内地谈生意，都会在这里落脚。” 赵厨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佩服佩服，不愧是香江的大老板，赵总就是会享受。” 吕尚腆着脸拍马屁。 “享受也谈不上，我这人对居住环境要求很高，也就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勉强能满足我的要求。” 赵厨子云淡风轻地说。 吕尚肃然起敬，虽然还没去过这位赵总的公司，但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实力。 电梯门打开后，站在两旁的漂亮迎宾妹子，齐齐鞠躬：“赵总好，欢迎吕总莅临迅捷科技！” 迎宾妹子统一穿着黑色职业套裙，胸前还挂着迅捷科技的铭牌，给人一种很正规的感觉。 “赵总，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吕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被眼前这一幕搞懵了。 “毕竟经常过来谈业务，给客户一个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这一整层楼，包括旁边的会议室，都被我长租下来，一年也就百多万的租金，一点点小钱，能提升公司形象，我感觉很划算。” 赵厨子领着吕尚走出电梯。 一百万还小钱？吕尚心里暗自乍舌，香江老板就是有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公司形象，直接租了酒店一层楼，真是奢侈啊。 他心里对迅捷科技的实力，再次抬高了一个档次。 第一百九十六章 精心编织的陷阱 “赵总，会议室都准备好了，您可以直接带客人过去。” 一个长相甜美，秘书打扮的漂亮妹子，走过来躬身说。 她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助理，临时客串一下迅捷科技赵总的秘书。 “嗯。” 赵厨子非常矜持地点了点头，用鼻孔发出声音。 吕尚偷偷观察过了，他发现这个迅捷科技的所有员工，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这位赵总真会享受，他以后有了钱，也得这么玩。 “对了，吕老板，你打算采购多少台街机，咱们公司，只接一百台以上的单子，如果数量太少，我可以帮你介绍几家小公司。” 赵厨子推开会议室的门，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吕尚瞬间有种被小瞧了的耻辱感，梗着脖子，打肿脸充胖子说：“我们打算采购两百台。” 其实，他和蒋光明原本商议，打算先采购五十台，试试水再说，如果生意好，再扩大规模。 但是自从走进这家迅捷科技后，被对方不经意间表现出的豪阔，给刺激到了，下意识不想这位赵总小瞧，私自把采购台数扩了好几倍。 “也行，两百台的单子，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做生意嘛，也不能嫌钱少。” 赵厨子自言自语地嘀咕。 吕尚眼中闪过尴尬，他来之前，打听过街机行情，一台整机要一万多，两百台街机就是两百多万的业务，没想到在这位赵总眼里，成了不赚钱小业务。 其实，他哪懂街机行情，像江华那样自己买原装主板拼装，一台街机的成本也才几千元而已，愿意一万多买整台街机的人，都是不懂行的冤大头。 “赵总，这边的几台样机，我都调试好了，客人随时可以体验。” 充当公司技术员的司机小钱，走过来恭敬地说。 会议室的几台街机，都是许莉临时买过来装样子，都是二手货，但主板是原装进口的，比市面上多数街机要强。 吕尚又没有接触过街机，上去玩了几把，感觉还挺好玩的，难怪江华的街机厅，生意那么火爆。 “赵总，我一下子采购两百台，你们这边，还有没有什么优惠呀？” 吕尚感觉一下子拿出两百多万，实在是太肉疼了。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没什么钱，这笔钱要蒋光明出大头，他刚才牛皮吹大了，有些头痛，回头怎么跟姐夫解释。 “两百台又不是什么大单，我都不赚钱的啦，没有优惠。” 赵厨子兴致缺缺，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那边有位江老板，昨天打电话过来，说要再追订五百台，你和他是一个地方来的，我以为你至少要买五百台的，早知道是两百台的小单，我就让下面的业务员来接待了。” 江华居然又要订五百台？ 吕尚心里一惊，瞬间有了紧迫感，同时也有些尴尬，幸好他没说要买五十台，否则说不定已经被这位赵总，赶了岀去。 赵厨子越是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他越是想买，人家这态度，就说明了人家是不差钱的大公司，街机的质量绝对有保障。 “赵总，我得岀去打个电话，跟我合作伙伴商量一下。” 吕尚体验完几台街机后，表情尴尬地说。 “去吧去吧，我有些困了，去睡个回笼觉，你商量好了，直接找我秘书小李。” 赵厨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把吕尚一个人丢在会议室，自己回了旁边的总统套房。 吕尚心里有些憋屈，没想到花钱的成了孙子，赚钱的成了大爷，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实力呢。 他要和江华竞争，当然不能用小厂的垃圾街机，他还就认定了这家迅捷科技。 来到酒店大厅的前台，吕尚借用座机给蒋光明打电话。 “姐夫，迅捷科技我考察过了，是很有实力的大公司，另外，我还打探到一个消息，江华又订购了五百台街机。” 吕尚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脸微笑的前台小妹，正竖着小耳朵，偷听他打电话。 这家海天一色酒店，本来就是江华的产业，可以说整个酒店，都是江华的人，吕尚不管走到哪儿，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 “五百台街机？他这是打算疯狂扩张啊。” 蒋光明在电话里倒吸一口冷气。 他并不知道，开街机厅完全是江华玩票性质的行为，人家主业不在这个上面，更不知道小舅子，从飞机落地起，就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中。 “姐夫，咱们不能小打小闹了，必须扩大规模，对他进行全方位的堵截。” 吕尚很狡猾的隐瞒了，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私自扩大了订单台数的事儿。 “你说的也有道理，真让他把连锁街机厅开起来，那他在省城就成了气候，咱们以后更难对付他。” 蒋光明语气严肃。 “所以，姐夫，咱们到底要订多少台？” 吕尚小心翼翼地问。 “我手里只有两百多万，你能不能找马公子借点钱，咱们也进个五百台街机，好好和姓江的玩玩。” 蒋光明固然很多时候，都非常谨慎，但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骨子里是有赌性的，敢玩大的。 “嘶，姐夫，搞这么大，不会有风险吧？” 吕尚吸了口冷气，现在轮到他胆小了，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省城这么大的地方，还消化不了五百台街机？” 蒋光明一旦决心做某件事，就会全力以赴。 “好，赌一把，吃肉喝汤，就看这次了。” 吕尚受到了鼓舞，也决定借钱玩一把大的。 “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你一定要盯好街机质量。” 蒋光明在挂电话前，不放心交待了一句。 “我心里有数，再说人家公司的规模，你是没看见，五百万你觉得多，人家还真未必放在眼里。” 吕尚语气有些不耐烦。 来了一趟深市，他被赵厨子给刺激到了，这个有钱阔佬真是会享受，他以后有了钱，也得像这样玩儿。 心里有了底气，吕尚再次去找迅捷科技的这位赵总谈业务，这次赵厨子在总统套房接待的他。 “唉，内地还是比不上香江，我一般喝红酒，只喝八二年的拉菲，可惜这边不好买。” 吕尚进去的时候，赵厨子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感慨人生。 这里是二十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蚂蚁大小的行人，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赵总，我刚在香江订了一箱八二年的拉菲，托飞机空运过来。” 扮演赵厨子秘书的酒店助理妹子，也是个戏精，很配合的顺着赵厨子话往下说。 吕尚本来是打算讲讲价的，毕竟五百万的大订单嘛，但是被赵厨子这么一装逼，他有点不好意思讲价了。 他在心里想，这阔佬喝个酒，还要用飞机空运，实在太有钱了，难道这年头生产街机的公司，这么赚钱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失的公司 “赵总，我们打算采购五百台街机，能不能先看看货？” 吕尚终究没有傻到家，还知道要先验一下货。 “没问题，我们的仓库在码头，我让小钱带你过去看货。” 赵厨子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一副完全不在意五百万小订单的态度。 刚才，吕尚在楼下打电话时，他并不知道，赵厨子在楼上拿起总机，可以直接听到他分机的通话内容。 吕尚刚结束通话，赵厨子就把这个事情通报给了江华。 江华没想到，蒋光明胆子这么大，居然一下子要进五百台街机，他都没准备这么多货。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立刻打电话，遥控指挥许莉，让她从附近几个生产街机的小厂子，调了两百多台货过来。 司机小钱带吕尚去仓库看过货后，吕尚彻底放心了，这家迅捷科技，果然是大公司，在码头有八个仓库，一个个堆满了街机。 他并不知道，这八个仓库，是江华刚租的，租期只有一个星期，做完他这一单，立马就撤。 仓库里的那些街机，除了外壳是新的，里面的主板零件，全都是二手货，都是沿海附近小厂子，生产的劣质配件。 吕尚真要买回去了，最多用一个月，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吕尚验完货后，心满意足，直接转账。 一共五百八十万的货款，其中两百万是蒋光明的全部家当，剩下的三百八十万，都是吕尚找马世豪借的。 “吕总，咱们今晚就装车发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来看着，等货发完了，再买机票回去。” 赵厨子确认货款到账后，热情地握住吕尚的手。 “不用了，迅捷科技是大公司，我相信你们的信誉。” 吕尚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很鸡贼的留下来，监督五百台街机全部装车发货后，才买了一张回程的火车票。 他现在坐不起飞机了，全部家当，都投进了这批街机里面，还欠了三百多万的债。 在吕尚走后，赵厨子和司机小钱，连夜回了香江，所有迅捷科技的广告牌，都被拆卸一空，总统套房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这家公司，从来都不存在过一般。 江华一直通过电话，与深市这边保持着联系，可以说吕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关注之下。 这次坑了吕尚五百多万，他至少赚了四百万，毕竟发过来的五百台街机，除了外壳是新的，别的都是不值钱的二手货。 也只有吕尚这种彻头彻尾的外行，才分辨不清街机主板的型号和产地，甚至都没想过，把街机拆开看看，里面的配件，到底是不是新的。 这要归功于赵厨子，这货当厨师太屈才了，完全是被耽误了的影帝。 街机厅那边，江华除了头几天，每天都过去帮忙，后来就完全放手了，他现在正满脸诧异地，看着突然找上门的这位不速之客。 “嫂子，你没跟韩师兄去琼州呀？” 江华一直以为，张可卿跟着韩大师去了琼州。 有些日子没见了，张可卿还是那么漂亮，穿着宽松的白色绸缎练功服，长发及腰，身段苗条，特别有气质。 “我没去，放心不下我妈，再说琼州太远了，我不想去。” 张可卿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这个家伙，真是个害人精，那张嘴太能忽悠了，自己男人一把年纪了，被他忽悠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兴致勃勃，跑去琼州炒房发财去了。 “不去也好，那边气候条件跟我们这边不一样，贸然过去，容易生病。” 江华随口敷衍。 他和张可卿关系不怎么样，两人还有点小误会，不知道她专程过来，找他有什么事。 “不会是何姨出了什么事吧？” 江华心里一紧，他最近太忙，有些日子，没过去看何姨了。 “没有，我妈挺好的，过来找你有别的事。” 张可卿美目闪过无奈，向楼梯那边招了招手。 张家龙虎豹三兄弟，期期艾艾，满脸不情愿地出现在江华面前。 “呦，是你们呀，嫂子，你怎么和他们搅和到一起了？” 江华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 “我们是亲戚。” 张可卿有些尴尬地解释。 “你们三个家伙，该不是打不过我，听说韩大师气功厉害，上门求援去了吧？” 江华看着对面的三个傻货，哭笑不得。 前世，对于被枪毙的张家三兄弟，大家褒贬不一，他们当车匪路霸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这三人讲义气，石前村的村民，正是在这三兄弟的带领下，个个都发了财，只不过致富路子走歪了。 “江老板，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张昌龙神色讪讪。 本来他雄心壮志，打算去请韩大师出马，远程发功震死江华。 结果上了门，彻底傻眼了，韩大师居然出门了，好好的气功班，也不办了，带着徒弟们去琼州炒房发财去了。 更离谱的是，他们要对付的江华，居然是韩大师的师弟，难怪这家伙这么能打，感情练过气功呀。 这下好了，白跑了一趟不说，还留下了心理阴影。 下次再和江华打架，万一他不讲武德，使用气功给他们留下暗伤，那可怎么办？ 张可卿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好气又好笑，就这三个憨货堂兄，还想和江华那个浑身都是鬼心眼子的人斗，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她正好找江华有点事，也念及好歹是亲戚，看能不能帮三位堂兄说说情，便一起过来了。 “嫂子，你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给这三个家伙说情吧？” 江华没理会张家三兄弟。 他其实没打算赖掉石前村的占地费，只是想给这群刁民，一个教训而已。 “我一个人闲在家里无聊，想要来省城，找点事情做。” 张可卿言不由衷地说。 主要是何淑华，动不动就逼着她去相亲，她一个已婚女人，相个什么亲呀，烦不胜烦，干脆来省城避难了。 “你除了瑜伽，还会什么？” 江华打量着张可卿。 前世，张可卿倒是在地产行业，做出过一点成绩，但她那是被人当了枪。 江华现在回想，张可卿本身应该是没有经商天赋的，不过是被那个男人，利用了而已。 “做饭好吃，算不算？” 张可卿思考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年月工作不好找，她又没有一技之长，若是有选择，她也不愿意求到江华头上。 “做饭好吃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愿意给我当厨娘？” 江华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张可卿做鱼的手艺是一绝，可这女人娇生惯养的，也当不了厨师呀。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就是豪门 “算了，你要是帮不上忙，我就走了。” 张可卿感觉江华在嘲笑她，生气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堂妹，有话好好说，江老板没说不帮忙呀。” 张家三兄弟一下子慌了，张可卿要是赌气走了，谁帮他们说情？ “你会打高尔夫不？” 江华看着张可卿匀称的身段，眼睛一亮。 他筹备中的高尔夫球场，目前一穷二白，一个员工都没有。 张可卿长期练习瑜伽，身体柔韧性好，很适合当高尔夫教练。 张可卿当然不会打高尔夫，她正准备说话，江华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江华歉意一笑，接通电话。 “姜教授，什么事呀？” “真的假的，您这也太牛了，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江华语气兴奋地打着电话，边聊边走，直接进了电梯，把傻眼的张可卿四人，丢在他酒店客房门口，都忘了交待一声。 “什么人啊，这是？” 张可卿看着关闭的电梯门，被气的笑了。 看江华那兴奋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生了呢，太不礼貌了，有事离开也不说一声。 江华讲着电话，出了酒店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直到走到车前，他才一拍额头，刚才光顾着兴奋，居然把张可卿给忘了，现在这女人估计被气坏了吧？ “算了，下次见面，给她道个歉。” 他迫不及待的钻进车里，向师范大学那边开去。 姜育平那边的研究，终于出了成果，桶装方便面的包装难题，总算是解决了。 这些日子，他的面达人食品公司，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就是憋着劲儿，等桶装方便面出来，玩一波大的。 开车过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这波王炸，该怎么打出去，才能收获最大效果。 “广告还是要打，这次直接覆盖整个华南，重点是打开铁路系统的市场。” 江华心里有了决断。 桶装方便面最大的优势，就是解决了餐具问题，只要有开水就能吃，特别适合出行的人。 在江华开车去师大的时候，統一集团发生了一件大事。 集团华南办事处的总经理樊梨花，单方面宣布辞职，并且宣告与丈夫已经离婚。 这事儿在集团掀起了一场小型地震，樊梨花身份特殊，她的离婚，差不多宣告了集团两位股东的决裂。 樊梨花走到离婚这一步，与江华脱不了关系。 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和江华在酒吧喝酒，暧昧调笑的事情，传了岀去，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樊富婆老公前脚出轨，后脚樊富婆就在酒吧找牛郎。 夫妻俩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玩的嗨翻天。 如此劲爆的八卦，传播速度是恐怖的，没用多久，整个集团员工差不多都知道了。 樊梨花没脸待下去，只能辞职，她和丈夫商业联姻的无感情婚姻，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是谁传播的？当然是江华，除了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还能有谁。 夜幕降临，当樊梨花失魂落魄，抱着纸箱子，走出写字楼的时候，江华正好从师范大学回来，开车路过。 看到站在街边，丢了魂一般的樊梨花，江华愣了一下，他最近太忙，都没怎么关注樊梨花的情况。 “美女，要不要去兜兜风？” 江华靠边把车停下，嬉皮笑脸地说。 “是你，有没有搞错，当牛郎的开平治？” 樊梨花看到坐在豪车里的江华，直接傻眼了。 上次看江华用大哥大，她已经有些吃惊了，没想到这次更夸张，这家伙开的车，居然是百万级别的进口豪车，难道这年头，当牛郎这么赚钱么？ “车子不是我的，上车吧，看你很郁闷，带你去散散心。” 江华打量了樊梨花几眼，心里把她的处境，猜了个七八分。 樊梨花幽幽叹了口气，抱着纸箱子，坐到副驾位置，感慨说：“我上次想包你，看来是我自不量力了，你能傍上开平治的富婆，算是我见过的牛郎中，做成功的一位了。” “呵呵，平治的车主，最多算个富姐儿吧，人家未婚女青年，说是富婆，有些屈辱她了。” 江华笑着启动车子。 “可以呀，傍上了富家女，这是打算当豪门女婿？” 樊梨花刚才心情还很郁闷，但是和江华聊了两句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得了吧，再过个几年，我自己就是豪门，谁都不用傍。” 江华轻笑一声，把车窗降下来，狂风顿时惯了进来。 他现在身价差不多十多亿，放在普通人中，算是人中龙凤。 但跟香江那些老牌家族比，还是很有差距，不过他有着重生三十年的眼光，相信再过个几年，自己的实力，能追上那些香江豪门。 “有志气，你是我见过心气最高的牛郎！” 狂风把樊梨花的短发，吹得凌乱不堪，但也吹走了她内心的烦闷。 “对不起呀。”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突然开口道歉。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对不起？” 樊梨花被风吹得眯起眼睛。 “那个流言，是我传出去的。” 江华坦坦荡荡地说。 樊梨花沉默了，那天酒吧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当流言传开时，她不是没怀疑过江华。 但她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动机，因为这对他完全没好处。 “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她心里倒是没有多生气，反而诧异于江华的坦诚。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以诚相待，是基本原则。” 江华语气诚恳地说。 他打算把樊梨花挖到面达人，就必须事先把这事儿讲清楚，不然等樊梨花以后自己发现了，这件事情就成了雷，会炸断彼此间的信任桥梁。 “说真的，你当牛郎真的太屈才了，以你的气魄和胸襟，如果从商，一定能有发展。” 樊梨花感慨。 如果她没辞职，还能提携江华一程，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谁告诉你，我是牛郎来着？” 江华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斜睨着樊梨花。 这事儿他忍了很久了，一直想和她说道说道，他脸也不算太白，怎么在她心里，就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切，那你是干嘛的，别告诉我，你其实是富二代？” 樊梨花嗤笑一声。 “错了，我是富一代，重新认识一下，面达人创始人江华。” 江华转过身，大大方方伸出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强强联手 “等等，面达人老板不是包玉倩么，怎么就成了你？” 樊梨花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我才是大股东，你对竞争对手，从来都不调查的吗？” 江华哭笑不得。 樊梨花愣住了，呆呆看着江华，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助理曾经提过，面达人有个股东叫江华，不过她把这人当成了打酱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包玉倩和秦芹身上。 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才是面达人的大股东。 “你运气真好，能招到秦芹那样的商界花木兰。” 樊梨花语气羡慕地说。 直到现在，她都以为，当初三家争夺省内市场，面达人那一系列的犀利手段，都出自秦芹之手。 “你知道你败在哪里么？”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败在我一开始，没有住够重视秦芹。” 樊梨花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在秦芹录制健康讲座时，她就及时注意到这个对手，后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错，你败在连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江华对这个一根筋的女人，真是无话可说。 樊梨花眨了眨眼，愣了一会儿，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江华，问：“你别告诉我，那一系列的商业手段，其实出自你之手？”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这个答案，你知道的太晚了。”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樊梨花彻底懵了，打死她都想不到，这个年轻人，才是面达人的真正掌舵人。 难怪自己和许勇会败得那么惨，原来两人连对手是谁，都搞错了，又怎么可能不败？ “樊女士，我以面达人创始人的身份，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 江华收敛脸上的嬉笑神色，眼神诚恳地说。 “给我一个理由，虽然你们面达人，目前占领了省内市场，但是放眼全国，你们胜算并不大。” 樊梨花有些不看好面达人的发展。 固然江华在商业上的才华，让她很倾佩，但这家公司困居一偶，难以弥补先天的劣势。 “如果我说，我掌握了一件大杀器，至少能保证在半年内，产品上有绝对优势，你信吗？” 江华目光炯炯。 “类似五连包战略？没用的，你前脚推出，后脚就有人跟风照抄。” 樊梨花对江华发明的五连包方便面，还是很佩服的，可没用呀，这种靠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点子，别人跟风太简单了。 “不，这个有技术门槛，你们抄不了。” 江华信心十足地说。 “好吧，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你真有这种大杀器，我加入面达人，也未尝不可。” 樊梨花眼巴巴看着他，心里很好奇，他究竟捣鼓出了什么东西。 “样品在后备箱，你自己去看。” 江华今天在师范大学和国营包装厂之间，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连晚饭都没吃，成功做出了一盒桶装方便面。 当然，这仅仅只是样品，里面的面饼，是他拆了袋装方便面，放进去的。 樊梨花二话不说，打开车门下车，她倒要看看，这神神秘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打开后备箱后，她惊呼一声：“桶装方便面，这不可能，你这外包装绝对不合格，目前国内工艺不达标。” 桶装方便面这个创意，算不上新鲜，在欧美发达城市已经有了。 但国内不行，她们集团曾经尝试过研制桶装方便面，换了好几种包装，全都失败了，材料领域上的差距，是无法靠取巧弥补的。 “你仔细看看，再下结论。” 江华抱着胳膊，斜靠在车上，不置可否。 樊梨花拿起样品，刚刚入手，她心里就是一惊，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包装盒的材质，很不一般。 “我能拆开看看吗？” 她抬头看着江华，有些犹豫地问。 “当然可以，样品不就是展示给人看的么？” 江华耸了耸肩，表示不介意。 樊梨花拆开包装，翻来覆去，研究了很久，眼神越来越复杂。 “做过高温测试吗？” 她再次抬起头问。 “做过，完全合格，怎么样，凭你手里这玩意儿，我能不能在产品上，保持半年优势？” 江华笑眯眯地问。 “成本呢？” 樊梨花问出最关键的一点。 如果不考虑成本，从欧美采购包装，她们集团也不是生产不出桶装方便面，但那样没意义，方便面属于廉价食品，价格决定着生死成败。 “比袋装面贵三分之一。” 江华回答。 “推广和定价这一块，你是怎么考虑的？” 樊梨花继续问。 “先拿下铁路市场，价格比普通袋装方便面贵三分之二。” 江华有着后世的经验，作为参考，回答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 “江总，你是我见过，目光最长远的商人，我很高兴加入面达人。” 樊梨花大大方方，向江华伸出手。 “欢迎加盟！” 江华与樊梨花握手，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同一时间，康帅傅的华南办事处。 “你真的看清楚了，樊梨花真离职了？” 许勇又惊又喜地问。 “哥，我亲眼看见她抱着纸箱子，从办事处离开的，再说，这事儿在那边都传开了，随便问问就知道。” 李前途举起手，赌咒发誓，他没有眼花。 “太好了，这下去了一个心腹之患。” 许勇兴奋地一拍手。 樊梨花商界铁娘子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一直是他的劲敌，现在突然离职，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哥，面达人那边，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看来那边是江郎才尽了，秦芹那女人也不过如此，现在樊梨花又离职了，放眼整个华南，以后谁还是你对手？” 李前途表情讨好地拍马屁。 “也不意外，女人嘛，终究是后劲不住，商界还是男人的天下。” 许勇得意洋洋。 他忍辱负重了一个多月，终于迎来了曙光，看来反攻的时机到来了。 “哥，等拿下整个华南市场，以你的功劳，住够升任集团副总裁了。” 李前途自己没能力，但特别会拍马屁。 “做人要谦虚低调，别老把这事儿挂在嘴边。” 许勇呵呵笑着，挥了挥手。 他确实在幻想，踏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 真是老天都帮他呀，两家竞争对手，一个江郎才尽，一个内部出现变故，试问整个华南，还有谁是他对手？人生寂寞啊！ 第二百章 面达人，蓄势待发！ 樊梨花入职面达人，非常低调，知道的人不多。 江华专门跑了一趟北川，在面达人公司的会议室，开了一场内部会议。 “人都到齐了，今天这个会议，有两件事情宣布。” 江华坐在主位，环视了周围几人一眼，语气不疾不徐。 秦芹坐在长桌左边，她现在的职位，是营销部经理，江华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是她在管理生产线。 她后面坐着的是丁文心，小表妹这段时间成长很快，现在是秦芹的得力助手。 在江华右手边的位置，坐在最前面的是包玉倩，她没什么好说的，公司的吉祥物，经商天赋感人，只有市里有活动，需要陪领导时，才轮到她出马。 坐在包玉倩后面的，是新加入面达人的樊梨花，她现在还没具体职务，江华这次开会，就是宣布人事任命。 “第一件事，是公司的人事调动，樊梨花樊总，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她以后是咱们公司的副总，主要负责销售渠道开拓。” “另外，秦芹这段时间，也表现的不错，提为公司副总，负者营销和内部生产线管理。” 江华先宣布了两项人事任命。 包玉倩没有任何意见，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公司能发展壮大，全靠江华，所以从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表妹，你还是先跟着秦总锻炼，咱们公司缺人，你争取能早点独当一面。” 江华看了丁文心一眼说。 “江总，我会努力的。” 丁文心也愿意留在面达人，这边离家近，每天都能回家。 “接下来，我介绍一下咱们的新产品，李师傅，你把桶装面的样品拿进来。” 江华抬高了声音说。 李师傅是当初从南前村方便面厂挖过来骨干，现在管生产线技术。 一个四十多岁，面相憨厚老实的男人，脸上带着憨笑，抱着一摞桶装方便面，走进会议室。 “这个差不多就是最终成品的样子，大家都看一看，提提意见，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江华示意李师傅把样品分给大家。 “我能不能泡一碗尝尝？” 包玉倩拿着桶装方便面，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跃跃欲试地说。 “当然可以。” 江华微笑回答。 本来就是拿给大家提意见的，随便她们怎么折腾都行。 包玉倩倒了大半碗开水后，没过多久，牛肉酱的香味，开始溢出来。 “好香呀，把开水瓶给我，我也想尝尝。” 秦芹闻到香味，感觉有些饿了。 剩下的两个女人，也忍不住了，也给自己泡了一碗。 “怎么样，味道有没有什么不同？” 江华笑眯眯看着，呼啦呼啦，吃着泡面的四个女人。 “我怎么感觉，吃着比袋装的香呀？” 包玉倩吃完了面后，连汤都给喝了。 “是不是佐料配方不一样？” 秦芹也感觉桶装面，似乎比袋装好吃。 “李师傅，你来给她们解释一下吧。” 江华侧脸看着李师傅说。 “佐料配方是一样的，只是用量做了些调整，口感区别，主要是面饼工艺有差距，桶装面的面饼，要比袋装的更好。” 李师傅是主管生产线工艺的，这几件样品，都是出自他之手。 “江总，我觉得现在的样品，已经比较完美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实现量产？” 樊梨花感觉现在的样品，已经挑不出缺点了。 “桶装面的面饼，生产工艺比较高，需要等新的生产线回来，才能正式量产。” 江华专门花费一千万，购买两条进口的圆形面饼生产线，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了。 “有了这项拳头产品，那两家竞争对手，完全不够咱们打呀。” 樊梨花语气有些狂妄。 “所以，樊总，我希望你能和你父亲沟通一下，咱们面达人潜力十足，他可以考虑从統一撤股，加入咱们面达人。” 江华贼心不死，想把樊梨花父亲，也拉上同一条船。 “他是个老顽固，你不把他打疼了，他是不会考虑你的。” 樊梨花对自己父亲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 “这就要看樊总的手腕了。” 江华厚着脸皮，恭维了樊梨花一句。 他是无法常驻面达人的，省城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面达人这边，他最多制定个大方向，具体怎么发展，还得樊梨花与秦芹这两位副总，商量着来。 “放心吧，統一那边在我走之后，已经不足为虑，康帅傅的许勇，估计这时正在做美梦呢，就让我站出来，给他一个惊喜吧。” 樊梨花性格有点像男人，说话做事大大咧咧。 江华在北川这边，停留了几天，陪了陪女儿，囡囡比同龄人早熟，也很懂事。 虽然父母都不在身边，但她没吵没闹，和奶奶相处的很好。 “儿子，钱是赚不完的，你多少也要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家人呀。” 赵桂兰这几天每次见了儿子，都要反复叨念这句话。 “妈，等省城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你和囡囡搬过去后，就方便多了。” 江华苦笑。 他也想多陪伴家人，可人在商场，身不由己。 说白了，还是他手上人才不够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在离开北川前，他去看了看何姨，没想到在她家，撞见了张可卿。 “嫂子，你怎么从省城回来了？” 江华还以为那天分别后，张可卿自己留在省城找工作呢。 “呵呵，一言不合，就被你晾在那儿，我不回来，还赖在省城？” 张可卿冷笑一声，态度不怎么好。 “抱歉，那天是我不对，心里一激动，就忘了和你说一声。” 江华眼中闪过尴尬，那天他聊电话聊忘了，直接把张可卿丢那儿没管，看来是把她得罪了。 “对了，你找到工作没有，我手上有个事儿，感觉挺适合你的。” 他想起来又问。 他感觉张可卿这身段儿，这身体柔韧性，不当高尔夫教练，真是可惜了。 “算了，你是大忙人，我工作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可卿翻了个白眼。 “怎么和小江说话呢，一天天的，好像别人都欠你钱似的。” 何淑华一见到江华，就特别开心。 她总是在心里感慨，要是江华是她女婿，那就好了。 “得，我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吧，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啊。” 张可卿扬了扬手，转身准备离开。 “不许走，过来帮我做饭，小江难得来一次，总得留人家吃顿便饭。” 何淑华不客气地喊住女儿。 她是只要有机会，就想把女儿往江华身边推，心里别提多嫌弃韩大师那个老女婿。 第二百零一章 捡了个美厨娘 晚上吃饭的时候，何姨家的黑白电视机，正在放电影《追捕》。 这部电影在七十年代，从邻国传入国内后，曾经引起过轰动。 电影里女主真由美的装扮，让那时刚刚返城的人们，明白了什么叫时尚。 男主杜丘与真由美充满了冒险和浪漫的爱情，打破了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禁锢，让大家充满了向往。 “这部电影很好看呀，杜丘和真由美最后在一起了吗？” 张可卿还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 “我还是很多年前看过一次，那时你爸还在，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呀。” 何淑华感慨。 “两人最后在一起了，坐火车一起离开的。” 江华是知道剧情的，随口说了一句。 “这辈子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富仕山看一次樱花。” 张可卿端着碗筷，眼神向往感慨了一句。 “现在就有机会，我在那边有一家公司，想安排你过去学习高尔夫球，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既然聊起了这事儿，江华再次向张可卿发出邀请。 这年头，高尔夫球场在国内，是个稀罕事物，可以说放眼全国，都找不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但是邻国经济发达，那边高尔夫球场起源较早，在管理经验和人才储备方面，比国内更完善。 江华打算在那边找一家高尔夫球场，把从经理到球童，一整套管理团队，全部挖过来。 别觉得这不可能，等到年底的时候，那边股市就崩盘了，然后经济大萧条，在这种大环境下，绝对有人愿意跨洋过海，来这边给江华打工。 甚至，他还盯上了那边在后世很有名气的几家公司，打算等股灾降临后，过去抄底收购一点股份，然后躺着让别人帮他赚钱。 “小江，你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何淑华非常吃惊。 这年头，只听说外国人来国内投资，还没听说，国内有谁，跑去国外投资呢。 “少听他吹牛，人家那边经济那么发达，会买他的方便面？” 张可卿现在知道，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就是江华的产业，然后他在省城还准备开一家高尔夫球场。 “凭啥就不能买？小江生产的方便面我吃过，好吃的很，以后要卖向全世界。” 何淑华瞪了女儿一眼。 在她眼里，江华才是亲儿子，自己的女儿是街上捡的。 “何姨，我在那边的公司，是做外贸进出口的，不是卖方便面。” 江华有些尴尬地回答。 现在离股灾发生，还有几个月，鲁天雄在那边的工作重心，还暂时放在街机主板上面，公司的主要业务，也只是采购主板而已。 “那也很厉害，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只会装神弄鬼，搞些投机倒把的事情” 何淑华瞥了女儿一眼，她这是在含沙射影地骂韩大师。 “我吃饱了。” 张可卿脸色有些不好看，把筷子一放。 “嫂子，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就当是岀去旅游散心了。” 江华虽然打算高尔夫球场的整个管理团队，都从邻国挖过来，但没个自己人也不行，他想培养一下张可卿。 “你可拉倒吧，万一你把我骗去卖了怎么办？” 张可卿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走了。 江华哭笑不得，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非她不可。 “小江，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来尝尝何姨做的红烧肉。” 何淑华帮江华夹了一块肉。 “谢谢。” 还真别说，张可卿的厨艺，就是遗传她妈妈，何姨做的饭菜就是香，江华都吃了两大碗了。 吃完晚饭，江华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告辞了。 他得开夜车赶去省城，明天是高尔夫球场的奠基仪式，有领导过来参加，他必须要出席的。 “你顺路带我一程。” 江华都启动车子了，张可卿站在外面，敲了敲车窗说。 晚上有些冷，她加了一件白色针织衫，搭配宽松的阔腿裤，及腰长发分了几缕到胸前，很有几分少妇风情。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江华把副驾的车门打开。 “当然是回家啊。” 张可卿坐进车里，带进来一股清香，就是不知道是发香，还是体香。 “回道观啊？我不顺路，方向完全反了。” 江华搞不懂，天都黑了，她在母亲家住一晚，不也一样？ 再说，韩大师去了琼州，道观就她一个人住，她就不害怕么？ “你就不能有点男士风度？” 张可卿斜睨了他一眼，一副江华不送她回家，她就赖在车里不走的态度。 “惯出来的毛病。” 江华一打方向盘，直奔去省城的国道。 大晚上的，去道观那边要绕一大圈路，一来一回，差不多要耽搁一个多小时，他才不惯这女人。 “你真要把我带去省城，可得管我吃住。” 张可卿也没让江华停车，反而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 “什么个情况？你故意的吧，知道我不会送你回道观，这是讹上我了？” 江华一脚踩在刹车上，侧脸看着她。 他就搞不懂了，她想坐顺风车去省城，可以直说呀，玩这些套路干嘛？ “你就当我去避难的吧，在我妈这儿待着，她天天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回道观吧，晚上又有些害怕，你让我怎么办？” 张可卿坐在车里吐苦水。 如果有得选择，她也不想赖上江华，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么？ “真的假的，你都结婚了，还天天逼你相亲？我那老师兄，是多么不受丈母娘待见啊？” 江华乐了，感觉何姨真是个人才。 “你少幸灾乐祸，反正你这么大一个老板，也不介意养个闲人吧？” 张可卿就想去省城躲躲清净。 说起来，还是怪江华，韩大师一心想炒房发财，出门的时候，把家里的钱，都带走了，张可卿现在身无分文，最近一直在母亲家蹭吃蹭喝。 “我不养闲人，你既然不想去学高尔夫，我身边缺个做饭的，你给我当厨娘吧。” 江华重新启动车子。 他不是那种，看见漂亮女人，就往上舔的男人，张可卿固然漂亮，但如果不能创造价值，他养她干嘛？ “那你一个月，打算给我开多少工资？” 张可卿倒是不介意做饭，她挺喜欢烹饪的，关键是她自己也要吃饭，顺手多做一份而已，很简单的。 “没有工资，包吃包住，不干就算了。” 江华有时候很大方，但是得分对谁，多数时候，他都是很小气的。 “江华，我算是认识你了。” 张可卿气鼓鼓地说。 她就搞不懂了，这么抠门的男人，怎么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第二百零二章 爆胎 深夜，通往省城的国道上。 “砰！” 一声闷响，江华脸色难看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怎么了？” 张可卿坐在车里，被吓了一跳、“车胎爆了。” 江华一脸晦气地打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 借着月光，他看见路边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好奇地蹲下身。 “哪个缺德鬼，在路上洒三角钉，存心找事吧？” 江华拿起发光的小东西一看，肺都差点气炸了，感情爆胎不是意外，是有人恶意在路上洒了三角钉。 “会不会遇上车匪路霸了？” 张可卿坐在车里，有些害怕地说。 “哪有那么多车匪路霸，一准儿是前面那个补胎的在搞鬼。” 江华在这条路上，来回跑过很多次了，隐约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修补轮胎的店铺。 “这也太恶心了，他就不怕引起交通事故么？” 张可卿没想到有人为了揽生意，还会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江华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则新闻，说是有一家三口，从老家走完亲戚回省城，结果在国道上，车胎被钉子扎爆了，那天刚下了雨，路有些滑，车子一头冲进了路边的池塘中。 等车子打捞起来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死透了，被关在车里淹死的小女孩，当时才五岁。 事后调查，才发现钉子是一个补胎铺子老板，恶意丢在路上的，那个老板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无期。 江华有些怀疑，那个被判无期的家伙，会不会就是前面那个补胎铺子的老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可卿见江华不说话，把头探出车窗问。 “我打个电话。” 江华回到车里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小郑，我车子在国道上爆胎了，你把桑塔拉开过来，接一下我们。” 江华给司机小郑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江华下车，把洒落在地上的几个三角钉，全都捡了起来。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那个补胎的得罪了他，这事儿不算完。 只不过，他现在比较忙，没空和那家伙计较，等忙过这阵，再来和那家伙算账。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坐在车里干等，也没什么娱乐，能够打发时间。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张可卿突然有些脸红地说。 “干啥？” 江华刚才差点睡着了，主要是等的太无聊了。 “我想要小解，你下车帮我放哨。” 张可卿特别难为情地说。 主要是周围太黑了，她一个人下车，有些害怕。 “乌漆麻黑的，这里又没人，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现在是深秋，晚上特别冷，江华就穿了件短袖，不想下车吹风。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实在憋不住了，你下来陪我。” 张可卿又气又急。 路边是一条荒废的沟渠，杂草很深，她担心有蛇。 “女人就是麻烦。” 江华满脸不情愿地下车。 “不许偷看。” 张可卿不敢去沟渠，跑到江华身后，蹲了下来。 江华有些无聊的一抬头，一不小心，就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见了。 说起来，大晚上的，也看不见个什么，但他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听着身后淅淅沥沥的声音，江华脸上特别尴尬，尽量控制自己，不往后视镜上看。 张可卿小解完，正准备站起来，然后就发现自己挑的这个地方，居然正对着车子后视镜。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全在那个男人的视线内，她就脸颊滚烫，有种想死的感觉。 她半蹲着往旁边挪了一下，想要挪出后视镜的范围。 晚上太黑了，没注意到脚下，然后“哎呦”一声，摔进了旁边的沟里。 “嫂子，你没事吧？” 江华吓了一跳，他刚才没看后视镜，搞不懂她好好蹲在那儿，为什么会摔进沟里，立刻跑过去看她有没有受伤。 “你别过来！” 张可卿声音有些惊慌。 不过，她这话说晚了，江华已经跑过去了。 真白！ 江华心里就这一个念头。 然后，他就看到张可卿的目光，羞愤欲绝，想要杀人。 “嫂子，你先把衣服穿好。” 江华就算是脸皮奇厚，也难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转过身。 等了半晌，也没见张可卿走过来，江华忍不住问：“嫂子，你干嘛呢，好了没有？” “好你个头，你个灾星，都是你害的，我脚扭了。” 张可卿带着一丝哭音说。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遇见了。 不对，一定是江华这个灾星克她。 “那我扶你吧。” 江华叹了口气，感慨这大晚上的，都不让人消停。 那荒沟也就不到两米的坡度，两个大跨步，就能上来，可张可卿娇气，就算被江华扶着，也是磨磨蹭蹭，半天都上不去。 “真是服你了，扭伤而已，又不是断腿。” 江华实在受不了，这女人娇气的样子，干脆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两个跨步，就上来了。 “你混蛋啊，谁允许你抱我的？” 张可卿俏脸鲜红，用小拳头捶打江华。 “不抱你上来，把你留在沟里过年吗？” 江华直接抱着她，走到车旁，把她放在副驾位置。 想了想，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还是蹲下来，帮她查看了一下脚的扭伤情况。 “没多大事，回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女人就是矫情，刚才帮她检查伤势，她还扭扭捏捏，不让脱袜子。 切，自己还不愿摸她的脚呢，万一她有脚气怎么办？ 前方道路有车灯照过来，是小郑开着桑塔拉，过来接江华了。 “江总，抱歉啊，我本来想带个备用胎过来的，但这个车型特殊，咱们这边没有卖平治轮胎的。” 司机小郑打开车门，有些歉意地说。 他是汽车兵出身，给江华当了司机后，发现这份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总想做点什么。 “没事儿，你把车钥匙给我，麻烦你在这边委屈一下，等天亮了，找个拖车把车拖去修理厂。” 江华心眼小，情愿找拖车，也不找前面那个补胎的。 “好的，江总。” 小郑把桑塔拉的车钥匙递给江华。 “江华，你什么意思啊，等等我。” 张可卿见江华打开桑塔拉车门，自己就坐了进去，也没说过来扶她一把，一下子着急了，一只脚蹦蹦跳跳的追了过去。 “这不是挺能走的么，我以为你又要抱呢。” 江华似笑非笑。 看来女人就是不能惯，你越是惯着，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臭不要脸！” 张可卿黑着俏脸，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坐到副驾位置上。 “我明天有事要忙，你去附近租个房子。” 江华寻思着，装修完工后，还要通风，自己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妻子和小月，总住在苏萍家，也不太好。 “给我住吗？” 张可卿眉开眼笑，立刻不生气了，感觉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 “想什么呢，当然是我自己住，记得房子要找大一点的。” 江华斜睨了她一眼，启动车子。 张可卿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亏她还以为这男人有良心，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第二百零三章 奠基仪式 江华租的酒店，是一个套间，就是外面带客厅的那种。 路上耽搁了一下，到省城的时候，时间不早了。 他也没单独再开个房间，直接让张可卿在客厅睡沙发，将就一晚上。 “你是不是男人呀，难道不应该让女士住卧室？” 张可卿气的咬牙切齿。 酒店客厅的沙发，是一张款式老气的条发，而且还很窄，睡上去一定不舒服。 “外面多好，还有彩电，你如果睡不着，可以看电视，记得调静音。” 江华租的这个酒店，在省城算得上最好的了，即使这样，在他这个后世人看来，条件也实在太简陋了。 他走进卧室，给张可卿抱了一床枕头被子出来，丢在沙发上，就不在管她，自己回卧室睡觉去了。 “我真是脑壳有病，鬼迷心窍，居然会想到投靠他。” 张可卿现在心里特别懊悔。 留在家里，虽然天天被母亲逼着相亲，但至少吃住过得去，现在可好，连床都没得睡。 一夜无话，江华一大清早，就匆匆出了门。 今天是高尔夫球场的奠基仪式，省市两边的领导，都会过来参加，他要早点过去。 “姐夫！” 甘甜甜一早就等在楼下。 江华昨晚就通知了她，让她过来一起出席活动。 她现在的身份，是江华的秘书，这么重要的场合，江华身边不带个秘书，也不合适。 “嗯，一会儿在外人面前，要喊我江总，知道吗？” 江华点了点头，向停在门口的车子走去。 他要先过去，与杨学斌会合，然后再带着参加奠基仪式的领导车队，前往千里赛马场那边。 “我知道了，江总。” 甘甜甜并没有因为与江华是亲戚，就显得娇纵，反而对他很尊敬。 江华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挺满意的。 搞家族企业，最怕的就是亲戚蹬鼻子上脸，目前他安排进公司的几个亲戚，不管是丁文心，还是甘甜甜，都是很懂分寸的人。 “一会儿有很多领导参加，你也别紧张，不过当秘书，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要会认人，你要把参加仪式每个领导的名字，都记下来，以后遇见了，要提醒我那是谁。” 江华向她传授当秘书的要点。 他作为老板，平日里会接触很多人，他不可能，把每个人都记住，这种时候，就需要秘书主动提醒了。 “好的，江总，我懂了。” 甘甜甜语气恭敬，很好的恪守了秘书的本份。 “你也别太拘束，工作上，我是你上级，但是私下里，我还是你姐夫。” 江华对甘甜甜挺满意的，她或许有缺点，但她谦虚好学的态度，能掩盖她的缺点。 参加奠基仪式的领导，除了省里的杨学斌，还有市里的两位领导，一共有三辆桑塔拉。 江华开车过去汇合，然后四辆车一起，直奔市郊的千里赛马场，还有一辆电视台的新闻车，跟在后面。 千里赛马场，是市里著名的烂尾工程，号称城市之疮，现在终于要推倒改建了，这事儿肯定要上新闻宣传。 从这里过去，正好经过江华昨天爆胎的地方，这家补胎铺子的光头老板，一大早就开门在做生意。 看到墙上用油漆刷的“鸿运补胎”四个字，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破案了！ 前世害死一家三口的黑心奸商，就是这个光头老板，这个家伙为了坑别人一点补胎费，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惨死车中！ “这包钉子你拿好，等回来的时候，从车窗悄悄撒岀去。” 江华把昨晚捡起来的三角钉，递给甘甜甜。 从看到电视台新闻车的第一眼起，这个主意，就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只不过一直有些迟疑，担心冤枉了好人。 现在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哪怕是栽赃嫁祸，他也要曝光这个无良奸商，避免前世悲剧重演。 “好的。” 甘甜甜虽然心里疑惑，不知道姐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有个优点，就是特别听话。 她小心的收好那包钉子，打算等车队返回的时候，就把钉子撒岀去。 “就在这个位置撒，别记错了。” 江华叮嘱了一句。 那个补胎铺子的老板，不是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揽生意吗？ 那他就发扬一下雷锋精神，帮他介绍几位市里的领导，上门给他做做生意，顺便再让电视台的记者，给他打个广告。 车队在千里赛马场门口停下，这里提前布置了一个展台，还铺了红地毯，这些都是甘甜甜提前安排的，她能力其实不错。 “场地我很满意，你用心了。” 江华下车后，表扬了一句。 “江总，领导们都来了吧，咱们是不是先请领导，上台讲两句？” 淡军来的更早，他现在的身份，是高尔夫球场的股东。 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是公司的另外两位股东，郑国富和徐有山，两人一个是卖小家电的，一个是做白酒生意，在省城有点小名气。 “郑总，徐总，久仰大名呀，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江华非常自来熟的伸出双手，热情地走过去握手。 “没想到江总这么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两位老总与江华寒暄着。 领导还在后面等着呢，江华也不方便，与两位股东聊太久，寒暄了两句，立刻安排奠基仪式的流程。 甘甜甜虽然刚当秘书，但她在地产公司做过一段时间，对一些流程都很熟悉，不用江华提醒，安排的井井有条。 江华心里越发满意，感觉自己的这个秘书，真是找对了。 就在这时，另外一排车队，从国道上开过来，拐了个弯，停在赛马场两百米外的一处空地上。 “那是谁呀，也是来参加奠基仪式的？怎么把车子停那么远？” 江华眯眼打量着那边。 “我过去看看情况。” 淡军以前混街面的，不太习惯往领导身边凑，主动揽下打听消息的差事。 江华看了那边几眼，离得有些远，也看不清那边是谁，他这边也挺忙的，要招呼领导呢，便不再关心那边。 杨学斌代表省市领导，站在摄像机前，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大家一起拿起铁锹，给奠基石培土，全程都有摄像师在录制。 然后，江华放了一挂鞭炮后，整个奠基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他不喜欢繁文缛节，把整套流程，都设计的比较简单。 “江总，市里对你的高尔夫球场，可是给予了厚望，希望你别辜负了杨领导，对你的信任。” 一位市里的领导，走过来与江华握手。 淡军这时回来了，神色怒气冲冲，看到江华在跟领导寒暄，也不好过去打断，着急地站在一旁。 好不容易，江华与领导寒暄完了，他才走过去，压低声音说：“出事儿了，咱们旁边要修建一家大型轮胎厂，那可是重污染企业。” “这不是乱来么，谁做的决定？” 江华立马怒了。 高尔夫球场讲究的是山清水秀，环境优美，旁边开一家黑烟缭绕的轮胎厂，他还怎么经营？ 第二百零四章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还能有谁，蒋光明呗，听说这个项目，是他引荐的，投资人是南洋橡胶大王的儿子马世豪，今天他们带省里的何领导，过来实地考察。” 淡军说着刚才打探的消息。 江华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因为吕尚的因素，马世豪的投资轨迹，发生了变动。 前世，马世豪是九十年代，才来国内投资，并且轮胎厂的位置，也不在这里。 “这还真是有来有往，我在街机厅的事情上，给蒋光明和吕尚挖了个坑，没想到这两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添了个堵。” 他冷笑一声。 “说起街机厅的事情，我正准备跟你说呢，你在北川的这段日子，我开了五家分店，但吕尚那小子，就在我对面，也跟着开了五家街机厅，这不是纯属恶心人么？” 淡军语气愤愤地提着这事儿。 “这个没关系，他们街机质量不行，我用的主板都是劣质二手货，寿命撑死了也就一个月，他们开这么多街机厅，到时候是为我们做嫁衣。” 江华宽慰着淡军。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北川忙桶装方便面的事儿，还真没关注吕尚的动向。 “江老弟，还是你聪明，未雨绸缪，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淡军心悦诚服地说。 论起做生意的手段，他是真心佩服江华，脑子转的够快，坑起竞争对手来，手段也是一套接一套。 “街机厅的事儿，威胁不到咱们，倒是马家这个轮胎厂，还真是让我有些头痛。” 江华承认，蒋光明这一手，确实玩的高明。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把杜小婉捏在了手里，她这个棋子，现在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 淡军有些好奇江华会怎么解决这事儿。 “我先去找杨学斌，看他怎么说。” 江华觉得吧，不能只他一个人头痛，也得让杨学斌头痛一下，谁让千里赛马场这个烂摊子，是他丢过来的呢。 两个市里的领导，正在围着杨学斌拍马屁，毕竟人家是省里的领导，级别要高一层。 然后，他们诧异地看到江华走过来，一只手大大咧咧，搭在杨学斌肩膀上，勾肩搭背的把他带到一旁，说悄悄话。 “这个年轻人，胆子真是大！” 两个市里的领导，目瞪口呆，在心里感慨。 “江华，你搞什么名堂？” 杨学斌很不客气把江华的手拍开，他感觉这小子，最近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领导，跟您汇报点事儿，看到那边站着的一群人没？” 江华指了指蒋光明那几人。 之前隔得远，看不清那边是谁，但是淡军回来一说，他就知道那边都有谁了。 “我老花眼，看不了那么远。” 杨学斌没好气地说。 他还在计较，江华刚才对他的不恭敬，不提他的级别，他年纪好歹能当江华爸爸了，这小子居然敢跟他勾肩搭背，这成何体统？ “老花眼又不是近视眼。” 江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敢再触杨学斌霉头，立刻把那边要建一家轮胎厂的事儿说了。 “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杨学斌愣了一下。 “那边走了何领导的路子，有传言您和他是对头来着，您不知道也正常。” 江华心里清楚，那位何领导，就是蒋光明的后台。 “不要乱说，我和他只是思路不一致，都是为老百姓做事，不能用对头来形容。” 杨学斌瞪了江华一眼，提醒他谨言慎行。 “现在情况呢，就是这个样子，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江华把难题丢给杨学斌。 “你给我一点时间，这事儿我需要和老何沟通。” 杨学斌皱着眉头。 这事儿他事先没收到任何风声，现在也有些被动。 “行，领导，我是信任你的，但这事儿如果您解决不了，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江华看了远处那几人一眼，嘴角挂着冷笑。 “乱弹琴，你能怎么解决，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儿，但是不能盲目冲动！” 杨学斌瞪了江华一眼。 他心里对江华是既欣赏也头痛，这年轻人是一把好刀，用好了能披荆斩棘，但是这把刀太锋利了，一不小心，也容易伤手。 江华没和杨学斌争辩，不管怎么样，他是绝对不允许，马家的轮胎厂，开在他旁边的。 南洋首富又如何，敢挡他的财路，他也会让对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时，那边的几人，应该是看见了杨学斌在这边，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老杨，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刚从乡下搞完调研回来，这又是在出席什么活动啊？” 何领导隔了老远就笑呵呵打招呼。 “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卖红薯，我就是个劳碌命。” 杨学斌主动走过去寒暄。 领导有领导的圈子，吕尚这种小虾米，是凑不过去的，他一扭头，看见了江华，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走了过来。 “江总，没想到会和马公子做邻居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吕尚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作为一个称职的狗腿子，他当然要把主子请过来，恶心一下江华。 “你叫江华吧，我是马世豪，你应该听说过我。” 马公子作为南洋首富的儿子，平时为人，还是十分傲气的。 “久闻大名，一分半快男嘛。” 江华目光玩味。 这里有个段子，前世马世豪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然后有个马世豪的前女友，因为嫌他没给分手费，一气之下，爆了个内幕，说马公子夜夜笙歌的，身体不太好，办事麻利得很，从来不超过两分钟。 于是，这事儿在圈子里，成了笑谈，大家都称马世豪为一分半快男。 江华刚才的话，别人没听懂，但是马世豪听懂了，他身边的妩媚女秘书，也听懂了。 女秘书目光怪异，略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江华，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马世豪却是脸色涨红，恼羞成怒，他神色阴沉地说：“吕尚说你这人狂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何止是狂妄，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知不知道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抱歉，对于为富不仁的人，我从来不给他脸！” 江华嘴角挂着讥讽，南洋首富很了不起？前世马家来内地投资的几个厂子，哪一家不是重污染企业？ 更过分的是，明知道自己是重污染企业，他们还为了节省成本，故意不做排污措施，让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 “江华，敢这么跟马公子说话，你死定了。” 吕尚幸灾乐祸，江华跟马世豪起了冲突，他恨不得拍手庆祝。 “笑个屁，你哭的日子在后面。” 江华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第二百零五章 名声的好处 “这个姓江的，还真是嚣张啊！” 马世豪被气的够呛，咬牙切齿地瞪着江华背影。 “马公子，别和他一般见识，有些人就像我脚下这只蚂蚱，没被人踩死，只不过是没被大人物注意到而已。” 蒋光明走过来，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漫不经心，踩死了一只跳到他脚边的蚂蚱。 他最近心情很好，跟风江华的街机厅，让他尝到了甜头，短短几天，就赚到了好几万。 这样算起来，投资的两百多万，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回成本。 “是么？那正好我来，当这个踩死蚂蚱的人。” 马世豪眼中闪过狠毒。 打人不打脸，江华揭破他隐私，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不整死江华，他以后名字倒过来写。 “姐夫，我有一个想法，郑总和徐总估计还不知道，旁边要开轮胎厂的事儿，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撤股？” 吕尚表情阴险地建议。 “你可以告诉他们，如果这两人愿意撤股，我欢迎他们入股我的轮胎厂。” 马世豪现在恨极了江华，只要是能他添堵的事儿，他都乐意做。 “好嘞，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吕尚阴阴一笑，屁颠屁颠，跑去挖江华的墙角。 江华这时正在与杨学斌谈话，刚才看他跟何领导沟通了一下，他想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小江，这事儿你别着急，老何说了，他会督促轮胎厂做好防污措施，不会影响到你高尔夫球场的。” 杨学斌用安慰地语气说。 “也就是说，让轮胎厂搬迁，没戏了是吗？” 江华脸色很不好看。 高尔夫球场对环境要求非常高，旁边有一家煞风景的轮胎厂，这以后谁还愿意来？ “这个，我找机会，继续跟老何沟通，你别着急。” 杨学斌有些尴尬。 这个烂摊子，是他丢给江华的，但现在遇到事儿了，他却没办法解决，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华没说话，他知道多半沟通不出啥结果，这事儿还是得靠他自己解决。 “江总，我听说旁边要开一家轮胎厂？” 郑国富眉头紧皱，走过来问。 江华一回头，看见吕尚站在远处阴笑，就知道一准儿是他在挑拨。 “对，我正和杨领导聊这事儿，你和徐总是怎么想的？”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人心这个东西，是最难琢磨的，他需要的是能共患难的合作伙伴，眼下倒是个考验的好机会。 “江老弟，我们姜家和淡家，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淡军首先走过来表态。 “谢谢淡兄。” 江华拍了拍淡军肩膀，两人一起蹲过派出所，他对淡军人品是信任的。 “刚才吕尚说，马家那边欢迎我和老徐入股轮胎厂，不过我拒绝呢。” 郑国富看着江华说。 “南洋马家还是很有实力的，郑总为什么要拒绝呢？” 江华没想到马世豪心眼这么小，这报复来得可真快。 “我和老徐都是退伍兵，脾气很臭，做生意只信得过自己同胞，南洋马家名气虽然大，但属于外来资本，我不喜欢。” 郑国富脾气刚硬地说。 “有骨气，我就喜欢郑总和徐总这样的爱国商人。” 江华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夸赞。 “江总，其实我和老徐愿意跟你合作，并不是看淡姜两家的面子。” 郑国富突然说。 “那是为什么呢，我们之间，好像没交集吧？” 江华被勾起好奇心。 他和郑国富和徐有山，素不相识，对方究竟是冲什么，愿意跟他合作的？ “还记得你在深市纺织行业峰会的那番演讲吗，我曾听圈子里朋友提起过，印象深刻，江总是有情怀的企业家，一心振兴名族品牌，我和老徐都很佩服。” 郑国富说出真正的原因。 江华哭笑不得，他那次的演讲，完全是为了创造跟许莉认识的机会，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记得。 吕尚站在远处，他本来以为，郑国富是去找江华麻烦的，没想到两人居然聊上了，还聊的特别开心，那他煞费苦心的一番挑拨，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老杨，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先走一步。” 何领导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江华一眼，有些傲气。 他一走，蒋光明那一小撮人，自然得跟上，吕尚回头瞪了江华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 江华眼神一寒，这个癞皮狗，上次没打死，这次可不会让他再逃了。 “小江，我们也走吧。” 杨学斌在心里叹了口气，轮胎厂的事儿，他没能解决好，挺过意不去，寻思是不是在别的方面，给江华一点补偿。 “领导们辛苦了，一会儿我做东，一起去吃顿便饭。” 江华是混过场面的人物，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的言谈举止。 他一脸笑盈盈，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杨学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城府真深，这小子只要不走歪路，以后绝对是个人物。 江华他们车子就停在路边，走过去很近。 反而蒋光明那伙人，车子停在两百米开外，走过去要点时间。 “姐夫，你之前说的那事儿，还办不办？” 甘甜甜是个机灵的小姑凉，在上车前，压低了声音问。 她说的是撒钉子的事，现在情况有些变化，她拿不定主意，还要不要做。 “办啊，不过对象得变一下，改扎后面那伙人的胎。” 江华原本是想让杨学斌爆胎，嫁祸给黑心补胎铺子老板的。 让他这位大领导，来收拾他治下的奸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巧遇了蒋光明那伙人，那爆胎的对象，当然就变成了他们。 让他们和补胎铺子老板狗咬狗去，他乐得在旁边看戏。 江华坐到车里后，没急着开车，降下车窗说：“领导先走，我在后面跟上。” 杨学斌和两位市领导的司机，也没多想，以为江华是在客气的礼让领导，就先启动车子走了。 江华的桑塔拉，落在最后面，慢悠悠往前开。 “江总，我们先走一步了啊。” 郑国富降下车窗打招呼，他车里还带着徐有山和淡军。 “郑总，有空一起喝茶。”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蒋光明那伙人，现在还没上车，还在说说笑笑，讨论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补胎铺子离这边没多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姐夫，那个光头男人，蹲在路边干嘛呢？” 甘甜甜正准备丢钉子，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做贼一样的蹲在路边，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干嘛，伸出车窗的手，又收了回来。 “得，不用咱们撒钉子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江华一看就知道，那光头估计是上午生意不好，这会儿又准备在路上撒钉子。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擦着光头身边窜了过去，把那家伙吓得够呛。 “开这么快，小心被撞死！” 李光头心有余悸，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出来撒个钉子，还差点被车撞死。 他鬼鬼祟祟看了看，见两边路上没人，于是把手里的三角钉，洒在路上。 然后，他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回了自己补胎铺子。 过了一会儿，蒋光明那边的车队，开了过来。 第二百零六章 心里藏着一把杀人的刀 江华把车子开过补胎铺子后，也没开远，而是停在路边，等着看戏。 “姐夫，你这也太近了，会被人怀疑的。” 甘甜甜好心的提醒。 “怀疑什么？钉子又不是我丢的，我感觉自己车胎被扎了，停车检查一下不行啊？”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如果是他丢的钉子，他还可能会心虚，关键钉子是那光头老板自己丢的，他怕什么？ 这时，后面的车队开过来。 “砰！” 开在最前面的，是何领导的车，不出所料，车胎爆了。 司机水平不怎么样，估计是被吓到了，车子居然一头撞在了旁边树上。 这一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后面几辆车全都停了下来，大家全都跑过去，看何领导有没有受伤。 补胎铺子的老板，叫李二两，外号李光头，一个二进宫的劳改犯，好吃懒做，平时就靠耍小手段，讹诈过路司机为生。 他没想到，随手撒了一把钉子，居然造成了交通事故，而且看那架势，坐在小轿车里的人，身份估计不低。 他知道惹麻烦了，立刻躲进铺子，把门一关，装起了鸵鸟。 江华也下了车，过去看热闹。 车子虽然撞在了树上，但是何领导没事，被人扶了出来。 看他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估计刚才被吓得够呛。 “江华，是不是你搞得鬼？” 吕尚急于在领导面前表现，怒气冲冲走过来质问。 “你少血口喷人，刚才那光头在路上撒了点东西，我感觉自己车胎被扎了一下，正停车准备检查呢，哪知道你们车胎就爆了？” 江华没做亏心事，一点都不心虚。 “发现了，是有人在路上撒了三角钉。” 立刻有人发现了洒在路上的三角钉。 “真不是你搞的？” 吕尚半信半疑。 “滚，我不想和你说话。” 江华翻了个白眼，假模假样，走到自己车子旁，装作检查车胎的样子。 “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处理！” 何领导刚才受了惊吓，现在有些恼羞成怒。 江华检查完车胎，走到补胎铺子旁，用脚踢门。 “谁呀？” 李光头在里面提心吊胆地问。 “我是刚才开车很快的那位，你丢的钉子，把我车胎扎了，赔钱！” 江华隔着门说。 “你放屁，你开车路过时，我还没丢呢，你少讹诈我，老子没那么笨！” 李光头鼻孔都差点气歪了，他还没和这小子，计较差点撞上他的事儿，没想到对方恶人先告状，居然想要趁火打劫，讹诈他的钱。 “呵呵，你确实很聪明！” 江华目的达到了，转身就走。 李光头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刚才太傻了，怎么能承认，钉子是他丢的呢。 这小子良心真是太坏了，居然用话术给他下套。 真相大白，吕尚也无法再冤枉江华，何领导非常震怒，当场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责令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 李光头也不傻，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打开门冲出来就要逃。 “不许跑！” 吕尚是个马屁精，想要讨好何领导，跑过去拦住李光头。 “这事儿性质有些严重，要是被抓住，搞不好得判个七八年。” 李光头从身边窜过时，江华在旁边，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他这话立刻刺激到了李光头，作为一个二进宫的老油条，他最害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又被抓进去，屡教不改，是要被重判的。 见吕尚拦在前面，不让他跑，他眼睛都红了，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威胁：“不想死就滚开！” 他仅仅是恐吓而已，也不是真就打算用匕首捅吕尚，但江华这时说了句话，又把他刺激到了。 “吕兄，我来支援你，你堵前面，我堵后面，一定不能让这个家伙跑掉。” 江华随手提起地上修车用的长柄工具钳，哇呀呀乱喊地冲了过去。 吕尚还在懵逼中呢，他和江华是仇人，对方会这么好心帮他？ 然后，他就看见李光头，仿佛红了眼的公牛，举着匕首向他冲来。 这不难理解，后面江华手里有武器，前面吕尚却是赤手空拳，选择从哪突围，李光头几乎不用考虑。 吕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肚子一凉，随后剧痛传来。 李光头情急之下，用匕首捅了人，更加慌乱，还没等他逃跑，就被江华从后面追了过来，用钳子打在后脑勺，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吓傻了，一切如电光火石，发生的太突然了，几乎是瞬间，矛盾就被激化，旁人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吕尚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剧痛让他大脑特别清醒，心里有些发寒。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切都是江华导演的，是他在不断刺激李光头情绪，步步紧逼，不给他思考时间，逼着李光头冲动之下，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你，你真狠……” 吕尚捂着肚子，非常吃力地说。 “什么，你说很痛？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江华蹲下来，假装好心好意，帮吕尚按住伤口。 吕尚却发出一声惨叫，差点痛的晕了过去。 趁着周围只有他和吕尚两人，江华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刚才检查过了，不是致命伤，你死不了，这次的事情，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敢用割喉威胁我，你就真的死定了！” 吕尚全身发寒，有流血过多的原因，也有被吓的。 他之前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只是恐吓江华而已，但这个年轻人真狠，他是真的敢杀人，要不是他运气好，这次说不定就死了。 “你救救我，我以后不敢在和你为敌了，我错了。” 吕尚怂了，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他是真的对江华产生了心理阴影。 这个年轻人的心计太可怕了，谁会想到，一个偶发事件，都能被对方利用，差点让他丢了命，这借刀杀人的手段，简直是炉火纯青。 “没关系，你以后继续和我为敌，我也不在乎，只不过我只会给人一次机会，下次你真的会死，知道吗？” 江华满不在意一笑，把吕尚的手拖过来，让他按住自己伤口。 这不是致命伤，死不了人，这时大家已经围过来了，他结束了和吕尚的交流。 蒋光明站在远处，他没敢过来，在国企过惯了安逸日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淋淋的场面。 江华站起身，对着他笑了笑，转身走了，他手上还沾着血，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凶残的孤狼！ 没人敢拦着江华，因为从头到尾，他就没做什么过线的事儿，真要算起来，他还有功劳，因为是他打昏了李光头，阻止了他窜逃。 何领导深深看了江华一眼，他记住这个年轻人了，这个姓江的年轻人，表面无害，内心却藏着一把能杀人的刀。 马世豪也盯着江华的背影，他面无表情，内心怎么想的，无人能得知。 第二百零七章 她该有更精彩的人生 江华回到车内后，把水杯拿出来，倒水洗了一下手。 见甘甜甜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他笑了笑，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只是没想到，商场的争斗，也会这么残酷。” 甘甜甜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好多事情，就算江华不说，她自己也能看个七八分明白。 “也有一团和气做生意的，只不过那些都是功成名就的大亨，别人不敢跟他们抢食，像我这种根基浅的，就得时不时亮一下獠牙，让别人知道，我不好惹。” 江华还是很欣赏甘甜甜的，也愿意给她讲一些生意场的道理。 整个九十年代，是民营企业发展的黄金十年，也被称为野性年代，你不够凶残，不够狡猾，就会被别人吃掉。 今天这件事儿，表面看是江华在报私仇，实际上他是在向南洋马家，展现他的獠牙。 对方既然敢把轮胎厂，开在他高尔夫球场边上，他就要让对方明白，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 “对了，今天的事儿，别告诉芷柔，我不想让她担心。” 江华启动车子，想起来后，吩咐了一句。 “我不会说的，有时候想想，表姐挺幸福的，你把她保护的很好。” 甘甜甜语气有些羡慕。 “可能是上辈子欠她的吧。” 江华半真半假说了句。 他先是把甘甜甜送了回去，进去苏萍家里坐了坐，关心了一下苏家姐妹的近况。 “阿华，我感觉自学会计，进度还是慢了些，想上成人夜大。” 苏芷柔一直都很努力。 她不想被丈夫抛下太远，每天都在拼命追赶他的脚步。 省城这边的教育资源，比江州强上太多，有专门供成人进修的夜大，苏芷柔想报名参加。 “夜大的师资力量，比正规大学，还是差了一些，我给姜校长打个招呼，你去师范大学，当个旁听生吧，就选金融系。” 江华觉得，如果妻子只是当一个会计，太委屈她了，她应该有更广阔的人生。 “我都是孩子的妈了，再去上大学，有些不合适吧？” 苏芷柔俏脸红红，有些害羞地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看起来年轻漂亮，说是大三学姐，也有人信，再说上大学，不一直是你人生的梦想么？” 江华不用妻子赚钱养家，也不想她成为一个家庭主妇，重活一世，他想给妻子更精彩的人生。 “姐夫，我也想上大学。” 苏淡月满脸羡慕，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华。 在眼睛重见光明之后，她性格开朗了很多，如果换作以前，她是绝对不敢对江华提要求的。 “没问题啊，小月喜欢画画是吧，那就选美术系。” 江华揉了揉女孩柔顺的长发。 他喜欢看见这样活泼开朗的苏淡月，上一世，她肩膀上背负了太多不属于她的沉重，这一世，他希望她永远像清澈的溪水一样，不沾尘埃。 为了怕自己忙起来，把这事儿忘掉，他现在就拿起大哥大，给姜松声打了个电话。 “江总，你可是大忙人，生意越做越大呀。” 姜松声一直对江华有关注，并且姜家和江华也有合作。 “瞎忙，比不得姜校长做学问清闲，求您帮个忙呗？” 江华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江总，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咱们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姜松声态度很热情。 没办法不热情呀，他还指望江华在与学校合作的两个项目上，多投一点资金呢。 江华把苏家姐妹当旁听生的事情说了。 姜松声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一听原来是这种小事，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江总，你放心，这个绝对没问题。” 他大包大揽的打包票。 “姜校长，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有空出来一起吃饭。” 江华寒暄了两句，挂断电话。 这时，苏萍满脸笑容地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讨好说：“小江，就留在姑姑家吃晚饭，你想吃什么，姑姑这就去买。” “那就打扰了，等姑父下了班，我正好和他沟通一下高尔夫球场设计图的事。” 江华笑了笑。 高尔夫球场的主体建筑，基本都定下来了，还有一些细节的地方，需要沟通。 “说起这事儿，姑姑得感谢你，因为接了这么个大项目，你姑父单位的领导，对他可是刮目相看。” 苏萍笑得合不拢嘴，自从认识江华后，她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妈，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谢来谢去了，多做几个拿手硬菜，就是对姐夫最好的感谢。” 甘甜甜看不来母亲势利的样子，把她推去厨房。 “对了，芷柔，隔壁那个谁谁谁，最近没来骚扰你吧？” 江华一时想不起来，魏家俊的名字，倒是记得他的外号，青蛙先生。 “噗呲！” 甘甜甜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姐夫，那个魏家俊最近可惨了，听说被公司开除了，还欠了一堆债，天天在洗盘子还债，哪有时间过来骚扰表姐。” 甘甜甜幸灾乐祸地说。 “他怎么了？”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心大呗，被你刺激了，一心想要发财，倒卖公司的寻呼机，结果被抓了个现行，还是他家里赔了公司一笔钱，人家才免于起诉他。” 甘甜甜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这年头，发财哪有那么容易。” 江华随口感慨了一句。 这个年代，处处是机遇，也处处是陷阱。 晚上，吃完晚饭后，江华陪妻子去外面散了散步，聊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情。 那些阴暗的事情，他都隐瞒没说，专门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讲给妻子听。 “阿华，囡囡要上幼儿园了，我打听了一下，这边好一些的幼儿园，门槛都挺高的，不太好进。” 苏芷柔牵着丈夫的手，很享受与他在夜色下散步的宁静。 “门槛怎么个高法？” 江华就纳闷了，他现在又不差钱，什么门槛，是用钞能力解决不了的？ “那边招生，优先考虑干部家庭子女，其他的学生，必须要求本地户口。” 苏芷柔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 “别急，这事儿我来解决。” 江华安慰了妻子一句，转户口有些麻烦，但托托关系，应该是能解决的。 第二百零八章 张可卿的小狡猾 因为多陪了妻子一会儿，江华回酒店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 进了客房后，见里面黑漆漆的，也没开灯，他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这么晚了，张可卿还没回来？ 结果，打开灯一看，好家伙，这女人躺在他的床上，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别看她平时很有气质，睡姿一点都不优雅，四仰八叉的，一个人就占了整张床。 可能是被灯光刺到眼睛，她含糊不清，嘀咕了一句什么，拉过毯子盖住自己眼睛。 这样一来，她小腿完全露了出来，长期练习瑜伽的原因，她腿型很完美，皮肤也很白。 江华本来打算问问，她房子找好了没有，现在看她睡得正香，也不忍心把她喊醒，只能明天再说。 虽然是套房，但床只有一张，江华是不会委屈自己睡沙发的，于是又开了一个单间。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看似睡得正香的张可卿，悄悄睁开眼睛，眼里藏着狡黠。 “小样儿，就你这水平，还想和我斗，姑奶奶我略施小计，不就睡到床了？” 她嘴角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其实，江华一进房间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她不想被赶去睡沙发，所以在那装睡。 “不过，居然没趁机占我便宜，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蛮君子的。” 张可卿有些意外。 她是故意把小腿露出的，她都想好了，如果江华敢伸手去摸，她正好一脚踢在他脸上，让他长长记性。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华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三个活宝。 “怎么又是你们？” 江华有些头痛地看着龙虎豹三兄弟。 他对这三个未来的车匪路霸，没什么好感。 “江总，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现在也没脸回村子，您能不能收留我们？” 张昌龙脸皮最厚，腆着脸开口。 他上次被江华踩着脸喊爷爷，在村民面前，威信丢光了，再加上占地费没讨着，乡亲们对他们兄弟意见很大，最近都不好意思回村。 “我收留你们能干啥，你们有一技之长吗？” 江华满脸郁闷。 他又不打算当车匪路霸，招揽这三个憨货，完全排不上用场。 “会打架算不算？” 张昌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们三兄弟没啥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好勇斗狠的经验，倒是蛮丰富。 “我正规公司，不需要找你们帮忙打架。” 江华没好气瞪了这三个家伙一眼。 “那保安呢，您这么大个老板，总需要保安吧？” 张昌虎脑子比哥哥机灵一些。 “保安需要人品可信，你们三兄弟有人品可言？” 江华就算招保安，都瞧不上这三个货，满身匪气，简直有损他公司形象。 “江总，我听说您高尔夫球场旁边，要开一家轮胎厂，我有办法，把这厂子搅黄了。” 张昌龙语气讨好地说。 “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是上次对付我那一套，那就算了，人家是外商，你前脚去闹，后脚警车就来了。” 江华表情不咸不淡。 轮胎厂的事儿，确实让他头痛，他有些不相信，张家三兄弟能有什么好办法。 “江总，您说如果天天断电断水，他那厂子开得起来不？” 张昌龙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那确实开不起来，你准备掐他电线？这是个馊主意，别回头被抓了，把我牵扯进去。” 江华有些失望。 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一次两次还行，干多了肯定会被抓。 “犯法的事儿，咱们兄弟肯定不能干，他那块地，我专门去看过，那边要通电，必须得从咱们村子走线，只要咱们村不同意，他就接不到电。” 张昌龙得意洋洋地说。 马世豪选的那块地，交通确实便利，但也有不好之处，那就是没通水电。 “你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占地费的事儿吧？” 江华算是听明白了。 谁说这三兄弟憨来着，人家狡猾着呢，绕来绕去，原来在这里等他。 “江总，您是明白事理的人，只要能结清占地费，我保证咱们全村上下，不牵一根线给轮胎厂供电。” 张昌龙计谋被看破，讪讪一笑。 “关键你们一村都是刁民，做的保证我敢信？” 江华有些信不过这三个家伙的人品。 那一村子，可不是老实憨厚的农民，前世这些家伙，跟着张家三兄弟，干车匪路霸干的风生水起，说是土匪窝子，都不为过。 “江总，说白了都是穷字给闹的，您那么大个高尔夫球场，肯定需要不少人，如果能提供工作岗位，我保证咱们一整村人，都踏踏实实跟着您干。” 张昌龙抬头挺胸做保证。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你们能接受，咱们也不是不能谈。” 江华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江总，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是不是有仇家？放心，咱们哥三个带几个人，保证帮您揍死他。” 张昌龙一听可以谈，立马来了精神。 “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打打杀杀，走，带我去你们村子。” 江华没好气瞪了三兄弟一眼，推开挡在门口的三人，向着电梯那边走去。 路过套间时，正好遇见张可卿穿着睡衣，打着打哈打开门，她乌黑秀发随意披散着，神色慵懒。 “昨晚我的床，睡得舒服不？”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他又不傻，后来逐渐回过味来，知道她肯定是在装睡，一个女人孤身在外，警惕性不可能那么差，连房间进来人都不知道。 “前天我腰痛死了，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张可卿被揭破了，也不尴尬，前晚睡沙发，起来后她腰疼了一天。 这段对话，在江华和张可卿听来，可能很正常，但是一旁的张家三兄弟听见后，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龙虎豹三兄弟诡异对视一眼，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江华和张可卿。 他们没想到堂妹这个有夫之妇，居然和江华有一腿，还腰痛死了，看来两人玩的很疯狂呀。 “你们怎么来了，等等，你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张可卿没想到三位堂兄，一大早会出现在酒店。 “堂妹，咱们是自家人，你放心，这事儿咱们会守口如瓶。” 张昌龙挤眉弄眼地说。 哪怕是亲戚，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堂妹很漂亮，那小身段儿，那齐腰长发，真叫一个风情。 “什么守口如瓶，我又没做亏心事。” 张可卿感觉这憨货堂兄，说话颠三倒四的。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江华没理会三兄弟，询问租房的事情。 “在附近小区，找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面积挺大的，还可以腾个房间给我住，就是租金有些贵。” 张可卿在省城没地方落脚，手里也没钱，除了厚脸皮赖在江华身边蹭吃蹭住，她也没处可去。 “回头我去看看。” 江华要去办正事，现在没空去看房。 张家三兄弟屁颠屁颠，跟在江华身后，走进电梯时，诡秘看了张可卿一眼。 三兄弟齐齐在心里想：小样儿，刚才还掩饰，这下实锤了吧，都住到一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百零九章 江总，你和咱堂妹的事咱懂 电梯门关上，匀速下降。 “江总，这下我们可是自家人了。” 张昌龙腆着脸，脸上笑容有些贱。 “谁和你们是自家人，少臭不要脸。” 江华没想到这货还挺厚脸皮的，这拉关系套近乎的本事，很有几分他的风采。 “得了，江总，你都和咱堂妹睡到一张床上了，咱们怎么就不是自家人？” 张昌龙鄙视看了江华一眼，心想，小样儿，都这样了，你还装个什么装？ “你脑子缺根弦吧，神经病！” 江华都不知道这个憨货，是怎么推断出的这个结论。 “大哥，看破不说破，你确实有些傻。” 张昌虎自认为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那个，也认为大哥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怎么能拿出来说呢？ “江总，好吃不如饺子，咱们都懂。” 张昌豹脸上笑容贱兮兮，他知道江华喊张可卿嫂子的。 “你们三人大脑缺氧吧，少跟个茶壶盖似的，嗤嗤往外冒傻气。” 江华很不客气的训斥。 你说这三个家伙憨吧，可人家有时候怪狡猾的，可要说他们聪明，这三货有时也傻的让人无语。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江华抬脚向酒店外面走去，他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 “对了，江总，你去咱们村子有啥事？” 张昌龙屁颠屁颠追上来问。 “过去商量一下占地费的事情，怎么解决。” 江华打开车门，坐到车内。 张家三兄弟也厚着脸皮，挤了上来。 他们三个还是第一次坐小轿车，坐在车内东瞧西看，感觉一切都很新鲜。 “这玩意儿比拖拉机带劲。” 张昌豹发表感慨。 “屁话，你也不看看这车多少钱。” 张昌龙知道这车叫桑塔拉，一台就要二十多万，连乡长都没资格享受。 江华没理会三兄弟，启动车子，向石前村开去。 他平治送去换轮胎了，最近他一直开自己这辆桑塔拉。 “江总，您那台一百多万的车呢？” 张昌虎好奇地问。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江华开的是一辆更霸气的豪车。 “补胎铺子的那光头，你们知道不？” 江华闲聊的语气说。 “知道啊，李光头嘛，这家伙贼缺德，老是在路上撒钉子。” 张昌龙听说过李二两那个二进宫的劳改犯。 “他前两天把我车胎给爆了，然后我把他送进去了。” 江华轻描淡写地说。 张家三兄弟听了，心里一寒，难怪他们早上过来时，看见李光头的补胎铺子被贴了封条，原来犯事进去了。 这位江总手段可真狠，人家爆他车胎，他就让人家去坐牢，真是惹不起。 江华通过后视镜，把三兄弟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挂着冷笑。 对这种货色，要恩威并施，时不时的，吓唬他们一下，他们才会老实。 石前村是有名的穷困村，一辆小轿车开进村子，引起了轰动。 车门打开，张家三兄弟得意洋洋，从车里下来。 “张昌龙，你个怂瓜，还有脸回来？” 一个手里拿着旱烟的小老头，满脸愤怒地骂。 他儿子跟着张家三兄弟，过去讨要占地费，结果被打的头破血流，还蹲了派出所，然后张家三兄弟人不见了，钱也没讨回来一分，村里乡亲对三兄弟意见很大。 “我这次回来，就是带着江总，来解决占地费问题的。” 张昌龙得意洋洋，一副功臣的模样。 虽然第一次讨要占地费，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在他的坚持和智慧下，这事儿终于又迎来了曙光，这全是他的功劳。 江华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这里的好多村民，都参加过那次群架，对这位年轻的有钱老板，印象深刻。 “江老板，你真的是来解决占地费的？” 有了上次事情的威慑，哪怕是性格最刁蛮的村民，对江华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知道这是个狠茬子，不好惹。 “谁是村长，过来组织一下，我要开个会。” 江华架子拿捏的很足。 对待石前村的村民，态度不能太客气，不然这些刁民，容易蹬鼻子上脸。 “我就是村长。” 刚才骂张昌龙的小老头，开口说话了。 “那你赶紧组织一下。” 江华大大咧咧地吩咐。 不知道内情的，看他这态度，还以为他是上面下来搞调研的领导呢。 还真别说，这些村民中，还真就站着一个上面下来做调研的领导，他是省里扶贫办的主任许裕。 他四十来岁，肤色黝黑，穿的也很朴素，站在村民中，别人真的很难一眼把他认出来。 “主任，咱们怎么办？” 他身边的一个小青年，压低了声音问。 “先看看再说。” 许裕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别人不知道石前村是什么情况，他作为扶贫办主任，可是太清楚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一点都不假，这一村子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坑蒙拐骗就不说了，村里连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人渣，也不是没有，各种奇葩，层出不穷。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镇住这些刁民，这让许裕没法不好奇。 有村长和张家三兄弟号召，村民很快被组织了起来，站在村委会门口的空地上，眼巴巴看着江华，想要听一听，他怎么解决占地费的事儿。 千里赛马场当初占用的耕地，石前村占了大头，几乎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被占用了一部分耕地。 “在谈占地费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们一句，想不想发家致富，一辈子这么穷，你们甘心么？” 江华站在村委会门口的台阶上，扫视了几百名村民一眼，不疾不徐地问。 “当然不甘心，谁愿意穷？” “江老板，难道你有什么路子，能带着咱们发财？” “发家致富就算了，你把占地费给我，让我喊你爷爷都行。” 村民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心思也各有不同，有那好吃懒做的，一心就指望拿到占地费，好过几天潇洒日子。 许裕听到江华刚才说要带领村民发家致富，挑了挑眉。 关于石前村的扶贫问题，一直是省扶贫办的老大难，扶贫办主任都换了三位，这个村子还是一如既往，穷的叮当响。 “占地费的解决方案，我这里有两套选择。” 江华见所有村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开始谈正事儿。 “第一个方案，我按补偿条款，结清占地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们别想多讹我一分钱，要是不服，大不了咱们再打上一架。” 他话还没说完，村民就开始嚷嚷起来。 “这个好，我们就选这个。” “上次的事情，是张家三兄弟撺掇的，可不是咱们要讹诈你。” “江爷爷，今天能给钱么，我缺钱买酒喝。” 张家龙虎豹三兄弟，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这群没义气的货，一转身就把他们卖了。 “安静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占地费我现在不能给你们结，得等到高尔夫球场竣工后。” 江华提高了声音说。 一听现在拿不到钱，村民们立刻不干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大声冲江华嚷嚷。 第二百一十章 利益捆绑 “吵啥子吵，江总都说了有两套方案，你们听完了再吵。” 张昌龙刚才被村民出卖，急于在江华面前，挽回形象，否则万一小肚鸡肠的江总，拖欠他们占地费咋办？ 村民们逐渐安静下来，主要是江华跟别的老板不同，把他惹急了，他真敢喊一车人过来干架。 这就是一个有钱有关系的滚刀肉，以往他们用在别人身上的那套，对这滚刀肉不管用。 许裕对江华越发好奇了，他能感受到，这一村子刁民，对这个年轻人的畏惧。 “第二个方案，就是你们用占地费，入股我的高尔夫球场，别嚷嚷，我不是想黑你们的钱，听我给你们算一笔账，算完你们再嚷嚷也不迟。” 江华在气场上，始终压制着这群刁民。 “高尔夫球场建成后，每年的利润，我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三千万。” 这个数据，是江华根据前世那家高尔夫球场的经营状况，推断出来的。 村民有些躁动，三千万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想象天文数字。 “以张昌龙家为例，他们三兄弟的占地费，加起来一起，大概有五万，如果入股高尔夫球场，每年的分红，大概在一万左右，差不多五年就能回本，以后每年躺在家里，就能白得一万元。” 江华拉村民入股，不是心血来潮。 这样固然会分薄他的利润，但是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把这一村的刁民，全部拉上他的战车。 像马家轮胎厂，这种明显侵害了高尔夫球场利益的企业，不用江华出手，这些为了钱，连车匪路霸都敢当的刁民们，会主动冲锋陷阵，把马家轮胎厂赶走。 “另外，成了股东后，还有个好处，那就是高尔夫球场招工，会优先考虑你们，像一些园丁保安之类的，都是很轻松的工作，而且每个月工资不低。” 江华继续蛊惑村民。 他知道这些家伙，一多半都是好吃懒做的，相比起种地，去高尔夫球场上班，明显轻松多了。 村民们心动了，这第二套方案，诱惑力太大了，对于这些懒汉们来说，成为高尔夫球场股东，躺在家里分钱，这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江总，你怎么保证，每年能分到你说的那么多钱？” 有性格谨慎的村民，不放心地问。 “这个简单，如果每年分不到那么多钱，你们可以撤股，我一分不少，把占地费结清，还给你们算利息。” 江华对于高尔夫球场的盈利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下，村民们彻底放心了，左右都不亏，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当然是选择第二套方案。 “看起来大家都有了选择，回头我让张昌龙把协议拿过来，你们每家每户签了给我。” 江华一看这些村民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搞定了。 “另外，再说个事儿，我打算聘请张家兄弟，到高尔夫球场当保安队长，每个月工资一百元钱，你们好好表现，每个人都有机会，像他们一样，拿到高薪工作。” 江华这是在千金买马骨。 “谢谢江总，我们一定努力工作。” 张家三兄弟完全没心理准备，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晕了。 村民们再次躁动，这年头因为工农剪刀差，种地真的不赚钱，每个月一百元的工资，把他们眼珠子都羡慕红了。 “江爷爷，你身边缺跑腿的吗，我手脚麻利，跑的特别快。” 一个瘦猴般的家伙，满脸讨好地窜了过来。 “滚一边去，狗三儿，你就是个偷鸡摸狗的惯偷，江总是正规企业，肯定不招你这种烂人。” 张昌龙新官上任，很自觉的帮江华拦住这家伙。 “张昌龙，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附近谁不知道，你们三兄弟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狗三儿梗着脖子说。 “嘿，你个瘦猴儿，找打是不？” 张家三兄弟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严重挑衅。 “行了，吵什么吵，张昌龙，你把咱们高尔夫球场面临的难题，跟各位股东村民说说。” 江华咳嗽了一声。 张昌龙立刻心领神会，他跳到了一个石碾子上，举起手大声说：“各位兄弟姐妹，叔叔婶子们，都安静一下，听我说个事儿，高尔夫球场旁边那块地，你们知道吧？” 村民们一个个都盯着张昌龙，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现在那里要开个轮胎厂，你们想想呀，如果咱们的高尔夫球场旁边，开个乌烟瘴气的轮胎厂，咱们天天闻毒气，就不说了，关键是会影响帮咱们赚钱的高尔夫球场呀。” “咱们可都是高尔夫球场的股东，这是咱们自己的产业，有人想妨碍咱们赚钱，你们能答应吗？” 张昌龙前世能带领整个村子，踏上车匪路霸的不归路，言语还是很有煽动力的。 “肯定不能答应啊，谁妨碍老子躺着赚钱，那老子就跟他拼命！” “听说轮胎厂污染严重，这凭这一点，就不能让他开在村子旁边。” 村民们群情激涌，情绪完全被鼓动了起来。 “安静，安静一下，既然大家思想一致，那咱们先说好，谁都不许给轮胎厂通电，就算他从外面拉了线，只要从咱们村子过，咱们也得给他扯断了。” 张昌龙统一思想。 “那是肯定的，咱们一村人齐心协力，还怕搞不走一家轮胎厂？” 大家有相同的利益，想法完全一致。 许裕混在村民中，看完了整个过程，眼神有些复杂。 他之前还纳闷，非亲非故的，这位年轻的江老板，为什么要帮着村民们脱贫致富，感情为了打击对手啊。 现在的年轻人，手段了得呀，现在一整个村子的人，都站在他背后，就算那家轮胎厂再有背景，估计也开不长。 虽然江华目的不纯，但是有一点，许裕是佩服的，那就是他确确实实，帮贫困的村民们，找到了一条财路。 以后大家有分红可拿，还能去高尔夫球场上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摘掉贫困村的帽子。 想到这里，他主动走了岀去，向江华伸出手说：“江总，你好，认识一下，我是扶贫办的许裕。” 江华听到“许裕”这个名字，猛地瞪大了眼睛，在心里狂呼，这也太巧了吧，一不小心，撞到了未来的大佬？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希望工程 别看许裕现在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扶贫办主任。 但江华作为重生者，是知道许裕在后来，走到哪个位置的。 “您好您好，认识您很高兴。” 江华态度非常热情。 “江总，高尔夫球场在国内，是个新鲜事物，你如何敢判断，这种新项目，一年能赚到三千万的利润？” 许裕非常好奇地问。 作为扶贫办主任，他接触过的项目不少，不过大多是些种植养殖项目，这些项目乍看上去，前景广阔，但就他亲身体验而言，这些项目推广效果很不好，多半都是赔钱的。 江华当然不能说，他是参考了前世的经验，微笑说：“许主任，咱们国内，这两年经济发展很快，已经有了一批先富起来的人，这些私营企业老板，与人谈业务，结交人脉，是需要一个合适场地的。” “我以邻国最有名的京都高尔夫球场为例，这家高尔夫球场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您知道他每年的利润是多少么？” “这个，我还真没关注过。” 许裕神色尴尬，高尔夫球这项运动，目前在国内来说，是属于高端的奢侈运动，非常小众。 “那家球场目前有七千多名会员，每年仅是会员费用，换算成咱们的币种，就高达一亿两千万，邻国的面积，还不如咱们一个省大，但那个国家现在有一千多家高尔夫球场，事实证明，这项新兴运动，有足够的市场潜力。” 江华刚才讲述的这些资料，都是他委托鲁天雄调查得来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高尔夫这项运动，在那个弹丸之国那么受欢迎。 许裕目瞪口呆，目前国内的经济，还处于起步阶段，国外一家高尔夫球场，一年盈利竟然超过一亿，还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江总，厉害呀，你是我见过视野最广阔的企业家，大家都还盯着国内呢，你已经把目光，投到了国外。” 许裕回过神后，语气佩服地说。 “过奖了，我投资高尔夫球场，也是机缘巧合。” 江华被未来大佬夸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之所以开这家高尔夫球场，完全是因为杨学斌丢锅给他，并不是他自己，注意到了这个商机。 “可惜了，高尔夫球场限制太多，并不适合作为扶贫项目推广。” 许裕叹了口气。 “许主任，其实高尔夫球场不算我主业，我名下还有一家方便面厂，听说咱们国家刚成了一项名为希望工程的公益事业，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想要合作。” 江华隐约记得，希望工程就是在今年正式创立的。 “你连这个也知道？” 许裕非常惊讶，希望工程刚创立还不到半个月，外界都还没有消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先知道了。 “帮助孩子的教育，人人有责，我作为先富起来的人，应该尽点锦薄之力。” 江华一脸谦虚低调地说。 他做这个，主要是为了塑金身，他如果把轮胎厂挤兑走了，南洋马家的报复，他倒是不怕，但是肯定会得罪何领导，他倒是担心，以后会被穿小鞋。 当然，除了私心外，他也确实想帮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做点贡献。 “江总，感谢你的爱心，这件事情，我来帮你联系。” 许裕双手握住江华的手，用力摇了摇。 他现在对这个年轻人，印象特别好，虽然他在商场上，手段不够光明，但他视野开阔，为人也有爱心，仅这些优点，完全能够掩盖他的缺点。 “那就拜托许主任了。” 江华满脸微笑。 能提前认识未来大佬，留下一个好印象，对他来说，这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许裕留了江华大哥大的号码，与希望工程那边联系上后，会给江华打电话。 时光如水，一晃过去一周。 江华租了个小区房子，就是张可卿看的那套，他去瞧了瞧，感觉很满意，直接交了半年房租。 他本来打算把妻子和小姨子，一起接过来住的，但是苏家姐妹现在是师范大学的旁听生，刚刚入学，为了尽快赶上学习进度，两姐妹选择在学校住宿。 那么大的房子，江华一个人住是浪费，张可卿很不客气地搬了进来，占了一间卧室。 别看江华嘴上说，让她当厨娘，其实他每天都在外面跑，哪有时间回家吃饭。 张可卿的这份工作，简直不要太清闲，天天无事可做，窝在家里看电视，都快成了个电视宅。 高尔夫球场那边，已经正式动工，江华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泡在工地，人都晒黑了许多。 江华的工地热火朝天，轮胎厂那边却是冷冷清清。 不是马世豪不想动工，关键是连电线都牵不过去，工地怎么搞建设？ 他去找石前村的村长，谈了几次，碰了一鼻子灰。 没办法，他又搬出了乡长，让乡长去和村长谈，还是没用，这一村子的刁民，完全不买乡长的帐。 不管马世豪找谁去谈，那边的态度很坚决，就一个意思：想从咱们村子接电过去，没门！ 有次变电站的施工员，扛了几捆电线过来，态度强硬的想要把电给接过去，直接被扛着锄头的村民给打跑了。 张家三兄弟，天天吃饱了没事，就在村子附近的几个电线杆子下转悠，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马世豪偷电。 马世豪万般无奈，跑过去找江华，商量能不能从他这边，接一根线过去。 高尔夫球场这边的电，也是从石前村接过来的，这附近就没有其他的线路。 江华的回答，就一个字：滚！ 马世豪差点气疯了，直接去找何领导告状。 于是，江华接到了杨学斌电话，约他去办公室谈事。 江华上次去过一次，这次算是轻车熟路。 “杨领导，忙着呢？” 江华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 杨学斌正在向秘书交待什么，见到江华来了，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先出去。 秘书岀去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江华还是跟上次一样，厚脸皮蹭杨学斌的好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江华，你最近挺能折腾的，胆子很大呀。” 杨学斌知道对付这块滚刀肉，不能和颜悦色，一上来就给他下马威。 “领导，我最近折腾什么了？天天在工地跑，您看，人都晒黑了。” 江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厚颜无耻地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利益之争，容不得妥协 “行了，你就别装了，老何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说你无法无天，阻挠省里招商引资的工作。” 杨学斌没好气地说。 “他这不是乱讲话么，我怎么阻挠招商引资了？” 江华梗着脖子抗议。 他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会承认么？ “你别告诉我，石前村村民的行为，不是你在背后撺掇。” 杨学斌盯着江华眼睛。 他太清楚这家伙是个什么德行了。 “领导，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撺掇那一村子刁民？我和他们刚打过架，是仇人来着。” 江华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行了，你小子满嘴鬼话，我不和你扯了，聊正事儿，我可能要动一动。” 杨学斌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他内心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这小子有股闯劲，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事太不讲规矩。 “什么意思，您要调走了？” 江华内心一沉。 他之所以敢得罪何领导，就是仗着有杨学斌给他撑腰。 现在老杨突然说，他要动一动，那自己怎么办？ “嗯，月底我要去琼州了，调动比较突然，我也没有心理准备。” 杨学斌心里有些歉意。 “琼州挺好的，那边能大有作为，恭喜领导。” 江华转瞬收拾好心情，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虽然老杨一走，他靠山就没了，但他天生就是一块滚刀肉，没心没肺。 “说起来，千里赛马场这个烂摊子，是我丢给你的，我不能不管，这样吧，我想在临走前，当个和事佬，把你和老何约在一起，吃一顿饭，大家彼此把误会解开。” 杨学斌还是挺关心江华的。 “如果我服个软，他会把轮胎厂挪走不？” 江华沉默了一下问。 他又不是愣头青，也不想把领导往死里得罪，如果这事儿能和平解决，当然是好事儿。 “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想逼对方让步？” 杨学斌十分无语，他搞不懂江华怎么想的。 能把误会解开，别把人得罪的太狠，那就是很完美的结局了。 “抱歉啊，领导，这顿饭我不吃了。” 江华笑了笑。 利益之争，是容不得妥协的，退让了一次，以后步步被动。 “江华，别耍小孩子脾气！” 杨学斌还以为江华在赌气。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从农村起家，一步一步打拼到省城，没什么背景，他不希望他因为脾气倔，半途夭折。 “领导，相识一场，我很感谢您的提携，如果您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就在临走前，帮我做件事吧。” 江华觉得蒋光明的事儿，不能再拖了。 “你想做什么？” 杨学斌很好奇，到了这个时候，江华会让他办什么事。 “我打算实名举报蒋光明，我有证据和证人” 江华目光炯炯。 “江华，你可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杨学斌心里一惊。 蒋光明不足为虑，但江华真这么做了，他和老何之间，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我还不至于，连举报个蛀虫，都需要犹犹豫豫。” 江华自嘲一笑。 杨学斌眼神复杂，最后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说：“你比我果敢，我不如你呀。” “如果你在这边待不下去了，来琼州找我，年轻人只要有闯劲，哪里都能大展宏图。” 江华当然会去琼州，但不是现在，杨学斌不看好他在这场较量中的胜算，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领导，我有个合作伙伴，叫孙缈缈，是腾达地产的总经理，您去了琼州，如果有机会，希望能照顾她一下。” 江华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蒋光明的事儿，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杨学斌语气郑重。 江华从杨学斌办公室出来，眯眼看了眼天空，长长吸了口气。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本来以为自己稳赢的，没想到关键时刻，杨学斌要调走了。 “本来打算，细水长流，每年捐个两三栋教学楼，也就行了，现在看来，这个动静太小了，我得把金身塑得厚实一点。” 江华坐到车内，自言自语。 别看他在杨学斌面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有压力的。 沉思了一会儿，他拿起大哥大，给许莉打了个电话过去。 “莉姐，咱们现在手里，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有多少？” “大概六千万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莉替江华管理纺织厂和酒店，这两家公司，固然都是资产过亿的大公司，但以不动产居多，她手上的现金流，其实并不太充沛。 “这样，你把这部分资金抽调出来，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把钱投到我的面达人食品有限公司。” 江华拿着大哥大说。 “弟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莉心理一紧。 她太了解江华了，如果不是遇到了事儿，他绝对不会找她抽调资金。 “别多想，我面达人这边，有大动作，资金流有些紧张。” 江华没告诉许莉实情，免得她担心。 “好，我马上就去做，弟弟，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莉姐。” 江华挂了电话后，感觉内心暖暖的，这种被人信任，被人支持的感觉，真的挺好。 晚上回到小区新租的房子，张可卿已经吃过了晚餐，洗了澡后，穿着睡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最近越来越懒了，以前还天天坚持练习瑜伽，最近沉迷追剧，连瑜伽都练得少了。 “我给你留了一点，你自己去热一下。” 她见江华回来，没什么大反应，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屏幕。 “你再这样懒下去，迟早变成一头猪。” 江华没好气地说。 “关你屁事儿，你又不是我男人，再说你也没给我开一分钱工资，回来还有饭吃，你就知足吧。” 张可卿立马反唇相讥。 “像你这种懒婆娘，送我都懒得要。” 江华以前还真没发现，这女人居然可以变得这么懒，电视剧有那么好看吗？ “送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张可卿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江华，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天天没老妈在耳边唠叨，也没有丈夫管她，这种日子，过得真是清闲，她居然产生了一种，跟着江华混，貌似也不错的想法。 第二百一十三章 角力，矛盾激化 许裕这几天，一直没打电话过来，江华也不知道希望工程那边，联系上了没有。 倒是马世豪那边，有些熬不下去了，轮胎厂迟迟无法动工，这让他无奈又恼火。 已经有传言，说他在寻找新场地。 就在这时，有人放出消息，说蒋光明可能要调出国企，到食品卫生监督局工作。 江华听到消息后，在心里冷笑，这个针对性，真的太明显了，他就是生产方便面的，蒋光明调到食品卫生监督局，是为了对付谁，这还用猜吗？ 甚至，蒋光明还嚣张的让人带话给他，说他如果识趣呢，就乖乖的服个软，把轮胎厂的电给通上，另外再把他和淡军的几家街机厅，低价转让，他蒋光明可以大肚的放他一马。 江华当时就回了两个字：“做梦！” “江华这人，心太贪，不知死活！” 这是蒋光明收到江华回复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出的评价。 “呵呵，我不是死活？蒋光明，你以为自己站在第五层，能够居高临下俯视我，却不知道，我却站在你头顶，正准备一脚踩死你。” 江华听到蒋光明的评价后，在心里冷笑。 一天之后，杜小婉主动走出来，实名举报蒋光明，在省城引起了震动。 她当然没这么高的觉悟，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华许诺她，只要把蒋光明拉下马，直接给她二十万，这个数目，足够她去别的城市，买一套房子，好好生活了。 当天下午，蒋光明就被带走了。 据说，他当时的反应，有些懵逼。 他没想到杜小婉会背叛他，更没有想到，相关部门这么效率。 蒋光明进去了，这一点杨学斌是出了力的，如果不是他态度强硬，事情的进展，不会有这么快。 蒋光明被带走的时候，江华就坐在车里，冷眼看着。 除掉了一个对手，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欣喜。 他心里清楚，他把蒋光明送进去了，从此以后，他与何领导之间，再无缓和余地。 但他并不后悔，抛开私心不说，就说公义，蒋光明这种国企的蛀虫，就应该受到惩罚。 距离月底没几天了，杨学斌马上就要奔赴琼州，临走之前，他约了江华，吃了一顿便饭。 “杨领导，蒋光明的事情，谢谢了。” 江华端起酒杯，敬了杨学斌一杯酒。 “打击蛀虫，也是我的职责，这有什么好谢的。” 杨学斌不在意挥了挥手。 “琼州那边气候条件不好，您去了要保重身体。” 江华选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高档餐馆，就是一家干净的小饭店。 “别老是喊我领导，我蛮欣赏你的，把你当成自己家的晚辈看待，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喊我一声杨叔。” 杨学斌心里有些感慨。 他知道自己这一走，江华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可他也帮不上这个年轻人什么。 “杨叔，祝您一路顺风，鹏程万里。” 江华举起酒杯，跟杨学斌碰了一下。 “你也保重，我还是那句话，事不可违，就退一步，到琼州来发展。” 杨学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下午还有个会。 “行，我肯定会去琼州的。” 江华打算等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去琼州看看。 与杨学斌吃完饭后，江华直接开车直奔北川，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他有些事情，需要和包玉倩商量。 到了北川后，他把车停在一家茶楼门口，坐在车里，拿出大哥大，给包玉倩打了个电话。 他这次北川之行，没打算惊动别人，与包玉倩谈完后，他还得开车赶回省城。 半个小时，包玉倩出现在茶楼，万分不解地问：“有什么事情，还需要避开公司两位副总？” “这件事情，跟她们牵扯不大，与你倒是利益相关。” 江华伸手示意包玉倩坐下谈。 他开的是个包间，环境还算清净。 “你今天这表情不对，该不是嫌弃我总是扯后腿，想让我撤股吧？” 包玉倩坐下后，表情狐疑地问。 “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么？不过，确实与你的股份相关，我在省城得罪了人，面达人未来可能有些不顺，处于利益考虑，你如果不想牵扯其中，我可以用现在的行情价，收购你手里的股份。” 江华对朋友，向来是坦诚相待。 面达人这边，他会给包玉倩退出的机会，高尔夫球场那边，他也会给几位股东，同样的选择。 “具体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 包玉倩皱起秀眉。 退股她是不会考虑的，虽然家族从小对她的教导，都是商人要以利益为重，但是和江华一起做生意，让她有了不同的感受，商人不能只看利益，也要重人情。 江华把省城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说：“面达人这边，原本的发展计划，我不会改变，但我会抽调一笔资金出来，用于慈善事业，这样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分红，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我觉得你真是个鬼才，居然会想到做慈善，给自己渡一层金身，如果你早几十年生在香江，绝对是一方大亨。” 包玉倩满脸佩服。 有些人生来就是搅动风云的，她觉得江华就是这种人，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这家伙都有办法应对，他脑袋怎么长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要不要退股。” 江华哭笑不得。 “我是不会退股的，你刚才说起慈善事业，你打算捐多少钱，帮助的对象又是谁？” 包玉倩对这个很感兴趣。 “国家刚成立了一个希望工程的项目，主要帮助对象，是贫困山区的孩子，我打算捐一百栋教学楼。”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多少？你是不是多说了一个零？” 包玉倩瞪大了美目，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就是一百栋，大概在两年内完成，所以你现在撤股，还来得及。” 江华目光诚恳地说。 “大哥，我不反对你做慈善，但是你太高估咱们公司的盈利能力了，账面上流动资金，还不到一千万，你这百楼计划，岂不是笑谈？” 包玉倩哭笑不得。 面达人目前只占领了一个省的市场份额，盈利有限，想要撑起江华提出的百楼计划，实在是有心无力。 “所以我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打算注资六千万进来，扩充咱们面达人的实力。” 江华也知道，凭面达人目前的体量，撑不起百楼计划，所以他才找许莉抽调了六千万资金。 “好，我跟你追加两千万投资，这可是我所有的私房钱，要是你镀金身失败了，可得养我一辈子。” 包玉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偏见 “你这是何必呢？” 江华苦笑不已，他没想到包玉倩，不仅没撤股，反而跟着他追加投资。 这又不是投资赚钱，是投资做慈善。 “我看好你这个人，用我们香江话讲，就是你知唔知我好钟意你呀。” 包玉倩双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看着江华。 “别撩我，我有老婆的，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希望咱们能共渡难关，闯出一片天。” 江华站起身，大大方方，向包玉倩伸出手。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没结婚，你会不会考虑追我？” 包玉倩与江华握完手后，笑眯眯地问。 她月牙儿眼弯弯，让人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这个问题，别人问过，她问我是不是想当豪门女婿，我告诉她，再过个几年，我就是豪门！” 江华非常狡猾，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切，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会老老实实回答。” 包玉倩翻了个白眼，有些扫兴。 好事成双，就在江华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裕打电话过来，说跟希望工程那边联系上了，对方非常重视，直接派了个代表，坐飞机赶过来，与江华洽谈细节。 “好，我马上就回省城。” 江华精神一振。 不容易啊，等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得到了那边的正式回应。 主要是这个年代，通讯太落后了，查信息也不方便，哪像后世，查对方的联系方式，百度一下就能解决。 “江华，我和你一起去，我对这个希望工程，很感兴趣。” 包玉倩不是心血来潮。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自己经商天赋有限，不如在别的事情上，多帮江华分担一下。 就在江华和包玉倩赶往省城的时候，一架飞机从京城起飞。 “小姨，没想到咱们希望工程刚成立，就有人愿意捐款，真的是太好了，这下你们不用犯愁，怎么打局面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容貌清秀的女孩，神色兴奋地说。 “人是你许叔叔介绍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坐在旁边是的中年女人，四十出头，相貌平平无奇。 她叫李秋实，是希望工程那边派的代表，身份是青少年基金会的秘书。 “小姨，你和许叔叔年纪都不小了，他未婚你未嫁，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呀。” 赵清妍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小姨，挤眉弄眼地说。 “你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就把你送回去。” 李秋实没好气瞪了侄女一眼。 “好，我不说话了，小姨你别赶我走。” 赵清妍俏皮吐了下舌头，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省城。 江华和包玉倩已经等候在机场，为了表示重视，他特意把刚换好车胎的平治开了过来。 “江总，这可是希望工程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笔捐赠，那边非常重视。” 许裕陪着江华，站在车边等候。 “哦？没想到我还有这个荣幸？” 江华感觉自己选择的这个时机很巧，国内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可是意义非凡，如果做好了，能为自己塑一层不败金身。 这时，飞机的舱门打开，李秋实与赵清妍走下飞机。 “小姨，我看到许叔了，他身边那位，应该就是电话里提到的江总吧？” 赵清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前的许裕。 “挺年轻的，可别是个倒卖批文的公子哥。” 李秋实对江华的第一印象不好。 在京城，有很多像江华这样的年轻人，开个皮包公司，天天胳膊下面夹个公文包，靠倒卖批文赚钱，这些人本身，并不能为社会创造一分钱的价值。 “呦，小姨，你可逮着一条大鱼了，看到那小子身后的车没有，进口的豪车平治，一百多万呢。” 赵清妍挑了挑好看的秀眉。 赵家在京城是显贵之家，赵清妍是赵家大小姐，见识和眼界，自然要高于一般人。 “呵呵，看来批文没少卖，难不成是省里哪位领导的公子？没想到一向清高的许裕，也学会了拉关系了。” 李秋实冷笑一声，看向许裕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失望。 “小姨，许叔不像你，有家族可以依靠，你也不能太苛责他。” 赵清妍知道许裕和小姨，是大学同学，如果不是两人家庭背景相差太大，当年未必不能成就一段情缘。 这边，许裕也看见了李秋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笑容满面，迎了过去：“老同学，好久不见，没想到希望工程那边，派的代表是你。” 赵清妍站在小姨身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江华和包玉倩。 包玉倩就不说了，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仪态，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族。 江华也很不一般，那股气定神闲的姿态，可不比京城的公子哥差。 “难道还真被小姨说中了，这是省里哪位领导的公子？” 赵清妍眼中闪过失望。 出身显贵之家的她，最厌烦的，就是自命不凡的公子哥。 “老同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面达人的江总，旁边这位是包小姐，江总，这是我大学同学，李秋实。” 许裕主动替双方做介绍。 “幸会幸会。” 江华说着客套话，眼神有些古怪。 他之前不知道李秋实是谁，主要是这女人长的太平凡了，很难让人对她留下印象。 但是许裕一介绍，江华立刻就对号入座了，这不是许大佬未来的老婆么？ “面达人是个什么公司，有实体产业吗？” 李秋实语气有些不客气地问。 她把江华当成了倒卖批文的公子哥，如果对方是这种人，她是不会接受对方一分钱捐赠的。 主要是太了解这些公子哥的德行了，他们每付出一分钱，以后都会索取十倍百倍的回报。 “我们是一家生产方便面的食品厂。” 江华有些纳闷，他和李秋实素不相识，应该没得罪过她呀？ “方便面？” 李秋实愣住了。 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她接触的公子哥里，哪怕是做实体公司的，也大多是搞汽车贸易，这玩意儿利润高，来钱快。 “方便面我听说过，咱们京城的国营糕点厂，一直说要合资建方便面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下文了。” 赵清妍圈子很广，消息灵通。 江华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为啥这事儿没下文了。 因为他把南前村方便面厂给收购了，导致历史轨迹发生变动，在前世南前村食品公司，是和京城国营糕点厂合营，推出了家喻户晓的南前村方便面。 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全都乱套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气魄，百楼计划 “李女士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在附近饭店订了包间，咱们先聊正事儿。” 江华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行，正好我过来的匆忙，没吃早餐，咱们就边吃边聊。” 李秋实得知江华是做实体行业的老板，对他的态度，立马好了很多。 平治车内空间，相比桑塔拉，还是要宽敞很多，后排坐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江华是司机，包玉倩坐在副驾位置，只能委屈许裕，在后排和两个女人挤一起。 说来也巧，许裕正好坐在李秋实旁边，毕竟是小轿车，后排坐三个人，多少是有些拥挤的。 一路上，许裕表现的特别拘束，连手脚都不敢动弹，仿佛身边坐的是一只母老虎。 江华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心想，旁边坐的是你未来老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饭店门口停下，许裕从车上下来后，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许主任，以前在大学，你也经常和我坐在一起，怎么没见你有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李秋实从许裕身边经过时，不轻不重，用话刺了他一句。 许裕那张黑脸，瞬间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可惜，李秋实没听他解释，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许主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江华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许裕的肩膀，打趣了一句。 这两人已经四十了，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要说里面没点故事，谁信呀。 况且，前世这两人确实成了两口子，正是在和李秋实结婚后，得了她家族的助力，许裕才青云直上，在仕途上越走越顺。 “江总，不要开我的玩笑。” 许裕苦笑不已。 “我不开玩笑，我这人会看相，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和李女士有一段姻缘。” 江华嘻嘻哈哈，这种能打趣未来大佬的机会，可是不多。 “江总，那你掐指算算，你今天有没有血光之灾？” 李秋实突然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 别看她相貌平平，板着脸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沙场女将的气势。 江华吓了一跳，他刚才声音又不大，没想到那女人耳朵这么好使，居然听见了。 “开个玩笑，活跃气氛罢了，我是正经的企业家，不搞封建迷信。” 他尴尬一笑，神色讪讪。 赵清妍“噗呲”一声笑了，她感觉这个江总还挺逗的，简直就是个二皮脸。 一行人进了包间后，江华很奸诈的安排许裕坐在李秋实旁边，自己往许裕旁边一坐，与他勾肩搭背，不让他换位置。 李秋实看了江华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发现自己对江华的第一印象，真是错的离谱，这哪里是什么公子哥，分明就是块没皮没脸的滚刀肉。 “包小姐，你和江总是恋人关系吗？” 赵清妍坐在包玉倩旁边，非常好奇地问。 包玉倩正在喝茶呢，听了这话，差点把茶水都喷出来，尴尬咳了两声说：“我和他是合作伙伴关系。” “抱歉抱歉，主要是你们郎才女貌，看起来太般配了。” 赵清妍自知失言，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很少有美女夸我帅，你可以再夸两句，我喜欢听。” 江华脸皮多厚呀，一句话瞬间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许裕，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 李秋实无语地看着江华，用胳膊撞了许裕一下，压低了声音问。 “李女士，我是自己送上门的，在听说了希望工程的项目后，是我委托许主任，主动联系的你们。” 江华耳朵也很好使，不等许裕说话，自己主动解释。 “江总，我能冒昧问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捐款呢？” 李秋实这个疑惑，憋在心里很久了。 希望工程项目，成立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大家一直想找个带头捐款的人，给项目来个开门红，可找了不少私企老板，没有一个人愿意带这个头。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大费周折地联系上她们，说要捐款，这让李秋实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是捐款，是捐教学楼，我打算为山区孩子们，捐赠一百栋教学楼。” 江华面带微笑。 “多少？” 李秋实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栋教学楼？这家伙不会是在忽悠她吧，他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 “你没听错，就是一百栋教学楼。” 江华不再嬉皮笑脸，而是神色严肃地说。 “江总，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企业目前的规模，有多大？” 李秋实严重怀疑，江华在消遣她。 这个年月，私营企业刚刚起步，还没有哪一家私企，能够财大气粗，敢做出捐赠一百栋教学楼的陈诺。 赵清妍目瞪口呆，她还没回过神，她被江华的大气魄给吓住了。 “我们面达人的发展，还是很不错的，资金的事情，李女士不用担心，我身边这位，是香江船王包家的三小姐，我在深市也有点产业，这一百栋教学楼，大约在两年内完成，首期动工的教学楼，暂定为十栋，整体预算资金是五千万。” 江华在心里有了想法后，就找甘平东估算过教学楼修建费用，山区的教学楼造价不贵，但江华想把好质量关，每栋楼成本定在五十万左右。 “江先生，据我所知，就算一些资产过亿的私企，也未必能抽调出五千万的流动资金，你真愿意花五千万做慈善？” 赵清妍满脸无法相信地看着江华。 现在物价还不像后世那么膨胀，这个时候的五千万，还是相当有震撼力的。 哪怕她出生京城的显贵之家，也不敢想象，居然有人会拿这么多钱出来支持希望工程。 “我好歹也是几家企业的老板，不至于闲得无聊，跑来消遣你们。”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是重生者，只要踩准了每一次发展的机遇，十年后他相信自己的身价，破百亿不是难事，五千万对他来说很多吗？ “江总，这件事情很严肃，请你不要开玩笑。” 李秋实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好人，她在过来前，还以为江华最多也就捐个几十万，现在这个数字，一下子翻了百倍，显得不真实起来。 “我投入的资金，是实打实的，我吃饱了撑的，拿这种马上就能揭穿的事情，出来开玩笑？” 江华哭笑不得。 后世的古校长，一个人就捐了一百多栋教学楼，人家都能做到，他好歹不能丢重生者的脸呀。 “江总，我代表山区的孩子，感谢您！” 李秋实认真观察了江华半晌，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激动地站起身，郑重握住江华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江老板，你真是大气魄呀。” 许裕在旁边感慨。 “你们也别夸我，再穷不能穷教育嘛，我既然有这个钱，也有这份能力，为什么不给孩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江华表现地很谦虚低调。 包玉倩坐在对面，美目盈盈，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决定，但现在看他佩佩而谈，还是感觉这个男人很帅，有气吞万里的气概。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了名人 江华的百楼计划，涉及的资金太庞大了，完全超出了李秋实能够做主的范围。 如果是几十万的捐款，她可以作为代表，接受捐赠，给江华颁发荣誉，但累计资金超过五千万，她必须要上报青金会那边。 希望工程刚成立，就有人要给山区孩子，捐赠一百栋教学楼，这事儿直接轰动了京城。 青金会那边不敢怠慢，重新派了一个规格更高的团队过来，与江华洽谈细节，连央视都被惊动了，派了记者过来做专访。 面对央视记者的采访，江华站在镜头前，佩佩而谈。 “我是一个父亲，能感受到孩子想读书的那种渴望，有句话说得好，知识改变命运，对于贫困山区的孩子来说，读书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我没办法帮到所有贫困读不起书的孩子，但我想尽我的能力，多帮一些孩子，每多盖一栋教学楼，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就多一份改变命运的机会，能够花钱，给孩子不一样的人生，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摄像机正对着江华，把他刚才的讲话，全都录制了下来。 “江先生，我很好奇，您捐整的第一栋教学楼，会选在哪里？” 美女记者举着话筒问。 “我听说希望工程成立的初衷，是因为收到了山区孩子的一封求助信，我也收到过一封求助信，是西泉村一位小女孩给我寄的。” 江华面带微笑地说。 他当然没收到过求助信，这不过是他的托词。 他选择西泉村的原因，是为了报恩，前世女儿之所以能被打拐办解救，是因为一位乡村女教师，冒着被村民打断腿的危险，连夜跑了二十多里山路，跑去镇上的派出所举报。 这位女教师叫张兰心，出身西泉村，那是石流县有名的贫困村。 她是希望工程的受益者，在读完师范后，拒绝了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家乡的希望小学，当了一名山村教师。 江华女儿当初被拐卖的村子，就是西泉村，这里不仅有他女儿的恩人，也有他的仇人。 对于买了女儿当童养媳，并且打断她一条腿的人，江华可没忘，恩要报，仇也要报。 “因为一封求助信，江先生就起心，决定捐赠一百栋教学楼，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美女记者满眼佩服。 “我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百栋教学楼，并不是我慈善事业的终点，后续我还会建更多的教学楼，给更多的孩子，走出山村的机会。” 江华站在摄像机前，表现的非常谦逊。 “江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也代表山区的孩子们，感谢您的爱心。” 女记者做完采访后，满脸敬佩地与江华握手道别。 这条专访，很快就在央视播出，于是全国都知道了江华，知道了他的面达人方便面。 江华的本意，只是给自己塑金身，没想到间接帮面达人打了一波广告，他的方便面，瞬间火爆全国，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厂子的产能跟不上了。 “江总，咱们必须开分厂，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統一和康帅傅打垮。” 樊梨花打电话过来说。 “这事儿我会和包总商量的，你和秦芹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厂子管好，别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岔子。” 江华拿着大哥大叮嘱。 “江总，说起来还真有件奇怪的事儿，之前省里的食品卫生监督局，打电话过来，说要搞抽查，结果隔了一天，又打电话过来，说行程有变动，不过来了。” 樊梨花在电话里汇报。 “这事儿你别管，做好自己手里的事就行。” 江华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知肚明。 说起来，还要感谢央视那条专访播放的及时，否则小鞋就穿上了。 打完电话后，他找到包玉倩，商量开设分厂的事情。 包玉倩在江州的那家食品厂，一直闲置着，现在终于可以利用起来了。 好消息不止这一个，马世豪那边，终于顶不住压力，把轮胎厂搬走了。 江华为了庆祝这事儿，把淡军和郑徐二位股东，约出来吃了顿饭，酒没少喝，还是张可卿过来开车，把他接回去的。 “嫂子，我没喝醉，还能喝。” 江华坐在车里，醉醺醺地说。 “喝你个头，喝喝喝，你又不是没司机，他们干嘛给我打电话？” 张可卿没好气地说。 “小郑出差去了。” 江华斜靠在椅背上，满身酒气。 面达人要开分厂，樊梨花东奔西跑，实在辛苦，江华就把司机小郑，安排去给樊梨花开车了。 “你又不给我开一分钱工资，我凭什么要管你？” 张可卿口是心非地说。 其实，她对目前的生活，挺满意的，天天躺在家里追剧，还没人唠叨她，这日子简直完美。 江华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他身子是斜躺着的，慢慢就歪倒在张可卿肩膀上。 张可卿嫌弃地推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坐正没一小会儿，身子又歪了过来，把头枕在她肩上。 “什么人啊这是。” 张可卿苦笑一声，她还要开车呢，实在推不开，也就任由他靠着了。 “真香。” 江华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砸吧了一下嘴，梦呓了一句。 张可卿一脸嫌弃，恨不得把这个家伙，丢下车去。 同一时间，马世豪看着复播的电视新闻，气急败坏。 江华在镜头前佩佩而谈的样子，让他心里藏了一把野火，疯狂燃烧。 “你说，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五千万啊，就这样捐出去，他不肉痛吗？” 马世豪猛地掐住身边女秘书的脖子，神色狰狞地问。 “咳咳咳……” 女秘书被掐的说不出话，眼神惊恐。 “我堂堂南洋首富的儿子，居然会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这口气我忍不下。” 马世豪把情绪，发泄在女秘书身上，可怜的女秘书，差点被他掐死。 女秘书满脸涨红，被掐的说不出来话。 “蒋光明被抓了，吕尚跑了，连姓何的都退让了，他江华就这么了不起？” 马世豪疯狂地大喊大叫。 在蒋光明被抓的第二天，吕尚就从医院跑路了，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江华面前了。 “你再不放手，咳咳，我就……被你掐死了……” 女秘书满眼痛苦，语气艰难地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西泉村，恩与仇 张可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醉醺醺的江华，扶进卧室。 正准备把他丢在床上，没想到江华伸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芷柔，你今天真香！” 江华醉的一塌糊涂，连身边的人是谁，都分辨不清。 他一双手很不老实，胡乱摸着，还把嘴凑过去，想要亲张可卿。 “你混蛋，我不是苏芷柔，你放开我。” 张可卿满脸通红，拼命用手推着江华。 她娇生惯养的，力气哪有江华大，推了半天没推动，又是无奈，又是悲愤，仰头看着天花板。 江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迷瞪着惺忪睡眼，走出卧室，看见张可卿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芷柔呢，回去了？” 江华依稀记得，昨晚喝醉了，是苏芷柔把他扶到房间的。 张可卿恨恨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气呼呼回到自己卧室，用力关上门。 “毛病！” 江华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女人，他现在每天忙得很，可没时间，管这个吃闲饭的。 作为首个资助希望工程的人，并且还是大手笔的一捐就是一百栋教学楼，江华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关注。 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真的是大气魄，还是在作秀吹牛。 江华雷厉风行，定下了目标后，立刻赶往西泉村，这里是他百楼计划的第一站。 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包玉倩，江华的慈善计划，给她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发现自己毫无商业天赋后，开始考虑，向慈善方面转型。 她最终的目标，是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 如果说石前村的村民穷，是因为懒，因为刁，那么西泉村穷，完全是被地理位置所困。 这个村子，位于大山深处，村民每次进山出山，都得花费大半天时间。 山里没什么特产，也无法耕种，村民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全靠国家补助，才不会被饿死。 有出息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要么是好吃懒做的人，要么就是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 张兰心的父亲，就是一位瘸腿的残疾人，在张兰心一岁的时候，上山采药，把腿摔断了，然后张兰心的母亲，无法忍受雪上加霜的家庭环境，抛弃张兰心父女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有大老板来穷困的西泉村，捐赠教学楼，这事儿惊动了石流县教育局。 那边专门派了一位副局长，坐着破吉普，过来迎接江华。 西泉村在山里，车子开不进去，后面大段的路都需要步行。 “江总，让您见笑了，咱们这边，就是这么个条件。” 王副局长特别不好意思地说。 “再艰险的山路，也无法阻拦孩子向往外界的心，希望我的锦薄之力，能给这里的孩子，带来一份改变命运的机会。” 江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对山路挺习惯的。 倒是包玉倩，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还没走过这么艰险的山路。 “你还想穿皮鞋进山，是不是感谢我，让你换了一双运动鞋？” 江华打趣了包玉倩一句。 这位豪门大小姐，之前还想穿漂亮的花边裙子和皮鞋进山，被他劝阻了，强迫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即使这样，她依旧走的无可奈何，差点摔倒好几次。 “路这么难走，西泉村的孩子，以后上初中怎么办？” 包玉倩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贫困的地方。 “包总，不怕你见笑，现在西泉村连小学也只是几间破破烂烂的土屋子，多数孩子，连小学都读不完，上初中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王副局长苦笑。 西泉村是真的穷，小学毕业的男孩，在村里已经算是劳力了，要帮着养家糊口的，哪有钱和时间去上初中？ 女孩就更别说了，这里重男轻女，谁家会花钱，给赔钱货读书？连小学都没得上。 在江华一行人进山时，张兰心家被一片愁云惨淡笼罩。 张父的腿当年摔断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落下了后遗症，一到阴雨天就痛的死去活来。 今天，恰好是个阴天，张父腿一疼，脾气就特别暴躁，七岁的张兰心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赔钱货，那女人既然不要你，当初把你生下来干嘛？不是为了赚钱养你，老子也不会摔断腿，你就是个灾星！” 张父脾气暴躁地把家里几个缺口的碗和盘子，摔得干干净净。 张兰心躲在角落，小小年纪，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愁绪，家里仅有的几个盘子和碗，都被父亲摔了，以后吃饭怎么办呢？ “赔钱货，滚滚滚，看见你就生气。” 张父抱着残腿，疼得满头大汗。 张兰心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块毛巾，默默走过去，伸手递给父亲。 张父本想一巴掌，伸手向女儿脸上打去，手挥到一半，硬是止住了，自己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张兰心手里拿着毛巾，伸着小胳膊，默默站在一旁。 在她身上，看不到同龄孩子的活波，但她就像一颗小草，沉默生长，坚韧顽强。 一番艰难跋涉，江华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西泉村。 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幸好，咱们早到了一步，否则一下雨，山路就更难走了。” 王副局长眯眼看着天空感慨。 “江华，你拉我一把，我实在走不动了。” 包大小姐以前哪里吃过这种苦，有气无力伸出手，让江华拖着她走。 “大小姐，做慈善也不是你想的这么容易，要我说，你还是找个豪门公子哥嫁了，舒舒服服当少奶奶，有什么不好？” 江华也有些累，但比包玉倩强多了，至少还有力气拉她。 “我就不！” 包玉倩倔强咬着嘴唇，瞪了江华一眼。 她虽然娇生惯养，也没经商天赋，但是绝不会屈服命运，当一只笼中雀。 “王局长，没想到您百忙之中，还能抽时间关心咱们这个穷乡僻壤，快进来喝杯热茶，千万别感冒了。” 一个穿着六十年代蓝色干部装，戴着蓝色帆布帽的中年男人，撑着雨伞，一脸热情地迎了过来。 “贺村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总，要给你们村子，修一所希望小学。” 王副局长介绍着身边的江华。 “哎呀，稀客稀客，难怪我今天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在叫。” 贺三亮满脸激动，走过去与江华握手。 “贺村长，你确定看见的是喜鹊，不是乌鸦？” 江华似笑非笑。 眼前这人是谁？正是前世买他女儿，给他傻儿子当童养媳，还打断了女儿一条腿的仇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一所希望小学 贺三亮搞不懂，为什么刚见面，江华说话就有些阴阳怪气，只能理解为有钱公子哥的傲气。 江华也是有城府的人，除了刚见面时，实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后面与王副局长正常说说笑笑，除了对贺三亮态度有些冷淡，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 这阵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们这边，是不是有一位叫张兰心的女孩，我想见见她。” 江华在雨停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您是说张瘸子的闺女？江老板，您认识张瘸子？” 贺三亮满脸不解地问。 他没听说张瘸子，有什么富贵亲戚呀，如果真认识江华这种大老板，他媳妇儿也不会跑了。 “你就带个路，哪那么多废话？” 江华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贺村长，江总是过来捐学校的大老板，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乱打听什么？” 王副局长不满地瞪了贺三亮一眼。 江华与他相处，倒是蛮客气，他感觉这个大老板挺好相处的，对贺三亮不耐烦，可能确实是这个家伙话多，惹人嫌。 “好的，我这就带路。” 贺三亮点头哈腰，他每年都要去县里跑救济款，对于县里的官老爷，他是哪位都不敢得罪。 况且，他内心还有点小心思，他弟弟在外面搞了个施工队，他想把江华建学校的项目接过来，到时候材料上做点手脚，那可是不少钱。 反正这些城里大老板也不懂，这种肥羊，不宰白不宰。 七岁的张兰心，这时正默默蹲在地上，收拾打碎的盘子碎片。 碗和盘子都被父亲摔了，她晚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江华一路走过来，见到的都是整个村子的穷困，大家住的都是土屋子，小孩都穿着大人的旧衣服，破破烂烂，套在身上，跟个袍子一样，可笑的同时，也让人感到心酸。 “没想到，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 包玉倩看着那些畏畏缩缩，躲在门后偷偷观察他们一行人的小孩，颇为感慨。 江华没说话，他在仔细打量整个村子，他前世没来过这里，但他知道，女儿被拐卖到这里，在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生活了三十年。 看着那些衣不遮体的孩子，想想女儿前世的经历，他就愧疚的有些无法呼吸。 “江总，前面就是张兰心家了。” 贺三亮见江华停住脚步，从他身后凑过来，语气讨好地说。 江华猛地一拳，打在贺三亮脸上，把他鼻子都打出血了。 “江总，你打我干嘛？” 贺三亮直接被打懵了，委屈地捂着鼻子问。 “你跟个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刚才在背后突然说话，差点吓了我一跳，你故意的吧？” 江华恶人先告状。 “老贺，你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毛毛躁躁。” 王副局长没查觉出什么不对，训了贺三亮一句。 他还以为贺三亮刚才吓到江华了，他那一拳是过激反应。 贺三亮捂着鼻子，都快要委屈死了，他感觉这位城里的有钱大老板，真是难伺候。 “等拿到学校的项目，不狠狠从你身上撸一把羊毛，我就不姓贺。” 他在心里气呼呼地想。 江华一行人，走进张兰心家时，小女孩手被盘子碎片扎破了，正委屈地蹲在地上抹眼泪。 “痛不痛呀，别哭了，姐姐帮你看看。” 包玉倩眼中闪过同情，走到张兰心身边蹲下，温和拉着她的手，对着受伤的指头吹了吹。 “你们是谁呀？” 张兰心怯生生看着这几位陌生人。 “我是收到你漂流瓶，过来帮助你的叔叔。” 江华笑容温和，蹲下来说。 他知道张兰心有个习惯，她学会写字后，每年都会在河里，丢一个漂流瓶，上面写着她的愿望。 “江华，我是姐姐，你是叔叔，你故意占我便宜吧？” 包玉倩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当我侄女不吃亏，一会儿叔叔给你买糖吃。”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一边儿去，少占我便宜。” 包玉倩翻了个白眼。 两人小孩子一般打嘴仗，立马化解了张兰心的警惕，初见陌生人的紧张情绪，迅速缓解了。 “你爸爸呢？” 江华打量了一下张兰心的家，称得上家徒四壁，比自己以前的那个农家小院还不如。 “他腿疼，睡觉去了。” 张兰心很小声地回答。 好巧不巧，她肚子这时咕咕响了两声。 “还没吃晚饭吧，走，叔叔带你吃饭去。” 江华拉着七岁的小女孩，向屋子外面走去。 张兰心比他女儿大四岁，曾经多次帮他女儿逃跑，只不过每次都没成功。 最后那次，是她在一个暴雨夜，冒着摔死的危险，连夜往返了几十里的山路，带着打拐办的警察，在凌晨闯进村子，解救了女儿。 她的这个行为，被村民看为对整个村子的背叛，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警察强硬的从村民手里，把她抢了出来，她就被活活打死了。 后来，听女儿讲，被拐卖的三十年人生，如果不是张兰心这个大姐姐一直关心她，她很可能活不到被解救的那一天。 认真说起来，江华对西泉村，是充满厌恶的，他讨厌这里的每一个村民，这些人愚昧落后无知，把买媳妇当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们不是愚昧么，我就是要修一所学校，教会你们的子女礼义廉耻，让他们看清你们的丑恶嘴脸。” 江华恨这一村人的愚昧落后，他不可能杀了这一村子的人，但他可以改造这些人的下一代，从根源上，杀死这里的愚昧落后无知。 想到这里，江华冷冷看了贺三亮一眼，村民是没文化，所以愚昧，但是贺三亮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他知道买卖人口犯法，可是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愚弄村民，宣扬愚昧思想，这种人才该死。 “叔叔，你真的捡到过我的漂流瓶？” 张兰心胆怯，而又好奇地问。 “捡到过，你说想看看山外的世界，对不对？” 江华其实知道张兰心不少事情，都是后来女儿讲给他听的。 “贺村长，愣在那里干嘛，赶紧去准备饭菜。” 王副局长受江华影响，也看贺三亮有些不顺眼，感觉这人贼眉鼠眼，面目可憎。 “好的，不过咱们这里条件简陋，还望各位不嫌弃。” 贺三亮一心惦记着拿到修建学校的工程，态度非常谦卑。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山窝窝的金凤凰 吃完晚饭后，江华送张兰心回家，包玉倩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呆着害怕，也要跟过来。 “江华，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针对贺三亮？” 包玉倩走在江华身边，好奇地问。 刚在吃饭时，贺三亮讨好的敬酒，江华一律不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与王副局长称兄道弟，聊的火热。 “这人面目可憎，我不喜欢。” 江华一句话带过，前世的恩怨，他不想解释。 “他确实长得挺丑的，我也不喜欢。” 包玉倩表示认同。 张兰心非常乖巧，被江华牵着手，也不说话。 “小兰心，你想不想去山外，叔叔可以带你去山外。” 江华语气温和地问。 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收养一个女孩，非常轻松。 “谢谢叔叔，我想去，但是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放心不下我爸爸。” 张兰心童稚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张瘸子，你女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一个大男人，天天拿女儿撒气，你愧疚不？” 江华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黑影说。 张瘸子站在门前台阶上，眼神复杂，江华之前来他家时，他就醒了，但他上不了台面，见到县里的领导和村长都在，躲在房间，不敢出来。 “叔叔，爸爸是因为痛，才凶我的，我不怪他。” 张兰心特别懂事地说。 张瘸子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一个大男人，蹲在台阶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个屁，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进屋去，我和你谈谈。” 江华牵着张兰心，走进张瘸子的土屋。 张瘸子擦干眼泪，一瘸一拐走进屋子，他心里很疑惑，自己和这位年轻大老板素不相识，对方想和他谈什么？ “包玉倩，你带小兰心岀去玩一下，我和他聊点事。” 江华侧脸对包玉倩说。 “走，小兰心，姐姐带你去认星星，可好玩呢，有很多星座呢。” 包玉倩笑眯眯，蹲下来抱起张兰心，走了岀去。 “叔叔，你别打爸爸，他不是故意凶我的。” 父女连心，张兰心不放心叮嘱了一句。 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这个叔叔很厉害的，连村长都得看他脸色。 土屋子里，就剩下江华和张瘸子两人，张瘸子家就一个灯泡，瓦数很小，灯光昏暗。 “抽烟不？” 江华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递了递烟盒。 “谢谢。” 张瘸子畏畏缩缩走过来，从烟盒抽出一根烟。 两人吞云吐雾，谁都没有说话，只不过江华神色淡定，张瘸子却是一脸忐忑。 “江总，您想和我聊啥？” 张瘸子听见村长这么称呼江华，也跟着这么称呼。 “想去山外找媳妇儿不？” 江华吐出一口烟雾，表情淡然地问。 “想！” 张瘸子犹豫了一下回答，他眼中有痛苦，也有不甘。 “你这个样子，找到了也没屁用，人家不会正眼瞧你。” 江华神色慵懒地说。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心狠。” 张瘸子紧捏着拳头，满脸不甘。 “窝囊，你难道就不能活出个人样儿，让那女人回来找你？” 江华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 如果这男人，不是张兰心父亲，如果不是张兰心，心心念念挂着他，他一句话，都不会和他多说。 “我这个样子，还怎么活出个人样儿？” 张瘸子神色讪讪。 他一个瘸子，还没文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是没啥希望了，这辈子成就有限，但你女儿不一样，把她培养好了，她就是山窝窝的金凤凰，能带你飞出这破地方，知道不？” 江华弹了弹烟灰。 “村小的赵老师，也说过我闺女聪明，可我太穷了，没钱供她读书。” 张瘸子愧疚低着头。 “你闺女的学费，我来解决，我就一个要求，别天天跟一坨烂泥一样，好好关心下你闺女，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你能做到不？”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瘸子非常不能理解。 “我不白帮你，修建学校的事情，我打算丢给贺三亮去做，你帮我盯着施工，他用了什么材料，你要心里有数，不要干涉，记在心里就行。”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就这么简单？” 张瘸子眨了眨眼，他虽然腿脚不方便，但这点事情，还是能做的。 “把你闺女培养好，如果你闺女能考上大学，我送你们一套城里的房子。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个女人后悔，是男人就别像摊烂泥。” 江华说完，用脚踩灭烟头，转身走了。 张瘸子凝望着江华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是遇上贵人了，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同了。 包玉倩牵着张兰心，走进来把女孩的小手，递给父亲，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刚才她就在门口，屋里两人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两人离开后，简陋的土屋子里，就剩下张兰心父女俩。 “闺女，以前爸爸对不起你，放心，以后咱们好好活出个人样来。” 张瘸子蹲下来，用力抱住女儿。 张兰心年龄还小，想不通太复杂的事情，但她知道，那个叫江华的叔叔，改变了她的父亲，改变了她这个家庭，她很感激这位叔叔。 “江华，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包玉倩从后面追了上来。 “其实，像张兰心这样的家庭很多，越是贫穷的地方，女孩子越难有出路，咱们多做一点，就可以给更多的孩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江华站在山坡上，凝望星空。 这里，是他女儿前世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前世他和张兰心父亲一样，是一摊烂泥。 命运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很庆幸，所以，他想给更多的家庭，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江华，你真的是个很与众不同的男人，可惜，命运呢样嘢，就系钟意玩人。” 包玉倩后面那句话，使用粤语说的，感慨命运弄人，遇见江华太晚。 “你在说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没听懂她后半句。 “没说什么，我很怕蚊子的，你得帮我找一间没蚊子的房间。” 包玉倩笑了笑，很快转移话题。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比说破了要好。 “那你可难住我了，这是山里，我去哪找没蚊子的地方？” 江华苦笑不已。 第二百二十章 最美山村女教师 天刚刚蒙蒙亮，江华就起来了。 他想了解一下西泉村小学的真实情况，看看究竟有多少孩子在读书。 山里多雨，外面下着蒙蒙细雨。 他谁也没惊动，打了一把伞，就出了门。 “江华，你不地道，出门也不叫上我。” 包玉倩撑着雨伞，小跑着追了过来。 她今天打扮的特别清爽，披肩长发扎在脑后，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全身上下，除了挂在胸前的相机，没有一件多余的饰品。 “我怕你昨晚没睡好，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江华知道，她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因为山里蚊子特别多。 “还好吧，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但对我来说，一切都挺新奇的。” 包玉倩呼吸着山里的清新空气，这里的一切，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香江，完全不同。 “我打算去看看孩子上学的情况，下雨路滑，你小心摔跤。” 江华撑着伞，边走边说。 听王副局长讲，村里的小学，就只有几间土屋子，没人愿意过来当老师，整个小学只有一个赵老师，她是去年师范毕业，分配过来的，别人都想方设法调走了，唯独她没走。 包玉倩落在后面，看着江华的背影，举起老式的胶卷相机，对他拍了一张照片。 去村小要经过一条小溪，因为昨晚下了一夜雨，溪水比较急。 十几名孩子，排着队站在小溪边，这些孩子年龄大的，有十来岁，年龄小的，才五六岁。 “同学们，大家都别动，排好了队，等着老师一个一个把你们接过去。” 一个穿着碎花布衬衣，高高卷着裤腿的女老师，背着一个孩子，向溪水的另一边趟去。 溪水没过了她的膝盖，水流有些急，对于一些年龄小的孩子来说，自己过去，是比较危险的。 “小溪并不宽，那些村民就算没钱修桥，为什么就不能搭一条石头路呢？” 包玉倩万分不能理解地问。 “因为穷，因为懒！” 江华说话的时候，已经向那边走去，脱掉鞋子，卷起裤腿，背起一个孩子，踏进溪水中。 “谢谢，你不是村里的人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赵老师背着孩子，她刘海被雨水打湿，紧贴着额头。 “嗯，多个人帮忙，也能快点，下着雨呢，有些孩子没伞，在雨里面站久了，会感冒的。” 江华哗哗趟着溪水，入秋的天气，是比较凉的，他看见几个孩子，既没有雨衣，也没有雨伞，衣着单薄，瑟瑟站在那里，像几只鹌鹑。 “等以后铺了石头路，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老师用手背擦了下迷住眼睛的雨水。 她是个相貌很普通的女人，但是对待孩子特别有爱心，情愿自己淋雨，也尽量把伞打在孩子身上，看得出来，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包玉倩站在岸边，从她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赵老师，挂满水珠的侧脸，这一刻，她感觉这个女老师很美，举起相机，记录下这副画面。 “来，帮姐姐保管一下。” 然后，她把相机，挂在了个子最高的男孩脖子上，把雨伞交给他，脱掉鞋子，卷起裤腿，背起一个矮个小女孩，向着小溪对面趟过去。 “你小心一点，别让碎石子扎了脚。” 江华没想到，包玉倩也会过来帮忙。 “我又不是小孩子。” 包玉倩侧过脸，清爽一笑。 个子最高的男孩，正好奇的摆弄着相机，他学着包玉倩刚才的样子，按动快门。 “咔嚓！” 相机清脆响了一下，正好捕捉到到了包玉倩的清爽笑容。 把所有孩子背过小溪后，江华的目光，在十多个孩子中，搜寻了一下，发现没有看见张兰心。 他正准备询问，看见一个撑着伞的身影，一瘸一拐，牵着小女孩，从小溪对岸走过来。 “赵老师，抱歉啊，我腿脚不好，来的晚了一些。” 张瘸子眼神不好，没注意到站在孩子身后的江华。 他站在溪边，卷起裤腿，看样子准备背女儿过小溪。 赵老师满脸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张兰心是她的学生，她不止一次，去她家里做过家访，张瘸子是个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 以前，打死都不愿意送女儿读书的一个人，破天荒主动送女儿上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赵老师无法理解的目光中，张瘸子一瘸一拐，背着女儿趟过小溪。 一到阴雨天气，他腿就痛的厉害，泡在溪水中，更是如此，可他硬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张兰心紧紧抱着父亲脖子，脸颊贴在父亲后颈上，她很喜欢现在的父亲，冷冰冰的家，终于有了温暖的味道。 “强子，快给张兰心照一张。” “强子，把这玩意儿借我玩玩。” 几个调皮的男孩，鬼鬼祟祟躲在一旁，聚成一个小圈子。 “别动，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高个男孩，刚才东拍西拍，胡乱拍了一些照片，现在已经能比较熟练的摆弄相机了，把镜头对准张兰心父女，“咔嚓”拍了一张照。 然后，蒙蒙雨中，瘸腿父亲背女儿过河上学的一幕，被记录下来。 高个男孩还想再拍几张，却发现这玩意儿不好使了。 “完了，强子，你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 “散了散了，是强子弄坏的，不关咱们的事儿。” 刚才还聚在一起的几个调皮蛋，一哄而散。 江华没注意到几个孩子的举动，走到裤腿湿透的张瘸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鼓励说：“张瘸子，是个男人，终于活的有点人样儿了。” “江总，您也在呀。” 张瘸子在江华面前，表现的有些拘束。 江华低头看着张兰心，温和一笑，正准备说话，却被一声哭声打断。 “呜哇……我不是故意的……” 闵强双手捧着相机，哭的撕心裂肺。 他这一哭，倒是把大家都给吓到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闵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赵老师着急忙慌数孩子，还以为谁不小心，掉进小溪里了呢。 “老师，强子把漂亮姐姐的相机弄坏了。” 有嘴快的孩子向老师告状。 “原来为这？” 江华哭笑不得，他刚才也被吓了一跳。 “别哭，先让姐姐检查一下，真坏了也不要你赔。” 包玉倩差点忘了相机的事儿，对她这种豪门大小姐来说，相机不过是她随手带来的玩具。 检查了一番后，她哭笑不得，相机倒是没坏，不过一卷胶卷，被糟践光了，好家伙，这才多大会儿呀。 江华走过来，了解清楚情况后，哑然失笑，对哭成个花猫脸的闵强说：“你这么喜欢拍照，以后当个摄影家得了。” 他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还真造就了一位摄影大师。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教室，孩子，希望 西泉村小学建在半山腰，还是六十年代修的几间土屋子，连篮球场都没有。 江华实地考察后，发现以这里的交通条件，实在不适合建教学楼。 况且，整个学校才十几名学生，也没有建教学楼的必要。 江华打算建一间大平房教室，余出来的资金，他打算再修建一个篮球场，即使这样，也花不了多少钱，想了想，他又追加了一间图书室。 “江总，谢谢，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赵老师代表全体孩子，对江华表示感谢。 “不，你才了不起，能够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教书育人，赵老师，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老师。” 江华语气诚恳地说。 他打算回去后，就找记者写一遍报道，好好夸夸赵老师，这位女老师虽然长相平凡，但她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还从来没有人，对赵老师说过，她长的漂亮，她满脸通红，很不好意思。 “江总，要不，您给孩子们讲两句？” 赵老师满眼期待地说。 这位江总是个厉害人物，她前前后后，去过张兰心家里不少于七次，劝张瘸子送女儿读书，嘴巴都说干了，可那家伙油盐不进。 江总只去了一次，就让张瘸子洗心革面，口才太厉害了。 “行，我就随便讲两句。” 江华看着教室里，孩子们眼巴巴的目光，笑了笑说。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梦想！” “教你们学习，是老师的事情，今天我不和你们谈学习，就和你们聊聊，人这辈子怎么活，才够精彩！” “那个高个儿，你叫闵强是吧，喜欢照相不？” 江华把目光投向，脸上脏兮兮的闵强，他对这个好哭佬，印象深刻。 “喜欢！” 闵强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 “如果你长大了，成为一名摄影师，就能整天摆弄相机，但是，这有个前提，你首先得走出大山。” 江华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厌恶这里村民的愚昧，因为村子穷，没人愿意嫁过来，所以这里的村民，流行买媳妇。 买的都是那些人贩子拐来的女人，他们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这里有一些孩子的母亲，就是被拐卖的女人。 “江叔叔，我成绩不好，家里也穷，读不起书，怎样才能走出大山呢？” 闵强鼓起勇气问。 “成绩不好没关系，摄影师不是科学家，没那么高的要求，但需要你有足够的勇气，你能顶住家人的反对，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江华盯着他眼睛问。 越封闭，越落后，他要从根子上，埋葬这个村子的愚昧。 村民们不是喜欢买媳妇儿么？ 他就把这个村里的下一代，全部鼓动出山，他就不信，当这些年轻人，见识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后，还能接受老一辈那些愚昧的思想。 “我当然有勇气，我才不想在山里待一辈子。” 闵强满脸涨红地说。 “很好，你们当中，还有谁是有梦想的吗？” 江华很满意闵强的态度。 这些孩子还有热血，还没被老一辈的思想，彻底污染。 “江叔叔，我喜欢打篮球，我长大了想当个运动员。” “江叔叔，我喜欢画画，我以后要当个画家。” “我喜欢当老师，等我长大了，要成为赵老师一样的人。” 最后这句话，是张兰心说的，小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很好，你们都是有梦想的孩子，那江叔叔和你们做个约定，只要你们愿意走出去，从初中开始，你们的学费，江叔叔全包了。” 孩子们立刻发出一阵欢呼，阻碍他们读书的原因，只有一个，穷！ 现在江华把这个难题，帮他们解决了。 “记住，别因为成绩不好就放弃，没有谁规定，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实现梦想，只要坚持，就有希望，但是有一点，如果出去了，就别再回来，雄鹰应该飞向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困在笼中。” 江华等孩子们安静下来后，继续给这些热血未冷的幼苗，灌输鸡汤。 他要让这些孩子，从小就明白，走出大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江叔叔，我一定会坚持的。” “江叔叔，我爸说女孩子读书没用，但我不想困在山里，我一定要走出去。” “江叔叔，就算被我爸打断腿，我爬也要爬去山外看看。” 赵老师在一旁听得热泪盈眶，这位江总从头到尾，没讲一句空话套话，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在这些孩子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 包玉倩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江华的身影，目光无比复杂。 与江华接触的越深，她越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吸引，可惜，遇见他太晚了。 江华看着完全被鼓动起来的孩子们，心情有些激荡。 上一世，三十年后，女儿满心疲惫，带着一身伤痛，从这里走出去。 这一世，他希望三十年后，再回来时，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他要带走这里所有的年轻血脉，挖断那些愚昧村民的根。 从教室出来后，江华握住了赵老师的手，神色诚恳地说：“赵老师，孩子们就拜托给你了，我就一个愿望，让所有的孩子，走出大山。” “江总，您是我见过，最无私的企业家，我一定不负重托。” 赵老师神色激动。 她这话，让江华有些惭愧，他固然是在做善事，但是有私心，与无私二字无缘。 西泉村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新学校的修建项目，江华直接丢给了贺三亮，他相信这个卑劣的小人，一定不会辜负他的信任，肯定会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他就等这贺三亮往坑里跳呢，惊喜都给他准备好了。 从西泉村回来后，江华找到了合作过的记者何素素，把胶卷丢给她，希望她写一篇最美山村女教师的报道。 何素素把胶卷冲洗出来后，没想到在里面发现了惊喜，一张是包玉倩的侧脸照，这位豪门大小姐，背着孩子，趟过溪水时，脸上的笑容，真的太清澈了，比溪水还要清澈。 另一张照片，是张瘸子忍着疼痛，在蒙蒙细雨中，背女儿过河读书的那一幕。 他倾斜的身影，咬牙忍着痛的表情，还有张兰心稚嫩的脸庞，让人一看上去，就知道照片背后，蕴含了一个故事。 她兴冲冲地去找江华，这都是绝好的素材呀，只写一篇报道太浪费了，她要一口气写三篇，做成一个专题系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扩张的面达人 江华被何素素找上门时，还有些愕然，听她说明来意后，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闵强那个好哭佬，机缘巧合，居然拍出了这样精彩的照片，难不成，他还真有成为摄影师的天赋不成？ “江总，这两张照片，拍的太好了，您找到哪位摄影大师？” 何素素是记者，对摄影欣赏能力很高。 “我说是一个孩子乱拍的，你信么？” 江华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您不愿意说就算了。” 何素素才不信，这种能拿去评奖的照片，出自一个孩子之手。 “我忽悠你干嘛，胶卷里其他的照片，你也看了，你觉得那是摄影大师的水平？” 江华没想到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真是一个孩子？” 何素素当然在胶卷里，发现了不少乱拍的照片，本来她还纳闷呢，胶卷也不便宜呀，谁这么糟践啊，没想到是个孩子拍的。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和你扯闲篇了，简单给你说说，两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吧。” 江华刚回来，积压了一堆的待处理事情，真的很忙。 半个小时后，拿到了素材的何记者，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华先驱车去了一趟高尔夫球场的工地，检查了一下施工进度，然后直奔北川。 面达人最近这段时间，发展趋势迅猛，桶装方便面推出后，迅速抢占了铁路市场。 现在，两个厂子对面达人来说，已经不够用了，需要继续扩建分厂。 他刚回来，樊梨花就给他打电话，喊他过去商量这事儿。 目前扩建分厂的资金，是完全够用的，让江华有些头痛的是，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厂长人选。 江州那边的分厂，还是他赶鸭子上架，让二姨夫丁为民过去当了厂长，好歹二姨夫在面粉厂干了大半辈子，虽然是当会计，但矬子里面拔将军，先凑合着用吧。 不过，新厂长的人选，江华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他寻思实在不行，就把秦芹调过去，先顶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一来，总厂这边，光靠樊梨花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拿起大哥大，给省城办事处的文员小齐打电话。 这个临时设立的办事处，他很少过去，目前就两名员工，司机小郑和文员小齐。 “小齐，我之前委托你招聘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 江华拿着大哥大询问。 这年头没有网络，招聘要靠人才市场，关键是真正有才能的人，大多都跑去国企了，普通工人还好说，厂长这个级别的人，还真不好找。 “江总，符合您要求的，我只找到一个，他叫苗向伟，以前当过乡镇小厂的副厂长。” 小齐在电话中汇报。 “苗向伟？” 江华隐约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江总，我与他接触过一次，听他的口气，他想去南方闯荡，估计这几天就准备出门了。” 小齐继续说。 “嗯，你继续招聘，等我从北川回来后，去见见这个人。” 江华说完挂断电话。 能让他留下印象的，多半是前世比较有名的企业家，可他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这个苗向伟。 等江华到达北川的时候，樊梨花已经把人都聚齐了，在会议室等他。 还是上次那些人，不过这次多了二姨夫丁为民。 接管江州分厂的这段时间，丁为民兢兢业业，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熟悉生产线，和厂里的技术员师傅交流。 他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在他的管理下，江州分厂一直稳定生产，从来没出过岔子。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开会，这次的议题就两个，公司下一步的市场拓展和关于分厂建设计划。” 江华开会，不喜欢说套话，从来都是直奔主题。 坐在会议桌两旁的几名公司骨干，都非常安静，注视着江华，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樊总，我让你从統一那边挖人，目前有没有合适的？” 江华做了两手准备，让小齐负责招聘的同时，也让樊梨花试试，看能不能从老东家那边，挖一些人才过来。 “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现在虽然咱们形势一片大好，但他们还是想等等看。” 樊梨花苦笑着回答。 “呵呵，打江山的时候，不赶紧入伙，等我打完江山，还用得着他们？” 江华冷笑一声。 他的面达人虽然目前风头正盛，但毕竟根基浅，那些人精都还在观望。 “江总，关于新厂子建在哪里，你想好了吗？” 樊梨花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地图。 江华直接站起身，走到地图旁边，用笔在深市画了一个圈。 然后，他又在江州和北川画了一个圈，最后用线，把三个圈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狭窄的三角形。 “关于新厂，我考虑建在深市，不仅是因为那边经济发展快，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咱们以三个厂向外辐射，差不多能覆盖大半个华南。” 江华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占领整个华南市场。 虽然托他做慈善的福，他的面达人方便面，在全国都有了知名度，但他没打算盲目扩张，还是选择继续稳扎稳打。 “那新厂长的人选呢？” 樊梨花可不想江华把秦芹抽调走。 目前，她和秦芹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的非常默契。 “正为这事儿头痛呢，还是你先讲讲，咱们在华南各省，市场占有率情况吧。” 江华苦笑一声。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厂长人选。 “好吧，我来说说，最近这半个月，咱们的市场拓展情况。” 樊梨花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市场开拓。 “目前咱们的面达人，已经占领了华南三分之一的市场，限制我们继续扩张的因素，并不是名气，而是产能，咱们的产能跟不上了，这也是我建议开分厂的原因，另外，咱们在珠三角地区，遇到了新对手。” “谁？” 江华好奇地问。 “江总，你听说过华锋方便面吗？” 樊梨花侧身，从包里拿出一袋方便面，包装袋印着“华锋三鲜伊面”几个字。 “我去，居然把这家给忘了！” 江华愣了一下，猛地一拍额头。 前世，华锋方便面可不是无名小卒，在統一和康帅傅进入内地前，国内的市场，几乎是他一家独大。 只不过，这一世因为江华的乱来，几家企业的发展轨迹，全被打乱了。 “看来，江总听说过华锋，他家的方便面，在珠三角市场占有率很高，是咱们一统华南的劲敌。” 樊梨花把手里的方便面，传给大家看。 “苗向伟，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江华之前一直感觉这个名字耳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他是哪位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江总，你在说什么？” 樊梨花被江华无头无尾的话，给搞糊涂了。 “关于分厂新厂长的人选，我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会议，你来主持，我要回一趟省城。” 江华把事情丢给樊梨花，匆匆站起身走了。 “他这是干嘛呢？” 秦芹哭笑不得，自家的这位老总，也太不靠谱了。 “苗向伟是谁，在方便面行业，很有名气吗？” 樊梨花也是一头雾水。 江华回到车内，心情有些激动。 没想到在人才市场，也能逮住一条大鱼。 前世，华锋方便面在九十年代初，能称霸内地市场，苗向伟功不可没。 他在入职华锋后，只用了短短一年，就坐到了公司副总的位置。 然后，他提出让肥姐沈殿瑕当代言，打出了“食华锋，路路通”的广告语。 华锋方便面迅速火爆全国，可惜，这位一手缔造了国内方便面神话的人物，在后来的集团改制中，黯然出局。 而华锋失去了苗向伟，在后来与两大面霸集团的竞争中，节节败退，最终走向没落。 江华前世，也是在电视新闻中，经常见到这个家伙，才对他有印象，只不过时隔多年，突然听到他名字，一时想不起他是谁而已。 江华启动车子后，拿出大哥大，给小齐打电话。 “喂，你立刻去找苗向伟，无论如何，把他拖住了，等我回来。” 江华之前听小齐说，苗向伟打算去南方，可不能让这条大鱼给跑了。 小齐找到苗向伟的时候，这家伙行李都收拾好了，打算去南方闯荡。 听说面达人的老板江华要见他，苗向伟很懵逼，江华现在可是风云人物，上过央视新闻呢，这样一个大忙人，找他干什么？ “苗先生，是这样，咱们面达人正在筹备分厂，听说你以前当过副厂长，江总对你很重视，想要亲自见见你。” 小齐穿着职业装，客气礼貌地说。 “我一个乡镇企业的副厂长，管的人不超过二十，能得到江总看重？” 苗向伟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之前管的那个食品厂，就是个小作坊，也就十几个人，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当履历介绍。 “苗先生，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如到咱们办事处坐坐，见见江总？” 小齐一脸微笑地邀请。 “也行，我挺好奇的，不知道江总看中了我哪一点。” 苗向伟点了点头说。 一个小时后，江华在公司省城的办事处，见到了苗向伟。 小齐很有眼色的给两人泡茶，她这份工作待遇不错，人也清闲，这让学历不高的她，非常珍惜。 “苗先生，我就直说吧，我们面达人打算在深市开一家分厂，我想聘请你，来当厂长。” 江华开门见山的邀请。 苗向伟与还是幼苗的郭孟二人不同，他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做事的方式和思维，都已经成熟，也不缺少工作经验，完全可以胜任厂长的职位。 “江总，咱们没见过面吧，你就这么相信我？” 苗向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招人的老板。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了解，上来就把厂长这样重要的职位，丢给他了，若不是江华名气很大，他还以为这是个傻缺。 “我的做事方针，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江华非常大气地说。 前世，苗向伟能用一年时间，就爬到公司副总的位置，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好，果然够气魄，江总不愧是国内首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苗向伟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能得江华这么看重，他也很感动。 “我相信，有了苗厂长的加盟，咱们面达人称霸国内方便面市场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江华向苗向伟伸出手。 “谢谢江总看重。” 苗向伟双手握住江华的手，用力摇了摇。 两人又谈了谈新厂的发展细节，江华见苗向伟思路成熟，每每都能说出独到见解，对他越发放心，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告别苗向伟后，江华去自己正在装修的几套房子，检查了一下施工进度。 他这四套房子的装修，一直丢给甘甜甜在跟进，小姑凉做事心细，对质量把关严格，他检查完后，非常满意。 “对了，高尔夫球场那边，施工进度怎么样？” 江华站在装修了一半的房子里，询问甘甜甜。 “淡总每天都过去盯着，进度挺顺利的。” 甘甜甜是江华的秘书，除了替他跟进装修的房子，高尔夫球场那边，也是她在负责监督。 “他忙得过来吗？又要管理街机厅，还要盯着高尔夫球场。” 江华知道他和淡军合伙开的街机厅，现在规模又扩张了。 蒋光明进去了，吕尚也跑了，这两人当时跟风开的几家街机厅，成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本来，马世豪准备去捡便宜的，毕竟吕尚开街机厅的钱，还是找他借的呢。 结果，因为用了江华的劣质主板，这几家街机厅机子连接出状况，没过几天，就全都瘫痪了。 马世豪轮胎厂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把吕尚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放弃了捡便宜的想法。 这下可好，全都便宜了早就在一旁觊觎的淡军，被他捡了个大便宜，成了最后的赢家。 “郑总和徐总，也经常过去帮忙。” 甘甜甜空余时间，基本都在高尔夫球场那边盯着，对那边情况很了解。 “嗯，那就好，我这段时间有些忙，你们多费费心。” 江华了解完自己产业状况后，满意点了点头。 “姐夫，表姐和小月表妹搬去学校住了，家里挺冷清的，我妈一直叨念，想约你们过来，吃顿便饭。” 甘甜甜眼巴巴看着江华。 苏萍对自己这位有钱的侄女婿，不是一般的巴结，甘甜甜只要一回家，她就叨念，让她把江华约来家里吃饭。 “今晚吗，可以，也不知道芷柔和小月在学校怎么样，你和我一起过去接她们吧。” 江华想了一下，发现恰好今天晚上没事，那就把妻子和小姨子喊上，去苏萍家里吃顿饭，聚聚也好。 说起来，妻子和苏淡月去师范大学当了旁听生后，他还一直没去过，也不知道两人，在那边习不习惯。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追梦人 江华的车子，开进师范大学。 他开的这辆平治，豪华大气，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大学生，还以为哪位领导，下来搞视察，主动避到道路一旁。 江华一直把车子，开到宿舍楼下。 这么一辆豪车，停在这里，当然是挺扎眼的，宿舍楼里进出的学生，都免不了驻足观望。 姜松声对苏家姐妹，还是挺照顾的，给两人安排的是教职工的双人宿舍，两姐妹正好住在一起。 宿舍楼前有一片草坪，苏芷柔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双手捧着一本书，坐在石凳上。 她看的特别入神，甚至连江华的车，停在宿舍门口，都没发现。 她没有看见江华，但是江华一眼就看见了她，她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不管在哪，都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苏家姐妹虽然刚入学没多久，但是已经杀进了校园美女排行榜的前三。 特别是苏芷柔，已为人妇的她，混合了青涩与成熟，两种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对热血飞扬的大学男生来说，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 这个年代，流行的是文艺青年，大家吸引女生的方式，是谈论文学，谈论诗歌。 江华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两名把白衬衣，扎在腰里的男生，站在苏芷柔身边，故意大声朗诵着《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这篇诗歌的创作者，是在今年春天，卧轨自杀的，他的死亡，对于当代的年轻人来说，是惋惜与震撼的。 “苏芷柔同学，对于海老师的事，你怎么看？” 一名穿着白衬衣，身材有些消瘦的男生，鼓起勇气问。 苏芷柔这个刚入学的旁听生，在同学眼里，是非常神秘的，她独来独往，几乎不和任何同学交流，但是学习特别刻苦，不管是什么时候看见她，她手上都抱着一本书。 “她没有看法，我们应该尊敬逝者，一位诗人，不该沦为你们追女同学的谈资。” 江华走过去，替妻子给出回答。 男生被揭穿了心思，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一张脸涨的通红。 “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芷柔一抬头，看见江华，美目闪过惊喜。 “姑姑喊咱们过去吃晚饭，我过来接你们，小月呢？” 江华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妻子。 几天没见，她脸上多了一层光彩，那是一种精神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 这样的妻子，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江华有些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苏芷柔不是他的附属品，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自己能做的，就是让她在追梦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一些。 “小月在小檀香林写生，对了，她刚来学校，就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叫姜浅雪，也是学画画的。” 苏芷柔把书放在石凳上，笑盈盈走过来，见江华的衣领有些皱了，温柔的帮他整理平整。 站在一旁的两名男生，看见这一幕，忽然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姜浅雪？” 江华嘴角露出苦笑。 好得很嘛，小姨子和腹黑小仙女凑一起去了，鬼知道会不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姜校长的侄女，很开朗的一个小姑娘。” 苏芷柔还以为丈夫，不认识姜浅雪呢。 “久闻大名。” 江华对姜浅雪的恶劣性格，是深有体会的，在他车上画猪头，给他取外号，可不都是她干的么？ 在苏萍家吃完晚饭后，江华又开车，把苏家姐妹送了回来。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 “小月，你先上去，我和你姐夫说说话。” 苏芷柔从车里下来后，把苏萍给的一兜子苹果，递给妹妹。 “姐，姐夫，那我先上去了。” 苏淡月很识趣的没有打扰两人，提着水果，蹦蹦跳跳的上楼。 “小月看起来开朗了很多呀。” 江华看着少女的背影，有些感慨。 以前的苏淡月，活的太小心翼翼了，现在的她，才像一个元气满满的活力少女。 “是呀，治好了眼睛后，她性格变了很多，也学会交朋友了。” 苏芷柔每每想到这一点，就特别感激丈夫。 “走吧，咱们去那边散散步。” 江华牵着苏芷柔的手，向草坪旁的鹅卵石小路走去。 苏芷柔是师大的新晋女神，一些男生看到自己的女神，竟然被一个男人牵着手，内心五味杂陈，恨不得用目光把江华杀死。 “阿华，谢谢你让我选择金融系，我很喜欢这门知识。” 苏芷柔目光温柔地看着丈夫，和自己的男人，手牵手在大学校园散步，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回首往事，她内心充满感慨，谁又能想到，她一片黑暗的人生，会出现一缕光，照亮了她的整个生命。 “你是我的管家婆嘛，当然要学会管钱，所以我才推荐你学金融。”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知道苏芷柔，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她底子差了些，但勤能补拙，她一直在努力，总有一天，她会在金融领域，绽放出自己的光彩。 “阿华，等房子装好了，就把妈和囡囡接过来，然后给囡囡找个好点的幼儿园，我的人生，就再也无憾了。” 苏芷柔用憧憬的语气说。 “别这么没志气，世界精彩着呢，有机会，我们一家人，去富仕山看樱花。” 夫妻俩在月光下，手牵手，沿着鹅卵石小径散步。 直到寝室即将熄灯，苏芷柔才依依不舍地与丈夫告别。 江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 张可卿和平时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江华进门，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 “真就是个活祖宗。” 江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他每天忙得很，也不想猜她的心思，嘀咕了一句，向卧室走去。 这个夜里，还有个人也没睡。 何素素在台灯下，奋笔疾书，她有预感，自己的三篇新闻报道一出炉，她绝对要火。 “能不能成为知名记者，就看这一博了。” 她神色兴奋，把写好的稿子，又重新改了一遍。 三篇报道的标题，她都想到了。 “坚守希望，记最美山村女教师。” “包玉倩：再难也不能让孩子没学上。” “父爱如山，瘸腿父亲与女儿的求学之路。” 她明天打算去向主任申请，把这三篇报道，打造成一个专题。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赴香江 香江，包家豪宅。 “王管家，你这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年过七旬的包老爷子，躺在竹木躺椅上，看着在一旁泡茶的老管家，赞叹了一句。 “年纪大了，做菜的手艺是退步了，只能折腾一下这些小玩意儿。” 王管家头发花白，谦虚一笑，泡茶的动作，真叫一个行云流水。 “最近外面，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儿？” 包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对外界的关注很少。 “咱们家的三小姐，上了报纸，在内地成了名人。” 王管家把泡好的茶，双手递给包老爷子。 “玉倩？她莫不是作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丢了咱们包家的脸面？” 包老爷子脸色一沉。 在香江，上报纸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些八卦小报，天天吃饱了没事，尽报道些女明星豪门女的绯闻。 “这您可想岔了，三小姐现在是闻名内地的女慈善家，好多人都夸咱们包家门风好，教育出来的子女，顶呱呱。” 王管家竖起大拇指夸赞。 “哦？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包老爷子一下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 “这事儿说来话长，您还记得当初深市那边，委托您沟通跨海大桥的事吗？” 王管家旧事重提。 江华当初投资跨海大桥，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委托王领导，以深市的名义，与包家沟通，请包家推动此事，包玉倩起了个牵桥搭线的作用。 虽然直播的时候，江华上了一次新闻，但事后就回了江州，从头到尾，都很低调。 “有点印象，腾达地产是吧？” 包老爷子皱眉回忆了一下。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记忆力衰退的厉害。 “说到这里，就要提起一个人，他叫江华，与您的故友苏北望教授，有点关系。” 王管家一早就把江华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从包玉倩与他结识开始，慢慢讲起。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刚才泡好的茶水，都有些凉了。 “你刚才说，这个叫江华的年轻人，白手起家，现在身价都有了十多亿？” 包老爷子扬了扬眉，语气惊讶。 到了他这个年岁和地位，能让他吃惊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本事，要是早几十年生在香江，现在绝对是一方大亨。” 王管家神色感慨。 不仅仅是包老爷子不了解江华，就连他之前，也对江华了解的不多，毕竟江华偶尔与包家有交集，也都是通过包玉倩联系，从来没直接与包家打过交道。 王管家打听了江华不少事，知道的越多，越是感觉这个年轻人，非常不简单。 “我和老苏，也算是故友，可惜他走得早，没想到他孙女，找了个厉害的丈夫呀。” 包老爷子回忆起故去的苏教授，感慨万千。 “三小姐这也算是，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我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其实心里清楚，她没有经商天赋，做慈善不错，是一项值得终生奋斗的事业。” 王管家非常欣慰。 “王管家，你联系一下玉倩，让她回来一趟，我想见见这个江华。” 包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 “老爷子，您的身体？” 王管家吃了一惊，医生可是吩咐了，让包老爷子静养，最好别受外界干扰。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包老爷子气虚体弱，坐的久了，有些疲惫，又躺了下来。 “好，我这就去给三小姐打电话。” 王管家站起身。 另一边，江华接到包玉倩电话时，特别惊讶，他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老船王会要见他。 这位可是曾经站在时代前沿的风云人物，虽然现在垂垂老矣，但影响力不可小视。 “你爷爷怎么会知道我的？” 江华百思不得其解。 “托你的福，我现在也成了名人，爷爷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很感兴趣。” 包玉倩没想到，因为一张照片，她成了享誉内地女慈善家。 她站在溪水中，背着孩子，清澈的笑容，迷倒了不知多少内地男青年。 江华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何素素的三篇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不仅包玉倩成了名人，赵老师也出名了，被称为最美山村女教师，还有张兰心，因为眼睛又大又萌，被大家亲切的称为大眼女孩。 “江华，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辞掉。” 包玉倩在电话另一边，见江华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想见她爷爷。 “去，为什么不去，老船王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见的。” 江华才不会放过，这个拓展人脉的机会。 “那好，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包玉倩有些小窃喜，还以为江华是看在她面子上，才答应去见她爷爷。 因为要出门，江华当然要把工作交代一下。 高尔夫球场那边，有淡军和甘甜甜盯着，他很放心。 主要是面达人这边，他放心不下，现在面达人属于高速扩张期，他担心遇到一些突发情况，樊梨花处理不了。 也许是老天都想帮他，就在这个时候，樊梨花突然打电话告诉他，她父亲的老下属，統一那边分管销售的一位副总，受不了排挤，打算跳槽。 这对江华来说，简直喜从天降，为此，他把去香江的行程，推迟了一天，亲自连夜赶过去，面见了那位副总。 統一现在内部的形势，有些不太好，因为两位股东的决裂，下面的员工跟着站队，内斗的厉害。 李德林就是厌烦了这种没完没了的内斗，才打算跳槽。 面达人现在声势正盛，加上江华诚意满满，开出了双倍年薪，李德林当即同意加入面达人。 江华跟这位李总谈过后，对他的能力很满意，这人属于开拓型的人才，非常适合用来打江山。 处理好了工作上的事情，江华与包玉倩，坐飞机奔赴香江。 现在香江还没回归，内地人过去，非常麻烦，但是包老爷子一句话，就替江华搞定了所有手续。 在太平山上的包家豪宅，江华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 曾经叱咤风云的船王，现在就是个体弱多病的老人，但他身上的气势，能让人忽视他瘦弱的身躯。 “英雄出少年啊，小伙子，你比我想象的年轻。” 这是包老爷子，见到江华后，说的第一句话。 “廉颇未老，尚能食也，老爷子，您至少还能再为包家护航二十年。” 江华其实心里清楚，两年后，这位曾经的风云人物，会离开人世，但他大脑不缺氧，有些事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哈哈哈，托你吉言。” 包老爷子听了这话，非常开心。 天气有些凉，包老爷子膝盖上，盖了一张薄毯。 “我腿脚不方便，一些礼数，就不讲了。” 包老爷子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江华坐下聊。 “爷爷，我给你们煮茶。” 包玉倩乖巧地接过王管家的工作，动作娴熟的泡茶。 “小江，王管家夸你，说你的眼光，能够看穿未来十年，我想考考你，往后十年，你觉得哪个行业，能够站在潮头？” 包老爷子一上来，就给江华出了一道题。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英雄所见略同 江华意外地侧过脸，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没想到对方对他的评价，居然这样的高。 他沉吟了一下回答：“未来十年，赚钱的行业有很多，我就是个好运气的小子，无法预测那么远，但我知道，未来三年，资本汇聚的热点，会在哪里。” 江华这人无利不起早，预测未来十年对他又没好处，但表现的太平庸，也会让包家小瞧。 “是吗，我最近偶尔看看内地新闻，倒也发现了一个商机，不如我们用纸写下来，看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 包老爷子一下来了兴致，吩咐王管家去拿纸笔。 “好，那我就自不量力，看看自己的眼光，能否赶上老前辈。” 江华扬了扬眉。 他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位老船王，嗅到了什么商机。 包玉倩在爷爷面前，表现的特别乖巧，专心致志的煮茶。 很快，王管家拿来纸笔，江华龙飞凤舞，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他这边刚写完，包老爷子那边，也停下了笔。 王管家把两张纸拿到一起，有些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老爷子，要是小江早生几十年，可是您商场上的一位劲敌。” 他说完把两张纸摊开，放在桌上，上面赫然都写了“琼州”两个字。 “琼州经济落后，那边能有什么商机？” 包玉倩好奇探头看了一眼，语气充满不解。 “所以说，如果不是有小江帮你，你做生意，是有多少赔多少。” 包老爷子没好气瞪了孙女一眼。 包玉倩神色讪讪，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服气，她虽然不会做生意，但她会看人呀，一下子就投中了江华这个潜力股。 能让人带她飞，那也是她的本事嘛。 “小江，看来你也注意到了琼州那里潜藏的机遇，说说你的看法。” 包老爷子聊起生意，立马有了精神。 “我觉得琼州的商机，会体现在房地产行业，如果把那边的地产行情，比喻成一支股票，目前就是最佳的抄底时机。” 江华不疾不徐地说。 别看他脸上平静，心里是很佩服老船王的，他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老船王却是真正靠的眼光。 “你的看法，倒是比我细致，我只是察觉到那里大有潜力可挖，你却已经盯上了具体的行业。” 包老爷子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 “老爷子，琼州确确实实，是一块宝地，这是一支潜力股，您有没有兴趣，过去坐庄？” 江华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 他在过来之前，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 前世，琼州房地产泡沫的破灭，留下了满目疮痍，延缓了当地经济，至少十年的发展。 重活一世，他自不量力，想要尝试一下，改变这个悲剧。 不过，这凭他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他得拉更多人上车。 “坐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包老爷子不是没听懂，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样大的气魄和野心。 “没有庄家的股票，在被游资疯狂拉升后，注定会崩盘，琼州的房地产也是如此，没人控盘，注定会成为泡沫，就琼州本身的资源而言，是很值得投资的，不该沦为投机者的牺牲品。” 江华经常在心里想，如果不是93年的那场泡沫，延缓了琼州经济的发展，以当地的旅游资源而言，其实是有实力，打造成马尔戴夫，巴里岛这类国际一线旅游胜地的。 可惜，有些人目光短浅，把琼州当成了一块投机之地，硬是把一支潜力股，给做废了。 “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包老爷子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 医生吩咐他要静养，但是这位老廉颇，在商场征战了一辈子，不到闭眼那一刻，心是静不下来的。 “您家里有琼州的地图吗？” 江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是光靠嘴说，没办法表达的更清楚。 王管家不用包老爷子吩咐，立刻转身去拿地图。 地图拿来后，江华拿起笔，琼州最南端的一个地方，画了个圈。 “如果我没记错，你画圈的这个地方是三垭吧，这里有什么特殊吗？” 包老爷子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三垭是87年刚刚成立的地级市，目前这里经济很落后，也没听说，有什么特产。 “老爷子，现在铜罗湾地价如何？” 江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 “很高。” 包老爷子不知道，江华为什么问这个。 “五十年前，您有没有想过，那里会像现在这样繁华？” 江华依旧在进行引导式的提问。 “五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海，填海工程都还没开启，我怎么可能看得那么远？” 包老爷子摇头苦笑。 “刚才我画圈的地方，就是下一个铜罗湾，不用五十年，十年之后，您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那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华语气自信地说。 “你是说航运？从地理位置看，这里倒是一个优良港口。” 包老爷子是做航运生意的，对港口比较关注。 “不止是航运，这里最大的资源，是旅游产业，这里有山，有海，有河，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如果开发出来，难道不是一块旅游胜地？” 江华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不想去琼州捞一把就跑，想要把自己的腾达地产，扎根在那里，把那里打造成自己的后花园。 “嘶，年轻人，你还真是有野心，开发一座旅游城市，你手里资金够吗？” 包老爷子吸了口气。 他像江华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呢，还老老实实，在银行里面当职员。 “不够，所以，我才想拉老爷子您来坐庄嘛。”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想要在琼州打造旅游地产，他手里的那些钱，搅不起什么大风浪，最多也就够建个度假村。 他的野心，可没有这么小，他要让去琼州投机的那些人，清醒认识到，只要他江华的公司不倒闭，琼州的地产泡沫，就破不了。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喊几个老朋友过来，你详细说说，你的发展规划。” 包老爷子身体不好，现在饮食特别清淡，几乎不在家里办宴席。 但是，为了江华这个年轻人，他今天打算破次例。 “爷爷，您那些朋友，都是什么量级的人物，他们参与进来，还有江华什么事儿呀？” 包玉倩急了。 “不，人多热闹呀，赚钱的事情，当然要喊大家一起来。” 江华并不担心，太多大佬参与，他会被边缘化。 大有大的玩法，他想要下的这盘棋很大，如果人少了，他还玩不转呢。 “好，小江，你是我见过，最有气魄的年轻人！” 包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夸赞。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大地产家族 中午，包家宴客厅。 能与豪门包家相交的，自然没有一个是白丁。 不过，像包老爷子这种级别的大佬，大多年事已高，很少出门走动。 为了表示对老爷子的尊敬，这些老友就算不能亲自过来，但都派了代表，大多都是些家里的晚辈。 “文俊，包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听说你接手了部分家族企业，年少有为呀。” 一位四十出头，潇洒不羁的中年人，与站在门口迎客的舒文俊寒暄。 “郑生过奖了，江华，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郑老爷子的二公子郑少宣。” 舒文俊是包家的长孙，大女婿舒海文的儿子。 “久仰大名，郑老爷子白手起家的传奇故事，一直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江华热情地走过去握手。 说起四大家族郑家的创始人，郑老爷子活脱脱就是个主角模板。 他与周氏珠宝的千金指腹为婚，一穷二白的他，13岁投奔自己的岳父周新元，从打杂工做起，天天扫地洗厕所，任劳任怨。 困了累了，就去偷偷看一眼自己的白富美媳妇儿，偷偷在心里美，连话都不敢跟她说。 经过五年的考察期，老岳父见他踏实勤快，于是穷小子转正成豪门女婿。 迎娶了白富美后，并不是郑老爷子的人生巅峰，他兜里带着两万元，来香江闯天下。 凭借珠宝生意，在香江站稳脚跟后，他开始涉足地产。 在商场上，郑老爷子有个外号叫“鲨胆彤”，就是说他这个人很大胆。 凭着这股敢打敢拼的闯劲，在八十年代，郑家一跃成为香江的顶级豪门。 以前，别人提起他，都是用周家女婿来称呼，但是现在，别人见了他，都要恭敬的称一声郑先生。 “咦，文俊，你们家怎么有一位内地来的穷老表？”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江华闻言侧过脸，见到一个身上挂满名牌珠宝的年轻女人，正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知道对方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他是内地人了。 主要是他的这身打扮，太具有内地特色了，白衬衫扎在西裤里，衬衫是“的确良”的面料，皮带是内地常见的军用皮带，也不打领带，还剃了个小平头，与香江油头粉面的豪门大少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郭家长孙郭兆铭的老婆沈欣。” 包玉倩皱了皱眉，站在江华旁边低声介绍。 江华挑了挑眉，没想到包老爷子一句话，香江的四大地产家族，就有两家派人过来了。 不过，这女人的眼神，让他特别讨厌，另外老表这个称呼，也带有一定的歧视色彩。 “婊妹，表哥虽然是内地来的，但是并不穷，回头送你个包包，喜欢香奈儿，还是路易威登？”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谁是你表妹，臭不要脸！” 沈欣气的俏脸涨红，喊他一声老表，还真以为两人就是亲戚了？ “够了，带你过来，不是让你来丢脸的。” 她身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威严训斥了一句。 他同样瞧不起江华，但既然对方是包家的客人，他不会傻到把歧视，表露在脸上。 这就是个普通的家宴，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王管家用轮椅推着包老爷子过来。 “抱歉，人老了，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包老爷子洒脱一笑。 “老爷子，您可不老，您还要向天再借五百年呢。” 沈欣在一旁妖里妖气的拍马屁。 江华听了，差点笑出声，感觉这个女人可真有才，《康熙王朝》还没开拍，她居然提前二十年，喊出了这句话，她也是重生的吧？ “笑什么，我的话很可笑吗？” 沈欣皱眉瞪了江华一眼。 “婊妹，你知道鸟巢不？” 江华试探了一句。 “恶心，只有你们这种内地穷小子，才喜欢上树掏鸟蛋。” 沈欣翻了个白眼。 江华立马放心了，连首都的鸟巢都不知道，看来她刚才那句话，就是个巧合。 包家的佣人，早就把菜都摆好了，色香味俱全，非常丰盛，大家围着桌子坐下。 “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动吧。” 包老爷子拿起筷子说。 江华坐在郑少宣旁边，他是个自来熟性格，看了一眼郑少宣带来的女伴，笑嘻嘻问：“郑生，这位是郑嫂吗，可真年轻漂亮呀。” 郑少宣刚端起茶杯，喝了点茶润嗓子，听了这话，差点被水呛到，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别乱说，我还没结婚，你可不能诽谤我名誉。” 倒是坐在郑少宣身边的小明星，听了江华的话，一脸美滋滋，撒娇说：“亲爱的，你上次说安排我去王导的剧组，结果放了我鸽子，你可得补偿我。” “包老爷子在呢，你给我严肃一点。” 郑少宣神色尴尬，偷偷看了坐在主位的包老爷子一眼。 “别看我，我这人很开明，你们小一辈，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别伤天害理，我不干涉。” 包老爷子听说过这位郑家二少，不少花边新闻。 “郑嫂，你是无线台的艺人？有没有见过发哥，他的《英雄本色》，在我们内地，可是火透了半边天呀。” 江华这人没皮没脸，跟谁都是自来熟。 “肯定见过呀，你是发哥的粉丝？” 小明星很喜欢郑嫂这个称呼，看江华特别顺眼，感觉这小伙子人长得精神，说话也好听。 “那是，小马哥那么威风，谁不喜欢？” 江华随手把桌上的牙签，拿起来叼在嘴里，做了个小马哥的经典动作。 他这个举动，倒是把一桌子的人都逗笑了。 “穷仔，没皮没脸。” 沈欣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有些人小三上位，倒是很有脸。” 小明星看江华超顺眼，主动帮他怼沈欣。 “你……” 沈欣气的脸色发青。 “够了，这是包老爷子的家宴，你们不想吃饭，可以岀去！” 郭兆铭脸色一沉，发火了。 “算了，年轻人偶尔争吵两句，也很正常。” 包老爷子当了个和事佬。 江华在一旁默默观察，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郑少宣和郭兆铭似乎有些不对付。 也不难理解，两家同样做地产，有点矛盾很正常。 第二百二十八章 对赌协议 宴席吃到一半，包老爷子聊起正事儿。 “请你们两家过来呢，主要是为了琼州的事情，不知道你们过来前，家里长辈，对你们有没有什么交待。” “我父亲说包老眼光，一向老辣，既然您看好琼州房地产市场，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多多学习。” 郑少宣一脸谦虚地说。 “包老，我爷爷说，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代表郭家，全权做主。” 郭兆铭是郭家的长孙，为人傲气。 “呵呵，你们搞错了，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折腾得动，今天的主角，在那边坐着呢。” 包老爷子笑了笑，伸手一指江华。 他这话一出口，郑郭二人全都愣住了，他们还以为，是包家看中了琼州的地产行情，想要带着大家过去，坐庄玩上一把。 哪里知道，真正唱主角的，居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内地小子？ “老爷子，这是哪位呀，他何德何能，有资格与咱们合作？” 沈欣一直看江华不顺眼，最先发出质疑。 “江老弟，难不成我眼拙，你是内地哪位大佬的公子？” 郑少宣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江华。 就连舒文俊也看了爷爷好几眼，他事先可不知道，投资琼州地产这件事，爷爷会把江华推出来当主角。 江华气定神闲地喝了一杯茶，面对几人质疑的目光，一点都不慌，慢悠悠说：“大家都是商人，在商言商，你们别管我有什么背景，我敢立对赌协议，三年之后，保证你们投入的资产，翻上三倍！” “口气不小，如果你做不到呢？” 沈欣冷笑一声。 一百元变成三百元，这个简单。 可是一亿变成三亿，这就很有难度了。 江华没看这个女人，反而打量了郭兆铭几眼，这小子很狡猾，凡事让自己的女人跳出来当恶人，自己却高坐钓鱼台。 “我名下有一家腾达地产，有点小名气，如果我做不到，把这家公司输给你们。” 过了一会儿，江华才不慌不忙地说。 “投资跨海大桥的腾达地产，居然是你的公司？” 郑少宣震惊地站了起来。 当初，背景神秘的腾达地产，挥资五亿建设跨海大桥，震动了整个香江，大家都在猜测，这家新开的地产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惜，江华太低调了，一直隐居幕后，把孙缈缈推到前台。 再加上这个年月，香江还未回归，与内地沟通不畅，大家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老表，难不成真是个衙内？” 沈欣内心惊疑，胡乱猜测。 “小江，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对赌协议，就没必要立了吧？” 包老爷子还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担心他意气用事。 “老爷子，我之所以立这个对赌协议，也是有条件的，我希望咱们四家注资十亿，成立一家旅游地产投资公司，以我为主导，并且，三年后，你们的投资收益如果超出三倍，每多出一倍，我要增持百分之十的股份。” 江华目光炯炯。 他在心里默默算过一笔账，以目前琼州的房价增值速度，三年后番三倍是保底，如果运作的好，五倍也有可能。 那样，他就能白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在琼州房地产泡沫破灭前，他要么及时撤资，要么螳臂当车，当一回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 江华是个有雄心的人，他自不量力，想当这只挡车的螳螂。 “白纸黑字，你可要立字据的。” 郭兆铭对江华的腾达地产，很感兴趣。 反正有对赌协议在，他左右都不亏。 他并不知道，这家地产公司的底子，其实是江华注册的一家皮包公司。 当然，现在腾达地产手里，还是有点产业的，建设中的东华大厦，再有两个月，就要完工了。 “既然江老弟敢赌，我就敢接。” 郑少宣沉吟了一下说。 已经有两家表态了，江华把目光，投向包老爷子。 “文俊，这次琼州的投资，你来负责，接不接这份对赌协议，你自己决定。” 包老爷子看向长孙。 “我接。” 舒文俊沉默了一下，语气坚定地回答。 他是家里的长房长孙，承受的压力，要远远高于同辈的兄弟姐妹，比他小几岁的江华，都这么有气魄，他也不能被别人小瞧了。 “好，那咱们白纸黑字，把条款都写清楚，违约了，可是赔违约金的。” 江华气势十足地站起身。 把香江的三家豪门，拉上战车，他很有信心，去琼州的地产市场，冲杀几个来回。 “老公，你看他那样子，估计真是个二代。” 沈欣凑在丈夫耳边，说悄悄话。 她知道内地，有些公子哥能量很大，看江华信心十足，多半背后有所依仗。 “难说，你以后对他，还是客气一点。” 郭兆铭摸不透江华底细。 主要是当初江华投资跨海大桥的行为，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给了人太多联想。 包老爷子终究体弱，饭还没吃完，就道了个歉，让老管家推自己回房休息。 不过，舒文俊还在，代替爷爷当了东道主，也不至于让气氛冷场。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吃完饭后，大家签订了协议，就各自散了，回去抽调资金，准备去琼州大干一场。 “江华，你这个对赌协议，还是签的太冲动了，为什么要冒险呢？” 包玉倩找了个没人的机会，询问江华。 在她看来，江华的几个公司，都是处于良性发展期，他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的。 “有些事情，我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但我希望三十年后，别人提起我时，评价不是说，江华是个只知道赚钱的商人，而是说，江华是个有情怀的企业家。” 江华看着庭院的竹林回答。 他刚重生那会儿，确实一心就想赚钱。 但是，他现在不是特别缺钱了，感觉自己，有资格谈一下情怀。 重生三十年，如果把光阴都耗费在赚钱上，那他的人生，也未免空洞了一些。 “说得好，如果不是玉倩说你结婚了，我就算抢，也要把你抢过来当妹夫。” 舒文俊从身后走过来。 “表哥，乱说什么呢，我和他就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 包玉倩俏脸羞得通红，随后，眼底深处，又有一丝黯然神伤。 第二百二十九章 学打高尔夫 好不容易来一趟香江，江华没打算那么快回去。 他在内地有一家建设中的高尔夫球场，但他本人，却对这项运动，非常陌生。 为了学习别人的经验，他约了郑二少去高尔夫球场打球。 相比心思阴沉的郭兆铭，他更喜欢和郑少宣这位花花大少打交道。 与江华一起过去的，还有舒文俊和包玉倩。 高尔夫球场的草坪上。 郑少宣还没到，江华三人站在草坪上闲聊。 “江生，我对你说的旅游地产，很感兴趣，你能详细说说么？” 舒文俊虽然出身豪门，但是身上没有傲气，相反到有股子闯劲。 “现在大家做房地产，喜欢盖住宅楼，因为房价涨的快嘛，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模式。”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香江从85年开始，房价就进入了快速增长期，某位艺人就在节目里吐槽过，说他92年买了一套七十平的房子，花了三百万。 “住宅地产现在很火爆呀，江生你不看好？” 舒文俊眼中闪过不解。 “看好，但我不喜欢，内地现在的房地产，还没兴起，我就不说了，单说香江目前的房价，普通职员想要买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他需要工作多久？” 江华盯着舒文俊问。 “这个要看地段，如果选在市郊，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需要普通上班族不吃不喝，攒三十年吧。” 舒文俊思考了一下回答。 “现在香江的房价，还在山脚，三十年后，普通职员想要买一套房，他就算不吃不喝，攒一百年，也未必买得起。” 江华语出惊人。 后世，不仅仅是内地人受高昂房价困扰，香江的上班族更绝望，因为他们连首付的资格都没有。 “那岂不是，好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子？” 包玉倩低低惊呼一声。 “对呀，所以我不喜欢住宅地产，做这个赚钱，总给我一种在喝人血的感觉。” 江华悠悠叹了口气。 “江生，没想到内地，能出你这样有胸襟，有善心的企业家。” 舒文俊眼中闪过佩服。 “旅游地产虽然回报慢一些，但是产生的利润，也比住宅地产持久，如果做好了，这是一份能够留给子孙后辈的财富。” 随着资产的提升，江华的心态，也在发生变化。 正聊着，穿着白色休闲裤，搭配条纹短袖的郑少宣，悠闲地向这边走过来。 他身边还是跟着昨天那位小明星，小明星挽着郑二少胳膊，打扮的花枝招展。 “郑生，你可迟到了。” 舒文俊扬手打招呼。 “没办法，女人就是麻烦，化妆耽搁了半天。” 郑少宣苦笑着解释。 “明明是你自己起来迟了，怎么能怪我？” 小明星不满地抗议。 这时，远处一个提着塑料袋的身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丁姐，这是你让我买的饮品。”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露出四颗牙齿的微笑，殷勤地举着双手提着的塑料袋说。 “这是阿辉，咱们台的新人，天气有些热，我让他买了几杯果汁过来。” 丁钰笑眯眯地说。 她虽然只是个三流小明星，但在无线台，好歹也算是前辈。 江华看了一眼青年小伙，惊讶挑了挑眉，感觉太巧了，这不是那谁谁谁么？ 阿辉现在还是个小萌新，见到江华这位年轻老板，一直盯着他看，感觉浑身不自在。 “江生，你认识辉仔吗？” 丁钰好奇地问。 “不认识。” 江华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阿辉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记住，以后千万别拍页游广告，不然真的会社死呀。” 阿辉尴尬笑着，一头雾水，这位年轻老板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页游是什么？社死又是什么意思？ “江生，你们内地，有没有高尔夫球场？” 郑少宣把杆包放在脚边，在一旁活动身体。 “有啊，我就打算开一家高尔夫球场。” 江华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见识学习一下高尔夫。 总不能到时候球场开业，他这位老板，连高尔夫都不会打吧？ “哦？没想到江生，还是高尔夫运动的爱好者。” 郑少宣惊讶挑了挑眉。 “实不相瞒，我对高尔夫一窍不通，做这个也是机缘巧合，郑生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高尔夫球场入一股？” 江华知道高尔夫球场的业务，很吃人脉，逢人就拉人入股。 “可以啊，我不是投资高尔夫球场，我是投资你这个人。” 郑少宣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 在他眼里，江华的背景很神秘，在这个年月，一个内地的年轻老板，能够花五亿修跨海大桥，这真的会给人太多联想。 说起来，还得感谢包玉倩，这两天不是没人找她打听江华的来历，可她保密措施，做的太好了。 就连舒文俊，也只是知道，江华是爷爷一位故交的晚辈，更多的信息，他也不太了解。 江华是新手上路，对高尔夫是从零学起，郑少宣专门找了一位美女教练，教他打高尔夫。 几人说说笑笑，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江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琼州？” 临近傍晚，郑少宣问起正事儿。 “一个月后吧，我手里还有几家公司，去琼州前，需要把事情都安排好。” 江华想了一下后回答。 不仅是公司的事情，还有他对希望工程的捐赠，也不能停下来。 不过，慈善这一块，他打算交给包玉倩来做。 在香江停留了一个星期，江华返回省城，先是把高尔夫球场的几位股东，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高尔夫球场预计的工期，是三个月，再加上后期的草坪培育，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在这期间，大家的事情不多，只需要抽时间过来盯一下施工就行。 几位股东，手里都各自有一摊子事，大家排了个时间表，轮流过来盯施工。 江华这位大股东无法分身，全权委托秘书甘甜甜代劳。 散会后，江华准备离开，却被淡军喊住。 “江老弟，有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通知你一下。” 淡军犹豫了一下说。 第二百三十章 女儿抗议了 “淡兄，我们之间说话，还需要有什么顾忌么？” 江华眉眼通透，淡军还没开口，他就看出来，对方要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马世豪的轮胎厂，新地址确定下来了，搬到了新成立的工业区。” 淡军掏出烟盒，给江华散了一根烟。 “这不是挺好么，影响不到咱们。” 江华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好什么呀，工业区就在咱们那条河的上游，到时候污水全排到咱们这边了。” 淡军苦笑一声。 “市里设立工业区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河水污染问题吗？” 江华眉头紧皱。 高尔夫球场的用水量，是非常大的，附近那条河如果被污染了，他这边培育的草坪，都要被毁掉。 “唉，杨领导走了，谁还会关心高尔夫球场的未来，人走茶凉，世道炎凉呀。” 淡军有些郁闷地抽着烟。 江华没说话，这个马世豪，就像是一只烂头苍蝇，总是时不时的，飞过来恶心他一下。 工业区为什么会很有针对性的，设立在河道上游，他心知肚明，是谁起了作用。 他现在挂着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明面上的手段，那边是不敢使的，可这种暗戳戳的小动作，也让他很难受。 “忍一忍，高尔夫球场这边，我会再拉几位有实力的股东进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马世豪敢不敢给咱们使绊子。” 江华冷笑一声。 郑少宣已经答应，入股他的高尔夫球场，他打算把包家和郭家再拉进来。 到时候有了香江三家豪门的参股，马世豪和那位再针对他的高尔夫球场，那就是自找亏吃。 不过，这事儿不能着急，他需要在琼州之行中，树立一定的威信后，才好开这个口。 “老弟，我是相信你的，从认识你起，我就没见你吃过亏。” 淡军拍了拍江华肩膀。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江华又赶去北川，把面达人的几位管理人员，聚在一起开会。 統一那边跳槽过来的副总李德林，现在暂时任职面达人常务副总，级别与樊梨花和秦芹平级。 江华让他主抓销售团队的建设，像方便面这种快销品，对业务员的依赖，是非常高的。 在后面的市场争夺战中，除了要看产品，销售团队的战斗力够不够强，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现在咱们方便面的销量很好，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严把质量关，哪怕是放慢占领市场的步伐，也要把口碑给我稳住。”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说。 面达人现在名声很好，这是他做慈善带来的加成，一个企业想要长远发展，企业形象的塑造，是很重要的。 “江总，你去香江的这几天，我回了趟老家，把以前的几名老下属，都喊过来了，想带着他们一起，去深市建立分厂。” 苗向伟汇报。 “这个想法很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带一个团队过去，我也更放心。” 江华认可了苗向伟的做法。 “江总，我按照你的吩咐，遵循自愿的原则，挑了一批工人出来，他们都愿意去深市的新厂发展。” 秦芹把名单交给江华过目。 “可以，你回头联系一下小齐，让她招一批工人，把这边的缺口补上。” 江华在申调名单上面签字。 这批去南方的工人，资薪待遇一律上浮百分之二十。 开完会后，苗向伟就动身南下深市，开始筹办分厂。 想到这次去琼州，也不知多久才会回来，江华趁着周末，把女儿接了过来，喊上妻子一起，去动物园，欢度周末。 “阿华，姜校长昨天找我，说囡囡上幼儿园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苏芷柔今天穿了条健美裤，双腿修长，走在江华身边，吸引了不少目光。 “现在这个时间，幼儿园都开学了吧？” 江华有些自责，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女儿的教育问题。 “焦校长说没关系，他专门跟园长打过招呼，会照顾囡囡的。” 苏芷柔欲言又止，一副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 江华牵着女儿，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这副表情。 囡囡还是第一次来动物园，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东瞧西看，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阿华，我觉得把囡囡丢给妈来管，有些不合适，我是不是退学算了？” 苏芷柔在女儿和梦想之间，摇摆不定。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囡囡读的，是师大的附属幼儿园，我给妈在那边租一套房子，你不就天天能见到女儿了？” 江华哑然失笑。 往前看十年，刚恢复高考那会儿，结了婚生了娃，然后跑去读大学的女知青，简直不要太多。 梦想与家庭，并不是冲突的，他不赞成妻子当家庭主妇。 “妈妈，囡囡支持你上学哦，囡囡也上学，咱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女儿特别懂事，比同龄孩子早熟。 别看她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大人，看到狮子老虎，还是会大惊小怪，吓得躲在爸爸背后，不敢出来。 一个卖气球的小贩，从江华身边路过。 江华喊住小贩，买了三个氢气球，又跑去找动物园的管理员，借了一支笔，分别在三个气球上，写上：“赚钱的，管钱的，花钱的。” 他把“赚钱的”气球，系在自己胳膊上，又把“管钱的”气球，绑在妻子手腕上，最后把“花钱的”气球，给女儿牵着。 一家人在大家异样的目光中，在动物园招摇过市。 “爸爸，囡囡很节约的，不花钱。” 女儿小脸委屈巴巴的，很小声的抗议。 “噗嗤！” 苏芷柔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看出来，江华是想讨好女儿，逗她开心，结果没想到小家伙也有主见，认为爸爸冤枉了她，很不满地表示抗议。 “得，把气球给我，我又赚钱，又花钱，成不？” 江华哭笑不得，把女儿的气球，系在自己另一只胳膊上。 苏芷柔咯咯娇笑，把自己的气球，也拴在丈夫手腕上，打趣说：“你少说了一个，你还管钱呢。” 她也感觉自己，也被丈夫冤枉了，她明明贤惠持家，不找丈夫要一分钱，凭啥就成了管钱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琼州风云 一个月后，一架由省城飞往琼州大英山机场的飞机，破空而去。 江华这次去琼州，是孤身一人，他在走之前，问过张可卿，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毕竟她男人就在琼州呢。 但是张可卿的态度，有些奇怪，她瞪了江华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不去。 江华实在搞不懂，这女人最近是怎么了，他也没得罪她呀，还天天管吃管住，她发的哪门子脾气？ 去年，琼州经济特区刚成立，正赶上十万人才下琼州的热潮，航班爆满，一票难求。 坐在江华身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一直在打量江华。 “老弟，你也是去琼州发财的的？” 他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很自来熟地问。 他见江华虽然穿的普通，但这年月能坐飞机的，都是兜里都几个钱的，他想套个近乎，攀个交情。 “去走亲戚。” 江华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信你个鬼。” 大金牙翻了个白眼，这一整个航班，十个人里面，至少有八个都是去新成立经济特区，寻找商机的，他就不信，江华是例外的那两个。 江华没理会他，这年头去琼州做生意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什么都不带，就带一张嘴，去了坑蒙拐骗，发家致富全靠吹。 他在心里回忆，前世琼州房地产泡沫的那些事，那些人。 说起琼州房地产，万同六君子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1988年，冯能去琼州筹建琼州改革发展研究所，当时省里经费不够，就给了他一万台彩电的批文，让研究所用倒卖批文的钱作为开办经费。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潘大腕，双王，易小狄，刘君先后汇聚到冯能身边。 这六个人说起来都不简单，里面有四个当过罐头换飞机那位牟总的手下。 冯能因为经营理念不合，甚至“兵谏”过老牟，兵谏失败，冯能与老牟分道扬镳，创立了万同集团。 几人抓住了这次机遇，挖到了第一桶金。 泡沫破灭前夕，万同六君子先知先觉，逃离了琼州，95年的时候，几人白手起家，创办的万同集团，资产超过五十亿。 江华一想到，这次去琼州，会与这些在时代中，留下浓重笔墨的风云人物，产生交集，难免有些心潮澎湃。 随着财富的提升，他越发感觉自己，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中，留下的脚印越来越深。 以前，他的对手是吕尚，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但是现在，他的竞争对手，已经变成了后世声名鹊起的时代宠儿。 他有个预感，三十年后，别人提起这黄金十年时，他江华绝对是大家绕不过去的一个身影。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琼州省会椰城的大英山机场。 江华走下飞机，环顾四周，有一种看历史老照片的感觉。 他前世没来过这里，但是知道，在十年后这个机场会搬迁，然后这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机场，彻底成为回忆。 “哥们儿，我在这边有关系，你要真是来做生意的，咱们合作一把，绝对能赚大钱。” 大金牙不死心，从后面追过来。 主要是他见江华年轻，这种年轻人社会阅历多半不足，也许是个肥羊。 “我都说了，是来探亲的。” 江华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取了行李，向机场外走去。 机场门口的道路上，停着一辆皇冠，一个举起着牌子的年轻女人，站在车子旁边。 她穿着职业套装，面目姣好，不过肤色偏黑，身材瘦小，一看就是这边的本地人。 “你们孙总呢，怎么没过来？” 江华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哈弗商学院在复大办了个短期进修班，孙总回母校进修了，就是前两天的事儿。” 吴妤动作干练的替江华接过行李箱。 她是孙缈缈来琼州后，新招的一位秘书，也是复大毕业，说起来还是孙缈缈的学妹。 回母校进修了？江华眨了眨眼，这话听着没毛病，可他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江总，孙总吩咐了，您在琼州期间，我就是您的秘书，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我来办。” 吴妤主动打开车门，邀请江华上车。 “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公司的新人？” 江华坐到车内后，打量了黑皮肤姑娘几眼，瞧着挺干练，就是不知道工作能力如何。 “我是琼州人，复大毕业的，回到家乡后，孙总招了我当了秘书。” 吴妤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 “原来是校友啊。” 江华眼中闪过恍然，难怪孙缈缈会这么重用一个新人，自家的学妹嘛。 车子向前开去，大金牙刚走出机场，看着坐进皇冠的江华，懊恼的一拍大腿，这妥妥是个肥羊啊，居然被他错过了，太可惜了。 “江总，您是先去酒店，还是去哪儿？” 吴妤手握着方向盘问。 “不，去省府大院，我去见个老朋友。” 江华既然来了琼州，当然要去拜访一下杨学斌。 “好的。” 吴妤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江总人脉挺广，还认识这边的省领导。 这时，杨学斌正端着一杯茶，站在办公室墙边，盯着墙上的地图，做思索状态。 这初来乍到，千头万绪的，工作有些不好做呀。 半个小时后，秘书在外面敲了敲门。 “领导，外面有个叫江华的年轻人找您。” “江华，他居然来了？” 杨学斌语气有些惊喜。 话音刚落，江华就嬉皮笑脸，走进了办公室：“杨叔，这分别也没多久呀，您可是晒黑不少，真是一心为民的好领导呀。” 还不等秘书帮他泡茶，他就自来熟的走到桌边，提起开水瓶，给自己泡了一杯。 “你个小子，每次来我办公室，都要糟践我的好茶叶。” 杨学斌心疼地把茶叶盒藏了起来。 按江华那种牛饮的喝法，他辛苦积攒的这点特供大红袍，一个星期就被他糟践光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我送您一盒明前龙井。”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别，要喝上瘾了，我这点工资，可不够买茶叶。” 杨学斌拒绝诱惑。 “杨叔，你这地图大圈小圈的，都画的是些啥呀？” 江华知道杨学斌清廉，不会收礼，换了个话题。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这块荒滩，我要了 提起这个，杨学斌就头痛地叹了口气。 这次调来琼州，位置往上挪了一点点，可是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画圈的，都是批出去，准备开发的土地。” 杨学斌用手揉了揉眉心。 “哦豁，这可不少啊，看来咱们琼州，是要大发展啊。” 江华是个人精，看到这满地图的圈，他就知道，杨学斌在头痛什么。 “发展什么呀，这至少有一半的圈，都是没动工，甚至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动工的。” 杨学斌示意秘书把门关上。 秘书很醒目，立刻主动走出办公室，把门带上。 “怎么说？” 江华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少来，你这家伙粘上毛，比猴还精，我就不信，你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杨学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这块滚刀肉，贼精贼精，鬼心眼子又多，这会儿装傻给谁看呢？ “难免的，盖楼费时费力，还需要资金，土地批文一转手，钱就哗哗来了，大家又不傻，知道怎么选。” 江华很了解现在琼州房地产市场的现状。 去年经济特区成立后，全国各地的人才，蜂拥而来，这里面有不少关系硬，能量大的衙内。 这些人开个皮包公司，专门做的，就是批文生意。 “我觉得这种经济发展模式，是不健康的，可又想不出解决办法，你主意多，帮我分析分析。” 杨学斌目光长远，看到了这里面的隐患。 “你大领导都没办法，我一个虾米，能有什么妙招。” 江华一摊手说。 办法他还是有的，但是他现在不想说，免得暴露了他的野心。 “那你过来干嘛，给我添堵的？” 杨学斌太了解江华了，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藏拙。 “杨叔，这片荒僻海滩，现在没人看上吧？” 江华走到地图旁，在垭龙湾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你想干嘛？” 杨学斌看了看地图，满心不解，那里确实就是个荒滩，没什么价值。 “现在不是流行海滩养殖吗，我想包下来养蛤蜊。” 江华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我信你个鬼，你会放着自己的一大摊子事不做，跑过来养蛤蜊？” 杨学斌被气的笑了。 “杨叔，我可以给你交个底，但是呢，你别传出去，对外宣称，我就是来养蛤蜊的。” 江华知道现在的琼州，是庙小妖风大，这里现在有三多，衙内多，投机客多，骗子多。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想要拿下的，不止是一个垭龙湾，所以在达成自己的战略目标前，他什么都不能暴露。 “说说，你到底来干嘛的？” 杨学斌可是听说了，江华最近折腾出了好大的动静，顶着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连老何都投鼠忌器，拿他无可奈何。 “我带着香江的包家，郑家，郭家来琼州，准备开发旅游地产。” 江华交了个底。 杨学斌目瞪口呆，他知道江华做事，一向都是大气魄，但是没想到，他会把香江的三家豪门，拉到琼州来。 “你们打算投多少钱？” 他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 “十亿！” 江华目光炯炯。 这个年月的十亿，那真的是一笔巨资了，他全部身价，也不过如此，就算不能撬动整个琼州的地产市场，也绝对能搅风搅雨一番。 “好，有魄力，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做实事，不许玩囤地那一套。” 杨学斌精神一振。 “我也有一个要求，杨叔要配合我，对外保密，我不想被狼盯上。” 江华知道现在琼州，衙内特别多，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交谈了一下细节，江华便告辞。 “江总，现在回酒店吗？” 吴妤一直坐在车内，等待江华。 “嗯，先回去吧，对了，韩大师那伙人，有没有联系你们？” 江华关上车门后问。 “那个老头找过孙总一次，说他拿了一块地，想和孙总一起开发，被孙总婉拒了。” 吴妤启动车子。 “居然拿到了地？看来我那便宜师兄，混的不错呀。” 江华惊讶地挑了挑眉。 “有位领导，很喜欢他的气功，他这人还是很会交朋友的。” 吴妤对韩大师，也是有所关注的。 “看来会折腾的人，在哪里都能折腾两下子。” 江华听见韩大师混的风生水起，便懒得管他。 如果这伙人不贪，见好就收，赚了钱那也是他们命好。 但是如果太贪心，自己掉到了坑里，也不能怪他江华。 到了酒店后，江华拿出大哥大，给孙缈缈打了个电话，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在这个节骨眼，为什么会去进修“我以前的老师，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说这次国外知名教授讲课，机会难得，我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 孙缈缈的解释，天衣无缝，至少江华没听出什么破绽。 “那行，你安心进修，公司这边有我盯着。” 江华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两天后，香江的三位豪门大少，如期赴约。 现在琼州这边，龙蛇混杂，谁都不知道，池塘里面窜进来几条鳄鱼。 “江生，听说你拿了一片荒滩，这个有什么用？” 郭兆铭不解地问。 “铜罗湾在填海工程开启前，也是一片荒滩，现在呢？” 江华目光炯炯地反问。 “我听外面传言，说有个傻子，拿了一片荒滩，打算养蛤蜊，江生，你到底怎么想的？” 郑少宣哭笑不得。 “让他们笑去，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江华冷笑一声。 三位豪门公子里，舒文俊是最谦和低调的一位，他在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地图在瞧。 “江生，我去过一次马尔戴夫，我有预感，哪里以后会成为一个旅游胜地，你挑的这个地方，有海滩，也有岛屿，你觉得与马尔戴夫相比，潜力如何？” 舒文俊突然开口问。 “开发得好，不相上下。” 江华信心十足地说。 后世，三垭的环境，被污染的厉害，海滩确实逊色于马尔戴夫。 但事在人为，他就不信，自己提前三十年布局，精心运作，会打造不出一个国际性的旅游胜地。 “江生，我看到你在地图上，画的线条，你的野心很大。” 舒文俊感慨了一句。 他虽然出身豪门，但论起做事的气魄，不如江华。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承包海岛 在实地考察了垭龙湾的地形后，江华委托舒文俊，聘请香江知名的建筑大师，操刀垭龙湾度假村的图纸设计。 江华不懂设计，但他见过不少后世国外旅游胜地的风景照片，在建筑风格这一块，给大师提了不少建议。 流言这个东西，是传的最快的，没过多久，大家都知道，一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傻子，承包了三垭附近的一片荒滩，打算搞蛤蜊养殖，哈哈哈，蛤蜊是个啥玩意儿，除了老外，谁会吃这东西？ 大家肚子都笑疼了，认为这个傻冒，最后会把裤衩都赔掉。 江华没理会外界的流言，做完手头的工作，他孤身一人，包了一条小渔船，上了蜈止洲岛。 “小哥，岛上有驻守的战士，你要是晚了，找不到回去的船，可以去驻地过夜。” 船夫好心的叮嘱。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悠闲地打量着岛上的风景。 现在，这座岛还没被开发成旅游胜地，不过已经有风声传出，说上面正在考虑裁撤掉这里的部队，毕竟和平年代，要以发展为主嘛。 前世，江华来过这里一次，不过现在这里，与他前世的印象，相差的太大了。 他一个人在岛上闲逛，撞见了巡逻的小战士。 “老乡，你怎么一个人呀，这里很多地方，都荒无人烟，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小战士打量着江华。 “好奇，上岛来看看，小兄弟，抽烟！” 江华很自来熟地散烟。 “我在巡逻呢，不能抽烟。” 小战士看到香烟，有些眼馋，但还是拒绝了。 “嘎子，这破吉普又趴窝了，过来帮忙瞧瞧。” 远处，一个挂着连长衔的军人，恼火地踢了沾满泥土的吉普一脚。 “来了。” 小战士屁颠屁颠跑过去。 江华闲着没事，也跟了过去。 连长打量了江华几眼，见他穿的工工整整，不像是坏人，便侧过脸，继续跟破吉普斗气。 小战士趴在车头，捣鼓了一阵，搞得满脸油污，讪讪说：“连长，这回遇到的问题太复杂，我搞不定。” “让我看看。” 江华凑了过去，他懂一点修车，大问题解决不了，小问题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嘎子，这是谁呀？” 连长问了一句。 “上岛看风景的老乡。” 小战士如实回答。 “吃饱了撑得吧，这破岛有什么风景可看？” 连长小声嘀咕了一句。 江华半蹲着捣鼓了一阵，然后跳到驾驶室一打火，破吉普吭哧吭哧一阵后，居然启动了。 “汽化器进油口堵塞，不是我说，你这破吉普太老了，该换掉了。” 江华拍了拍手，从车上跳下来。 “说得轻松，部队又不是你家开的，说换车就换车？” 连长翻了个白眼。 江华笑了笑，看出这位是个耿直脾气，没和他计较。 “我们这边，只有每天上午，才有船出岛采购，你今天回不去了，去我们营房对付一晚上呗。” 连长跳上车说。 “行啊，没问题。” 江华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在哪儿都能习惯。 破吉普吭哧吭哧开走了，这次运气好，一路上都没趴窝。 “听说你们这边，要裁撤了？”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有这个说法，你问这个干啥？” 连长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了江华一眼。 “我想承包这个岛，所以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裁撤。” 江华没隐瞒自己的目的。 “你说啥？” 连长一脚踩在刹车上，惊讶地侧过脸。 “咋了，这岛不让承包？” 江华问过老杨，对方说蜈止洲岛目前归部队管。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土豪，你包这个岛干啥？” 连长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这里生态环境好，我承包下来散养山羊。” 江华不带任何犹豫地回答。 “养山羊？” 连长眼神古怪，还是第一次听说，承包海岛养山羊的，这能赚钱吗？ “散养的山羊肉质好，我出口到国外的。” 江华继续胡编。 “失敬失敬，原来是赚外汇的老板。” 连长立马肃然起敬。 这年月，国家奇缺外汇，只要是能赚外汇的老板，都是好样的。 “我回头帮你问问。” 他补充了一句。 晚上，江华在营地吃过饭后，回房间休息去了。 连长走进传达室打电话。 “喂，爸，跟你说个事儿，今天来了个老板，说想要承包蜈止洲岛。” 连长拿着电话说。 “喊我首长，都说了军队里面无父子，对了，你刚才提的老板，是个什么情况？” 那边训了连长一句。 连长赶紧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都讲了出来。 第二天，江华刚起床，连长就兴冲冲地找到他，说承包海岛的事情，可以商量。 “什么条件？” 江华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本来都做好了准备，这事儿会拖个一年半载，没想到那边这么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了。 “咱们新营房那边，资金有缺口，一直没修好，你帮咱们把新营房修好，这个海岛就承包给你，不过承包费另算。” 连长大大咧咧说出条件。 “这个没问题啊，我现在就找人给你们修营房。” 江华感觉这个条件，太轻松了。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连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你说，我听着呢。” 江华眼巴巴等他继续说。 “首长很好奇，出口的山羊肉，是个什么品质，咱们每年想采购几头尝个鲜。” 连长继续说条件。 “啊？” 这下江华彻底傻眼了。 他养个鬼的山羊啊，那就是他胡编出来，混淆视听的，没想到对方当了真，想尝他的山羊肉。 “不行啊？不是让你送，咱们出钱买。” 连长很认真地解释。 “没问题，不就几头山羊么，小意思。” 江华哭笑不得地答应。 他打定主意，养山羊是不可能的，大不了他每年，从邻国买几只山羊回来，给他们尝尝鲜。 邻国的雪花牛肉很有名，估计山羊肉也不差吧？他在心里，狐疑不定地想。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连长心情不错。 这海岛啥也没有，他早就想走了。 搞定了一桩大事，江华心情也很好，与连长勾肩搭背，想邀请他喝一杯。 “一边儿去，有纪律的，不能喝酒。” 连长不客气地拍开江华的手。 “没关系，等你轮休，来琼州找我，咱们不醉不归。” 江华非常四海地说。 第二百三十四章 那个傻子，又拿地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养蛤蜊的傻子，又承包了一个海岛，打算养山羊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琼州。 大家都在嘲笑，说这个傻子，小时候脑袋一定被门板夹过。 不过，这个搞养殖的傻子，虽然人不太聪明，但是真的有钱啊，是个狗大户，大家都想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占点便宜。 “江生，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大家都在嘲笑你。” 郭兆铭真的搞不懂，江华是怎么想的，他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有必要遮遮掩掩吗？ “我认同江生的做法，他下的这盘棋很大，为了避免中途有人跳出来跟咱们抢地，必要的消息封锁，还是要做的。” 舒文俊看过江华在地图上画的线，知道他有何等雄心。 “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真相的。” 郭兆铭是个很看重名声的人，如果别人这样嘲笑他，那还不如杀了他。 “没关系，那个时候，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地。”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站在地图旁，盯着挂着墙上的地图，沉默不语。 “江生，按照你的规划，咱们的资金不够呀。” 郑少宣站在江华身后，眼睛盯着地图说。 旅游地产这个理念，他是认同的，也去实地考察过，这边确实有潜力，大力发展旅游产业。 不过，江华下的这盘棋太大，他们带过来的十亿，支撑不起这么大的盘面。 “那就追加投资，机会就这一次，操作好了，你们的名声，会盖过你们父辈。” 江华雄心勃勃地说。 他手里产业不少，可以从银行抵押贷款。 “好，我赞同追加投资，江生都这么大气魄，我们如果扣扣索索，会让人小瞧。” 郑少宣是三人中，性格最冲动的一位。 “我也想赌一把，这场赌局，胜率很高呀。” 舒文俊目光霍霍生辉。 “你们都跟了，我肯定不能退。” 郭兆铭眯着眼睛。 “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拿下这三块地。” 江华在垭龙湾区域，画了三个圈，这里在后世，都是垭龙湾旅游区中，商业价值很高的核心地块。 一个是垭龙湾的高尔夫球场，一个是环湖商业街，最后那块地，后世开了垭龙湾最贵的酒店，嘉思卡尔顿。 等这三块地到手，他这盘棋的布局，基本就成型了，可以静下心来搞开发。 “还是你去拿地？” 舒文俊问。 “不，我最近太扎眼了，这三块地你们出面去拿，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位省里的领导。” 江华知道自己最近风头太盛，再打着养殖的幌子拿地，就过犹不及了。 三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一直怀疑，江华是个衙内，现在听他自己说，能帮他们引荐领导，立马感觉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我之前拿的是块荒滩，所以比较简单，但这三块地不同，区域内有耕地，也有农户，手续和流程都比较麻烦。” 江华盯着地图，这三块地，涉及到他的核心战略，是一定要拿到手，不容有失的。 “江生，你的想法呢？” 舒文俊盯着江华问。 “我建议你们三人，各自选一块地，分头行动，尽量保持低调，现在琼州有很多投机者，这些人就像食腐的秃鹫，咱们没必要引起他们的关注。” 江华眯着眼睛说。 这是一个野蛮的年代，大家都在野蛮生长，你想规规矩矩做生意，别人可未必会允许。 “我赞同江生的想法。” 询问后得知，最大的那块地，是建高尔夫球场的，郑少宣挑走了那块地。 他其实对这项运动，很感兴趣，否则江华当初一开口，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入股。 “海滩边上这块地，我很喜欢。” 郭兆铭出身地产世家，一眼就看出，海滩边上的地，很适合建造高档酒店。 “江生，湖边这块地，你准备拿来干嘛？” 舒文俊性格谦和，慢了一步，有些郁闷地盯着剩下的那块地。 他暂时想不出，这块地的价值在哪里。 “这里适合开发商业街。” 江华觉得舒文俊运气不错，剩下的这块地，是商业价值最高的。 与三位豪门大少商量好下一步计划后，江华又来到腾达地产，在琼州这边的分公司。 这还是孙缈缈过来后，新创建的。 公司规模不大，也就三四个人，租了一间一百多平的办公室，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家手握两亿资金的地产公司。 孙缈缈来琼州，有些日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什么动作。 甚至江华和公司的几个员工闲聊时，惊讶地发现，他们甚至没见过孙总，与他们对接工作的，是孙缈缈的秘书吴妤。 这就很让江华纳闷了，搞不懂孙缈缈怎么想的，她不是对工作不上心的人呀？ 他把吴妤喊进总经理办公室。 “你是孙总的学妹，又是全公司里，唯一见过她的人，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在搞什么？” 江华皱眉询问。 “唉，孙总刚来琼州不久，恰好遇到这边台风过境，她腿摔伤了，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呢。” 吴妤叹了口气。 “啊？她受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江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您那么忙，她怕您分心呀。” 吴妤眨了眨眼说。 “你这么一说，搞得我挺内疚的，想想她一个女人，身在异乡，挺不容易的。” 江华有些愧疚地说。 “是啊，孙总挺不容易的。” 吴妤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 “以后孙总再有什么事，你要及时通知我，聊正事儿，你帮我找一家砖厂。” 他答应了连长，要帮他们修新营房，搞建设肯定是需要砖的。 “巧了，前两天有一家砖厂的老板，跑上门搞推销，我留了一张名片。” 吴妤笑了，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名片。 琼州作为国内最大的经济特区，跑来做生意的人多如牛毛，哪怕她们这家地产公司，表面看起来有些磕碜，但隔三差五，也有搞推销的上门。 “潘石岐？” 江华看到名片上的名字，突然笑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万同六君子之一，后世身价几百亿的潘老板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搬砖的百亿富豪 “走，带我去他的砖厂。” 江华拿着名片，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吴妤立刻带上车钥匙，一路小跑下去开车。 这位琼州姑娘，虽然长的黑瘦，但是办事特别干练。 潘老板的砖厂，离这边还是有点路程的，这年头道路条件也不好，有的地方，直接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江华有些心痛车子。 “小吴，你认识搞建筑的老板吗？” 江华初来乍到，除了杨学斌这个熟人，他谁也不认识。 “我爸就是包工头，手里有一百多建筑工人。” 吴妤的回答，让江华有些意外。 “失敬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富家女。” 江华打量着这位黑瘦姑娘，还真没看出来，她家庭条件居然不错。 管着一百多建筑工人，绝对不能算小包工头了。 “江总，你是在挖苦我么？我爸就是带乡亲们混口饭吃，能和你这种身价十多亿的老板比？” 吴妤自嘲一笑。 “一会儿去完砖厂，带我去见见叔叔，我手里有个活儿。” 江华靠在椅背上说。 “行，给你这种土豪做工程，至少不用担心被拖欠工程款。” 吴妤有些开心。 这年头工程难做，去年的时候，她爸为了结工程款，大过年的在开发商家楼下，守了大半夜，脸都冻青了。 一路颠簸，江华终于看见了潘老板的砖厂。 破破烂烂的，非常简陋，砖厂大门口围了一群人，闹哄哄的。 大门被堵了，吴妤只能把车子靠边停下。 江华打开车门，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是你们砖厂的拖拉机，把我婶子撞了，你们还不承认？” 说话的家伙，居然是江华的熟人，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大金牙。 他脚下躺着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妇女，在那“哎呦哎呦”的叫唤。 “你莫要乱说，明明是她自己窜过来倒下的，幸好我及时刹车。” 开拖拉机的，是个面色黝黑的四十岁壮汉，此时满脸气愤。 江华只是过去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碰瓷呗，太不专业了，那农妇倒下的地方，离拖拉机一米多远呢。 “少罗嗦，你们砖厂必须赔我婶子的医药费！” 大金牙态度非常蛮横。 这家伙本名陈水金，在来琼州前，是个帮闲，就是那种跟在衙內后面，屁颠屁颠跑腿的狗腿子。 这次来琼州，也是来投奔他之前跟的那位衙内。 不巧的是，衙内临时有事，去了深市，他扑了个空，兜里钱也花完了，实在没办法，在街边找了个摆摊卖假古董的中年妇女，两人一合计，于是有了这出戏。 江华抱着胳膊，站在外面看热闹，这是老潘的麻烦事儿，与他无关。 “闹啥呢，咋回事？”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潘老板，这位后世的百亿富豪，此时穿着破了洞的红背心，配一条绿色的帆布裤子，全身上下，沾满了灰尘。 江华看到他这样儿，差点笑出了声，后世有人说，潘老板开砖厂时辛苦哇，又当业务员，又当搬砖工，背着厂长的名头，过得比工人还苦逼，他本来是不信的，现在看到了真人，瞬间信了。 “你是厂长吧，赔钱！” 陈水金一把拉住潘老板。 “你打算要多少？” 潘老板不慌不忙地问。 “把我婶子撞成这样，至少得赔三百。” 陈水金眼珠子转了一下，狡猾地说。 “他胡说，人不是我撞的！” 拖拉机师傅面红脖子粗，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几呢。 “别急，等我看看她的伤。” 潘老板淡定地蹲下来。 “哎呦哎呦，痛啊……” 中年农妇捂着腿在那叫唤，眼神有些闪烁。 然后，潘老板站起身，向开拖拉机的师傅说：“你把拖拉机开过来，再撞她一下。” “为啥？” 陈水金目瞪口呆，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个意思。 “都没见血，不够三百的医药费标准，我的赔偿得符合伤情才合理，对不？” 潘老板不紧不慢地说。 “那，那我们少要点，你赔我们一百就行了。” 中年农妇一下子慌了。 “大姐，一百也多了呀，我觉得还是重新撞一下，咱们根据伤情，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怎么样？” 潘老板笑眯眯地说。 那拖拉机师傅，也是个耿直性格，突突突的发动拖拉机。 “算你们狠！” 中年农妇也不装了，麻利地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陈水金傻眼了，这临时找来的同伙太不够意思了，这不是把他卖了么？ “还不滚蛋，等着找揍呀？” 潘老板瞪了陈水金一眼。 陈水金灰头土脸的跑了，他算是记住这个家伙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衙内回来了，他再来算这笔账。 “精彩，太精彩了！” 江华在一旁拍着手，这老潘后世身价几百亿，还真不是侥幸。 潘老板一侧脸，先是看见江华，然后又看见停在他身后的黑色皇冠。 仿佛川剧里的变脸一般，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热情迎了过去：“老板，您这是要买砖吗？” “不买砖，我来你这儿干嘛？”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老板，不是我吹，您算是找对了地儿，咱们砖厂的砖，质量是一等一的好，而且价格便宜，您打算要多少？” 潘老板又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打算给江华敬烟。 江华瞥了一眼他手里香烟的牌子，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丢了一根给他，说：“还是抽我的吧。” 他一般不挑烟，但老潘那烟，一言难尽，他怕抽了嗓子疼。 “让您见笑了，这年头生意不好做。” 潘老板收起自己的烟，神色讪讪。 “没关系，英雄不问出身，不过你以后发达了，有钱还是捐给国内的学校好。” 江华对潘老板，谈不上好恶感，毕竟前世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佬，与他没有半毛钱的交集。 但知道他做的某些事儿，一直遭人诟病。 “借您吉言，如果我以后真能发达，肯定记住您的话。” 潘老板姿态摆的很低，他现在和江华的差距，摆在这儿呢，人家开皇冠，他出去办事，都是开辆二手破吉普。 “说正事儿，具体要多少砖，我也不清楚，反正只要没完工，你一直往那边送就行，我给你预付一笔钱，多退少补。” 江华没去营地那边看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豪气！ 潘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买砖的。 “小吴，你记一下潘老板的联系方式，回头把款子转给他。” 江华说完，向车那边走去。 相比万同六君子，他其实对老牟更感兴趣，这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比老潘有趣多了。 老潘仅仅是个会赚钱的商人，但老牟这人，不管是褒是贬，他不是单纯为了赚钱在做事，他也是个有雄心的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年轻人要会食脑 潘老板看着离开的皇冠，在砖厂门口站了很久，今天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对方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他。 “江总，这位潘老板处事手腕不错，是个人才。” 吴妤开着车，她知道江华这次来琼州，要下一盘很大的棋，话里话外，希望江华能招揽老潘。 “我这人有个怪癖，没有情怀的人，有能力我也不用。” 江华说了句无头无尾的话。 “现在去见我父亲吗？” 吴妤把自己身份摆的很正，她只提建议，从来不干涉老板的决策。 “一会儿经过商店，你把车靠路边停一下，叔叔是长辈，第一次登门，空手不合礼节。” 江华并没有因为吴妤是他手下，就不尊重她父亲。 吴妤看了江华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在未见江华前，她对这男人印象不好。 但是现在看来，孙总的眼光也不错，只不过她选的这条路，未免坎坷了一些。 吴家村，是琼州当地，比较大的一个村子。 吴在这里是大姓，村里几乎九成的人都姓吴，往上数几代，都是沾亲带故的，这算是当地的一个大宗族。 南方这边的农村，宗族势力特别强盛，不同村子之间，为了耕地界限，和抢水源，举村械斗，并不罕见。 吴妤开车回村时，正好碰见了这样的场面，好家伙，阵势真够大的，连警车都来了好几辆。 “这是干啥呢，过节吗？” 江华坐在车里，伸长了脖子观望。 “你见过拿着锄头铁锹过节的吗？” 吴妤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江华看到这个黑瘦的姑娘，一把推开领头的年轻小伙，抢过他手里的锄头，用当地方言，大声说着什么。 “这姑娘，彪啊！” 江华扬了扬眉，也打开车门下去了。 “乡亲们，听我说一句，大家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商量，和气为贵嘛，聚众斗殴，是犯法的，打伤打死了人，更是要坐牢的。” 一个乡镇官员打扮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拿着电喇叭，撕声力歇地喊着。 两边对峙的村民，群情汹涌，各自用土话激动的对骂，说的什么，反正江华是一句都听不懂。 七八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中间，竭力想把两边的人分开，可是收效甚微。 吴妤死命地拉住一边领头的年轻人，面色涨红，似乎在劝他，她说的是方言，江华这个外乡人听不懂。 “寡妇怎么了，我就是要娶寡妇！” 年轻人情绪激动之下，这句话是用普通话说的，江华终于听懂了。 “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了一个女人，激化两村的矛盾，万一有人打伤了，打残了，你就不内疚吗？” 吴妤情绪激动地质问。 “我不管，她男人都死了三年了，凭什么黄家村的人，还逼她守寡？她一辈子卖给了黄家人不成？” 年轻人双眼通红。 另一边村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年轻人鼻子骂，因为说的方言，又快又急，江华没听懂。 “老不死，我今天跟你这个老顽固拼了！” 年轻人把吴妤推倒在地，抢起锄头就要干仗。 “乡亲们，冷静啊，一定要冷静！” 拿着电喇叭的干部，都快要急哭了。 两边村民群情汹涌，维持秩序的警察，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喇叭给我。” 江华一把抢过干部的电喇叭。 “打，使劲打，把狗脑子都打出来，打死了最好，别担心，等你死了，你们的婆娘，我来帮你们照顾，你们的娃，我来替你们打，愣着干什么，锄头挥起来，赶紧打啊？” 江华的一番话说完，两边的村民，仿佛被施了魔法，一个个愕然地侧脸看着他。 “你是哪个，敢这么咒老子，信不信老子一锄头敲死你？” 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彪呼呼地威胁。 “来，我站在这里让你敲，敲死了算你运气好，要是敲不死，你就完了，我找个律师过来，告的你倾家荡产。” 江华用手里的大哥大，敲了敲自己额头，态度又嚣张，又蛮横。 愣头小伙子反而沉默了，对这些没文化的村民来说，律师是个很厉害的职业，能请律师的老板，都是惹不起的狠人。 “江总，谢谢你。” 吴妤一瘸一拐，走过来道谢。 “那个喜欢寡妇的，是你什么人？” 江华把电喇叭还给一旁的干部。 “我哥。” 吴妤看了那边一眼回答。 江华径直向年轻人走过去，一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你瞅啥？” 吴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喜欢寡妇没错，可因为私事，举村械斗，你做错了。”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我能咋办，我和花儿两情相悦，可黄家老不死的，就是不放手，换了是你，你咋办？” 吴铁梗着脖子，指着对面老农说。 “那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对。” 江华看了他一眼，走向头发花白的老农。 两村人刚才争吵时，都是用的方言，江华听不懂他们说话，但他会观人，通过语气神态，至少能把一个人的性格，猜出个七八分。 老农沉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那边的一村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老伯，冒昧问一句，您家就一个儿子吧？” 江华语气温和地问。 老农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说：“是一个，他命不好，走得早。” “您不同意儿媳妇改嫁，是怕年纪大了，没人养老送终？” 江华态度很好，虽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他一直很有诚意地在与对方交流。 “黄伯的儿子，当初娶花儿，可是给了她家一千的彩礼。” 老农还没说话，同村的一个年轻人抢着说。 “我不是为了钱。” 老农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彩礼的事儿。 不为钱？一个失去独子的老人，不图钱，图什么江华已经知道了。 “我提个建议，看您能不能接受，您让儿媳妇改嫁，不过吴兄弟娶了花儿，他得承诺，给您养老送终。” 江华语气和缓地说。 “他会答应么？” 这次老农的态度，明显有了松动。 “答应，只要能让我娶花儿，我什么都答应。” 吴铁神色激动地说。 他人不坏，就是脾气火爆了点儿，性格也太冲动。 “好。” 老农犹豫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吴铁一眼，终于同意。 矛盾的根源解决了，两村的械斗，自然被平息了。 “谢谢，小伙子，真的太谢谢你了。” 干部握着江华的手，激动地道谢。 好险好险，一旦械斗真的发生，他轻则背处分，重则被免职，真是逃过了一劫啊。 “你是我妹妹的老板吧，谢谢你。” 吴铁神色复杂地走过来道谢。 “以后遇事，不要冲动，年轻人要学会食脑。” 江华平淡说了一句，转身向车子走去。 吴铁眨了眨眼，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但从江华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味道有些不对。 第二百三十七章 开建筑公司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吴家兄妹吵了一架，二十分钟后，车子才开进吴家村。 “啪！” 吴铁刚下车，就挨了一耳光。 “我回来晚了一步，你就把村民都拉走了，幸好没出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吴炳生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 为了方便接活儿，他配了一部汉显寻呼机，开车回来前，吴妤用江华的大哥大，让寻呼台，给父亲发了几条留言。 吴铁垂头丧气，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认罚。 “江总，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多谢了。” 吴炳生教训完儿子，又侧脸感激地看着江华。 “我也是适逢其会，多管了下闲事，还得感谢您，教育了一个好女儿，帮我分担了不少工作压力。” 江华手里提着礼品。 “江总，你这太客气了。” 吴炳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是当包工头的，接触的都是有钱老板，但是像江华这么谦和的大老板，他还真没遇到过。 “爸，江总登门，你不能让人家老是站在外面吧？” 吴妤在一旁小声提醒。 “瞧我这脑子，都是被这个混球气的，江总，寒舍简陋，还希望别嫌弃。” 吴炳生又瞪了儿子一眼，热情邀请江华进屋。 吴妤的母亲，是个普通的中年农妇，在江华进门后，她端了一杯糖水过来，请江华饮用，这是这边欢迎贵客的礼节。 “吴叔，客套话就不说了，咱们聊正事儿，您现在手里，有多少建筑工人？” 江华寒暄了两句后，直奔主题。 “都是一个村子的乡亲，差不多一百来人吧。” 吴炳生事先收到女儿留言，知道江华是过来谈生意的。 “人数少了点。” 江华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江总，营房那边的工程量，应该不大，都用不上一百多人。” 吴妤分析说。 “我不是说这个，我在三垭那边，有几个大工程，一百多人太少了，远远不够。” 江华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那摊子事。 “江总，真要有大工程，我在村里，还可以再拉一百人出来。” 吴炳生眼睛一亮。 吴家村是当地的大村，村民除了日常种地，农闲时都在外面当建筑工，吴炳生在村里威望高，组织个两百人的建筑队，还是可以的。 “还是不够。” 江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的几个工地同时开工，用人规模，至少也要五百人才够。 吴铁震惊了，妹妹工作的地产公司，他去看过，还以为就是个皮包公司，没想到人家是深藏不露的大鳄。 “隔壁黄家村的黄老头是泥瓦匠，徒子徒孙不少，他可以拉个两百多人的队伍出来。” 吴炳生沉吟了一下说。 “我爸说的，是黄家村的族长，我哥未来丈人的堂兄。” 吴妤赶紧在一旁解释。 “我是这样想的，我打算开一家建筑公司，购置一批建筑机械，你来当经理，我需要的是专业的建筑工人，你慢慢帮我培养。” 江华的想法比较长远。 现在刚起步，他对建筑工人的要求不高，能用就行。 但是随着事业扩张，他需要的是有专业技能，并且懂操作建筑机械的工人。 “谢谢江总看得起，我一定努力去做。” 吴炳生神色激动。 他在包工头这个行业，算是发展到头了，现在能更进一步，他当然很感激江华，给他这个机会。 “老黄那边，你去帮我沟通，如果他愿意加入建筑公司，待遇上我肯定不亏他。” 江华交代了一句。 在吴家吃过饭后，江华便告辞。 吴家父子目光江华的皇冠离开，心情依旧有些激动。 “爸，妹妹之前跟的，不是个女老板么，怎么变成了男的？” 吴铁还是很久之前，见过孙缈缈一次。 “你管那么多干嘛，踏实做事，少打听八卦。” 吴炳生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后脑勺。 车里，江华在思考事情。 “分公司那边，规模肯定是要扩张的，你重新找个办公场地。” 他过了一会儿说。 “好的。” 吴妤沉稳地握着方向盘。 这个女人外貌条件不是很优秀，但是工作能力，让人挑不出毛病。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香江的三位豪门大少，在江华替他们引荐了杨学斌后，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一摊子事情。 琼州地产圈子，关于那个养殖傻大户的传闻，并没有冷却，反而越传越热。 大家小圈子聚会，吃饱喝足之余，都要把这个脑壳缺弦的二傻子，拿出来说笑一番，能够从中，找到很多的乐趣。 只不过，这个傻大户挺神秘的，大家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让好多想要骗傻子的人，扼腕叹息，这年头，肥羊难找啊，这种二傻子一看就很好骗。 明珠城，位于琼州省会椰城，是这边成立经济特区后，最早开业的娱乐场所之一。 这个名字，代表了高消费，时髦，奢华。 “走，上明珠城去！” 这是在琼州做生意的老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海宴阁，是明珠城档次最奢华的包间。 “一哥，你最近有些忙啊，大伙儿有些日子没聚了。” 说话的家伙，几乎把嚣张两个字，写在脸上，斜靠在包间的真皮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把腿翘在茶几上。 “心烦，不想聚。” 一哥叫沙平，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家为什么不喊他三哥，而是喊一哥，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三十多岁，留着猫王的发型，眼神深邃，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还是为了地的事儿？不是我说，你当初怎么想的，跑去海塘湾那穷乡僻壤拿地，现在砸手里了吧。” 嚣张哥大大咧咧地说。 “别提，再提我翻脸。” 沙平淡淡瞥了嚣张哥一眼。 嚣张哥立马哑火了，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一哥，其实你那块地，未必找不到买主，养蛤蜊的那个二傻子，你听说过吧？” 一个瘦子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凑过来说。 他叫何斯年，与江华一个省的，正是陈水金苦等的那位衙内。 在这伙人的圈子里，他是咖位最小的那个。 “你不会以为一哥的地靠海，那个二傻子就会买吧，这得多傻的人，才会再拿一块荒滩养蛤蜊？” 嚣张哥斜睨着眼睛说。 “说了也是白说，大家谁都没见过那个二傻子。” 一个身边坐着漂亮妹妹的公子哥说。 “不对呀，秦哥见过，那二傻子还包了蜈止洲岛养山羊呢。” 嚣张哥把目光，投向坐在角落的一个青年。 青年身形笔挺，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与这群人格格不入，正是江华见过的那位连长。 第二百三十八章 李秋实来了 在海宴阁的那群公子哥，聊起江华的时候，杨学斌也没闲着，他在接待一位特殊来客。 “杨老师，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您老了很多呀。” 李秋实坐在杨学斌的办公室，神色感慨。 杨学斌在从政前，当过大学老师，李秋实和许裕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我记得你，你那时最喜欢纠缠那个黑小子，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杨学斌时隔多年，有些记不清学生名字了。 “他叫许裕，之前和您在一个省工作，这人是个犟脾气，您说起来是他领导，他也不知道拜访您一下。” 李秋实苦笑。 “确实是个犟脾气，以前情愿饿肚子，也不愿意接受学校资助。” 杨学斌摇头笑了笑。 “杨老师，我这次是为了公事过来出差，正好您调到了这边，就过来拜访您一下。” 李秋实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全国各地跑。 江华大气魄的要捐一百栋教学楼，青金会这边，需要尽快拿出国内穷困山村的数据，根据需求程度，来安排优先级。 “没想到李家的小公主，成了一位扶贫战士，并且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了不起，我为你感到骄傲。” 杨学斌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心里清楚，凭借李家的资源，李秋实如果一心想走仕途，现在绝对有了耀眼的成就。 “我就是想证明，我不比他差，他能在扶贫一线，扎根这么多年，我也可以。” 李秋实语气倔强。 杨学斌苦笑一声，对于学生的私人感情问题，他不做评论。 “对了，你这次过来工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他语气关心地问。 “就是去这边的穷困山村，走一走，看一看，挺简单的工作。” 李秋实说的轻描淡写。 “扶贫工作，就没有简单的。” 杨学斌心里清楚，山里崎岖，好多村子，连桥都不修，往返这些贫困山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是您工作有方，治下出了江华那样优秀的企业家。” 李秋实语气佩服地说。 “江华？那小子，呵呵，一言难尽。” 杨学斌表情有些古怪。 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江华，那就是个孙猴子，心情好，能降妖伏魔，心情不好，也能大闹天宫。 “您认识江华吗？” 李秋实非常惊讶地问。 “怎么不认识，说起来他现在也在琼州。” 杨学斌一提起江华，就有些心疼他的茶叶。 “是吗，那我一定要见见他的。” 李秋实对江华的印象非常好。 海宴阁那边，连长秦寒松被大家追问的烦了，有些恼火地说：“我就搞不懂了，人家搞养殖，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还非要把他约过来，有必要么？” 本来这种聚会，他是不想参加的，奈何沙平身份不一样，碍于情面，不得不来。 “秦哥，别发火呀，大家就是对这个养殖大户很好奇，你把他约过来，大家交个朋友嘛。” 嚣张哥嬉皮笑脸地说。 “不约。” 秦寒松没好气地回绝。 “老秦，大家也没有恶意，就是想见见他，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来不来看他自己。” 沙平说话了。 秦寒松可以拒绝嚣张哥，但是没办法拒绝沙平。 江华接到秦连长电话，挺惊讶的，听说有一群衙内要见他，他想了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见就见吧。 既然他要在琼州扎根搞旅游地产，就不可能绕过这群人。 趁着江华过来的空闲，这群公子哥聊起别的话题。 “一哥，晚上我组了个局，咱们一起为祖国砌长城。” 嚣张哥本名汪克，他说完又搂着身边的漂亮女伴，说：“娇娇，你也来，给哥旺旺手气。” “不去，老头吩咐了，让我晚上去拜访一位长辈。” 沙平一口拒绝。 “谁呀，难道是哪位大佬，来这边视察？” 汪克下意识坐正身子，收敛放浪形骸的姿态。 “不是大佬，是李姨，你们辈分小，估计不知道她是谁，这位是李家的小女儿。” 沙平苦笑着回答。 其实，他比李秋实小不了几岁，但是辈分却差了一截。 “谁说我不知道，这位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敢当街抽王衙内十耳光的，也就只有她了。” 汪克震惊瞪大了眼睛。 “所以，最近大家都老实些，不要惹事。” 沙平告诫小圈子里的伙伴。 一群衙内，立刻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能让一哥忌惮的女人，就算他们没听说过，也知道那是惹不起的人。 就在这时，江华来了，他穿着白衬衣搭配西裤，是这个年代很常见的装扮。 一进包间，就笑嘻嘻地说：“这地儿挺不错，妹妹们漂亮又热情，说话也好听，我蛮喜欢，以后会经常来。” 衙内们本来在说说笑笑，一下子戈然而止，纷纷侧过脸，满脸愕然地看着这人。 在见到江华前，他们心里有各种猜测，那个搞养殖的二傻子，是五大三粗？还是一脸憨傻？又或者满身土气？ 总之什么样的形象，他们都在心里幻想过。 不过眼前的江华，这么年轻，又干净清爽，倒是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而且，这人看起来有点自来熟呀？ “连长，之前可是说好了，等你轮休，咱们不醉不归的。” 江华一点都不怕生，笑呵呵走过去，与秦寒松勾肩搭背。 “有纪律，不能喝多，点到为止，还是可以的。” 秦寒松一个人坐在角落，不愿意与那群衙内玩，倒是不介意江华，坐在自己身边。 “一哥，这个搞养殖的大户，看起来不像是个傻缺呀？” 汪克凑在沙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傻子？” 沙平没好气瞪了同伴一眼。 如果真是个傻子，也不可能有钱，又是承包海滩，又是承包海岛。 “老弟，咱们这个圈子，都是玩批文的，还没谁搞过养殖，做这个真能赚钱？” 一位衙内忍不住好奇地问。 “还行吧，我家是河套养马的，祖祖辈辈都做这个，我不想养马，过来试试别的路子。” 江华满嘴跑火车。 包间里的公子哥们，立刻对江华高看了一眼，河套养马的人家，这么有钱，祖上搞不好是个王爷贝勒之类的，这确实是个狗大户。 “幸会幸会，有机会一定去大草原见识一下。” 大家纷纷客气地与江华打招呼。 “欢迎欢迎，咱们草原的妹子腿长，还会骑马，也很热情好客的。” 江华笑眯眯地寒暄。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这群衙内眼中，露出了憧憬，对江华的态度，又热情了几分，希望他介绍几位草原妹子认识一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扶贫不靠嘴喊 包间里的气氛，特别的好。 主要是江华不怕生，满嘴跑火车，特别能吹，还时不时丢几个后世的小段子出来，惹得妹妹们脸红娇斥，衙内们拍手大笑。 大家都感觉，这个年轻人不错，长的不难看，说话也好听，是个有趣的人。 “江老弟，我觉得你只拿一块海滩养蛤蜊，规模太小了，咱们一哥手里，还有一块靠海的地，特别适合你养蛤蜊。” 何斯年特别想巴结上沙平，主动跳出来拍他马屁。 “不提这个，江老板肯定是有自己打算的。” 沙平挥了挥手。 他家风很严，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性格，手里那块地，是他背着自家老爷子，偷偷摸摸搞的，没想到砸手里了。 其实，也有人愿意买，但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虽然是个纨绔，但是不坑爹。 “一哥，你在哪里有块临海的地？” 江华也不知道沙平叫啥，听大家喊他一哥，也跟着这样喊。 “海塘湾，如果你真想要，价格好商量。” 沙平最近手头有些紧，又不敢找别的路子搞钱，如果能把地出手，他当然是开心的。 “海塘湾？” 江华眼神有些古怪。 这地方可不差，紧邻垭龙湾，背靠蜈止洲岛，后世是因为开发的比较晚，名气才赶不上垭龙湾。 “你这人不错，我不坑你，那是商业用地，压根就不是用来搞养殖的，你真拿去养蛤蜊，绝对是稳赔。” 沙平不知道养山羊赚不赚钱，但是养蛤蜊，多半是赔钱的，因为这玩意儿在内地没啥销路。 “你这人也不错，我劝你这块地，暂时先别卖，等我一个月，我和你一起来开发这块地。” 江华这段时间跑马圈地，钱是哗哗的往外流，接下来的度假村建设，也是烧钱的项目，他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 但让他放弃海塘湾的地，他又有些舍不得，所以想让沙平，给他一点时间缓缓，到时候是买过来，还是一起开发都好说。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片哄笑。 “合作开发？江老板，你是想带着一哥和你一起养蛤蜊么？” “哎呀妈呀，兄弟，你别老是讲笑话呀，我肚子都笑痛了。” “一哥，答应他，养蛤蜊大有前途，哈哈哈。” 衙内们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抽。 沙平被取笑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说：“老弟，你手里资金困难，让我等都可以的，拉我合作养蛤蜊，还是算了吧。” 江华哭笑不得，他是感觉沙平这人不错，想拉他一起开发旅游地产，没想到他养殖大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被误会成他要拉沙平一起养蛤蜊。 “也行，反正你等我一个月，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江华已经委托许莉，在办贷款的事儿了，估计再过一个月，他手里的资金就宽裕了。 大家笑完后，又拉着江华一起喝酒。 “江老弟，你那蜈止洲岛上面，应该有野猪吧？” 汪克很感兴趣地问。 “这个我不清楚，你得问秦连长。” 江华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你小子，惦记上岛打野猪，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秦寒松没好气地说。 以前那里归部队管，汪克有那贼心，也没那胆子，现在被江华承包了，就没那么多禁忌了。 “嗨，原来为这事儿呀，这个简单，大家回头组个团，咱们一起去打野猪。” 江华十分豪爽地说。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汪克竖起大拇指。 江华是个老油子，有着后世三十年的见识，特别能吹，不仅能吹，他还特别能喝，很快就与这些衙内混熟了。 “兄弟，你这人很对我胃口，以后在琼州遇到事儿，提我沙平的名字。” 临分别时，沙平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那咱们就下次再约，到时候一起上岛打野猪。” 江华对这次的收获，也挺满意的，拓展了他的人脉圈子。 倒是何斯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总觉得江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时间不早了，江华本来打算回酒店休息的，没想到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是李秋实打来的，说她人在椰城招待所，约他过来聚一下，顺便商量点事儿。 李大姐相邀，江华哪里敢拒绝呀，这位主儿不仅自己背景硬，还是未来许大佬的夫人，得罪不起呀。 再次见到李秋实，她肤色更黑了，穿着的确良面料的衣服，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位普通农妇，谁敢信这位是京城李家的女儿？ 江华注意到，招待所的墙角，丢着两双女鞋，鞋子上沾满泥土，甚至一只鞋的鞋跟，都有了裂痕，一看就是走山路走的。 他心里有些感概，并不是所有的勋贵之后，都是声色犬马的，也有一些人，继承了老一辈的遗志，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默默耕耘。 就说眼前这位满脸风霜的大姐吧，如果她自己不说，谁能看出她身后站着那样显赫的家族？ “坐吧，自己倒水，我最近这些日子，去了国内不少贫困山村，越发感受到，希望工程，任重道远呀。” 李秋实发自内心的感慨。 不亲眼去看看，都不知道，国内还会有那么多穷困的地方，越穷的地方，教育越落后，一些穷困山村的孩子，都十几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江华沉默了一下回答。 经济的腾飞，是需要时间的，扶贫也是如此。 “我这次来琼州，主要考察当地山里的黎族村寨，你如果有时间，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毕竟你是咱们希望工程最大的金主嘛。” 李秋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应该去，做慈善不能光靠嘴喊。” 江华知道，这边山里的一些黎族村子，那是真的穷。 他上次去的西泉村，也很穷，但是至少通了电，这边一些山里的村子，电都没通过去，村民的生活条件，还停留在几十年前。 两人正聊着，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然后，沙平手里提着一兜子点心，推开半掩的门，满脸堆笑地走进来说：“李姨，我是小沙，小时候大院里，被人喊鼻涕娃的那个，您还记得不？” “噗！” 江华正喝水呢，听了这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 招待所的巧遇 沙平没想到，江华也在这里，这就很尴尬了，他之前还拍着这位小老弟的肩膀，说要照顾他来着。 “一哥，好巧呀，快请坐，你也太讲客气了，来就来呗，还提什么东西呀。” 江华热情地站起身招待，好像这个房间，他才是主人一样。 李秋实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她领教过这家伙的极品性格，也不计较他越俎代庖的行为。 “你们认识呀？” 她有些纳闷地问。 “认识呀，这位是出身河套养马世家的江老板，没想到李姨也认识呀。” 沙平对江华又高看了一眼，能认识李秋实，看来这位小老弟，有点东西嘛。 “河套，养马的？” 李秋实眼神古怪，十分无语，难怪杨学斌说，江华这人，一言难尽。 她虽然不知道，江华在搞什么鬼，但是也没揭穿。 “一哥，来，坐下喝杯水，放心，我最近睡眠不好，耳朵有些背，刚才啥也没听见。” 江华嬉皮笑脸，邀请沙平坐下。 他知道“鼻涕娃”这个称呼，肯定要帮沙平保密的，不然传出去，对方就社死了。 “一哥？” 李秋实挑了挑眉，把目光投向沙平。 “李姨，那都是大家瞎喊的，您喊我小沙就行。” 沙平立刻赔上笑脸。 他心里有些担心，这个称呼，他父亲可不知道，要是传入那位严父耳中，他回家搞不好要吃耳光。 “我对你有印象，你虽然爱玩了点儿，但不是个蠢蛋，以后低调点儿，别给你父亲找麻烦。” 李秋实不咸不淡地说。 “您放心，以后谁再喊我一哥，我就跟他急。” 沙平谦虚低调地接受批评。 “一哥……” “都说了，不许再喊我一哥。” 江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沙平着急地打断。 “李姐，沙兄这人还是不错的，蛮对我脾气。” 江华替沙平说了句话。 沙平眼神古怪地看着江华，他喊李秋实李姨，江华却喊人家李姐，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占他便宜？ “小沙，我这次来琼州搞调研，也不方便麻烦别人，反正你没事儿，也是地头蛇，就多陪我跑跑。” 李秋实语气平淡地说。 她在刚到琼州的时候，沙平的父亲，打电话与她沟通过，想安排一个专员，陪她下去做调研，被她拒绝了，于是那边把自己儿子，安排了过来。 严格说起来，因为沙平的父亲当年在仕途上，受过李家恩惠，算是半个李家圈子里的人。 “李姨，我正想跟着您，多多学习呢。” 沙平在外面的衙内圈子里，是大家追捧的一哥，但是在李秋实面前，他姿态特别低。 没办法，这位大姐和他父亲一个辈分，他要是敢不恭敬，回去老爹大嘴巴子抽死他。 “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明天早点过来。” 李秋实有些困了。 “李姐，那你早点休息。” 江华知趣地站起身告辞。 “李姨，我明天过来接您。” 沙平也紧跟着江华，站了起来。 从招待所出来，沙平快步追上江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小老弟，可以啊，深藏不露，能认识李家女儿，有点东西嘛。” 他在心里猜测，这个河套养马的江家，到底是个啥子背景。 “沙哥，你比李姐小不了几岁呀，为啥喊她李姨？” 这个问题，困扰江华很久了，之前不好当着李秋实的面问。 “别问，问就是人家辈分大。” 沙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 “沙哥，咱们明天要进山，你这身打扮，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换双舒服的鞋子。” 江华瞥了沙平一眼。 这家伙留着长鬓角，模仿猫王的穿着打扮，这副样子进山，那是自找亏吃。 “我是父命难违，你陪她搞调研，又是为了什么？” 沙平非常想不通。 “我是搞养殖的嘛，听说黎家山猪很有名，过去考察一下。” 江华当然不会暴露，他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 说起来，要感谢这些纨绔，从来不关心新闻，要不然就凭他上过央视，不可能没人认识他。 第二天，江华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一大早就来了招待所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沙平开了一辆吉普过来了。 今天要进山，这车虽然颠簸，但是适合跑烂路。 “你们俩吃早餐了吗？” 李秋实从招待所走出来，她还是穿的那么朴实。 “我带了包子，路上吃吧，有些地方车子进不去，咱们得赶早。” 江华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三人坐到沙平的吉普里面，直奔五指山。 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五指山，但是没有神话故事，山里以黎苗村寨居多，有富裕的大村寨，也有穷的揭不开锅的穷困山村。 “上次你们在西泉村做的事情不错，上面领导点名表扬了。” 李秋实斯文地吃着包子。 她外表就是一位满脸风霜的农妇，但仔细观察，能从她举止细节中，看出她不经意间，露出的贵气。 “帮助村民搞养殖致富吗？” 沙平实在想不出，江华一个搞养殖的，能做什么事，得到上面大佬的表扬。 “对，帮村民养猪致富，领导夸我猪养的好。” 江华满嘴跑火车。 “江华，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李秋实翻了个白眼。 这个年轻人，性格能力都不错，就是那张嘴，总是喜欢呜呜的跑火车。 上次拿她和许裕打趣，她就没和他计较的。 “李姨，养猪很正经呀，江老弟这次进山，也是考察那边的山猪行情，我觉得吧，养猪比他养蛤蜊靠谱。” 沙平不明白，养猪怎么就不正经了。 “小沙，给你一个忠告，宁信这世上有鬼，莫信江华那张嘴。” 李秋实彻底无语了。 她觉得沙平也不傻呀，为啥一副被江华忽悠瘸了的样子呢？ “李姐，你看我这张脸，这么诚实的一张脸，你好意思诽谤我吗？” 江华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一脸被冤枉了的表情。 “滚！” 李秋实真拿这滚刀肉没办法，不想和他说话了。 路途本来是枯燥无聊的，但是有了江华的加入，一路聊天打屁，时间过的也快。 从椰城到五指山，差不多是四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到了山里后，路就不好走了，三人干脆弃车步行。 江华心里有些感概，想致富先修路，这句话不是空话，这年月阻碍经济发展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好多地方，交通太不便利了。 李秋实短发飞扬，健步如飞，与之相比，沙平就逊色多了，没走多远，就开始叫苦。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奸商压价 “前面有个大村寨，我们可以过去歇歇脚，吃点东西。” 江华前世来过一次，带厂里的职工，过来团建旅游。 虽然时隔三十年，小村落可能有变动，但他相信大村寨位置，是不会变的。 “你说的是仁忠村吧，小小透露一下，有个熟人在那里等我们。” 李秋实突然笑了笑，语气带上了几分神秘。 “谁呀？” 江华好奇地问。 “卖个关子，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李秋实没有透露究竟是谁。 “难不成是许大佬？不对呀，前世他履历中，可没有琼州的任职经历。” 江华在心里胡思乱想。 “江老弟，给我喝口水，累死我了，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 沙平累的满头大汗，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本来是带了水壶的，但是走到半程，感觉水壶太重了，丢给了江华，让他帮忙挎着。 “老兄，你这体力不行呀，这样子去打野猪，小心被野猪拱屁股。” 江华把水壶丢给他，用打趣的语气说。 “一边儿去，想打野猪的是汪克那小子，我对打猎不感兴趣。” 沙平咕噜咕噜仰着脖子喝水。 “那你喜欢什么，猫王，摇滚？” 江华也挺累的，无聊找点话题，分散注意力。 “你也知道猫王？” 沙平聊起这个，立马来了兴趣。 “年轻人多干点实事，少关注资本主义的腐朽。” 李秋实一句话，给两人刚刚聊上劲儿的话题，泼了一盆冷水。 “喜欢音乐，与资本主义有什么相关？” 沙平这话只敢在心里腹诽，可不敢当着李秋实的面说出来。 “李姐，你和我们有代沟。” 江华神色悻悻。 “我还有拳头呢，你想不想试试？” 李秋实没好气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沙平赶紧把江华拉到一旁，用说悄悄话的声音，把这位大姐当年当街抽王衙内十耳光的丰功伟绩说了。 江华倒吸一口冷气，王衙内是谁，他当然知道，在心里连呼：“惹不起，惹不起！” “老弟，我家里有猫王的唱片，这玩意儿很难弄到的，我一般不跟人分享。” 沙平神神秘秘地说。 “这个在香江很容易买到，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弄来。” 江华有些无语，现在内地很难见到唱片店，但在香江却很常见。 “那敢情好，他有好几期的唱片，我都没有收集到，你帮我买过来，咱们就是好兄弟。” 沙平这人的爱好，与一般的纨绔不同，他就喜欢摇滚，特别迷这个。 “好说好说。” 江华笑眯眯地答应。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走得还没我这个女人快，丢脸不？” 李秋实有些恼火地看着边走边聊的两个家伙。 这究竟是来搞调研的，还是来旅游的，尽聊些玩物丧志的事儿，她听了就烦。 江华刚聊的有点兴头儿，又被泼了一盆冷水，神色讪讪，怀疑这位大姐，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情绪咋这么不稳定呢？ 仁忠村，是个黎族聚居的村寨，有一百多户人家，规模在山里，算是比较大的村寨。 山路崎岖，拖拉机进不来这里，村民们运送货物，都是用扁担箩筐挑的。 在村口空地上，就放了几十个箩筐，隔得太远，江华也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只能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吵吵。 站在村民前面的那人，是个年轻的姑娘，江华瞧着有些眼熟。 与那姑娘发生争执的家伙，江华倒是看清是谁了，主要是这家伙咧嘴笑的时候，他那颗金牙太醒目，在阳光下还反光。 “陈经理，你是不是太黑心了，咱们的猕猴桃，虽然个头小点，但是口感很好，哪像你说的那样，一文不值。” 赵清妍气的俏脸涨红，生气地与对方辩解。 “你这可不只是个头小的问题，口感还涩，我出的价格，真的是很良心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谁的出价，比我还高。” 陈水金拿着一颗猕猴桃，在手里上上下下的抛着，一副吃定对方的语气神态。 “李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华走到边上，听清了双方争执的原因，也认出了赵清妍。 “清妍上个月申请调到扶贫基层工作，也正是她打的报告，说这里的孩子，不管贫富，受教育率都特别低，我才临时改变行程，来琼州这边。” 李秋实解释。 “赵小姐好样的！” 江华竖起大拇指。 在京城，赵李两家是姻亲，赵家的实力背景，与李家相当，赵清妍作为赵家千金，能主动奔赴扶贫一线，是个值得敬佩的女性。 沙平眼神有些复杂，都是一个圈子的，他还能不认识赵清妍么，说起来赵清妍的家世背景，是要强过他的，可人家就能放下身段做实事，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惭愧。 “小姨，你帮我评评理，这个开源饮料厂的经理，只愿意出市价的五分之一，收购咱们的猕猴桃，这不是欺负人么？” 赵清妍见到李秋实来了，就仿佛见到了救星。 江华挑了挑眉，打量了大金牙几眼，这家伙前不久，还穷困潦倒地跑去碰瓷老潘，这才几天啊，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饮料厂的经理，有点意思。 “谁让你们的猕猴桃，品种不行呢。” 陈水金没注意到江华，他那一双贼眼，一直在赵清妍身上打量。 这么灵秀有气质的小姑娘，他还没见过呢，和歌舞厅那些抽烟烫头的姐们儿，不是一个层次的。 江华没说话，拿起一个猕猴桃，用力掰开后，咬了一口。 口感还行，就是个头小了点，他觉得主要还是这边的气候原因，琼州这边不是很适合种植猕猴桃。 “妹子，给句痛快话，你要是不卖，我可就转身走了，到时候你们的猕猴桃，都得烂在手里。” 陈水金用有恃无恐地语气说。 赵清妍眼泪都要气出来了，低声与身边一位黎族装扮的漂亮姑娘商量。 这一批猕猴桃，是几年前来这边扶贫的工作人员，向省里申请的扶贫项目。 当时考虑的不周全，没想到因为地理原因，导致果树结的猕猴桃个头小，但万幸的是，口感还可以。 如果是用来做果汁饮料，并不影响什么。 哪知道来了个奸商，只愿意用五分之一的市价，收购村民手里的猕猴桃。 第二百四十二章 欺负山民？我不答应 “那你走吧，不送！” 就在赵清妍纠结的时候，江华站出来说了句话。 “咦，怎么是你？” 陈水金这才注意到江华，这不是那位肥羊么？ “不巧得很，我正好打算开一家饮料厂，所以这批猕猴桃我要了。” 江华没有开饮料厂的打算，单纯就是想把陈水金轰走，这家伙一看就不是那种诚信做生意的人。 “呦，你这是打算和我们开源饮料厂抢生意呀？” 陈水金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有什么问题吗？” 江华不咸不淡地问。 “咱们坐同一班飞机来的，算是半个老乡，我提醒你一句，咱们开源饮料厂，你得罪不起。” 陈水金眯着眼睛威胁。 “是么，你说说，也许来头够大，能把我吓跑也说不定。” 江华目光玩味。 他身边现在站着的，都有谁呢？ 赵清妍和李秋实就不说了，单说沙平，你以为那群衙内吃饱了撑着，喊他一哥？ 话说回来，这个大金牙胆子也真是够大，居然差点把赵家小公主气哭了，也是赵清妍单纯，换个跋扈一点的衙内，这大金牙都已经凉了。 “咱们开源饮料厂的大股东叫何斯年，你想想，咱们那边，省里哪位领导姓何，你品，你细品。” 陈水金知道江华，和他一个省里来的，不可能不知道，省里谁姓何。 江华听到何斯年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异样，侧过脸和沙平对视了一眼。 “真心话，我跟他不熟，他是汪克带进圈子的。” 沙平赶紧撇清自己，他可不想让李秋实知道，他昨天刚跟何斯年在一起喝酒。 “几个意思，你留个长鬓角，还真以为自己是猫王？有脸说认识咱们何衙内？” 陈水金看沙平脸上脏兮兮的，没把他放在眼里。 沙平现在的形象，确实狼狈了些，这位公子哥没吃过苦，路上摔了一跤，手上有些脏，脸上那些脏兮兮的印子，全是流了汗后，被他用手抹出来的。 “你完了！” 江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陈水金。 “你们才完了，何衙内不发话，我看谁敢买你们的猕猴桃。” 陈水金嚣张说了句，带着两个跟班，转身走了。 他有嚣张的底气，何斯年昨天回来跟他说，攀上了这里衙内圈子的一哥沙平，现在他们在琼州，能横着走。 “沙兄，你的威信，受到了严重挑衅呀。”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沙平肩膀。 “呵呵，何斯年，好大的威风。” 沙平脸色阴沉。 “那个何斯年，什么来历？” 李秋实也很不高兴，主要是陈水金太嚣张了。 “他是个外来户，我跟他不熟。” 沙平再次撇清自己，生怕被殃及池鱼。 “我倒是知道一点。” 江华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看来他和省里那位，还真是有点相克。 在江华讲述何斯年背景时，沙平借了江华的大哥大，走到一旁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说：“打听清楚了，开源饮料厂是一个外地老板投资的，何斯年在里面参了一股。” “先别说这些，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些猕猴桃怎么办呀，总不能真烂在乡亲们的手里吧？” 赵清妍着急上火地说。 “只有这些吗？” 江华看了一眼地上堆积的几十筐猕猴桃。 “还有一些在挂果，大概还能卖上几批。” 赵清妍刚来不久，对手头的工作，不是很熟。 “那我全要了，正好拿去给厂里工人发福利。” 江华寻思，他面达人生产线上的工人，最近没日没夜的加班，挺辛苦的，应该犒劳一下。 “你一个搞养殖的，哪里来的厂？” 沙平忍不住好奇地问。 江华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膀说：“对不住，之前骗了你，我不是河套来的，也不搞养殖。” “那你哪儿来的，又是干嘛的？” 沙平傻眼了，主要是江华养殖傻大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就从来没想过，这家伙在骗他。 “我和何斯年一个省的，过来这边做旅游地产。” 江华感觉沙平这人值得相交，也就不在隐瞒。 “你可真有才，把咱们所有人忽悠的团团转。” 沙平苦笑不已。 现在地产圈子，关于江华养殖傻大户的传言，依旧热度不减，谁能想到，这家伙把所有人骗了。 “说到这里，我说句题外话，你手里海塘湾那块地，很有潜力，如果有兴趣，我可以跟你一起开发。” 江华诚心诚意地说。 “你拿下垭龙湾的荒滩，还有蜈止洲岛，是为了搞旅游地产？” 沙平感觉自己现在对江华，一点儿都不了解。 “不止拿了这些地，我这次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香江的包家，郑家，郭家，打算集四家之力，把三垭的旅游产业，拉动起来。” 江华见李秋实也在关注他，便把这次来琼州的目的，说了出来。 沙平彻底震惊了，这伙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这个琼州的一哥，居然不知道，他老爹也被瞒在鼓里。 “我就想问问，你这是走了谁的路子？” 沙平瞪大了眼睛问。 这还是他熟悉的琼州么？池塘里混进来几条大鳄，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和杨学斌是老相识。” 李秋实也在感慨江华的大手笔，这个家伙每次做事，都能闹出大动静。 “好有气魄，拉动一个城市的旅游产业。” 赵清妍感叹了一句。 论起家世，在她的圈子里，有很多人强过江华，论起做事的气魄，还真没有谁，能强过江华。 想想，那些弄到几张批文，就沾沾自喜的公子哥们，她感觉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老弟，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不行，我得赶紧去打个电话。” 沙平脚步匆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老爹不知情，这个不行。 江华看着拿着大哥大走开的沙平，没有阻止。 过了一会儿，沙平打完电话回来，眼神复杂地说：“我老头说了，地方上会全力支持你们。” “小江，你提的旅游地产，国内好像还没有先例，等回头抽出时间，你带我过去看看。” 李秋实很感兴趣地说。 她隐约察觉，这是一种新兴的经济模式，与传统的靠实业拉动经济，完全不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黎寨的贵客 因为江华收购了全村的猕猴桃，他成了仁忠村的贵客。 那位漂亮的黎妹，热情地把他迎进村子。 通过赵清妍的介绍，江华知道，那位黎族姑娘的小名叫阿妹，在解放之前，她家是寨子里的头人，现在时代变了，不讲这一套了。 但是她家在附近的村寨中，威望依旧很高，说话比村干部好使。 “江哥，谢谢你这次帮了咱们村寨。” 阿妹微笑说完，拍了拍手。 然后一群举着竹竿的小伙子，从寨子后面冲了出来。 “干嘛呢？” 江华吓了一跳，把竹竿子举得那么高，这是要打人吗？ “抱歉，惊吓到了贵客，这是咱们这边，迎接贵客的礼节，叫竹竿舞。” 阿妹歉意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那群小伙子把竹竿放在地上，跳起了传统的特色舞蹈。 “你们这也太讲客气了，不过这个风俗不错，可以作为一个旅游的特色节目，保留下来。” 江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郑重对待。 “旅游的特色节目？” 阿妹没听懂江华在说什么。 “等我们那边，把旅游产业拉动起来后，你们村寨的经济条件，会有很大改善，毕竟五指山也是一个很著名的景点。” 江华前世来过这个村子。 那时这里是作为特色旅游村发展的，不过当时走马观花，对这里并没有详细了解。 唯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个村子的山猪肉好吃。 江华边走边聊，正准备走进寨屋时，被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拦住，对方手里端着一碗酒。 “这是我父亲，他端着的是咱们这里的山兰酒，专门为贵客准备的。” 阿妹微笑解释。 “还要喝酒呀？” 江华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规矩。 “你不喝我喝，凭啥你是贵客，我就不是？” 沙平心里有些不平衡，语气酸溜溜地说。 平时，他不管是到哪里，都是大家争相讨好的存在，但现在完全被忽视了，凭啥呀？ 江华豪爽地喝完酒后，被热情迎进屋子。 “这里哪里穷了，不是说过来搞扶贫调研吗？” 沙平心里不爽，没话找话，希望多获得一些存在感。 他长鬓角的发型这么帅，凭啥那位漂亮的黎妹，就不看他一眼？ “穷的是周边村寨，仁忠村是这一片规模最大的村寨，经济条件，相对要好一些。” 赵清妍过来一个多月了，对周边情况有些了解。 “这附近有没有学校？” 李秋实一路走进村子，发现很多小孩子，都在村子里疯玩，今天不是周末，按说孩子们应该在学校上学。 “以前有，后来没有老师愿意过来，学校就荒废了。” “其实，咱们村里也有孩子读书的，不过都在镇上，但是不多，只有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才能负担起孩子学费。” 阿妹也是读过书的，当时寄宿在镇上的亲戚家里。 “这么多孩子没书读，可不行。” 江华看着在寨子里，打闹玩耍的孩子，感慨了一句。 仁忠村相对富裕，连这里的孩子，受教育率都不高，附近那些穷困的村寨，情况会更不乐观。 “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休息一下，明天去附近村寨看看。” 李秋实沉吟了一下说。 为了欢迎贵客，晚宴准备的很丰盛，阿妹家曾经是这里的头人，经济条件，是周边这一块最好的。 香糯米是这里的特产，取下一节竹筒，装进适量的米和水，放在火堆里烤熟，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切开，这便是这里的有名的竹筒饭。 不过，最让江华念念不忘的，还是这里的山猪肉。 “其实，你们要脱贫，不该种植猕猴桃，放养山猪，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 江华边吃边说。 “你不是养殖大户么，过来帮他们发展养殖呗。” 沙平酸溜溜说了一句。 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大家敬酒，都只敬江华，他完全被忽视了，他难道不要面子的么？ “你去把脸洗干净，你这么帅的长鬓角，应该有黎妹会欣赏的。” 江华知道他在酸什么。 “噗嗤！” 赵清妍忍不住笑了。 她拿来一块小圆镜，忍俊不禁地递给沙平，说：“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沙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彻底无语了，他又看不到自己的脸，哪知道脸上脏的跟个花猫一样。 难怪陈水金那个小喽喽，都敢跟他呲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晚上，几个人坐在堂屋，继续聊白天没聊完的旅游地产。 “江老弟，你给我交个底，这次你和香江的那三家，打算投资多少？” 沙平主要是替他老爹问的。 “一开始是十个亿，后来发现不够，打算继续增资。” 江华有点想抽烟，但身边还有两位女士，便忍住了。 “你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吧？” 沙平十分无语，他就搞不懂了，江华这么年轻，从哪赚来的这么多钱。 “你手里海塘湾那块地，很有潜力，有兴趣合作么？” 江华旧话重提。 “他不敢，他老爹知道了，会打死他。” 李秋实不咸不淡说了句。 “确实，你这动静闹的太大了，我没法跟你一起玩。” 沙平垂头丧气。 “沙平，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有想过，出来做点事情？” 李秋实对那些做批文生意的公子哥，非常反感。 “我能做什么呢？” 沙平眼中闪过迷惘。 在认识江华之前，他以为自己很牛逼，但是与江华做事的格局一比，他觉得天天被一群衙内围着，一哥一哥的喊，挺没意思的。 “你好歹是高中文化，这边小学缺老师，你过来当老师。” 李秋实语气平淡地说。 “啊？” 沙平有些傻眼，山里条件艰苦，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别担心，我会出资修一所新学校，你踏踏实实教几年书，万一能取个黎妹回家，人生不就圆满了？” 江华知道沙平是单身，故意打趣他。 “说得这么好听，你咋不来教书呢？” 沙平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我会来的，只要我还在琼州，每个月我都会抽一个星期，过来教这里的孩子。” 江华觉得相比捐钱，自己切切实实做一点事情，更能对希望工程的后来者，做一个表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黎女阿妹 江华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陪着李秋实走遍了周围的村寨，最后选了一块地，动工修建希望小学。 地址就在以前乡村小学的旁边，不过那个学校太简陋了，风吹雨淋，成了危房，连老师都跑了，没什么价值了，江华直接推倒了重建。 营房那边的工程量不大，完全用不上一百多名建筑工，而江华自己的工地，也还没有开工。 所以，他让吴炳生派了几十名建筑工过来，先修学校。 虽然他喊的口号，是捐一百栋教学楼，但是修学校要因地制宜，像这种山区地形，交通不便，材料运输困难，修教学楼费时费力，还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毕竟周边村子加起来，才一百多名孩子，修三间大平房教室，就完全够用了。 不过在经费上，江华向来不小气，除了三间大平房教室，配套的篮球场和阅览室，都是必须要有的。 他打算以后没条件修教学楼的地方，一律按照这个标准来。 阅览室的书，是他买来，捐给孩子们的。 沙平这一个星期，也跟着江华和李秋实，跑了不少地方。 这位衙内，现在晒黑了很多，以前看起来有些颓废，现在整个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李姨，你真打算把我留下来教书？” 沙平苦着脸，还想挣扎一下。 他之前在省会椰城的日子，多逍遥呀，现在跑到穷乡僻壤来教书，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江华在琼州的这盘棋很大，如果成功把旅游产业拉动起来，你父亲的位置，是有机会动一动的，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李秋实语气平淡地说。 “真的？” 沙平又惊又喜。 他从小就混在这个圈子，听说过不少子女不成器，在关键时刻，把爹给坑了的。 如果能用他的辛苦，换取父亲动一动的机会，他肯定是愿意的。 “那我愿意留下来教书，不就是辛苦几年么，忍忍就过去了。” 他满心欢喜地说。 “一点都不辛苦，山里的黎妹这么漂亮，也许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愿意走。” 江华在一旁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阿妹也漂亮，对你也热情，你咋不娶回家呢？” 沙平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家室的男人。” 江华语气悠悠。 山里的黎妹，都是热情大方的，敢爱敢恨，自从他帮仁忠村，解决了猕猴桃问题后，阿妹就一直对他很有好感。 这两天他们在周边村子调研，都是阿妹做向导领的路，不过今天她同村的堂妹结婚，她分不开身，才没有过来。 “那边办喜事，你说咱们要不要去随个份子钱？” 沙平用征询的语气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几天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肯定要随个份子钱，聊表心意。” 江华感觉沙平问了一句废话。 “嘿，小老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很可以嘛？” 沙平挑了挑眉。 “别尽聊些废话，现在学校地址敲定了，咱们该回去了。” 李秋实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被李大姐嫌弃聒噪，江华与沙平，立马不敢说话了，这位才是真正的大佬，他们两人也就是个跟班。 回到寨子的时候，那边正在办喜事，挺热闹的。 黎家的婚嫁风俗，很有特色，讲究的是不落夫家，也就是夫妻结婚后，还是住在娘家，丈夫要两边跑。 而且在这边，女性的地位很高，不像内地的一些贫困山村，重男轻女，这边一些年长的女性，甚至掌管着村子里的话语权。 “小姨，你看我今天穿这一身漂亮吗？” 赵清妍今天穿了一身这边的民族服装，眉开眼笑，跟在阿妹身边帮忙，看见李秋实三人回来了，立刻跑了过来。 “不合适，你把人家新娘子的风头，都抢走了。”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夸了一句。 “少说漂亮话，阿妹今天更漂亮，你怎么不说呢？” 赵清妍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阿妹今天作为新娘子的娘家人，打扮的特别隆重，而且她家以前，是寨子里的头人，这里的村民，都很尊敬她。 “江哥，你可是咱们村子的贵客，主桌的位置上，可不能少了你。” 阿妹看见江华回来了，立刻欣喜地小跑过来。 佩戴在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作响，听起来特别清脆。 “妹子，什么意思，他是贵客，感情你沙哥就是凑热闹的？” 沙平这几天，也与阿妹混熟了，没事儿经常开开玩笑。 “沙哥，你当然也是贵客呀，你如果愿意留在咱们这边教书，咱们附近黎寨的村民，都会感激你的。” 阿妹笑容甜美地说。 “他不需要嘴上感激，你回头给他介绍一个黎家阿妹，他喜欢性格火热的。” 江华在一旁笑嘻嘻地开玩笑。 “江华，你再没大没小的，小心我跟你急。” 沙平比江华大了十来岁，老是被这家伙打趣，他面子有些挂不住。 “沙平，你就别装了，最近没事儿，老往人家符霞姐身边凑，我都看见了。” 赵清妍在一旁撇了撇嘴说。 符霞出身黎族，也是这边扶贫工作小组的，和赵清妍关系很好。 这下被人抓到把柄实锤了，沙平神色悻悻，也不辩解了。 宴席开始后，不断有村民过来找江华敬酒，他在寨子里的名声很好，不仅帮村民解决了积压的猕猴桃，还出钱修建新学校，大家都很感激他。 江华的酒量，也就是中等偏上，强过一般人，但算不上特别能喝。 被村民们轮番敬酒，他哪里受得住呀，喝了几轮之后，感觉头重脚轻，整个房子都在转。 “他不能再喝了，我替他喝。” 阿妹这时站了出来，她就坐在江华身边。 赵清妍眼神复杂，她来这边一个多月了，知道不少黎家风俗，明白黎家姑娘，为男人挡酒，意味着什么。 江华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换了一身黎家的服饰，他一头雾水，走出去正好撞见赵清妍。 “你昨晚喝多了，都吐了，是阿妹帮你换的衣服。” 赵清妍眼神复杂地说。 “这多不好意思呀。” 江华饶是脸皮奇厚，也感觉有些脸红。 第二百四十五章 相约打野猪 江华在仁忠村，前前后后，差不多停留十多天。 直到希望小学那边，正式动工，他才陪着李秋实一起离开。 他回去的那天，阿妹站在村寨口，凝望着他的背影，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都看不见了，阿妹依然站在那儿。 “他说了，只要还在琼州，每个月会抽一个星期，过来给孩子当老师的。” 赵清妍从身后走过来说。 “他是做大事的人，不属于我们这里。” 阿妹幽幽叹了口气。 回去以后，也不知是谁，把沙平准备当乡村老师的事儿，说了出来。 琼州的衙内圈子，立刻轰动了，大家都搞不懂一哥是怎么想的。 本来，还有衙内劝沙平，说这个想法太傻了，大家一起在椰城，没事儿聚聚，吃吃喝喝，难道不好吗？ 不过，当得知这是李秋实的决定，大家立马偃旗息鼓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沙平被抓壮丁，总比他们被抓壮丁强。 那位李家大姐，这里的衙内，没有一个惹得起。 沙平的老爹，得知他的决定时，就说了一句话：“很好，沉下心去做，这才像我儿子。” 于是，沙平去当山村教师的事情，成了定局。 椰城的衙内圈子，少了一哥，当然是少了几分热闹。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嚣张哥汪克上位了，他的咖位仅次于沙平，现在沙平退圈了，不和他们一起混了，他成了衙内圈子的新首领。 万年老二上位，汪克乐得找不着北，带着一帮子衙内，快活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来，江华之前承诺，带他上岛打野猪的。 江华本来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这群衙内里面，他就看沙平和秦连长顺眼一点，其实不想和汪克多打交道。 不过，当初做了承诺的，他也没办法反悔。 汪克那群衙内，自己弄不到打野猪的枪，这事儿最后麻烦到了秦寒松头上。 如果不是江华也在，秦寒松就一口拒绝了，但是看在江华面子上，他勉为其难答应。 不过，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大家约好了在三垭那边汇合，等江华赶过去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那群衙内圈子里，混进来一个碍眼的人。 陈水金一脸谄媚笑容，站在主子何斯年身后，对周围的几名衙内，点头哈腰，拍着马屁。 看到江华的时候，他一下子愣住了，这不是抢他生意的那个小老乡么？ “何少，咱们饮料厂需要的那批猕猴桃，就是被这小子抢走的。” 他立刻凑在自己主子面前告状。 “他一个搞养殖的，抢咱们猕猴桃干嘛？” 何斯年非常纳闷。 他总感觉江华有些熟悉，可又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他。 “不知道呀，说起来他还是咱们老乡呢，和我同一班飞机来的，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陈水金非常生气地说。 “他不是河套养马的吗，怎么就成了我们老乡？” 何斯年惊讶挑了挑眉。 江华养殖狗大户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怀疑过。 “不应该呀，那天上飞机时，我还看见有人送他呢。” 陈水金眼中闪过狐疑。 那天送机的女人很漂亮，与江华神态亲密，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瞧着像是一家三口。 “我总感觉这人有些熟，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何斯年打量了江华几眼。 猕猴桃被抢了，他肯定是生气的，但是他刚加入这边的衙内圈子，江华与这伙人也混熟了，如非必要，他暂时不想挑事儿。 “何少，你放心，我也觉得这人可疑，肯定会把他狐狸尾巴揪出来的。” 陈水金非常狗腿地说。 另一边，江华看了陈水金一眼后，就懒得理会他，直接向秦寒松走去，热情说：“秦哥，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我也就是看你面子，你这人蛮对我脾气。” 秦寒松是当兵的人，说话一向耿直。 他这话，让汪克心里非常不爽，秦寒松这人一直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以前沙平在时，秦寒松还偶尔参加聚会，现在沙平不在了，他几次相邀，秦寒松都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他堂堂一个衙内，请不动秦寒松，江华一个搞养殖的，却这么有面子，这让汪克记恨上了江华。 “小江，我带了一些打猎的工具，放在地上的包里，你一会儿帮我背上。” 汪克这人心眼小，恨上江华后，说话语气立马不同了。 “你自己找人背，江老弟又不是你跟班。” 不等江华开口，秦寒松直接帮他回绝了。 江华眯了下眼，多看了汪克两眼，对方刚才的态度，不怎么友好，他还没搞明白，这是为什么。 汪克被怼了回来，脸色有些阴沉，不过秦寒松这人从来都不买他的帐，他也奈何不了这位军中衙内。 “汪少，我来帮你背包。” 陈水金屁颠屁颠跑过来拍马屁。 “还是你小子醒目。” 汪克拍了拍陈水金肩膀，感觉自己刚才丢的面子，找回来一点。 “汪少，这位江老板，有点傲气呀，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陈水金背上旅行包后，阴险地给江华上眼药水。 “兜里有两个钱嘛，很正常。” 汪克冷笑一声。 这边谈论江华时，江华也在与秦寒松聊汪克。 “秦哥，那位主儿怎么了，上次见他，没这么难相处呀？” 江华勾肩搭背，掏出香烟，分享给秦寒松一根。 “沙平不在了，他上面没人压着，放飞自我了呗。” 秦寒松一直不喜欢汪克，感觉这人性格张狂。 江华是知道，沙平最近在忙什么，他被他老爹赶去椰城小学，当了一名实习老师，先学学别的老师，是怎么教孩子的，免得什么都不会，跑去误人子弟。 正聊着呢，船开过来了，江华找的熟人，就是上次带他去蜈止洲岛的那位老渔夫。 “怎么找了一艘渔船过来，又腥又臭。” 汪克下意识皱眉。 江华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感觉这位主儿难伺候，心里寻思，像汪克这种人，以后还是没必要再来往了。 汪克虽然不情愿坐渔船，但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船，只能一脸嫌弃地上了船。 第二百四十六章 属狗脸的汪公子 一行人上了船后，老渔夫启动渔船，向蜈止洲岛那边开去。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有些胆怯地从船舱，探出半个小脑袋。 “这是我孙子，小名叫虎子。” 老渔夫陪着笑解释。 江华这边一行人有七个，他这条渔船虽然能装下，但是空间不够宽敞，有些拥挤。 “小孩，去甲板上玩，把船舱腾出来给我们坐。” 汪克大大咧咧地说。 他嫌弃甲板上鱼腥味太重，不想待在这里。 “一个孩子，能占多大空间，甲板上太危险，他掉到海里怎么办？” 江华皱了皱眉。 “那老头应该会游泳吧，小孩万一掉下去，把他捞起来不就完了？” 汪克嫌弃江华事多。 江华眼神陡然变冷，他上次还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是这么个人。 “那老头，这天气有些闷热，口渴死了，给我弄点水喝。” 汪克又颐指气使地吩咐。 他其实自己带了水，但放在旅行包里，懒得去拿。 “小哥，我还要开船呢，船舱水壶里面有水。” 老渔夫歉意一笑。 “小孩，你去给我倒杯水。” 汪克又把目光投向，老渔夫虎头虎脑的孙子。 “汪克，你再这么闹，今天这猎就别打了，咱们立刻返回。” 秦寒松实在看不来汪克现在的德行。 “我闹什么了，喝杯水有错吗？” 汪克也一直看秦寒松不爽，立刻争锋相对。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老渔夫虎头虎脑的孙子，双手捧着一个搪瓷杯，走了过来。 小家伙虽然才六岁，但是挺懂事，见这些大人为水吵架，就主动去帮汪克倒了一杯水。 汪克背对着小男孩，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然后小家伙手里端着的水，全洒在汪克腿上。 “小崽子，你眼睛呢？” 虽然不是开水，但是也有些烫，汪克当场横眉怒目，给了小男孩一耳光。 小男孩捂着脸，被吓哭的了。 “船夫，掉头！” 江华满脸寒霜，他决定取消这次打野猪的活动。 “掉什么头，我不发话，不许掉头。” 汪克尽显嚣张哥本色，满脸张狂地瞪着江华。 “你是个男人么，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江华语气不善地质问。 “呵，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兜里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汪克很嚣张地用手指着江华鼻子。 陈金水看到汪克与江华起了冲突，幸灾乐祸，后槽牙都差点笑出来。 “我姓什么，你管不着，总之今天活动取消了，从此以后，蜈止洲岛也不欢迎你。” 江华眼神冰冷地说。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欺负幼小的渣滓，这个汪克，简直刷新了他对琼州衙内圈子的印象。 “汪哥，这小子语气很狂呀，他在挑衅你。” 有人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 能和汪克这种人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鸟，固然上次喝酒时，大家相处的还算愉快，但有些人就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 “江华，你是不是以为上次与沙平说了两句话，就是个人物了？” 汪克眯着眼睛，眼神像一条毒蛇。 “船夫，别理会狗吠，掉头。” 江华没兴趣与这种人争吵。 老渔夫心疼地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孙子，满脸为难，他就是个普通渔民，得罪不起对面几位公子哥。 “我来掉头。” 秦寒松也会开船，接过老渔夫手里的舵。 “江华，我记住你了，以前你不知道我是谁，以后你会慢慢认识的。” 汪克看着掉头返回的渔船，看向江华的眼神，充满恨意。 “江老弟，别怕他，有事你找我。” 秦寒松冷冷看了汪克一眼。 他的根基在部队，和汪克这伙人，压根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也不怕得罪他们。 “秦寒松，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就护不住他。” 汪克不屑一笑。 他固然奈何不了秦寒松，但是在地方上毫无根基的秦寒松，也护不住他整江华。 “江华，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就是个骗子！” 何斯年突然一惊一乍地说。 “我骗谁了？” 江华目光玩味地看着何斯年。 他感觉何斯年真够迟钝的，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算了，这家伙和他一个省的，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他是谁。 “汪哥，这家伙压根不是河套来的，他是我们那边一个做方便面生意的私企老板。” 何斯年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江华这名字耳熟了，因为听他叔叔提过，说这个年轻人浮躁，破坏招商引资，是一颗老鼠屎。 说起来，还是怪这伙衙内，从不关心时政，天天声色犬马，江华好歹也在央视新闻有几秒的镜头，到现在依旧没人把他和希望工程第一人的名头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江华眼神变冷，这岂不是说明了，这伙人对希望工程漠视的态度？ “秦哥，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是河套来的。” 江华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管你哪来的，你这个人对我脾气，我就认你这位朋友。” 秦寒松满脸不在意地说。 他这个人没心没肺，就算江华承包了海岛，不养山羊，那也是他老子操心的事儿，与他有什么关系？ 其实，秦父那边早就知道了，这个承包蜈止洲岛的江华，不是做养殖的。 江华可不想担上诈骗的名声，在签承包协议的那天，前思后想，还是向秦父说清了前因后果，那边也表示谅解。 “江华，你完了，你一个生产方便面的，打着养殖名义拿地，你死定了。” 汪克幸灾乐祸。 “江华，你胆子真大呀，招摇撞骗到了琼州，难怪我叔叔说你是一颗老鼠屎。” 何斯年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江华。 “两个傻子！” 江华不屑看了两人一眼，懒得跟他们多说。 “汪少，你回去查查他的土地用途，养殖用地属于农业用地，这家伙搞不好想玩农业用地，转商业用地那一套，这是土地诈骗。” 何斯年非常阴险的建议。 “你们去查吧。” 江华感觉何斯年就是个小丑。 他又不是傻子，不管是垭龙湾的荒滩，还是蜈止洲岛，他签的都是旅游用地协议，不怕别人挑刺。 正好这时，船靠岸了。 见这几个家伙磨磨唧唧，还想跟他叽叽歪歪，江华突然取下秦寒松肩上步枪，对准汪克那伙人，冷冷说了一字：“滚！”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何斯年：小丑竟是我 “老弟，别冲动！” 秦寒松吓了一跳，刚才江华动作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 汪克那伙人更是不堪，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下船。 “怂货，我都没拉枪栓。” 江华不屑一笑，把步枪丢还给秦寒松。 “你小子，刚才还真把我吓住了。” 秦寒松没好气给他一拳。 汪克这伙人的报复，来的特别快。 第二天，江华接到电话，那边语速很快，还带点地方口音，是个啥部门，他没听清，说他承包荒滩的手续不规范，要重新审批。 “你去看看上面签字的是谁，看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江华一句话怼了回去，然后挂断电话。 对于这伙衙内的小伎俩，他完全没放在心上，真把他惹火了，他把李大姐请出来，拍死这群小杂碎。 明珠城，海宴阁。 “汪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走的杨学斌的关系，怎么办？” 一个衙内愁眉苦脸地问。 “何斯年，给你叔叔打电话，让他把江华的方便面厂停工。” 汪克语气暴躁地说。 “没用，我也是刚知道，这家伙有护身符，他给希望工程捐了一百栋教学楼。” 何斯年苦笑了一下，说着刚打听来的消息。 江华有功德金身护体，他叔叔都不敢明目张胆给他穿小鞋，只敢暗戳戳搞小动作。 “这么说，咱们还奈何不了这个暴发户？” 汪克神色非常愤怒。 “也不一定，他不只骗了咱们，还骗了一哥，如果一哥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很生气？” 何斯年眼珠子一转，冒出一个鬼主意。 “哈哈，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个主意好。” 汪克拍手大笑，别看他上次在江华面前，直呼沙平名字，其实心里承认，论起能量，圈子里还是沙平最大。 只要沙平说一句话，这个姓江的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汪哥，那我去通知一哥这事儿？” 何斯年主动请缨，想给沙平留个好印象。 “也行，你去吧，他最近挺苦逼的，被他老子发配去当实习老师，真可怜。” 汪克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于是，何斯年屁颠屁颠，跑去找沙平汇报这事儿。 与他一起同去的，还有陈水金这个马屁精，能巴结沙平的机会可不多，他不想错过。 椰城小学。 沙平站在办公室，对着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感慨。 他现在每天照镜子，都要感慨一下，因为他帅气的长鬓角没了，他老子说，他那猫王式的发型，有损人民教师的形象，强迫他剪了个锅盖头。 几名女教师，坐在办公桌前，抿嘴偷笑。 主要是沙平的锅盖头，看起来太憨傻了，哪怕这年月流行锅盖头，但给沙平理发的师傅，手艺有点潮。 “你们说，我是不是去剃个小平头，感觉会好点？” 沙平知道几个女教师，在偷笑他。 “还是算了吧，剃小平头的不是混混，就是个体户，沙老师，你这发型挺好的。” 一个女教师好心地建议。 不夸张，这年月小平头搭配大金链子，再穿个花衬衫，妥妥社会人的标志。 这时，何斯年在外面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 “一哥，我是小何呀，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他脸上带着谦卑与讨好。 “何斯年？正好，我也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沙平愣了一下，嘴角挂着一丝怪异笑容。 何斯年看着沙平那憨傻的锅盖头，眼神怪异，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说。 陈水金站在何斯年身后，感觉沙平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沙平转身向外走去，看见陈水金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一直领着两人，走到学校一个僻静的角落。 “你还认得我不？” 他开口第一句，就让陈水金和何斯年愣住了。 “一哥，我这种小人物，哪有资格认识您呀。” 陈水金微微躬着身子，满脸讨好地说。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本来，如果你不出现，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上次说我没资格认识你们何衙内，当时的嚣张哪儿去了？” 沙平无视了傻眼的何斯年，冷眼盯着陈水金问。 “啊？” 陈水金吓了一跳，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沙平。 不对呀，如果他没记错，上次遇见的，明明是个猫王式的长鬓角，不是眼前的锅盖头呀？ “一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斯年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误会，何斯年，你那个开源饮料厂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嘛，欺行霸市，还压价收购山民的猕猴桃，你这是要飞呀？” 沙平目光不善地瞅着何斯年。 “一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都是陈水金搞出来的，您放心，回去了我肯定好好收拾他。” 何斯年一边撇清自己，一边给狗腿子陈水金打眼色，示意他把这个锅背起。 “一哥，上次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陈水金苦着脸求饶。 “晚了，何斯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托你狗腿子的福，你被李秋实记心里了，等着倒霉吧。” 沙平幸灾乐祸地说。 李秋实有个外号，叫衙内克星，只要是被她记住的衙内，就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何斯年如五雷轰他，他什么都没做呀，怎么得罪了沙平不说，还得罪了李秋实？ “完了，死定了……” 陈水金双腿瑟瑟发抖，他万万没想到，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女人，居然是李秋实。 “何斯年，都说福将护主，你找的这个狗腿子，却是克主呀，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好的眼光。” 沙平拍了拍何斯年肩膀，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得知自己父亲，有机会动一动后，他现在特别低调，换作平时，不整死何斯年和陈水金，他一哥的名头，算是白叫了。 陈水金面如死灰，有了沙平这句话，他以后别想再接触任何衙内圈子，克主的人，谁敢用啊？ 何斯年失魂落魄，都没心情和陈水金算账，本来兴致勃勃，跑来邀功的，顺便给江华找点小麻烦，哪知道还没开始表演，就已经成了小丑。 第二百四十八章 民族资产解冻 江华是后来沙平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了何斯年的那档子事。 “这种无耻小人，理会他干什么？” 他冷笑一声，劝沙平不要理会何斯年这种跳梁小丑。 他之前本来是住酒店的，不过为了方便和李秋实沟通，希望小学的建设事宜，便搬到了招待所。 今天下雨，李秋实在房间整理工作报告，江华难得有了空闲，躺在床上，思考蜈止洲岛该如何开发。 前世的蜈止洲岛，是92年开始开发的，利用了十年进行景区开发，差不多到了2000年，才面向游客开始开放。 江华因为来这边旅游过，对蜈止洲岛的情况，了解一些。 在前世，蜈止洲岛也是一座私人岛屿，天宁集团的孙氏兄弟，拿下了这边的使用权，前前后后，投资了38亿，用作旅游景点开发。 不过，现在被江华提前截胡了，现在海岛的使用权归他。 “钱不够啊，垭龙湾那边也是烧钱的无底洞，去哪儿弄钱呢？” 江华皱眉苦思。 旅游地产是一项高投入，慢回报的长期事业，如果不是他把香江的三大豪门，拉上了战车，凭他手里的资金，根本就玩不转。 “年底，邻国那边的股市会大跌，如果我弄一笔资金过去做空，不就能发一笔横财？” 江华眼睛亮晶晶，想起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不过，他对于股市不太了解，便拿起大哥大，联系在那边的鲁天雄。 鲁天雄被他派去那边有些日子了，目前主要的业务，就是帮淡军采购街机主板。 最近这段时间，淡军的街机厅扩张很快，目前省城已经有了二十多家。 他前几天，还电话过来和江华商量，要不要往周边城市扩张。 江华没想到，当初随意的玩票举动，造就了一位街机大王。 街机虽然在后世没落了，但是还有十多年红利可以吃，他是支持淡军扩张的。 “喂，江总，有何吩咐？” 鲁天雄知道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没有任何废话。 “老鲁，你最近多跑跑那边的证券交易所，看看那边的大户，是怎么炒股的，然后比照那边的大户室，给我准备一套同样的设备和场地。” 江华在电话里吩咐。 他自己对股票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做空股市，所以他打算从香江请专业的操盘手过去，帮自己做这件事。 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没打算吃独食，打算把与他合作的三家香江豪门也喊上，利益均沾，共担风险。 毕竟，香江的股市，早就有了，论起玩这个，三家豪门肯定要比他精通。 吩咐完鲁天雄抓紧时间办这事儿后，江华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大哥大，他寻思出来有些日子了，也不知苏芷柔和女儿最近怎样，便给她寝室，打了个电话。 “喂，谁呀？” 那边接电话的，是苏淡月。 “小月，你和你姐最近在学校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江华语气关心地问。 “挺好的，再说有姜校长关照，谁敢欺负我们呀。” 苏淡月笑声清脆，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姐呢？” 江华想和妻子，聊聊女儿的近况。 “她在晾衣服，姐夫，你等一下，我帮你去叫。” 苏淡月放下电话后，跑开了。 “喂，阿华，你在琼州那边，还习惯吗？” 过了一会儿，电话中传来苏芷柔的声音。 “我在哪儿都习惯，女儿最近上学了吧，有没有在学校哭鼻子？” 江华心里有些挂念女儿。 “她才没那么娇气，昨天放学回来后，她还画了一幅水彩画。” 苏芷柔轻笑一声说。 “画的什么？” 江华很好奇，女儿在幼儿园学了什么。 “画的我们一家三口，你知不知道，女儿把你画的特别高大，她说爸爸就像一棵大树，能为我们遮风挡雨。” 苏芷柔声音柔和地说。 江华听到女儿对他的评价，内心特别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华，我们这边，你不用担心，妈把囡囡照顾的很好，我和小月也很好，你安心忙事业，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芷柔知道丈夫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挂念家人了。 “好的，我这边，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次出来做项目，时间可能会久点，但我会抽时间回来看你们。” 江华拿着大哥大说。 他在琼州的这盘棋，摊子铺的很大，布局了未来十年，一时半会儿，他的工作重心，都会放在这边。 “那我挂了啊？” 苏芷柔试探着问。 “挂吧。” 江华等着那边先挂电话。 打完电话后，江州走到窗边，撑了个懒腰。 他来琼州这边后，甘甜甜会定期向他打电话，汇报他手下几家公司的近况。 面达人那边发展平稳，一直在稳重有序的扩张。 樊梨花，秦芹，李德林都是很得力的大将，深市那边的分厂，也在苗向伟的主持下，建设的很顺利。 有了这些人才的帮衬，江华现在压力小多了。 服装厂那边还是老样子，主要生产健美裤，因为原材料和销售渠道，都很稳定，李玥虽然年纪轻些，但也能管理得过来。 高尔夫球场估计在半年之内，都不会开业，江华也不用操心那边。 这时，旁边房间闹哄哄的声音，打断了江华的沉思。 “我跟你们讲，民族资产解冻，这是国家支持的经济方针，登过官方报纸的，只要抓住了这次机遇，你们马上就能脱贫致富，成为百万富翁。” 隔壁说话的男人，南方口音，声音很大，搞得江华这边都听到了。 “民族资产解冻？” 江华听到这六个字，挑了挑眉，由这个想到了梅花会。 这个组织由七十年代末开始，利用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打着寻宝之旅的幌子，编造了一个最离奇，最神乎其神的骗局。 甚至在江华重生前，这个梅花会依旧很活跃，不知多少家庭，上当受骗。 这事儿的根源，要从1979年说起。 在1972年，那谁谁谁访华后，79年两国正式建交。 双方开始解决一些遗留问题，比如双边贸易，以及互相解冻海外资产。 在这样的背景下，银行开始回收海外资产。 原本这事儿，与普通老百姓没关系，但是却被别有用心的骗子利用，以国内近代史为蓝本，编造出了一个以假乱真的谣言。 这个谣言，在往后的四十年中，不知骗了多少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梅花会 这年头的椰城招待所，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江华走出房间，隔壁的门是开的，不大的房间里，聚集了六七个人，大家目不转睛，听围在中间的瘦猴脸男人讲故事。 “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绝密，你们听了后，千万别外传，刚进门的兄弟，麻烦把门关上。” 瘦猴脸看到江华进来后，也不意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他帮忙把门关上。 “这么热闹，干嘛呢？” 江华笑眯眯关上门，扫了房间里几人一样。 除了瘦猴脸，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同一层楼的房客，江华都打过照面。 这几人看穿这打扮，都是外地来这边做生意的，毕竟琼州是新成立的经济特区，这里机会多。 “喜定兄弟在向咱们，分享财富秘籍。” 站在江华旁边的一个胖子，示意他别打岔，安心听瘦猴脸讲。 “咱们接着讲，当年国军大撤退，走的太匆忙，将大量的黄金和外币，都分散藏在了深山里，来不及带走，这些东西由特殊的家族看管，我恰好就认识一位这样的守宝人。” 瘦猴脸贾喜定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那咱们就把这人绑了，逼他说出黄金藏在哪儿。” 江华突然恶狠狠地说。 瘦猴脸这套路，他太熟悉了，都不用往后听，就知道他会怎么说。 他会说，这些黄金是民族资产，银行正在大力回收，这些遗落在外的旧时代资产。 大家拿到黄金后，能直接卖给银行换钱，不过，需要给守宝人一笔解冻费。 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民族资产解冻，是受到国家支持和保护的，不信你去看当年的报纸新闻。 至于守宝人，为什么自己不卖黄金换钱，这些骗子，会给你各种各样的合理解释。 贾喜定愣了住了，江华的不按套路出牌，把他后面的话，完全堵在了肚子里。 “这位兄弟，绑架犯法，咱们不能这么干。” 他神色讪讪地说。 “喜定兄弟，这就是个莽夫，你别理会他，继续讲。” 周围的几个人，嫌弃地看了江华一眼，把他挤到了后面。 贾喜定却不愿意讲了，眼睛一直盯着江华，说：“兄弟，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这是委婉的逐客了。 “我没事儿，你继续讲，我不干涉你。” 江华笑眯眯地说。 贾喜定也算是老江湖了，但是遇见江华这种滚刀肉，他确实没办法。 “绑人的事儿，咱们肯定不能干，那位守宝人手里有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解放前的旧币，本来这些旧币一文不值，也换不了钱，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银行说了，这些属于民族资产，属于可回收范围。” 贾喜定瞥了江华一眼，继续神神秘秘地讲。 “都改朝换代了，这些纸币又不是古董，真能换钱？” 江华刚进门时，与他说过话的那个胖子，抢先开口。 “我骗你们干啥。” 贾喜定信誓旦旦地说。 “你说的那一箱旧币，能换多少钱？” 一个挎着腰包的矮子，心动地问。 “那还真不少，那一箱子旧币，我算了一下，差不多能兑换二十万出来。” 贾喜定压低了声音说。 “二十万！” 周围传来一片吸气声，这些跑单帮的个体户，都不富裕，二十万对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打个信息差，凑点钱把那人手里的箱子买下来，否则等他知道了这些旧币能换钱，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贾喜定用蛊惑的语气说。 “喜定兄弟，你赶紧带咱们去找那人，这种发财的机会，可不能等啊，一等就没了。” 那个胖子激动地抓住贾喜定胳膊。 江华冷眼旁观，看出来这个胖子，和瘦猴脸是一伙的，每次配合默契。 “喜定兄弟，你看咱们每人要凑多少？” 旁边几个做生意的小老板，立刻被鼓动起来了。 “门口那位兄弟，你要不要参加？” 贾喜定把目光投向江华。 “我有个亲戚，就在银行工作，咋不知道旧币能换钱呢？” 江华大大咧咧地问。 “就你这样的，能有银行的亲戚？一边儿去，不参加就别在这儿捣乱。” 贾喜定先是一惊，随后故作镇定，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这位兄弟，你自己不想赚钱，别挡我们发财呀，能出去不？” 胖子很不高兴地瞅着江华。 “不急，再等个几分钟。” 江华语气悠闲地说。 “为什么要等几分钟？” 贾喜定一脸莫名其妙，江华说话，不是一惊一乍，就是没头没尾，他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收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诈骗，你们都给我抱头蹲下。” 一个眉毛很浓的年轻警察，语气威严地说。 “是我报的案，那个瘦猴脸是诈骗犯，还有那个胖子有嫌疑，可能是同伙。” 江华用讥讽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瘦猴脸和胖子。 原来，他在进屋之前，就打电话报了警，一直在那插科打诨的拖延时间。 “小子，你吃饱了撑的，敢得罪我们梅花会，你给我小心一点。” 贾喜定回过神后，眼神阴狠地威胁。 “一个诈骗犯，还敢威胁举报人，你想反天？” 浓眉警察大步走过去，反锁住贾喜定胳膊，把他拷了起来。 “做得好！” 江华拍手称快。 “警官，我是他花钱请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放过我。” 胖子怂了，瑟瑟发抖地说。 “放不放过你，由法律说了算。” 浓眉警察把胖子也拷了起来。 几个做生意的个体老板，虚惊一场，回想起来差点就被骗了，一个个都有些后怕。 “兄弟，谢谢你。” “对不起，我刚才还误会你是故意来捣乱的。” 后怕不已的个体老板，纷纷跑过来向江华道谢。 “不用谢，以后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不义之财贪不得。” 江华挥了挥手，转身走出房间。 “小江，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 没想到，李秋实就站在走廊上，刚才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她也被惊动了。 “李姐，你就别表扬我了，就当是同行相克，我喜欢骗人，但是最见不得别人骗人。” 江华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地说。 李秋实哭笑不得，感觉江华还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套用杨学斌的话，这人一言难尽。 第二百五十章 郭大少失踪了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江华准备去一趟三垭，许莉那边的贷款，已经办下来了，他要过去和三位豪门大少，商议下一步的增资计划。 现在离琼州这边的房地产泡沫破灭，还有三年的时间。 他必须在这三年内，把声势造起来，让他的旅游地产项目，成为整个琼州房地产市场的风向标。 93年的琼州房地产泡沫破灭，政策变动，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他要争取一个与高层对话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有稳住局面的可能，才有机会改变历史。 正准备出门，江华突然接到了舒文俊电话，说郭兆铭失踪了。 “郭大少失踪了？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有没有可能，是他出去找乐子放松了？” 江华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失踪，前天他还和郭大少通过电话，两人说说笑笑，郭大少还说要送他一瓶私人珍藏的红酒，人突然就没了？ 不，不能说没了，应该说失踪了。 “情况有些复杂，一言难尽，我和郑生来椰城了，你在哪儿，我们一起聚聚，商量一下怎么办。” 舒文俊在电话里说。 “我在椰城招待所，你们赶紧过来。” 江华挂了电话后，皱眉思索。 舒文俊性格稳重，不会胡说八道，他说郭兆铭失踪了，那就是真的失踪了。 郭兆铭是他旅游地产战略中，很重要的一架马车，他现在棋局都摆好了，也投入了巨资，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出现。 没过多久，舒文俊和郑少宣来了，还带来了郭兆铭手下的一个经理。 “郭少怎么回事，突然就失踪了？” 江华盯着满头大汗的经理问。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郭生这几天，和一个穿唐装的老头儿，走的比较近，我经常听两人在一起谈什么金条，深山，民族资产解冻之类的。” 经理一脸惶恐地回答。 他跟着大少爷，一起来内地，现在大少爷失踪了，他都不敢给郭家汇报，只能求助舒文俊和郑少宣两位大少。 “民族资产解冻，是个什么东西？” 两位香江大少，一头雾水，茫然对视。 “荒谬，他郭兆铭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所谓的民族资产解冻，就是个骗局？” 江华气极反笑。 感情郭兆铭不是失踪了，是鬼迷心窍，跑去深山寻宝了。 那些文化不高的个体户，上当受骗也就罢了，郭兆铭是郭家长孙，国外留学回来的，居然会上这种当，他真的很无语。 “江生，难道你听说过这个民族资产解冻？” 郑少宣好奇地问。 “一个深山寻宝的骗局。” 江华把民族资产解冻的背景和由来，简单讲了讲。 “郭生平时为人谨慎，为什么会上这种当？” 舒文俊听完后，十分无语。 “他电话能打通吗？” 江华有些心烦。 他是真搞不懂，郭兆铭是怎么想的，他是缺钱的人吗？有必要贪那些所谓的深山宝藏？ “打不通，不知道是没信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舒文俊一早就联系郭兆铭，但他大哥大打不通。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经理带着一丝哭音问。 郭兆铭失踪了，他是压力最大的那个，郭家问责下来，他承担不起。 “那个穿唐装的老人，你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征？” 江华现在也有些束手无策。 郭兆铭自己跟别人跑了，也不知跑到哪个深山去寻宝藏，上哪儿去找他？ “他似乎特别喜欢梅花，戴的翡翠戒指，还有拐杖上，都有梅花的花瓣纹路。” 经理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梅花会！” 江华眼神一寒。 玩民族资本解冻骗局的人很多，但是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这个梅花会。 这个组织，后世经过进化后，线上线下两开花，融合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头，不知多少家庭，深受其害。 “怎么了，一大早就听你这边吵吵嚷嚷。” 李秋实推开江华的房门，走了进来。 她房间就在隔壁，江华这边来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她都听见了。 “李姐，出事儿了，香江来的郭兆铭失踪了。” 江华苦笑一声，没有隐瞒。 “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李秋实表情严肃。 这年月，香江问题比较敏感，况且郭家不是小门小户，是当地很有影响力的豪门望族。 如果郭兆铭在内地出了事儿，影响会非常坏。 江华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推断，简单说了说。 “我记得你昨天举报的那个诈骗犯，就自称是梅花会的？” 李秋实很快抓住问题的关键。 “是有这么回事儿。” 江华没忘记那个瘦猴脸，都被抓了，还嚣张威胁他。 “走，一起去趟派出所。” 李秋实雷厉风行。 虽然她是过来扶贫的，但这位大姐觉悟高，察觉到这事儿的严重性，要亲自出马管一下。 另一边，秦寒松开着他那辆破吉普，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老三，你下午不是休息么，咱妈让我过来接你回家吃饭。” 秦寒松坐在吉普上，扯着嗓子喊。 “哥，拜托你看下时间，现在是上午，还没下班呢。” 一个浓眉的年轻警察，从窗子里探出头，苦笑着说。 “瞧我这记性，来早了，算了，我在车里眯一会儿，你下班了喊我。” 秦寒松懊恼地一拍额头。 正好这时，一辆皇冠，两辆桑塔拉开进派出所大院。 舒文俊和郑少宣都是开了车过来的，那辆皇冠是江华的，他开车带着李秋实。 这个阵势，立刻惊动了派出所的不少人。 所长还以为上面领导，下来搞视察，整理好制服，慌慌张张跑出来。 “江华，你来干嘛？” 秦寒松正准备眯一会儿，好巧不巧，看到从车里下来的江华。 “呦，秦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江华看见秦寒松，同样感到挺意外的。 “哥，遇到了熟人呀，咦，你不是昨天报案那人吗？” 秦武刑站在所长身后，一下子认出了江华。 “你是所长吧，昨天抓得那个诈骗犯，还关着吗？” 李秋实一下车，就雷厉风行，直奔主题。 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眨了眨眼，有些懵逼，没搞清楚李秋实是谁。 秦家兄弟当然是认识李秋实的，秦武刑先是一惊，然后凑到所长耳边，悄声介绍李秋实的来历。 “你昨天抓的那人，犯了多大的事儿？” 所长被吓住了。 那个诈骗犯，究竟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儿，把李秋实这样背景的人物都惊动了。 “他叫贾喜定，诈骗未遂，以前有一些案底，不是多重要的角色呀？” 秦武刑也有些懵逼。 像贾喜定这种角色，他每个月都要抓不少，没看出这货有什么特殊呀？ “他是梅花会的，有个香江来的商人失踪了，我们怀疑与梅花会有关，过来找他问下梅花会的情况。” 江华立刻解释。 所长一听，立马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二话不说，让秦武刑重新提审贾喜定。 “江老弟，看你们这阵势，失踪的那个香江商人，身份不简单呀。” 秦寒松好奇地凑过来。 “郭家的长孙郭兆铭，这事儿不处理好，会很麻烦。” 江华苦笑着回答。 他在心里，早就把郭兆铭骂了十几遍，这小子纯属没事儿找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各方云动 贾喜定被重新提审，感到非常懵逼，他那点儿破事儿，昨天都交代了啊，还有什么好审的？ “贾喜定，说说梅花会，以及最近你们有什么行动？” 秦武刑第一句话，就让贾喜定一头雾水。 “咱们就是结构松散的组织，各玩各的，很少聚堆搞事情。” 贾喜定非常冤枉地说。 他们是骗子，没事儿聚堆干嘛，嫌不够扎眼么？ “不老实，告诉你，现在你们梅花会摊上大事儿了，不交待清楚，判你个十年八年的。” 秦武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训斥。 “别呀，我以前骗的那些钱，最多也就判个两三年，你们不能这样啊。” 贾喜定差点被吓哭了。 真要判个十年八年，他这辈子就毁了。 “秦警官，你问他，他们组织忽悠人去山里挖黄金，一般都去哪个山？” 江华看出来了，这个贾喜定就是个刚入行的小角色，按秦武刑的问法，估计问不出什么。 “去五指山，一般都是去五指山。” 贾喜定不用秦武刑开口问，自己就回答了。 “梅花会里，一个穿唐装，戴翡翠戒指，杵拐杖的老头，他是什么身份？” 江华继续问。 “那是鹤老，他是梅花会的元老，地位很高。” 贾喜定被吓怂了，有问必答。 “对于他的信息，又或者是他身边人的信息，你知道什么？” 秦武刑现在理顺了思路，知道该怎么审问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人家是元老，我就是个虾米，平时没交集。” 贾喜定哭丧着脸说。 “可惜了，你完美错过了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江华故意叹了口气。 “别，我想起来了，他有一个外甥，在椰城开了一家茶楼。” 贾喜定赶紧说。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贾喜定一眼，这家伙之前不老实，还想隐瞒。 秦武刑立刻把那人资料记录下来，又审问了几句，见贾喜定身上，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带人直奔贾喜定说的那家茶楼。 江华没跟过去，待在派出所等消息。 “江老弟，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秦寒松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帮忙。” 江华揉着眉心。 这事儿最好的结局，是郭兆铭被骗一笔钱，然后平平安安，从山里回来。 吃一堑长一智，江华不会心疼郭家被骗的钱，最多帮他把鹤老抓起来。 但是，就怕事情有变故啊，万一鹤老那伙人贪心不足，把郭兆铭绑了，事情就麻烦了。 “江生，事已至此，我们要不要通知郭家？” 舒文俊在一旁询问。 “李姐，你觉得呢？” 江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征求李秋实的意见。 “瞒是瞒不住的，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郭家吧。” 李秋实叹了口气。 郭家的那位经理，听了这话，面如死灰。 “别有太大压力，郭家那边待不下去了，你可以过来帮我做事。”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这事儿说起来，和这位经理没多大关系，他是帮郭家赚钱的打工人，又不是郭兆铭保镖。 过了一会儿，秦武刑回来了，满头大汗，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鹤老叫林鹤，茶楼老板和他虽然是亲戚，但是正当经营，与梅花会不沾边，他透露了一个信息，说林鹤进山前，约了一个叫杜冷的，这人我查过，是个在逃犯，手里有个团伙，有绑架的前科。” “完了，遇到了最坏的情况！” 江华一摊手，感觉事情彻底走向不可控。 “确认他们是去了五指山吗？” 李秋实神色严肃地问。 “是去了五指山。” 秦武刑正色回答。 “秦寒松，给你爸打电话，我们需要动用部队帮忙。” 李秋实语气果敢。 “我这就去联系。” 秦寒松二话没说，跑到一旁打电话。 “有什么是我们派出所，能帮上忙的呢？” 所长积极主动地凑过来问。 “你联系兄弟单位，组织警力，这次我们可能需要搜山。” 李秋实处事果决，如沙场女将。 “江生，我刚才打电话给郭家了，那边很重视，郭兆铭父亲郭云坤伯父，会亲自赶过来。” 舒文俊走过来说。 “你让他别着急，不管怎么说，既然是我把郭兆铭带来内地的，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江华很有担当地说。 这事儿说起来，要怪郭兆铭自己贪心，但这不是江华对他放任不管的理由。 再说，事情发展到现在，李秋实也参与了进来，已经不是江华一个人的事儿了。 这事儿，最终惊动了省里，省里为此专门成立了专案组。 “郭兆铭这小子，这下算是出名了。” 江华与秦寒松闲聊时，说了一句。 秦寒松现在带着自己的连队，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等专案组那边研究出方案，会配合行动。 郭云坤是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一下飞机，就握住江华的手，说：“江生，只要你能帮我救出兆铭，你以后就是我们郭家的恩人。” 他在过来前，就了解到，江华在内地很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惊动李秋实，省里也不会瞬间就做出反应。 “郭伯父，您放心，只要是我江华的合作伙伴，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江华抓住郭云坤的手臂，用力捏了一下。 而此时，牵动所有人心的郭兆铭，在干嘛呢？ 五指山，山岭深处。 “郭先生，都到了这种荒野之地，你才惊觉上当受骗，不觉得太迟了么？” 鹤老双手杵着拐杖，笑眯眯地看着郭兆铭。 他身边还站着几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其中一个壮汉，脸上有条蜈蚣状疤痕，正在被通缉的杜冷。 “我是很傻，就算察觉到上当，也不该表露出来的。” 郭兆铭满身泥土，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 他是察觉到不对，打算逃跑，结果被那几名壮汉给抓回来的。 “郭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把你骗到这种荒僻之地，几十万的小钱，可不能满足我们的胃口，听说你们香江老板，都特别有钱，你给你手下打个电话，让他带五百万的现金，过来赎你。” 鹤老受限于见识，只知道郭兆铭是香江老板，但是对于香江郭家的财富，一无所知。 “五百万？鹤老，我看你老糊涂了。” 杜冷突然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 鹤老有些愕然。 “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知道他家有多少钱吗？” 杜冷走到鹤老身边，说了一句“老东西去死”，直接一把将鹤老推下悬崖。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叶继祖，打钱 杜冷的这个举动，不仅把郭兆铭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就连自己的同伙，也被吓了一跳。 “杜哥，你干嘛把这老头杀了？” 一个穿着洗退了色的军绿色衣服的汉子，走到悬崖边张望，他身后背着一杆自制的步枪。 下面云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鹤老的惨叫声，也消失了。 “这老头走路慢腾腾，带着他是个累赘，他完全不懂，眼前这位香江大老板的价值。” 杜冷从帆布包，掏出一捆绳子，走过去把郭兆铭双臂，反捆在身后。 “杜哥，听说你和香江那边的大圈帮，也有来往，难道知道他是谁？” 一个穿着破烂白背心，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很感兴趣地问。 “大名鼎鼎的豪门郭家，谁不知道，林鹤那个老不死，居然可笑的只要五百万，少了两个亿，他们等着收尸吧。” 杜冷拿着铲子，走到一旁用力挖土。 “两亿？” 他身边的几个同伙，被震撼的傻了。 “朋友，有话好说……” 郭兆铭还以为对方挖坑要埋他，吓得不停颤抖，连话都说不完整。 杜冷从土里挖出一个麻袋，解开麻袋口的绳子，里面赫然是几把半自动步枪，还有手雷和子弹。 “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叶哥别躲了，我知道你来了。” 杜冷把麻袋里的枪械，分给几位同伙。 “杜老弟，干得漂亮，做完这一票，咱们后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叶继祖鼓着掌，从树林里面走出来。 “说起来，还要感谢叶哥提供信息，咱们才能逮住这条大鱼。” 杜冷走过去，热情地在对方心口捶了一拳。 杜冷的几位同伙，有些震惊地看着叶继祖，他们当然知道，这位主儿是谁，对方的名头太大了，端着冲锋枪抢劫香江金店，与警察对峙，绝世悍匪呀。 “杜哥，不是听说叶哥被抓了么？” 一个同伙很小声地问。 “我越狱出来了，这世上没有能困住我叶继祖的地方。” 叶继祖满脸嚣张地说。 “佩服，咱们兄弟齐心协力，干一票大的，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杜冷把手搭在叶继祖肩膀上，哈哈大笑。 郭兆铭满脸死灰，如果落在鹤老那个骗子手里，他最多损失点钱，但是落在这伙悍匪手里，他生死未卜啊。 一个小时后，郭云坤接到了儿子的电话，那边带着哭音说，绑匪要勒索两个亿。 杜冷那边，没让郭兆铭讲太多，很快就抢过大哥大，挂了电话。 郭云坤此时就在专案组，他开的免提，所有人都听到了通话内容。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最乐观的情况，是郭兆铭被骗一笔钱，人平安无事，但是现在绑匪电话都打来了，不存在任何侥幸了。 “现在案情基本明了，大家开个会吧。” 专案组的组长是省厅的一位老刑侦，办案经验丰富。 “各位，无论如何，请保证我儿子的生命安全，两亿的赎金，我们郭家不是不能考虑。” 郭云坤忧心忡忡，声音颤抖地说。 “郭先生，您放心，我们肯定会保证贵公子的生命安全。” 李秋实走过来安慰。 “小秦，你介绍一下林鹤和杜冷的信息。” 专案组这边，还不知道林鹤已经死了。 “林鹤，60岁，有诈骗的前科，曾经坐过七年牢，出狱后加入了诈骗组织梅花会，隐居幕后，是元老之一。” “杜冷，服过兵役，好勇斗狠，性格狡诈，绑架当地企业家未遂，目前潜逃中。” 秦武刑大声介绍着两位主要案犯的资料。 “现在基本确定，人质被绑架到五指山一带，咱们商量一下，怎么解救人质。” 五十多岁的老刑侦，扫视了会议室的众人一眼说。 这个案子情况比较复杂，现在专案组不仅有办案的刑警，还有像江华，李秋实这样，与案件息息相关的人。 “我建议先答应付赎金，稳住对方，等搞清楚对方的大概位置，再调动部队封山。” 李秋实语气果决。 “调动部队动静太大了，万一被对方发现，会不会撕票呀？” 郭云坤最担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危。 “关于如何找到对方的大致位置，我有一个想法。” 江华思考了一下说。 “你有什么好想法？” 李秋实知道江华这个人，鬼主意最多。 “五指山主要居住的都是黎苗居民，仁忠村的阿妹家里，曾经是附近黎寨的头人，威望很高，咱们可以请阿妹家帮忙，让附近山里的黎寨山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江华不疾不徐，说着自己的思路。 “你这个想法不错，让山民提供线索，动静小，对方不易察觉，就是害怕对方伤害山民呀。” 李秋实说着自己的顾虑。 “我不是让山民追踪他们，那些人总要吃喝拉撒的，这些都会留下痕迹，山民只需要帮我留意这些痕迹就行。” 江华解释。 那些黎寨的村民，在山里土生土长，对山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如果杜冷那伙人，不是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以，就按小江说的办，郭先生先用筹赎金的借口，稳住对方，咱们发动山民，提供线索。” 专案组的组长老梁，做了决定。 为了方便办案，专案组集体转移到了仁忠村。 这里属于五指山，与绑匪离得近，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到了晚上的时候，对方又打了电话过来，询问赎金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郭云坤按照老梁的交待，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那边语气很强硬，说三天之内，必须见到赎金，否则就撕票。 “三天时间太紧张了，万一找不到那伙绑匪下落怎么办？” 郭云坤忧心忡忡地问。 “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准备支付赎金，另一方面，咱们积极寻找绑匪下落。” 江华给出建议。 “我有个疑问，两亿现金那么重，咱们运过来，都要安排十几个人，那伙绑匪怎么带出山里？” 李秋实皱着眉头说。 “所以，我也觉得，这伙绑匪在故布疑阵，后面也许还会出幺蛾子，没关系，只要他们愿意拖延时间，局面是对咱们有利的。” 江华也一直思考，那伙绑匪拿到钱，怎么出山。 现金是不可能的，两亿现金太多了，那伙劫匪没那么多人手。 第二百五十三章 警匪博弈 五指山，二指峰的山洞中。 “杜兄弟，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赎金要金条吗，你改成现金，咱们怎么携带？” 叶继祖大口喝着水，喝完后满脸不解地问。 “我就是试探一下那边的诚意，耍一下他们，警察贼得很，万一在赎金中混入嗅源，让狗追踪咱们，怎么办？” 杜冷心思狡诈，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要现金，这样做就是为了观察一下警方的反应。 “你说的，也有道理，节奏还是要掌握在咱们手里。” 叶继祖知道这边的情况，跟香江不一样，至少在这边，他不敢像香江那样嚣张，当街玩枪战。 郭兆铭被反捆着双手，苦逼地蜷缩在角落，身上又痛又饿，恨不得大哭一场。 仁忠村这边，在江华提出要求后，阿妹非常配合，立刻把附近几个村寨的当家人，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发动村民，留意附近山里的痕迹。 “阿妹，叮嘱乡亲们要小心，发现异常，千万不要靠近，那伙人手里可能有枪。”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咱们也有猎枪，没人有能欺负咱们黎寨。” 阿妹不愧是流着头人血脉，说话豪气，很有女当家的风范。 第二天，杜冷又打电话过来，让郭云坤先带五百万，去把钱放在黑龙潭附近。 “难道这伙人，藏身在黑龙潭附近？” 一位办案的刑警猜测。 “我认为，他们是在故布疑阵，或许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就有同伙，藏在附近山林，观察咱们的反应。” 江华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开口两亿，现在却只要五百万，这太反常了。 “那咱们要不要派人过去？” 老梁皱着眉头，这伙劫匪很狡猾，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郭伯父，你带钱过去，咱们会派人远远跟着你。” 江华认定，对方这就是虚晃一枪，肯定安排了人，在附近观察。 中午的时候，郭云坤带着两个跟班，提着四个黑色大旅行包，出现在黑龙潭附近。 两名跟班都是挑选身手矫健的年轻刑警假扮的，除了帮忙提钱，还要负责保护郭云坤的安全。 “砰！” 一声枪响传来。 一个黑色旅行包的手提带，被打断了，掉落在地上，现金散落一地。 两名刑警吓了一跳，赶紧把郭云坤保护在身后。 江华一行人跟在后面，听见枪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往那边赶过去。 那声枪声响过之后，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 老梁脸色难看地跑过去问。 “没人受伤，对方这一枪，更像是示威。” 被打断旅行包提带的年轻刑警，涨红了脸说。 对方的行为，对他来说，更是挑衅，可是山林太密了，他没有发现那个开枪的人，藏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绑匪那边打电话过来。 “郭先生，你不地道啊，居然报警，等着撕票吧。” 那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郭云坤满脸惨淡，连手里的大哥大，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郭伯父，放心，绑匪还没拿到钱，不可能撕票的。” 江华走过去，捡起大哥大安慰。 二指峰，山洞中。 “叶哥，枪法高明呀，这个下马威给的好。” 杜冷竖起大拇指夸赞。 “呵呵，有了这次警告，我相信下次跟在郭云坤身后的警察，数量会更少。” 叶继祖洋洋得意地说。 当时藏在树林中的那一枪，就是他开的，开完枪他就立刻撤走了，路线都是事先选定好的，行动果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不够，我觉得还应该给郭云坤一点压力，让那些警察，彻底不敢再跟着他。” 杜冷语气阴狠地说。 “你打算怎么做？” 叶继祖感觉杜冷这个人，很有头脑，如果早几年遇到，两人在香江肯定能做一番大事业。 “不如，我们把郭大少小手指，切一节送过去？” 杜冷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郭兆铭。 “唔，唔……” 郭兆铭嘴被堵住，捆的跟个粽子一样，满眼惊恐，拼命扭动着抗议。 “到也可以考虑，慢慢来，听说郭云坤有心脏病，万一把他吓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叶继祖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杜哥，咱们就带了一个星期的食物，不能拖太久。” 络腮胡的同伙，在一旁提醒。 “不急，玩这个需要耐心，谁心急，谁就容易出错。” 杜冷这次充分吸取上次绑架失败的经验，知道勒索赎金这事儿，一定要把节奏掌控在自己手里。 或许是被绑匪电话吓到了，郭云坤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精神都差了很多。 “郭伯父，你两天没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 江华知道郭云坤这两天，肯定没睡好，儿子被绑架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哪可能睡得着。 “我不困。” 郭云坤挥了挥手。 今天绑匪的那一枪，确实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甚至，他在想，如果不要警察帮忙，他老老实实的支付赎金，他儿子是不是就能平安回来？ 出师不利，大家都沉默寡言，一个个愁眉不展。 刚回到寨子，阿妹神色兴奋地走过来，说：“江哥，刚才有村民过来说，在附近山里，发现了饼干的包装袋。” “会不会是附近山民丢的？” 老梁不放心问了一句。 “不会，戈嘎村非常穷困，那边的乡亲吃饱肚子都困难，不可能有钱买零食。” 阿妹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那这些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的饼干包装袋，就非常可疑了。” 江华眯起眼睛。 “走，过去看看。” 老梁立刻做出决定。 五指山的范围太大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绑匪藏身的大致范围圈定下来。 刚才过来报信的村民还在，他就是戈嘎村的，正好由他带路。 出发的时候，为了方便追踪，老梁把带过来的两条警犬也带上了。 “江哥，你也要去吗，万一碰上了匪徒，遇到危险怎么办？” 一行人刚走出村寨大门，阿妹追了过来，她脖子上的银饰，叮叮当当作响。 “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呢。” 江华微笑说。 他对郭云坤承诺过，一定会把他儿子救出来的。 “我陪你们一起去，反正附近山里，我都熟悉。” 阿妹咬了咬牙，坚持要和大家一起过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叶继祖是谁，很有名吗？ 一行人刚出寨子，没走多远，一个穿着黎族服装的青年小伙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人还没靠近，就大声喊：“死人了，山崖下面发现了一个死人。” “怎么回事，谁死了？” 阿妹惊了一下，立刻追问。 “不认识，是个穿唐装的老头，摔得太惨了。” 青年小伙心有余悸地说。 他是仁忠村的赤脚医生，在附近山里采药时，发现的尸体。 “唐装老头，难道是林鹤？” 江华感觉整个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咱们兵分两路，小秦，你带人过去查看饼干包装袋，我们过去检查尸体。” 老梁迅速做出决定。 秦武刑带着戈嘎村的村民，过去查看饼干的包装袋，他带了两个精通痕迹勘察的同事过去，剩下的人跟着老梁，过去看尸体是怎么回事。 “法医呢，老张有没有跟过来，去把老张喊来。” 老梁走了两步，发现队伍里面缺个法医。 法医老张在寨子里休息，听说发现了尸体，匆匆忙忙跑出来。 一行人在山里弯弯绕绕，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找到林鹤坠崖的地方。 “啧，真是太惨了。” 江华看了一眼，感觉有些恶心，把脸侧过去。 老梁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愿意这个外人参加专案组的，但是江华关系硬，他也没办法。 法医老张不用吩咐，戴上口罩，走过去验尸。 老梁过去看了一眼，他见过林鹤的照片，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他本人。 “看出什么没，是失足坠崖，还是别的原因？” 老梁询问法医老张。 “从落地姿势看，不像是失足坠崖，我觉得是被人推下来的。” 法医老张沉吟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判断。 “什么情况，绑匪发生内杠？” 江华有些搞不懂，赎金都还没到手，怎么绑匪就把自己同伙杀了。 “小李，把地图拿过来。” 老梁转身，向身后一名年轻的小刑警说。 小李把地图拿出来，铺在石头上摊开，这是五指山这一片的地形图。 “死者坠崖的位置，在这里，发现零食包装袋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老梁这句话，问的是阿妹，这里只有她熟悉周边地形。 “我没去看过，听村民阿海讲，大概在这里。” 阿妹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这两个地方，一个南，一个北，到底哪个区域，才是绑匪的活动范围？” 江华凑过来，盯着地图。 他做生意，鬼点子很多，但是破案，说实话，他不怎么擅长。 “从杜冷的性格分析，他是一个狡诈的人，零食包装袋，也许是故布疑阵，包括尸体也是如此，他很可能想要误导我们。” “所以，我认为他的藏身之处，可以把这两个区域排除。” 老梁不愧是老刑侦，特别擅长推测罪犯心理。 “阿妹，你把附近村寨的位置，都圈出来。” 江华心里一动。 老梁手里的这个地图，一些大村寨有标注，但是那些小村寨，地图上却是看不到。 阿妹回想了一下，拿起铅笔，把附近有人居住的村寨，全都画了个圈。 “五指山周边，黎苗混居，山脚附近，基本都有村民活动的痕迹，甚至一些采药人会把活动范围扩大到山腰，不过这两个地方，很少有人去。” 阿妹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 “这是二指峰和小指峰吧？” 江华盯着地图说。 “嗯，二指峰地势最险，小指峰最远，这两个地方，一般很少有人去。” 阿妹耐心解释。 “藏在山下暴露风险高，我也认为绑匪藏在山上的可能居多，那么二指峰和小指峰，那个更有嫌疑？” 江华盯着地图。 “我认为，二指峰的可能性更大。” 老梁用手点了点二指峰。 “为什么？” 江华有些想不通，他是怎么判断的。 “绑匪在黑龙潭开的枪，半个小时后，电话就打过来了，从距离推算，我觉得小指峰不太可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超出二指峰的范围，基站信号就覆盖不到了。” 老梁说着自己的判断依据。 “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断，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他又补充了一句。 “人是从山崖上面摔下来的，我们应该上去看看。” 江华抬头看着陡峭的山峰。 “小李，小刘，你们两人留下来，陪老张处理尸体。” 老梁转身吩咐。 林鹤的尸体，当然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还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在上山的过程中，老梁敏锐找到了郭兆铭逃跑的痕迹，他蹲在那里，盯着地上几个脚印，分析了半天。 “初步判断，对方有四个人，人质曾经试图逃跑，然后被抓了回去。” 老梁仔仔细细，把附近都逛遍了，才下结论。 “少说了一个人，这里有个烟头，他这个鞋子很特殊，是个军用长靴。” 江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老梁走过来，有些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说：“小伙子，有点东西，居然还能鉴别鞋印。” “运气好，凑巧认识，您才是慧眼如炬。” 江华非常低调谦虚。 大家又逛了逛，实在找不到更多线索，才原路返回。 秦武刑那边，比江华他们回来的更早，那几个丢弃的饼干包装袋，都被他用证物袋装好了，封存保管。 “有没有什么收获？” 老梁随口问一句。 秦武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别的收获。 “没关系，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总之，离咱们逮住绑匪，又近了一步呀。” 老梁回到仁忠村后，把大家聚在一起做总结。 “李姐，郭伯父呢？” 江华扫视了一眼，没有看到郭云坤。 “他太累了，我强迫他去休息了。” 李秋实语气平淡。 “他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别儿子没救出来，自己先累垮了。” 江华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短发女警察气喘吁吁，骑着自行车进村，她把车子丢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通告，跑进屋子。 “组长，这是香江那边发过来的协查通告，悍匪叶继祖越狱，那边怀疑他有可能潜逃到了内地。”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世纪悍匪叶继祖？” 江华惊呼一声，对于这位，他可是久闻大名呀。 “叶继祖是谁，他很有名吗，为什么要用世纪悍匪来称呼他？” 李秋实皱眉。 “呃……” 江华卡壳了，他回想起来，叶继祖真正名扬四海，是在九十年代，这家伙与大富豪张某某，号称香江豪门的噩梦。 不过，就算是现在，他在香江，也是凶名远扬，这家伙连抢十几家金店，还当街与警察枪战，被捕后又悍然越狱，是个狠角色。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绑匪要金条 “香江那边，没把叶继祖更详细的资料传过来？” 老梁拿起协查通告，看得有些皱眉。 现在香江还未回归，两地沟通不畅，内地对叶继祖的信息，并不是很了解。 “我倒是对这个人，有一些了解，这是一个真正的亡命徒，如果他也是绑匪之一，那咱们想要平安救出郭公子，难度更大了。” 江华突然开口说。 可以说，这一屋子的人，没人比他更了解叶继祖，这真的是一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悍匪。 当然，香江那边的通告，只是说叶继祖可能潜逃到内地，他是不是绑匪之一，目前谁也不知道。 “我不管他是谁，敢挑战咱们的法律，我让他竖着进来，躺着岀去。” 李秋实霸气侧漏地说。 “李姐，厉害，佩服！” 江华竖起大拇指，他觉得这位霸气大姐，去部队发展，或许更有前途。 “小李，你把装烟头的那个证物袋拿过来。” 老梁忽然想起什么说。 江华立刻一惊，有些佩服地看着老梁，这老刑侦脑袋就是转的快。 这烟头大家之前看过，但没仔细看，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脚印收集。 现在这颗烟头，安静躺在桌子上，被几双眼睛盯着。 “这不是内地的香烟。” 老梁是个老烟民，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这么说起来，叶继祖极有可能，也是绑匪之一。” 江华感觉这个结果糟透了。 “现在匪徒的危险级别要提升，他们手里的火力级别，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强。” 老梁神色凝重。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默，本来一个杜冷就够狡诈了，再加上一个不要命的叶继祖，解救人质难度，翻倍提升。 “我有一个想法。” 阿妹作为东道主，本来只是承担给大家端茶倒水的责任。 一般大家商议的时候，她从来不说话，现在突然主动开口。 “阿妹，你有什么好建议，大胆说出来。” 江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们黎家人擅长捕猎，我可以让附近村子里的猎人，在绑匪出没的地方，丢一些捕猎夹子，再设置一些陷阱，万一运气好，有绑匪踩上去，肯定会受伤。” 阿妹眼睛亮晶晶地说。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算有绑匪受伤，也不会联想到是咱们在搞鬼，只会自认倒霉，山里买不到药，伤到了腿，这人行动力就废了。” 江华觉得阿妹这个主意不错。 阿妹见江华也认同她的主意，表情喜滋滋，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 “可以试试。” 老梁思考了一下说。 “咱们推测，绑匪在二指峰附近出没，咱们就把陷阱，设在那边试试。” “当然，也不能让乡亲们白忙活，过去设置陷阱的猎户，每人我给三百元的辛苦费，如果运气好，伤到绑匪，另外有三千的奖金。” 江华在得知绑匪中，有叶继祖后，就觉得不能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 “江哥，这怎么行，太让你破费了。” 阿妹俏脸红红，有些不好意思。 “别争了，乡亲们冒了风险，这些都是应得的。” 江华霸道的一挥手，做了决定。 阿妹在附近黎寨中，号召力极强，只要是她吩咐的事情，黎寨的村民，都会努力去做。 当天夜里，就有一些村里的猎户，偷偷摸摸，跑去二指峰附近，下捕野猪的铁夹子。 第二天，一大清早，郭云坤又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这次，那边让他把旅行包用金条装满，然后把旅行包丢在山下的瀑布下面。 不许警察跟着他，他自己丢完金条后，也必须马上返回。 “拖时间。” 老梁用口音向郭云坤示意。 郭云坤心领神会，苦苦哀求：“你上次说要现金，我没准备金条，现在突然提起，我去哪儿给你准备？” “我不管，这是你的事情，我只看结果，否则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那边态度蛮横地挂了电话。 “我估计这次，绑匪会安排人过来取赎金，梁组长准备怎么办？” 江华在心里寻思，一包金条，未必能满足绑匪胃口，这既是一次试探，也是会是一次场景模拟。 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顺利取得金条，绑匪后续还会用这种方案，继续索要赎金。 如果行不通，那边很有可能，会舍弃一个弃子，撕票远走高飞。 “我觉得咱们警力不够，需要联系部队帮忙。” 老梁认真思考了一下说。 他的想法，与江华又有不同，那伙绑匪很狡诈，嘴上喊要两亿，说不定拿到一包金条，就会远走高飞。 如果是这样，他们大意之下，极有可能放跑绑匪。 “好，我这就联系秦连长。” 李秋实知道秦寒松的部队，一直在山下待命。 二指峰，山洞里。 “老胡，这次你下去取金条，我安排鹞子在后面给你放哨，胆子大一些，人质在咱们手里，他们不敢对你怎样。” 杜冷对身边的络腮胡同伙说。 “好的。” 络腮胡用力点头，满脸狠色。 “你们两个取到金条后，不要回来，直接绕道出山。” 杜冷继续说。 “那你们呢？” 络腮胡愣了一下。 “等你取到金条后，鹞子会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会立刻转移。” 杜冷说着他接下来的计划。 “后面赎金不要了？” 络腮胡愣了一下。 “当然要，不过这里不安全了，咱们得换个地方，只要郭公子在咱们手里，还怕要不到钱？” 杜冷哈哈大笑。 “杜兄弟，佩服啊，当对方苦苦等待，你继续索要赎金时，却不知道，咱们已经远走高飞了。” 叶继祖竖起大拇指说。 他觉得杜冷天生就是吃绑匪这碗饭的，内地人还是太穷了，治安也太严苛了点儿，把杜冷带去香江，他们两人合作，一定能成为大富豪。 下午的时候，郭云坤打电话过来，说金条准备好了，他准备出发，问他什么时候来取。 “我的人什么时候来，你不用管，把金条放在那里就行，别耍滑头，否则就是拿你儿子的命开玩笑。” 杜冷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他拍了拍络腮胡的肩膀，说：“老胡，你可以出发了，保重！” “杜哥，你也保重，等我出去了，会立刻联系你。” 络腮胡重重把手搭在杜冷肩膀上，捏了一下。 “机灵一点，拿到金条后，警察很可能会盯着你，我会让鹞子帮你甩掉尾巴，你不要停留，按计划好的路线走。” 杜冷之所以吩咐络腮胡去拿金条，除了信任他外，最主要是络腮胡是几人里，力气最大的，背着沉重的金条，也不会影响撤离速度。 “杜哥，那我走了。” 络腮胡深深看了杜冷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然后，一个身形灵巧的瘦子，跟在他身后不远，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在山林中灵活穿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猎人阿虎 一大包的金条，份量还是挺沉的，这些都是省里帮着郭云坤，紧急从银行兑换出来的。 这个绑架案，现在牵动了省里不少人的心，连沙平的父亲，都被惊动了，下了死命令，说一定要确保投资商人的生命安全。 这么沉的金条，郭云坤气虚体胖，自己走路都费力，肯定是背不动的，专案组安排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打扮成黎寨人，帮他背着。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大家谨慎了很多，没有跟的太近，还安排了两个观察员，用望远镜观察周边的情况。 “江哥，昨天附近村里的猎户，在二指峰附近，布置了很多陷阱，你觉得我们会有收获吗？” 阿妹这次穿了一身运动服，她身材和赵清妍差不多，这一身衣服是赵清妍送她的。 在江华看来，这个年代的运动服，真的是太丑了，但是阿妹很喜欢，回赠了赵清妍一套黎族手工刺绣的民族服饰。 “绑匪藏身在二指峰，只是我们的猜测，有没有收获，得看运气。” 江华目光看着远方。 另一边，瀑布附近的草丛中，仁忠村的猎人阿虎，安静的潜伏在事先挖好坑里。 他手里端着一把土制猎枪，像一只狩猎中的猎豹，一动不动。 江华承诺的三百元，对山里的猎户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是阿虎盯上的，不是这三百元，而是江华挂出来三千悬赏。 阿虎的母亲身体不好，为了给母亲赚到治病的钱，他一定要拿到那三千元的悬赏。 至于为什么知道绑匪会在这里出现，是郭云坤接到绑匪电话时，阿虎偷听到的。 过了一会儿，郭云坤气喘吁吁地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黎族打扮的小伙，背着沉重的旅行包。 “行了，把东西放在这里，我们回去。” 郭云坤担心自己，不按照绑匪指使做，儿子会受到伤害。 远处，江华一行人，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化妆成黎族小伙的警察，扫视了周围一眼，把旅行包放在一块石头上。 这时，郭云坤的大哥大响了。 “你现在立刻转身回去，不要回头。” 这次绑匪换了一个人，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好，你们别伤害我儿子，我这就走。” 郭云坤非常配合，拉着身边的警察，转身原路返回。 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鹞子眯着眼睛，注视着瀑布附近的动静，刚才的电话是他打的。 见到没什么异常，他用手势，给树下守着的络腮胡，示意安全，让他可以行动了。 荒山野岭的，草木茂盛。 络腮胡大步向瀑布那边走去，没走上几步，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咔嚓！” 咬合力惊人的野猪猎夹，猛地合拢，夹在了络腮胡的小腿上。 “啊！” 络腮胡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鹞子吓了一跳，一切如电光火石，发生的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同伴就倒在了地上哀嚎。 “老胡，怎么了？” 他警惕地盯着四周，没法异常。 “哪个王八蛋，把野猪夹子下在这里，被我踩到了，痛死我了，过来帮忙。” 老胡躺在地上哀嚎。 小腿血肉模糊，他感觉伤到了骨头。 鹞子有些犹豫，这事儿有些异常，他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杜冷。 “鹞子，先帮我把夹子掰开，痛啊。” 老胡痛的受不了，不停催促。 “老胡，你等等，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得通知杜哥一声。” 鹞子拿起大哥大，准备打电话。 “砰！” 枪声响起。 鹞子惨叫一声，手臂受伤，从树上摔了下来。 “谁？” 老胡猛地惊醒，强忍着疼痛，想要取背后的步枪。 阿虎从藏身的地方，大步走出来，一脚踩在老胡的手腕上，阻止他拿枪。 “人质还在我们手里，你们就不怕我们撕票？” 老胡满脸愤怒，他把阿虎当成了警察。 “那与我没关系，你值三千元，所以你倒霉。” 阿虎的口音，带着很浓的当地口音，说话不是很流利。 “你就为了三千？” 老胡感觉一口热血堵在了嗓子里。 这个愣头青，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居然为了区区三千元，坏了他们的大事。 这边的枪声，惊动了潜伏在远处的江华等人。 那边被树林遮挡了，江华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快，肯定出事了，赶过去看看。” 老梁心里一紧，暗自祈祷，这种关键时刻，可千万别出岔子啊。 江华一行人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阿虎用绳子，把鹞子和老胡给绑了。 “阿虎，你怎么在这里？” 阿妹惊疑不定地问。 “我来赚钱，地上这两个，值三千。” 阿虎用脚踢了踢被捆成粽子的两人。 “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把人直接抓了，人质怎么办？” 江华哭笑不得。 他的本意，不是鼓励猎户把绑匪抓起来，现在的局面，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小李，立刻安排人突击审讯这两人。” 老梁眉头紧皱，没在细节上过于纠缠。 他只是在心里祈祷，绑匪离得远，没能听到这声枪响。 “我得通知秦连长一声，让他立刻组织战士过来封山。” 江华拿起大哥大。 眼前的这个意外，真的是大家都没想到的，现在要尽量封锁绑匪的活动空间。 络腮胡倒是个硬汉，不管怎么审，紧咬着牙齿，死活不开口。 不过那个叫鹞子的瘦子，意志就没那么坚定了，在戴罪立功的诱惑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说，他们等你打电话过去后，就会立刻撤离？” 江华感觉那个叫杜冷的绑匪，还真是阴险。 按照正常思路，大家只会以为他会继续索要赎金，哪知道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拿了一包金条就转移阵地。 “杜哥说这里不安全了，只要人还在咱们手里，以后源源不断的有钱。” 鹞子既然开了口，就竹筒倒豆子，没有任何隐瞒。 “呵，感情他把郭大少，当成了一棵摇钱树？” 江华被气的笑了。 这么狡诈又贪心的绑匪，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先给他打个电话，说顺利取到金条，但老胡腿摔伤了，你背不动那一大包金条，问他怎么办。” 老梁沉吟了一下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狭路相逢，搏命 二指峰，山洞里。 刚才的那声枪响，这边隐约听到了一些。 大家正在惊疑不定的讨论，这时鹞子打电话过来了。 “鹞子，听到枪响没有？” 杜冷第一句话，就把鹞子问出了一头冷汗。 “枪响？我还真没注意，会不会是猎户在打野猪？” 鹞子故作镇定。 山里偶尔也会有枪声，这年月枪支管理不严格，很多猎户喜欢上山打野猪。 “你那边怎么样，拿到货了吗？” 相比枪声，杜冷更关心金条。 “别提了，老胡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摔了一跤，把脚崴了。” 杜冷听了鹞子这话，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本来安排的好好的，没想到老胡走路不看脚下，居然把脚给摔了。 “发生了什么事？” 叶继祖在给步枪擦油，抬头问了一句。 “老胡把脚崴了，鹞子瘦的跟麻杆似的，背不动那么大一包金条。” 杜冷骂骂咧咧地说。 “这样吧，你带人质先走，我去取金条。” 叶继祖把步枪上膛，对着远方山林，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杜冷沉吟不语，他们这伙人，算上叶继祖原本有五个，把鹞子和老胡派出去后，他身边就剩下他表弟秦飞。 从内心来讲，他当然是更相信表弟秦飞，让表弟去取金条，他更放心，不过秦飞一走，就剩下他和叶继祖两人了，实话实说，他有些忌惮叶继祖，和他一起转移人质，他心里不踏实。 “怎么，你不信任我？” 叶继祖似笑非笑地问。 “怎么可能，我们是生死兄弟，叶兄去取金条，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冷故作豪爽地说。 “那好，如果一切顺利，咱们深市汇合。” 叶继祖背着步枪，转身走出山洞。 “哥，你说他会不会私吞金条？” 秦飞等叶继祖走远了，才压低了声音问。 “这个人很贪，只要郭兆铭在咱们手里，他肯定会再来找我们的。” 杜冷想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判断。 “哥，咱们赶紧走吧，我眼皮老是跳，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秦飞提心吊胆地说。 “你哪只眼皮跳？” 杜冷眯着眼睛问。 “左眼皮。” 秦飞回答。 “左眼财右眼灾，你左眼皮跳，说明咱们要发财了。” 杜冷拍了拍表弟肩膀，笑呵呵地说。 郭兆铭满脸泥土，蜷缩在角落，看着山洞里越来越少的绑匪，不知为什么，本来绝望的他，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杜冷笑着笑着，笑容变得寒冷起来，猛地走到郭兆铭身边，对他拳打脚踢。 “哥，你这是在干嘛呢？” 秦飞吓了一跳。 “鹞子和老胡出事了。” 杜冷疯狂地用脚踢着郭兆铭。 郭大少不停发出惨叫，身子蜷缩成一团，不敢反抗。 “哥，你怎么知道出事了，刚才怎么不说？” 秦飞一头雾水。 “刚才说了，叶继祖会主动当这个炮灰？” 杜冷嘴角挂着冷笑。 “那我们怎么办？” 秦飞六神无主。 “现在下山的路，肯定被封了，只有用这家伙，跟警察谈判。” 杜冷踢了踢郭兆铭说。 叶继祖并不知道，自己被同伙卖了，他肩上扛着步枪，腰上还挂着三颗手雷，大大咧咧，在山里穿行。 走到半途，他突然冷冷一笑，找了个山沟，往里面一躺，在身上盖了一层落叶，竟然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呵呵，你杜冷聪明，我也不傻，先睡一觉，再起来看看情况，金条虽好，也得有命拿。” 他梦呓般的自言自语。 另一边，老梁正在和大家商量，紧急处理预案。 “我推测，绑匪肯定会安排人下来接应，” 专案组的刑警小李发言。 “根据鹞子交待，绑匪一共五人，现在就剩下杜冷表兄弟，还有叶继祖，他们会安排谁下来？” 江华这话貌似在问大家，也是在问自己。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绑匪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他们不会安排人下来，会立刻转移。” 老梁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与大家不同。 “不排除这个可能，过一个小时，要是没人下来，就让鹞子给杜冷打电话。” 江华感觉现在的局面，扑朔迷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我上去看看。” 阿虎主动请缨。 他之前不懂，但是阿妹向他解释后，他明白因为自己的鲁莽，似乎做错了事情。 “不行，太危险了。” 老梁一口否决。 “让他去吧，阿虎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猎人，他不会有事的。” 阿妹站出来帮阿虎解释。 “兄弟，小心，我知道你想赚钱给母亲治病，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江华拍了拍阿虎肩膀。 有了江华的保证，阿虎立刻放心了，他知道这人是大老板，正在建设中的希望小学，就是他出钱修的。 阿虎腰间挎着猎刀，扛着猎枪，一个人上山了。 而叶继祖正躺在山沟里，呼呼大睡，并不知道，他选的这个地方，恰好是阿虎的必经之路。 大家等了一个小时，正准备让鹞子打电话，试探一下那边反应，半山腰传来一连串枪声。 “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心里一惊，猜测难道是阿虎与绑匪遇上了？ “小李，小秦，跟我过去看看。” 老梁掏出手枪，脸色严肃，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阿虎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心有余悸，他哪里会想到，山沟的落叶下面，居然藏着一个大活人。 如果不是他反应敏捷，就被那人一枪打死了。 叶继祖也有些后怕，都被人摸到身边了，他居然毫无察觉，自己的警惕性，还有待提高呀。 两人投鼠忌器，摸不清对方来路，各自放了几枪后，藏在掩体后面对峙。 这边的枪声，被山洞里的杜冷听见了。 “那边交上火了，暂时顾不上咱们，咱们立刻撤。” 杜冷虽然知道，下山的路可能被封，但他还是想试试。 如果逃不出去，再把人质揪出来，和警察那边谈判。 表兄弟两人，挟持着郭大少，匆匆跑出山洞，从另一边找路下山。 “轰！” 手雷的声音，哪怕离了老远，都把杜冷吓了一跳。 “呵呵，这个诱饵好，够生猛，希望能把警察多拖一会儿。” 他冷笑一声说。 叶继祖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在察觉到警察围过来后，他疯狂了，掏出手雷乱丢。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世纪贼王，卒 江华赶过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一代贼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躺在山沟里。 他是眉心中弹，被阿虎抽冷子，一枪爆头。 “兄弟，厉害呀，你如果放在部队，绝对是个神枪手。” 江华走过去，对阿虎刮目相看。 看着横尸山沟的叶继祖，他心里有些感慨，除开善恶不论，这位也是在时代中，留下过脚印的风云人物。 现在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村猎户手里。 然后，江华发现这里就阿虎一个人，老梁他们不见了。 “老梁他们去哪儿了？” 江华用脚把叶继祖翻了个身，让他面朝黄土背朝天，免得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会儿吓到后面的阿妹她们。 “他们追上山了。” 阿虎检查了一遍猎枪后回答。 老梁几人在叶继祖被击毙后，没有停留，直接追上了山，希望能堵住杜冷他们，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江华赶过去的时候，老梁站在山洞外抽烟，眉头紧皱。 一名带着白手套的警察，蹲在山洞里，收集地上的零碎杂物，顺带做痕迹勘察。 “跑了？” 江华探头向山洞里看了一眼，随后捂住鼻子，有一股骚臭味。 “应该刚走不久，估计是被山腰的枪战惊到了。” 老梁打量四周，猜不透杜冷是从哪条路逃下山的。 “郭大少应该还活着，否则他们没必要带一具尸体跑路。” 江华觉得，只要没在山洞发现尸体，就是个好消息。 “从这里下去，只有两条路，能够通往山脚，其他的都是死路。” 阿妹脚程慢一些，她是跟着后面一批人上来的。 二指峰之所以连采药人都不愿意来，就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不是熟悉环境的人，迷路后容易被困在山上。 “逃，他肯定是逃不掉的，山下都被部队封锁了，就怕他狗急跳墙，杀害人质啊。” 老梁忧心忡忡。 “我有一个想法。” 江华思考了一下说。 大家都没说话，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既然下山只有两条路，我们上来的这条，先排除掉，我们可以安排部队的神枪手，在他们下山的半路伏击，直接击毙绑匪。”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郭兆铭这个人性格不讨喜，但他对江华来说很重要，他不能让自己幸幸苦苦打造的三垭旅游战略，在即将启航的时刻，出现崩盘的风险。 郭大少如果死了，郭家会撤资是肯定的，香江另外两家豪门，态度也难料，江华不能冒险。 “我去，我熟悉山路，枪法也准。” 阿虎再次主动请缨。 山里人思想单纯，江华答应帮他母亲治病，就是他恩人，他阿虎有恩必报。 “不够稳妥，我让秦连长再安排两个神枪手，现在关键是在哪伏击。” 江华见老梁迟迟不做决定，心里着急，越权替他这位专案组的组长做决定。 “从后面下山，山猪沟是必经之路，那里很适合伏击。” 阿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梁组长，您的想法呢？” 江华用征询的语气问。 “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我能有什么想法？” 老梁苦笑一声。 让他办案，他是一把好手，但是做决定这种事，他缺乏江华的魄力。 “好，就这么安排，出了意外，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江华看出来老梁在大事上，优柔寡断的性格缺点。 “你一个局外人，要你担什么责任，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老梁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江华拿着大哥大，走到一旁联系秦寒松，那边不知道山猪沟在哪，阿妹抢过电话，让秦寒松把仁忠村的向导喊过来。 五指山地形复杂，秦寒松执行封锁任务时，仁忠村这边非常配合，主动安排了向导带路。 “阿虎，你和部队的神枪手汇合后再动手，千万别一个人蛮干。” 江华担心阿虎冲动。 “放心，我十六岁就上山捕猎野猪，在我看来，在山林中，人比不上野兽狡猾。” 阿虎今年二十出头，但却是附近村寨中，实力最强的猎人。 一切安排妥当，剩下的就看命运如何安排了，江华待在山顶等消息。 老梁放心不下，带着专案组的成员，从后山的路，向山下慢慢探索过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杜冷杀个回马枪。 一根烟接一根烟，地上很快堆积了一堆烟头。 江华其实心里也没底，这种事情，变数太多了，谁都不能保证，事情会按他安排好的轨迹发展。 “江哥，我相信恶人有恶报，我们肯定能把人质救出来。” 阿妹走过来安慰。 “谢谢。” 江华心里是感激阿妹的。 本来这件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忙前忙后，如果不是她站出来说话，那些桀骜不驯的黎寨山民，能理会专案组？ 至于说像现在这样配合办案，那更是别想。 “江哥，应该是我谢谢你，是你让山里的孩子，有了读书的机会。” 阿妹美目盈盈地看着江华。 她家里曾经是附近黎寨的头人，在她心里，她是有责任让黎寨村民过上好生活的。 这时，后山腰位置，传来两声枪响。 江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听声音判断，应该是山猪沟的方向，匪徒被击毙了吗？” 阿妹站在江华身边，踮着脚尖，向山下看去。 一阵风吹过来，她的乌黑长发飞舞，几根发丝沾到了江华脸上。 江华感觉鼻子有些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阿妹在一旁捂嘴偷笑，刚才她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突然起风呢？ 江华揉了揉鼻子，正准备说话，放在地上的大哥大响了。 “喂，秦连长，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江华有些期待地问。 “幸不辱命，两名劫匪全部击毙，人质解救成功。” 秦寒松在电话里说。 “太好了，还是你们部队的神枪手厉害。” 江华神色振奋。 “不，两名劫匪，都是那个叫阿虎的猎人击毙的，我就没见过，枪法这么厉害的人，老弟，你帮我个忙。” 秦寒松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急切。 “你不会见猎心喜，想拉人家当兵吧？” 江华语气古怪地问。 “老弟，还是你了解我，这么好的苗子，不当兵真是浪费了，可他死活不同意，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秦寒松可怜巴巴地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仁忠村火了 人质解救成功，不管是对于专案组，还是对于省里关注此事的领导来说，都是一件好消息。 “江生，我听梁组长说了，兆铭能够顺利脱险，你是出了大力的，你以后就是我们郭家的恩人。” 郭云坤激动地握着江华的手感谢。 “不，我没做什么，主要功劳还是专案组的，另外，我向郭伯父介绍一个人。” 江华向站在一旁的阿妹招手。 “郭伯父，这次郭兄能够脱险，仁忠村功不可没，这位黎家阿妹，可是为郭兄的事情，忙前忙后，发动村民帮了不少忙。” “而且，最后击毙绑匪的，可是仁忠村的猎人阿虎。” 江华把功劳全都推了岀去，他不需要这些。 “谢谢，仁忠村这个名字好啊，果然是忠勇仁义之村。” 郭云坤神色激动，满脸感激。 郭家的感谢，可不是只落在嘴上，第二天一早，山下来了一队敲锣打鼓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壮汉，抬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牌匾，上面刻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忠勇仁义之村。” 后面还跟着几名电视台的人，有抗摄像机的摄影师，也有拿着话筒的记者。 阿妹和仁忠村瞬间出名了，仁忠村的历史，也被人扒了出来，原来这个村子，以前不叫仁忠村，是因为抗战时，全村老少积极帮助游击队，最后被报复，村里老少被屠戮了大半，阿妹的爷爷，就是那个时候被杀的。 后来，有位首长感念这个村子做出的贡献，大笔一挥，把村子改名成仁忠村。 这样一个有故事的黎族村寨，立刻成了新闻热点，一开始只是在地方台报道，后来省台也有记者过来采访，最后惊动了央视。 这下，普通平凡的仁忠村，瞬间火了，全国都知道，在五指山，有这么一个黎族村寨，忠勇仁义。 阿妹也火了，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黎族姑娘。 江华敏锐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如果任由仁忠村的热度，慢慢冷却，那就太浪费了，对这个村子来说，也带不来什么改变。 他把阿妹，还有郭云坤约到一起。 “郭伯父，我有一个想法，您帮忙参谋一下。” 江华给郭云坤倒上茶，谦虚客气地说。 现在的郭家，可比他有钱多了，他的那个计划，凭他的财力，玩起来有些吃力，但把郭家拉进来分担一些，那就轻松多了。 “洗耳恭听。” 郭云坤现在对江华感官很好，很愿意听他说想法。 “五指山本身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景点，如今仁忠村的热度也起来了，我在想，咱们是不是三家联合，成立一家旅游公司，把五指山和仁忠村，打造成琼州当地，一个特色旅游项目？” 江华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的三垭旅游地产战略，摊子铺的太大，需要动工的基建项目，也不是一星半点，至少两年内，看不出什么成效。 但五指山和仁忠村不一样，五指山是现成的自然景点，仁忠村也是现成的村落。 他只要投入一笔资金，把配套建设搞起来，是马上就能见到收益的。 “你的三垭旅游地产战略，我听兆铭详细说过，虽然项目的回报周期，可能慢点，但我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你刚才说联合三家开发五指山，是哪三家？” 郭云坤的处事手腕儿，比儿子稳健多了。 “你，我，还有仁忠村，我们出资金，仁忠村出地和人，利用仁忠村现在的热度，把五指山这个旅游景点炒热。” 江华说着自己的发展规划。 “你这个项目，听着开发周期，倒是比三垭那边短。” 郭云坤喝着茶，语气有些心动。 他对仁忠村是有好感的，也愿意帮助这里发展，但在商言商，他首先是个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郭伯父，您要是有疑虑，没关系，我可以和包家或郑家那边商量。” 江华笑眯眯地说。 “不用了，我很看好你这个计划，说说出资比例吧。” 郭云坤可不想郑家掺合进来。 江华和郭云坤都是投入的真金白银，这个比例不存在什么争议，唯一有分歧的，就是仁忠村占股多少。 江华唇枪舌剑，跟郭云坤谈恩义，谈未来，逼得这位商场老手步步后退，最后替仁忠村这边，争取了一个很不错的股权比例。 “江生，厉害呀，我纵横商场二三十年，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年轻人。” 郭云坤感慨。 “是郭伯父仁义，故意照顾我们仁忠村。” 阿妹一直笑眯眯在旁边默默听着，最后拍了郭云坤一记马屁。 对方在股权上吃了亏，总要让对方在面子上找回来一些。 “郭伯父，郭兄现在怎么样了？” 江华聊完了正事儿，问起私事。 “受了惊吓，估计要疗养一段时间，你放心，这边的事情，我会安排专人处理。” 郭云坤提起儿子，就感慨万千。 这次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他还得承江华和阿妹一个人情。 刚才他那么轻易的在股权上退步，未尝不是存了还人情的心思。 又聊了两句闲话，郭云坤开始哈欠连天，他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张，一直都没休息好。 “郭伯父，身体要紧，具体的合作细节，咱们后面再谈。” 江华很知趣的拉着阿妹站起身。 “也好，最近确实没睡好。” 郭云坤打着哈欠，去房间睡觉。 江华和阿妹站在走廊上，看着小孩子追逐打闹的仁忠村。 “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大变样，等这边的经济起来后，会辐射到周边村寨，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起来的。” 江华凝望着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说。 “江哥，谢谢你。” 阿妹美目盈盈，侧脸看着他。 “不用谢我，我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生意，机会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 江华笑了笑，他也是顺势而为，如果不是仁忠村具备了这个条件，他也不会强行投钱进来，拔苗助长。 “你不用掩饰，总之，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好人。” 阿妹明眸善眯，巧笑倩兮。 “能不能把经济拉动起来，你们村子是很重要的一环，你回去后，好好想一下，把有特色的美食，有特色的节目，都在纸上列出来，回头咱们商量一下，具体如何发展。” 江华撑了个懒腰，他这几天一直在山里奔波，也挺累的。 第二百六十章 打造旅游村寨 为了保持住仁忠村这边的热度，江华请了一位知名记者，打算做一个系列的专题报道。 这位知名记者，是江华的老熟人，因为三篇希望工程报道，在圈子里声名鹊起的新锐记者何素素。 她出名后被央视看中，现在已经被调到了央视，前途一片大好。 江华相召，何大记者没有任何犹豫，跟主任打了个招呼，收拾行李，欣然赶了过来。 在何素素心里，江华可是她的福星，如果不是有江华那三张照片，她也不会有现在的锦绣前程。 “何记者，一路上辛苦了。” 江华亲自开车去机场迎接。 仁忠村能不能把后续热度维持住，就要看这位大记者的能力和手段了。 他和央视那边栏目组的主任沟通过，对方承诺，如果他们的这个专题足够新颖，那边可以考虑，给仁忠村做一个系列的纪录片报道。 为此，跟着何素素过来的，还有一位摄影师。 “江总，还是那么年轻帅气。” 何素素笑盈盈地与江华握手。 这次仁忠村之行，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以前都是在报纸上发表新闻，这次不一样，她开始尝试挑战纪录片。 何素素这边，是一行三人，除了摄影师外，还有一位助理。 把三人接上车后，江华开始介绍仁忠村的情况。 “我们会先期投资五千万，用于仁忠村的改建，争取保留黎寨村寨的特色，同时也增加一些商业元素，改建完成后的仁忠村，会成为五指山游客的主要落脚点。”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着自己的发展规划。 就在昨天，五指山旅游开发公司，正式成立，他和郭家前期注资一个亿，用于仁忠村和五指山的开发。 这边的情况，与他在三垭那边的战略，还是很不一样的，最主要就体现在投资小，回报快。 当然，真正要把五指山开发出来，一个亿是远远不够的，他和郭家后续会继续追加投资。 去五指山的途中，江华接到了郑少宣打来的电话。 “江生，你不够意思，有好项目，也不喊上我和文俊。” 郑少宣一开口，就是抱怨。 “郑生，你不会只以为，你在三垭需要开发的，就一座高尔夫球场吧？” 江华就知道，郑少宣肯定会找他，毕竟郑家和郭家是竞争关系。 “我当然知道，不止这些，不过看到你和郭家走的这么近，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郑少宣主要介意的是这个。 “大家都是合作伙伴，谈不上谁近谁远，等你把高尔夫球场完工，我还有个大项目，要和你谈。” 江华在三垭那边的布局，是非常大的，靠五指山拉不动琼州的旅游经济，但是三垭却有这个潜力。 “文俊也在旁边，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吗？” 郑少宣打电话，倒不是兴师问罪，就是心里不爽，吐槽两句而已。 “你帮我转告舒生，环湖商业街是个很重要的项目，好好开发，这个项目会给包家带来足够丰厚的回报。” 江华担心舒文俊，不够重视环湖商业街的项目。 毕竟，那里目前看起来，还是十分荒凉，谈不上什么人气。 “江生，我知道的。” 舒文俊就在旁边，能听到江华的声音。 “你们手头的事情，一定要抓紧，再过段时间，我想约你们去r国，有个发财的好机会。” 江华说的是那边股灾的事情。 “是吗，江生的眼光，一向很准，我和文俊都很期待。” 郑少宣与江华合作有段时间了，很佩服他在商业上的眼光。 “江总，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呀。” 何素素在江华打完电话后，感慨了一句。 “瞎忙，比不得你们无冕之王。”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谦虚客气地说。 何素素有些无语，如果说身价十几亿的江华，天天在瞎忙，那她又算什么？ “江总，关于仁忠村的专题报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侧脸询问。 “虽然仁忠村的历史，被挖掘了出来，但我觉得，还是不够详细，咱们第一期，主要做这个。” 江华觉得仁忠村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何素素立刻用本子，记了下来，她也觉得第一期做这个，不仅有深度，而且能引起大家对仁忠村的好感。 “咱们做的是纪录片，与报纸新闻不一样，摄影师傅要多拍一些五指山的美丽风景，还有仁忠村这些黎寨的特色，也要展现出来。” 江华继续说。 “江总，你放心，耿师傅是台里的资深摄影师，知道该怎么拍。” 何素素表示带过来的摄影师，绝对靠谱。 摄影师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穿着个深灰色小马甲，兜很多的那种。 助理是个眼镜妹，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实习生，表情拘束，上车后就没说过话。 江华也不知道，这么一个三人团队，连个导演都没有，能不能把纪录片做好，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半天的奔波后，车子停在五指山下，前世路修通后，车子是可以一直开到仁忠村的，现在根本开不上去。 “想把仁忠村的旅游搞起来，修路的事儿不能拖了。” 江华在心里想。 路都不通，想靠仁忠村拉动五指山的旅游经济，完全是空谈。 修路的事儿，江华没打算完全由自己出钱，他打算和当地领导商量一下，毕竟五指山经济起来了，这些当地领导也是受益者。 正准备上山，一辆吉普开过来，停在旁边。 留着锅盖头发型的沙平，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走过来二话不说，捶了江华一拳，说：“你小子不够意思，抓捕绑匪那么刺激的事儿，也不带上我。” “带上你干嘛，给绑匪多送一个人质？” 江华没好气瞪了这位衙内一眼。 这位主儿爬个山都吃力，还身份特殊，带上他完全是自找麻烦。 “嘿，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 沙平斜睨着眼睛。 “何记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仁忠村那边希望小学的老师沙平。” 江华转身向何素素介绍。 何素素打量着沙平，她觉得这人看着不怎么像乡村小学的教师，哪个乡村小学的老师，有钱开吉普？还在车上带个唱片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聚香江，筹资 “你干嘛呢，还弄个唱片机放在车上？” 江华也发现沙平，放在车后座的黑胶唱片机。 “这可是我的宝贝，山上条件艰苦，我能忍，但是没有音乐，我可忍不了。” 沙平向路过的一位老乡招手，给了他二十元钱，让他帮忙搬唱片机。 路过的老乡穿着黎寨服饰，看到沙平出手这么大方，二话没说，直接答应了。 何素素眼神更古怪了，乡村教师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这位锅盖头一出手就是二十，他这个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希望小学教书的。 收藏的那些黑胶唱片，沙平担心老乡毛手毛脚，给弄坏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江总，这人真的是过来当老师的？” 何素素压低了声音问。 “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 沙平耳朵好使，听见后没好气回了一句。 “希望小学那边，还没有完工，你提前过来干啥？” 江华搞不懂沙平怎么想的。 “教室是大平房，修起来也快，只要教室完工，我就可以上课了，篮球场那些的，你慢慢整呗。” 沙平没说实话，他在椰城小学，身份曝光了，大家都知道他爸是谁，总有女教师过来纠缠他，他不堪其扰，跑来躲清静了。 当然，还有个不能说的小心思，符霞在仁忠村，他搬过来，就能天天见到符霞了。 到了仁忠村后，江华先是把何素素一行三人安置好，然后把阿妹喊过来，商量修路的事儿。 “先让乡亲们把路面扩宽，我回头和当地领导商量一下，那边也会派施工队过来帮忙。” 江华让阿妹发动村民，先把前期工作做起来。 修路的事儿，江华没有自己去和当地领导谈，而是让沙平过去谈。 衙内一出马，就是不一样，那边二话不说，就把施工队派过来了，修路资金问题，也正在商议中。 李秋实是昨天走的，她在这边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还要奔赴其他的贫困地区做调研。 “阿虎是怎么想的，还是不愿意去当兵？” 江华与阿妹在村子里边走边聊。 “他母亲身体不好，他怕自己去当兵后，没人照顾他母亲。” 阿妹说着阿虎的顾虑。 “这样，你让他放心去当兵，我之前答应过，帮他母亲治病的。” 江华最近，也是被秦寒松打扰的烦了，这位秦连长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让他帮忙做阿虎的工作。 “行，我再去说说看。” 阿妹点了点头。 时光如水，转眼过去一个月。 秋去冬至，香江，太平山，包家别墅。 这是江华第二次来这里，他这次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三家商议。 包老爷子近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已经不见客了，主持接待的是包家的大女婿舒海文。 “江生，你之前委托我们，分析r国的股市行情，难道那边会有什么变故？” 舒海文身边站着一位香江知名的证券分析师。 “具体有什么变故，我也说不准，就是有种直觉，感觉那边的股价太高了，近期可能会跌。” 江华肯定不会透露，自己重生者的秘密。 “江生，凭直觉炒股，这是大忌呀。” 郑少宣哭笑不得。 平时看江华是一个挺靠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投资股票，会这么不理智，凭直觉炒股，他就不怕把裤子都赔掉吗？ “这样吧，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立个对赌协议，如果我赢了，你们的收益，要分我一部分，如果我输了，你们的损失我来赔。”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江生，股票和投资地产不同，风险很高的。” 舒文俊对江华感观很好，劝了他一句。 “高风险，高回报嘛。” 江华淡然一笑。 r国这次的股灾，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郭家这边，派的代表是个中年男人，郭兆铭受到惊吓后，一直没恢复，最近与江华接洽业务的，都是这个中年男人。 他是郭家的职业经理人，性格谨慎，大家在一起议事时，他很少主动发言。 “江生打算拿多少资金出来做空？” 舒海文有些好奇地问。 “我帐面上，还有两亿的剩余资金，打算都拿出来做空。” 江华现在多处工地，同时在动工，许莉那边贷款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入到建设当中去了。 “这样吧，咱们包家跟投五千万，小玩一把。” 舒海文不是很看好江华的判断。 “咱们郑家跟投三千万。” 郑少宣思考了一下说。 江华看着小气巴巴的两家豪门，有些无语，与当初跟着他，投资旅游地产的大气魄相比，这两家现在显得太抠门了。 “抱歉，这事儿我无法做主，得请示郭先生。”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拿着大哥大走到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说：“江生，咱们郭家和郑家一样，拿三千万出来，赌一把。” “行，就这样吧。”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带着三家豪门，发一笔横财，对方这么小心谨慎，到时候肯定会后悔的，不过这与他无关。 “操盘手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我需要经验丰富，能够准确执行命令的人。” 江华站起身说。 他需要回家一趟，这次去r国，他打算带妻子和女儿一起去，当初答应了苏芷柔，带她去富仕山看樱花的。 这个季节，当然是看不到樱花，但是能看雪景也不错。 江华走后，剩下的人没急着离开，留在客厅抽烟，讨论事情。 “舒生，江生在商业上，虽然有着让人惊艳的才华，但究竟是年轻人，不够稳重。”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说。 这句话不是他的观点，他是在转述郭云坤的看法。 “年轻人，受点挫折也是好事，他的两亿就算全亏掉，固然会难受一阵子，但也不至于会一蹶不振，琼州那边的项目，依然是能够推进的。” 舒海文抽着雪茄说。 “相信这次之后，江生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碰股市。” 郑少宣叹了口气。 这年头，内地连股市都没有，他真的没办法相信，江华一个内地人，在股市上能够有敏锐的嗅觉。 不过，好在以三家豪门的体量来说，几千万的资金，就算亏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江华的对赌协议，没人放在心上，反倒希望他输了这次投资后，三家能在三垭那边的投资上，多掌握一些主动权。 第二百六十二章 归家，女儿的幼儿园生活 离家一个多月，江华终于又回来了。 琼州那边的地产项目，有吴炳生父女盯着，另外三家豪门，都安排了职业经理人在那边，短时间放手，没什么问题。 倒是孙缈缈，让他有些奇怪，说是短期进修班，这都进修了一个多月，还是没回来，也不知在搞什么。 苏芷柔见到丈夫，当然是高兴的，不过听他说完事后，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了，你不想去富仕山看看？” 江华有些搞不懂，她在纠结什么。 “阿华，现在还没放假呢，为了旅游请假，真的好吗？” 苏芷柔表情纠结地说。 女儿刚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她也刚适应了大学生活，在这个时候请假，让她内心有些矛盾。 “没关系的，人这辈子，总要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 江华哑然失笑，他没想到妻子在纠结这个。 以他现在的身价，能够保证女儿以后衣食无忧，他需要的，是女儿健康快乐的成长，对于女儿的学业，他并没有什么要求。 “就我们一家三口，不带上小月和妈？” 苏芷柔是个性格很软的女人，很容易被丈夫说服。 “当然要带上啊，咱们是一家人嘛。” 江华笑了笑说。 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见见女儿，为了表示对小公举的重视，江华打算亲自去接女儿。 苏芷柔下午没课，担心江华找到不地方，亲自陪他过来。 现在还没放学，很多家长都等在幼儿园门外，苏芷柔一出现，就被人注意到了。 “小双妈妈，又过来接孩子呀？” “小双妈妈，下周我们家小亮过生日，你们家小双能来参加吗？” “小双妈妈，你这身连衣裙很漂亮呀，是今年的新款吗？” 在江华愕然的眼神中，苏芷柔刚一出现，就被一群孩子妈妈，围了起来，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看表情都好像对苏芷柔很讨好。 “什么个情况，我老婆好像在孩子家长里面很受欢迎啊？” 江华一头雾水，想不明白眼前的一幕是为什么。 他女儿的大名就叫江双儿，只不过平时在家里，大家喊小名囡囡，喊习惯了。 苏芷柔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好像对眼前的这一幕，习以为常，用了十多分钟，才应付完孩子家长。 “刚才什么情况？” 江华等孩子家长都散了，走到妻子身边小声问。 “你还不知道，你女儿在幼儿园，成了小霸王吧？” 苏芷柔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地说。 “不可能，囡囡那么懂事，怎么就成了小霸王？” 江华有些不相信。 他女儿的性格，他很清楚，是不会仗势欺人的。 “上次有个大班的孩子调皮，把囡囡欺负哭了，结果，不仅幼儿园的园长被惊动了，连姜校长也过来询问情况，然后大家都知道，小班的插班生江双儿，关系硬，惹不起。” 苏芷柔苦笑着解释。 “老姜这也真是的，他一个大学校长，附属幼儿园的孩子闹矛盾，他居然跑过来关心，至于么？” 江华哭笑不得，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很领姜松声这个人情。 他和苏芷柔站在一起，当然有不少孩子家长注意到了，纷纷低声议论，这个男人是谁。 放学的铃声响了，孩子们在老师的引导下，排着队走出幼儿园。 江双儿被老师牵着手，走在最前面，一段时间不见，女儿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爸爸！” 女儿看见江华，立刻眉开眼笑，挥舞藕节似的小手臂，高兴地打招呼。 牵着她的老师，多看了江华几眼，这个男人很神秘，但是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这是个连姜校长，都要巴结的人。 “囡囡，想不想爸爸？” 江华满脸笑容，大步走过去，抱起女儿举高高。 “想！” 囡囡在爸爸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双儿爸爸，你好，我是双儿的班主任陈梦瑶。” 陈梦瑶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与江华握手。 “陈老师，辛苦了，双儿在学校，还得麻烦你多多费心。” 江华客气地说。 寒暄了两句，江华夫妻牵着女儿，上了一旁的平治。 江华平时不在，这辆平治都是停在车库，苏芷柔不会开车，有时候过来接女儿，都是骑自行车。 孩子奶奶过来接孙女，都是步行，老人痛爱孙女，经常在路上给她买点小零食。 大家本来就对江双儿的背景，有诸多猜测，现在见到她爸爸开一百多万的平治，更是感觉她的家庭背景，深不可测。 “哎呀，刚才忘了给她老师请假。” 江华上了车后，一拍额头，刚才光顾着寒暄，忘了正事儿。 “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请假呀？” 女儿坐在车里好奇地问。 “因为爸爸打算带你去旅游呀。” 江华转过身，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 “旅游是什么？” 女儿眨了眨萌萌的大眼睛，有些困惑地问。 她这话倒是把江华夫妻给逗笑了。 “旅游，就是去看其他城市的风景，品尝其他地方的美食。” 江华通俗易懂地解释。 车窗外响起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是陈老师骑着自行车路过，她在打招呼。 “陈老师，等等。” 江华把头探出车窗喊。 “双儿爸爸，怎么了？” 陈梦瑶捏住刹车，从自行车上下来，疑惑地转过身。 “是这样，我想给双儿请半个月的假。”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是双儿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梦瑶推着自行车，关心地走过来。 “不是，正好要出国一趟，带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华笑了笑说。 “出国旅游啊，真羡慕你们。” 陈梦瑶眼中闪过憧憬。 这个年月，出国对大家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不用羡慕，回来会给你们带礼物，幼儿园的老师，人人有份。” 江华非常豪气地说。 “那就谢谢双儿爸爸了。” 陈老师甜甜一笑。 回到家里后，赵桂兰见到儿子回来了，自然是欣喜的，不过免不了叨念，说他老是忙事业，忽略了家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淡婉君离婚 当江华说起，要带一家人去国外旅游，放松一下时，赵桂兰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说不去不去。 “妈，为什么呀？” 江华搞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去。 “我心脏不好，坐不了飞机。” 赵桂兰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连车都很少坐，更别说坐飞机。 “飞机除了起飞和降落外，都很平稳的，没事的。” 江华继续劝着。 如果母亲不去，他总感觉一家人少了点什么。 可不管江华怎么劝，赵桂兰死活就是不去，一会儿说怕坐飞机，一会儿又说晕车，总之借口一大堆。 “您真的不去呀？” 江华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 “儿子，国外就算了，等你以后有空，带妈去首都看看。” 赵桂兰这个年纪的人，对首都有着特殊情怀。 “行，等我闲下来了，咱们一家人都去。” 江华见母亲实在不愿意去国外，也不强求。 并不是只有江华一个人，盯上了r国的股市，南洋来内地投资的马世豪，关注那边的股市很久了。 只不过，江华是看跌，他却是看涨。 毕竟，在股灾来临前夕，谁都不会预料到，繁花似锦的r国股市，就这么突然的崩盘了。 “羽生先生，您是资深的证券分析师，按照您的估计，贵国的股市，这个慢牛行情，还能维持多久？” 马世豪从半年前，就开始关注r国股市，环顾世界，就r国的股市行情，最引人侧目。 1987年金融危机，各国股市狂跌，大家都以为，肯定会影响到日股。 索罗思当时就盯上了日股，打算做空这边的股市，哪知道这一次投资，成了他投资史上最大的污点。 由此，r国股市的稳健，就给全世界的投资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预测，本国的股市行情，至少还能维持五年。” 羽生雅人语气自信地说。 他是马世豪高薪聘请的御用分析师，这两年帮他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 “好，我打算去贵国股市，玩一笔短线投资，你准备一下，咱们过两天就出发。” 马世豪的轮胎厂，因为江华横插了一杠子，目前进度被大幅延缓。 他带着资金，来内地投资，却迟迟不见收益，家族内部已经对他有些怨言，他必须赶紧做出点成绩，来平息这些不和谐的声音。 江华并不知道，马世豪也和他一样，打算去r国股市玩上一把。 他正一副牙痛的表情，看着姜浅雪，被她刚透露的消息，给雷到了。 “你爸妈悄悄拿了离婚证，什么情况呀，难道真是因为我？” 江华十分头大地问。 如果真是因为他，引起的误会，导致淡婉君夫妇离婚，他愧疚就大了。 “跟你没关系，后来我妈去酒店问过了，搞清楚那晚就是个误会。” 姜浅雪叹了口气。 腹黑的小仙女看起来很不开心，没精打采的。 “那为什么要离婚？” 江华这就搞不懂了，既然淡婉君知道是误会，她吃饱了撑着要离婚？ “两人的婚姻，早就出了问题，可能这些年，在我面前演戏，演得烦了吧，离了也挺好。” 姜浅雪嘴上虽然不在意，但从她神态表情来看，她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劝劝你父母？” 江华试探着问。 “劝个鬼呀，我爸都搬出去，和那个野女人住了，还有什么好劝的。” 姜浅雪生气地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头。 “那你是想让我，安慰你一下你？” 江华心里很纳闷，他和这位腹黑女的关系，没到这一步呀，她伤心失落，轮不到他来安慰吧？ “我才不用你安慰，听说你要去看富仕山的雪景？” 姜浅雪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感兴趣地问。 “对，什么意思，你也想去？” 江华用眼睛斜睨着她。 老实说，两人最多算个熟人，连朋友都够不上，带她去破坏自己的家庭气氛，他挺不乐意的。 “我妈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姜浅雪图穷匕见。 “不太方便吧，我带着家人呢。” 江华有些纠结。 “你们玩你们的，我就是想出门在外，有个熟人照应，不然异国他乡的，我们母女遇到点事儿，怎么办？” 姜浅雪就是想结伴旅游，倒不是想赖着江华。 “遇上事儿，找大使馆呀。”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江华，你干脆一点，给句痛快话，同不同意？” 姜浅雪有些生气了。 “得，好歹我和淡兄是合伙人，行吧，但先说好，咱们顺路，但各玩各的。” 江华打预防针。 “切，搞得像我乐意和你玩一样。” 姜浅雪语气不屑，扔给江华一个后脑勺，转身走了。 “小丫头片子。” 江华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懒得和她计较。 因为临时增加了两个人，这次的出行计划，当然要改改。 倒是苏淡月，听说姜浅雪也一起去旅游，表情特别雀跃，嘴角弯弯。 “你和姜浅雪关系很好？” 江华就搞不懂了，姜浅雪那腹黑性格，和自己小姨子完全不搭呀，两人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姐夫，小雪是个很好的人呢，在学校经常帮我。” 苏淡月连连点头。 “姜浅雪，很好的人？” 江华眼神古怪，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聊了。 给他取猪八戒外号，给他扣黑锅，在他车上画猪头的小丫头片子，是个很好的人？ 小姨子一句“很好的人”，直接把天聊死了。 “姐夫，你怎么了？” 苏淡月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江华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谁让他上辈子欠苏淡月呢，她说姜浅雪很好，那就很好吧。 “阿华，那边的天气，会不会很冷呀，我们带什么衣服过去？” 苏芷柔在房间喊。 这是江华在师大附近，租的一个小院子，平时母亲和女儿在住，苏芷柔下午没课，会经常过来。 “明天去购物，全家一起换新衣，好不容易出趟门，不能让小萝卜给鄙视了。” 江华大手一挥，决定一件旧衣服都不带，全部买新的。 “败家子！” 赵桂兰听了儿子的话，低声骂了一句，她明天才不会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在国外，刚下飞机 在出行前，江华去看了一下张可卿，主要是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吃懒做，他担心她饿死在出租屋。 在用钥匙打开门前，江华还以为，里面会很脏很乱。 毕竟，在他出门前，那个女人除了天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啥事也不做。 连地上吃的瓜子壳也不扫，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啥。 打开门后，江华一下子惊呆了，房子四四方方的大客厅，被铺上地毯，改造成了瑜伽教室，五个少妇穿着紧身的瑜伽服，跪在地上跟张可卿学瑜伽。 那五个少妇也没想到，会有外人进来，吓了一跳，不满地抗议：“你谁呀，怎么能乱进别人的屋子，赶紧出去。”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是比较保守的，瑜伽服太贴身了，被一个男人看到，那些女人很不好意思。 “这是我租的屋子，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江华不服气了。 房子的房租是他出的，收留张可卿完全是处于好心，现在被她鸠占鹊巢，他跟谁说理去呀？ “江华，我们出去说，瑜伽确实是比较私密的运动。” 张可卿披上一件外套，把江华拉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你这是想通了，打算开个瑜伽培训班？” 江华没想到，自己出门一段时间，张可卿不仅没饿死，居然改了性格，打算做点正事儿了。 “嗯，那几个学员，都是我费了不少力，拉来的官太太，你别给我吓跑了。” 张可卿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 “你男人在琼州混的风生水起，你真不打算去投靠他？” 江华搞不懂张可卿怎么想的。 “不去，去了谁照顾我妈？” 张可卿似乎最不愿意江华提这个，一提就跟他急。 “得，你爱怎样就怎样，既然你打算做点正事儿，这间房子，算我赞助给你了，不过租金到期后，还得你自己交。” 江华也懒得管别人两口子的闲事。 “你能借我十万元钱吗？” 张可卿咬了咬嘴唇说。 “你想干嘛？” 江华挑了挑眉，看在何姨面子上，这钱不是不能借，但张可卿必须用在正途。 “这个房子还是太小了，我想租个更大的地方，开一间瑜伽教室。” 张可卿最近与那几个官太太处的不错，那几个少妇都表示，如果张老师想开个瑜伽教室，她们可以帮着拉人过来。 “行，借条就算了，先声明，我是看何姨的面子，你别多想。” 江华爽快地答应。 “你去照照镜子，你有资格让我多想吗？” 张可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还是乌黑的及腰长发，因为穿着紧身的瑜伽服，身材玲珑有致，也就是披了件外套，才遮掩了一些。 “我不和你吵，你想法是对的，女人还是得靠自己，你男人在琼州拿了块地，玩的有点大，要是一不小心，栽了更头，估计回来还得靠你养。” 江华拍了拍张可卿肩膀。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很不合适，他跟淡军那些人，说话拍肩膀很正常，但是张可卿一个女人，他拍人家肩膀，就有点轻佻的感觉了。 “江华，我告诉你，你最没资格提老韩。” 张可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瞪了江华一眼，打开房门，把他关在了外面。 “神经病吧？”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女人发的哪门子脾气。 一个星期后，京都的成田机场，一架国际航班，由空中降落。 r国的冬天，与国内的南方不同，会下雪，也很冷。 江华前两天，跟郑少宣通过电话，他们一行人过来的早两天，直接从香江坐飞机，直飞京都，他在电话抱怨，说没想到，这边的冬天这么冷，他们在那边，穿着短袖就上了飞机，结果刚下飞机，被冻的直打哆嗦。 “这里就是京都吗，真的很不一样呀。” 姜浅雪穿着厚厚的外套，还戴了一顶绒帽，搓着手走下飞机。 “至于么，这还没下雪呢。”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他就简简单单穿了一件夹克，也没感觉有多冷呀。 “你是猪皮，防寒，我们跟你不一样。” 姜浅雪翻了个白眼。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淡婉君气恼地拍了女儿脑袋一下。 “他们在说笑呢，淡姐你别认真。” 苏芷柔抿嘴轻笑。 本来，按照辈分，苏家姐妹应该喊淡婉君阿姨，但是淡婉君保养的好，看起来比几人大不了几岁，阿姨实在是不好意思喊出口。 最后一商议，决定各交各的，辈分乱就乱吧，反正不是亲戚，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江华，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淡婉君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江华道谢。 回想当初，闹出的那个误会，她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有些脸红。 “淡姐，你这就见外了，淡兄可是叮嘱了，你们来了这边，尽管吃，尽管玩，衣食住行，回去他全额报销。” 江华笑呵呵地说。 淡军现在今非昔比，不是以前穷哈哈的录像厅小老板了，手里管着二十多家街机厅，每天的流水都是好几万，有钱着呢。 “耶，我就知道小舅是好人！” 姜浅雪兴奋地跳了起来。 “爸爸，这里的楼房，为什么都那么高呀？” 女儿被江华抱在怀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个年月，京都这边的经济发展，是要超过国内的，论繁华程度，是能够让第一次来这里的内地人咋舌。 “以后咱们的楼房，会建的比这还高。” 江华一脸认真地告诉女儿。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眼前的繁华，都是假象，从明年开始，这座城市，会迎来史无前例的大萧条，好多人失去了工作，好多人破产跳楼。 姜浅雪和苏淡月年纪小些，对一切新事物，都感到好奇，两位小美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江华看到越发活泼开朗的苏淡月，心里很欣慰。 “阿华，那边是来接我们的吗？” 苏芷柔看到了举着接机牌的鲁天雄，他身后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走，我们过去。” 江华向大家招呼了一声，往鲁天雄那边走去。 “江总，酒店我已经订好了，离市中心很近。” 鲁天雄一段时间没见，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身上的那股颓废味道，也消失不见了。 “鲁哥，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辛苦了。”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这位是江夫人吧，真漂亮。” 鲁天雄目光先是从淡婉君身上扫过，有些愕然，然后满脸笑容地与苏芷柔打招呼。 “鲁哥，你好。” 苏芷柔有些害羞，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喊江夫人这种称呼。 第二百六十五章 偶遇马世豪 一行人上了商务车，江华坐在车里，与鲁天雄聊起工作的事情。 “江总，香江那边的客人，前两天就到了，我按照那边操盘手的要求，添加了一些设备。” 鲁天雄汇报。 “你最近天天跑这边的证券市场，有没有什么感受？” 江华看着窗外的景物问。 因为经济的飞速发展，这个国家的国民，心态上是自信的，甚至有些膨胀，江华看到路边拦出租车的社畜们，手里都争先挥舞着钞票。 一些上班族的穿着，也非常奢华，一些在写字楼工作的白领，甚至穿香奈儿这种大牌。 “有种烈火亨油的感觉，大家对股市都太热情了，这种热情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鲁天雄思考了一下回答。 “你看的很准。” 江华点头表示赞许。 “阿华，这个国家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苏芷柔生活水平提升后，眼界开阔了很多，她自己穿的就是香奈儿，对于这个牌子的衣服，还是认识的。 “不是有钱，是心态膨胀了。” 江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路上说说笑笑，神采飞扬的上班族。 再过一个月，这些人会迎来他们的噩梦，可惜，他不是救世主，帮不了这些人。 “爸爸，这里的小朋友，穿的像个洋娃娃。” 女儿趴在车窗旁，羡慕地看着街边路过的小孩。 京都毕竟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外面小朋友穿的童装，款式确实比国内洋气。 “等回去的时候，爸爸给你买一箱子这样的衣服。” 江华抱着女儿说。 “小孩子长得快，买那么多衣服是浪费。” 苏芷柔依旧改不了勤俭持家的习惯。 “没关系，她自己穿不完，可以送给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 江华的观点，是女儿一定要富养，他的女儿从小就要过的跟小公举一样。 大家第一次长途旅行，都有些疲惫，江华安顿好家人，还有淡婉君母女后，用水洗了把脸，叫上鲁天雄，打算去跟郑少宣他们碰个头，顺便和他们带过来的操盘手聊聊。 为了安置这些香江过来的人，鲁天雄直接在证券交易所附近，租了一栋别墅，所有的设备，都是买的最好的。 也是凑巧，鲁天雄选的这家酒店，算是京都最好的几家酒店之一，正好早一天过来的马世豪，也住在这边。 江华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马世豪从另一边的电梯出来，他身后跟着资深证券分析师羽生雅人。 “呦，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国外，也能碰见最讨厌的人。” 马世豪一侧脸，就看见了江华，立刻大惊小怪地说。 “呵呵，我还以为是哪只狗在叫，原来是马公子，你不好好开你的轮胎厂，跑来国外干嘛？” 江华见到马世豪，心里除了厌恶，还有几分意外。 “我做什么，用得着向你汇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马世豪翻了个白眼，带着羽生雅人扬长而去。 “江总，他身后那人，我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是这边一个很有名气的证券分析师。” 鲁天雄盯着羽生雅人的背影说。 “什么情况，马世豪也盯上了这边的股市，他是想要做多，还是做空？” 江华一脸愕然。 马世豪肯定不会吃饱了撑着，带着一个证券分析师，出现在国外，多半也是盯上了这里的股市。 “回头我去证券交易所打听一下，羽生雅人很有名气，他如果有所动作，应该不会一点风声没有。” 鲁天雄立刻说。 那辆黑色商务车，是鲁天雄过来这边后，新买的一辆车。 他经常要采购街机主板，这种可以拉货，也可以拉人的商务车，很适合公司使用。 “老鲁，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放心，咱们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你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 江华心里很清楚，鲁天雄是个人才，一直让他做采购，有些屈才了。 “江总，你可别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从债务中脱身。” 鲁天雄开着车，真心诚意地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从这里到证券交易所，步行过去，只需要十分钟。” 鲁天雄帮江华打开车门。 “这里不错，足够清静。” 江华对鲁天雄挑选的这个地方，非常满意。 这里是个富人区，环境很好，虽然租金可能贵点，但是物有所值。 他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如果选在贫民区，关键时刻停电，他绝对会吐血三升。 “江生，一路辛苦了。” 郑少宣和舒文俊早就等在门口。 郭家那边，依旧是那个职业经理人作为代表，郭兆铭估计是真被吓破了胆，江华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郑生，你才是真辛苦，感冒好点了吗？” 江华看着郑少宣红通通的鼻子，哭笑不得地说。 “还好还好，说来还是要感谢江生，昨天刚去了趟富仕山，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雪。” 郑少宣有些感慨地说。 “是啊，一直待在香江，还不知道冬天，会这样的冷。” 舒文俊特别怕冷，已经提前穿上了羽绒服。 “还好吧，其实这样的天气，穿一件夹克就好，穿羽绒服还是热了点。” 江华体质好，不怎么怕冷。 “我们跟你不一样。” 郑少宣瞪了江华一眼，他感觉这家伙体质好的，就像一头牲口。 “行了，闲话以后再聊，我去和两位带来的金牌操盘手聊聊。” 江华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再有半个月，那场史无前例的股灾就降临了，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香江过来的操盘手有三位，都是有着五年以上从业资格的资深操盘手。 “江生。” 三位操盘手看到江华进来，立刻站起身打招呼。 “都坐下吧，目前我们手里的资金有三亿左右，我对你们的要求是，用这笔资金，做空这里的股市，有没有信心？” 江华目光炯炯，看着三位香江来的操盘手。 “江生，如果加上杠杆的话，这边的股市一个月内不大跌，我们会血本无归。” 一位年纪最大的操盘手，犹豫了一下说。 其实，这三位操盘手，和香江的三大豪门，都是一个看法，不太看好江华的判断，认为r国的股市，短期内不会下跌。 但他们都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人，就算心里有不同看法，也只会隐晦提醒一下江华，不会跟他唱对台戏。 “不用一个月，我这人直觉很准，有预感这边的股市，一定会跌。” 江华挥了挥手，满脸不在意地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逛超市的尴尬 “江生，凭直觉炒股，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位。” 郑少宣有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怎么吐。 “没关系，以前没遇到，现在就见识到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得，反正我们知道你有钱，几千万我们赔的起，希望你两亿赔光了，别哭鼻子。” 郑少宣十分无语地说。 “我上个星期，遇到一个算命的，他说我今年财神附体，不管做哪行，都只会赚钱，不会赔钱。” 江华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那个算命的，就是你自己吧？” 郑少宣现在对江华的性格，也有了一定了解。 几人说说笑笑，不管是郑少宣，还是舒文俊都没把这边的事情，放在心上。 与其说这两人是来炒股的，还不如说是来旅游的，那几千万就当是陪江华玩票了，输赢都无所谓。 虽然江华立了对赌协议，但目前几家处于合作的蜜月期，就算赔了，也没打算让江华出这笔钱。 下午的时候，江华留在别墅，主要是与三位操盘手交流，该如何操作。 他对股票懂得不多，基本都是三位操盘手在说，他坐在那倾听。 鲁天雄则趁着还没休市，去证券交易所，打听羽生雅人的动向，看看马世豪是准备过来做多，还是和江华一样，打算做空。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鲁天雄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说羽生雅人，联系了一家有实力的游资，打算拉升一支股票。 当然，这种股市的消息，真真假假，也许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只有忽悠韭菜进场时，才会故意放风，把热度炒起来，看来他们是打算做多。” 江华虽然对股票专业知识不太懂，但是他前世听过不少股市的故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我也倾向于这个判断，如果是做空，没必要释放正面消息，拉升股价。” 鲁天雄赞同江华的判断。 “在这种时候，跑来坐庄，拉升股价，我该如何评价马世豪呢？”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南洋马家，一直都很喜欢投机，他的选择，也未必就是错。” 郑少宣还是很难相信，江华一个从未接触过股票的内地人，第一次炒股，会做出正确选择。 “这里的股价，确实给我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要说崩盘，绝对不至于，我预测至少还有一年的上升空间。” 舒文俊说着自己的判断。 主要是当年索罗思，借着金融危机的大势，想要做空日股都没成功，这个国家股票的稳健，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快要吃晚饭了，我在酒店那边，还有几位朋友和家人，大家有缘在异国他乡相聚，这顿饭无论如何，是要在一起吃的。” 江华也不与大家争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 餐厅是鲁天雄订的，他来这边有段时间了，而且懂日语，不用江华吩咐，就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鲁哥，当初找你，我算是找对人了。” 进了餐厅后，江华很满意地拍了拍鲁天雄肩膀。 “江总，这种话，以后就不用说了，我们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算是相互成全吧。” 鲁天雄谦虚客气地说。 “对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上谷川人？” 江华很好奇，自己在r国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跑哪儿去了。 “他呀，找我借了一笔钱，回老家开拉面馆去了。” 鲁天雄语气古怪地说。 江华听了这个回答，哭笑不得，最后感叹了一句：“这还真是个对拉面有执念的人啊。” “江生，我们和江太太都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一起举杯，敬江太太一杯。” 郑少宣笑着举起酒杯号召。 “郑先生，你太客气了。” 苏芷柔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俏脸鲜红。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都很和谐，唯独淡婉君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吃晚饭的时候，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表示饱了。 “淡姐，要不要找个医生帮你看看？” 苏芷柔坐在淡婉君身边，一脸关心地问。 “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 淡婉君笑了笑回答。 吃完晚饭后，江华带着一家人，漫步在薪宿区的街头，这里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 姜浅雪和苏淡月两位美少女，手牵着手，落在后面，叽叽喳喳，边走边聊。 淡婉君借口身体不舒服，留在酒店休息，江华与妻子牵着女儿，一家三口走在最前面。 “淡姐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苏芷柔聊起淡婉君。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色的香奈儿风衣，身材修长，气质迷人，一路上引起不少脚步匆匆的社畜回头。 “刚离婚嘛，可能有些想不开吧。” 江华苦笑一声，他知道淡婉君心情不好，可这件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爸爸，那是什么地方呀，货架上好多零食呀。” 女儿伸手指着一件超市说。 “那是……” 苏芷柔微微一笑，准备回答，可说到一半愣住了，她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超市，你们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一个超大型的小卖铺，想要什么东西，大家可以进去自己挑。” 江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年月，内地还没有超市。 想到光靠解说，不能给家人带来直观的体验，便拉着妻子和女儿，向后面的两位小美女招了招手，带着大家一起，走进超市。 “姐夫，那些人怎么自己拿东西呀？” 苏淡月凑过来很小声地问。 “货架上的商品，本来就是给顾客任意挑选的，喜欢什么，自己随便拿，姐夫买单。” 江华非常豪爽地说。 苏淡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放不开，什么都没挑。 女儿倒是不客气，推着购物车，一口气挑了好多零食和饮料。 苏芷柔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货架上价格后面，“円”这个符号，她看不懂，但那些阿拉伯数字，她还是能看懂的。 女儿挑的东西，便宜的几百，贵的几千，就算她们家有钱，也不是这样败家的呀。 “阿华，太贵了，你也不阻止女儿。” 苏芷柔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把嘴凑在他耳边说。 “呵呵，两国货币单位不一样，别被那些数字吓到。” 江华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 虽然酒店有日用品，但用起来不是很贴心，江华又买了一些日用品。 结账的时候，江华傻眼了，虽然出门时，鲁天雄给了他一些本地货币，但是不够呀。 第二百六十七章 马世豪气哭女儿 “囡囡，你看你，跟个小馋猫一样，太贪心了，我们退掉一部分零食好不好？” 苏芷柔看出丈夫的窘迫，在一旁小声跟女儿商量。 “爸爸，我不吃零食了。” 女儿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她平时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第一次逛超市，没有控制住自己。 “别责怪女儿，主要是我多挑了一些日用品，我给老鲁打个电话，让他送钱过来。” 江华就是个女儿奴，对收银员尴尬笑了笑，拿出大哥大，准备给鲁天雄打电话。 这部电话，是他来这边后，鲁天雄帮他新准备的一部，他之前国内的那部电话，在出国后，就一直没信号。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呦，这不是江总么，真巧，逛超市没钱付账？” 马世豪推着满满一购物车商品，幸灾乐祸地走过来。 江华转身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没有理会他。 “江总，听说你手下，下午在证券交易所打听我们动向，你也对股票感兴趣？” 马世豪趁着收银员，清点结算商品的空闲，用玩味语气，与江华聊天。 “股市不是你一家的，只能你去玩，别人就不能去？” 江华不咸不淡地回应。 “你当然能去，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内地现在还没股票吧，你一个没碰过股票的人，居然想来炒日股发财，小心赔死你呀。” 马世豪不留情面地嘲讽。 “你是看涨，还是看跌？” 江华突然开口问。 “怎么，想套我话呀，不怕告诉你，现在这边行情这么好，我当然看涨，但不是每只股票，都能赚钱的，买错了股票，行情好也会赔钱。” 马世豪说话的语气神态，带着几分优越感。 “那好，既然你看涨，那我就买跌。” 江华用平淡语气说。 “你想要做空？哈哈哈，这么好的行情，你居然敢做空？” 马世豪先是一愣，然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因为你这人晦气，所以只要是你看好的东西，我一律不看好。” 江华给自己做空股票，找了个很强大的理由。 “可以的，凭个人感情炒股，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马世豪看江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这时，旁边的收银员用日语说了一句，应该是提醒马世豪，他的商品结算完成。 “旁边的这一大袋东西，我也买了。” 马世豪指了指江华买的那堆商品，非常豪气地刷卡付款，提着两大袋东西走了。 “爸爸，他为什么把我们的东西，也买走了？” 女儿可爱的脸蛋儿上，挂满了不解。 “因为他有病。” 江华被马世豪的行为，给恶心到了。 马世豪走出超市，站在门口，转过身看着江华，说：“江华，你嫌我晦气，我看你才是最晦气的那个人，所以你挑的东西，我才懒得要。” 他说完手一松，把江华的那一大袋商品，丢进了超市门口的垃圾桶。 “呜呜……” 女儿看到自己精心挑选的零食，全被扔了，小嘴一瘪，哭了起来。 “这个人真过分！” 苏芷柔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有些生气了。 “囡囡不哭，小姨陪你重新去买。” 苏淡月心痛地抱起小侄女。 江华目光寒冷，盯着嚣张跋扈的马世豪，没有说话。 “江华，他这么欺负你，你就任由他欺负呀？” 姜浅雪都有些看不过眼了。 “来日方长，这里做口舌之争没意义，我和他股市上分胜负。” 江华语气冰冷地说。 “先生，您购买的商品，小票还在，我帮您重新准备一份。” 收银员突然说出流利的中文。 她让同事帮她看着柜台，拿着小票，动作麻利的跑到货架旁，跑前跑后，按照小票，把江华之前采购的商品，重新准备了一份。 “先生，虽然咱们超市，只收本国货币，但是我私人可以为您提供兑换业务，但我只是个穷留学生，手里钱不多，只能帮你把差额兑换出来。” 收银员提着一大袋商品，气喘吁吁跑过来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华好奇地打量着收银员。 这位二十多岁的女孩，长相很平凡，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之前他进超市时，还真没怎么关注她。 “异国他乡，遇到同胞，略尽锦薄之力吧。” 收银员笑了笑说。 江华立刻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留学生，有了不错的感官，又问：“你是自费留学生，还是公派的？” “我拿到了奖学金，但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生活费。” 田红英微笑回答。 她出身普通的农村家庭，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家人无法在学费上，给予她任何支持，所以她得半工半读，才能维持学业。 “你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工资多少？” 江华心里一动。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边的公司，是上谷川人和鲁天雄两人在维持，没想到上谷川人那家伙，居然回老家开拉面馆去了。 虽说这边是个皮包公司，但鲁天雄一个人忙前忙后，也太辛苦了，他打算再招个人。 “换成咱们那边的币种，一个月差不多两百左右吧。” 田红英大大方方地回答。 因为她是兼职，所以工资比这边的正式收银员，要低一些。 “这边的消费水平，与国内大不一样，两百元真的是干不了什么，我公司缺个文员，你过来上班，兼职也行，时间安排很灵活，我每个月给你开六百的薪水。” 江华很认同田红英刚才的话，异国他乡，遇到同胞是缘分，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怎么好意思。” 田红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工资不多，也就勉强够你生活。” 江华知道，不能拿国内的工资水平，跟这边比，国内一个月拿六百，妥妥是高薪阶层了，但在这边，也就是底层实习生的薪资标准。 “您姓江吧，江总，谢谢您！” 田红英对江华鞠躬感谢。 这边消费水平高，为了维持生活，她要打两份工，都抽不出太多精力，用在学业上，现在江华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用谢我，套用你的话，我也就是略尽锦薄之力。” 江华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 赏雪 虽然具体的操作，有操盘手进行，但江华还是一有空，就往证券交易所跑，主要是为了打探行情。 不亲眼见到，外人很难理解，在这个时间段，这个国家的国民，对于股市的狂热。 那种盛况，只有魔都的证券交易市场，刚刚开业那会儿，能够比肩，用两个字来形容，火爆！ 江华听不懂r国语，所以每次去证券交易所，都会把鲁天雄带上。 马世豪和江华在同一个证券交易所，他是这边的大户。 最近，马世豪是证券交易所的话题人物，他非常高调，拉拢了一家有实力的私募，扬言要打造一支妖股。 有知名证券分析师羽生雅人穿针引线，这家伙在大户室非常受追捧，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围着。 当然，这家伙也不是白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打算拉升一支电器题材的股票，但是具体是哪只股票，这家伙严防死守，一点儿口风都不露，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江华今天到证券交易所闲逛的时候，好巧不巧，就与这家伙撞上了。 “啧，这不是扬言要做空股市的江总么，山田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江先生，他很不看好贵国的股市，说短期内必跌。” 马世豪先是嘲讽了江华一句，然后侧身，用r国语言添油加醋，向身边一位面相刻板，穿着西装的小个子中年男人介绍。 “可笑的小子，听说那个国家，连股票都没有，他懂股市？” 小个子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他叫山田正一，是山田资本的社长，马世豪拉拢的那家私募，正是山田资本。 “他不懂股市，但人家凭个人好恶炒股，扬言既然咱们买涨，他肯定要买跌，这种炒股方式，厉不厉害，山田君，你怕不怕？” 马世豪用奚落的语气说。 “哈哈哈，我算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这种笨蛋。” 山田正一捧腹大笑。 “那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江华听不懂鸟语，也不知道那两人，叽哩哇啦，在说什么。 “不是什么好话。” 鲁天雄低声向江华，把两人刚才的对话，翻译了一遍。 “你告诉那个矮子，一个月后，他要是还能站在这里笑，我名字以后倒过来写。” 江华冷冷看着大笑的山田正一。 鲁天雄立刻把这句话，转述给山田正一。 “不，不用一个月，他只要敢做空，半个月内，我保证他会赔的倾家荡产，恐怕他看不到我笑了。” 山田正一神色狂妄地说。 “那咱们就走着瞧。” 江华比划了一个中指，转身走了。 山田正一虽然听不懂江华的话，但他那个手势，还是能看懂的，气的脸色铁青，不停地骂“混蛋小子”。 这次巧遇后，江华要做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证券交易所，以后他每次去闲逛，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江华很不喜欢这群小矮子的眼神，一气之下，也干脆不去了，拉着一家人，去富仕山旅游。 “原来这就是火山呀，真的很壮观呢。” 苏芷柔站在山脚，抬头仰望，用感慨的语气说。 这个时节的富仕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樱花树，但是看不到樱花，不过山顶的皑皑白雪，也给冬季的富仕山，带来另一番美感。 “爸爸，这就是看风景么？我觉的没有超市的货架好看。” 女儿童言无忌的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囡囡，你怎么那么可爱呢，让小姨抱抱。” 苏淡月一双月牙儿眼弯弯，把小侄女抱起来举高高。 另一边，姜浅雪母女，漫步在樱花树下，低声交谈。 “妈，这两天心情，有没有好点？” 姜浅雪挽着母亲的胳膊。 “小雪，其实妈妈无所谓的，就是担心影响到你。” 淡婉君叹了口气。 “呵呵，我都上大学了，能影响我什么，其实你们俩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有时候看你们演戏穿帮，真的挺尴尬的。” 姜浅雪用脚踢着地上的泥土。 “抱歉啊，小雪，没能给你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 淡婉君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又不是你的错，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还是列车员时，我们家很幸福，可惜，后来他升了官儿，这个家的味道，也开始变了。” 姜浅雪语气幽幽。 “小雪，我决定辞职了。” 走了一段路后，淡婉君突然开口说。 “为什么呀？” 姜浅雪满脸不解地问。 “小学老师的工资，还是太低了，既然你选择跟了我，我就要保证，你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 淡婉君神色认真地回答。 “妈，你没必要这样，我以后能养活自己。” 姜浅雪有些心痛地抱着母亲。 “不行，没能给你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我已经很愧疚了，我绝对不能在物质上，再亏待你。” 淡婉君外柔内刚，已经做了决定的事儿，她不会再改。 “那你打算去干嘛？” 姜浅雪不知道母亲辞职后，又能去做什么。 “以前是我误会了江华，现在想想，他说的有道理，苏绣融入到服装设计中，是能够大放异彩的，我想找个机会，和他聊聊。” 淡婉君回忆起往事，俏脸微红。 “不是吧，你和他合作，不会感到尴尬吗？” 姜浅雪眼神古怪。 “尴尬什么，妈和他清清白白的，又没发生过什么。” 淡婉君先是一窘，随后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 “好吧，猪八戒这人，公正客观的来讲，还是不错的。” 姜浅雪难得说了江华一句好话。 “以后别喊人家猪八戒，没有江华，你小舅事业能做的那么大？” 淡婉君批评了女儿一句。 她弟弟从一个混日子的录像厅小老板，一跃成为省城的街机大王，这说起来，要感谢江华的提携。 另一边，江华与妻子手牵着手，漫步在樱花树下，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真好呀，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苏芷柔看着周围的美景，发出梦呓般的感慨。 “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我会牵着你，去世界各地，看更多更美的风景。” 江华笑吟吟看着妻子。 大学的生活，带给她的，不止是知识的提升，对她气质的提升，也是天翻地覆的。 现在，已经很难从她身上，看到自卑的影子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股灾降临 香江那边的三位操盘手，都是专职敬业的人，虽然不认同江华的判断，但一直兢兢业业，按照他的指示在操作。 郑少宣和舒文俊两位香江大少，对股市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兜里又不缺钱，自然夜夜笙歌，乐翻了天。 倒是郭家的那位职业经理人，很守本分，一直待在别墅，哪儿也没去。 这天，江华约了两位香江大少，岀去喝下午茶。 “江生，太早结婚，真是你的一大损失，你都不知道，这边的女人有多好，又温柔，又顺从，不像香江的靓女，要么太现实，要么太娇气。” 郑少宣端着咖啡感慨。 “既然这么好，那你娶一个回家得了。”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玩玩可以，结婚就算了，看了你这么悲惨的人生，我已经打定主意，至少再玩个十年，再谈结婚。” 郑少宣没心没肺地说。 “好吧，我在地狱，你在天堂，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别聊了。” 江华懒得理会这家伙，转身和舒文俊闲聊。 相比玩世不恭的郑少宣，舒文俊靠谱多了，虽然也有一些年轻人的毛病，但知道节制，也更有事业心。 “江生，咱们过来，也有十多天了，这边的股市行情，依旧欣欣向荣，要不及时止损？” 舒文俊小心翼翼的建议。 按现在的行情走势来看，江华当初的预判，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用了杠杆，如果再有一个星期，这边的股票依然没有下跌，那他们就要血本无归了。 “急什么，再让子弹飞一会儿。” 江华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两位香江大少都没听懂。 “还飞个屁呀，你当真打算亏的干干净净再回去？” 郑少宣搞不懂江华怎么想的。 “郑生，教你一个经验，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言胜败。” 江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陪你玩，不过那个马世豪，最近很嚣张啊，在证券交易所，当着大家的面，天天嘲笑你，你就没考虑过反击？” 郑少宣觉得忍气吞声，不是江华的性格。 “还是那句话，让子弹飞一会儿。” 江华举起手，做了个开枪瞄准的动作。 他当然知道，马世豪最近很嚣张，他联手山田资本拉升的那只股票，最近涨疯了，短短十多天的时间，他们创造了一个财富神话。 现在，马世豪只要一走进证券交易所，就被一群人围着“股神股神”的叫，而作为反面典型的江华，自然成了大家的笑柄。 大家都在说，现在的股市行情，远远没到山峰，他们的股票，会“板哉板哉”不停地涨。 江华听了这些话，一笑置之，等待股灾来临，这些喊着板哉的人，又会死啦死啦地跳楼。 喝完下午茶，回到别墅的时候，江华看到三位操盘手和鲁天雄，正拿着一份报纸在那讨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吗？” 江华好奇地走过去。 “是有件怪事，之前不管是报纸，还是新闻，都是一片歌舞升平，歌功颂德的声音，但是这两天，报纸上居然破天荒出现了，不少企业破产的新闻。” 鲁天雄盯着桌子上的报纸说。 江华过去扫了一眼，没太关心，因为他看不懂报纸上写的啥，用意料中的语气说：“物极必反，这个国家的经济，经过疯狂拉升后，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企业破产。” “江生，难道真被你说中了，会发生股灾？” 郑少宣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道，只是凭直觉赌一把，再看看吧。” 江华没有把话说死。 “江生，咱们的资金，只能再维持一个星期，你要有心理准备。” 最年长的那位操盘手，语气严肃地说。 “没关系，赔光了正好回家过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江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第二天，江华从酒店过来的时候，见到三位操盘手，满脸振奋。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要分享吗？” 江华一脸微笑地问。 “江生，大盘开始回调了，咱们又可以多撑一些日子了。” 三位操盘手，非常兴奋地说。 “感情你们的目标，就是多撑几天呀？” 江华被气笑了。 他带着巨资，漂洋过海，就是为了多撑几天？ “江生，股市瞬息万变，活着就有希望嘛。” 年长的那位操盘手，神色讪讪地说。 好多股民，也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大盘回调，用不了几天，他们如旭日东升的股票，依旧会涨回去，然后向更高的山峰冲击。 可是，回调了两天的大盘，不仅没有上涨趋势，反而出现断崖式下跌。 所有的股民，都惊呆了，这还是他们“板哉”的股票吗？ 同样被惊呆的，还有马世豪，他可是把自己的全部资金，都投进了那只打造出来的妖股中，现在一连几个跌停，他卖不都卖不掉。 “山田先生，你赶紧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焦急地向自己的合作伙伴说。 山田正一现在哪还有心思理会马世豪呀，他不停地在打电话，每次打完电话，脸上都很生气，整个人处于一种无能狂怒的状态。 “混蛋，都是一群废物！” 又打了几个电话后，他生气地把座机给砸了。 马世豪指望不上山田正一，想起了自己的御用分析师羽生雅人，又匆匆忙忙去酒店找他。 结果，酒店的前台告诉他，羽生先生一大早就退房了，去向不明。 马世豪无力瘫坐在地上，他还有几十万的现金，放在羽生雅人那里，现在不用想，羽生雅人肯定带着这笔钱跑路了。 “呦，这不是股神吗，大冬天的，坐在地上干嘛？” 江华走出酒店电梯，正好看见了，无力瘫坐在地上的马世豪。 “你别得意，下跌只是暂时的，会涨回来的，一定会涨回来的。” 马世豪双眼通红，失去理智的大喊大叫。 “保安，这个病人忘了吃药，麻烦送他去医院。” 江华神色冷淡地盯着马世豪。 他是个很记仇的人，别人惹他，他都可以忍，但上次马世豪，把女儿气的哇哇大哭，那一幕他可没忘。 第二百七十章 淡婉君加盟 酒店的保安，并没有按照江华的吩咐，把马世豪送到医院。 主要是语言不通，这边的保安根本就听不懂，江华在那说什么。 不过马世豪情绪失控的样子，还是被保安注意到了，他对这人有印象，记得他也是酒店的房客，很客气地走过去询问，却被马世豪粗暴地推开。 保安无奈，只能喊来同伴，把情绪失控的马世豪，请到了保安室，免得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其他房客。 因为股灾的降临，现在街面上非常乱，有损失惨重的股民，组成游行示威的队伍，抗议内阁为什么不站出来救市。 江华叮嘱家人和淡婉君母女，最近不要外出，以免被混乱的局面误伤。 郑少宣那边，一行人也是很机灵的躲在别墅，不出去花天酒地了，那边是富人区，治安倒是不用担心。 江华下楼，不过是烟瘾犯了，下来买包烟。 他站在酒店门口，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看着这座被惨淡愁云笼罩的城市，心里非常感慨。 他还记得，他刚来那会儿，街道上的市民，那种从内心洋溢的自信，还有上班族挥舞钞票，争抢出租车的场景。 现在街上的市民，大多眉头紧皱，脚步匆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一副大萧条来临的景象。 江华前世看过一张报纸，上面说这次史无前例的股灾，拖慢了这个国家三十年的经济发展。 纸面上的文字，终究没有亲眼所见，来的直观，江华站在这里，见证并参与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抽完烟后，回到酒店房间，见到苏芷柔正站在窗边，低头凝视街面上游行抗议的人群。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她转过身，满脸不解地问。 “这就是金融的影响力，你正在学的这门专业，蕴含了强大的力量。” 江华从后面走过去，抱住妻子的腰。 “干嘛呢，大白天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苏芷柔紧张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是关着的，女儿在隔壁和小姨玩。 “就是因为白天才没人打扰呀，等到晚上女儿回来了，又什么都不能做了。”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苏芷柔推了丈夫两下，没有推开，眼中闪过无奈。 吃中饭的时候，苏淡月见到姐姐没有出现，关心问了一句，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她可能感冒了吧，我一会儿吃完了，给她带点上去。” 江华摸了摸鼻子，微微低头着，掩饰眼中的尴尬。 淡婉君是过来人，隐约看出点什么，眼神异样地看了江华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后，江华提着打包盒，准备离开，却被淡婉君喊住。 “你一会儿送完餐，过来找我，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 她目光盯着江华，犹豫了一下说。 “行啊，没问题。” 江华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爽快地答应。 说起来，这还是淡婉君第一次主动约他，不过淡姐的表情很正经，应该是找他聊正事儿。 苏芷柔是真的感冒了，这边的冬天，还是有些冷的，就算开了暖气，但是流汗太多，一样会感冒。 “芷柔，来喝点鸡汤，然后把感冒药吃了。” 江华提着打包盒，有些愧疚地走进房间。 “都怪你，这下淡姐和小月她们肯定会多想。” 苏芷柔穿着睡衣，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 “怪我怪我，来，乖乖吃饭。” 江华宠溺地笑了笑，感觉偶尔发点小脾气的妻子，才更加真实。 盯着妻子喝完感冒药后，江华才提着空打包盒，走出房间。 淡婉君母女的房间，也在同一层楼，江华把打包盒丢进垃圾桶，走到淡婉君房间前，敲了敲门。 “进吧来。” 淡婉君穿着鹅黄的高领毛衣，搭配了一条加绒的健美裤，身姿苗条，很有气质。 “姜浅雪不在吗？” 江华探头看了房间里面一眼。 “她在小月的房间。” 淡婉君解释了一句，走到桌边，给江华倒水。 “淡姐，你跟我就不用讲这种客气了。” 江华走过去，抢过淡婉君手里的开水瓶，给自己倒水。 抢开水瓶的时候，江华的手难免触碰到淡婉君的手背，他这人大大咧咧，倒是没想太多，但淡婉君的俏脸，却是红了一下。 “江华，我想问一下，你手里那家服装厂，打算怎么发展？” 等江华喝完水后，淡婉君收敛杂念，聊起正事儿。 “淡姐，你这是想通了，打算加盟我的服装事业？” 江华心里一喜。 以前他死皮赖脸，淡婉君就是不同意和他一起做事业，没想到他现在死心了，她居然主动找上门。 “我想先听听你的发展规划。” 淡婉君没有急着表明态度。 “我又不会服装设计，能有什么发展规划，现在无非是跟风高仿赚点小钱，服装厂真正想要做大做强，还是得走原创之路。” 江华在淡婉君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的那家服装厂，现在全部的利润，都来自健美裤。 等再过几年，市场竞争变激烈，他那家服装厂如果拉不到厉害的人才加盟，就会开始走下坡路，然后逐渐被市场淘汰。 “我听淡军说，你想把苏绣元素，融入到服装设计中？” 淡婉君还是有一次和弟弟聊天，从他口中，得知江华的想法。 “有句话说得好，叫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想把咱们的文化，通过服装，展现在老外面前。” 江华说起自己的野心，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国外的大牌奢侈品，对外做宣传时，都是拼命的标榜自己的历史与故事，江华也想站到这些老外面前，给他们讲讲属于他服装品牌的历史与故事。 “你真的认为，融入了苏绣这种古典元素的服装，会有市场吗？” 淡婉君有些信心不足。 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女性服装是什么？ 是健美裤和蝙蝠衫，这两种潮流服饰上面，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古典元素。 “眼光要放长远，目前咱们国内的服装，在原创设计这一块，还没有觉醒，我希望你来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江华对淡婉君很有信心。 淡家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苏绣世家，不缺底蕴，淡婉君本人也很有设计天赋。 以他现在的身价，他不需要靠服装来赚钱，但他想把服装当成文化输出的一件武器。 前世，2000年后，兴起的潮流，江华想对这个说再见。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盘点收获 与淡婉君的交流，非常顺利，她愿意加盟江华的服装厂。 新增了一位合作伙伴，江华很开心，他在江州的旗舰店，闲置了那么久，终于能够开业了。 或许是找到了努力的目标，淡婉君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开朗了很多。 “江华，谢谢你。” 姜浅雪偷偷找到江华，向他道谢。 “稀奇呀，你居然还会对我说谢谢？” 江华用打量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着姜浅雪。 “既然你不愿听，那就算了，猪八戒，再见！” 姜浅雪傲娇地冷哼一声，送给江华一个后脑勺。 “嘿，我这暴脾气。” 江华被气的笑了，这究竟是来道谢的，还是来给他添堵的？ 帮淡婉君解开了心结，江华的主要精力，重新投回了这边的股市上。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日股行情，那就是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那种。 再次回到证券交易所，这里冷清多了，那些破产的人，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原本人潮汹涌的证券交易所，现在只有小猫两三只。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无精打采，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大家看到江华进来，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这些人里，就有当初嘲笑过江华的人。 “江总，我打听过了，山田资本的山田正一前两天跳楼了” 鲁天雄见江华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立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看来，他是没机会，站到我面前笑了。”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这个山田正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风评非常差，在股票市场，以凶狠贪婪著称，当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嘲笑奚落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对了，你们谁知道，马世豪马股神去哪儿了？” 江华向证券交易所的几只小猫问。 自从那天在酒店偶遇马世豪后，江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个人好像消失了一般。 见对面那些人目光呆滞地看着江华，鲁天雄立刻用r国语，把他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说他败光了投资的钱，他家族很生气，召他回去问罪去了。” 一个证券交易所的员工，小心翼翼地回答。 鲁天雄立刻把这句话翻译给了江华。 “可怜。” 江华眼中闪过讥诮。 南洋马家是一个大家族，马世豪父亲虽然顶着橡胶大王的名头，但不过是家族推选出来的代言人罢了。 “算了，没意思，回去吧。” 江华本来是过来出气的，但眼前冷清的证券交易所，让他感觉很没意思，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那些嘲笑他的人，不是破产了，就是跳楼了，总之是不会再出现在江华面前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郑少宣和舒文俊站在门前台阶上，见到江华下车后，就开始疯狂鼓掌，其他人站在两人身后，也跟着鼓掌。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江华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搞糊涂了。 “欢迎新晋股神莅临，大家掌声再热烈一点。” 郑少宣嬉皮笑脸地说。 “得了吧，在我面前，你们就不用玩这一套了。” 江华哭笑不得，他不是个虚荣的人，这种场面，反而搞得他有些尴尬。 “江生，厉害呀，没想到真被你的直觉，给预判准了。” 舒文俊竖起大拇指夸赞。 “我也就是运气好，赌一把而已，没想到赌赢了。” 江华这个时候，表现的非常谦虚低调。 “当年索罗思打算做空这个国家股市，都没有成功，没想到江生你做到了，这下你可是在国际金融界扬名了。”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凑过来拍马屁。 “我要这种虚名有什么用，大家进屋，聊聊这次的收获吧。” 江华不在意笑了笑，走进别墅。 三位香江的操盘手，这下算是对江华心服口服。 “江生，这次咱们用了十倍的杠杆，截止昨日交割完成，咱们总共收益60亿。” 年长的那位操盘手，语气恭敬地说。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郑少宣在听完这个数字后，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居然赚了这么多？” 江华有些意外。 他不是专业的操盘手，在决定做空股市前，还真没想到，自己能赚这么多钱。 “江生，根据当初的对赌协议，如果你赢了，咱们的收益一半归你，这次你一个人就赚了将近50亿呀。” 郑少宣语气羡慕地说。 “是不是后悔了，当初拉你们投资，结果你们三家小气巴巴的，现在真的是亏了几十亿呀。” 江华笑呵呵地打趣。 “是呀，悔得肠子都青了。” 郑少宣咧了咧嘴，与几十亿插肩而过，要说不后悔，那是假话。 “江生，看来天赋异禀的人，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在金融上，都有独到眼光，这次我是心服口服。” 舒文俊语气诚恳地说。 “没关系，以后赚钱的机会，还有很多，下次你们记得上车就行。”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别太介怀。 “江生，这笔巨资，你打算怎么用？” 郑少宣好奇地问。 “留十亿出来，用作琼州那边的发展，其他的资金，我想要趁着低价，吃进一些这边有潜力企业的股份。” 江华说着自己的安排。 想要捡便宜，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否则等小矮子缓过气来，江华再想凑过来分一杯羹，那几乎是不可能。 “这边的汽车工业，和电子产品这一块，是比较发达的，江生看中了哪个领域？” 舒文俊也在考虑，要不要建议包家，趁着这边经济大萧条，吃进一些航运企业的股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汽车是这边的支柱产业，他们不会允许外人染指，咱们得选一些，有潜力，但是又不受当地官员重视的企业。” 江华有自知之明，知道小矮子很排外，一些财阀控制的支柱企业，不可能让他入股。 “江生，我这两天打听了一下，我一直采购街机主板的那家工厂，最近经济状况很不好，快要倒闭了，目前在寻求融资。” 鲁天雄突然说。 “你是说那家嘉富康株式会社，《街头霸王》是他家研发的吧？” 江华眼睛一亮，他对这家公司，有点印象。 后世，风靡了一个时代的街头霸王系列，就是这家公司的杰作，后来更是推出了《生化危机》这种封神之作。 第二百七十二章 收购街机公司 嘉富康株式会社。 小野洋介坐在办公桌前，桌上的咖啡早就凉透了，他双目无神，看着窗外萧条的街道。 回想起自己创业以来的艰辛和荣耀，他心中充满了不甘。 1987年，初代《街头霸王》的街机版在本土上市，他当时对这部游戏，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这部街机游戏在本土反响平平。 为了生存，他把公司的工作重心，转向街机主板研发。 功夫不负有心人，1988年公司耗费巨资研制的新型16位街机主板问世，为身处于困局中的公司，披荆斩棘，开拓一条崭新的光明之路。 1989年，再次有好消息传来，在本土反响平平的《街头霸王》，墙内开花墙外香，在欧美市场受到了广泛欢迎。 就在小野洋介雄心勃勃，打算推出《街头霸王89》版本时，股灾发生了。 雪崩之后，没有一片雪花能够幸免，小野洋介的公司，也受到了波及，他公司的资金链面临断裂的风险。 “社长，外面有一位自称是银杉资本的鲁总，想要见您。” 秘书在外面敲了敲门说。 “姓鲁？快点请他进来。” 小野洋介先是对这个姓氏，表露了一丝疑惑，然后赶紧站起身说。 他现在缺钱救急，只要对方愿意投资他的公司，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国籍，他都可以谈。 江华跟在鲁天雄身后，走进嘉富康株式会社，对于这家打造多款经典游戏的公司，他还是十分好奇的。 “江总，您确认这次谈判，由我主导？” 鲁天雄不放心，转身确认了一句。 “我又不懂这边语言，一句一句的翻译也麻烦，由你直接去谈，岂不是更简单？” 江华对于商业谈判，并不擅长，他一直信奉，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鲁总，您好，鄙人小野洋介，是嘉富康株式会社的社长。” 小野洋介穿着笔挺的西装，热情洋溢地走了过来。 他在出来之前，特意去洗了把脸，整个人看不出半点之前的颓废。 “小野社长，您好，我是银杉资本的鲁天雄。” 鲁天雄走过去与小野洋介握手。 “老鲁，你和小野社长去谈，我在公司随便转转。” 江华对于枯燥的商业谈判，没有兴趣，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 小野洋介虽然听不懂，江华在说什么，但他的手势动作，还是能看明白的，安排了秘书，专门接待这位与鲁天雄一起出现的年轻人。 “鲁总，不知道刚才那位是？” 小野洋介看着背着双手，一脸自来熟，在他公司闲逛的年轻人问。 “他是银杉资本背后的老板，这次商业谈判，由我全权负责，咱们是去会议室，还是去您的办公室？” 鲁天雄没有过多介绍江华。 小野洋介一听那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大老板，立刻改变了态度，大声吩咐秘书，一定要招待好这位贵客。 江华没理会去谈判的两人，他饶有兴致的站在《街头霸王》的一张海报下面，仰头看着贴在墙上的海报。 “先生，请问您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秘书，微微躬着身子，语气恭敬地问。 “嗯，好。” 江华听不懂这妹子在说啥，含含糊糊地点头。 女秘书满脸为难，她也听不懂江华在说啥，不明白这位先生，到底是要喝咖啡，还是要喝茶。 “您好，她刚才在问您，想喝咖啡，还是喝茶？” 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站起身帮着翻译。 “你是？” 江华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位年轻人。 “我叫林凡中，是一名留学生，在这家公司，当兼职的游戏画师，刚才您看的那副海报，就是我绘制的。” 林凡中有些腼腆地自我介绍。 江华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碰到了一位打工的留学生，他好奇地问：“咱们那边的留学生，人数多不多，怎么我遇到的留学生，都要在外面兼职打工？” “因为咱们穷呗，这里的消费太高了，如果不半工半读，就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也很难负担这边的生活费。” 林凡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江华看着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林凡中，心情有些沉重，这个年代，两国的经济差距，确实非常大。 “你是哪个大学的，认识田红英吗？” 江华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我是早稻田大学的，同乡聚会的时候，见过田红英一次，但是不熟。” 林凡中挠了挠头，不知道江华问这个干嘛。 “就你认识的，像你和田红英这样，半工半读的留学生，还有多少？” 江华继续问。 “不是太多，有十来个吧，当然，这只是我认识和知道的。” 林凡中搞不明白，对方问这干啥。 就他认识的同乡，基本都是半工半读，这年月公费留学生占多数，虽然不用他们承担学费，但是生活费需要自理。 “是这样的，我想成立一个助学基金会，主要帮助你们这些在外的留学生，解决生活费的困扰。”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是吗，那太好了，同学们知道了，一定会感激您的。” 林凡中神色振奋。 “但我有个条件，只要是接受过基金会资助的留学生，在毕业后，必须回国发展。” 江华知道，在这个年月，公费留学生的回国率，是一个很尴尬的数字。 对于这种现状，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略尽锦薄之力，做一点小小的改善。 “这位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一个很有情怀的企业家。” 林凡中也是留学生，当然知道一些师哥师姐，在学有所成后，直接留在当地的大企业，有的还把家人都接过来，甚至更换国籍。 “你要记住一句话，落后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咱们会赶上来，你看看现在，小矮子公司缺钱了，不一样等着我们来救济？” 江华拍了拍林凡中肩膀，用鼓励的语气说。 “先生，您是在这边创业的华人吗？” 林凡中对江华的身份，感到很好奇。 他只听说，外资到国内投资，内地人跑来国外投资，他还真没遇到过。 “不，我没打算在这边创业，就是过来捡钱的，再过几天，就该回去了。” 江华挥了挥手，他国内的一摊子事，都忙不完，哪有心情在这边发展。 第二百七十三章 助学基金会 过了一会儿，鲁天雄从会议室走出来，神采飞扬。 “江总，幸不辱命。” 他走到江华身边，用振奋地语气说。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江华挑了挑眉，在他的想象中，这种涉及到公司股权的事儿，多半要反复拉锯谈判，耗上个两三天都不稀奇。 鲁天雄从进去到出来，都没超过两个小时，这谈判结果也太快了吧？ “只是达成了初步意向，小野先生同意，咱们出资三千万美元，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鲁天雄站在江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他把公司大股东的位置，都让出来了，不会有诈吧？” 江华眼中带着几分狐疑。 他来之前，对这家公司做过估值，三千万美元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个价格，还算合理。 但问题是，小野洋介作为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他居然把大股东的位置，拱手相让，这就很不合理了。 “因为小野先生有求于您，他很看好内地的街机市场，想要去内地投资建厂。” 鲁天雄说出小野洋介，愿意让出大股东位置的重要原因。 “建厂没问题，但必须以咱们为主导，另外，这边你也要留点心，别让他玩一出金蝉脱壳，把核心技术人员拉走，留给咱们一个空壳子。” 江华叮嘱鲁天雄。 “江总，您放心，在咱们入主公司后，我会找人与这边的所有职员，重新签订一份劳动协议，如果核心人员跳槽，必须赔偿天价违约金。” 鲁天雄早就有所准备。 “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全，后续的事情，你继续跟进，我很看好这家公司的潜力，你尽量要保持这边核心团队的完整。” 江华知道这家公司主创团队，以后会有好几部游戏神作问世，等到那个时候，他投入的资金，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最重要的是，拿下了这家公司的股权，他能以更低廉的价格，拿到优质的街机主板，他和淡军合伙的街机厅，又可以进一步扩张了。 鲁天雄留在这边，继续与小野洋介商谈后续的事宜。 江华先一步回了公司，把田红英喊过来，跟她商量助学基金会的事情。 鲁天雄过来后，创立的银杉资本，就是一家皮包公司，租了一间几十平的写字楼，之前公司唯一的财产，就是那辆黑色商务车。 田红英过来兼职有几天了，她心里一直犯嘀咕，虽然她的工作是文员，但这家公司，似乎没什么业务可做，上一笔业务，还是半个月前，鲁天雄给国内发了二十多块街机主板。 如此寒酸的业务量，让田红英不得不怀疑，这不是一家正规公司。 “江总，您说您想要成立一家助学基金？” 田红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开始感觉江华这人，有些不靠谱。 “嗯，我成立这家基金的目的，就是想解决大家半工半读的困扰，让大家有更多的时间，用于学习。” “当然，也希望你们学有所成后，能够回去报效祖国。”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说。 “那您打算拿多少钱出来，成立这家助学基金呢？” 田红英觉得江华这人，心是好的，可实力有些不够看，他这家公司一个月的业务量，撑死了也就二三十万，利润估计也只够交个水电房租。 这么一个寒酸的小老板，就算想帮她们这些留学生，也是有心无力。 “我先拿一千万出来，看看效果吧。” 江华这人做事，要么不做，但是一旦决定做了，绝对不会小气。 他的本意，是提高留学生的回国率，如果效果好，后面他会继续追加投资。 “一千万？请问是日元吗？” 田红英张大了嘴，她觉得江华说的，一定是日元，即使这样，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不是日元，是咱们国家的货币。” 江华有些无语，一千万日元能干什么，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田红英真的被震惊到了，这么一家寒酸的皮包公司老板，一开口就拿一千万出来助学，他是不是闲得无聊，在拿她开心呀？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是一家皮包公司？” 江华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 “创业不分大小，您在我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田红英尴尬一笑。 她话说的特别委婉，但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在她过来前，全公司只有鲁天雄一个人在做事，这不是皮包公司，啥是皮包公司？ “以前确实是皮包公司，但就在今天，我花了三千万美元，入股了一家街机游戏生产商。” 江华对田红英另有任用，所以一定要解除她的误会。 “啊？” 田红英感觉一辈子的震惊，全在今天用完了。 如果她长的很漂亮，她会怀疑，江华在她面前吹牛显摆，可她相貌平平，江华的妻子又那么漂亮，对方不至于跑来她面前吹牛显摆，不然图个啥？ “我不会长期留在这边，鲁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这家基金，我委托你来管理，不过资金我会委托专门的财务公司打理，每一笔申请，都会严格核实。” 江华说着自己的打算。 田红英虽然是基金名义上的管理者，但是所有的资金，并不会从她手里过。 “江总，我替所有在这边的留学生，谢谢您。” 田红英眼神复杂，向江华鞠了一躬。 如果说之前可能是在开玩笑，但对方现在说的有板有眼，那肯定是确有其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江总，居然这么有钱。 “行了，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事先告知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你去忙吧。”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田红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指敲着桌子，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只是收购了一家街机公司就回去，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这是这个国家，百年难遇的大萧条呀，这个时候，不多做点事情，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这么好的机会，不挖点核心技术回去，那怎么行？” 江华眯着眼睛，自然自语。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喜欢骗人的江总，又要开始忽悠人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核心技术 江华在公司坐了一会儿，出来后直接去找郑少宣与舒文俊两位香江大少。 这两位香江大少，因为与几十亿擦肩而过，现在也没心情出去花天酒地了，天天坐在别墅唉声叹气。 “舒生，你家是做航运生意的，在m国那边，有没有可靠的关系？” 江华急匆匆走进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江生，难道你又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舒文俊现在，可不敢小瞧江华了，一脸期待地问。 郑少宣一听发财，也来了精神，上次错过了几十亿，这次他一定会抓住机会。 “会不会发财，现在说不准，我就是觉得贼不走空，说错了，应该是不能错失良机，咱们应该趁着这次股灾的机会，从这边挖点核心技术回去。” 江华目光炯炯，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江生，不是我泼冷水，这个民族很排外，如汽车发动机，电子产品之类的真正核心技术，都掌握财阀手里，他们不会让你这个外人入股企业的。” 郑少宣一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 “谁说我要入股，再说我盯上的，也不是汽车发动机这种高端东西呀。” 江华很有知之自明，他当然知道小矮子的汽车工业，在这个时代一骑绝尘，很有优势。 像这种核心技术，不止是财阀会严密保护，连这边的官方，也不会允许外人染指。 “江生，你盯上了这边的什么技术？” 舒文俊好奇地问。 “未来十年，我觉得内地的摩托车市场，大有可为，这边摩托车的技术，要比国内领先很多，我盯上的是这个。” 江华说出自己的目标。 摩托车技术，比不上汽车工业那么敏感，还是有漏洞可以钻的，江华想尝试一下。 “江生，你在琼州那么大的事业，居然有心情去搞摩托车？” 郑少宣十分无语地看着江华。 都说贪多嚼不烂，他觉得江华就是一个很贪的人，手里公司一大堆，离奇的是，目前都还运转良好，居然没有崩盘。 “我不是自己想搞摩托车，是打算弄到这边的核心技术，回去与内地摩托车厂合作。” 江华做这事儿，固然存了赚钱的目的，但更多还是想拉内地工业一把，加速国家经济发展。 “你打算怎么做？” 舒文俊想先听听江华的打算。 “这次股灾，肯定有不少家庭破产，我盯上的，是家庭出现财政危机的摩托车发动机研发员。” 江华把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 他没打算入股这边的摩托车生产商，主要是他那几十亿看起来很多，但想在小矮子的摩托车工业里搅风搅雨，还真不够看。 就拿排名第二的雅码哈摩托来说，人家在六十年代，就开始开拓海外市场，在世界各地，都建有分厂，到了八十年代，摩托车的总产量达到两千万台。 这次股灾，对这种体量的企业来说，固然有影响，但绝对不致命，更不会接受江华的入股。 不过，对于这些企业中，一些核心技术员来说，这次股灾的影响，却绝对是致命的。 江华相信，肯定有一些核心技术员，在这次股灾中赔的倾家荡产，欠了不少外债，他的目标，主要是这群人。 “江生，你之前问我在m国有没有关系，是想在那边，开一家皮包公司，打着m国企业的幌子，来这边挖人？” 舒文俊非常聪明，立刻猜到了江华的想法。 “不错，以小矮子的傲气，就算倾家荡产了，也不会考虑去咱们内地发展，但是如果m国爸爸丢出橄榄枝，那效果绝对不一样。” 江华笑眯眯地说。 “咱们包氏船舶，与m国富特汽车旗下的一家子公司，有不错的合作关系，如果你真想挖人，我给那边打声招呼，你可以借用那家子公司的名义。” 舒文俊思考了一下说。 “这个好，那真的是太感谢了。” 江华满脸兴奋，富特汽车大名鼎鼎，用他子公司的旗号挖人，肯定比他开一家皮包公司要好。 “咱们体内，都是流着一样的血，国家强大了，咱们也会受益。” 舒文俊拍了拍江华肩膀。 他知道江华做这事儿，主要目的不是赚钱，是为了推动内地工业。 “江生，你怎么去寻找那些家庭财务破产的技术员？” 郑少宣忍不住问。 “笨呀，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种职业，叫私家侦探吗？” 江华感觉郑二少爷，也只有在泡女人时，脑子才好使。 “江生，把人挖过来后，你打算直接带到内地？” 舒文俊好奇江华后续，会怎么操作。 “那肯定不行，我又不能限制他们自由，我是打算，先把人安置在香江，做一个过渡。” 江华也不傻，直接把人带回内地，那些技术员察觉到上当后，肯定会逃跑的。 但是，用m国驻香江分公司的幌子，把挖过来的人，稳在香江一段时间，绝对可行。 毕竟，这年月香江的繁华程度，也不比这边差多少。 “好吧，那我就祝江生，马到功成。” 舒文俊了解了江华的全盘计划后，感觉可行性很高。 同一时间，山城嘉麟摩托车厂的副厂长海广富，正带着考察团，在雅码哈发动机株式会社，考察学习。 “海厂长，对方很提防咱们呀，给咱们开放的区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像发动机研发部这种要害部门，从不让咱们进去。” 穿着中山装的年轻助理小向，低声用不满的语气抱怨。 “这很正常，合作是一步一步谈下来的，咱们技术落后，就算被怠慢了，也只能忍着。” 海广富心态很好，哪怕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边缘部门，也能参观的津津有味。 “海厂长，这外壳装配，有什么好看的，拧螺丝又不需要技术。” 另一个跟过来的中年技术员，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拧螺丝确实不需要技术，但是工业流水化，车间制度管理，这些都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值得我们学习。” 海广富用不疾不徐地语气回答。 受到带队副厂长的影响，大家浮躁的心态，立刻端正了许多，观察也变得仔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1990，你好！ “小向，我记得你是公派留学生吧，这边发动机研发组的副组长木村先生，和你一样，都是早稻田大学毕业，你可以在下班后，约他出来喝两杯。” 海广富侧身向一旁的助理说。 他这次考察，带着这位刚分配到厂里的年轻助理过来，除了需要他当翻译外，就是看中了他留学的背景和人脉。 “海厂长，木村学长比我高很多届，我们虽然是校友，但彼此没有任何交情。” 年轻助理向和平苦笑。 “事在人为，你不去努力，怎么知道没有收获呢？” 海广富不在意地笑了笑。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向和平试图按照海广富的吩咐，接近发动机研发组的副组长木村中居，但每次都被拒绝，无功而返。 江华并不知道，在异国他乡，还有一群和他带着相同目标的同胞，在为摩托车发动机的事情奔走。 晚上，他让鲁天雄在上次的酒店，订了一桌宴席，把大家聚到一起。 “江生，今天怎么有兴致，把大家拉到一起聚餐？” 郑少宣把玩着高脚水晶杯，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问。 “今天这个日子比较特殊，我想把大家喊过来，一起渡过。” 江华坐在桌边，微笑回答。 “这不年不节的，没什么特殊呀？” 郑少宣疑惑眨了眨眼。 “过了今晚，就是1990年了，为了迎接崭新一年的到来，我把大家都聚到了一起。” 江华说出这次聚会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淡婉君眼中闪过恍然。 她习惯了看农历，还真没注意，过了今天，就是阳历的1990年了。 “来，我们先一起举杯，祝咱们在新的一年，一帆风顺，大展鸿图。” 江华率先举起酒杯。 桌上的女人都不喝酒，但杯里都倒了果汁，以果汁代酒，举起水晶杯碰杯。 田红英还是第一次参加江华的圈子，表现的非常局促。 她今天才知道，真的是太小看江华了，就是这个年轻男人，带着三亿资金过来，做空这边股市，短短半个月，狂赚60亿。 “小田，听说你是水木大学，公派过来的留学生，了不起呀，给我们女性争光了。” 苏芷柔坐在田红英旁边，微笑着说。 她的梦想就是上大学，虽然现在圆梦了，但是对于田红英这种学霸，还是非常崇拜。 “江夫人，您先生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我和他一比，差远了。” 田红英被苏芷柔夸的很不好意思。 她从来没见过，气质这么好，待人这么和善的女人，在她印象中，不管是官太太，还是有钱人的太太，都是心高气傲，瞧不起她这种穷人的。 “听说他把助学基金会，交给你打理，希望你好好做，多帮助一些咱们的同胞。” 苏芷柔用鼓励的语气说。 随着江华财富的不断提升，苏芷柔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发生了一些变化。 放在以前，她是绝对说不出，刚才那番话的。 “江夫人，我会努力的。” 田红英用力点头。 苏淡月和姜浅雪坐在一起，两位小美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段时间，江华忙着做空股市，忙着收购公司，这两位小美女没啥可忙的，一多半的时间，不是背着画板，在富仕山写生，就是拿着照相机，在京都街头到处拍照。 “阿华，我觉得小月最近，都被你惯坏了，最近开始变得贪玩了。” 苏芷柔感觉妹妹这段时间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我江华的小姨子，又不需要她赚钱，过的快乐一点，有什么不好？” 江华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那女儿呢，天天零食不断，你就不怕她长成一头小猪呀？” 苏芷柔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江双儿正抱着零食，坐在妈妈身边，吃的欢腾，没想到被殃及池鱼，小嘴一瘪，泪水在眼眶积蓄。 “囡囡，这一点妈妈批评的对，小朋友吃太多零食，确实不好，爸爸以后也会注意。” 江华也意识到，最近带女儿逛超市太勤勉，对女儿成长不好。 “爸爸，老师说不能浪费粮食，等我把这袋吃完，就不吃了。” 女儿是个小机灵鬼，看在手中的大半袋零食，实在舍不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小小年纪，就跟你一样，不老实。” 苏芷柔偷偷掐了丈夫一下。 她女儿以前多懂事的一个人呀，最近被江华带了几天，已经有点长歪了，学会了耍小聪明。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你不是就喜欢我坏么？” 江华把嘴凑到妻子耳边，打情骂俏。 “要死呀，大家都在呢！” 苏芷柔心虚地看了周围一眼。 还好，大家各自与身边人聊着，没人注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 这顿跨年饭，江华一家人与朋友吃的其乐融融，但对于木村中居来说，却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夜里，加完班后，木村中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木村君，你回来啦。” 妻子小跑过来，蹲下来主动帮丈夫换鞋。 “美子，对不起，是我拖累了这个家，那群要债的今天又来了？” 木村中居看着乱糟糟的家里，还有地上的玻璃碎片，就知道那群讨债的混混，今天又来家里闹过。 “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们把房子卖了，重新开始。” 美子温柔地接过丈夫外套。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去股市博一把，咱们的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木村中居痛苦的用手捶着头。 “木村君，有个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 美子犹豫了一下说。 “说吧，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呢？” 木村中居惨淡一笑。 “中午，有个自称是富特汽车子公司人事专员的男人，过来拜访，说如果你愿意跳槽，咱们的债务和违约金，可以由那边来承担。” 美子犹犹豫豫地说。 主要是她感觉，中午的那个男人，给人感觉很怪，不像是大公司的人事专员，倒像是那些替阔太太抓小三的私家侦探。 “不会是骗子吧？” 木村中居半信半疑。 “咱们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被骗的？” 美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家，凄然一笑。 “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强烈的愧疚，让木村中居决定试试，反正现在已经很糟糕了，他不相信处境还会变得更糟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山丘动力 在几家摩托车企业中，像木村中居这样濒临绝境的家庭，还有很多。 江华雇佣了三家私人侦探社，在帮自己物色这类人物，说起来还要怪这个时代，猎头公司还没诞生，否则他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三天后，来自苯田、雅码哈几家摩托车企业的几名中层技术员，汇聚在一家豪华酒店的会议室。 木村中居表情拘束地站在酒店会议室，打量着身边的同伴，大家都是搞发动机研发的，圈子不大，彼此基本都认识。 “木村君，你也受到了这家m国公司的邀请？” 来自笨田摩托车的发动机设计师小岛仁代，跟木村中居打招呼。 “小岛前辈，没想到您也有跳槽的打算？” 木村中居特别惊讶，眼前这位，在摩托车的发动机圈子，算是小有名气。 按说，以对方的身份地位，不该走投无路，窘迫到跳槽。 “没办法，我女儿收到了哈弗的录取通知书，但因为股灾，我的家庭破产了，不管怎样，我得帮女儿筹齐这笔学费。” 小岛仁代苦笑着解释。 一提到股灾，几位来自不同公司的发动机工程师，全都沉默了，他们都是被股灾所害，家庭濒临破产，才迫不得已，选择跳槽的。 没过多久，江华走进会议室，他身后跟着鲁天雄，还有两位香江大少。 木村中居几人初见江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肤色，江华不开口，他们哪知道对方的国籍。 看到江华这么年轻，他们还以为这是哪家财团的公子。 “几位能来到这里，说明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先恭喜各位，你们绝对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江华走到椭圆形长桌的主位上，双手撑着桌子，目光带上了几分侵略性。 鲁天雄立刻用日语，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木村中居几人没想到，主持会议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m国人，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不用纠结我的国籍，我来谈谈咱们的新公司，山丘动力。” 江华无视了几名议论纷纷的发动机研究员。 在过来前，他认真考虑过，是继续打着富特汽车的幌子，忽悠这些人，还是直接摊牌。 考虑到签订人事合同，还是需要用到公司的真实名字，他选择摊牌。 “山丘动力，是设立在香江，一家致力于摩托车发动机研发的新公司，咱们背景强大，与包氏船舶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注册资金为十亿美元。” 江华手里当然没有十亿美元，但是注册资金这种东西，在注册完成后，是可以抽走的，他注册公司是找包家帮的忙。 鲁天雄一直在为江华做实时翻译，所以双方不存在沟通障碍。 木村中居几人立刻被震住了，虽然他们很介意江华的国籍，但是这个山丘动力，听起来很有实力呀。 “只谈前景，不谈待遇，那都是耍流氓，你们只要跟我签订合同，你们的债务，会由公司帮你们承担，当然这不是免费的，需要你们以后用工资偿还，但这是没有利息的，据我所知，你们的债务，有相当一部分，是高利贷吧？” 江华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对面几人。 私家侦探收集来的资料，他都认真看过，知道眼前的几人，各有各的难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迫切需要钱。 “那咱们的工资是多少，去香江工作，咱们的家人怎么办？” 木村中居更关心这个。 他现在天天被人逼债，导致上班没精神，已经被上司训过好几次了。 跳槽他不介意，只要生活过得去，去香江他也能接受。 “工资还是和你们原来一样，但咱们公司，有一项出差补贴，会派你们去世界各地的摩托车公司，担任技术指导，出差享有双薪补贴，简单来说，就是工资翻倍。” “至于你们的家人，你们可以接到香江一起居住，公司有租房补贴，如果你们愿意卖了这边的房子，去香江定居，公司还会给你们提供一笔购房补贴。” 江华采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策略，先把这几人安置在繁华的香江，再用高薪，一步一步，诱惑他们去内地摩托车厂，担任技术指导。 对于山丘动力这家公司，他只打算专注于摩托车发动机的研发，至于怎么跟内地摩托车厂合作，他打算到时候看情况再商议。 木村中居几人再次低声议论起来，江华开出的条件不错，他们都心动了。 “小岛前辈，您是怎么考虑的？” 几人商议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向小岛仁代，他是这几人中，资历最深的那个。 “这位先生，我想预支一笔钱，供我女儿读书，如果你能答应，我就加盟您的公司。” 小岛仁代看着江华说。 “没问题，你女儿在哈弗的学费，公司可以先借给你，你以后用工资慢慢偿还。” 江华看过这个中年男人的资料，他事先还真没想到，能挖到这个级别的人物。 “我们的违约金怎么办？” 木村中居语气诺诺地问。 他们与之前的公司，都是签订了劳务合同的，突然跳槽，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这个公司会帮你们解决，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吧。” 江华示意鲁天雄，把事先准备好的劳务协议，分发给在坐的几人。 木村中居翻了翻协议，刚才江华承诺的几点，都在里面写明了，福利待遇确实不错，唯一让人顾虑的是，年限太长，违约金也奇高无比。 但是，他现在还有选择吗？ 公司有研究员突然跳槽离职，当然引起了几家摩托车企业的注意，如果换作平时，涉及到发动机这种核心部门，一定会引起公司的高度重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大家都是人心惶惶，公司里别说离职，连跳楼的都有，谁顾得上木村中居那几个人呀？ 不过，也不是没人惦记木村中居，山城嘉麟摩托车厂的海广富，就一直询问助理小向，问他有没有搭上木村先生这条线，两人好歹是校友，沟通一下，大家一起吃个饭，行不行？ “海厂长，我真的尽力了，而且木村学长离职了，听说去了香江，一家名为山丘动力的公司。” 向和平苦着脸解释。 他已经很努力的联系木村中居了，但对方对他这位小学弟，不怎么感兴趣，态度很冷淡。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记者找上门 “山丘动力，香江的公司？” 海广富眼睛一亮。 他带队来这边考察，已经有些日子了，以前雅码哈这边还好吃好喝，很热情地接待他们。 当然，这个热情要打括号，仅限于普通区域参观，发动机这种要害部分，是坚决不向海广富一行人开放的。 但是，在股灾发生后，就没人理会海广富他们了，甚至好几次，海广富提出再参观一下，那边直接拒绝了，已经有了几分逐客的意思。 虽然不能说没有收获，但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海广富非常不甘心。 现在偶然听助理小向提到山丘动力这家香江公司，还听说他们挖走了木村中居，他立刻对这家公司，来了兴趣。 “小向，交给你一个任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到山丘动力这家公司的联系方式。” 海广富神色严肃地盯着助理说。 作为他这代人来说，对“落后就要受歧视”这句话，感触是最深的，他心心念念的，是提升摩托车发动机工艺，把自己的民族品牌，树立起来。 “海厂长，我一定尽力。” 向和平语气郑重。 他好歹在这边留学几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人脉圈子的。 江华并不知道，有人正绞尽脑汁，打听他新成立的山丘动力。 他来这边有些日子了，该完成的事情，基本都完成了，正在和妻子一起收拾行李，准备回国。 突然接到田红英的电话，说这边国内某社的一个驻外记者，听说了他成立助学基金会的事情，想要采访他。 “没必要吧，我做这个不图名。” 江华觉得采访很麻烦，下意识拒绝。 “江总，这可是官方第一喉舌的记者，我觉得您还是见一见比较好。” 田红英委婉劝着。 “那行，你让那位记者，到酒店来，我一会儿做完采访后，还要赶飞机。”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 他订的是下午的机票，留给那位记者采访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左右。 田红英得到江华的回复后，把他的原话，如实转告给身边一位穿着工装马甲的大胡子男人。 “学妹，谢谢你了，真没想到你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一家基金会的管理者。” 薛长风语气感慨地说。 他比田红英高几届，是在这边学的新闻系，毕业后加入某社，在这边当了驻外记者。 “我就是运气好，江总才是了不起的人。” 田红英谦虚低调地说。 因为江华下午还要赶飞机，薛长风没有多耽搁时间，寒暄了两句后，直奔酒店。 酒店一楼的餐厅。 见到江华的第一眼，薛长风就感觉这个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薛记者，你好，咱们别浪费时间，赶紧开始吧。” 江华让服务员给薛长风倒了一杯水。 “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给希望工程，捐一百栋楼的那位？” 薛长风一直盯着江华看，然后猛地一拍大腿，终于想起，为什么感觉这人面熟了。 他是记者，虽然人不在国内，但是对国内新闻还是很关心的，在新闻报道中见过江华。 “对，是我，这事儿已经报道过了，咱们就别提了，还是聊聊助学基金会吧。” 江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寒暄上。 “江总，您还真是一位教育慈善家呀，不仅关心国内的山区教育，在国外也不忘帮留学生解决困难。” 薛长风一脸佩服地说。 “薛记者，我下午还要赶飞机。” 江华再次隐晦地提醒。 “不好意思，咱们正式开始吧，江总，请问您为什么会想到，成立这样一家助学基金呢？” 薛长风意识到，像江华这样的大老板，肯定很忙的，总是浪费人家时间不好，立刻拿出笔和本子，正是进入采访环节。 “目的就一个，提升留学生的回国率，在我看来，月是故乡明，与其留在这里受人歧视，不如衣锦还乡，报效祖国。” 江华成立这家基金会，心态与上次不一样，他这次不是为了塑金身，既不图名，也不图回报。 唯一的愿望，就是为国内多召回一些人才，加快内地经济发展。 他是一个商人，国内经济腾飞了，他是首批受益者。 “江总，您这次来这边，就是专门为了成立这个助学基金会吗？” 薛长风用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 “这倒不是，成立这个助学基金会，完全是机缘巧合。” 江华把先后遇上田红英与林凡中两位留学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原来是这样，江总，谢谢您的配合，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薛长风站起身，与江华握手。 “薛记者，以后回到国内，一定要联系我。” 江华没想到，这么快采访就结束了，对这位办事麻利的记者，也很有好感，与他握手告别。 送走薛长风后，江华本来打算，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没想到刚走到酒店前台，遇到有人在打听他。 “您好，我想问一下，山丘动力的江总，是不是住在这边？” 海广富询问酒店的前台小姐。 向和平在一旁给他做翻译。 “对不起，顾客信息属于隐私，我们酒店不能泄露。” 前台小姐躬身礼貌回答。 “我没有恶意，就是想找这位江总聊聊。” 海广富不死心，继续追问。 向和平一个人充当了两边的翻译，忙的满头大汗。 不管海广富怎么问，前台小姐来来去去，都是一句“斯密马赛”，微笑拒绝。 “我是山丘动力的江华，你们找我干嘛？” 江华好奇地走过去。 如果是小矮子这边的人找他，他肯定懒得理会，但异国他乡遇见同胞打听他，他于情于理，得过去问两句。 “您是山丘动力的江总？” 海广富惊讶地打量着江华。 眼前这人，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真的太年轻了。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山丘动力的？” 江华这家公司才成立没几天，还什么业务都没开展，怎么就有人找上门了呢？ “江总，冒昧打扰了，我们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您的。” 向和平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不容易，找到这人，可真的是不容易。 “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是干嘛的，打听我的山丘动力，又是为什么？” 江华也是一头雾水。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国营大厂要合作 “江总，这是我们山城嘉麟摩托车厂的海厂长，我是助理小向，咱们找您，是听说您的山丘动力，挖了不少这边摩托车发动机的研发工程师？” 向和平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对，是有这回事，没想到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江华自认为这事儿，做的还算隐秘，没想到居然被人打听到了。 山城的嘉麟摩托，还是很有名气的，在九十年代很受千家万户的青睐。 “江总，冒昧问一句，您是香江人？” 海广富打量着江华。 关于山丘动力的一些背景，他这两天打听了不少，有人说这家公司背靠富特汽车，也有人说，这家公司有包氏船舶的背景。 总之，这家新成立的公司，财大气粗，注册资本十亿美金，挖人也特别舍得砸钱，手里聚拢了不少摩托车发动机的高端人才，也不知道有什么大动作。 “我？我不是香江人，咱们是同胞。” 江华哭笑不得，他自认为在穿着打扮上，与郑少宣那种香江大少，还是很有区别的。 正聊着呢，郑少宣跟舒文俊一行人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大厅。 “江生，我们都收拾好了，就等你这边，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再晚就来不及了。” 郑少宣一眼就看见了江华。 他们和江华同一班飞机，都是直飞深市，江华还要过去香江，安置挖过来的几名发动机人才。 苏芷柔她们则直接在深市转机，回去省城。 “江总，您这是要去哪里？” 海广富心里一惊，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江华，这话都还没说两句，对方就要走了，这怎么能行？ “回国呀，出来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啊？” 海广富傻眼了，这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等这位江总回国了，他又去哪儿找他呀？ “海厂长，要不，咱们和江总一起回国吧？” 向和平是年轻人，脑子转的快一些。 反正继续耗在这边，也没什么收获，反倒是这位笼罩着一层迷雾的江总，也许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是的，在向和平眼里，江华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他一个内地人，去哪弄的十亿美金，注册的山丘动力？ 而且他身边这些同伴，看起来倒像是货真价实的香江人，这位年轻的江总，到底是什么身份？ “有道理，江总，你们去哪儿，现在还能订到同一班机票吗？” 海广富如梦初醒，为了能搭上江华这条线，他决定暂时把考察团丢一边，让他们自己回去。 “现在估计来不及了，海厂长，你如果想谈合作，可以来深市找我，我会在那边停留几天。” 江华撕了一张纸，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上去递给海广富。 “小向，你立刻去看飞深市最近的航班是哪趟，把机票订下来。” 海广富雷厉风行地吩咐。 “那考察团那边？” 向和平小声询问。 “你给老张打声招呼，让他带剩下的人回去。” 海广富立刻做出决定。 为了提升发动机工艺，他豁出去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况且，与江华这样的同胞打交道，肯定与比小矮子打交道，要容易的多。 “那海厂长，咱们深市见？” 江华笑了笑，与海广富握手告别。 两个小时后，一架成田机场飞往深市的航班，破空而去。 来的时候，江华这边只有他们一家和淡婉君母女，这次回去，人可真不少。 郑少宣那边的香江人，就有六位，还有木村中居这些拖家带口的发动机工程师，那人数就更多了。 差不多小半个机舱，都是江华这边的人。 “江生，咱们这不算不算是，包了一架国际航班？” 郑少宣打量着漂亮的空姐，笑嘻嘻地说。 这次海外之行，唯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个国度的妹子，真的很温柔恭顺，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郑生，我要在香江停留几天，你和舒生回去后，我建议直接转机琼州，那边的工程进度，也不知进展的如何了。” 江华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琼州的旅游地产上面。 “安啦，我郑少宣不是只知道享乐的花花大少，也知道正事为重的。” 郑少宣挥了挥手，满脸不在意地说。 江华有些无语，这位郑家二少如果不是花花大少，这世界就没有谁是花花大少了，听舒文俊说，这次出来二十多天，这家伙一天一个妹子，简直丧心病狂。 “江生，山丘动力的公司地址，我已经安排好了，是核心商务区的写字楼，另外，你交代我租的几间公寓，我也找人办妥了。” 舒文俊坐在前排，转过身说。 “舒生，谢谢了，等我回了琼州，请你吃海鲜。” 江华感觉论起办事，还是舒文俊靠谱，郑少宣是真心指望不上。 “江生，养这些人成本可不低，你这费心费力的，究竟图个什么？” 郑少宣瞥了坐在后舱的木村中居那伙人一眼。 这些家伙，基本都是拖家带口，而且薪水也不低，一般人还真养不起。 “江生的格局与眼光，你不懂。” 舒文俊当然知道，江华创办山丘动力，是在布局未来，这批挖来的发动机专家，也许能改变一个行业的走向。 “我也是有格局的人，胸襟广阔，对世界各地的漂亮妹妹，都很关心。” 郑少宣觉得自己，不仅有格局，还很有爱。 舒文俊翻了个白眼，同伴这么厚颜无耻，这天聊不下去了。 “芷柔，我买的礼物，都放在两个行李箱里，你回去以后，别忘了送出去。” 江华转身跟坐在身边的妻子，交代事情。 “妈看到了，又要说你浪费钱。” 苏芷柔没想到丈夫会带这么多礼物回国，还真是做到了人人有份。 “你不给她看箱子里装的什么，不就得了，要问起来，就说是给你买的衣服。” 江华在一旁出馊主意。 “想得美，我才不给你背锅。” 苏芷柔妩媚横了丈夫一眼。 江华感觉被电到了，妻子最近越来越有风情，他在心里感慨，看来女人都是要精心呵护，才会像鲜花一样，绽放的更美丽。 第二百七十九章 许莉家隐藏的秘密 当江华乘坐的航班，还在云层之上时。 深市，许莉家。 “姑奶奶，你真是我的姑奶奶，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碰见你这么个人，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许莉把刚刚炖好的红枣银耳汤，放在餐桌上，没好气地对着卧室方向说。 “来了，这就起来了。” 卧室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睡裙的大肚子孕妇，懒洋洋地穿着拖鞋走出来。 “孙缈缈，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许莉没好气地瞪了孕妇一眼。 说起来，两人还是冤家对头，自己是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居然心软收留了她，还得照顾她的生活？ “莉姐，我知道你这人，心地最善良，谢谢你收留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好不好？” 孙缈缈可怜巴巴地走过去，抱着许莉的胳膊，一双明媚的眸子，惨兮兮看着她。 “唉，你就打算一辈子，瞒着那个人呀？” 许莉幽幽叹了口气。 她对眼前的女人，感情太复杂了，既恨她，又可怜她，另外又有些佩服她。 这世上，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勇气做单亲妈妈的。 “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想给他增添麻烦。” 孙缈缈愣了一会儿，苦笑着回答。 “所以，你就跑来给我增添麻烦？” 许莉没好气白了她一眼。 孙缈缈很早之前，就和家里闹翻了，现在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无亲无故的，又不方便留在琼州，只好过来投靠她。 “莉姐，别说这种话，以后我孩子生下来，你就是孩子的干妈。” 孙缈缈摇晃着许莉的胳膊撒娇。 “跟你说个事儿，他要来深市了。” 许莉是早上出去买菜时，接到的江华电话，说他下午的国际航班，直飞深市。 “不是吧，你把我出卖了？” 孙缈缈有些慌张地瞪大眼睛，她还没准备好面对江华。 “我才没那么无聊，这就是个巧合。” 许莉也有些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孙缈缈。 这么一个大肚子孕妇，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肯定是不放心的，可万一江华来她家里撞见，那场面太美，她都不敢往下想。 “莉姐，拜托了，我不想被他知道，求求你一定要帮我。” 孙缈缈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许莉。 “说真的，你变了很多，变得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孙缈缈了，按你以前的性格，如果怀孕了，还不得把他搅和的妻离子散，自己携子上位呀？” 许莉眼神复杂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当初她挺着个大肚子来找她，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我真那样做了，他还不得恨我一辈子呀，我不想他恨我，也不想他为难。” 孙缈缈笑了笑，怀孕让她脸颊丰润了许多，但她此刻的笑容很美，只是隐藏了一丝酸涩。 “缈缈，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许莉是个心善的女人，这一刻特别同情孙缈缈，轻轻抱住她。 孙缈缈也有些感动，回忆起她和许莉的前尘往事，从未想过，两人会发展成姐妹，随后一惊，说：“差点忘了正事儿，他要来了，我怎么办？” “放心，你安安心心，在姐这儿住着，一切有姐呢。” 许莉揉了揉孙缈缈的长发，很有担当地说。 孙缈缈坐在餐桌前，看着走进厨房去拿碗筷，准备给她盛甜汤的许莉，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从和家人决裂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目光逐渐变得温柔，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宝宝交流：“宝宝，对不起啊，让你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不过妈妈会努力照顾好你的，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 深市机场。 一架国际航班，缓缓降落。 “终于回来了。” 江华走下飞机，撑了个长长的懒腰，感觉还是家乡的空气更清新。 “阿华，我们就直接转机回去了，本来说好半个月的假，这已经超过太多了。” 苏芷柔牵着女儿，走过来说。 “走，我先去帮你们取行李，然后买机票。” 江华转身抱起女儿，用胡子扎了一下她的小脸。 “爸爸坏！” 女儿小脸被扎痛了，气呼呼瞪着父亲。 “淡姐，这一路上，就麻烦你多辛苦一点了。” 江华向淡婉君说。 这回程的几个女人中，就她社会经验丰富点儿。 “我还没感谢你这一路以来，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呢。” 淡婉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花得都是小舅的钱，他照顾了个什么？” 姜浅雪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江华现在已经习惯了，把这个腹黑小丫头当空气，不管她说什么，千万别接话，和她聊天，纯属找气受。 “又乱说话。” 淡婉君有点生气，轻轻拍了女儿的头一下。 江华在一旁暗爽，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姜浅雪这种腹黑女，就得她妈来治。 与江华这边说说笑笑，充满了快活气氛不同，木村中居那一行人，初到异国他乡，表现的很拘束。 “兄弟，别紧张，咱们香江还是很繁华的，你们先在深市停留几天，等那边安顿好了，江生会带你们去香江。” 郑少宣走过去，大大咧咧拍了拍木村中居的肩膀。 “阿里嘎多！” 木村中居听不懂郑少宣在说什么，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句。 “撒有啦啦。” 郑少宣还要和舒文俊转机琼州，扬手告别，这句话是他和那边妹子学的。 一行人在深市机场分道扬镳，江华安排好妻女的转机事宜后，回到候机厅，看着表情拘束的木村中居一行人，感觉有些头痛。 他忘了安排翻译，现在双方语言不通，他要怎么沟通呢？ “你滴，跟我走！” 江华指了指木村中居一行人，回忆着神剧里，小矮子说话的语气。 木村中居那伙人茫然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江华。 “中文，你们滴，谁懂？” 江华感觉有些头大，这没办法交流可不行。 “噗嗤！” 旁边传来一声清脆地笑声。 江华有些恼羞成怒的侧过脸，想要看看谁这么不开眼，吃饱了没事嘲笑他。 第二百八十章 我是黑导游？ “这位大哥，你是导游吧，不过你不懂r国语，居然敢接待那边的旅游团，我真心佩服你的勇气。” 一个打扮时尚的漂亮小美女，笑吟吟在一旁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导游，他们是旅游团的？” 江华哭笑不得，他都没举小旗子，凭什么说他是导游？ “行了，你就别装了，像你这种没证的黑导游，深市这边简直不要太多，不过你挺有本事啊，居然能忽悠到r国的旅游团，是不是有亲戚，在哪家大旅行社当领导呀？” 陈艺函好奇地打量着江华。 “去去去，大哥很忙，没心情和你闲聊。” 江华现在心里有些烦躁，这语言不通，一群人傻站在候机厅，不是个事儿呀。 “谈个生意吧，我叫陈艺函，旅游中专毕业，懂多门外语，你把导游费分我一半，我帮你当翻译，如何？” 陈艺函一甩马尾辫，清爽利落地说。 “真的假的，你先和他聊两句试试？” 江华半信半疑，这个小姑凉看起来，也就是十九二十岁的样子，还懂多门外语？ “库尼奇哇！” 陈艺函满脸微笑，一点都不怕生地跑了过去。 木村中居没想到来了一个能沟通的小姑凉，非常惊喜，叽哩哇啦聊了起来。 站在木村中居身后的一行人，也松了口气，能沟通就好，不然傻站在候机厅，他们也尴尬呀。 “呦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江华没想到，这位小美女没吹牛，人家不仅懂r国语，还说的很流利。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说，你接团的导游费是多少了吧？” 陈艺函得意洋洋，走了过来。 “我说，我不是导游，他们不是旅行团，你信吗？” 江华苦笑不得地问。 “你这人真没意思，算了，你自己搞定吧，我走了。” 陈艺函“切”了一声，扬了扬手，转身走了。 “别，你想要多少钱，咱们好商量。” 江华眼中闪过无奈，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翻译，还真不能放跑了。 “你先说说，这个旅游团是几天，要去哪些地方？” 陈艺函非常精明地问。 这年头，给外国旅游团当导游，油水丰厚，她得摸摸江华的底，免得钱要少了吃亏。 “在深市停留三天，然后去香江，另外，我不是黑导游。” 江华实话实说。 他在深市这边，有些工作要和许莉聊，还要见一些老朋友，所以会耽搁三天。 “哦豁，你可以的嘛，居然还要去香江，这可是大单子呀。” 陈艺函越发确定，江华肯定是哪个大旅行社领导的亲戚，这关系够硬呀。 “你先说说你的情况，我再考虑给你多少钱。” 江华现在公司缺个翻译，他在考虑，是临时与陈艺函合作，还是直接请她到公司当翻译。 “陈艺函，女，十九岁，深市本地人，旅游中专毕业，懂三门外语，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艺函性格有些像男孩子，大大咧咧。 “能接受去香江工作，以及经常出差不？” 江华考虑到，以后与内地摩托车厂合作，肯定要派个翻译跟着，不知道这个小姑凉，能不能吃苦。 “没看出来，你一个黑导游，还挺有志向嘛，在香江那边开了个皮包旅游公司？” 陈艺函对江华高看了一眼。 在深市，像机场和火车站这类地方，黑导游很多，不过大多忽悠一下内地游客。 像江华这种盯上外国旅游团，还在香江注册皮包公司的黑导游，陈艺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位大哥很有头脑嘛。 “哪那么多废话，直说吧，我公司缺个翻译，一个月五百，出差有补贴，你能吃苦就来，不能吃苦就算了。” 江华一堆事要忙，哪有心情和她在这扯闲篇。 况且，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他不是黑导游，这小姑凉似乎有些一根筋。 “没问题，成交！” 陈艺函神色一喜。 她中专毕业后，分到一家旅行社工作，不过跟领导闹了矛盾，便辞职了，眼前这人虽然是个黑导游，但很有头脑，会做生意，与他合作，应该能赚到钱。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一个月五百元工资，还有出差补贴，真的很香呀！ “妹子，你就不怕我把你骗到香江卖了？” 江华感觉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好使。 “切，你去打听一下，深市宏毅咏春武馆的陈馆长，就是我爸，你要是敢欺负我，不用我爸出手，我那一堆师兄，就能揍死你。” 陈艺函有恃无恐地说。 “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武二代，失敬失敬。” 江华一拱手，难怪这姑娘性格大大咧咧，也不怕生，感情是江湖儿女呀。 “好说，我很看好你这个人，你跟我合作，以后咱们独霸深市的导游市场。” 陈艺函大大咧咧走过去，拍了拍江华肩膀。 “你给我正经一点，谁有心情和你独霸导游市场？” 江华隐约从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自来熟的性格，很有他的风采。 “好吧，现在你是老板，我们下一步干嘛？” 陈艺函感觉江华这人挺虚伪的，明明当个黑导游，偷偷接私活，却死活不承认。 “先带这群人去酒店，把他们安顿好。” 江华转身向机场出口走去。 陈艺函立刻一溜小跑到木村中居那伙人前，交流了一番，示意他们保持队形跟上。 “木村君，这次我们背井离乡，真有种前路茫茫的感觉呀。” 小岛仁代叹了口气说。 “小岛前辈，至少我的妻子，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已经打算和美子在香江定居。” 木村中居温柔地看了身边妻子一眼。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岛仁代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他们都是一群没有选择的人。 “库尼奇哇，欢迎来到深市，作为你们的金牌导游，我保证各位一定能吃好喝好玩好。” 陈艺函挺兴奋的，她有位学姐，在导游这一行干了五年，还没资格带外国团，她现在出道即巅峰，这个资历够她在下一次聚会时，吹一阵子。 木村中居和小岛仁代对视一眼，感觉老板找的这个翻译，似乎有些不靠谱呀，他们又不是来旅游的，这姑娘自称是金牌导游，是什么意思呀？ 第二百八十一章 孙缈缈诉衷肠 江华和木村中居这些人签的劳动协议，都比较苛刻。 可以说未来十年，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社畜，帮他赚钱的工具人。 在待遇上，江华倒也没亏待这些人，直接把这些人带到自己的海天一色大酒店安置。 “这家酒店档次不低呀，你应该拿了不少回扣吧？” 陈艺函一脸羡慕地说。 在导游圈子，不管是住宿，还是吃饭，又或是购物，导游帮商家揽客拿回扣，已经是默认的潜规则。 “你想多了。” 江华无语地看了小姑娘一眼，他自己的酒店，免费给木村那伙人住，他拿个鬼的回扣呀？ 酒店前台换了新人，似乎不认识江华这位真正的大老板。 江华也没大张旗鼓，直接按正常流程，付钱开了几个套房。 “你告诉他们，这三天就老老实实，待在酒店，等我办完事情，带他们去香江。” 江华说完等陈艺函帮他翻译。 “你有没有搞错，人家是来旅游的，你把别人丢在酒店，小心被投诉。” 陈艺函瞪大了眼睛，像江华这么嚣张的导游，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导游，他们也不是旅行团。” 江华把开好客房的钥匙，丢给陈艺函，自己转身走了。 在过来的路上，许莉就给他打过电话，说晚上有个饭局，老谢和老乔也在，大家一起聚聚。 谢元达和乔一州是江华的老朋友了，当初第一次来深市，江华一穷二白，老谢和老乔都帮过他。 陈艺函没想到江华这么不负责任，说完转身就走了，面对木村那伙人眼巴巴的目光，她头皮有些发麻。 “那个，大家好，今天大家暂时在酒店休息，明天我带大家去逛街，购物，品尝美食。” 陈艺函可不敢按照江华的吩咐，把这些人困在酒店，万一人家抗议投诉，江华那黑导游肯定不在乎，但她绝对要被吊销导游执照。 木村中居还以为这是江华的意思，感觉这位老板，也太贴心了，立刻欢呼起来，背井离乡的愁绪，瞬间消散了很多。 陈艺函并不知道，江华把木村中居这伙人安置在酒店，不让他们到处乱跑，是有原因的。 因为明天，山城嘉麟摩托车厂那边有个考察团过来，跟他商谈合作的事儿。 这次是厂长郝振兴亲自带队，副厂长海广富也会乘坐早班机赶过来，那边对于山丘动力的重视程度，可以说前所未有。 这倒让江华颇为感慨，在改革开放的路上，这些开拓者为了技术突破，所做出的努力，只有亲身参与其中，才能体会到。 这次聚餐，还是大家以前常去的老地方。 一段时间不见，谢元达看起来更加富态了，刚见面就笑得嘴都合不拢，走过来握着江华的手说：“老弟，你这事业，可是越做越大呀，跳出服装圈子，转战食品行业，你们的面达人方便面，可都卖到咱们深市来了。” “我那都是瞎忙，比不得谢厂长在国企清闲。” 江华有些意外，他之前还在琢磨，既然来了深市，当然要见见苗向伟，看看自己的分厂，建设的怎么样了。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人家，这才多久呀，连产品都出现了，他还真没看错苗向伟，不愧是缔造了方便面神话的人物，能力没的说。 “江总，你现在的身价，和我们都不是一个级别了。” 乔一州神色复杂。 他和谢元达都不知道，江华在琼州那边的布局，否则肯定会更吃惊。 江华与两人寒暄了两句，一抬头看见站在饭店台阶上，俏生生的许莉。 她微笑看着他，穿着阔腿裤搭配丝质白衬衣，头发留长了，搭在了肩膀上，跟以前相比，少了几分强势，多了几分女性的柔媚。 “弟弟，好久不见，你可真是大忙人呢。” 许莉似笑非笑，眼中藏着一丝复杂。 “姐，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江华走过去，轻轻与她抱了一下，感激她一个人在深市，帮他打理两家企业的艰辛。 谢元达与乔一州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许莉和江华之间的那点事儿，他们猜来猜去，都感觉这对姐弟不纯粹。 老友见面，当然是要喝酒的，江华本来想意思一下就够了，可架不住老谢和老乔不停地劝酒。 许莉笑盈盈在一旁看戏，也不给他帮忙，于是江总又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你们不讲武德，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华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 “许总，时间不早了，咱们下次再聚。” 谢元达和乔一州也有了七八分醉意，给了许莉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在司机搀扶下，摇摇晃晃走了。 许莉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江华，眼神复杂。 晚上，许莉吃力的把江华扶进家里，孙缈缈正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江华进来，吓了一跳。 “放心，醉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你让让，他太沉了。” 许莉把江华丢在沙发上，累出一身汗。 幸好，她喊了小区保安帮忙，不然这么死沉的一个大男人，她可扶不动。 孙缈缈挺着个大肚子，站起来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江华，眼神复杂。 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了，除了偶尔通下电话，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男人。 “我寻思着，在你生产前，总得见见孩子父亲，所以就把他灌醉弄来了。” 许莉用手背擦着额头的细汗。 “莉姐，谢谢你。” 孙缈缈心里特别感动，她当然是想见江华的，但是她不敢，她这个样子，两人一旦见面，平静的生活，就再也没有了。 “别说姐不够意思，空间留给你们二人了，我回房间了。” 许莉转身向卧室走去，走着走着，感觉眼角有些酸，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羡慕孙缈缈的同时，也很佩服她，扪心自问，如果怀孕的是她，她能做到这一步么？ 江华躺在沙发上，醉的一塌糊涂，梦里听见两个女人在说话，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后来，似乎有个女人，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跟他说着什么，他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可是眼皮太沉了，始终睁不开。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所爱隔山海 清晨，江华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茫然地坐起身。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跟老谢与老乔拼酒，那两个家伙不讲武德，居然两个人灌他一个，呸，狐朋狗友！ “醒啦，我买了早餐，你过来吃点。” 许莉穿着家居服，笑盈盈地站在餐桌旁说。 “姐，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江华感到不好意思，许莉一个弱女子，把他一个醉汉弄回家，肯定不容易。 “行啦，咱们姐弟之间，就别说这种客套话了，你在琼州那边的项目怎么样，资金够用吗？” 许莉坐在餐桌前，用闲聊的语气问。 “这次去r国，赚了点小钱，资金暂时够用了。” 江华闻到了小笼包的香味，走到餐桌旁伸手去抓，却被许莉伸手拍开。 “去洗脸刷牙了再来吃，要讲卫生。” 许莉现在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长姐的威严。 江华神色悻悻，走到洗手间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里面的洗漱用具，都是两套。 “姐，你家里有客人吗？” 江华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问。 多出来的一套洗漱用品，是粉色的，看起来特别女性化，不像是给他准备的。 “嗯，前段时间，有个远房表妹过来找工作，来我这住了几天。” 许莉先是一惊，随后用平淡语气说。 “哦。” 江华一听，是许莉的私事儿，也没多问。 在他想来，许莉现在手里管着两家企业，真心想安置她表妹，还是挺简单的。 正在洗漱呢，江华放在电视柜的上大哥大响了。 他匆匆用毛巾擦了一下脸，走到客厅接电话。 “你好，请问是山丘动力的江总吗，我是嘉麟摩托车厂的郝振兴，我们现在刚下飞机，请问该去哪儿找你？” 郝振兴带着考察团，站在机场打电话，他们专门赶了早班机过来。 “坏了，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喝酒误事。” 江华一拍额头，在心里想。 嘉麟那边有考察团过来洽谈合作，这是之前在电话中，就沟通好的，他本来还打算去接机的，结果一顿酒喝的，啥都给忘了。 “江总？” 郝振兴见电话接通后，一直没人说话，还以为打错电话了。 “你们在机场别动，我安排人过来接你们。”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这伙山城来的客人，人生地不熟，未必能找到海天一色大酒店的位置，他打算安排酒店的司机，过去把人接过来。 “那就谢谢江总了。” 郝振兴一听没打错电话，顿时松了口气。 听了副厂长海广富的介绍后，他现在对这个山丘动力，相当重视，这个新成立的公司，手下可是汇聚了不少摩托车发动机方面的专家，技术实力很雄厚。 海广富那边，因为是国际航班，要晚一会儿，才会到深市。 嘉麟摩托车厂，这次为了拿下山丘动力，正副厂长一起上阵，阵容空前。 “弟弟，有客人要接待吗？” 许莉就坐在餐桌旁，刚才江华打电话，她都听到了。 “嗯，姐，你给海天一色那边打声招呼，让那边安排司机去机场接人。” 江华匆匆往嘴里塞着包子，含含糊糊地说。 “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许莉好气又好笑地说。 “把客人晾在机场，已经很失礼了，我要是再过去晚了，不太好。” 江华又拿了一个小笼包，风风火火，向外面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 许莉拿着外套，匆匆追上江华。 等两人都离开后，卧室房门打开，挺着大肚子的孙缈缈，眼神复杂地走出来。 “宝宝，你爸爸很忙呢，等你长大了，也和你爸爸一样，当个企业家，好不好？” 她一只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能在生产前，见上江华一面，她已经很知足了。 昨晚，她坐在沙发旁边，跟江华说了很多心里话，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在睡梦中，有没有感应。 另一边，许莉开车带着江华，来到海天一色大酒店，再过来的路上，她就吩咐酒店这边，做好了接待工作。 江华赶到酒店的时候，这边横幅已经拉了起来，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山城嘉麟摩托车厂莅临洽谈合作。” 酒店门口铺着红地毯，两旁还摆好了花篮。 “效率这么高呀？” 江华被惊到了，从许莉家开车到这边，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这边连横幅都做好了，简直是效率惊人。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兵。” 许莉得意洋洋。 “莉姐威武！”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在管理员工方面，许莉确实有一套，江华心服口服。 “许总，会议室都布置好了，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穿着职业套裙的助理妹子，走过来很有礼貌地问。 “具体什么操作，你问江总吧。” 许莉都不知道江华要谈什么合作。 “昨天酒店接待的那批r国客人，都起来了吗？” 江华询问助理妹子。 “天刚刚亮，那批r国的客人就起床了，然后排好了队形，被一位导游小姐带走了。” 助理妹子询问了楼层经理后，才回复江华。 “被导游带走了？搞什么名堂？” 江华一脸愕然。 他明明吩咐了，让这些人留在酒店，难道这些小矮子不听指挥，擅自行动？ 真是八哥雅鹿，太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他气冲冲地拿出大哥大，给这群擅自行动的小矮子打电话，然后愕然想起，他们刚到国内，还都没配移动电话。 “这群小矮子，不会是集体叛逃了吧？” 江华谁都联系不上，心里有些焦躁。 另一边，在陈艺函的带领下，木村中居一行人，刚刚品尝完深市的早点美食，非常满足，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在那“呦西”。 “木村君，看来我们的新老板，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太贴心了，还给我们安排了导游。” 小岛仁代离乡的愁绪，完全被冲淡了，如果他看过三国，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此间乐不思蜀。 “真是个仁慈的老板啊，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回报他。” 木村中居也特别感动。 r国的上班族，那是真的苦，为什么要用社畜来形容呢？ 因为中低层的打工族，完全没人权，就是个赚钱机器，哪怕是木村中居这种中层技术员，也是完全被压榨的存在。 像江华这样懂得人文关怀的老板，他们真的没见过。 陈艺函看着一脸满足的木村等人，她心里也是成就感满满，她甚至觉得，江华欠了她一个大人情，那个黑导游，居然想把这伙人丢在酒店不闻不问，那怎么行，自己这算是拯救了他的职业生涯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江华要入股国企 “这个陈艺函，是不是有病？” 江华现在已经搞清楚，是陈艺函一大清早，带走了木村那些人。 他昨天明明吩咐过，让她把人安置在酒店，不要到处乱跑，她是怎么想的，有成人多动症？ 陈艺函并不知道，她被江华骂了个狗血淋头，正一脸美滋滋，带着自己的旅行团，向下一站进发。 她已经想好了，带着这些人去自己以前的旅行社晃一圈，告诉那个没眼光的社长，把她挤兑走，绝对是他们旅行社的一大损失，离了那个破旅行社，她现在都带上外国团了，越混越好了。 江华联系不上陈艺函，自然拿她无可奈何，虽然出了点小岔子，但是接待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没过多久，酒店这边的商务车，带着过来考察的郝振兴一行人回来了。 “郝厂长，这个山丘动力很有实力呀，居然在这么豪华的酒店，接待咱们。” 一个嘉麟摩托车厂的中层干部说。 “听海副厂长说，这家公司有包氏船舶的背景，注册资本十亿美金，不容小觑啊。” 郝振兴对这次的合作，十分重视，给予了很大期望。 摩托车发动机，绝对是所有配件中的核心，重要性相当于一个人的心脏。 一辆摩托车性能好不好，主要就是看发动机，而这恰恰是嘉麟摩托车厂的短板。 作为刚刚转型的国营大厂，他们一直在积极寻求对外合作，但是小矮子表面热情，实则排外高傲，对于发动机技术这一块，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的。 现在香江冒出来一家有实力的发动机公司，怎么不让他们惊喜莫名，自己人之间，肯定要好沟通许多。 郝振兴知道，就连山城的领导，都对这事很重视，在等待他的好消息。 “欢迎山城的客人，远道而来，大家辛苦了。” 江华在车门打开后，热情地伸着双手，走了过去。 “江总，闻名不如见面，真是年轻有为呀。” 郝振兴被江华的年纪，给惊到了，这么年轻就拥有十亿美元的资本，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郝厂长，大家要不要休息一下，吃完中饭咱们再谈正事儿？” 山城那边是冬天，江华见考察团一部分人，还穿着棉衣，满头大汗，显然没适应深市这边的温差变化。 “不用了，听说贵公司，有一批r国的发动机专家，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些人，与他们聊聊。” 郝振兴迫切想要搞清楚，这个山丘动力，在发动机领域，到底有多深厚的底蕴。 “这个……” 江华说起这事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现在也不知道，木村那一行人，被陈艺函带到哪儿去了，这一时半会儿，他也联系不上。 “抱歉，刚才是我冒昧了。” 郝振兴误会了江华的表情。 他有些责怪自己太鲁莽，对方挖过来的那批发动机专家，应该属于对方公司的核心机密，自己一上来就打听对方的商业机密，对方表现出抗拒，完全能够理解。 “郝厂长，你想见那些专家，恐怕要等到晚上才行。” 江华寻思着，不管陈艺函把人带哪儿去了，天黑了肯定是要回来的。 “那太好了，只要能见到这些专家，别说等到晚上，就算等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郝振兴满脸兴奋，完全没想到会柳暗花明，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 江华看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兴奋，心里颇为感慨，这位国营大厂的掌舵人，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在兴奋激动，而是因为看到了工艺提升的希望。 “郝厂长，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山丘动力，正在寻找合作伙伴，打算与内地的摩托车厂家合作，成立一家摩托车发动机研究实验室。”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他自己分不出精力，搞摩托车厂，也没心思做发动机研发，把木村那些人挖过来，完全是为了拉内地工业一把。 与国营大厂合作，他当甩手掌柜，这是最理想的商业模式。 “江总，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发动机技术，完全对我们开放？” 郝振兴没想到惊喜一个接一个，他感觉自己完全要被砸晕了。 “准确的说，是对合作伙伴完全开放。” 江华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山城的嘉麟摩托车厂，是最先联系上他的，但是要不要与对方合作，主动权在他手里。 “江总，我们嘉麟摩托车厂，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大厂，前身能追溯到上个世纪的龙华机器局，咱们的技术底蕴，在国内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郝振兴为了争取到合作权，唾沫横飞，介绍着嘉麟厂的光辉历史。 “郝厂长，在商言商，我想知道，如果咱们合作，这个股份怎么分配？” 江华虽然没打算靠山丘动力赚钱，但他明白一个道理，白送的东西，不会有人珍惜，该争取的利益，他还是会争取的。 “江总，你是想入股咱们嘉麟摩托车厂？” 郝振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嘉麟厂的性质有些特殊，不仅仅是国营厂那么简单，这个问题，他必须请示上级领导。 “不然呢，发动机研发实验室本身，是个烧钱的项目，我不能赔钱做生意吧？” 江华摊了摊手。 “这个问题，我不能做主，需要请示领导。” 郝振兴实话实说。 “我们这里有电话，如果嘉麟厂这边不能合作，我可以找内地其他的摩托车厂家。” 江华倒不是逼宫。 主要是他怕拖，像这种比较棘手的问题，如果他不逼一下，拖上一两个月没结果，都不稀奇。 “江总，失陪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 郝振兴风风火火地站起身。 目前，能搞到r国那边发动机技术的，只有江华这独一家，过了这村，就再也没这店了，他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山城那边，有相关部门的领导，一直在关注这个事儿，接到郝振兴的电话，领导也很为难。 主要是国企与私企合营，这事儿没先例，这一个操作不好，他是要背责任的。 “领导，千载难逢啊，您是不知道，r国那边对咱们的技术封锁有多严密，山丘动力这边的专家，都是货真价实的r国人，这是咱们唯一搞到那边技术的途径。” 郝振兴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 不仅是海广富去r国考察过，他也带队去过，同样是学了点边边角角回来，至于核心技术，却是一无所获。 “我就搞不懂了，你们千方百计，都挖不来的技术，人家怎么就能弄到？” 领导那边非常不解。 “人家有钱，山丘动力的注册资本是十亿美金，美金啊！” 郝振兴也不清楚，江华是怎么挖到那些小矮子专家的，只能归结于人家公司，财大气粗。 说起来，还是这年月内地人太单纯，像注册公司后，把资金抽走这种骚操作，这些国企老大哥还真没玩过。 “我的天，这是土财主呀，你无论如何，得把人拉到咱们山城，一定要让这样的大老板，在咱们山城投资点项目。” 领导倒吸一口冷气。 十亿美金太吓人了，他还真没接触过这种级别的土豪，想要见识一下，这样的有钱人，究竟长的是啥样。 “领导，如果咱们嘉麟厂的项目谈不拢，别的投资，您还是别指望了。” 郝振兴语气很委婉的提醒。 如果嘉麟厂拿不下合作，江华就跑去和别的摩托车厂合作了，还指望人家去山城投资，做梦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许莉的隐晦提醒 因为涉及的事情，确实比较复杂，山城那边的领导，也没有立刻给结论。 最后那边内部商议了一番，表示需要见识一下江华手里的r国专家，才能给答复。 江华表示能够理解，毕竟现在骗子多，那边有顾虑也很正常。 临近傍晚，金牌美女导游陈艺函小姐，意气风发，带着她的国外旅游团回酒店了。 今天，她可是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直接带着旅游团去了以前的旅行社，装逼打脸的套路，被她玩的贼溜。 看着以前同事羡慕的目光，还有那老色批社长震惊的表情，她心里爽歪歪。 当时，她很高调的发表感言：“现在本小姐，任职香江的一家大旅行社，以后只接国外的旅游团，感谢前社长把我开除，让我有了崭新的人生。” 木村中居那伙人也很给力，站在陈艺函身后，竖起大拇指说：“呦西，陈小姐很专业，我们回去后，一定在老板面前多多美言。” 陈艺函当时没听懂，还以为木村说回国后，会在上司面前推荐她，一想到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小矮子游客，差点美飞了。 她一回到酒店，无视了江华一脸恼火的表情，大大咧咧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说：“江华，你要感谢我，我给你拉了一单大业务。” “呵呵，你能给我拉什么业务？” 江华气极反笑。 这个死女人，不听安排，擅自行动，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给他拉了大业务？ “木村先生他们对我的导游服务，非常满意，表示回国后，会向上司推荐咱们旅行社，你感不感谢我？” 陈艺函满脸骄傲地说。 她坚持认为自己是一块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也只有前社长那个狗头，才狗眼看人低。 “我感谢你个头，第一，我不是开旅行社的，第二，木村他们的上司就是我。” 江华气呼呼瞪着眼前这个奇葩。 还真是漂亮的女人，各有各的脑回路，他现在遇见的漂亮女人多了，什么样的性格，都算是领教过了。 “你不是开旅行社的黑导游，那你是干嘛的？” 陈艺函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 “你这个月工资没了，下次再不听安排，那我这个小庙，就养不起你这尊大佛了。” 江华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这女人，浪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对于江华来说，等陈艺函回来，是等的火冒三丈，但是对郝振兴来说，这一天的等待，是完全值得的。 看着叽哩哇啦，说着鸟语的木村中居那伙人，郝振兴双眼放光地走过去，迫切想与这些发动机专家交流一番。 可惜，他不懂r国语，幸好向和平和海广富下午的时候，赶回来了，向和平完全能够胜任翻译工作。 木村中居那伙人，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见郝振兴问的都是发动机技术，立刻把目光投向江华，毕竟眼前这位，才是他们的老板。 “你告诉木村，在发动机技术方面，知道什么说什么，不必隐瞒。” 江华侧身向陈艺函说。 他花钱请这位大小姐，是请她当翻译，还真不是请她过来当导游的。 陈艺函脑子现在有些懵，她一直以为江华是个黑导游，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喂，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江华无可奈何地瞪着陈艺函。 “啊？” 陈艺函如梦初醒，回过神后，先是跑到木村那边，转达了江华的指示，又跑回来看着江华。 “看我干嘛？” 江华疑惑地盯着她。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总得让我明白，我在给什么公司打工，不做导游，那每天又做很么呢？” 陈艺函难得变得正经了几分。 她昨晚还回家，向老爸吹嘘，说她找了个很有头脑的创业伙伴，准备在旅游界大展拳脚，现在梦还没开始做，就破灭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任职的山丘动力，是一家发动机公司，他们都是发动机专家，你的任务，就是当翻译，现在明白了吗？” 江华为了让她不再误会，解释的非常清楚。 “可是，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金牌导游。” 陈艺函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如果真想当导游，我以后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平台，但是现在，麻烦你安安分分，当好一名称职的翻译，行不行？” 江华感觉眼前这姑娘，虽然为人不靠谱，但好歹也是懂三门外语的人才，放跑了有点可惜。 “行吧。” 陈艺函没精打采的答应。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导游界，才会发光发热，当翻译真的很无趣呀。 等到陈艺函离开，许莉从江华身后，走了过来，玩味打量着他：“弟弟，你还真是有女人缘呀。” “你说她？她就是我手下的一名翻译，姐你可别乱扣帽子。” 江华哭笑不得。 陈艺函那大大咧咧，跟男人一样的性格，他很难把她当成女人。 “弟弟，晚上我表妹会过来，你也挺忙的，我就不邀请你去我家了。” 许莉走过来，像个大姐姐一样，帮江华整理衣领。 把孙缈缈一个孕妇丢在家里一天了，她有些不放心，急着回去看看。 “姐，我会在深市停留三天呢，在离开前，肯定会再去看你的。” 江华感觉许莉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个姐姐，以前经常与他暧昧，但是现在，却是端庄矜持了许多。 “弟弟，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一些事情，超出了你的掌控，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辜负任何人。” 许莉眼神复杂地看了江华一会儿，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走了。 江华看着许莉的背影，困惑地挠了挠头，对方说的这句话，他完全没听懂。 许莉回到家里的时候，孙缈缈正在厨房下面条，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小腿浮肿，连走路都艰难，她突然感觉眼角有些酸涩。 “别吃这个了，没营养，我一会儿给你煲汤。” 许莉走过去，把锅里的面条全倒了。 “回来了，他今天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孙缈缈无奈笑了笑，有些惋惜地看着倒掉的面条。 对于她这种弯腰都困难的人来说，哪怕是最简单的下面条，也不容易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谁偷了我的东华大厦？ 第二天，因为与嘉麟厂的合作，山城领导那边还没给回复，江华准备去苗向伟的分厂看看，却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江小子，来了深市，也不联系我，你这是在跟我见外吗？” 王领导用开玩笑的语气，在电话里说。 “我这不是担心您公务繁忙，怕打扰您吗？” 江华没想到，王领导会主动联系他。 当初，他扮演肖博士忽悠陈公子时，正好遇上这边打击走私，他与王领导有过合作。 后来王领导这边，对许莉也有颇多照顾，他每次办贷款，那边都是一路绿灯，双方算是相处的不错。 “行了，闲话少提，你捣鼓的那个方便面，最近在市场上很火，听说咱们深市也有分厂，我想过去考察一下。” 王领导开门见山。 “领导，这么点小事儿，还烦劳您亲自打电话？” 江华哭笑不得。 “当然，也想见见你小子，跟你聊聊。” 王领导笑了笑。 他见过的年轻人不少，有白手起家的商业俊才，也有背景深厚的公子哥，但是如江华这么有趣的年轻人，却是只有他一个。 “行，正好我也要去那边，我过来接您？” 江华自讨没那么大脸，让王领导过来接他。 “不用，咱们直接在你新厂子汇合。” 王领导说完挂了电话。 “看来老苗还是有两把刷子呀，这动静闹的不小，连市领导都惊动了？” 江华对苗向伟的能力，又高估了一层。 为了方便他出行，许莉给他安排了一辆专车，不过江华没要司机，他自己就能开车，不用麻烦别人。 面达人在这边的分厂，建在深市郊区，江华也是第一次过来，要不是苗向伟在电话里人工导航，他估计都找不到自己的厂子。 这里是个工业园，看起来刚修建不久，目前入驻的厂家不多，除了他的面达人，还有一家门窗厂。 江华过去的时候，王领导的车子，已经停在工业园门口。 苗向伟早就等在门口，看样子与王领导也认识，两人站在车旁，说说笑笑。 “王领导，好久不见，您这身上官气更浓了呀，看来又要高升了。” 江华下车后，很自来熟地打招呼。 “少拿我打趣，我看是你身上财气更浓了才对。” 王领导指了指江华，笑骂了一句。 “江总，左边那个园区，就是咱们面达人的新厂子。” 苗向伟看见大老板来了，立刻走过来打招呼。 “不错，看起来挺气派的，老苗，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江华拍着苗向伟的肩膀鼓励。 “行了，别站在路边聊，我对你们面达人的商业模式，很感兴趣，带我进去参观一下。” 王领导主抓经济这一块，对于在深市新崛起的面达人，表现出浓厚兴趣。 “老苗，还是你向王领导介绍吧，说真的，你能这么快打开深市局面，让我也挺意外的。” 江华当初选中苗向伟，完全是因为他前世的名气，没想到他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江总，我完全是照搬的您之前的推广模式，您才是真正的商业奇才。” 苗向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能在深市，这么快打开局面，除了照搬了江华的五连包促销战略，还学江华包下电视台的垃圾时段，反复搞广告轰炸。 当然，面达人独一无二的桶装面，也占据了很大的功劳。 “你太谦虚了，能把相同的促销手段，用在不同的环境中，你是真正的人才。” 江华知道，别看苗向伟说的轻描淡写，这里面的过程，肯定比他描述的更曲折。 “江小子，你不地道。” 王领导突然开口说。 “我怎么不地道了？” 江华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是从何说起。 “我给你腾达地产批了两亿贷款，可你那公司负责人倒好，直接一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是卷款潜逃了吧？” 王领导语气有些不满地说。 当初，他给孙缈缈批了两亿贷款，指望对方拉动一下深市的房地产企业，结果孙缈缈倒好，直接消失了，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群龙无首，成了一个空壳子公司。 “领导，您误会了，咱们腾达地产，在深市这边也是有项目的，马上完工的东华大厦，就是咱们的产业。” 江华苦笑着回答。 他现在不能说，腾达地产的业务重心，已经转移到琼州了，万一王领导听了，也逼着他在深市搞旅游地产，那他资金还真吃不消。 “东华大厦是你的？不对呀，这栋大厦在市里的备案，好像是属于德远地产。” 王领导皱眉思索，感觉有些不确定，转身询问了跟在身后的秘书一句。 “东华大厦的开发商，确实是德远地产。” 秘书回忆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说。 “不是，我建的楼盘，怎么就成了德远地产的？”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这个德远地产从哪儿冒出来的。 “小李，你打个电话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领导看江华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刻吩咐秘书把这事儿弄清楚。 过了一会儿，秘书打完电话回来，汇报：“东华大厦最开始的开发商，确实是腾达地产，但是在三个月前，项目已经整体转给德远地产了。” “不可能，我是腾达地产的老总，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江华心里有些恼火，自己名下的楼盘，莫名其妙被转让出去，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小江，我记得腾达地产是那位孙经理在管理吧，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王领导对孙缈缈印象不太好，这个女人拿了他的贷款，消失的无影无踪，深市的腾达地产，也是乱糟糟的，一副没人管理的样子。 “不应该呀。” 江华觉得孙缈缈，不应该会背叛他，可是公司名下的东华大厦被转让，这又是事实。 孙缈缈接到江华电话时，正在许莉家喝燕窝银耳汤，别看许莉表面嫌弃孙缈缈，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对孙缈缈比自己亲妹妹还好。 “莉姐，他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孙缈缈看着来电显示，表现的有些紧张。 “不可能，他在感情上一向粗枝大叶，也许是有别的事情找你。” 许莉段然否决。 她认为江华不可能发现，孙缈缈躲在她家。 第二百八十六章 德远地产 “江总，你可是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孙缈缈接通电话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其实，她现在心里特别紧张，一只手一直紧紧抓着许莉手腕。 “缈缈，还在进修班吗，一个人在魔都习惯吗？” 江华一开口，没有急着询问东华大厦的事儿，而是关心孙缈缈的状态。 “挺好的，估计还要两三个月，我才能回来。” 孙缈缈听见江华关心自己，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嗯，你一个人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 江华语气温和。 他之所以对孙缈缈态度这么好，也是看到许莉的状态后，有感而发。 这两个女人，其实都不欠他什么，但是却无怨无悔的帮他打理产业，这让他觉得对这两人，亏欠良多。 孙缈缈突然用手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流了下来。 “怎么了，你好像感冒了？” 江华在电话里，听见孙缈缈不停的吸鼻子。 “嗯，突然变天了，没注意。” 孙缈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带着很重的鼻音说。 “你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我把吴妤派过去照顾你？” 江华信以为真，有点替孙缈缈担忧。 “不用了，吃点药就好了，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孙缈缈现在情绪平复了很多，刚才许莉一直用手抚着她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是谁在负责，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江华见孙缈缈感冒了，不想给她添麻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缈缈从江华的语气中，听出一点什么。 江华沉默了一下，才问：“东华大厦产权变更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把东华大厦卖了？” 孙缈缈愣了一下，语气愕然地问。 “我没卖，刚才我查了一下，在三个月前，东华大厦的产权过户到了德远地产。”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这次，轮到孙缈缈沉默了，她过了一会儿，才语气幽幽地问：“你就没怀疑过，这是我做的？” 按照正常逻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江华应该在电话接通后，就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那么做。 “没怀疑过，我们是合作伙伴嘛，如果你想要东华大厦，可以明说，我可以给你的。” 江华语气坦荡地说。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孙缈缈真是那种贪心的女人，早就变卖了腾达的资产，远走高飞了。 孙缈缈再次哭了，语气哽咽地说：“你怎么那么傻，万一真是我做的呢？” “感冒了别哭，这事儿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 江华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了她对这事儿不知情。 “江华，对不起，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我因为精力顾不上，请了冯聪在管理，他是哈弗商学院的留学生，很有能力，我一直很信任他，可……” 孙缈缈话说到后面，没有说下去，很明显，出了这样的岔子，肯定是与冯聪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一切有我呢。” 江华没有苛责孙缈缈识人不明，当初安排她去琼州，是他吩咐的，现在深市这边出了岔子，他不会甩锅给一个女人。 江华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久，王领导那边也没催促，苗向伟站在一旁，向王领导介绍这边的厂房和发展规划。 “王领导，让你见笑了，您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个德远地产是什么来路？” 江华打完电话回来，歉意一笑说。 “德远地产？” 王领导皱眉思索，他平时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关注一家地产公司。 倒是秘书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难道知道什么？” 王领导把目光投向秘书。 “领导，听说，我只是听说，这家地产公司的老总冯远坤，与建管局的孙副局长关系不错。” 秘书一再强调，自己的消息，是听说来的传言。 “德远地产老总也姓冯？” 江华挑了挑眉，感觉这事儿有意思了。 “小江，正好我还有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下一站去你的腾达地产考察。” 王领导想看看，江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求之不得，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江华现在心里，憋了一股邪火，一直都是他占别人便宜，现在被人明目张胆的侵吞资产，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不开眼，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临走前，他拍了拍苗向伟肩膀，鼓励他好好干，如果年底这边的分厂，还能保持这个势头，就给他股权奖励。 在江华赶去深市腾达地产时，孙缈缈也在怒气冲冲，给冯聪打电话。 “王八蛋，亏我这么信任你，背后给我下绊子。”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她嘴里一直在骂。 当初是看对方是个人才，又是海归背景，才把他当职业经理人培养，哪知道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至少江华很信任你呀，还扬言你要东华大厦，可以直接送你，真是大气魄呀。” 许莉在一旁安慰。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感觉愧疚，他把公司交给我，结果被我管成这个鬼样子。” 孙缈缈说着说着，泪花在眼眶打转。 “不怪你，你一个孕妇，又能有多少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情？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亏欠你才对。” 许莉轻轻抱着孙缈缈安慰。 另一边，江华赶去腾达地产时，看到的却是一片萧条，透明的玻璃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里面乱七八糟的，地上全是纸。 “烦劳问一下，这家公司怎么关门了？” 江华走到前面的报亭问。 “倒闭了呗，上个星期，还有一堆员工堵在这儿讨薪，据说是老板生意亏了，卷款跑路了。” 卖报的老伯整理着摊上的杂志。 江华被气笑了，老板卷款跑路了？他明明好好站在这儿，这盆脏水泼在他身上，真是洗都洗不清。 就在这时，一辆崭新的皇冠，从路边开过来，停在公司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吹着口哨下车，看样子要去公司里面拿东西。 “你给我站住！” 江华憋了一肚子邪火走过去，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江华：谁在算计我？ “你谁呀，别站在我公司门口，让开让开。” 年轻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驱赶江华。 “你的公司？” 江华气极反笑，这事儿还真够离奇的，先是东华大厦偷偷被过户产权，现在更夸张，居然连公司都直接没了。 那个冯聪可以呀，这一手瞒天过海，做的真是漂亮。 “你不知道吗，这家公司前段时间经营不善，破产倒闭了，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是我好心收购了这破公司，结清了拖欠工资，那些员工才没闹到市里去。” 年轻男子斜睨了江华一眼，话里话外，带着几分优越感。 “你是不是冯聪？” 江华现在很想打人，他腾达地产在琼州投资了几十亿，打造旅游地产，什么叫经营不善，破产倒闭了？ “我不是冯聪，他把这家公司转让给我了，你认识他呀？” 孙同愣了一下，多看了江华几眼，但很快不再理会他，转身向路边招手。 “孙总，我们来了。” 几个年轻人满头大汗，跑了过来，最前面那个身材高瘦，还抱着一台286的电脑，后面几人也各自抱着一个大纸箱子。 “瞧瞧，这地方还满意不？” 孙同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公司，上锁的大玻璃门，刚才已经被他打开。 “满意，这地方宽敞，够用了。” 抱着286电脑的高瘦年轻人，拼命点头。 “房租一个月一千，水电费另算，押三付一。” 孙同搓了搓手指，示意几个年轻人赶紧掏钱。 “孙总，一千的房租，真的太贵了，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高瘦年轻人陪着笑脸讨价还价。 “一千最低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儿。” 孙同一副爱租不租，没得商量的语气。 江华看着这两伙人讨价还价，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还真是不见外啊，把他公司租出去，问过他这个老板的意见吗？ 不过，那个抱着电脑的高瘦年轻人，看起来很眼熟，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哪儿见过。 “老史，一千就一千吧，咱们多卖几张汉卡，房租就有了。” 一个抱着纸箱子的年轻人说。 江华突然认出来，那个抱着电脑的年轻人是谁了，这不是南下深市创业的史巨人么，这个世界还真小，这样都能遇上。 “行，不过孙总，我们现在手里只有三千。” 史巨人有些窘迫地说。 也就是最近业务，有了点起色，他才考虑开公司，之前都是蹲在地下室写程序。 “行吧，赶紧给钱。” 孙同有些不耐烦地伸手。 “我没同意呢，孙总是吧，我怀疑你非法侵占私人财产，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江华一把抓住孙同手腕。 虽然见到史巨人，有那么一点小兴奋，但是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位，他公司这边的烂摊子，还等着他收拾呢。 “你谁呀，说我非法侵占，你知道我大伯是谁不？” 孙同立马炸了。 “说来听听，你大伯是谁呀，也许能把我吓死。” 江华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王领导，看向孙同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讥诮。 他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不管是东华大厦，还是他在深市的腾达地产，光凭冯聪一个人，不可能把资产全部转移。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人帮忙，这个孙同的大伯，搞不好在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 “我大伯是建管局的孙方福，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放了，别没事找事。” 孙同用力挣扎，语气嚣张。 “我就说那姓冯的小子，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一个人就把我公司掏空，原来是有蛀虫啊，王领导，这事儿您不好好查查？” 江华似笑非笑，看着在一旁看戏的王领导。 王领导本来跟江华过来，是想看看，这小子怎么烂摊子的，没想到看场戏，也会被引火烧身。 他脸色很不好看，对身边的秘书说：“去查查孙方福是怎么回事，你做事儿你亲自去盯。” “好的。” 秘书立刻领命去办理。 “你们谁呀，神经病吧，信不信我报警？” 孙同还不知道大祸临头，还在那儿拼命挣扎。 “冯聪呢，他和德远地产的冯远坤，是什么关系？” 江华把他手腕抓得更牢了，用审讯的语气问。 “关你屁事儿，抱电脑的那个，你们帮我把这疯子拉开，我给你们免一个月房租。” 孙同感觉江华的手，就像是老虎钳，把他手腕都要捏断了。 史巨人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听到能免一个月房租，有些蠢蠢欲动。 江华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盯着史巨人，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这事儿。 “你们几个别乱来，人家的纠纷，咱们又不清楚情况，别胡乱参与。” 史巨人脑子倒是挺清醒的。 可能这边拉拉扯扯，吵吵嚷嚷的情况，被路人注意到了，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跑去报了警。 过了一会儿，有两名骑着自行车的民警过来了。 “你们来的正好，我大伯是孙方福，赶紧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孙同见到民警来了，不惊反喜。 “王领导，看来孙方福在这一片很有名气啊，遇事报名字就行，牛啊。” 江华打趣了一句。 王领导一张脸黑如锅底。 “你干嘛呢，先把人放开。” 那个年轻的民警，刚把自行车停好，就大声嚷嚷。 “小刚，别乱来，问清楚情况。” 年长的民警，一眼注意到停在路边的桑塔拉，那是王领导的座驾，上面的一串通行证，让他神色凝重。 江华也不说话，就想看看，这两名民警会怎么处理。 “请问一下，路边这辆车是谁的？” 年长民警小心翼翼地问。 “你办案子，管车是谁的？” 王领导正心烦呢，语气有些冲。 年轻民警一挑眉，就要说话，被前辈狠狠瞪了一眼。 中年民警先是看了看车，然后又看了看王领导，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问：“领导，请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报案，怀疑这人非法侵占他人财产。” 江华扯着嗓子说了一句。 他在心里感慨，老警察眼睛就是贼，只是随意一瞥，就认出了这里份量最重的人物。 孙同就算再傻，现在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第二百八十八章 孙缈缈在行动 “小江，你先去派出所报案走流程，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以王领导的身份，肯定不会出现在派出所的，那动静太大了。 孙同现在彻底老实了，也不再叫嚣他大伯是谁谁谁，不过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史巨人和他的小伙伴比较倒霉，因为打算从孙同手里租公司，也被牵涉了进来，需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了解情况。 “警官，我也是受害者，我也被骗了，公司是冯聪卖给我的，你们要了解什么事情，就去找冯聪。” 孙同发现情况不对后，开始推卸责任。 “谁对谁错，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现在麻烦大家跟我回一趟派出所。” 中年警察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王领导的反应。 “我要给我大伯打个电话。” 孙同发现推卸责任没用，又开始整新的幺蛾子。 “哥们儿，别费劲了，连我江华的便宜都占，你和你大伯都死定了，咱们先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 江华勾肩搭背，用胳膊勒着孙同的脖子，向自己车子走去。 “兄弟，做人留一线，你想要什么赔偿，都好说。” 孙同真的怂了，可怜兮兮地哀求。 “呵呵，做人留一线，你们吞我的东华大厦，吞我的公司时，怎么没想过留一线？” 江华冷笑。 现在求饶有什么用，如果他是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这伙人占了他产业，估计也就占了，他也没地方申冤。 在江华去派出所报案走流程时，孙缈缈也在调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莉家门外。 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会计小林，神色忐忑，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她是孙缈缈亲自招进公司的，刚进公司时，孙缈缈对她还挺照顾，不过在孙缈缈去琼州后，她被留在了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 “小林，进来吧。” 孙缈缈挺着大肚子，打开客厅的门。 “孙总，您这是？” 女会计小林吃了一惊，她好几个月没见孙总了，没想到再见面，她成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怀孕了，进来坐吧，喝点什么？” 孙缈缈拖动着浮肿的小腿，向冰箱那边走去。 “孙总，您坐吧，我自己来。” 小林哪好意思让一个大肚子孕妇伺候自己。 “行，冰箱里面有矿泉水，也有饮料，你自己拿。” 孙缈缈走到沙发旁坐下。 许莉纺织厂那边临时有点事儿，她刚刚出去，现在家里就孙缈缈一个人。 “孙总，喝点水吧。” 小林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孙缈缈接了一杯温水。 “我打了一圈电话，也就只有你还能联系上。” 孙缈缈接过水杯，苦笑着说。 最近这段日子，她几乎不出门，也就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冯聪公司的情况，万万没想到，那个白眼狼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公司资产都转移了。 要知道，公司江华才是大股东，对方瞒着她和江华，在三个月前，就把东华大厦产权转移，还真是好手段。 “孙总，其实我离开公司，有三个多月了。” 小林犹豫了一下说。 “离职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 孙缈缈一愣，公司管人事的小丁，也是她亲自招进来的，公司会计离职了，小丁怎么没给她汇报？ “冯总说我做错了一笔账目，把我开除了。” 小林有些委屈地说。 财务表递上去前，她明明仔细核对过，对方硬说她算错了，她也没办法辩解。 “呵呵，冯聪真是有手腕啊，看来小丁被他收买了吧，公司的人事变动，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孙缈缈冷笑一声。 “孙总，您离开公司不久，公司内部就有传言。” 小林欲言又止。 “什么传言？” 孙缈缈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几口水后，情绪冷静下来。 “说您对冯总一见钟情，打算嫁人当家庭主妇，以后公司都会交给他管理。” 小林小心翼翼地说。 “砰！” 水花四溅。 孙缈缈气的摔了水杯，俏脸涨红：“我对他一见钟情？他算哪根葱，我孙缈缈眼睛瞎了吗，这个传言是谁放出来的？” “孙总，气大伤身，您多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小林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孙缈缈情绪。 万一这个孕妇被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她可背不起这个责任。 “这个传言是冯聪放出来的吧？” 孙缈缈语气很冷地问。 她当初是欣赏对方的学历，才大胆放权，哪知道冯聪这么不要脸，在公司里散布这种谣言。 “孙总，我虽然离开了公司，但每次上下班，都会从那边经过，听说现在公司好像关门了？” 小林对孙缈缈还是很感激的，当初孙总对她这个新人很照顾。 “关门了？” 孙缈缈愣了一下，这个情况江华在电话里没说，她还真不知道。 “是的，上个星期，我还看见有员工，聚集在门口讨工资。” 小林对腾达地产一直都有关注。 孙缈缈半晌没说话，上个星期冯聪给她汇报工作，还说一切都好，这个男人手段可以呀，她自诩精明，居然被他骗得团团转。 “孙总，是不是公司出事情了，要不，你报警吧？” 小林拉着孙缈缈的手，好心地建议。 “不用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公司恢复正常了，你还愿意回来上班吗？” 孙缈缈认真地看着小林问。 患难见人心，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哪个员工，是真正向着公司的。 “我愿意。” 小林用力点头，她离职后应聘了不少公司，但很少有老板，像孙缈缈这样对她好。 “小林，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孙缈缈指了指放在电视柜上的大哥大。 她现在小腿浮肿，起身比较困难，坐下后不太愿意动。 小林立刻跑过去，把电视柜上的大哥大，拿过来递给孙缈缈。 “冯聪！” 孙缈缈美目闪过寒意。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欺负的女人，只不过怀孕后，心软了很多，为人和善，想为宝宝积福，没想到被一个卑鄙小人，钻了空子。 “王力，是我，我在莉姐家，你过来一趟，有事要你做。” 她在电话接通后，压抑着怒气说。 第二百八十九章 老史，缺钱找我 王力接到孙缈缈电话，非常惊讶，在陈公子倒台后，他听了江华的建议，洗心革面，转行做服装批发，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他现在手里汇聚了几十号跟他混饭吃的兄弟，成了服装批发市场的一霸，虽然他很少主动欺负别人，但是也没人敢惹他。 “嫂子，我这就过来。” 王力虽然不知道孙缈缈找他有什么事，但是态度特别好。 他服装生意能做起来，全仰仗江华给他提供货源，在他心里，江华就是他大哥，孙缈缈与江华关系不清不楚的，他又不傻，管这两人什么关系，反正喊嫂子没坏处。 他自认为自己，一直都是个机灵人，当初跟着陈公子走私的那伙人，一个个下场凄惨，唯独他跟对了人，屁事没有，还混的风生水起，他不聪明谁聪明？ 挂了电话后，王力开着新买的二手桑塔拉，屁颠屁颠，直奔许莉家。 “奇了怪，这西宫娘娘，怎么跑去东宫娘娘的地盘了？” 王力心里有些纳闷。 他其实与孙缈缈联系的不多，但是知道她和许莉，都在帮江华管理公司，按两人以前的恩怨来看，这两个女人不应该凑到一起的。 等王力赶到许莉家，站在门外，按响门铃时，江华刚从派出所出来。 派出所那边已经立案，不过因为牵涉资金过于巨大，案子直接移交给市局经侦了。 孙同那家伙也不傻，在被抓进去之后，一直宣称自己是受害者，公司是他花钱买来的，别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至于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冯聪，派出所那边，在调查了一番后，为难地告诉江华，说这人目前不在深市，没办法传唤。 还没等江华说什么，案子就被市局那边的经侦接过去了，办案警察很客气的让江华回去等结果。 虽然从头到尾，所有人的态度，都非常客气，也没有敷衍拖拉，但是江华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阻力，在防止他寻找真相。 “孙方福，德远地产，看来这些人都不简单呀。” 江华站在路边，自言自语。 他本来以为，这事儿有王领导的关注，没人敢整幺蛾子，但是现在看来，他把这事儿想简单了。 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史巨人和他的小伙伴，这几人完全是被殃及池鱼。 “兄弟，你可是把我们害苦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派出所。” 史巨人抱着电脑，苦笑着说。 手里的这台286电脑，是他们这个创业小团队，最贵重的财产，不管走到哪儿，哪怕是进派出所，他也得抱着。 “没事儿，多进几次就习惯了。” 江华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 虽然这位史巨人后来转行靠卖保健品，身价迅速增值到几百亿，但是他现在一肚子糟心事，没心情理会他。 他这话让史巨人身边几个小伙伴，看他目光带上了几分异样。 “兄弟，你真被骗了一栋楼？” 史巨人腆着笑脸凑过来。 他现在还没发迹，别说一栋楼，就是一套房子，他都买不起，江华在他眼里，那是妥妥的土豪。 他有心和江华攀攀关系，这种有钱大老板，他平时可没机会认识。 “没关系，我江华的东西，不管他怎么吃进去的，最后都得连肉带骨头给我吐出来。” 江华冷笑一声。 他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王领导，那个德远地产，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非常纳闷，在这深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有谁连王领导的面子，都敢不卖？ “小江，这事儿有点棘手，我正在处理，你别着急。” 王领导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怎么个情况，对方关系通了天？” 江华扬了扬眉，难不成是遇到了李秋实那种背景的家族？ “通什么天，别乱说话，孙方福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孙家虽然在深市，有点小根基，但不足为虑，让我头痛的是另外一件事。” “德远地产我查过了，公司不在深市，而是在香江，听说还是一家离岸公司，而且还有一家公司，也要告这家德远地产。” 王领导说着最新了解的情况。 “难不成他还不止是转移了我一家的资产？” 江华有些愕然。 这个情况，倒是与他想象的截然相反，没想到看似很有能量的孙家，是个纸老虎，德远地产才是隐藏最深的黑手。 “德远地产把你的东华大厦，以五千万的价格，转给了另一家地产公司，拿到钱后就跑了，那家公司后来才发现，手续有很多问题，正准备起诉呢。” 王领导揉着眉心，在电话里说。 “活该，这就是贪便宜的下场。” 江华被气的笑了，五千万就想买他的东华大厦，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段。 “怎么说话呢，你们都是受害者，现在我正在与香江警方沟通，委托那边查查这个德远地产。” 王领导现在也有点心烦。 这个案子涉及的金额巨大，性质也很恶劣，他是一定要严肃处理的。 “那个孙方福，就没有透露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江华思维逐渐冷静下来。 现在看起来，他损失也不算大，毕竟东华大厦还在那儿，只要案子搞清楚了，楼盘肯定还是他的。 那个被骗了五千万的地产公司，才是真正的倒霉鬼，钱没了，那是真没了，想要追回来，非常困难。 不过，那个冯聪把他公司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忍不下这口气。 “据他交代，冯聪和冯远坤是父子，冯远坤打着德远地产的名号，慢慢接近他，他没有忍受住诱惑，才被冯家父子利用。” 王领导知道江华鬼点子多，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也许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案子。 “王领导，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可没办法这么快，就知道整件事真相。” 江华拿着大哥大道谢。 王领导还是很给力的，能帮他解决的事情，都帮他解决了，德远地产在香江，王领导鞭长莫及，他也能理解。 “你也别太着急，案子正在查，东华大厦没长脚，等查清楚了就还你。” 王领导安慰了江华一句后，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焦头烂额的，被骗了五千万的那家地产公司，一直在市里闹，说深市投资环境太恶劣了，必须得给个说法。 江华打电话时，史巨人就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好不容易等他打完电话，他又凑过来，准备套两句近乎。 “我今天还有事儿，如果你创业缺钱，我手下有一家银杉投资，你直接和鲁总联系。” 江华把鲁天雄的联系方式，写给史巨人，然后开着车走了。 “史哥，这咋是个外国号码？” 史巨人身边的小伙伴有些懵逼。 “管那么多干嘛，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真能拉到投资呢。” 史巨人紧紧捏着纸条。 第二百九十章 五十万，买他一双腿！ 在江华与王领导通话时，王力终于见到了孙缈缈。 看着挺着大肚子，出现在门口的孙缈缈，王力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嫂子，你这……” 王力感觉自己一向聪明的大脑，有些当机。 “怀孕了，江华的，你别告诉他。” 孙缈缈有些吃力的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丢给王力。 主要是这家伙的鞋太脏了，她有些心痛许莉上午刚拖的地。 王力站在门口使劲挠头，他这人有个习惯，遇到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事情时，就会不停挠头。 “我知道你对他忠心，但这事儿你告诉了他，就是在逼他做选择。” 孙缈缈瞥了王力一眼，语气平淡地说。 从陈公子走私那会儿，她就认识王力了，对这个家伙的性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嫂子，我听你的，不告诉江老大。” 王力憨憨一笑。 这一声嫂子，他是喊得心甘情愿，西宫娘娘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喊你过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孙缈缈转身向沙发那边走去。 最近半个月，她小腿浮肿的厉害，站时间长了腿痛。 “嫂子，你有事尽管吩咐，我王力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王力很讲义气地拍着胸膛。 虽然他年纪比江华大，但是江华改变了他的命运，对于他这种一根筋的人来说，江华就是他大哥，一辈子的老大。 “你以前是走水路的，我知道你们在香江那边有关系，你帮我过去找一个人。” 孙缈缈坐在沙发上，脸若寒霜，很有几分江湖大姐的风范。 “嫂子，我都金盆洗手了，再说以前走私的那些人，抓的抓，跑的跑，早就断了联系。” 王力脸上露出几分难色。 他现在转做正行了，虽说手里还有一帮老兄弟，但是已经不碰走私了。 孙缈缈看着王力，也不说话，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她知道王力肯定有办法联系上香江那边的人。 “行，嫂子你要找谁，我只能说尽力，不一定能帮你找到。” 王力被孙缈缈看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在陈公子手下时，他就有些怂这个女人，知道这女人虽然长了一张狐媚子脸，但手腕狠着呢。 “他叫冯聪，我也只打听出来，他人在香江，别的信息知道的不多。” 孙缈缈还是委托小林帮忙，才从以前腾达的员工口中，打听出来，冯聪去了香江。 冯聪这人确实阴险，扯着孙缈缈的虎皮，在公司里搞得天怒人怨，那些老员工对孙缈缈意见很大，根本就不接她电话。 “嫂子，光凭一个名字找人，你太高看我了。” 王力满脸苦色。 “他应该和德远地产有关系，这也是个线索。” 孙缈缈在深市，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大忙帮不上，打听消息还是可以的。 她现在也知道，德远地产是香江的公司。 “还有什么吗？” 王力眼巴巴地问。 这信息还是太少了，他怎么去找呀。 “还有就是，这人把你江哥的公司卖了，这个忙你可以不帮，选择权在你。” 孙缈缈语气平淡地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搞他，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搞死这个孙子。” 王力一下子炸了。 他这人脑子缺弦，又喜欢听历史评书，对江华有一股愚忠。 如果仅仅是孙缈缈的事儿，别看他嘴上说的漂亮，其实是不太上心的，但是江华的事儿，那就不一样了。 孙缈缈看着王力的样子，冷笑一声，她太了解这个傻大个了，知道如何使唤他。 “嫂子，找到这个孙子以后，怎么处理？” 王力现在也不提找人的难度了，只要是江华的事儿，天涯海角，他也会去办。 “我要他两条腿，你别自己动手，我给你五十万，香江虽然富人多，但是为钱卖命的穷人，我相信也不是没有。” 孙缈缈凤眼闪过一丝寒光。 “敢骗我江哥，要他两条腿算是轻的。” 王力用力点头。 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不是遇到江华，也就是个靠走私吃饭的厮杀汉。 “听说你妹妹在香江读大学，我额外给你十万，让她好好读书，别太节省，不要让香江人瞧不起我们内地人。” 孙缈缈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嫂子，我不能要你的钱。” 王力连连摇手。 “拿着，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但这是我给你的钱。” 孙缈缈语气霸道。 自从怀孕后，她一直处处与人为善，想给孩子积福，但是被冯聪骗后，那个心狠手辣，有手腕的孙缈缈又回来了。 “谢谢嫂子。” 王力到没有多想，他熟悉的孙缈缈，一直是这样，反而那个与人为善的孙缈缈，他还没见过。 “这事儿别告诉你江哥，我这次是我给他捅的篓子，不能让他帮我收拾烂摊子。” 孙缈缈叮嘱了王力一句。 “嫂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王力打心里怂这个女人，不习惯和她待在一起。 在他看来，也只有江哥那样神通广大的男人，才能让这种有野心有手腕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去了香江后，别怕花钱，卡里钱不够，给我打电话。” 孙缈缈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冯聪的两条腿，要让他知道，敢骗她孙缈缈，会是什么下场。 “嫂子，你放心，我在香江还有点关系，肯定能把这个姓冯的挖出来。” 王力以前是陈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与香江那边的一些势力，也有联系。 “我起身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孙缈缈目送王力离开。 这时，江华的车子，刚刚开进小区。 他是过来找许莉的，嘉麟厂那边迟迟没给回复，他没时间等了，他急着去香江，打算把后续的谈判事宜，委托给许莉来进行。 他这人是报仇不隔夜的性格，德远地产的冯家父子，给他做了这么个局，他如果不还回去，睡觉都不安稳。 王力刚准备走出楼道，正好看见江华打开车门下车，这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疯一样的冲回电梯，跑去给孙缈缈报信。 就在电梯门刚关上时，江华提着手拎包，走进楼梯道。 电梯里面的王力，松了口气，真是好险，就差那么几秒钟，他就与江哥撞个正脸。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复仇的毒蛇 在江华走进小区电梯时。 香江，浅水湾海域，一艘纯白的游艇，拉起一条水线，在附近海域飞驰。 “爸，这才是人间天堂，现在咱们有钱了，以后要天天过这种日子。” 冯聪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另一手搂着一位泳装美女，靠在游艇的围栏旁说。 “是呀，我也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我居然成了千万富翁。” 冯远坤穿着沙滩裤，带着墨镜，躺在凉椅上享受日光浴。 回想这几月的经历，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儿子进入腾达地产后，一位自称陈少的年轻男人，主动找上门，声称只要他们父子愿意听安排，他能让父子俩赚到一笔巨款。 当时他一点都不信，天上哪可能掉馅饼，这个陈少多半是骗子。 但是陈少很有能量，直接帮他跟孙方福搭上线，而且对方出手阔绰，一晚上在夜总会的消费，都是大几千。 就这样，他们父子一步一步，拜服在对方的金钱和权势下，乖乖按照对方的计划，掏空了江华的公司。 “怎么样，你们对现在的生活，还满意吗？” 一个油头粉面，笑容带着几分邪气的年轻男人，从游艇舱室走了出来。 “满意，太满意了，感谢陈少！” 冯聪笑得嘴都合不拢，这种生活，真的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家以前在深市，最多算是小康家庭，为了供他留学，家里已经掏空了家底。 像现在这种游艇、美女、红酒的生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陈少，香江离深市还是太近了，我有点担心那边的警方，您能不能送我们父子去国外？” 冯远坤要比儿子理智，小心翼翼地问。 他们父子这次可是骗了几千万，要是被抓回去，牢底都要坐穿。 “别急，等你们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送你们出国。” 陈少语气平淡地说。 “陈少，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掏空了腾达地产，还需要做什么？” 冯聪满脸不解地问。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掏空腾达地产，光凭他们父子，当然没这个能力，一切能这么顺利，都是因为这位神秘莫测的陈少。 “我需要你们高调的办一场酒会，把腾达地产幕后的老板江华，吸引过来。” 陈少不疾不徐地说。 “咱们把他公司都掏空了，他要是找过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冯远坤提心吊胆地说。 “放心，他没机会对你们不利，一旦他来了香江，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残忍。 他是陈家的余孽陈鑫，陈公子的亲弟弟，整个陈氏势力唯一逃脱法网的人。 陈家在京城本来是颇有根基的家族，当初靠着陈公子在沿海走私赚的巨额财富，政商两界遍地开花，发展势头迅猛。 不过，随着陈公子入狱，诺大的家族，轰然倒塌，陈鑫因为在国外办事，侥幸逃过一劫。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他是从地狱里回来复仇的恶鬼。 深市，许莉家。 江华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里面一直没动静。 “奇怪，难道不在家？”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孙缈缈背靠在门后，眼神有些复杂，刚才如果不是王力及时提醒，她万一开门，或者出声询问，那一切就曝光了。 当时情况紧急，王力隔着房门，提醒了一句后，匆匆从消防通道那边撤了。 门外，江华拿出大哥大，给许莉打电话。 “喂，弟弟，怎么了？” 许莉还在纺织厂忙，江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查看厂子账目。 “姐，你不在家呀？” 江华有些郁闷地问。 早知道许莉不在家，他就不过来了，白跑一趟。 “我在厂里，你现在到我家去了？” 许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孙缈缈还在家里呢，万一要是开门，两人撞见，那可怎么是好？ “嗯，按了半天门铃，一直没人应。” 江华在电话里抱怨。 听江华这么说，许莉不仅没松口气，反而更担心了，刚才她是担心两人撞见，现在听说屋里没人回应，又担心孙缈缈一个孕妇，在家里出点什么事情。 “弟弟，你来纺织厂找我吧，我现在还有点事，咱们见面再聊。” 许莉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孙缈缈背靠着房门，听着江华在门外打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怀孕的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这种和孩子爸爸，就隔了一道门，却不能相见的局面，让她非常心酸，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哪怕是咬着牙，她也会继续走下去。 江华拿着大哥大走了，在进电梯前，鬼使神差，他转身向许莉家那边看了一眼，或许是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在他进了电梯后，许莉家客厅的座机响了。 “接电话，快接电话，千万别出事儿。” 许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神色焦急。 “喂，莉姐，我在家呢。” 孙缈缈刚才偷偷哭过，声音有些沙哑。 “缈缈，你没事吧，刚才江华说按了半天门铃，家里没动静，我特别担心。” 许莉听见孙缈缈的声音，松了口气。 “我知道是他，所以没开门。” 孙缈缈心里特别感动，许莉对她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 “那就好，我得晚一会儿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许莉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该请个保姆了。 她经常要忙公司的事情，孙缈缈一个人在家，她真的很不放心。 另一边，王力从小区出来后，就联系了自己的几个老兄弟。 晚上，还是以前的那个老仓库，一张小桌子，一盘卤猪头肉，几瓶酒。 这个仓库是以前陈公子存放走私车的，在解封后，被王力租了下来，用来存放服装。 “哥几个，我打算去一趟香江，老余，听说你表弟在那边混大圈帮，这次你和我一起过去。” 王力用牙齿咬开啤酒瓶的瓶盖。 “力哥，生意做的好好的，去香江干嘛？” “力哥，你不会是对水货服装生意动心了吧，咱们都上岸了，没必要再碰那个。” “力哥，现在环境变了，这边对走私查的很严。” 围在桌边的几个老兄弟都在劝，他们以为王力想做老本行，从香江走私服装过来卖。 “你们别多想，我就是过去找个人，办完事儿就回来。” 王力没说这次过去，不仅要把人找到，还得断了那人的一双腿，他说了怕这些老兄弟担心。 “力哥，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和你一起过去。” 坐在桌边的几个汉子神色激动地说。 江华并不知道，一场风云，正在往香江汇聚，那边有人要他的命，而孙缈缈这边，也发了狠，要冯聪的一双腿。 他正在纺织厂，和许莉谈事情。 第二百九十二章 风云汇聚的香江 海天一色大酒店。 郝振兴一大早起来，就把助理喊了过来，例常询问山城那边，有没有给出回复。 关于江华与嘉麟厂合作的事情，山城那边一直在开会讨论，主要是江华张口要嘉麟厂的股份，而嘉麟厂是军转民企业，性质特殊。 涉及的问题，在这个年月，还没有先例，大家都比较谨慎。 “郝厂长，那边还没有电话过来。” 助理语气恭敬地回答。 “一直拖着可不行，要是江总不跟咱们合作了怎么办？” 郝振兴有些着急。 从他个人角度出发，他是很希望跟江华合作的，但是他虽然是厂长，在涉及到股权的事儿上，他说了不算。 “老郝，再等等吧，领导们拿出决定也要时间。” 海广富从另一边的房间走出来。 江华对于山城过来的考察团，倒是没有亏待，全部都安排的是套房，还提供三餐。 “这位江总，可真有钱啊，我听说这家酒店，也是他的产业。” 向和平走过来感慨了一句。 他这两天很忙，白天充当两边的翻译，晚上还要写材料，黑眼圈都出来了。 “对了，都这个点了，那些r国的专家，怎么都还没起来？” 郝振兴有些奇怪地问。 小矮子们的作息时间，是非常规律的，当惯了社畜的他们，每天都醒的很早。 “郝先生，那些r国的客人，天还没亮就退房走了，听说去香江了。” 酒店的楼层经理，走过来微笑回答。 “走了？” 郝振兴傻眼了，他这边谈判还没结果呢，那些发动机专家走了，他怎么办？ “郝厂长，江总有事去了香江，后面的谈判，由我和您对接。” 许莉一身职业女性的装扮，走了过来。 “啊？” 郝振兴又是一愣，不仅专家们走了，连江华也走了，这还谈个屁呀？ “郝厂长，您别误会，江总专门吩咐过了，谈判一切照旧，你们可以住在这边，安心等待山城那边的回复。” 许莉因为昨晚与江华谈了很多，对于谈判的进度，非常了解。 “江总真不是因为放弃谈判，才离开的？” 郝振兴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不是，江总对和贵厂的合作，还是抱了很大诚意的，您别多想。” 许莉笑了笑解释。 虽然许莉解释过了，但是郝振兴还是有些不信，这下他坐不住了，又打电话回山城催促，很明确地说，那边再不拿出决定，这次合作估计就吹了。 山城那边对江华这位神秘富豪，还是非常重视的，又开了一次会后，终于拿出来决定，同意江华入股嘉麟摩托车厂。 可惜，这个决定做的有些迟了，江华现在人已经到了香江。 “这就是香江呀，真繁华，太好了。” 陈艺函作为江华的专职翻译，当然也跟了过来。 不然，光靠江华一个人，与木村那伙小矮子语言不通，可使唤不动他们。 “陈艺函，公司暂时没有业务，你的任务，就是管好木村他们，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别让他们到处乱跑，知道吗？” 江华还有别的事要忙，不会在山丘动力这边，耗费太多时间。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未来的金牌导游，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陈艺函大大咧咧，拍着江华的肩膀。 在她心里，导游就是管人的，安排衣食住行这些琐事，本来就是她擅长的领域。 “我是你老板，你给我正经一点，不许再像上次一样，未经允许，私自把人带出去。” 江华瞪了她一眼。 他总是能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同一时间，香江一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老板，鸽子汇报，说江华到香江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一个体型强壮的大汉，走进铺着地毯的房间，语气恭敬地询问。 “山熊，你说我该给他，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陈鑫正在拆卸一把手枪，他动作熟练，手枪被他拆成零件后，又迅速组装到一起。 他对着墙上的油画，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陈家的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初他哥哥负责南方的走私路线，他则留在北方，负责白熊国的灰色贸易生意。 白熊国那边的经济，最近越来越不景气，一些袜子罐头羽绒服之类轻工业的产品运过去，非常畅销，能换到很多好东西。 特殊的环境，催生了一批特殊的职业，倒爷！ 陈鑫无疑是所有倒爷中，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他手下汇聚了一帮亡命徒，手上都沾过血。 当初陈家因为牵涉走私案，被上面调部队一锅端了，他因为恰好去白熊国谈一笔生意，逃过一劫。 在那边躲了几个月后，见风声平息，才悄悄潜回国内。 “砰！” 陈鑫用嘴模拟开枪的声音。 “老板，我找个机会，给姓江的两枪，保证他横尸街头。” 山熊脸上横肉跳动，语气残忍地说。 他在跟陈鑫前，就是黑省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身上背着灭门案，生性凶残。 “不，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了，我花了大价钱，从那边挖了一只燕子过来，就是要让他死后，还名誉扫地。” 陈鑫说完，把目光投向卧室方向，说：“娜塔西娅，你出来吧。” “老板。” 卧室门打开。 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穿着黑色紧身皮衣，搭配皮短裙的漂亮女郎，迈着猫步，走了出来。 她皮肤特别白，双腿修长，曲线完美，让山熊一下子看直了眼。 “山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娜塔西娅，我要让姓江的死在床上，然后不雅的照片，登上各大报纸头条，他在国内不是号称教育慈善家么，我就让大家看看，这个沽名钓誉的慈善家，最后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哈哈哈。” 陈鑫说着说着，狂笑起来。 “老板，你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山熊一脸敬畏地看着陈鑫，人都死了，还要背上臭名，真是太狠了。 “娜塔西娅，我会给你创造接近江华的机会，你有把握完成任务吗？” 陈鑫目光贪婪地盯着漂亮女郎。 如此性感的金发女郎，他也很想尝尝滋味，可惜他听闻过燕子的大名，这些受过特殊培训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床上杀人，他很惜命，不想以身试险。 “只要钱到位，没有我完不成的任务。” 娜塔西娅语气骄傲地说。 说完，她不屑地瞥了山熊一眼，那个男人的目光，让她特别讨厌。 第二百九十三章 老船王的判断 江华来了香江，当然要去包家拜访一番。 包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江华知道对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可是他无能为力，有些时候，钱真的买不来生命。 “小江来了，坐！” 包老爷子难得今天精神不错，破例见客。 “老爷子，舒兄可是在琼州，帮了我不少忙，包家后继有人啊。” 江华知道这个年纪的人，喜欢听什么，走过去握住包老爷子双手说。 “你别捧他，比起你，他还是差远了。” 包老爷子嘴上谦虚，但是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情。 江华上次过来，他还能坐在躺椅上，这次却只能靠在床头，身体状况差多了。 “舒兄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点就比我高了一大截，我怎么能和他比？” 江华一句话，拍了两个人的马屁。 “江生太会说话了。” 包家的大女婿舒海文站在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江，你这次来香江是？” 包老爷子知道江华是个大忙人，不会无缘无故，跑来香江的。 “说来惭愧，被人给骗了，这次是过来找人的。”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直都是他骗别人，这次居然被别人骗到他头上，他实在是感觉脸上无光。 “哦，哪个人这么有本事，能骗到你头上，说来听听？” 包老爷子来了兴趣。 他知道江华这人，粘上毛比猴还精，能让他吃亏的人，可真是不多。 “这事说来话长……” 江华尴尬笑了笑，从头说起。 包老爷子听完整件事后，半晌没说话，似乎在琢磨什么。 “这个德远地产，我有所耳闻，最近很高调，说要办个酒会，还自不量力，跑来给咱们包家送请柬。” 舒海文冷笑一声。 他们包家什么门第，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邀请的。 “这事老王跟我提过，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包老爷子沉吟了半晌说。 “老爷子，您有什么见解？” 江华知道自己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和老船王的智慧，还是不能比的，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佬。 “按正常人的逻辑，骗了这么多钱，当然要远走高飞，这个德远地产却反其道而行之，你觉得是为什么？” 包老爷子盯着江华问。 “这么高调的办酒会，我怎么觉得，这是在挑衅我呢？”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经过包老爷子一分析，他也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为方式。 “不是挑衅，我感觉是有人，在给你做局。” 包老爷子一生经历的风雨，那真是数都不数清，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见过，阅历不是江华能比的。 “谁在给我做局？” 江华悚然一惊。 他本来以为，这事儿就是个巧合，是因为孙缈缈看错了人，才造成的局面，现在仔细一回想，还真发现，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总之，你得小心，越是巧合的事情，越是隐藏着刻意。” 包老爷子身体不好，聊了几句后，精力有些跟不上了。 “老爷子，谢谢提醒，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江华很识趣地退出房间。 “江生，我岳父的判断，从来都没错过，你还是要多多提防那个德远地产。” 舒海文走出房间后，拍了拍江华的肩膀说。 他很看好这个年轻人，自己儿子跟着他，成长了不少。 “我会的，伯父，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江华现在很想搞清楚，究竟是冯家父子在针对他，还是有人隐藏在冯家父子身后，偷偷的算计他。 “江生，我们包家在香江，还是有点关系的，遇到了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舒海文把江华送出别墅。 同一时间，香江，铜罗湾一家茶社。 “力哥，这是我表弟张昆，表弟，这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力哥，为人重义气讲情义。” 王力的兄弟余卫东，向自己大哥介绍着表弟。 叫张昆的是个年轻人，身材精悍，看样子当过兵，咽喉的位置，有一条刀疤。 “张昆，听说你混大圈帮，我手里有个活儿，报酬不错，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王力这次带了几名以前的老兄弟来香江，但茫茫人海，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冯聪，打算与当地的地头蛇合作。 “张昆，快答应啊，力哥现在可是大老板，做服装生意的，你要是跟着他，比你混大圈帮强一百倍。” 余卫东赶紧拍了拍表弟肩膀。 “力哥，我手下还有几名兄弟，都是以前的战友，伤残退役，你要是愿意管我们这几人的生活，我就跟着你。” 张昆犹豫了一下说。 他加入大圈帮，有些日子了，让他学着前辈去抢金店，他过不了良心坎，最近和以前的战友，穷困潦倒，快混不下去了。 “没问题，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这次有老板悬赏五十万，买个骗子的一双腿，这钱我不打算赚，你要是有本事拿到这个赏金，你和你战友后半辈子，都有着落了。” 王力双手搭在张昆肩膀上说。 他现在做服装生意，一年也能赚个百来万，孙缈缈的五十万赏金，他一分钱都不打算拿，准备分给办事的兄弟。 “五十万？” 张昆被震惊到了。 这笔钱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多了，这年头一条人命才值多少？ 孙缈缈也是恨极了冯聪，才会拿五十万出来，悬赏他的双腿。 “力哥，这钱我们兄弟赚了。” 张昆回过神后，神色激动地说。 “这个人叫冯聪，与德远地产有点关系，更多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了。” 王力对冯聪的了解，都来自孙缈缈的转述。 张昆与王力分别后，兴冲冲回了平民窟的一个铁皮棚子里。 不大的棚子，挤了四个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做在哪儿，盯着锅里的清汤稀饭。 “班长回来了。” 大家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声招呼。 张昆也不说话，直接冲到床边，掀开被子，拿出藏在床下的一把手枪。 “班长，什么情况，你真打算去抢金店呀？” 围坐在铁锅旁的战友，都被惊到了。 “丧良心的事儿，咱们不干，我接了个大活儿，有人花五十万，买一个骗子的一双腿。” 张昆兴奋地擦着枪。 他不知道那个冯聪，是什么背景，但既然别人出了五十万的天价悬赏，说明这人很难对付，搞不好是个江湖大佬，他把枪带上，也是以防万一。 “铜罗湾东兴社的坐馆人头，也值不了五十万吧，这肯定不是骗子那么简单，这件事多半是江湖仇杀，兄弟们，把枪都带上，吃香的喝辣的，就博这一把了。” 副班长兴奋地站起来，一脚踢开墙角的破箱子，里面赫然藏了好几把手枪。 孙缈缈本意，是花五十万买人打断冯聪的腿，但是她低估了五十万在这个年月的份量，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被张昆和他的战友，脑补成了江湖仇杀，而“江湖大佬”冯聪，却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金发波斯猫 陈鑫那边为了引出江华，也很舍得下血本，高价租了一栋带庭院的浅水湾豪宅，给冯家父子举办酒会。 “陈少，您能肯定，江华会过来吗？” 冯聪站在别墅的游泳池旁，目光带着几分沉醉，盯着游泳池中，那条像美人鱼一样的身影。 娜塔西娅穿着性感的泳装，在游泳池中畅游，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完美的曲线，对于池边几个男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研究过他，他是胆大自负的性格，你们把他公司折腾成那个样子，他肯定会亲自过来找你们报仇，他人已经来了香江，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出现在酒会上。” 陈鑫躺在游泳池边的凉椅上，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陈少，你这个计划，太麻烦了，我还是觉得，一枪打死他更简单。” 山熊看着游泳池中，娜塔西娅性感的身影，感觉内心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山熊，你跟着我做事，要学会动脑子，江华有着教育慈善家的护身符，以他的身价，死于枪杀，我们会很麻烦，国内肯定会一查到底，但是如果他死于丑闻，那么国内掩盖都还来不及，肯定不会深究，这两者的区别很大，你能懂吗？” 陈鑫看着手下铁塔般的身影说。 他现在身上的罪名，仅仅是涉嫌走私，等风声过了，他还是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国，但是枪杀了江华，他要背上红通，一辈子都要亡命天涯。 所以，他花大价钱请了燕子娜塔西娅，不仅仅是想让江华死后，还身败名裂，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江华的死，看起来是一场意外。 “我不懂，反正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山熊的眼珠子，一直跟着娜塔西娅在移动。 “陈少，如果江华不上钩怎么办？” 冯聪患得患失地问。 他现在就想赶紧完成任务，拿着钱出国，香江离内地太近了，对他们父子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 “你觉得这世上有男人，能够拒绝娜塔西娅的魅力吗？” 陈鑫端着红酒，自信一下。 冯聪和山熊齐齐摇头，娜塔西娅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燕子，对男人的诱惑力是致命的，至少他们就沉醉在这个金发女郎的魅力中。 “老板，我希望在天黑前，你能把定金，转到我的卡上，不管他明天出不出现，定金我是不会退的。” 娜塔西娅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珠上岸。 她摘掉泳帽，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比例完美的身材，看得对面的三个男人，只吞口水。 “娜塔西娅，晚上我们去酒吧喝一杯？” 山熊呼吸粗重地邀请，他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滚，如果是你们老板，邀请我喝一杯，我可能会有兴趣，你就算了，我对穷鬼没兴趣。” 娜塔西娅毫不掩饰自己对山熊的鄙视，她说完对陈鑫抛了个媚眼。 山熊脸色涨红，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侮辱。 “我就算了，我不想在兴奋的时候，被你杀死在床上。” 陈鑫连连摇头，他常年往返于白熊国，知道那边培养的燕子，都是一群怎样的女人。 他又不缺钱，找几个漂亮的香江模特不香么，珍爱生命，远离燕子。 “陈少，那明天的酒会，就照常举行了？” 冯聪颇为惋惜地看了娜塔西娅一眼，他对这金发女郎心存幻想，但是他和陈鑫一样，怂，怕死，只敢在心里想想。 “没关系，就算江华明天不出现，我后面也有一系列的手段，等着他，他在明我在暗，被我盯上了，他死定了。” 陈鑫一口气喝干杯中红酒。 江华是害死他哥哥的罪魁祸首，他这次冒着风险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就在上个月，陈公子被执行了死刑，这位曾经叱咤沿海的走私大亨，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老板，记得给钱哦，看不到钱，我会翻脸的。” 娜塔西娅抛了个媚眼，迈着猫步，披着浴巾，光着脚丫子走进别墅。 “老板，这女人这么嚣张，事后交给我处理？” 山熊目光盯着娜塔西娅背影，目光带着无尽贪婪。 “没问题，女人啊，最终都会死在自己的贪心上。” 陈鑫放下手中空酒杯，一跃跳进游泳池。 等娜塔西娅杀了江华，他肯定要杀了这女人灭口，反正燕子都是一群身份不能见光的人，死在异国他乡，往海里一丢，也没人会管。 刚刚走进别墅的娜塔西娅，耳朵动了动，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刚才陈鑫自以为距离够远，他和山熊的对话，她听不到，但是他并不知道，能被选上成为燕子，娜塔西娅除了出色的外貌，还有过人的天赋。 她从小就听力过人，听觉比正常人强很多，刚才陈鑫杀人灭口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她回到自己卧室，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大哥大，拨出一个号码。 “阿玲，是我，晚上出来见个面吧，有情况委托你转告给大姐。” 娜塔西娅用流利的中文说。 光听口音，完全听不出来，她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中文说的太标准，太流利了。 同一时间，平民窟铁棚子里，张昆和他的战友，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柱子把情况打听清楚了，明天姓冯的在浅水湾那边别墅办酒会。” 张昆正在给枪械拆开了擦油。 “能让人出五十万悬赏，这个任务肯定会很危险，明天别墅一定是守卫森严。” “五十万，足够咱们卖命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闯。” “班长，说说你的计划吧。” 几个战友也在各自给手枪做保养。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役的老兵，丢不开良心去抢金店，但是为了赚钱，参与江湖仇杀，却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一旁桌上的老旧收音机，播放着闽南语歌曲《爱拼才会赢》，铁棚子里气氛紧张而沉闷。 信息不畅，加上天价悬赏，导致了一个误会，张昆误以为能被人五十万重金悬赏的冯聪，是香江某个社团的幕后大佬，江湖大佬的酒会，那肯定是龙潭虎穴，他们兄弟要拿命去搏。 “明天，咱们直接开面包车撞进正门，柱子和小山打掩护，我和班副去劫人，人到手后，立刻就撤。” 张昆说着自己的计划。 “对方要的是腿，不是人。” 柱子很小心的提醒。 “这种出手大方的老板，很难遇到，虽然对方要的是腿，但咱们把人弄过去，不是更能显示咱们的能力？” 张昆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柱子脑袋一下。 别墅中，美滋滋喝着红酒的冯聪，并不知道，自己被一群持枪的狠人盯上了，如果知道了，多半要吓得尿裤子，天地良心，他哪里看起来像个江湖大佬？ 陈鑫在房间和山熊谈事情，他同样猜不到，因为孙缈缈的横插一手，让他安排好的计划，充满了变数。 当然，变数不止这一个，江华晚上去酒吧赴约，同一时间，同样是约了人的娜塔西娅，几乎是跟他一前一后，走进同一家酒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美女，你太拼了 江华本来是不愿意去酒吧这种喧闹之地的，可是郭兆铭郭大少电话打了好几个，说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盛情难却，江华答应晚上出来，跟郭大少喝两杯。 “江生，好久不见，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了。” 一段时间没见，郭兆铭看起来瘦了很多，不过精神不错，看样子已经完全康复了。 “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我肯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兆铭挑选的这家酒吧，档次不错，没有那么吵闹，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江生，缺席你的r国之行，真是我的一大遗憾，现在你的股神之名，可是传遍了香江。” 郭兆铭坐下后，打了个响指，立马有服务生拿着酒单走过来。 “这些都是虚名，其实我不懂股票，完全是运气好。” 江华谦虚笑了笑。 他能在股灾捡钱，完全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其实在股票行业，他就是半桶水的水平。 “江生，你太谦虚了。” 郭兆铭自然是不信。 两人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到，在酒吧的另一角，有两个女人关注着这边。 “娜塔西娅，你潜伏在陈鑫身边，一定要小心，他手下都是一群亡命徒。” 说话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留着齐耳短发，相貌与赵清妍有几分相似，如果不是穿着小西装，打扮非常男性化，相信也能吸引不少回头率。 她叫赵燕华，出身京城赵家，是赵清妍的堂姐，但是在家里，她是一个不被承认的人。 因为她赵燕华性别女，爱好女，赵家老爷子雪山草地都抗过来了，却无法忍受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一怒之下，把她赶了出去。 离了赵家后，赵燕华直接去了老大哥那边当了倒爷，靠着赵家的名头，手里汇聚了一帮娘子军，生意倒是做的风生水起。 “大姐，我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娜塔西娅语气有些激动。 “陈鑫这人很狡猾，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 赵燕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江华。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家酒吧，巧遇到江华。 虽然江华不认识她，但是她却认识江华。 “大姐，你在看什么？” 娜塔西娅好奇地问。 “看到那边那个男人没，他就是江华，陈鑫让你对付的就是他。” 赵燕华还是之前在新闻里，见过江华一次，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没什么特别嘛。” 娜塔西娅打量了江华一番，不屑撇嘴。 倒爷的圈子，也有江湖，大家也会为了利益争得你死我活，她是赵燕华的人，潜伏到陈鑫身边，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寻找破绽对付他。 “普通？我和你打一个赌，你过去和他搭讪，如果能勾搭上他，你妹妹大学四年的学费，我全包了。” 赵燕华嗤笑一声。 “大姐，我知道你好心，故意给我送钱。” 娜塔西娅自信一笑，整理了一下波浪卷的金发，迈着猫步，向江华走去。 “呵呵，这家伙连我们家的小公主清妍，都不多看一眼，这种钢铁直男，你能勾搭上才怪。” 赵燕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轻笑着说。 酒吧里还是有些吵的，娜塔西娅虽然听力过人，但是没听到赵燕华的自言自语。 她一脸自信地走到江华身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帅哥，能请我喝一杯吗？” “抱歉，不能。” 江华语气平静地拒绝。 酒吧里面酒托很多，娜塔西娅并不是第一个过来搭讪的女人，虽然她金发碧眼，但是在江华看来，这也不过是个高级点的酒托。 “美女，我很乐意请你喝一杯。” 郭兆铭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金发女郎。 “抱歉，我不想让你请我喝。” 娜塔西娅翻了个白眼，有些生气地走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绝，这让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大姐，他是不是和你一样，爱好特殊？” 娜塔西娅回到座位后，非常不服气地问。 “他取向正常，说真的，陈鑫想用美人计害他，还真是失算了。” 赵燕华幸灾乐祸地笑着。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娜塔西娅吃瘪，经受过特殊训练的燕子小姐，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铩羽而归。 “他一定不正常，这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居然没有太多波动。” 娜塔西娅越想越不服气，她坚持认为，一定是江华自身有毛病。 “行了，别说他了，你跟我说说，陈鑫最近的动向。” 赵燕华没在江华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 “大姐，他一直和山熊形影不离，要不要我找个机会，把山熊调离开？” 娜塔西娅咬了咬牙说。 山熊是陈鑫的贴身保镖，在走上邪路前，曾经当过武校教练，性格残忍暴躁，身上还背着灭门案，一般人真对付不了这种凶徒。 “不，我仔细想过了，光靠咱们一群女人对付陈鑫，还是有些势单力孤，你去把江华邀请过来，我想和他聊聊。” 赵燕华之前让娜塔西娅去勾搭江华，那是抱着看戏的态度，这次则是认真了许多，一副聊正事儿的语气。 “大姐，刚才我没发挥好，这次你等着，我就不信，还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娜塔西娅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又拿出化妆镜，给自己补了一下妆，再次迈着猫步，走了过去。 “别闹，好好说话，我是请他来谈正事儿的。” 赵燕华哭笑不得。 娜塔西娅听到了大姐的话，但是她装作没听到，她心里憋了一股气，不信自己拿不下江华。 “哎呀！” 从江华身边路边时，她娇呼一声，装作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向江华摔去。 “小心。” 江华顺手把她扶住，手搭在她的腰上，感觉很有弹性。 “帅哥，我脚好像扭了，好痛。” 娜塔西娅顺势坐在江华腿上，楚楚可怜，湖蓝色的眸子，泫然欲泣。 “美女，不就是为了多卖两瓶酒么，何至于这么拼，行，你的敬业精神打动了我，我再点一瓶红酒，够了么？”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在他看来，中文说的这么溜的金发美女，去哪儿混不开，何至于当酒托，难道这个行业，真的是收入不菲？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酒托么，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酒托？” 娜塔西娅生气了，她扣子都解了，江华却只点了一瓶酒，难道他就不想做点别的？ “美女，他这人不解风情，你来我这边，我一会儿开跑车带你去海边兜风。” 郭兆铭语气轻佻地说。 “滚，我才不稀罕坐你的跑车，你叫江华吧，我们大姐想见你。” 娜塔西娅死心了，她都坐江华身上了，这男人居然没有趁机占她便宜，肯定取向不正常。 不提气的够呛的郭大少，江华倒是满脸不解，问：“你大姐谁呀，我认识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他见识下降维打击 “江先生，你好，我叫赵燕华，是赵清妍的堂姐。” 赵燕华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在旁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大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娜塔西娅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 “我让你过来邀请人，你却玩这一套，我都跟着你一起丢脸。” 赵燕华没好气瞪了娜塔西娅一眼。 “我，我就是考验一下他。” 娜塔西娅神色讪讪，俏脸微红。 “赵清妍的堂姐？” 江华一头雾水地站起身。 他和李秋实打交道比较多，和赵清妍只能算是认识，两人来往不多。 “江先生，方便过去聊聊吗？” 赵燕华瞥了郭兆铭一眼，指了指对面自己的卡座。 “得，我居然成了多余的，算了，江生，咱们下次再约。” 郭兆铭看出来了，人家是嫌他碍事，不想当着他的面聊。 换了以前，他这暴脾气可忍不了，但是被绑架后，险死还生，郭大少脾气改了很多，谦和多了。 “这位先生，这次打扰了，下次请你喝酒。” 赵燕华做人八面玲珑，她不认识郭兆铭是谁，但不妨碍她说客套话。 “算了，我现在修身养性，一般不和陌生人喝酒。” 郭兆铭摇了摇手，站起身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拒绝和任何陌生人来往。 “还是坐这边吧，这里清净。” 江华见郭兆铭走了，也懒得挪位置。 “江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陈鑫这个人？” 赵燕华坐下后，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不认识，他和我有关系吗？” 江华还真没听说过陈鑫是谁。 “他是陈公子的亲弟弟，当年你和陈公子的恩怨，相信江先生不会忘，你认为陈家会一笑泯恩仇吗？” 赵燕华目光炯炯，盯着江华。 “这次的事情，是他在背后做局？” 江华悚然一惊，迅速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经过包老爷子提醒后，他本来就察觉到事情不对，现在赵燕华一说，他豁然开朗。 他能这么快崛起，可以说是踩着陈公子的尸体上位，陈家有人要报复他，他觉得合情合理。 “陈家树倒猢狲散，就剩下陈鑫这只独苗，不过他这人可不简单，手里汇聚了一批亡命徒，专做边境贸易。” 赵燕华介绍着陈鑫的情况。 “你为什么要帮我，咱们以前从没见过，我和赵家也没什么交情。” 江华非常不解地看着赵燕华。 对方提供的情报，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算是间接救了他一次。 “同行是冤家，我也做边境贸易，陈鑫霸道不讲理，劫了我好几批货。” 赵燕华语气恨恨。 这年月，女人出来做点事不容易，如果不是背靠赵家，背景让人忌惮，她和她的小姐妹，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头吞了。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你们赵家？” 江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赵家在京城什么地位，陈鑫就不怕那边调一队战士，把他给突突了？ “我因为特殊原因，不被赵家承认，细节你就别打听了，总之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这一点不会错。” 赵燕华眼中闪过尴尬。 “好吧，你想怎么做？” 江华不是个特别八卦的人，对方不想说，他也懒得问。 “她叫娜塔西娅，陈鑫就是请了她对付你，明天我们演一场戏，想办法让陈鑫落单，只要把他控制住，一切就好说了。” 赵燕华说着自己的计划。 她主要是忌惮陈鑫的保镖山熊，那人身强体壮，身手又好，哪怕是娜塔西娅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一对一单挑，也多半是输。 “说具体一点，让我怎么配合？” 江华额外多看了娜塔西娅几眼。 “陈鑫的计划，是让娜塔西娅勾引你，让你死在床上，咱们将计就计，娜塔西娅谎称任务成功，把陈鑫引到酒店，一举控制住他。” 赵燕华打算擒贼先擒王。 “她能让我死在床上？” 江华抬眼看了金发美女几眼，有些不信。 “你可以试试。” 娜塔西娅跃跃欲试，眼神挑衅。 “聊正事儿，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赵燕华咳嗽了一声。 “我觉得不怎么样，整个计划充满了变数，明天的事情你别管，我来安排。” 江华既然知道了陈鑫是谁，凭着他在香江的关系，自然有一百种方法整死他，还需要演什么戏？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提醒你，他手里有一批亡命徒，特别是一个外号山熊的，性格残忍，身上背着灭门案。” 赵燕华很不服气，想要看看江华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哦豁，背着灭门案还敢到处窜，真是够嚣张，放心，明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江华信心满满地说。 他打算回去就联系包家，让包家出面，与香江警方沟通，直接派人包饺子，把陈鑫一锅端了。 明明有着三家豪门的关系不用，跑去和金发妞儿玩角色扮演？他大脑又不缺弦，才不做这种充满风险的蠢事儿。 他现在好歹也是几十亿的身价，他要让陈鑫见识一下，什么叫金钱社会，什么叫降维打击。 “大言不惭，你以为香江是国内？这边制度跟国内不一样，你在国内是有点善名，但是在香江不管用。” 赵燕华对江华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电视新闻，还有堂妹只言片语的讲述。 在她眼里，江华是个在内地有点钱，热衷于希望工程的商人，对于他和香江三家豪门的关系，还有他真正的资产，真的是一点都不清楚。 “时间不早了，咱们明天见。” 江华扬了扬手，起身告辞。 赵燕华看着江华，就这么大大咧咧走了，有些气结，她虽然被赵家除名，但身上好歹流着赵家的血，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大姐，这个男人太傲慢了，明天肯定会闹笑话。” 娜塔西娅也有些看不惯江华的行为，感觉他很没有男士风度。 天这么晚了，你至少该把她们两位女士送回去吧？ 江华回到车内，开始给舒海文打电话，以包家在香江的声望，是能够直接与警方高层对话的。 “江生，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给警方打招呼，让那边安排精干力量，去办酒会的别墅附近待命，保证那些凶徒一个都跑不掉。” 舒海文态度特别爽快，两家正处于合作的蜜月期，江华的事情，就是他们包家的事情。 “谢谢舒伯父。” 江华拿着大哥大道谢。 贫民窟铁皮棚中，张昆和他的几名战友，枕头下面压着枪，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明天要去会冯聪那个江湖大佬，还真是前途未卜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罐头换飞机 清晨，江华正准备开车出门，一个女人拦在他车前。 “江先生，不介意带上我吧，我想要看看，你是怎么解决陈鑫的。” 赵燕华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家酒店的？” 江华降下车窗，有些好奇地问。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麻烦开一下车门。” 赵燕华神秘一笑，没解释她是怎么找到江华的。 “你昨天的那位同伴呢？” 江华打开副驾的车门，他现在准备赶往冯家父子办酒会的别墅。 那对父子虽然是被推出来的傀儡，但是掏空了他公司，还敢高调的办酒会，他不把这个脸打回去，他念头不通达。 “当然是潜回陈鑫身边了，现在还不能引起他的警觉，另外，我们也需要了解他的具体位置。” 赵燕华坐了进来。 “陈鑫今天会出现在别墅吗？” 江华已经委托包家，联系上了这边警方，香江警方这边很重视，安排了一名重案组的组长，亲自与江华沟通。 “当然在别墅，你不赞同我的计划，你打算怎么做？” 赵燕华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在她看来，她的计划是最优选择，她就不信江华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付陈鑫那伙亡命徒。 “听说过神兵天降，降维打击吗？” 江华神秘一笑，启动车子。 有了包家的招呼，香江警方那边，对陈鑫这伙携带武器入境的歹徒，相当重视，出动了飞虎队，现在别墅那边，估计已经被包围了。 “说的什么鬼，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赵燕华翻了个白眼。 “走，带你过去，看一场好戏。”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笑眯眯地说。 只要能确定陈鑫这伙人在别墅，他就不怕对方跑掉，之前是对方在暗他在明，现在情况反转了，对方在明他在暗。 “这里是香江，连我都在这边混不开，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牛皮吹破的。” 赵燕华双手环抱在心前。 她在国内，还可以打着赵家的名头，获取不少便利，但是在香江，没人会买她的账。 她况且如此，她就不信江华一个小商人，能在香江吃得开。 “对了，娜塔西娅让我转告你，她送了你一件见面礼。” 赵燕华突然想起来说。 “什么见面礼，我没有收到啊？” 江华愣了一下，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没看到什么见面礼啊。 “你知不知道，从你落地香江起，就被陈鑫手下一个叫鸽子的人盯上了？” 赵燕华嘴角上翘，江华的反应让她感觉找回了一点面子。 “那我们昨天见面，陈鑫不是知道了？” 江华心里一惊。 “他昨天确实跟着你，也在酒吧，但是在你离开后，娜塔西娅控制住了他，你是不是欠我们一个人情？” 赵燕华笑得特别开心。 江华之前故弄玄虚，说什么降维打击，让她心里有些不爽，现在看他满脸愕然的样子，她心情很畅快。 “好吧，那我现在还你这个人情，你是做边境贸易的，有想过用罐头换飞机吗？” 江华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欠了赵燕华一个人情，他不喜欢欠人情，知道赵燕华是做倒爷的，突然想起了前世老牟的经典案例。 “罐头换飞机，这怎么可能，你以为老大哥会这么傻？” 赵燕华感觉江华又在胡言乱语。 “细节你别管，如果你能弄来足够多的罐头，我就能换来飞机。” 江华打算截胡老牟。 前世，老牟做这事儿的时候，手里一穷二白，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他现在起点比老牟高多了，这事儿的操作难度，对他来说，也容易了很多。 “你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消息吧？” 赵燕华脑子转的特别快，眼中露出狐疑。 “别问那么多，你直接说，想不想跟我合作。” 江华语气特别牛。 他很有自信，这事儿他不说细节，就算赵燕华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老牟靠着罐头换飞机，赚了一个多亿，以江华现在的财富，他不是特别在意这一个亿，他主要是想搞一架私人飞机。 随着财富的提升，他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一架私人飞机，会方便很多。 “你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好吧，牛皮吹多了，容易破。” 赵燕华不是很相信，江华能用罐头换到飞机。 虽然老大哥很缺轻工业产品，但是对方绝对不可能傻到，拿飞机去换罐头，这太夸张了。 赵燕华不信，江华也不解释，因为这事儿时机还没到，现在操作还早了些。 江华开车在路上时，海景别墅那边，倒是挺热闹的，冯家父子虽然邀请不到什么有分量的人，但是混吃混喝的三流商人，来了不少。 “陈少，那个江华出现了吗，他今天会不会来？” 冯聪端着酒杯，走到陈鑫身边问。 “刚才鸽子发了短信过来，说他正在过来的途中。” 陈鑫嘴角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 只要江华今天来了酒会，不管他是否被娜塔西娅勾引，陈鑫都不打算放他离开。 在他心里，从江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个死人了，只不过死法略有区别而已。 娜塔西娅站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不屑，鸽子已经被她控制起来了，那条短信，多半是大姐用鸽子的移动电话发的。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盯好陈鑫，另外也想看看，那个没有男人风度的江华，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同一时间，张昆开着一辆二手面包车，停在别墅不远的路旁，车里坐着他的几位战友。 “班长，这个冯聪果然是江湖大佬，办个酒会，居然这么多人参加。” 一名战友神色严肃地说。 “废话，你以为五十万的赏金，是那么好拿的？” 旁边的伙伴瞪了他一眼。 “大家检查一下武器。” 张昆神色严肃地盯着海景别墅，这里被他当成了龙潭虎穴。 “班长，你看门口那个壮汉，他腰里鼓鼓的，肯定别着家伙。” 柱子指着站在别墅门口的山熊说。 山熊是陈鑫的贴身保镖，他完全是感觉里面气闷，走出来抽根烟。 停在路旁的面包车他看到了，但是没太注意，在香江很多水果行，都用这种二手面包车送货。 “看那家伙的架势，肯定是个练家子，腰里还别着枪，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冯聪不简单。” 张昆表情凝重。 山熊的出现，无疑实锤了冯聪江湖大佬的身份，这让张昆一伙人有些紧张。 那些冯家父子邀请过来的三流商人，在张昆几人眼里，成了香江各大社团的话事人，这哪里是什么酒会，分明是一群江湖大佬在聚会。 第二百九十八章 飞虎，出击 “一会儿我开车撞过去，如果门口那家伙掏枪，柱子你立刻打死他，咱们进去劫了人就撤，一定要快。” 张昆见了山熊以后，对别墅里面的凶险程度，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随随便便，一个丢在外面放哨的家伙，都随身带着枪，估计别墅里面，少说也有十几把枪，难怪对方出了五十万的悬赏，这是买命钱啊。 因为信息误差，张昆错误理解了冯聪的身份，不停拔高了别墅里面的凶险程度。 “班长，一会儿我们要是谁死在里面，家人就拜托你照顾了。” 车里的几名战友，也是一副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 他们哪知道，这就是一个普通酒会，别墅里面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商人，除了山熊，唯一带着枪的就是陈鑫。 就在张昆跟他战友生离死别，准备拿命博一把的时候，江华也开车过来了，他没把车靠的太近。 “注意了，门口那个就是山熊，你要小心了。” 赵燕华坐在车内提醒。 “确认陈鑫就在别墅里面？” 江华拿出大哥大，准备和早就待命的香江警方联系。 “他贴身保镖山熊都在这里，他肯定在别墅，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赵燕华到现在还不知道，江华口中的降维打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等着看戏就是。” 江华准备拨号了，就在这时，停在路边的面包车突然动了，仿佛一头发怒的公牛，带着一去无回的悲壮，猛地向别墅大门冲去。 站在门口抽烟的山熊傻眼了，叼在嘴里的半截烟，掉在地上，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同样傻眼的还有江华，闹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面包车，究竟是哪方的人。 他还没给香江警方打电话，那边要等他确认后，才会行动，眼前这一幕，是在闹哪样？ 山熊也是个狠人，回过神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后腰掏出手枪，准备先一枪打死开车司机。 “砰！” 有人比他更快，柱子从面包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一枪命中山熊胳膊。 拦在面包车前的山熊，被撞的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哀嚎，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绝对起不来的。 然后，面包车撞开别墅庭院的大门，冲了进去，引来一片惊呼。 带着头套的张昆，跟他战友跳下车，张昆一把拉住一个惊慌失措的胖子，用枪顶着他额头，恶狠狠地问：“谁是冯聪？” 他误以为这满院子，都是参加聚会的江湖大佬，非常谨慎地把身子藏在车门后面。 胖子就是个过来蹭吃蹭喝的小商人，那经历过这种场面，差点吓尿了，颤抖着伸出胳膊，把手指向惊愕的冯家父子。 “那边有两个人，你指的是哪个？” 张昆非常紧张，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乱枪打死。 “那两个都姓冯，他们是父子，我不知道哪个叫冯聪。” 胖子带着哭音回答。 他和冯家父子又不熟，就是接到邀请，过来蹭吃蹭喝，顺便拓展下人脉的。 哪知道这年头，蹭吃蹭喝也会遇到生命危险呀。 “班长，怎么办？” 战友在身后紧张地问。 “一起带走。” 张昆把胖子推到一旁，用枪指着冯家父子，逼了过去。 “爸，至于吗，陈少不是说江华是个商人吗，一个商人，竟然找了几个亡命徒来对付咱们？” 冯聪吓得小腿肚子直哆嗦。 他以为这伙狠人，是江华找来的，此时心里万分后悔，答应陈鑫给他当诱饵。 现在好了，江华没出现，他们父子倒是被人拿枪指着头。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鑫躲在一张桌子后面，紧张地拿着枪，手心不停冒汗。 他仔细分析过江华的性格，对方不可能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雇佣枪手过来对付冯家父子。 娜塔西娅也是目瞪口呆，江华昨天说他有办法解决问题，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办法这么激进，他这是要搞个大新闻啊。 外面，坐在车内的赵燕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就是你说的解决办法，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哪怕在边境倒爷圈子里，最臭名昭著的陈鑫，做事方式也没有这么狂野，一言不合，雇枪手直接杀上门，就问你怕不怕？ “我说，这事儿和我没关系，你信吗？” 江华摊了摊手，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他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懵，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昆几人行动迅速，劫了冯家父子后，立刻把面包车倒出庭院，狂奔而去。 “你在搞什么，陈鑫才是正主，你的人把冯家父子绑走有什么用？” 赵燕华着急上火地说。 江华整出的动静确实大，差点把她吓到了，但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放着正主儿不抓，抓两个配角？ “都说了，那不是我的人。” 江华冷静下来后，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劫走冯家父子的人，他不知道是谁，但陈鑫还在别墅里面，他不可能任由对方逃走。 赵燕华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江华的鬼话，除了江华，谁还和冯家父子有仇，出动这么大阵势对付他们？ 别墅里面，陈鑫看见情况不妙，想要趁着混乱逃走，不过被娜塔西娅缠住。 “你疯了，闹出这么大动静，警察马上就来了，你缠着我干嘛？” 陈鑫气急败坏地问。 “你答应的尾款还没付，给了钱你再走。” 娜塔西娅随意找了个借口，她的目的就是拖住陈鑫，不让他逃走。 “任务都没完成，哪来的尾款，你这个疯女人。” 陈鑫气急败坏，他的手枪被踢掉了，然后他羞愧的发现，单打独斗，自己居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他有点后悔，自己大意了，这次来香江，他只带了鸽子和山熊两个人，搞得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 就在两人纠缠打斗时，天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是香江警方的飞虎队到了。 一开始香江警方，没准备搞出这么大阵势，但是在包家打完招呼后，郑家和郭家也相继打招呼，这把香江警方吓到了，搞不懂这个江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了防止意外，这边直接把陈鑫当成恐怖分子来处理了。 同一时间，别墅外面，王力带着余卫东，躲在一条巷子里探头探脑，他是过来看看，张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哪知道看到张昆开车撞进别墅庭院，直接拿枪把人挟持走了，搞出这么大阵势，这真是他事先打死也没想到的。 “老余，你表弟是不是大脑缺弦？我要的是冯聪的一双腿，套个麻袋，一棍子下去，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居然动了枪，这下好了，警方直升机都出动了，咱们怎么收场？” 王力又气又急。 他还以为天上那个直升机，是过来搜捕张昆几人的。 “我，我不知道他会闹这么大……” 余卫东一脸冤枉，他也想不通，明明一件小事，为什么表弟要闹出这么大动静。 路旁车子里，赵燕华见江华一个电话，居然让警方出动了直升机，惊讶地张大了嘴，今天这个男人，给她的震惊，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明明黑白两道，二选其一，就能搞定陈鑫，你非要折腾出这么自相矛盾的一幕，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实力？” 她语气复杂地问。 第二百九十九章 神兵天降，陈鑫被捕 “江华，你到底什么身份，能调动香江这边黑白两道的力量，你真是内地的一个普通商人？” 赵燕华上下打量着江华，继续追问。 她本来以为，江华就是一个运气好，赚了点钱，然后热心教育的普通商人，但是今天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别乱扣帽子，什么黑白两道，开面包车的那几人我根本不认识，与我没关系。” 江华话刚说完，目光一凝，看到不远处巷子里，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非常面熟。 “王力，你怎么来香江了？” 江华降下车窗问。 “江哥？” 王力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华。 “先上车。” 江华隐隐察觉到，那辆面包车的事儿，多半与王力有关，不然哪会这么巧。 “老余，你先回去，如果能联系上你表弟，告诉他一定要藏好了，他今天这事儿，真的是闹大了。” 王力回头跟余卫东交代了一句，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小跑过来，打开车门坐到后面。 “王力，你老实说，那几个枪手，是不是跟你有关？” 江华转过身问。 赵燕华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刚才江华还不承认，这下算是不打自招了吧。 “江哥，什么枪手，我就是凑巧路过，什么都不知道。” 王力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得了，就你那演技，也就骗骗幼儿园的小朋友。”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王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太了解了。 “江哥，这事儿就是个意外，我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现在警方连直升机都出动了，要不咱们赶紧跑吧？” 王力紧张兮兮地说。 他本意是想找人打闷棍，哪知道张昆太彪悍了，直接动了枪，他是真心搞不懂，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时，戴着头罩，全服武装的特战队员，从直升机的降索上滑了下来，迅速包围别墅。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小跑过来，站在江华的车旁，敬了一个礼，说：“江先生，飞虎队已封锁别墅所有出口，里面的歹徒，将插翅难逃。” 王力刚才还劝江华赶紧逃，这时立马震惊地张大了嘴，眼前的转折太夸张太离奇，他自诩聪明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处于死机状态。 赵燕华眼神复杂，这可是香江最精锐的特警，居然对江华这么客气，看来他的身份，远不是他表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辛苦了。” 江华对这一幕，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因为他知道，这是三家豪门一起打招呼的结果，不仅包家跟警方高层打了招呼，后来郑家和郭家，也与这边警方的鬼佬高层，直接通过话，甚至深市那边，王领导也与这边的警方沟通过，多方力量汇聚，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没过多久，垂头丧气的陈鑫，被全副武装的特警押了出来。 “就他一个吗，里面没找到别的歹徒？” 江华有些意外，赵燕华不是说，陈鑫手里有一批亡命徒吗？ “别墅大门口还有一个，不过伤势较重，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刚才那位队长在一旁汇报。 “你在搞什么，要是早说陈鑫只带了一个保镖，我至于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吗？” 江华有些恼火地瞪了赵燕华一眼。 “你别不识好人心，就山熊那个傻大个，如果不是被车撞了个半身不遂，他一个人对付五六个没问题。” 赵燕华不服气地反驳。 “就那个一个照面就被废的战五渣？” 江华被气的笑了。 说起来，山熊真的挺窝囊，都还没怎么表现，就被一枪废了胳膊，然后被面包车撞飞了。 赵燕华还想反驳，猛地想起张昆那几个人出手之果断，行动之迅速，整件事情，从开始到撤离，前后没超过五分钟，太干净利落了，江华手上的力量，都这么可怕吗？她突然细思极恐。 “江先生，听说在我们过来前，这里还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队长站在车旁问。 王力听了这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表情紧张。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是歹徒之间的私人恩怨吧。” 江华含糊其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呢。 另一边，张昆劫持了冯家父子后，一路狂奔到海边，中途还换了一辆车，最后找了一个废弃船坞藏身。 “兄弟，有话好说，如果你们是求财，说个数字，一切好商量。” 冯远坤被反绑着双手，声音颤抖地说。 “柱子，把他嘴堵上。” 张昆语气平淡地说。 他这人做事最讲规矩，既然接了王力的任务，就不会中途反悔。 冯聪看到父亲嘴被臭袜子堵了，他本来想说点什么的，现在立刻老老实实的闭嘴。 江华那边把飞虎队打发走后，继续询问王力，他来香江的前因后果。 王力很没义气地出卖了孙缈缈，但是很鸡贼的隐瞒了她怀孕的事情。 “你们胆子还真是大呀，偷偷摸摸搞出这么大事情，孙缈缈不让你说，你就真的也不通知我一声？” 江华气极反笑。 “我以为就是套个麻袋，打闷棍的小事儿，真不知道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王力赌咒发誓，说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 “那几个枪手，什么背景，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江华坐在车里，沉吟这事儿该如何善后。 如果那几个枪手被抓了，肯定会牵扯出孙缈缈跟王力，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应该是上过战场，受过伤的退役兵，领头的是我手下一个兄弟的表弟。” 王力现在老实了，问什么说什么。 “现在能联系到他们不？” 江华沉默了一下问。 “给我点时间，应该能联系上。” 王力擦了擦额头汗水。 闹出这么大动静，事情已经脱离了他掌控，他就指着江哥能帮他善后。 “联系上了，告诉那几人，找个夜里无人的时候，把冯家父子打断腿，丢到警局门口，然后找个荒滩藏起来，我安排人送他们出海，近期别回来了。” 江华有些烦躁地点燃一根烟。 帮张昆几人潜逃，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让他牺牲掉孙缈缈和王力，他又做不到。 “江哥，我马上去办。” 王力大喜过望，他就知道哪怕是再难的事情，江哥也有办法解决。 “以后老老实实，做你的服装生意，不许再跟着孙缈缈胡闹，知道不？” 江华瞪了王力一眼。 江华解决事情的时候，赵燕华也坐在车里，听了半晌，她也搞明白了前因后果，江华担着风险，帮手下善后的处理方式，让她很满意，觉得他至少不是一个凉薄的人。 她侧脸看着江华，笑吟吟说：“你之前说的罐头换飞机，我突然很有兴趣，咱们找时间聊聊？” 第三百章 赵燕华要合作 江华没急着聊罐头换飞机的事儿，而是先安排张昆几人出海。 冯家父子在被抓到的当夜，就被打断了腿，丢到警局门口，深市王领导那边正在与香江警方沟通，把陈鑫团伙和冯家父子，移交到内地的事宜。 荒滩边。 “江先生，这次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兄弟欠您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刀山火海，咱们兄弟也不皱一下眉头。” 张昆现在也意思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 人家花五十万买他打闷棍，结果他倒好，差点玩出一场警匪大片。 如果不是香江警方那边，一直有江华在周旋，他们哪可能平平安安，站在这里说话。 “行了，船马上过来了，你们去南洋躲个一年半载，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江华拍了拍张昆肩膀。 为了让张昆几人顺利出海，他又欠了包家一个人情。 “表弟，保重！” 余卫东站在王力身边，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张昆聊，可是却没时间聊了。 一艘快艇从远处开来，这是过来接张昆几人的，包家开往南洋的货轮，正在公海等待，快艇会把张昆几人送到货轮上。 “表哥，江先生，我走了。” 张昆有些不舍地看了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一眼，虽然来香江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喜欢这里。 江华目光张昆几人，坐快艇离开后，回到停在海堤上的车里。 王力知道自己办事不力，差点惹出大祸，像个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事情办完了？该和我聊聊，罐头换飞机的事了吧。” 赵燕华一直坐在车里，没有下来。 原本，她对罐头换飞机这个荒缪的想法，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在见识了江华的实力后，她不敢再小瞧这个男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说能解决陈鑫，然后一个电话，就让香江警方出动了直升机。 张昆几人持枪劫持冯家父子，闹出这么大动静，也被这个男人一句话，就压了下来。 如果不是江华是土生土长的内地人，她简直怀疑，他是不是香江哪位豪门大佬的私生子。 “你真的对我这个提议感兴趣，不觉得我是异想天开？” 江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燕华。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提出罐头换飞机时，这个女人脸上不屑的笑容。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觉得你这种人哪怕是吹牛，也说不定哪天就能变成现实。” 赵燕华是真的不敢再小瞧江华。 她和陈鑫都是做边境贸易的，两人明争暗斗了两三年，深知那个家伙的难缠。 如果不是她有赵家的背景，早就被陈鑫连皮带骨头吞了。 但是陈鑫跑过来对付江华，却连他面都没见上，就直接栽了，她和江华的差距，几乎是一目了然。 “说起来你还是做边境贸易的，眼光太局限了，难道就没发现，咱们隔壁那个庞然大物，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江华叹了口气。 赵燕华的出身，注定了她的见识，要比普通人强上一大截，可这位专注边境贸易的女倒爷，也没能察觉到隔壁老大哥的微妙时局，这让他有些失望。 “你倒是说说，那边能有什么大变革？” 赵燕华颇为不服气。 “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我准备去一趟山城，顺便再去川航看看，你要一起吗？” 江华下午的时候，接到了许莉的电话，说山城那边同意他入股嘉麟摩托车厂，邀请他去山城洽谈合作。 老牟当初罐头换飞机合作的航空公司，正好就是川航，江华打算亲自去一趟。 “当然要一起，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用罐头换飞机的。” 赵燕华有些不爽江华的态度。 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好像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似的，凭什么呀？ “对了，你的那位金发伙伴，刚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你不去接她吗？” 江华说的是娜塔西娅，他记不住这么复杂的名字。 “我哪儿都不去，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用罐头换到飞机为止。” 赵燕华扪心自问，就算让她亲大哥，赵家第三代最杰出的人，来操作这事儿，都不一定能办成，她要全程见证，江华是怎么完成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江华哭笑不得，他感觉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之前他找赵燕华合作，是看中了她的关系，毕竟收购罐头，还有联系火车皮这些事儿，对他来说挺麻烦的，但是让赵燕华来办，估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现在倒好，这女人居然沾上他了。 去山城跟嘉麟摩托车厂谈判，江华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去，他是以山丘动力老总的身份过去的，木村那些发动机专家，也会跟他一起过去。 深市那边，郝振兴带队的嘉麟厂考察团，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先一步回了山城，正在准备接待事宜。 回到酒店后，江华接到了孙缈缈打过来的电话。 “江华，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是专门打电话过来道歉的，语气可怜兮兮。 刚听到王力汇报时，她是真的吓了一跳，当时惶恐不安，还以为自己要去坐牢，当听说江华把事情压了下来，并且替她抹去了隐患，她心里感动极了，感觉自己没有看错人。 “感冒好点没有？” 江华并没有责怪她什么，而是关心她的身体。 “好多了，谢谢你。” 孙缈缈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许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内心感慨。 以前的孙缈缈，可不是这个样子，有手腕有心机，哪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哭。 都说一孕傻三年，怀孕的女人智商真是不在线啊，自己就疏忽了那么一小会儿，差点被她捅出大篓子。 “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你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江华不知道孙缈缈就在深市，还以为她是电话指挥的王力，叮嘱了两句，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江华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他以前把腾达地产，交给孙缈缈，是看中了她的手腕和能力，但是孙缈缈最近的一系列操作，跟以前表现出的心机和手腕，很不匹配，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最近太忙了，暂时顾不上孙缈缈，只能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打探。 第三百零一章 小目标，换个十几架 三天后，清晨的山城机场，开过来几辆桑塔拉。 这一行车队有些特殊，领头的那辆桑塔拉，牌照是一串零加单个数字，辨识度极高，有常识的人扫一眼，就知道这是谁的座驾。 “邱领导，您亲自过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在机场值班的主任老姜，一溜小跑迎了过来。 这才早上七点，管事的都还没来上班，让他这个小主任，接待这么重要的领导，他心里压力大呀。 山城机场在上个月刚刚建成，并且投入使用，他还以为领导是过来视察机场的。 “一会儿有香江的投资商过来，我和郝厂长过来接机。” 邱澜涛对江华的身份，目前是一知半解，他是听郝振兴回来说，这位江总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仅他所见，对方在深市就有一栋五星级的大酒店，而且身边的生意伙伴，都是香江人，以对方的身价，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内地人，没听说哪位内地老板，有实力拿出十亿美金开公司。 郝振兴回来后一通胡吹，给山城的领导们，留下了一个错觉，那就是这位来历神秘的江总，多半是个香江商人，而且非常有钱。 深市飞往山城的飞机上，江华正在翻看嘉麟摩托厂的资料，这些都是嘉麟摩托车厂的厂长助理向和平整理好后，转交给许莉的。 这位向助理白天当翻译，晚上熬夜写资料，都累出黑眼圈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漂亮的渝妹子空姐，面带微笑，走过来询问。 “不用了，谢谢。” 江华抬头道谢，然后继续低头翻阅资料。 本来，他们一行人是准备直接从香江飞山城的，可惜山城机场刚刚建成，还没开通往返香江的航班，无奈之下，江华才从深市转机。 “江华，你不是要罐头换飞机吗，怎么又跑去跟嘉麟厂谈判？” 赵燕华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莫急，好饭不怕晚，等我与嘉陵摩托车厂谈完合作，再办这事儿也不迟。” 江华低头看着资料，漫不经心地回答。 前世，老牟用五百火车皮的罐头等日用品，换取了老大哥的四架图154飞机，被誉为商业神话。 他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恰准了时机，那时老大哥即将解体，局势动荡，对于罐头之类的食品，需求非常迫切。 江华想要办成这事儿，也得恰准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是早了点儿。 “你总得说说，你准备换几架飞机，又需要多少罐头吧？” 赵燕华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她做边境贸易一两年了，经手最大的业务，是用三火车皮的羽绒服，换了七辆重型卡车，这事儿一直被她津津乐道，经常拿出来在京城倒爷圈子里吹嘘。 但是与江华换飞机的格局一比，她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战绩，不值得一提了。 “列个小目标，先换个十几架吧。” 江华放下资料，风轻云淡地说。 老牟当初罐头换飞机时，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做过最大的业务，也不过是从思密达那边，购买了三千台冰箱，而且还因为市场行情变动，积压在仓库，没卖出去。 江华现在的身价，甩了老牟十几条街，如果他操作这事儿，只跟老牟一样，换回来四架飞机，他感觉是在打自己的脸。 “十几架，是你疯了，还是我出现了幻听？” 赵燕华的小嘴，差点张成了喔型。 十几架飞机那是什么概念，那得是多少钱，她严重怀疑江华的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你好歹也是京城赵家的人，眼光格局大一点，现在老大哥那边的图154，大概是五千多万一架，十架也不过是五个亿，你觉得我是缺那五亿的人吗？” 江华感觉赵燕华现在震惊的表情，非常有趣。 “你缺不缺五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大脑肯定缺弦。” 赵燕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她感觉江华在消遣她。 虽然见识了江华在香江呼风唤雨的实力，但是对于他的财富，她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这年头国内的私企老板，有几个是有五亿身价的？ 赵燕华不相信，江华笑了笑，也不辩解，继续盯着手上嘉麟厂的资料看。 在九十年代，国内的摩托车市场，潜力是非常大的，就拿嘉麟摩托车厂来说，在去年的时候，他们生产的摩托车销量，就突破了二十万台，这是一块有待开发的蓝海。 目前嘉麟厂的主要合作方是苯田，但是小矮子在技术方面，卡的非常死，特别是发动机这一块，嘉麟厂用的是那边淘汰的生产线，目前没有自主研发能力。 江华寻思，如果他与嘉麟厂合作，研发出国产品牌的发动机，以嘉麟摩托车厂目前的体量，肯定会爆发出更大的市场潜力。 有了自己发动机的嘉麟摩托，又会有多大的销量，又会有怎样的潜力，江华猜不出来，但他知道这个市场，给他带来的利润，绝对会比罐头换飞机更强。 “放着罐头换飞机事业不做，居然对摩托车感兴趣，这就是个奇葩，脑回路清奇的奇葩。” 赵燕华见江华一直低头翻阅资料，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在心里腹诽。 在她眼里，与嘉麟厂合作生产摩托车，哪有罐头换飞机来的有趣刺激。 娜塔西娅坐过道另一边，一直偷偷用湖蓝色的眸子，打量着江华，她感觉这个东方男人很神秘，与她接触过的那些倒爷，很不一样。 “江总，有个情况，我觉得应该跟你汇报一下。” 坐在后排的陈艺函，大大咧咧，用手指戳了江华的肩膀一下。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江华转身瞪了她一眼，他总能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太多自己的影子。 “木村刚才跟我说，他国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差，他以前的一些同事，听说了他的遭遇后，非常羡慕，想要来香江投奔你。” 陈艺函被江华训斥了，也没感觉不好意思，她这人性格就这样。 “投奔我？” 江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木村等人一眼。 他刚才正琢磨，光靠木村几人，他的发动机研发团队，技术实力有些薄弱，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居然有小矮子要投奔他？ 木村连连点头，他虽然听不懂江华说什么，但是能猜到他刚才话的意思。 讲良心说，江华对木村这一批跳槽的发动机专家，还是挺够意思的，他们拖家带口过来，他不仅安排住处，还有生活补贴。 这对于木村这些饱受财团压榨的社畜们来说，江华是他们见过最有良心的老板，社畜们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在摆脱了债务压力后，难免会打电话回国，向以前的同事炫耀两句。 而一海之隔的r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受股灾拖累，经济陷入了大萧条，各大公司疯狂裁员，财团也在不断降低员工薪资，好多家庭陷入困境。 木村现在的生活，对于某些陷入困境的社畜来说，那真的是天堂。 “你告诉木村，我这边只接收能带领团队搞研发的专家，普通工人和管理人员，我不需要。” 江华现在提高了要求，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自己公司划拉的。 陈艺函转身与木村几位专家交流了一番后，又转身对江华说：“专家这一块没问题，但是小岛刚才又提了一件事儿，他有一位做精密加工的朋友，欠了高利贷，走投无路，他厂里有一台五轴联动机床，想要找一个愿意出高价的买主，他问老板感不感兴趣。” “五轴联动机床，这是禁运品吧？” 江华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小岛仁代。 就算他这种工业小白，也知道五轴联动机床在这个年代的意义，这是能改变工业格局的神器。 第三百零二章 五轴联动机床 “哪里有五轴联动机床，江华，我刚才听你们在聊这个，你能弄来这种东西吗？” 赵燕华仿佛兔子一样，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你关心这个干嘛？” 江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只对罐头换飞机感兴趣。 “你不懂，这是好东西，如果你能弄来，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赵燕华瞬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她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因为有一次听老爷子与工业局的下属闲聊，提到过这个东西，当时老爷子感慨，说一台五轴联动机床的价值，能赶上几艘潜艇。 如果她能弄来这东西，老爷子一高兴，是不是就让她重回家族了？ “你说的轻松，这是禁运品，就算能在那边买到，我也没本事瞒着对方海关运回来。”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这件事情，和罐头换飞机不一样，老大哥那边是日暮西山，什么都愿意卖。 但是小矮子现在虽然经济大萧条，但是国家管控力还在，不会让五轴联动机床这种禁运品，流向国外的。 “江华，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就帮帮我。” 赵大小姐还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人。 “你先说说，你一个倒爷，为什么会对五轴联动机床感兴趣？” 江华非常想不通地问。 “不是我感兴趣，是上面感兴趣，如果你能弄到这玩意儿，你就立大功了。” 赵燕华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 江华眼神闪烁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事你让我考虑一下，东西运出来才有价值，不然就算我花钱买了，也没什么用。” 虽然小岛仁代说，他的朋友愿意出售五轴联动机床，但是那玩意儿江华得有办法运回国内，才能产生价值。 赵燕华不说话了，坐在一旁转动着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山城机场。 江华刚下飞机，就看到停在远处的车队，他挑了挑眉，没想到对方这么重视他，还派了车队来接机。 为什么不是接别人？因为航线刚建立，再加上是飞内地，这趟早班机除了江华一行人，就只有机务人员，他这算是又享受了一回包机待遇。 “江总，远道而来，辛苦了，辛苦了。” 郝振兴隔了老远，就伸着双手，热情走了过来。 “邱叔叔！” 跟在江华身后的赵燕华，突然扬手打招呼。 江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赵家大小姐人脉这么广，在山城也能遇到熟人。 “呦，燕华呀，你怎么也跟过来了，你和江先生认识？” 邱澜涛站在一群人前面，被人众星捧月地围着，他看到老熟人的女儿，也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看到了赵燕华身边，金发碧眼的娜塔莉娅，想起了关于她的一些传闻，眼中闪过古怪神色。 对于他们这些思想传统的老一辈来说，赵大小姐的爱好，实在是太特殊了。 他感觉赵老爷子，心还是不够硬，对孙女太宽容了，自己那位老同学，对女儿也不够严，如果这是他女儿，他不止要逐出家族，还要打断腿。 “邱叔叔，能不能拜托你联系一下我爸，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赵燕华一路小跑过去说。 “你自己怎么不联系？” 邱澜涛眼神古怪。 “唉，我爷爷发了话，家里谁都不许管我，我父母可不敢违背爷爷的命令。” 赵燕华一脸苦兮兮地说。 她堂堂赵家的大小姐，跑去边境当倒爷，也是生活所迫，说多了都是泪。 “我也不敢得罪赵老爷子啊。” 邱澜涛好气又好笑地拒绝。 说不知道京城赵家老爷子，是个暴脾气，他才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邱叔叔，这是有重要事情，五轴联动机床，你知道吧？” 赵燕华神神秘秘地说。 “怎么，你能弄到这东西？” 邱澜涛一惊，他当然知道五轴联动机床的重要性。 “我弄不到，但是他可以呀。” 赵燕华转身指了指江华。 而江华此时，正被郝振兴热情握住双手，脸上带着尴尬笑容，被迫与对方说着毫无营养的客套话。 其实，主要是郝厂长在那吹捧，江华很尴尬，很谦虚地应付着。 郝厂长见到江华，是真的特别高兴，特别激动，眼前这位可是未来嘉麟摩托车厂的希望啊，民族品牌的振兴就靠他了。 “你和江先生认识？那还不赶紧跟你邱叔叔介绍一下。” 邱澜涛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江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呃，我其实跟他也不是很熟，只知道他在香江很有能量，而且特别有钱，给希望工程捐一百栋楼的，就是这个家伙。” 赵燕华有些尴尬地说。 别看她与江华相处了几天，对他真的谈不上了解，因为她眼中的江华，总是在不断地刷新她的认知。 “跟他不熟，还跟他乘同一班飞机跑来山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邱澜涛好气又好笑。 见到江华与郝振兴寒暄的差不多了，他立刻带着一群人走了过去。 “江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邱领导，当初同意你入股嘉麟厂，就是邱领导乾刚独断，咱们这次能够合作，都得感谢邱领导的魄力。” 郝振兴向江华介绍着邱澜涛。 “邱领导，幸会幸会，能顶住压力，开国内先河，您是个了不起的人。” 江华主动走过去，握住对方双手。 这个级别的领导，能主动来接机，还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江总比我想象的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呀。” 邱澜涛一直在打量江华，这个年轻人气度沉稳，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而且见到他，也一点都不怯场，难道是京城哪位勋贵之家的杰出晚辈？ 不对不对，如果是出身京城，赵燕华不可能不认识。 “邱叔叔，江华说他能用罐头换飞机，你们渝航刚成立，缺不缺飞机呀？” 赵燕华在两人寒暄完后，突然笑眯眯地说。 “刚才还在提五轴联动机床，怎么又扯到罐头换飞机了，感情江先生还是一位百宝商人，什么都能弄来？” 邱澜涛一脸惊讶。 “赵燕华，你是专程跟过来坑我的吧？” 江华一时气结。 他都说了，罐头换飞机不着急，至于五轴联动机床，他更是什么都没承诺，没想到那女人一张破嘴，什么都往外说。 第三百零三章 上面非常重视 山城这边，本来打算把江华一行人，安排到市招待所，毕竟那边条件好一些。 但是江华婉拒了，他带着自己的团队，住进了嘉麟厂的招待所，主要是为了谈判方便，不用天天来回跑。 国营大厂的招待所，条件是没办法和市里比的，是那种老旧的筒子楼，一些房间连电器都没有。 郝振兴为了提升江华的居住环境，把自己家里的彩电，贡献了出来，搬到了江华的房间，让他平时有个消遣。 “江总，条件简陋，实在没办法和你的五星级大酒店比，让你见笑了。” 郝振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当初，他带队去深市考察，江华直接豪华酒店走起，吃住一条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现在轮到人家过来，他却只能安排筒子楼，这让他有些羞愧。 “没关系，我们是来谈正事儿的，不是过来休假的。” 江华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江总，今天你们辛苦了，我安排了欢迎晚会，咱们明天聊正事儿。” 郝振兴虽然无法在居住环境上，提供更多的改善，但是在形式上，还是很重视的，专门组织了晚会，欢迎江华一行人的到来。 “也行，今天不聊正事儿，我就在嘉麟厂随便逛逛。” 江华关于嘉麟厂的资料，都是纸面上看来的，想要实地考察一下。 “那我就不打扰江总休息了。” 郝振兴很有眼色，知道对方是想微服私访，没有提议安排人跟着。 郝振兴走后，赵燕华鬼鬼祟祟，凑了过来。 “麻烦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江华之前没想过，这个赵大小姐，居然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他现在有些恼火，不想看见她。 “江华，上面知道你能搞到五轴联动机床，非常重视，专门派了代表过来，飞机下午落地。” 赵燕华被嫌弃了，也不生气，表情倒是有些讨好。 因为这事儿被邱澜涛，汇报到了赵老爷子那里，老爷子亲口承诺，她如果能为国内搞来五轴联动机床，就允许她回归家族。 “我都说了，这是禁运品，根本就过不了海关，你让我怎么弄？” 江华非常恼火。 他在r国就一家皮包公司，能力有限，没那个本事，打通海关的关系。 “你在香江，不是很有本事么，连飞虎队都能调动，我就不信，你真的没办法。” 赵燕华现在一心就想回归家族，在外面当倒爷的日子，真的太苦了，她是过够了这种生活。 “香江和小矮子是一回事么？” 江华气极反笑，小矮子地盘虽然不大，好歹也是一个主权国家，哪那么容易，让人偷偷把东西运出来。 “江华，你傻呀，你当初花那么多钱做慈善，不就是想给上面留一个好印象么，如果这事儿你做成了，你就成了有功之人，以后不管是谁，再想给你穿小鞋，都得深思再深思。” 赵燕华为了达到目的，豁出去了，继续绞尽脑汁地劝着。 江华愣了一下，对方这句话，倒是击中了他心坎，他当初花钱捐一百栋楼，就是因为得罪了何领导，担心被穿小鞋。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虽然不担心何领导的小鞋了，但是随着财富的提升，跟他打交道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万一以后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怎么办？ “你容我想想，我下午给你回复。” 江华这次倒是没有一口拒绝。 “江华，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赵燕华看到他态度终于松动了，内心一喜。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我不想看见你。” 江华再次挥手赶人，如果不是她大嘴巴，哪会有这么多事儿。 “你……” 赵燕华一时气结，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还真的很少见。 等赵燕华离开后，江华拿起大哥大，给舒文俊打了个电话。 他真想把五轴联动机床运回国内，肯定少不了做航运的包家帮忙，这事儿他得探探包家那边的态度，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帮忙。 说起来，他和包玉倩关系更近，可惜包玉倩在家族不受重视，在这种重要事情上，她的态度，代表不了包家的态度。 舒文俊在电话里，听江华说完前因后果后，沉吟了一下说：“江生，为国出力，咱们包家当然是义不容辞，不过现在有个难题，你必须把东西运到指定的海岸，咱们才能偷偷帮你把东西运出来。” 包家做航运这么多年，当然有自己的灰色渠道，但是他们的能力，仅限于海上，陆地上的运输，他们帮不了忙。 “感谢舒兄的仗义相助，这事儿等我们商量过后，再给你回复。” 光凭江华自己，他是没能力把五轴联动机床这种禁运品，运到指定海岸的，所以他打算等上面派的代表过来后，与对方商量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办法。 下午，从京城直接飞过来的代表，到了嘉麟厂这边，见到了江华。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很普通，穿着也很普通，属于那种丢进人堆，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是江华觉得，这个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普通，这就是一种感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 “江先生，你好，我叫乔斌，工业局的代表，方便和你聊聊五轴联动机床的事儿吗？” 乔斌主动伸手与江华握手。 “乔代表，幸会幸会。” 江华感觉这人，不像是工业局的，倒像是某些隐秘部门的人。 “方便，他现在正好有时间，非常方便聊机床的事儿。” 赵燕华没皮没脸地凑了过来。 她就住在江华隔壁，这边的一举一动，她都支着耳朵听着呢。 江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不要脸起来，他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乔代表，进来说吧。” 江华让开挡在门口的身子。 赵燕华厚着脸皮想要跟进来，却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小肚鸡肠，过河拆桥。” 赵燕华气的骂了两句。 “江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你弄到的那款五轴联动机床，是哪一家公司的？” 乔斌开门见山地问。 “这我还真不清楚，乔代表你等等，我喊两个人进来。” 江华苦笑一声，这事儿完全是在飞机上，临时聊起的，后来被赵燕华这个大嘴巴透露，他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站起身打开门，却没想到赵燕华贴着耳朵，趴在门边偷听，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第三百零四章 身份神秘的来客 “赵燕华，你就不能靠谱点儿吗？” 江华侧身让开，瞪了赵燕华一眼，然后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住在江华左边房间的是陈艺函，江华让她把楼上的小岛仁代喊下来。 赵燕华却瞅准这个空荡，一下子溜进了房间，赖在里面不出来。 乔斌看了赵燕华一眼，似乎知道她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 江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干脆把赵大小姐当成透明人，等陈艺函带着小岛仁代下楼后，他指了指乔斌介绍，向陈艺函说：“这是工业局的乔代表，你让小岛把他朋友的情况，详细向乔代表说一下，重点是那个五轴联动机床，是什么回事，要说清楚。” 陈艺函与小岛仁代交流了一番后，说：“小岛说他朋友的公司，是西芝集团的附属企业，主要给集团部分工厂做精密加工，他公司的那台五轴联动机床，是属于西芝集团的。” “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他也敢卖？” 江华有些无语。 陈艺函立刻把江华这句话，翻译给了小岛仁代，小岛听候，叽哩哇啦，又说了一通鸟语。 “他说他朋友走投无路，被高利贷逼疯了，只要有人能帮他出国，那台五轴联动机床，他愿意半价出售。” 陈艺函同步翻译。 江华眨了眨眼，没想到是这个情况，现在事情倒是有些麻烦，如果被西芝集团发现重要的五轴联动机床不见了，肯定会报案，他们未必能顺利把东西运到指定海岸。 “江先生，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操作？” 乔斌刚才一直在听，听完后才询问江华。 “如果你们能把东西，运到我指定的海岸，我有办法把机床运回国。” 江华也没卖关子，说出自己的难处。 “能瞒过那边的海关？” 乔斌挑了挑眉问。 他是真没想到，江华在海上，也这么有能力。 “九成把握。” 江华寻思，包家这种航运世家，不会胡乱吹牛。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们在那边的人，需要一些配合，不知道江先生在那边，有没有可信的朋友？” 乔斌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 他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很难完成的任务，因为他们在航运方面，找不到愿意担风险的合作者。 没想到这个最大的难题，江华帮他们解决了。 “我在那边，有个分公司，你们的人可以联系鲁总，我会让他配合你们。” 江华现在确信，这位乔代表肯定不是工业局的，多半是隐秘战线上的。 “江先生，如果这件事情能成功，国家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乔斌用力摇了摇双方握着的手，语气激动。 “我也就是略尽锦薄之力。” 江华非常谦虚客气，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起了个牵桥搭线的作用。 “太好了。” 赵燕华看到双方谈的顺利，她差点高兴地跳了起来。 不容易啊，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多，她终于能够重回家族了。 乔斌又找小岛仁代询问了一些细节，在了解的差不多之后，他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可以说是来去匆匆。 江华当即给鲁天雄打了个国际长途，吩咐他配合国内的人，完成这次转运五轴联动机床的任务。 “老鲁，你还是要隐藏好自己，但是如果暴露了，别管咱们在那边的产业，去大使馆求助，赶紧回国，知道吗？” 江华最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江华，你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人，不会把你的下属牵扯进来的。” 赵燕华似乎知道乔斌来历，大大咧咧地说。 “我现在要去嘉麟厂逛逛，你爱待哪儿待哪儿，随意。” 江华瞥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现在有了经验，有事无事，远离这个大嘴巴，免得她又把他秘密泄露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燕华肺都差点气炸了，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家伙的背影。 山城这边的天气，与南方很不一样，现在这边是冬天，还是非常冷的。 江华下楼的时候，穿了一件外套，双手插在兜里，在心里盘算，眼瞅着快过年了，该赶紧把事儿办完，回家看看了。 “江华，你们国家很奇特，昨天我还在穿裙子，今天就穿上了毛衣，挺不习惯的。” 娜塔西娅站在招待所楼下张望，估计是第一次来山城，感觉一切都挺新奇。 “不至于吧，相比你祖国的冰天雪地，我们这边的冬天，算是温暖如春吧？” 江华瞥了她一眼，必须承认，这个女人哪怕是穿上厚厚毛衣，也无法掩盖她熬人的身材。 “其实，我有四分之一你们的血统，从小跟着外婆在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不习惯太寒冷的天气。” 娜塔西娅盯着光秃秃的树枝，语气有些感慨。 “难怪你中文说的这么好，你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吗？” 江华眼中闪过恍然，他一直感觉她中文说的这么溜，非常违和，现在破案了，原来对方是混血儿。 “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然后我就被妈妈接了回去。” 娜塔西娅很怀念自己儿时的长成记忆。 “太可惜了，你外婆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江华感叹了一句。 能够在那个混乱年月，展开一段跨国恋情，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是当然，她和外祖父的故事拿出来，能够拍成一部电影。” 娜塔西娅语气带着几分骄傲。 “其实，我感觉你的故事，也很精彩。” 江华得知她燕子的身份后，心里有些好奇，一般这种职业的人，普通人都是很难遇见的。 “我不算是正式的燕子，我的国家越来越动荡，好多部门，都只剩下一个名字。” 娜塔西娅叹了口气。 她最多算是预备役，但是经过训练后，还没机会参与正式选拔，训练营就被解散了。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穿着棉衣，裤腿上沾着血，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的年轻女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江华愣了一下，他知道招待所旁边，是嘉麟厂的家属院，不过这女人拿着带血的刀跑过来，是要闹哪样？ 娜塔西娅露出警惕的表情，她好歹受过专业训练，面对这种情况，倒是并不惊慌。 江华打量着拿菜刀的年轻女人，对方二十岁左右，皮肤很白，长的挺漂亮的，身段儿也好，就是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违和了。 “姑娘，您这拿着刀，是要砍谁呢？” 江华这人天生大胆，好奇地问了一句。 第三百零五章 姑娘，把菜刀给我 江华的一句话，反而把拿着菜刀的漂亮女人，问了个大红脸。 王春晓手足无措，有些拘束地看着江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刀，慌慌张张地丢掉，然后连连摇手。 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反而把江华搞迷糊了，在心里寻思，这个漂亮的女人，莫非脑子有问题？ “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主要是对方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他怀疑对方是个哑巴。 这时，一旁的灌木丛中，跑过来一只“咯咯”叫着的母鸡，鸡翅膀上还流着血。 “抱歉，吓到你们了，我杀鸡呢，然后鸡跑了，你们能帮我拦一下吗？” 王春晓又慌慌张张地捡起菜刀，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看到惊恐狂奔的母鸡，江华终于搞明白女人裤腿血迹的来源，感情她拿着菜刀在追鸡。 “别人杀鸡，都是割脖子，为啥你割翅膀？” 江华看着慌不择路，向他狂奔过来的母鸡，非常无语。 “我，我第一次杀鸡，不太会，它总是挣扎。” 王春晓俏脸又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 江华一个跨步，把跑过来的母鸡抓住，提着向王春晓走去，向她伸手说：“把菜刀给我。” “给。” 王春晓有些羞涩，很不好意思地把菜刀递给江华。 “看好了，下次杀鸡，要割气管和动脉血管。” 江华把割开脖子的母鸡，丢在一旁，母鸡挣扎了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主要是隔壁张婶病了，我想要杀只鸡煲汤，给她补补，我以前没杀过的。” 王春晓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解释。 “知道怎么去鸡毛吗？” 江华目光扫过她的手，很细很白，十指如葱，不像是干过粗活儿的。 “不知道。” 王春晓不仅脸红了，连脖子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啥都不会，你把鸡杀了干嘛，这不浪费吗？” 江华是彻底无语了。 他感觉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不像是嘉麟厂的职工，倒像是城里的富家小姐。 王春晓非常羞愧，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正好我下午有时间，就当是做好事了。” 江华提起地上的鸡，向后面家属院走去。 “谢谢你。” 王春晓亦步亦趋，跟在江华身后。 让江华意外的是，娜塔西娅也跟了过来，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在心里猜测，估计这女人是闲得慌。 王春晓好奇地打量着金发碧眼的娜塔西娅，在她还小的时候，听父亲说，嘉麟厂是有老大哥援建工程师的，不过后来，这些大鼻子专家都撤走了，嘉麟厂已经很久没看见外国人了。 嘉麟厂的家属院，都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只有领导和中层干部，才有资格住楼房，普通职工都是住平房。 “那个门口有棵树的，就是我家。” 王春晓羞涩指了指。 “还带了个小院子，你和你父母一起住？” 江华一看就知道，能住这种地方的，多半是嘉麟厂的老职工。 “去年厂里锅炉爆炸，我爸殉职了，我从小没见过我妈。” 王春晓咬了下嘴唇，有些难过地说。 “抱歉，问到了你的伤心事。” 江华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妹子还是个可怜人。 “苦难终究会过去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娜塔西娅突然伸手，握住了王春晓的手说。 “哇，你中文说的真好。” 王春晓惊讶瞪大了眼睛。 “你平时都不自己做饭吗？” 江华之前还以为她是富家小姐来着，毕竟她连鸡都不会杀。 “我是去年才回来的，我爸殉职后，厂里给我在后勤处，安排了一个职位，我之前在市里，跟着小姨学钢琴，她是教音乐的。” 王春晓介绍着自己的情况。 “难怪手型那么好看，你爸是个纯爷们儿，把你照顾的很好。” 江华感慨了一句。 他看得出来，王春晓家境一般，但是他爸却是在富养女儿，学钢琴的开销，这年月的普通家庭，还真负担不起。 提起父亲，王春晓的眼眶又红了，泫然欲泣。 “嘟嘟！” 一辆桑塔拉拐了个弯，开进家属区这边，隔了老远就在按喇叭。 江华注意到，王春晓看见那辆桑塔拉，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向自家小院走去。 “王春晓，你马汉哥回来了，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 桑塔拉加速开了过来，一个梳着油光水滑大背头，笑容轻浮的年轻人，把头探出车窗说。 他话音刚落，就被娜塔西娅的外貌，给惊艳到了，车子都差点撞到树上，幸好刹车踩的及时。 “哇塞，马汉哥，有个金发妞儿耶，身材真的好正点呀。” “马汉哥，赶紧上！” 车里坐着的另外两个人，油嘴滑舌地起哄. “这是谁呀，怎么跟个小痞子似的？” 江华看到那个开车的马汉哥，心里就说不出的讨厌，这人天生就长了一张欠扁的脸。 “以前厂里销售科的，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后来去了深市，也不知怎么的，就发财了。” 王春晓皱眉介绍。 “哈罗呀，哥哥的车特宽敞，咱们出去溜两圈？” 马汉坐在车里，贱兮兮的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车。 然后，他看到了一旁的江华，不耐烦说：“穿夹克那土鳖，站一边儿去，别挡着哥哥看美女。” “哐当！” 娜塔西娅转身就是一脚，出腿矫健有力，直接把车门踢的变形了。 “彪啊！” 江华在心里给金发妹子点了个赞，这一脚踢的真是好，太解气了。 “马汉哥，这洋妞儿把咱们买的新车踢坏了。” “车门都瘪了，这修车得花多少钱呀？” 坐在车里的马汉，先是愣了一会儿，回过神后，气的七窍生烟，怒气冲冲地想要打开车门，准备下来找娜塔西娅麻烦。 不过，车门变形后，导致锁被卡住了，他开了半晌，硬是没有推开车门。 “哥们儿，我来帮你。” 江华看得乐不可支，也是一脚，踢在车门上。 开个桑塔拉，就得瑟的不行，还骂他是土鳖，他是真心看不来对方嚣张的样子。 对方刚才折腾了半天，也没把车门打开，没想到江华这一脚，倒是把车门踢开了。 “土鳖，你知道哥哥这车多少钱吗，你是失心疯了吧？废话少说，赶紧赔钱。” 马汉怒气冲冲下车，准备过来揪江华的衣领。 第三百零六章 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马汉骂骂咧咧的，看那样子好像要打江华。 还没等江华动手，娜塔西娅却抢先一步，一把抓住马汉的手腕，一个干净利落的反手擒拿，把他整张脸都压在车窗玻璃上。 “漂亮啊。” 江华夸赞了一句，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位燕子小姐的身手。 “你们两个，坐车里看戏呢，赶紧下来帮我啊。” 马汉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反锁住了胳膊，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大洋马，放开我大哥。” “那个穿夹克的小子，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单挑。” 马汉坐在车里的两个同伴，气势汹汹，推开门下车。 “嘉麟厂好歹是国营大厂，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江华直皱眉，对这边保卫科的办事人员，非常不满。 “马汉，这位是来厂里谈合作的贵客，你们别乱来。” 王春晓胆子小，表现的非常紧张。 她只知道招待所住的人，连厂长都非常重视，但并不清楚江华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江华是那群人的老板。 “什么狗屁贵客，这年头骗子多，这小子一看就是混吃混喝的骗子，哎呀，痛痛痛……” 马汉话还没说完，被娜塔西娅扭了一下手腕，开始在那鬼哭狼嚎。 他的一名同伴想要过来，帮他拉开娜塔西娅，结果被燕子小姐一个漂亮的飞踢，然后捂着裆，在那又跳又叫，叫声特别嘹亮。 江华吞了口唾沫，感觉双腿发寒，下意识远离了娜塔西娅几步，他自问刚才那一脚踢向他，他也是躲不过的。 马汉的另一个同伴，本来想找江华的麻烦，却被同伴“爽歪歪”的表情给吓到了，迅速远离娜塔西娅。 “大洋马，赶紧把哥放开，你知道哥是谁么？” 马汉拼命挣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就是被开除的一个混子么，难不成你爸是厂长？” 江华打量着马汉那张欠扁的脸，感觉和郝振兴长的也不像呀。 这边正闹着呢，一个穿着四个兜衣服的干部，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怎么能对马先生这样？” 干部气急败坏，人还没到，就开始袒护马汉。 “这谁呀，你们厂里的吗？” 江华瞥了干部一眼，对方头顶微秃，有向地中海发展的趋势。 “这是厂办的李主任，和马汉好像是远房亲戚。” 王春晓凑过来，很小声的解释。 “放开，赶紧把人放开！” 李主任看到金发碧眼的娜塔西娅，愣了一下，但没太在意，依旧是一副不问事情缘由，坚定袒护马汉的态度。 “人不能放，这人调戏外国友人，影响很恶劣，必须送到派出所，判他个流氓罪。” 江华不知道厂办主任是个什么官儿，但正副厂长都对他很客气，你一个主任，算个鸡毛？ “胡闹，你们知道马先生什么身份吗，他是来为咱们职工家属，提供就业机会的，人家是深市来的大老板，你们赶紧把人放开，不然我喊保卫科过来了。” 李主任把脸一板，很不客气地训斥。 江华没说话，打量了他几眼，当初他们一行人，来嘉麟厂的时候，郝振兴搞得欢迎阵势很大，厂里不少领导，他差不多都见过，可这个李主任他没印象，对方看样子也没见过他。 “跟你们说话呢，听见没有？” 李主任见没人理他，非常生气。 王春晓有些紧张，用胳膊偷偷撞了江华一下，低声说：“你赶紧把你们领导喊来处理，这个李主任很难缠的，平时我们都叫他李黑脸。” 她看江华年轻，以为他就是个跑腿的办事员。 “王春晓，嘀嘀咕咕，在那说什么小话？” 李主任一脸严肃地质问。 王春晓吓了一跳，躲在江华身后，不敢出声了。 “李主任是吧，你先说说，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是什么老板，又能提供什么就业机会？” 江华瞥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问。 不管是王春晓，还是李主任，都说马汉是深市的老板，江华心里就纳闷了，对方明明开的是南莞牌照的车。 “你是谁呀，不是咱们厂里的吧，我告诉你，你眼前这位，是深市最大的纺织私企，佳丽纺织厂的合作伙伴，来咱们这边招女工的，你们赶紧把人放开，赔礼道歉。” 李主任很不客气地说。 “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是真想不通，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喜欢打他公司的旗号，招摇撞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树大招风？ “你给我听好了，人家是深市做人力资源的老板，过来我们这边招工的，你究竟是哪来的，来我们厂干什么，一会儿跟我去保卫科，把事情说清楚。” 李主任这个人欺软怕硬。 虽然按着马汉不放的是娜塔西娅，但人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摸不清底细，有些不敢惹，但是江华穿的普普通通，又是个生面孔，他觉得这应该是个软柿子。 “不用去保卫科，直接报警吧，今天这事儿，你们嘉麟厂还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江华把脸一板，让王春晓直接去找厂长。 “你到底是谁呀，这么大口气？” 马汉脸一直被压在车窗玻璃上，难受的要命。 “对呀，你是谁呀，哪里冒出的？” 李主任也是一脸纳闷，这年轻人口气好大，一张口就要嘉麟厂给交代，他以为他是谁？ 他上午有点事情，请了半天假，不然他肯定认识江华，知道这是连他们厂长，都要重视的人物。 另一边，王春晓听了江华的话，满心忐忑，跑到了厂长办公室，还没等她说明来意，郝振兴笑着先开口了。 “小王，你来的正好，我正说晚上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呢。” 郝振兴笑吟吟地说。 “郝厂长，什么重要任务呀？” 王春晓被这么一打岔，暂时忘了说李主任跟江华的冲突。 “咱们嘉麟厂都是些粗人，就你学过音乐，应该会跳交谊舞吧，晚上的欢迎晚会，我想让你和山丘动力的江总，共舞一曲。” 郝振兴打量着王春晓，数遍整个嘉麟厂，就这位姑娘长的最漂亮，还学过钢琴，是个少见的文艺女人。 “江总是谁呀，我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跳舞。” 王春晓俏脸涨红，手指捏着衣角，不情不愿地说。 “放心，我还是很开明的，不会强人所难，也许你晚上见到江总，就不会拒绝了，他和你一样都是年轻人，可不是我们这种老头子。” 郝振兴笑眯眯地说。 “年轻人？啊，我差点忘了，招待所的客人，跟李主任那边起了冲突。” 王春晓这才想起来正事儿。 “怎么回事？” 郝振兴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对江华一行人可以说是相当重视，李主任平时挺圆滑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不分轻重？ 第三百零七章 招工骗局 王春晓正准备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被郝振兴打断，他大步向办公室外面走去，“边走边说，是谁和李主任起了冲突？” “也是个年轻人，旁边还跟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非常漂亮。” 王春晓小跑着追上郝振兴，细声细气地解释。 “年轻人，男的，女的？” 郝振兴心里咯噔一下。 江华这次带队过来的谈判团队，年轻人除了他自己，就剩下陈艺函这个翻译，木村那边的发动机专家，都不算年轻了，年纪最小的木村中居，也都三十多岁了。 “男的呀，郝厂长你认识？” 王春晓小心翼翼地问。 在她看来，江华那么年轻，多半是对方谈判团里跑腿的办事员，按说这种小虾米，郝厂长不应该认识呀。 “坏了，老李这次惹祸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郝振兴脸色有些难看。 这次跟山丘动力的合作，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促成的，如果被李主任搅和散了，那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郝振兴身材高大，走的很快，王春晓要小跑才能跟上，她赶紧把这场冲突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又是马汉这个家伙惹的祸，我不是吩咐保卫科，不让他进厂子了吗？” 郝振兴有些生气。 “可能李主任打过招呼吧。” 王春晓看似柔弱，也有点小心机，不动声色给李主任上眼药水。 “这个老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郝振兴有些着急，直接跑了起来。 “郝厂长，你等等我。” 王春晓穿着小皮鞋，实在是跑不快，有些着急地跟在后面。 两人在半路上，碰到了正往这边赶的保卫科干事，领头的是保卫科副科长刘建明。 “郝厂长，怎么回事，刚才李主任让人带话，说是有用心不明的坏分子，混进了咱们厂子。” 刘建明扬手打招呼。 “他放屁，我看他老李才是用心不明的坏分子！” 郝振兴气得爆了粗口。 王春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里寻思，江华到底是什么身份，看郝厂长这态度，对他不是一般的上心呀。 家属区那边，李主任正气呼呼瞪着江华，这个年轻人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现在非常生气。 “你知道你是什么行为不，马先生是深市来的大老板，往大了说，你是在破坏招商引资，往小了说，也是在破坏人家为咱们的职工家属，提供就业岗位。” 李主任当惯了小官僚，胡乱给江华扣帽子。 “呵呵，听说你和马汉是亲戚，他一个小采购员，摇身一变，成为深市最大纺织私企的合作伙伴，你就不感觉奇怪吗？” 江华冷笑一声，斜眼打量着李主任。 那个马汉明明开着南莞牌照的车，却偏偏自称是深市的老板，南莞虽然也有不少工厂，但最让人耳熟能详的，还是各种乌烟瘴气的洗浴中心，很多香江往返内地跑长途的司机，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南莞。 马汉打着纺织厂的幌子招女工，这让他不得不得怀疑对方的用心，那些女工究竟去了哪儿，很值得思量。 “人家有能力，飞黄腾达了，关你屁事儿。” 李主任翻了个白眼。 这时，刘建民带着几名保卫科干事，快步走了过来。 郝振兴和王春晓落在后面，被几名身材魁梧的保卫科干事给挡住了。 “刘科长，你来的正好，把这个混进厂里的家伙抓起来，我怀疑他是来偷东西的。” 李主任眼中闪过奸滑，又是一个帽子丢了过来。 马汉被按在车窗上半天，脸都麻了，现在看到救兵终于来了，眉飞色舞，就差高声欢呼了。 “乱放什么狗屁，刘科长，把老李和马汉控制起来了。” 郝振兴一声怒吼，把李主任吓得一哆嗦。 “郝厂长，您怎么来了？” 李主任一脸忐忑，心虚地问。 郝振兴没理会他，快步向江华走去，双手握着他的手道歉：“江总，对不起，我没管理好手下，让你见笑了。” 王春晓站在后面，瞪大了美目，她听见郝厂长刚才喊这个年轻人江总，难道他就是来谈合作的那个大老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有人打着我公司的幌子，招摇撞骗，这事儿我必须查清楚。” 江华拍了拍郝振兴肩膀。 如果仅仅是马汉调戏娜塔西娅，教训他一顿，也就算了，但是对方打着他纺织厂的幌子招女工，去向不明，这就很值得他警惕了。 “他们打着山丘动力的幌子，招摇撞骗，这事儿从何说起？” 郝振兴一下子愣住了。 “不是山丘动力。” 江华摇了摇手，走到马汉身边，拍了拍他的脸。 “你打我干嘛？” 马汉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拼命挣扎。 但是娜塔西娅受过专业训练，他越是挣扎，反而胳膊越痛。 “知道深市佳丽纺织厂的老板是谁不？” 江华盯着他，语气平淡地问。 “我当然认识，我可是佳丽纺织厂的合作伙伴，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开。” 马汉色厉内敛地说。 “啪！” 江华直接一耳光，抽在对方脸上。 “我很好奇，我这位纺织厂的老板，怎么不认识你这位合作伙伴呢，难道是我眼拙？” 江华一脸冷笑地问。 “你是佳丽纺织厂的老板？” 马汉直接被江华一耳光抽傻了。 “你老实交代，打着我纺织厂的幌子，把那些招来的女工，骗去了哪里？” 江华目光如鹰，盯着马汉问。 郝振兴在旁边听了半晌，没想到深市最大的纺织私企，也是江华的产业，联想到上次住的豪华酒店，他在心里感慨，这位江总还真是有钱，总是能不断刷新他的认知，这位合作伙伴算是找对了。 相比郝振兴的震惊与感概，李主任却是面如死灰，可以说这些人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马汉的底细，原本两人配合演戏，一直没出过岔子。 哪知道这次点子背，居然撞到了佳丽纺织厂的正牌老板，他就搞不懂了，对方不好好在深市待着，跑来山城干什么。 马汉现在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死咬着牙不开口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老李，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郝振兴神色严肃，把目光投向李主任。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要了解什么，应该去问马汉。” 李主任先是一惊，随后眼珠子狡猾地转了几转，偷偷与马汉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装傻。 “直接报警处理吧。”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郝振兴脸上露出难色，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嘉麟厂的声誉，他还是更愿意先内部调查清楚了，在移交给警察。 “郝厂长，我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一直在旁边当着小透明的王春晓，语气弱弱地开口。 第三百零八章 欢迎你来撩 “王春晓，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 郝振兴精神一振。 “张婶的女儿小荷姐就跟着马汉去了深市，后来再也没回来，每次打电话回来，也是匆匆聊几句，就赶紧挂了，她会不会是受人控制了？” 王春晓弱弱看了江华一眼，细声细气，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别瞎说，你怎么不说，有一些女工跟我去深市发了财，回来给家里买彩电呢？” 马汉挣扎着辩解。 “对呀对呀，可不能瞎说，马汉招过去的女工，有好多都回来过，还给家里买彩电，买冰箱，可不能胡乱冤枉人。” 李主任硬着头皮，帮马汉开脱。 他现在和马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马汉要是栽了，他也跑不脱。 “跑去深市当女工发了财，你们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们郝厂长的智商？” 江华用看小丑的目光，看着这两人。 他自己在深市就有一家纺织厂，里面的女工什么待遇，他心里能不清楚？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给她们介绍工作，她们怎么发的财，我怎么清楚？” 马汉学聪明了，开始撇清自己。 “别东拉西扯，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打着佳丽纺织厂的幌子招工？” 江华冷眼看着他。 “佳丽纺织厂名气大嘛，我吹个牛难道也犯法？” 马汉变得奸滑了，不停地跟李主任交换眼神，一看两人就在暗地里串通什么。 “郝厂长，你们现在厂里，有谁是去跟马汉打工，然后又回来的吗？” 江华侧过脸询问。 他知道对于马汉这种老油子来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他今天就准备让他见见棺材。 “我知道，以前厂里的广播员许萍萍，就跟马汉出去过，后来回来就发财了，家里电器都换了新的，现在好多去那边的女工，都是她帮马汉介绍的。” 王春晓抢先回答。 “刘科长，许萍萍现在还住在厂里吧，你把她找过来，我们问两句话。” 郝振兴吩咐保卫科的刘建明。 “好的。” 刘建明立刻带了一名保卫科干事，往许萍萍家方向走去。 “江总，要不把人带到保卫科去问？总是在外面站着，影响不太好。” 郝振兴还是不希望，这件事情的影响扩散出去。 “也行，这大冬天的，站在外面也挺冷。” 江华主要是想搞清楚真相，不能凭白让马汉这伙人，毁了自己纺织厂的声誉。 马汉的两个同伴，见势不妙，本来想跑的，结果被魁梧的保卫科干事抓住，按在地上。 “要是没事儿，你们跑什么呀，做贼心虚？” 江华冷笑一声。 “李主任，麻烦你移步保卫科，把事情说清楚。” 郝振兴哪怕反应再迟钝，现在也意识到马汉身上有大问题。 一行人移步保卫科，江华跟在后面，正准备一起去保卫科，却被王春晓拉了拉衣袖。 她俏脸涨红，支支吾吾，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 江华有些纳闷地问。 “你一会儿还回来吗，我的鸡怎么办？” 王春晓指了指丢在地上的鸡，她还等着江华帮她拔鸡毛呢。 “你先回去把鸡用开水泡一下，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帮你弄，这个点儿离吃晚饭还早呢。” 江华哭笑不得。 “江总，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老板，还会杀鸡。” 王春晓俏脸红扑扑的，语气感激中，带着几分佩服。 “是不是老板，跟会不会杀鸡，好像没关系吧？” 江华哑然失笑，感觉这姑娘说话还挺逗的。 郝振兴见王春晓偷偷拉住江华，还以为两人要说什么秘密事情呢，没想到在讨论杀鸡，他眼神怪异地看了看王春晓，又看了看江华，很聪明的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江总愿意帮他们厂里最漂亮的姑娘杀鸡，那是他的个人爱好，年轻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在去保卫科的路上，娜塔西娅又拉了一下江华的衣袖。 “你又怎么了？”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有事说事呗，为什么这些女人总喜欢拉她衣袖。 “我学过刑讯，需要我帮忙吗？” 娜塔西娅把嘴凑到江华耳边，说悄悄话。 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皮肤很白，特别细腻，把脸凑的这么近，湖蓝色的眼眸，近在咫尺，让江华心跳快了几分，有些不适应。 “不用了，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江华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窘迫。 “我刚才看到你脸红了，看来你不是石头人，这算是被我撩动了吗？” 娜塔西娅轻笑一声。 她其实是故意的，之前主动投怀送抱，江华不为所动，还把她当成酒托，她心里一直很不服气。 这次出其不意，偷偷撩了江华一下，没想到他真的有些反应，还脸红了，这让她很得意。 “你无聊不，吃饱了撑得吧？” 江华恼羞成怒，亏他还以为这女人是好心想帮忙，原来是在拿他寻开心呢。 “逗你一下，你要是不服气，可以逗回来，我随时欢迎。” 娜塔西娅咯咯娇笑，然后转身走了。 她对马汉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趁着江华没防备，扳回了一局，找回了以前的场子，她心满意足了。 “这个洋女人，真是欠驾。” 江华有些恼火地瞪着她背影。 这一幕，又被郝振兴偷偷看在眼里，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 刚进保卫科不久，刘建明就把许萍萍带过来了。 江华打量着这位嘉麟厂的前广播员，对方三十出头，长得还可以，就是举止有些轻佻，手里拿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把壳随意丢，看起来很没素质。 “郝厂长，我都不是厂里的职工了，你们找我啥子事嘛？” 许萍萍轻佻地磕着瓜子壳。 她站在保卫科门口，没看到关在里面的马汉几人。 “听说你跟马汉去深市当过女工，能不能说说在哪个厂子，做什么工作？” 郝振兴一脸严肃，当着江华的面问。 来过来的路上，他和江华商量过，别让许萍萍与马汉见面，免得两人串供。 另外，保卫科里面的李主任和马汉三人，也是分开关着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串供。 “佳丽纺织厂啊，就是去当女工，那边工资高，愿意加班，一个月能赚大几百。” 许萍萍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纺织厂，福利这么好呢？” 江华冷笑一声，打断许萍萍的话。 第三百零九章 清查洗浴中心 许萍萍没想到，她和马汉一直拿佳丽纺织厂当幌子，现在居然碰到了正主儿，她眼中闪过惊慌。 不过这女人，能和马汉合作，帮他介绍女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眼珠子一转，用耍赖的语气说：“我去深市做什么，是我的个人自由，犯不着向你们解释。” “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跟马汉干的什么勾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认为我跟那些普通女工一样，不认识南莞牌照的车？” 江华就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的承认。 这年头私家车少，普通老百姓没几个会认车牌，马汉开着一辆南莞牌照的车，招摇过市，宣称给深市的纺织厂招工，也没人怀疑。 “什么南莞牌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萍萍表情虽然有点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 “装傻是吧，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呢？” 江华打量了她几眼，他现在心里差不多已经肯定，许萍萍，李主任，还有马汉这三人是一个团伙。 打着招工的幌子，把女工们骗去南莞，做的是什么勾当，不言自明。 可能许萍萍一开始也是受害者，但是她现在演变成了帮凶，这就非常可恨了。 江华不再理会李萍萍，拿出大哥大，给王力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哥，我最近老老实实在卖服装，没有惹祸。” 王力接通电话后，不等江华开口，立刻说。 “王力，南莞那边做洗浴城生意的，谁势力最大？” 江华开门见山地问。 “江哥，这你可问错人了，我这人老实本分，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王力有些心虚地回答。 他还以为江华听说了他的一些嗜好，准备给他上课呢。 南莞离深市不远，谁都知道，那里是男人的天堂，王力自从兜里有了两小钱后，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去一回。 “少胡扯，我没功夫管你的私生活，你直接说哪家洗浴城最大，背后老板是谁。” 江华语气有些不耐烦。 “最大的洗浴城叫沧浪，听说是个衙内开的，江哥，你问这些干啥，难道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王力燃起了熊熊八卦之心，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 “一边儿去，以后少去那种地方，小心得病。” 江华没好气训了王力一句，挂了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许萍萍的表情，当他询问哪家洗浴城最大时，许萍萍脸色变了，眼神明显有些惊慌，他心里差不多有了底。 “郝厂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许萍萍瓜子也不磕了，眼神闪躲，一副想要赶紧逃离的态度。 “许萍萍，我知道现在问你什么，你肯定不会说，没关系，我相信到了明天，你会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 江华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萍萍低着头，慌慌张张地离开。 这时，保卫科的副科长刘建明走出来，点燃一根烟。 “里面那两个，说了什么吗？” 郝振兴面色严肃地问。 马汉这半年打着招工的幌子，骗了不少女工去南方，有小部分发财的回来了，但是更多的人，音讯全无，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厂里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油滑的很，什么都没说，一个比一个会装傻。” 刘建明一脸晦气地回答。 “郝厂长，你派人盯好许萍萍，突破口在她身上。” 江华用胸有成竹的语气说。 “江总，看来你知道内情，能不能先给我透露一下，马汉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郝振兴把江华拉到一旁。 随着深市经济的高速发展，山城这边去南方打工的人不少，像马汉这种招工的人也挺常见，只不过马汉属于混的最好的那批，短短半年，就开上了私家车。 经他介绍出去的女工，也有发财回来的，比如许萍萍她们家，听说都准备在市里买房子了。 原本大家也没多想，还以为南方赚钱就是这么容易，毕竟深市是经济特区嘛。 但是经江华这么一闹，郝振兴立刻意思到，这里面有隐情。 “郝厂长，在这件事情上，我建议你封锁消息，低调处理，这个马汉不能放，一切明天自然会见分晓。” 江华卖了个关子。 “江总，你怎么确定，许萍萍明天回主动交代？” 郝振兴现在一肚子疑惑。 “因为我会逼她做选择。” 江华回忆着他打电话时，许萍萍的表情，很有底气地说。 郝振兴问了半天，反而什么都没问出来，有些气闷，偷偷吩咐刘建明，再审审马汉，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 “郝厂长，咱们又不是派出所，把马汉私下扣住，已经很担风险了，既然江总那么有把握，咱们还是等等看吧。” 刘建明一脸难色地说。 也亏了嘉麟厂是国营大厂，辖区派出所也多有巴结，他才敢私下里扣人，至于把人当犯人审，他还真不敢冒着个风险。 “那你就按江总说的，把消息封锁好，另外许萍萍也给我派人盯住，不要出岔子，知道吗？” 郝振兴一脑门子官司，这合作还没开始谈，就横生枝节，这让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郝厂长，我先回招待所了，另外晚会的事情，还是取消吧，我不喜欢这些形式主义。” 江华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招待所后，他拿起大哥大，给深市的王领导打了个电话。 “小江，你是问陈鑫的事儿吧，放心，人已经从香江遣送回来了，案子正在审理中，一定会从严办理。” 王领导还以为江华找他，是为了问陈鑫的事情。 “领导，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您在南莞那边有熟人吗，我想向您反应一个情况。”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哦，你仔细说说，我听着呢。” 王领导语气严肃了几分。 他知道以江华的性格，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是不会找到他头上的。 “是这样的，我人在山城，跟嘉麟厂谈合作，但是发现这边有人打着深市的名义招工，而且招的都是年轻女工，我怀疑那些女工，根本不是送到深市的，都被送到南莞的洗浴中心，控制了起来，从事非法行业。” 江华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他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人，但是南莞那边的洗浴中心，打着他佳丽纺织厂的旗号欺骗女工，是真的把他恶心到了。 至于马汉，在他看来就是个跑腿的马仔，真正隐藏在幕后的，很有可能是王力提到的那家沧浪会所。 他这人心眼小，不管是谁，侵犯到了他的利益，他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居然有这种事情，太无法无天了，你还了解什么吗？” 王领导非常气愤，在电话那边拍了桌子。 “那边最大的洗浴中心叫沧浪，很有背景，据我得到的消息，那里面问题很大。” “领导，我私人提个小小的建议，如果您那边要行动，一定要快，最好今晚就跟南莞警方沟通，搞个突袭检查。” 江华很鸡贼地把沧浪给卖了。 第三百一十章 反套路，杀猴儆鸡 第二天，江华一大早上的，便打电话骚扰王领导。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个急性子？” 王领导好气又好笑。 他这会儿才刚上班呢，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电话在响。 “我这不是关心昨天向您反应的事儿，有什么进展嘛。” 江华脸皮多厚呀，打个哈哈，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之所以向王领导举报沧浪会所，除了心眼小，想要报复，另外就是为了杀猴儆鸡。 没看错，不是杀鸡儆猴，是杀猴儆鸡，杀的是沧浪会所老板那只猴儿，吓得是许萍萍这只鸡。 “江小子，你反应的情报，非常有价值，我们昨天深市警方，联合南莞警方，举办了一次突袭行动，很有收获啊，可以说拔除了一颗毒瘤，你想了解详细情况，可以看深市频道的午间新闻。” 王领导语气兴奋，看来昨天颇有收获。 “领导，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真是人民的一片青天，好官儿啊。” 江华听说猴已经被杀了，非常高兴，准备中午去吓吓那只鸡。 “少拍我马屁，我总感觉被你小子利用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我还有事忙，挂了啊。” 王领导笑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江华心情非常舒畅，哼着小曲儿，拿着毛巾，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接水洗漱。 筒子楼就这点不好，卫生间是公用的。 “我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江华挠了挠头，昨天光顾着联系王领导了，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江华，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那姑娘一大早就守在楼下，一副气鼓鼓，加委屈巴巴的样子，一看就在堵你。” 赵燕华在走廊上，迎面与江华装个正着，幸灾乐祸地说。 “坏了，瞧我这记性，难怪我总觉得，忘了什么正事儿呢。” 江华懊恼一拍额头，他把昨天答应王春晓的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去卫生间匆匆洗了一把脸，他满脸不好意思地下楼。 “江华，你可以呀，这才刚来，就招惹了人家小姑娘，不过那姑娘确实漂亮，性子柔柔弱弱的，我看了也很喜欢。” 赵燕华一脸八卦的表情，屁颠屁颠，跟在江华身后。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呀，总是跟着我干嘛？” 江华没好气转身瞪了她一眼。 他总觉得对方最后那句话，有些毛病，什么叫她看了也喜欢？ “我是挺闲的呀，这不跟着你看热闹吗？” 赵燕华嬉皮笑脸。 江华心里气恼，可又拿她没办法，接触久了，他发现这位赵家大小姐，不仅是个大嘴巴，性格还有些滚刀肉，难怪能混倒爷圈子。 “江总，你这么大个老板，怎么骗人呀？” 王春晓满脸委屈，见到江华后，气呼呼地说。 “昨天一忙，就给忘了，你那只鸡怎么样了？” 江华神色讪讪。 他是真的忙忘了，不是存心的，不过终究是放了人家姑娘鸽子。 “等你来帮忙，肉都放臭了，幸好昨天遇到厨房的赵姐。” 王春晓挺委屈的，如果江华不说来帮她，她自己就去找人帮忙了，结果为了等江华，把晚饭都给耽搁了。 “昨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江华想了一下回答。 “江华，你可以呀，这套路玩的挺溜嘛，经常这样约女人吧？” 赵燕华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学到了。 她这话一出口，倒是把王春晓闹了个大红脸，眼神闪躲地说：“吃饭就算了，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郝厂长把晚会改今晚了，我是来邀请你跳舞的。” 她说完这句话，脖子都红了，也不敢抬头看江华，转身就跑。 “这姑娘可以，很对我胃口。” 赵燕华看着王春晓背影，念念不舍。 “你神经病吧？” 江华有些恼火她刚才乱说话，他就是单纯想请王春晓吃饭道歉，玩什么套路了？ “你晚上把王春晓让给我，让我和她跳舞，我再让你骂一句神经病，怎么样？” 赵燕华眼睛一直盯着王春晓离开的方向。 “胡言乱语什么，没事多吃吃核桃，补脑！” 江华不知道这位赵大小姐的爱好，感觉她说话莫名其妙的。 赵燕华不死心，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被来找江华的郝振兴打断。 “江总，借一步说话。” 郝厂长把江华拉到一旁。 “两个大男人，还说什么悄悄话。” 赵燕华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是没有八卦之心的，嘀咕了一句，转身走了。 “郝厂长，你是想问许萍萍的事儿？” 江华一眼就看出他的来意。 “嗯，负责看着许萍萍的保卫科干事反映，说她收拾了一大堆行李，这是要出远门啊。” 郝振兴忧心忡忡地说。 他只是个国营厂长，不是司法部门领导，没办法一直限制许萍萍的自由。 “别着急，她走不掉的，把人留到中午就行。” 江华拍了拍郝振兴肩膀。 他猴都杀了，还担心许萍萍这只鸡飞走？ 等到了中午，江华跟着郝振兴还有保卫科的刘建明，来到了许萍萍的家里。 “呦，这又有彩电，还有冰箱，看这条件怕不是比郝厂长你家还要好呀。” 江华进屋之后，转了一圈，啧啧有声地感慨。 许萍萍是离异，没有孩子，这个房子就她一个人在住。 不过，从桌上烟灰缸里还没倒掉烟屁股来看，她虽然离异了，但是身边明显并不缺男人。 在江华进来后，她就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紧抿着嘴唇，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 “江总，你有什么办法，赶紧使出来，咱们不是派出所，不能扣压马汉那几人太久，更不能不让许萍萍出门。” 郝振兴把江华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 许萍萍本来有些惶恐不安，见到这一幕，嘴角反而挂起了一丝讥讽，态度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郝厂长，你们要是再限制我出门，我可要报警了啊。” 她双臂环抱在胸前，扬着下巴说。 “急什么，我看你外面接了卫星锅，咱们看个新闻，你再报警也不迟。”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他走到许萍萍家里的大彩电，打开电视，调到了深市频道。 也是凑巧，深台刚好就在播放午间新闻。 “你怎么乱动我家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脸震惊，用见了鬼的表情，盯着电视屏幕。 第三百一十一章 江总，你为国家立功了 “昨日，我市联合南莞警方，组织了一次联合行动，突袭检查了以沧浪会所为首的十家洗浴中心，发现了严重问题……” 电视屏幕里，衣着端庄的女主持人，播报着新闻，随着她的声音，很快切入新闻画面。 在摄像机的镜头前，沧浪会所门口停着几辆警车，一队衣衫不整的女子，用手挡着脸，被几名警察看押着，依次走进停在路边的大巴。 然后，一名剃着小平头，带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垂头丧气，带着手铐，被两名警察押了出来。 江华观察到，许萍萍看见那个小平头时，脸都白了，眼神一直在闪烁。 “咦，郝厂长，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见咱们厂里李师傅的媳妇儿了。” 刘建明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说。 郝振兴没说话，一张脸黑如锅底，他又不是傻子，之前没明白马汉那伙人到底在干什么勾当，现在看了新闻，那还不明白他们干的事情。 “刘科长，不管看见啥，一定要保密，这件事情还是要低调处理的，你现在给许萍萍普普法，让她明白，她干的这事儿，是什么性质，会被判多少年。” 江华自来熟地拍了拍刘建明肩膀。 “我，我交代，我全都说了，能不能算自首，能算戴罪立功吗？” 许萍萍腿都吓软了，一下子瘫在地上。 她感觉江华这个人，太可怕了，人在山城，居然能影响到南莞警方，她在沧浪会所待过，也认识那个小平头，沧浪会所那么厉害的背景，说倒就倒了，她是彻底被吓到了，不敢再存有侥幸心理。 “我不是警察，这事儿你跟我说不着，郝厂长，这是你们厂里的事儿，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合了。” 江华心里明白，这件事情，终究不怎么光彩，他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郝振兴和刘建明目光复杂，看着江华走出许萍萍家，至于许萍萍则是彻底瘫在地上，身子一直发抖，一看心理防线就完全崩溃了。 “郝厂长，这位江总什么来历，看起来在南方能量很大呀？” 刘建明压抑不住内心好奇问。 刚才新闻他看了，那种洗浴中心，一看就是有后台的，却被警方一锅端了，这说明江华的背景非常厉害。 “我怎么知道，先处理好眼下的事儿吧，一定要注意保密，这事儿要是爆出来，咱们厂好多家庭都要散。” 郝振兴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敢小瞧江华，别看这位江总年轻，人家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还很有能量。 江华没回招待所，而是一个人在嘉麟厂溜达，这可是真正的国营大厂，这个年代提起嘉麟摩托，还真没几人是不知道的。 郝振兴能够当上厂长，也是有手腕的人，马汉那件事情，被他处理的很好，厂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流言传出来。 时间一晃过去三天，江华与嘉麟厂这边，正式进入谈判阶段。 山城这边，对江华入股嘉麟厂的事情，也非常重视，邱澜涛亲自参与了整个谈判过程。 之前在r国的时候，江华看鲁天雄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入股小矮子公司的事情，还以为这种商业谈判，并不复杂，等他亲自参与进来，才知道各种琐碎的事情，是多么的让人头痛。 整整三天过去，两边也只是达成了一个初步意向，关于更具体的细节，以及一些条条框框，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商榷。 “失算了，早知道应该带个秘书过来的。” 江华心里有些后悔。 这次跟他过来谈判的，除了木村那几名发动机专家，就只有陈艺函这个翻译。 金牌导游陈小姐对于商业谈判，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在这方面，无法给予江华任何帮助。 赵燕华和娜塔西娅两人，完全好像是跟过来旅游的，每天早出晚归，嘻嘻哈哈，倒是过的挺快乐。 就是这两个女人，经常一起手拉手，这一幕有些违和，就算是闺蜜，也没必要这么亲密嘛。 这天下午，江华与嘉麟厂这边，敲定了发动机研究所的细节后，身心疲惫，打算回招待所休息一下。 走到招待所楼下，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上次有过一面之缘，身份神秘的那位乔代表。 “乔代表，你怎么过来了，难道五轴联动机床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 江华心里一紧，国家之间无小事，这种事情要是出了岔子，那就是狂风巨浪。 “不，事情非常顺利，鲁先生帮了我们不少忙，现在运着机床的货轮，已经进入了公海，在返回的途中。” 乔斌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他是亲自参与了整个事情的，正是因为亲自参与了，才知道江华的能量之大，不管是r国那边的陆路运输，还是海上的运输渠道，处处都有这位江总的影响力在其中。 现在香江还没回归，国内与香江那边的豪门联系不多，但是这位江总一个电话，就能让包家承担风险，帮助运输机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面子。 “后续的收尾工作，处理干净了吗，我朋友还要留在那边，我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到他。” 江华知道五轴联动机床，是非常敏感的禁运物品，无故丢失，r国那边肯定会追查去向。 “放心，我们是专业的，现在那边乱得很，每天都有人游行抗议，帮派分子火并，也屡见不鲜，这台机床损毁于一场大火。” 乔斌意味深长，示意他完全不用担心后续隐患。 “这就好，能给国家帮上忙，我也挺开心的。” 江华松了口气，既然专业人士说没问题，那肯定首尾都处理好了。 “江先生，国家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乔斌神色一整，非常认真地说。 江华在这件事情里，没有图任何私利，完全是在给国家帮忙，这一点上面都记在心里。 甚至有大佬在公众场合，直接表示了对江华的欣赏，说国内的年轻企业家，就该像江华这样有朝气，他很看好这个小伙子的前途。 “乔代表，既然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江华其实对神秘部门，心里还是很好奇的，普通人都很好奇，这些人天天究竟在忙啥。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这次就是专程过来，代表国家向你表示感谢。” 乔斌婉拒了邀请。 江华摇了摇手，正准备谦虚两句，他手提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歉意笑了笑。 “什么，包玉倩在平川主持希望小学捐赠仪式，遇到了泥石流，现在受伤了，转到了都江市医院，她伤的重不重？” 他心一下提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玉倩受伤，江华坐直升机探望 电话是舒文俊打过来的，他也是刚刚得知包玉倩出事的消息，不过他现在人在琼州，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知道江华离得近，委托他去看看情况。 “舒兄，你放心，我现在就动身，大概晚上能到那边。” 江华语气果决。 从山城去都江市，需要途径蓉城，如果自己开车过去，差不多需要六个小时。 “江生，拜托你了，我们很担心玉倩的情况。” 舒文俊语气恳切。 这年头没有视频通话，他也不知道包玉倩伤的怎样，香江的家人都特别牵挂包玉倩的伤势。 江华挂断电话后，向乔斌道了个歉，脚步匆匆，打算去找郝振兴借车。 “江先生，请等等。” 乔斌在后面，突然喊住江华。 “乔代表，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去都江，不能送你了。” 江华转身，再次道歉。 他现在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都江市那边医疗条件如何，如果伤势严重，他要赶紧想办法把她转去蓉城。 “江先生，平川出现泥石流的险情，部队肯定会去支援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给部队打声招呼，让过去支援的直升机，顺路带你一程。” 江华刚才打电话，乔斌就站在旁边，他都听见了，知道他有朋友在泥石流中受伤了。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 江华感激地握住对方的手。 坐直升机过去，肯定比他自己开车快多了，能节省不少时间。 “不用谢，我刚才说了，国家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乔斌拍了拍江华肩膀，借了他的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江华满眼感慨地看着乔斌，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一个电话，就能调动军区直升机，说明对方哪怕是隐秘战线的，位置也比他想象的要高。 “江总，你在呢，找了你一圈，你嫂子下午买了点菜，吩咐我无论如何，要把你请到家里，吃顿便饭。” 两人正在招待所楼下等着呢，郝振兴大步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就扯着嗓子高声说。 “郝厂长，抱歉了，我临时有点事情，谈判的事情，恐怕要暂时搁置了。”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这是怎么了，江总难道是对股份分配方案不满意？” 郝振兴吓了一跳，之前两边一直谈的非常顺利，他不知道江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郝厂长误会了，定下来的大框架，我不会变动，这次真的是临时有点私事，还请贵厂谅解。”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江总，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难道有什么话，还不能明言？” 郝振兴对于这次的合作，非常看重，有些担心江华这是在找借口，玩套路。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受伤了，我现在很担心她，急着过去探望。” 江华苦笑着解释。 包玉倩是为了帮他完成希望小学的捐赠，才遭遇了泥石流，江华现在心里充满了愧疚。 正说着呢，天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一架军用直升机，从远处飞了过来。 “好快。” 江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郝振兴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直升机，他以为那架直升机是路过，心里还非常纳闷，这直升机怎么越飞越低呀，该不是出了故障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厂里的很多职工，也看见了越飞越近的直升机，一个个议论纷纷。 直升机停在招待所门口的大草坪上，一个穿迷彩服的战士，小跑过来，对乔斌举手敬礼，大声说：“应急救援临时小组，组长张东向首长报道。” “我就是个小科长，不是首长，你们去平川救援，把这位江华先生带到都江市。” 乔斌摇了摇手，表现的非常谦逊低调。 “乔代表，那我就先走一步，非常感谢你这次的帮忙。” 江华说完，又转身向郝振兴说，谈判的事情，等他回来再继续，拜托他照顾好他带过来的团队。 郝振兴现在非常震惊，他没想到江华要办私事，军区这边直接安排了一架直升机过来，这个年轻人总是在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江总，你要去几天呀，难道我们要一直等在这边吗？” 陈艺函从楼道里，气喘吁吁跑了出来。 如果不是直升机闹出的动静太大，她都不知道，江华临时有事要离开。 “时间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让木村那几人，与这边的工程师多多交流，发动机研究所马上要成立了，你们可以把先期工作，都做起来。” 江华原本没打算，把这些事情交给陈艺函的，毕竟她只是个翻译，但是他现在分不开身，只能委托她来完成剩下的工作。 “江总，这边太冷了，我都不习惯。” 陈艺函从小在深市长大，很不适应这边寒冷的天气。 “出差期间，享受双倍工资。” 江华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加草料。 “你早说嘛，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冷了，你放心的去吧。” 陈艺函一听双倍工资，立马眉开眼笑，大大咧咧挥了挥手，示意江华可以走了。 江华有些气结，这姑娘还真是见钱眼开呀，这种财迷性格，跟他以前挺像的。 郝振兴目送直升机离开，转过身来，准备和那位神秘的乔代表寒暄两句，却愕然发现，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这人谁呀，这也太低调了吧？” 他东张西望，硬是没有看到，那位乔代表从哪离开的。 江华坐在直升机里，表现的有些沉默，倒不是在那装深沉，主要是他第一次坐这玩意儿，有些紧张，还稍微有点晕机。 “江先生，我们先把你送到都江市的部队驻地，然后再安排人送你去市区行吗？” 张东用商量的语气问。 这架直升机上，除了他和江华，还有去平川救援的战士。 “没问题，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华非常客气地说。 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主要是平川那个地方，是国人心里永远的痛，零八年的那场地震，直接让这个小县城，化为一片废墟。 他没有想到，包玉倩会去那里捐赠希望小学，更没有想到，她会遭遇泥石流。 他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提前十几年，接触到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县城，回忆起后世的那场地震，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目标：搬空一座城 两个小时后，江华从一辆迷彩吉普上跳下来，向开车送他过来的战士道谢。 与他一起过来的直升机，已经直飞平川那边救援去了。 在坐车过来的路上，江华打听清楚了，这次泥石流造成了五十几人的伤亡，摧毁了一个小村子。 伤势较轻的伤员，安排在县城医院就地医治，伤势比较重的，则转移到了都江市这边。 江华脚步匆匆，包玉倩也被转到了都江市，他很担心她属于伤势较重的那批伤员。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包玉倩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在读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她脸上，让眼前的一幕，看起来特别静谧。 他长长松了口气，感到非常庆幸，不是他想象中，最坏的那种情况。 不过，她一只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用绷带吊着。 “江华，你怎么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包玉倩看清进来的人是江华后，表现的非常惊喜，把书随手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听说了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你腿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华快步走过去，他太过记挂她的伤势，连果篮之类的慰问品，都没来得及买。 “只是小腿骨折了，没伤到别的地方，医生说安静修养几个月，会慢慢康复的。” 包玉倩眼睛一直盯着江华，眼中藏着欣喜。 当泥石流发生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差点要死了，脑中想了很多，最后定格在脑海的，竟然是江华的影子。 “我听别人说，你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怎么回事？” 江华还是进了医院后，询问护士包玉倩病房时，听护士提过一嘴。 “本来可以跑掉的，但当时和我住一个屋的，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吓傻了站在原地，我抱着她跑得慢了些，被一块滚过来的石头，砸到了腿，幸好村民抬着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包玉倩说着自己险死还生的经历，脸上带着平淡的笑容。 “太险了，你是在帮我捐赠教学楼，才差点丢了命，是我害了你。” 江华情不自禁，握住了包玉倩的手。 “不管你的事，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包玉倩目光扫过江华的手，俏脸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你救下来的孩子呢，她怎么样了？” 江华冷静下来后，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些逾越，借着倒水的机会，松开包玉倩的手。 “她没事儿，不过，她母亲当时正在山下捡枯柴，直接被埋了，这件事情，我们都不敢告诉她。” 包玉倩幽幽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几分怅然。 她到了平川县的之后，一直寄宿在小女孩家里，她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她两岁时，因为偷牛被判了七年，现在还在监狱蹲着呢。 女孩虽然刚满五岁，但是特别早熟懂事，她还记得自己刚过来时，因为恰逢变天，不小心感冒了，躺在床上发高烧。 女孩的妈妈跑去县里，请医生过来，给她看病，当时家里就她和小女孩两个人。 小女孩自己生火，站在小板凳上，用灶台的大铁锅，给她烧水下了一碗面。 看着小女孩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过来细声细气说：“阿姨，你要吃饱了才恢复的快。” 她当时被泪水模糊了眼睛，从小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 “来，喝点水吧，看你嘴唇有些干燥。” 江华把刚从开水瓶倒的温水，递给包玉倩。 “谢谢，我想收养那个小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包玉倩腿还吊着呢，坐起来很不方便，江华忙前忙后，帮她调整病床。 “她虽然没了母亲，但是还有父亲呀，你怎么会想要收养她？” 江华并不清楚，那个小女孩家里的情况。 “她父亲还在坐牢呢。” 包玉倩有叹了口气，把小女孩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原来是这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江华有些同情地说。 以包玉倩的经济条件，收养小女孩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平时东奔西跑的，不见得有时间照顾她。 “希望小学那边，怎么样了？” 他把枕头垫在包玉倩后腰，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刚刚打好地基，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全被冲毁了。” 包玉倩还是第一次，被江华这样细心的照顾，心里暖暖的。 “我打算把希望小学，改建在都江市这边，做成寄宿学校，把孩子们都迁过来。” 江华突然开口说。 他知道十八年后，那里会有一场大地震，但他现在不能说，说了只会被别人当成疯子。 但是，适逢其会，如果什么都不做，他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包玉倩愣了一下，江华这样做，无疑会把简单的事情，变得麻烦，她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那边周围都是山，地势太危险了，这次泥石流就是警示。” 江华没办法解释太多。 “你的想法也没错，那里还是太穷了些，都说靠山吃山，可我听村民说，这样的泥石流，不是第一次发生，如果能把山下附近村子的人，都迁移出来就好了。” 包玉倩随口感慨。 只有亲身经历过泥石流，才会深切感受到，在面对大自然灾害时，个人的那种弱小。 这一次的自然灾害，让六个村民失去了生命，其中就包括小女孩的母亲，昨天还说说笑笑的人，今天忽然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让她很不适应，也很难接受。 “我这次过来，是和山城嘉麟摩托车厂谈合作的，我打算在蓉城那边，建立一个分厂，每年会从平川招一批工人过来，争取用十年的时间，把蓉城打造成国内最大的摩托车生产基地。” 江华原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但是适逢其会，他想为平川的人做点什么，直接预言，说那边以后会发生一场灾难，是不会有人信的。 他只能采用笨办法，在蓉城建一个大规模的摩托车生产基地，采用定向招工的形式，一批批把平川的人，吸引过来，让他们离开那里，换个地方定居。 现在离灾难发生，还有十几年呢，他打算采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一步一步慢慢来，就算不能把那个小县城搬空，也要尽可能多救一些人。 包玉倩不知道江华的想法，她还以为江华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的感慨，她想要把山脚下的村民迁移出来，江华就直接在蓉城投资建厂，这让她非常感动。 “你原本没打算在蓉城建厂吧？” 包玉倩突然轻声问。 对方是在山城考察，就算要建分厂，也没道理舍近求远。 “不是啊，蓉城地理条件好嘛，我一直有这个想法。” 江华愣了一下，笑着回答。 正因为他愣了一下，包玉倩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对方在蓉城建厂，完全是临时起意，这个男人为了她一句话，就付出这么多，这又如何让她不感动？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与天斗，乐无穷 单人病房中，包玉倩安静凝视着江华，这个男人在她受伤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看来在他心里，也是在乎她的，她觉得自己的一番苦恋，没有错付。 看着江华忙前忙后的身影，她现在心里，充满了一种无言的感动。 “啊，差点忘了正事儿，舒兄那边我等着我回电话呢。” 江华一拍额头。 舒文俊委托他来探望包玉倩，还等着他汇报伤情呢，毕竟包玉倩自己的话，很难取信家人，大家担心她避重就轻，隐瞒真实伤情。 舒文俊那边，一直在等江华的电话，几乎是电话刚拨过去，那边就接通了。 “江生，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舒文俊在电话里关心地问。 香江的家人那边，还在等他回复呢。 包玉倩的母亲人在国外，听说女儿出事了，担心的不得了，机票都买好了，准备立刻回国，不过被舒文俊劝住了，说他有朋友，就在川省，先去了解下玉倩的伤情再说。 “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小腿骨折了，有我在这边呢，你们不用太牵挂。” 江华在电话里安慰。 “玉倩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伤，要是我说了，她母亲得心痛死。” 舒文俊听到人没大碍，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在电话里感慨。 “表哥，你让我妈别过来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包玉倩在一旁说。 “总得有人照顾你呀。” 舒文俊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这边呢，舒兄难道连我都不放心？” 江华拿着大哥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江生办事，我当然放心，那一切就拜托江生了。” 舒文俊在琼州，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实在是分身乏术。 江华打完电话后，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两声，他听闻包玉倩出事，就匆匆赶了过来，现在天都黑了，他还没吃晚饭呢。 “江华，你吃了晚饭吗，我有些饿了。” 包玉倩美目亮晶晶地盯着江华，这种与他独处的机会，对她来说，是可遇不可求。 “想吃什么，我去下面餐馆给你带上了。” 江华本来是有些尴尬的，被包玉倩一句话化解了，这个女人其实很聪明。 “我想喝莲藕排骨汤，你吃完了再给我带上来吧，我不着急的。” 包玉倩其实在江华过来前，就吃过晚饭了，她刚才说饿了，完全是为了化解江华的尴尬。 江华正准备出门，病房门口，来了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包玉倩。 小女孩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表情尴尬的农村妇女，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看包玉倩。 “二丫，你怎么来了，吃了晚饭没有？” 包玉倩脸上露出甜美笑容，向小女孩招了招手。 “包小姐，我家那口子是个粗人，喝了两杯酒，一不小心，把二丫妈妈的事情，说漏了嘴，小丫头哭了一场，现在闹着要见你。” 农村妇女手捏着衣角，很不好意思地说。 她和二丫是一个村子的，小女孩母亲出事后，没人照顾，就托付给她暂时照看，包玉倩还专门给了她五百元钱。 哪知道她家那口子贪杯，喝多了后管不住嘴，被二丫知道了真相。 对于五岁的小女孩来说，失去母亲的打击，是她无法承受的，一直在那哭，农村妇女慌了神，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把麻烦，丢回给包玉倩。 江华颇为感慨地看着小女孩，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张兰心的影子，两人差不多的年纪，都是一样的早熟，同样都是单亲家庭。 只不过，张兰心更幸运一些，经过江华的谈心后，张父现在洗心革面，一心一意，把女儿培养成才。 张兰心自己也很争气，听赵老师说，她学习进步很快。 “二丫，来阿姨这边。” 包玉倩在心里叹了口气。 纸包不住火，虽然小女孩早晚要过这一关，但是这个真相，对她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些。 “包小姐，要不，你安慰一下她，我明天再过来把她接走？” 农村妇女拿了钱，却没把事情办好，感觉很不好意思。 “不用了，让她这段时间跟着我吧。” 江华突然开口说。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失去双亲，现在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他刚才观察了一下，发现包玉倩委托的农妇，没什么文化，笨嘴笨舌的，也不像是会安慰人的样子，把二丫交给这样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江华，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包玉倩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华会站出来管这件事。 “不麻烦，你叫二丫是吧，走，叔叔先带你去吃饭。” 江华牵着小女孩的手。 因为前世女儿的遭遇，江华对一些身世坎坷的小女孩，都特别有同情心。 包玉倩还以为江华这么照顾二丫，是因为她的原因，心里甜甜的，感觉这些日子，东奔西跑，受的苦与累，全都是值得的。 二丫被江华牵着手，一路低着头，表现的非常沉默。 “你大名就叫二丫吗？” 江华语气温和地问。 “我叫许二丫。”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很轻地回答。 江华低头凝视着小女孩，十八年后，对方二十几岁，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在长大后，会不会留在平川，如果留在平川，又是否逃过那场劫难。 前世，2008年的时候，他已经出狱了，正在经营自己的服装厂，当灾难发生后，他也报名当了一名志愿者。 那满目的疮痍，现在回忆起来，依旧有些刻骨铭心。 人力在大自然的天灾面前，终究还是太渺小了。 但是此时此刻，江华牵着二丫稚嫩的小手，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他真切的感受到，他能够改变她的命运，也能够改变那个小县城的悲剧。 “二丫，那边有个蛋糕店，叔叔请你吃蛋糕。” 江华见到街边有一家晚上依旧在营业的蛋糕店。 “妈妈说，过生日才能吃蛋糕。” 二丫怯生生低着头，哪怕是过生日，她也没吃过蛋糕，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生日蛋糕。 “过生日吃的，那叫生日蛋糕，叔叔给你买的，是咱们平常吃的点心蛋糕，不过生日也能吃。” 江华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蛋糕店。 上次进蛋糕店，还是女儿过生日的时候，他当时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只能站在柜台边干看着，还是凑巧遇到了叶冉，坑了她订的蛋糕，才让女儿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回忆起前尘往事，他内心感慨良多，重生以后，他一刻都不敢停歇，现在成功改变了自己与家人的命运，但是他想改变更多人的命运，这让世上少一些悲剧，多一些快乐。 第三百一十五章 渝航需要大飞机 郝振兴那边，一直记挂着合作的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江华打电话过来。 “郝厂长，我有一个新想法。” 江华刚给包玉倩把早餐带上来了，看着她和二丫并排坐在病床上，一人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小口小口的喝着，忽然有一种两人是母女的错觉。 主要是二丫喝粥的动作，和包玉倩太像了，长相也有几分相似，都是漂亮的瓜子脸。 “江总，咱们股份比例都谈妥了，你可不能变卦。” 郝振兴一听江华有新想法，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他对股份比例不满意，想借机整幺蛾子。 “你误会了，我是感觉蓉城地理位置不错，想在这边建一个分厂。” 江华苦笑着解释。 “江总，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蓉城那边的领导，给你许诺了什么？” 郝振兴非常警惕地问。 江华之前可从来没提过，有建分厂的打算，现在突然玩这么一出，他很担心是蓉城那边的领导在挖墙脚，毕竟这年头像江华这样有钱的大老板，可不好找。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我打算在蓉城打造一个摩托车产业基地，吸引下游零配件供应商，到这边投资建厂，把整个产业经济链，带动起来。” 江华说着自己的打算。 他想要把平川县的居民，全都迁移出来，自然需要庞大的就业岗位来安置，这是一项长期的工程。 幸好，他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完成这件事。 包玉倩在旁边，听着江华打电话，心里感动的不行。 她一直以为，江华是因为她昨天的一句话，才有了蓉城建厂的打算，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她，居然愿意下这么大的一盘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这份付出。 “江总，你的这个摩托车基地建成后，不会把咱们嘉麟厂撇在一边吧？” 郝振兴有些担心江华过河拆桥。 “郝厂长，你想多了，我是那种不讲情义的人吗？” 江华哭笑不得。 这种被国营大厂，追着喊着要合作的经历，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这才愕然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国内商界成长为，一名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蓉城建分厂，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但是邱领导心里，肯定会有些想法，当初可是他一力促成了咱们的合作。” 郝振兴隐晦的提醒。 “这件事情，我亲自打电话向邱领导解释。” 江华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得罪人，但是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果然，邱澜涛听说他要跑去蓉城建厂，非常不高兴，直接在电话里问，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到位，得罪了江华这位财神爷。 “邱领导，我和嘉麟厂合作的初心，是一直没变的，蓉城这边只是分厂，至关重要的发动机研究所，我还是留在了山城，不是吗？” 江华揉着眉心。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很多人都不会理解，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有人来负重前行的。 或许，十几年后，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大家回首往事，才会发现他在这十几年里，到底默默做了些什么。 “好吧，分厂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不过眼前有个事情要你帮忙，你不能推脱。” 邱澜涛在电话里说。 “邱领导，您有事尽管吩咐，我绝不推辞。” 江华立刻在电话这边，拍着胸膛说。 “我们这边的渝航刚刚建立，急缺大型客机，听说你打算用罐头换飞机，渝航那边表示很感兴趣，想跟你合作。” 邱澜涛转述渝航的诉求。 江华听完后愣了一下，前世老牟换来的飞机，卖给了川航，他本来是打算去蓉城找川航聊聊这事儿，没想到山城的渝航，也对这事儿感兴趣。 “没问题，等我回山城后，亲自去渝航那边谈。” 江华很爽快地答应了。 对于他来说，跟哪家合作都一样。 打完电话后，江华发现包玉倩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是很懂女人心思，被她一直这样看着，感觉有些不自在。 “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还以为早上喝粥时，米粒沾在脸上。 “江华，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包玉倩眼神感动，情难自禁。 “照顾你是应该的。” 江华不在意笑了笑，他还以为包玉倩说的是这事儿，两人是朋友嘛，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他并不知道，他在蓉城建厂的事儿，被包玉倩误解了，以为他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二丫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着皮蛋瘦肉粥，她以前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江叔叔，我也要谢谢你。” 她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 “好，你的谢谢，江叔叔收下了。” 江华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回答。 同一时间，蓉城的川航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牟总，这就是咱们川航的王总。” 会客厅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为双方做介绍。 “王总，幸会幸会，我是昌德公司的牟齐川。” 老牟梳着大背头，身后还站着两个跟班，一见面就热情伸出双手。 “牟总的公司，主要是做贸易的，很有实力，认识老大哥那边民航部门的高官，能为咱们弄来图154客机。” 刚才做介绍的中间男人，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捏了捏兜，里面装着老牟塞给他的信封，摸起来挺厚实的。 “牟总，实不相瞒，本来我们是意属波音747的，可惜预算不够，如果你真能弄来图154，只要试飞没问题，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川航的王总沉吟了一下说。 同是川省人，他对这位牟总的大名，也是听说过一二的，知道这位主儿，特别能折腾，如果他真有门路搭上老大哥的线，川航是乐见其成的。 “那太好了，我这就和那边联系，不知道川航这边吃下几架飞机？” 老牟神色一喜，试探着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你能不先安排咱们的驾驶员，去那边做个试飞，了解具体数据后，我也好向上面领导做汇报。” 王总这边要买飞机，还得向上面打报告做申请。 “这是应该的，正好我近期要去一趟那边，你们可以安排试飞的驾驶员，跟我一起过去。” 老牟一听这事儿有门，非常兴奋。 第三百一十六章 赵燕华：我的罐头呢？ 江华这边，他在得知渝航有购买飞机的意图后，开始让赵燕华联系川省的罐头厂。 好巧不巧的是，老牟从川航回来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跑去联系大大小小的罐头厂。 毕竟，老大哥那边局势动荡，钱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大，他们需要的是御寒的衣服，还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渝民罐头厂是川省这边规模最大的国营罐头厂，早几年的时候，这个罐头厂的生意很好，着实红火过一阵子，不过这两年不行了，一直在走下坡路。 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罐头厂来了一位豪客，一张口就把所有的库存全包了，还下了一笔大订单。 “牟总，咱们仓库里，积压的罐头可不少，您确定全都要了？” 罐头厂的厂长老李，笑得嘴都合不拢。 “废什么话，咱们牟总不差钱，赶紧把罐头装车。” 站在牟齐川身后的一个跟班，语气嚣张地说。 老牟这人，也特别能装，明明兜里没什么钱，却梳着气派的大背头，穿的是高档羊毛呢子大衣，胳膊下面夹个公文包，不坑不哈，往那里一站，还真有几分大老板的气势。 “牟总，咱们仓库里库存的罐头，价值差不多是一百多万，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把款子结一下？” 老李搓了搓手，把厂里的会计喊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老牟。 “你以为这是一笔一百多万的生意？” 老牟站在黑色的皇冠轿车旁，语气平淡地问。 他之前从思密达进口了三千多台冰箱，原本是打算大赚一笔的，结果市场变换太快，那三千多台进口冰箱，不仅没让他赚到钱，反而把这两年折腾的家底子，全都赔了进去。 现在，他兜里是一穷二白，做这个罐头换飞机的生意，完全是打的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不然呢？” 老李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头雾水地问。 他仓库积压的罐头，价值就是一百多万，这笔账他算的明明白白，绝对不会错的。 “你错了，这是一笔至少三千万的大生意，你仓库的这点存货，连我们交易的零头都比不上。” 老牟云淡风轻地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立马有后面的跟班，过来帮他主动点火。 “咱们牟总，从来不做百万级别的小生意，谈的都是千万级别的大生意。” 另一个跟班帮腔的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 “三千万的大生意，这从何说起？” 老李彻底傻了，他仓库积压的存货，也才一百多万，对方三千万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刚见面时就说了，你仓库的货不够，我要追加订单。” 老牟淡淡瞥了对方一眼。 他七十年代初，就开始出来闯荡，赚过钱，也赔过钱，还被抓去坐过牢，哪怕现在兜里一穷二白，大老板的派头，依然被他装了个十足。 “牟总，你别告诉我，你追加的是三千万的大订单？” 老李震惊地张大了嘴。 哪怕他们罐头厂最辉煌的时候，一年的销售记录，也才只一千万，这两年行情不景气，销量直线下滑，一年撑死了也就三百万的销售额。 对方一开口，就是他们十年的销售总额，这如何让他不震惊？ “厂长，谁会要这么多的罐头啊，小心碰到骗子。” 会计拉了拉老李衣袖，在一旁小声提醒。 老李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牟齐川，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骗子，一张口就是三千万的订单，对方吹得这个牛皮，实在是太大了，看起来很不真实。 “鼠目寸光，你知道咱们牟总，把罐头拿去干什么的吗？” 老牟身后的跟班，都是他的心腹，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一直配合默契。 “罐头除了吃，还能干嘛？” 站在老李身旁的会计，一脸傻乎乎地说。 “错，咱们牟总的罐头，是拿去老大哥那边换飞机的，川航跟咱们牟总谈了个合作，委托咱们牟总，去那边购买图154，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老牟的跟班鄙视地瞪了会计一眼。 “罐头换飞机？” 老李的嘴张的更大了，飞机那是多高大上的东西呀，他生产的罐头，居然还能换飞机？ “行了，闲话少说，赶紧把你仓库的罐头装车，然后加班加点继续生产，等牟总把飞机换回来，款子少不了你一分。” 老牟的跟班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老李，让他把仓库的罐头装车。 老李大脑晕晕乎乎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参与换飞机这么伟大的事业，等装满罐头的卡车，开走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对方拖走了他仓库一百多万的罐头，居然没给他一分钱。 “算了算了，三千多万的大生意呢，这一百多万的罐头款子，先欠着也行。”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在老牟离开后不久，赵燕华就找上门了，然后她愕然发现，这川省最大的国营罐头厂，仓库里居然一瓶罐头都没了。 “什么情况，这年月，罐头这么畅销的吗？” 她一脸愕然地问。 “不对吧，老李，你之前不是跟市里抱怨，说罐头销量不好，还让市里帮你找销路么？” 跟着赵燕华过来的，还有一位食品部门的领导。 “不是罐头畅销，是今天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大老板。” 老李苦笑着，把刚刚发生的事儿，讲述了一遍。 “你说一个姓牟的老板，也打算用罐头换飞机？” 赵燕华语气古怪地问。 她还真没想到，有人会和江华想到一起去，这个叫牟齐川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光凭一张嘴，就拖走了人家仓库一百多万的罐头，还真是个人才。 “是呀，咱们厂里，真的是一瓶罐头都没了，实在抱歉啊。” 老李搓着手，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 “赵小姐，咱们川省，还有很多别的罐头厂，要不我陪你去别家看看？” 那位食品部门的领导，用讨好的语气问。 他是隐约知道赵燕华背景的，能够巴结上赵家的机会，可是不多。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再找你。” 赵燕华需要和江华商量后，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是真的没想到，罐头换飞机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居然也能遇到竞争对手，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三百一十七章 罐头争夺战 江华是接到了赵燕华的电话后，才知道老牟已经行动起来了。 他先是有些愕然，这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提前了很多。 不过，他前世只知道老牟用罐头换飞机这事儿，具体的细节，他并不清楚，或许人家本来很早就开始在准备，也说不定。 “你具体说说，他是怎么操作的？” 江华非常好奇地问。 “你还别说，这家伙是个人才，他拉走了人家仓库一百多万的罐头，一分钱没给。” 赵燕华巴拉巴拉，把从老李那儿，听来的故事，重新讲述了一遍。 “厉害，这才是玩空手套白狼的行家，真是活该他发财。” 江华听完后，也佩服老牟吹得一手好牛，居然把人家国营罐头厂的厂长，都给吹晕了，傻乎乎就让他把罐头拖走了。 “咱们怎么办，他这可是在抢咱们的生意。” 赵燕华有些着急地问。 明明罐头换飞机，是江华先提出来的，那个姓牟的，是剽窃了江华的点子。 “别着急，你去把川省另外几家罐头厂的库存，全都收了，他手里那一百多万的罐头，连个飞机轮子，都换不回来。” 江华拿着大哥大，语气平静地说。 如果老牟没遇上他，凭他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连蒙带忽悠，还真能把这事儿办成。 可惜，老牟运气不好，这一世遇见了他江华，他的崛起之路，注定到此为止了。 赵燕华得了江华指示，开始疯狂清扫川省罐头厂的存货，她有钱有关系，完全不用像老牟那样坑蒙拐骗，很快就把整个川省积压的罐头，一扫而空。 而老牟此时在干嘛呢，他在和跟班喝酒庆祝，这个开局不错呀，顺利骗到了一百多万的罐头，等再忽悠个几家，他就有资本去老大哥那边谈判了。 “牟总，等您这次的事儿干成了，注定轰动整个国内商界。” 跟班喝的满脸通红，举着酒杯拍马屁。 “现在谈成功，还为时过早，罐头换飞机，只是我梦想的第一步，等我有了钱，我要炸开喜马那雅山，把塞外改造成江南。” 老牟雄心勃勃地说。 “牟总，您太有雄心了！” 跟班满脸佩服，再次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姐夫，我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 老牟的小姨子，坐在一旁，满脸崇拜。 前世，老牟入狱几十年，偌大的集团，烟消云散，晚年出狱的时候，也只有她不离不弃。 这顿庆功宴，大家喝的鼎鼎大醉，等第二天清醒过来后，老牟带着自己两个跟班，去找下一家罐头厂，继续忽悠的时候，愕然发现，对方仓库积压的罐头，全都被人买走了。 “牟总，这就是个巧合，川省的罐头厂多得是，咱们去找下一家。” 跟班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嗯，咱们去下一家。” 老牟也认为是个巧合，自己点子背，恰好就找到了这家没库存的罐头厂。 一番奔波，老牟来到了另外一个市的罐头厂，走进去一问，罐头厂的老板直把头摇，说老牟来晚了，他仓库的罐头，全都被人买走了。 “牟总，这事儿不对呀，现在罐头行情不好，谁吃饱了撑的，买这么多罐头？” 跟班语气狐疑。 罐头是有保质期的，没有谁吃饱了没事，买一堆这玩意儿囤着。 “先别下结论，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老牟心里有了个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想放弃。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他一连跑了好几家罐头厂，结果让人越来越绝望，有人提前一步，把库存的罐头，全都买走了。 “我还就不信了，川省买不到，咱们就去外省买。” 跟班怒了，在心里寻思，谁这么缺德呀，专门跟他们作对似的。 “咱们这是被人盯上了，对方财大气粗，咱们就算跑到外省，也没什么用。” 老牟苦笑一声。 他在川省还有点名气，可以靠着一张嘴，空手套白狼，要是跑去外省，谁认识他呀，就算他说破天，也不会有人把罐头赊给他。 “牟总，那个人买这么多罐头，这是准备干嘛呢？” 跟班非常纳闷。 “想要知道，直接去问问，不就明白了。” 老牟心里有些气苦，罐头换飞机这事儿，他其实琢磨很久了，现在刚开始行动，就被人闷头打了一棒，要说他不郁闷，那绝对是骗人的。 赵燕华收购罐头的时候，并没有隐藏身份，反而十分高调，老牟打听了一番，就找到了她。 山城嘉麟摩托车厂，招待所。 “你说有个姓牟的找我，他说有个好点子，要卖给我？” 赵燕华听了门卫的转达，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 自从出了马汉那档子事后，嘉麟厂管理严格多了，现在严禁外人进出，所以老牟直接被挡在了大门口。 她想了一下，直接让门卫放行，她对这个剽窃江华点子的人，是有点好奇的。 老牟心里，对赵燕华也很好奇，他没想到，跟他抢罐头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对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突然更有信心了。 “听说你有个点子要卖给我，说来听听。” 赵燕华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问。 “赵总，我能冒昧问一句，你收购这么多罐头，是准备干什么吗？” 老牟云淡风轻，坐在赵燕华对面，一副高人风范。 其实，从见到赵燕华的第一眼起，他就在偷偷分析这个年轻女人的性格特点，揣摩她的喜好。 看人下菜碟，是他纵横商场，无往不利的法宝。 “你与无关。” 赵燕华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就怼了过来。 这个女人有些娇纵！老牟迅速总结出了赵燕华的第一个性格特点，开局不利，但他并没有放弃。 “赵总，我有个点子，能让你手里这批罐头，价值至少番五倍！” 老牟目光炯炯，信誓旦旦地说。 “我没兴趣。” 赵燕华又是一句话怼过去，直接把后面的聊天给堵死了。 老牟郁闷了，盯着赵燕华，也不说话了。 眼下的局面，和他事先想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对方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是再有才，也玩不转呀。 “赵总，你手里这批罐头，要是过了保质期，可就一文不值了，如果你交给我处理，我至少能帮你赚回五倍的利润。” 老牟不是个受挫折就放弃的性格，他非常不甘心，还想再努力一把，争取能够打动对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赵燕华一句话，反倒是把老牟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为什么呀？” 老牟眼巴巴地问。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名动蓉城 “我见你呢，就是想告诉你，罐头换飞机，是我们先想出来的点子，你无耻剽窃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可以走了。” 赵燕华说完后，挥了挥手。 “你们也打算用罐头换飞机？” 老牟震惊瞪大了眼睛。 他就搞不懂了，这个点子明明是他想出来的，怎么到了最后，反倒是他成了剽窃者。 带着一肚子的愤怒和不甘，牟齐川回去了，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 “怎么了，事情谈的不顺利？” 小姨子夏颖，走过来夺了他的酒杯。 “那边和我想到到一块儿去了，比钱我比不过人家，比关系我也比不过，这戏算是没法唱了。” 牟齐川没了杯子，直接拿起酒瓶子灌，意志消沉。 “老大哥那边，也不是只需要罐头，棉衣他们也很需要，咱们收不到罐头，可以从别的物资入手呀，何必气馁。” 夏颖坐在桌旁，安慰着他。 牟齐川的老婆，在他之前入狱的时候，跟他离了婚，但是小姨子夏颖却是留了下来，在他公司里管财务。 “对呀，我也是钻牛角尖了，我记得蓉城的国营服装厂，积压了一批老式军大衣，我把这批大衣弄过来，加上之前的罐头，就有了资本，去老大哥那边闯一闯了。” 牟齐川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之前在川航面前吹牛，说他认识老大哥民航部门的高官，那都是假的，但他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敢想敢闯。 赵燕华那边，在牟齐川离开后，她立刻给江华打了个电话，用邀功的语气说：“江华，我帮你把那个剽窃你点子的牟齐川，狠狠骂了一顿，你解气不？” “你骂他剽窃？” 江华接到电话后，哭笑不得。 这事儿老牟还真的是被冤枉了，人家才是罐头换飞机的原创，结果被不知情的赵燕华骂剽窃，这让江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然，他也不是圣人，不会承认自己这个想法，是借鉴了前世老牟的成功案例。 “江华，我帮你出气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赵燕华用鬼鬼祟祟地语气说。 “帮你什么忙？” 江华有些警惕地问。 虽然看不到她表情，但是从她语气里，就能听出来，一准儿没好事。 “我想约王春晓看电影，她老是扭扭捏捏的，你帮我劝劝。” 赵燕华厚着脸皮提要求。 “我帮你劝个屁，你这人真是奇怪，王春晓又不是大帅哥，你老是盯着她干嘛？” 江华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上次嘉麟厂的晚会，本来是江华跟王春晓跳舞的，结果被赵燕华厚脸皮，把王春晓抢走了，这事儿江华倒也不在意。 可从那以后，赵燕华隔三差五，老是纠缠王春晓，这就让江华想不通了，你一个女人，老是纠缠另外一个女人干嘛，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打完了电话，江华把刚从书店买的几本书，放在包玉倩病床边的床头柜上，这年月没智能手机，包玉倩住院闲得无聊，也只靠能看书打发时间。 “江华，二丫家里的补偿金，被她婶婶领走这事儿，你怎么看？” 包玉倩躺在病床上问。 二丫躺在陪护床睡午觉，也只有在她睡着了，包玉倩才敢聊起这事儿。 因为二丫家里的房屋，被泥石流冲毁了，在救灾工作展开后，县里给每户失去房屋的村民，都划拨了一笔补偿金，但是二丫家里的这笔补偿金，却被她亲婶婶领走了。 “拿了钱，却又不愿意承担抚养义务，这种亲戚最可恨。”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二丫婶婶一家住在蓉城，之前出事的时候，这一家子不见人，现在听说有补偿，一下子就窜出来了，打着监护人的名义，领走了二丫家里的补偿，却对孤苦无依的二丫，不管不问。 “虽然我不在乎这笔钱，但是我觉得，不能便宜了这种人。” 包玉倩也是忿忿不平。 她和江华都不是缺钱的人，不会惦记二丫家里的补偿金，但是二丫婶婶的这个做法，让她非常生气。 “恶人有恶报，这事儿不急，我已经联系了蓉城那边的医院，明天就可以把你转过去。” 江华接下来要去蓉城，筹备摩托车分厂的事情，只有把包玉倩转去蓉城，才能方便他就近照顾。 “不好意思呀，我们两个给你添麻烦了。” 包玉倩歉意笑了笑。 这两天二丫一直是江华在照顾，江华每天给她买好吃的，还带她逛游乐园，小丫头慢慢变得开朗了许多，逐渐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一切，都被包玉倩看在眼里，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 “别说这些，我们是朋友嘛。” 江华笑了笑，他在感情方面，一向都是很迟钝的。 江华打算在蓉城建设的这个摩托车分厂，可不是普通工厂，他是打算以分厂为核心，在蓉城打造一个国内最大的摩托车产业基地，以此来逐步容纳迁移的平川县人。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这盘棋的布局就非常大，首期投资的资金，就高达五亿。 从天而降的五亿巨资，直接把蓉城领导班子砸晕了，他们都没还搞清怎么回事呢，这事儿太突然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听说有香江来的大老板，要投资五个亿，在蓉城打造摩托车生产基地，蓉城招商局乐疯了，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馅饼从天上来。 对于江华的到来，蓉城那边表现出了高度重视，大家都翘首以盼，想要瞧瞧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大老板，究竟长的啥样儿。 蓉城人民医院那边，听说江华有个朋友要转院过来，非常重视，这事儿甚至惊动了卫生局，副局长亲自出面协调，把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给江华空了出来。 蓉城招商局直接派了车队，来都江市这边迎接江华。 大家对这个主动找上门的财神爷，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江华人还没到蓉城，但是他已经名动蓉城。 为此，邱澜涛还专门给蓉城身居高位的老同学打电话，酸溜溜抱怨，说蓉城抢了本来属于他们山城的财神爷，江华来川省可是他一力促成的，没想到便宜了蓉城。 “老邱，你要换个思维看待问题，等摩托车生产基地建成，你们山城的嘉麟摩托，可是要闻名全国了，我了解过那小子的规划，他的野心可是不小，这哪里是要建生产基地呀，分明是要建一座城。” 蓉城的大领导李权生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第三百一十九章 包母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是谁，把江华的规划泄露了出去，流言总是越传越夸张，现在整个蓉城都在传，有一个叫江华的大老板，带着十亿的资金，要来拉动蓉城经济。 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江华其实要投资的是摩托车厂，好多不知内情的单位，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想要从江华身上拉投资。 蓉城招商局那边，派过去迎接江华的车队，扑了个空。 带队的副局长，问了医院的护士才知道，在他们过来前，江华就跟着蓉城医院的救护车，一起走了。 “这个蓉城医院的老丁，拍马屁倒是一把好手。” 招商局的副局长有些恼火地骂了一句。 救护车是过来接包玉倩转院的，为了表示对江华的重视，跟着救护车过来的，还有一位骨科专家。 江华自己也没想到，他临时起意的一个投资规划，会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就连不相干的卫生系统，也跑来拍他这位大老板的马屁。 他本意只是想为平川县的百姓尽一份力，为了尽可能多的容纳迁移的平川人，他规划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更像是一个工业小镇。 他打算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个工业小镇，每年都会定期向平川招工，用优惠补贴，吸引平川县的人到这边定居工作。 以个人的力量，搬空一个县城，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项挑战。 他自己都不知道，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最后会不会亏的一无所有，但他不后悔做这件事。 同一时间，深市飞往蓉城的航班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贵妇，她是包玉倩的母亲包雯丽，刚刚从国外赶回来。 听说女儿受伤后，她心急如焚，如果不是舒文俊在电话里劝她，她早就赶过来了。 虽然知道女儿伤的不重，但她依旧放心不下女儿，在匆匆安排好国外的生意后，就买了机票回国。 从都江市到蓉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救护车停在蓉城医院门口，江华下车时，看到医院大楼进门位置，拉着一条横幅。 “热烈欢迎江先生莅临我院视察。” 横幅上的一行大字，看得江华莫名其妙，外加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过来当陪护的，又不是过来跟蓉城医院谈合作的，对方搞得这么隆重，这不是逼着他投资点钱，意思意思么？ “鼓掌，江先生来了，赶紧鼓掌！” 站在门口迎接的院长，转身向身后的医护人员说。 热烈的掌声响起。 “人才啊，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逼着我投资么？” 江华在心里苦笑一声。 以前没钱的时候，都是他套路别人，现在有钱了，轮到别人来套路他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桑塔拉，火急火燎，开进医院。 招商局的副局长老钱，气急败坏地打开车门下车，怒气冲冲，走到院长身前：“老丁，你在搞什么鬼，人家江先生是来投资摩托车生产基地的，有你们医院什么事儿？” “老钱，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江总这么大的老板，来了我们医院，我院当然要重视。” 院长老丁理直气壮地说。 他就是搞了个欢迎仪式，这有什么错，就算老钱去找市领导告状，他也是不怕的。 “回头再跟你算账。” 老钱瞪了丁院长一眼，转身满脸笑容，热情向江华走去。 “小样儿，跟我斗？” 丁院长在心里冷哼一声，没把招商局的老钱放在眼里。 “江总，幸会幸会，我代表蓉城招商局，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老钱热情握住江华的双手，用力摇了摇。 “你们都太客气了，其实我本来是想低调的。” 江华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发现随着他财富跟社会地位的提升，以后再想过以前那种低调的日子，恐怕是很难了。 包玉倩被一群医护人员，众星捧月的围着，迎进了那间最好的单人病房。 二丫小手紧紧抓着包玉倩的衣袖，小脸写满了紧张，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小丫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别怕，阿姨在身边呢，今天你江叔叔会很忙，你一会儿就在病房陪阿姨，好不好？” 包玉倩坐在轮椅上，一只手牵着二丫。 二丫看了被人围着的江华一眼，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小脸上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很多。 包玉倩爱怜摸了摸她的头，她发现自己跟这个小丫头挺投缘的，收养她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江总，李领导安排了接风宴，请您务必赏光。” 老钱寒暄了两句后，聊起正事儿。 他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上面领导晚宴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他把人带过去。 江华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和山城的邱澜涛通过电话，对方提起过李权生，他知道这位李领导是谁，对方的面子，他可不好驳，只能苦笑着答应。 本来，之前在救护车上，他还说晚上带二丫去品尝蓉城美食，顺便再给包玉倩打包，现在只能改到下次了。 在江华被招商局老钱接走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穿着华丽貂皮大衣的包雯丽，提着香奈儿包包，踩着高筒皮鞋，走进医院。 “玉倩，妈妈到了，你在哪间病房呀？” 她拿着大哥大，一边走，一边给女儿打电话。 她讲着电话，上了楼梯。 包家虽然在香江是豪门，但是在内地，影响力就弱多了，她之前还担心，女儿人生地不熟，在这边受委屈。 但是，进了女儿的单间病房后，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这间病房条件不错，她很满意。 随后，看着女儿打着石膏的腿，她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玉倩，你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种苦，痛不痛呀？” 包雯丽用手绢擦着眼泪。 “妈，已经不痛了，二丫，喊奶奶，给奶奶搬一张凳子过来。” 包玉倩温和笑了笑，吩咐二丫把角落的凳子搬过来。 “奶奶。” 二丫怯生生喊了一声。 包雯丽看到二丫那张，和女儿很有几分相似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她人在国外，忙于生意，与女儿是聚少离多，也就是每年春节时，母女才能见上一面。 咋然听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喊她奶奶，关键是小女孩还长的特别像女儿，她忽然有个荒缪的想法，女儿从小就独立，近年家里安排的相亲，全被她推了，她该不是瞒着家里，在外面与人生了孩子吧？ 二丫喊完人后，就扑通扑通跑过去，把墙脚的凳子搬了过来，放在病床边，很懂事地说：“奶奶，您请坐。” “玉倩啊，这是谁家的孩子？” 包雯丽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二丫对着她笑，那笑容简直和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感觉头皮都在发炸。 第三百二十章 女儿，你别吓妈妈 “妈，如果我多了个女儿，您会不会介意？” 包玉倩拉着二丫的手，微笑着问。 她和二丫投缘，不仅仅是二丫长的像她，最主要的是在她发高烧，最脆弱需要人照顾时，小丫头站在凳子上，一脸专注，给她煮面的那一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包雯丽听了女儿的话，感觉天旋地转，用手扶着额头，踉跄退了几步，差点要晕倒。 “妈，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包玉倩惊呼一声，不知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妈没事儿，就是被你吓到了，玉倩啊，你老实跟妈妈说，孩子的爸爸是谁，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家里？” 包雯丽感觉头晕的厉害，拉着女儿的手，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边。 包家不同于普通家庭，崇尚让子女独立，所以从小包玉倩就是寄读在贵族学校，后来女儿大了，她忙于国外的生意，一年到头，母女也难得见面谈心。 说来可悲，她对自己的女儿，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母女俩的生活轨迹，有时候就像是两条平行线。 她还经常跟人夸，说她女儿从小独立，一直没让她操过心，现在回想起来，她感觉有些讽刺。 “我没打算瞒着家里啊，我这不是在征求您意见吗？” 包玉倩还以为母亲是被她打算收养二丫的事情吓到了，说起来一个未婚女性，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这事儿挺叛经离道的，她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你先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 包雯丽紧紧抓着女儿的手。 她刚才想起来了，几年前女儿还在国外留学时，莫名其妙，休学了一年多，跑回国内，说是适应不了国外的学习压力。 然后女儿在远离太平山的郊区，一个人租了个房子，深居简出，说要多接触大自然，调整情绪，家里人都很少见到她，后来她去学校打听，才知道女儿失恋了，难道…… 她突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她爸爸在坐牢呢，您别老当着她面提这事儿。” 包玉倩把脸贴过去跟母亲说悄悄话。 她注意到了，二丫听到“爸爸”两个字，很难过地坐在一旁，把小脑袋低着。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包雯丽有种崩溃的感觉。 她从小培养女儿独立，不是让她乱来啊，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也不跟家里商量，整整瞒了家里六年啊。 这还是她的女儿吗？她心里产生深深地怀疑。 “妈，如果你反对，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包玉倩还以为母亲反对她收养二丫，没打算跟母亲争吵。 “玉倩，这些年，你把她养在哪里了？” 包雯丽强迫自己镇定，既然事情发生了，总要问清楚。 包玉倩愣了一下，什么叫她把二丫养在哪里？ “她从小在一个农村家庭长大。” 母亲的问话虽然奇怪，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难怪……” 包雯丽喃喃自语。 难怪这些年，包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事儿，原来女儿把她寄养在内地一个农村家庭。 包玉倩担忧地看着母亲，她担心母亲嫌弃二丫的出身。 “玉倩，妈妈有些累了，你让妈妈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包雯丽用手扶着墙，走到陪护床躺下。 一年多没见女儿，咋然相见，女儿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她现在心乱如麻，需要缓缓。 也不怨她这么能脑补，主要是香江的豪门圈子确实乱，之前就有八卦小报，爆出某名媛未婚生子的事情。 “妈，你是不是晕机呀，二丫，你给奶奶倒一杯水。” 包玉倩行动不方便，也想多让二丫表现。 二丫给乖巧地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走到包雯丽身边，懂事地说：“奶奶，喝点水吧。” 包雯丽躺在床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二丫，越看越像女儿小时候，她声音沙哑地说：“把水放那儿吧，奶奶不想喝。” 二丫有些失落地把水放在床头柜上，低着头走到包玉倩身边，一个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二丫，怎么不高兴呀？” 包玉倩还以为她又想妈妈了。 二丫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她感觉这个新来的奶奶，似乎有些不喜欢她。 她突然有点想江华了，江叔叔对她很好，在她伤心的时候，总能想着法子，逗她开心，她从小父亲就不在身边，也不知道父爱是什么。 但是从江叔叔身上，她体验到了有爸爸的感觉，给她买好吃的，带她去游乐园，还和她做游戏，和别的小朋友口中的爸爸，一模一样。 江华那边，吃完了晚饭，跟领导们应酬了两句后，就匆匆提出告辞。 他不知道包雯丽来了，担心包玉倩一个伤号，带着二丫一个小女孩，万一出个什么岔子，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能不能弄到晚饭吃。 蓉城这边的领导，一直把江华送到了饭店门口。 “江总，你是个有雄心的年轻人，魄力很大呀，如果按照你的规划，真的做成了，咱们蓉城的工业，至少能上一个台阶。” 李权生站在国营饭店台阶前，握着江华的手说。 他跟邱澜涛不一样，他是放牛娃出身，没文化没背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很不容易，背地里付出的心酸与汗水，是外人不能理解的，所以他有很强的事业心。 江华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希望，他非常重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李领导，这盘棋能不能盘活，可离不开你们的支持与帮助。”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他以前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前世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打造摩托车产业基地，而且还规模那么大，这他没经历也没见识过，是没有经验可以借鉴的，可以说他这次完全是在冒险。 “江总，只要是你想做的，咱们蓉城一定全力支持。” 李权生用力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为了表示自己对江华的重视，他安排自己的司机，亲自送江华回医院。 国营饭店门口的这一幕，被来蓉城找服装厂谈生意的牟齐川看在眼里，他不认识江华，但是看见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够让李权生，亲自派司机相送，身份一定不简单。 他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对抗赵燕华的办法，那个女人有钱有关系，他斗不过对方，但是他可以找一个同样有背景的合作伙伴，来一起对抗赵燕华。 他正琢磨，去哪儿打听那个年轻人是谁，就看到一个熟人，从国营饭店走出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打秋风 “江总，医院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辛苦了，回去之后，代我向李领导说声谢谢。” 江华从兜里掏出一盒好烟，塞到司机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特别亲切。 领导身边的司机和秘书，都只有领导亲近信任的人，才能担任，江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司机，就怠慢了他。 “江总，您太客气了。” 司机有些受宠若惊。 从车上下来后，江华见到路边有个烤红薯的小贩，寻思着包玉倩和二丫，多半都爱吃这个，便买了几个烤红薯，提着走进医院。 夜里的天气，有些寒冷，他拉了一下皮夹克的拉链。 这年头流行皮夹克，有钱的穿真皮，没钱的穿人造革，反正满大街小巷，十个男人，至少有五个穿着皮夹克。 走到住院楼的门口，江华看见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站在台阶上伸长了脖子，对着亮灯的大厅，探头探脑。 “你不是二丫的婶婶么，找到医院来干嘛？” 江华认识那个女的，前两天就是她打着监护人名义，跑来领走了二丫家里的补偿金，却绝口不提抚养二丫的事儿。 “江老板回来啦，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也是二丫的亲叔叔，咱们过来看看二丫。” 面相刻薄的女人把畏畏缩缩的丈夫，拉了过来，用讨好的语气，向江华介绍。 “上次你找过来，也没见你对二丫上心呀？” 江华感觉这女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之前还在都江市时，她大老远找了过来，见面就问补偿金的事儿，却对二丫嫌弃的不行，生怕家里多个拖油瓶，领完补偿金，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时江华还问了一句二丫的抚养问题，这女人却装做没听见的样子。 今天却主动跑来医院，假惺惺说要见二丫，江华很想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江老板，瞧您这话说的，我是二丫的亲婶婶，对她能不上心吗，上次那是真的有急事要办。” 刻薄女人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 “废话少说，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在这儿演戏，有屁就放。” 江华很不耐烦地说。 他多数时候，对人都是蛮客气的，但是也分人，像二丫婶婶这种刻薄的人，他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女人热脸贴了冷屁股，气的满脸通红，她不敢惹江华，捶了身边的男人一拳，没好气说：“你来告诉江老板，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穿着一件破棉衣，双手拢在袖子里，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 “俺们，俺们就是想来问问你们，是不是想收养二丫？” 男人看起来有些紧张，说个话都有些结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江华有些瞧不上这人，人老实不是错，但是老实到任由自己媳妇儿，欺负自己的亲侄女，这就很可恨了。 男人被江华蛮横的语气吓住了，畏畏缩缩躲到一旁，不敢说话了。 “窝囊废！” 女人骂了丈夫一句，一脸的嫌弃。 “是挺窝囊的，要是我媳妇儿这么不懂事，我直接大嘴巴子抽上了。” 江华瞥了女人一眼，这女人高颧骨，薄嘴唇，天生就长了一张刻薄脸。 “江老板，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在报纸上看了，知道你是有钱人，如果你想收养二丫，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给咱们一笔抚养费。” 女人拉着一张马脸说。 她和丈夫在蓉城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小菜。 她没啥文化，也不识字，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了江华的照片，听旁边摊位的小贩议论，才知道江华是个有钱的大老板。 知道了这个信息后，她就开始动歪脑筋，寻思着怎样才能从江华身上，占点便宜。 “你想要抚养费，请问你养过二丫一天吗？” 江华被气的笑了。 他身份曝光了，这倒是不奇怪，毕竟他投资五亿，打造摩托车生产基地的事儿，传出去后，不少记者跑来采访过他。 关键是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居然奇葩的跑来找他要抚养费，这还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你别说那么多，二丫她爹在坐牢，妈也没了，现在我才是二丫的监护人，如果你不给抚养费，我就把二丫领走。” 女人撕破了脸，开始耍无赖。 “行，你现在就去把二丫领走吧。” 江华是谁呀，能被一个泼妇威胁到？ 女人傻眼了，她才不想把那个拖油瓶带回家，刚才就是威胁下江华，哪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媳妇儿，算了，这事儿本来咱们就不占理，这位江老板愿意对二丫好，那是她的福气。” 窝囊的男人在后面，扯了扯女人衣袖。 “你个怂货，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女人受了一肚子气，在江华身上没占到便宜，全发泄在丈夫身上，挥手就是一耳光。 抽完丈夫耳光，她骂骂咧咧走了。 “江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了。” 男人确实窝囊，被媳妇儿抽了耳光，也只能忍着。 “别急着走，回去告诉你媳妇儿，关于二丫的事情，我会请律师和你们谈，她之前拿了不该拿的钱，如果不想吃官司，怎么拿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江华态度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男人窝囊到连自己落难的亲侄女都不敢管，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值得江华同情。 “江老板，有话好说。” 男人脸都吓白了，他就是个卖菜的小贩，对于律师这种职业，天生就有一种畏惧感。 江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刚才不是在吓唬对方，那个刻薄贪婪的女人，真的把他惹火了，他确实准备找个律师，来专门处理二丫的事情。 “完了完了，这个败家娘们儿，这次真的是惹大祸了。” 男人吓的六神无主，这年头的老百姓，只要一听到摊上了官司，那真是腿都吓得发抖。 江华推开病房的门，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里面那位衣着华贵的女人。 “江叔叔，你回来了。” 二丫看见江华非常高兴，扑通扑通跑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几十亿的小生意 包雯丽一脸意外地看着江华，她是知道有个女儿的朋友，一直在照顾受伤的女儿。 但是她可不知道，女儿的朋友是个男的，而且还这么年轻。 舒文俊不会闲的没事，在电话里跟她说这些。 看到二丫对江华表现非常亲昵，她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女儿是什么关系。 “江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 包玉倩一见到江华，俏脸情不自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以前她一直压抑着对江华的感情，但是这次经历了泥石流，差一点死掉后，她突然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原来是包阿姨，幸会幸会。” 江华是知道老船王一生无子，只有四位女儿的，所以不用介绍，也知道如何称呼包玉倩母亲。 “你是小江吧，文俊在电话里提起过你，谢谢你照顾玉倩。” 包雯丽打量着江华，小伙子人长得蛮精神，就是年纪看起来，似乎比女儿要小一点，还有女儿看他的眼神，很有几分不对劲呀。 刚才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包雯丽现在也冷静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二丫究竟和女儿是什么关系，但她已经能理智看待问题了。 反正她人都来了，总会有机会，搞清楚所有事情的。 “包阿姨太客气了，我和玉倩是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江华微笑着说完，把装着烤红薯的纸袋子，放在床头柜上，笑了笑说：“担心你和二丫没吃晚饭，在门口买了几个烤红薯。” “江叔叔，我想吃。” 二丫直吞口水，小丫头被江华惯的越来越馋。 “来，给你挑一个大的，小心烫。” 江华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大个的烤红薯，递给眼巴巴看着他的二丫。 重生以来，和女儿聚少离多，他心里挺想念女儿的，照顾二丫，能让他有种照顾女儿的错觉。 “我也想吃，你帮我剥皮好不好？” 包玉倩眼巴巴看着江华，用小女儿的语气说。 说完，她才惊觉，母亲就在旁边呢，这几天江华把她照顾的很周道，甚至让她产生一种，两人是恋人的错觉。 包雯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的狐疑，怎么都忍不住，这个年轻男人究竟是谁呀，家里是干什么的，他和女儿认识多久了，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关于江华的信息，知道的不多，还是通过舒文俊的口，知道他叫江华，是女儿的朋友。 “行，我帮你剥皮。” 江华有些诧异包玉倩刚才的语气，但他没多想，烤红薯乌漆嘛黑的，摸了就是一手黑，包小姐怕脏，也能理解。 “谢谢。” 包玉倩甜甜一笑。 压抑了那么久的感情，一旦打开心扉，她感觉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明知道他有家庭，但是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冲进火里。 “小江，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包雯丽把女儿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焦急，开始旁敲侧击江华的背景。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年轻人，了解的太少了。 “我家就是普通农民。” 江华笑了笑，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不感觉丢人。 “你和玉倩怎么认识的？” 包雯丽心里咯噔一下，江华的出身，让她很不满意，她是个很挑剔的女人。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初她去江州投资食品厂，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江华笑看了包玉倩一眼回答。 包玉倩靠在病床上，回忆起与江华的点点滴滴，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笑容。 “小江啊，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包雯丽心里对江华留下一个印象，小地方出身，家境贫寒。 “妈，你这是在干嘛呢，查户口啊？” 包玉倩不满地抗议。 哪有一见面，就问个没完没了的。 “没关系的，阿姨想了解一下女儿的朋友嘛，这很正常。” 江华态度很好。 他非常谦虚地告诉包雯丽，自己做点小生意。 江华说是小生意，包雯丽就真当成小生意了，毕竟这年月一个内地人，还能做什么大生意不成？ 该了解的，她差不多都了解了，心里对女儿的这位朋友，不是太满意的。 甚至，她有些埋怨舒文俊，这个当表哥的，怎么也不给表妹把把关，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女儿身边凑。 “小江，感谢你这段时间，对玉倩的照顾，既然你有生意要忙，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了。” 包雯丽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啊？” 江华有些傻眼了，刚才聊的不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妈，你这是干嘛呀？” 包玉倩知道母亲误会了，脸都急红了。 “小江，咱们包家的生意，多数在香江和国外，跟内地没交集，倒是玉倩表哥，在琼州做房地产，你照顾了玉倩一场，我也不让你白忙，回头我跟文俊打声招呼，让他匀一两个项目给你做。” 包雯丽把江华当了居心叵测的人，以为他处心积虑接近女儿，是为了包家的财富。 让他接触包家的生意圈子，那是不可能的，给舒文俊打声招呼，让他丢几根骨头给江华，把他打发走算了。 “包阿姨，你很久没回国了吧？” 江华就算再不开窍，现在也品出了点什么。 他哭笑不得，这位包阿姨的消息，也太落后了吧，他需要舒文俊匀项目给他做？ “一年多了吧，你问这个干嘛？” 包雯丽一脸莫名其妙。 “妈，您别闹了，你回头问问表哥，他是跟着谁在做项目。” 包玉倩捂着脸，她感觉没脸见人了。 “不是跟郑家和郭家，一起在做生意吗？” 包雯丽愣了一下。 她在国外忙于自己的生意，对舒文俊还真没怎么关注。 “妈，琼州那边的整个项目，都是江华发起的，咱们三家都是跟着他在赚钱，你让表哥匀项目给他做，这不是闹着玩吗？” 包玉倩苦笑不已。 “他刚才不是说，他是农村家庭吗？” 包雯丽傻眼了，香江的三大豪门，居然跟在江华屁股后面赚钱，女儿不会是在骗她吧？ “农村家庭怎么了，连爷爷都夸他是商业奇才，他刚才跟您说做小生意，那是谦虚，人家现在几十亿的资产，这生意做的哪里小了？” 包玉倩十分无语地看着母亲，但凡她在过来前，多问问表哥江华的事儿，也不会闹这么个笑话。 包雯丽震惊了，用看外星人的表情，愣愣看着江华，这么年轻的亿万富翁，别说国内，就是国外也不多见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乱点鸳鸯谱 “小江，你瞧这事儿闹的。” 包雯丽回过神后，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本来以为是个穷小子，哪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人家手里的财富，比她还要多好几倍，这让她情何以堪？ “妈，江华还是教育慈善家，他要在内地捐赠一百栋教学楼呢。” 包玉倩拼命的帮江华刷印象分。 她自己也说不出清楚，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捡回一条命后，她不想忍了，想做一回扑火的飞蛾。 “不错，真不错，比香江的那些公子哥强多了，一表人才。” 包雯丽越看越满意。 之前女儿一直拒绝相亲，她心里还有些着急，哪知道女儿不声不响，挑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只是……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二丫一眼，她担心这个疑是女儿私生女的小女孩，会成为两人间的绊脚石。 “小江，你好像和小丫头挺亲的，你喜欢小孩子？” 包雯丽用试探的语气问。 “嗯，我挺喜欢她的，正准备和玉倩商量收养她的事情。” 江华就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粗人，哪知道包雯丽心里有那么多戏，一直是问什么说什么。 “好，做善事是在修来生福报，阿姨赞同你们的决定。” 包雯丽心里的一块石头，猛地落地了。 不管二丫是什么来历，只要江华不介意，那一切就好办了，她偷偷打量着江华，越看感觉他跟女儿越般配。 “妈，你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快？” 包玉倩狐疑地看了母亲一眼，刚才她还反对来着，这也太多变了点吧？ “小江，阿姨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 包雯丽没理会女儿，一脸正色地向江华说。 “包阿姨，您问吧。” 江华看对方语气挺严肃的，立刻坐端正了身子。 “你对玉倩感觉怎么样，会一直照顾她，包容她吗？” 包雯丽语气严肃地问。 知女莫若母，从女儿的眼神中，她就能看出来，女儿沦陷的很深，现在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这个男人的态度，不知道他对女儿感觉如何。 “阿姨，你这是哪里话，我当然会照顾她。” 江华还以为包雯丽过几天要走，担心女儿腿伤没有恢复，留在医院没人照顾。 至于说包容，他认为这也就是一个母亲的客气话，其实包玉倩性格还是蛮好的，没有豪门大小姐的脾气。 包玉倩旁观者清，她知道母亲问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江华回答的是什么意思，虽然明知是误会，当听到江华说愿意照顾她时，还是有种感动幸福的感觉。 “那行吧，有时间把你父母约出来，咱们见个面，一起坐坐。” 包雯丽很满意江华的回答，她现在也初步认可了这个年轻人。 她虽然和女儿聚少离多，但是母亲的天性，是改变不了的，在婚姻大事上，她还是很关心的。 “啊，您见我父母干嘛？” 江华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搞不懂这位包阿姨的脑回路，她总是能聊着聊着，突然话锋一变，打你个措手不及。 “你和玉倩的事情，是咱们两家的大事，在订婚之前，两边家长见个面，不是很正常吗？” 包雯丽一脸不能理解地反问。 哪怕她很挑剔，也必须承认江华很优秀，年纪轻轻就是亿万富豪，与包家门当户对，两个年轻人能走到一起，她是乐见其成的。 “订婚？” 江华大脑一下子当机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究竟是自己哪句话，让这位包阿姨误会了，怎么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订婚上面？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点鸳鸯谱。” 包玉倩急了，她不知道母亲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她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呀。 她根本不知道，包雯丽把二丫误会成她私生女，正焦头烂额呢，现在冒出一个年轻有为，还是亿万富翁的接盘侠，包雯丽能不着急吗？ “包阿姨，这件事情，确实是你误会了，我和玉倩就是普通朋友。” 江华哭笑不得的解释。 包玉倩听了这话，眼神一黯，心里有些酸楚。 “果然，这个年轻人嘴上不介意二丫，心里其实是介意的。” 包雯丽深深看了江华一眼，在心里默默想。 “叔叔，我想上厕所，怕黑。” 二丫吃完烤红薯，怯生生走过来，拉了拉江华衣袖。 包玉倩这间单人病房，不带独立的洗手间，洗手间是公用的，在走廊尽头。 九十年代的蓉城医院，走廊上是老式的钨丝灯，光线有些昏暗，二丫害怕也很正常。 “走，叔叔带你去。” 江华拉着二丫走出病房。 “妈，你刚才太失礼了，怎么能突然提订婚呢，现在大家多尴尬呀。” 包玉倩等江华离开后，用无奈的语气埋怨母亲。 她喜欢江华，是她个人的事情，但是被母亲搬出来摊牌，这让她以后怎么跟江华相处？ “他是不是介意二丫的事情？” 包雯丽盯着江华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头问。 “他为什么要介意二丫？” 包玉倩不知道母亲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让人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玉倩，跟妈妈就没必要演戏了，你老实跟妈妈说，二丫是不是那个谁的孩子，我忘了他名字，就是让你休学一年的那个男人。” 包雯丽关上病房的门，语气严肃地问。 “妈，您误会了，二丫不是我女儿，另外当年我和他只发展到牵手，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包玉倩愣了好久，才把整件事情理顺，苦笑着解释。 难怪母亲进了病房后，就一直表现的奇奇怪怪，原来是把二丫误会成她私生女了。 “那她为什么和你小时候那么像？” 包雯丽还是有些不相信女儿。 二丫实在太像女儿小时候了，特别是一笑的时候，那两个小酒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我说这是个巧合，您相信吗，如果不信，我可以和二丫去做亲子鉴定。” 包玉倩无力一拍额头，原来所有的误会，都是二丫引起的。 母亲是担心她带一个私生女，不好找结婚对象，才那么着急的促成她和江华。 包雯丽仔细看了女儿半晌，见她连亲子鉴定都搬出来了，终于相信她不是撒谎。 “那你和江华是怎么回事，你喜欢他，这一点妈妈不可能看错。” 她暂时把二丫的事情，放在一旁。 “是，我喜欢他，这一点我不否认。” 包玉倩幽幽叹了口气。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逆流追爱的包玉倩 “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包雯丽听到女儿亲口承认喜欢江华，语气急切地追问。 “妈，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他结婚了，有老婆和孩子。” 包玉倩深吸一口气，突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向母亲说。 她不想母亲再误会下去了，她喜欢江华，是她的私事，但是如果母亲掺合进来，事情会逐渐走向不可控的局面，所以她要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说清楚。 “你，你竟然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包雯丽震惊了，她感觉刚刚熟悉的女儿，又变得陌生起来。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您知道当看到泥石流向我冲来，我差点死掉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包玉倩目光坦然地看着母亲。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她也没没必要再隐瞒。 “玉倩，不许你说这种话，你才不会死。” 包雯丽冲过去抱住女儿，明知道女儿已经脱险，但听到她提起那一幕，她还是紧张的不行。 “我当时在想，如果默默的喜欢一个人，直到死去也没人知道，那未免太可悲了，我不想做那种可悲的人。” 包玉倩抱着母亲，讲述着自己的心路转变。 “傻孩子，你那么优秀，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你何必单单看上他呢。” 包雯丽有些心痛女儿。 香江豪门包家的三小姐，那是好多公子哥仰慕的女神，却如此卑微地喜欢着一个有妇之夫，这让她这个当母亲，无法接受。 “妈，这件事情，我有分寸的，您就别管了，您当初找爸爸，不也顶住了爷爷的反对么？” 包玉倩笑着说。 她很少提父亲，甚至整个包家，都很少提她父亲，因为这件事情，在包家是个忌讳。 只要谁不小心提了，老船王一定会暴跳如雷。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当初的任性，换来的是被发配国外，而你在家族的地位，也一直这么尴尬。” 包雯丽用手扶过女儿的脸，在心里感慨，母女俩性格简直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倔强，都喜欢为了感情，飞蛾扑火。 “妈，与其被当成联姻工具，嫁给一个不喜欢的陌生人，我现在至少有喜欢的人，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这样难道不好吗？” 包玉倩知道，如果不是江华的出现，让她走上了另一条路，她以后的人生，多半是嫁一个不喜欢的豪门大少，同床异梦地过上一生。 “玉倩，妈妈知道你从小独立，也不劝你，就希望你别伤到自己，这一点，你能答应妈妈么？” 包雯丽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 包玉倩没有说话，只是把母亲抱得更紧了一些。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江华和二丫说话的声音，也不知江华说了什么，二丫发出清脆的笑声。 “小江倒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你真打算收养那个小女孩吗？” 包雯丽心里有些遗憾，像江华这样身价几十亿的年轻人，可以说凤毛麟角，而且人品瞧着也不差，可惜对方结婚了。 “妈，你不觉得我能遇见二丫，是缘分吗？” 包玉倩每次看见二丫，都能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对方和她小时候，长得真是太像了。 “说真的，刚见到她的时候，我真的被吓到了，那一对小酒窝，简直和你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包雯丽想起自己之前的误会，哑然失笑。 “如果以后我有了女儿，一定和二丫很像，别人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包玉倩靠在床头，自言自语。 想到了孩子，她脑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包雯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了解女儿的性格，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 “包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带二丫去酒店休息，你和玉倩也早点休息。” 江华站在病房门口说。 病房里只有一张陪护床，平时是二丫在睡，不过今天包玉倩母女刚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聊，他就不把二丫留下来打扰她们了。 “小江，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包雯丽看江华的眼神，有些复杂，除开女儿与他的感情纠葛，这个年轻人本身，也很耀眼，年纪轻轻，就创下了一个财富神话。 回到酒店后，江华先把二丫哄着睡了，自己站到窗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想要把他预想中的摩托车生产基地，做大做强，他现在缺一个关键性的资源，那就是人才。 目前技术性的人才，因为有中村那些发动机工程师的加入，再加上后续他们介绍过来的同事，暂时够用了。 但是江华缺少管理方面的人才，他现在步子迈的太大，有些扯着那啥了，蓉城这么大的摊子，还真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撑得起来，他需要的是一个高效专业的管理团队。 嘉麟摩托车厂那边，会支援一些工人过来，但是更核心的中高层管理者，那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办法派过来帮江华，这些难题，需要江华自己解决。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江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明天，他约了李权生去看场地，摩托车生产基地的选址，非常重要，问题是他现在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就在江华纠结，去哪儿收拢人才的时候，蜀都大厦的一间豪华办公室內，有人正谈论着他。 蜀都大厦是今年刚完工的，楼高一百多米，是蓉城的地标建筑，号称西南第一高楼。 魏鼎是蜀都大厦的股东之一，大厦三十层的旋转餐厅，就是他的产业。 这个和蜀都大厦一同开业的旋转餐厅，号称蓉城最高档的餐饮场所，开业之后，生意火爆的不得了，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这位来历神秘的魏老板，手里可不止旋转餐厅一个产业，据传蓉城最高档的夜总会，也是他的产业，这位魏老板黑白两道通吃，就连他的保镖，也实力深不可测。 有这样一个故事传出来，说是有个空手道黑带六段的高手，想要挑战魏鼎的保镖，结果几个动作之后，挑战就结束了。 事后，据那位空手道黑带高手回忆，他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打晕了，那位魏先生的保镖，真的太厉害了。 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公鹿头颅，那一米多长，开满分叉的犄角，就能看出这个鹿头标本，一定价值不菲。 魏鼎坐在豪华办公桌后，见对面穿着职业套装，表情拘束的女人，一直在偷偷打量那个鹿头，笑着说：“这是我的猎物，当初为了捕到这头强壮的雄鹿，我背着猎枪，在冰天雪地里，整整追它了三天，人都差点冻僵了，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是不是很漂亮？” 其实，他撒谎了，他追了这头鹿三天没错，但当时没下雪，他开车带着小弟，在平原上驰骋，追上去后一顿乱枪，雄鹿身子都被打烂了，就剩下个鹿头还算完整。 “魏总，您真厉害。” 女人似乎非常怕眼前的男人，语气特别小心翼翼。 她二十多岁，长的倒是挺漂亮，身材也好，大冬天穿着包臀裙，如果不是办公室里暖气开的足，她那双修长的腿，这时估计该冻的发抖了。 “行了，闲话就不说了，咱们来聊聊江华，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 魏鼎四十出头，标准的方形脸，下巴留着短短的胡渣子，眼神特别深邃。 第三百二十五章 魏鼎的图谋 “不知道您为什么找我。” 许芯苒悄悄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着魏鼎。 不是她自己大冬天喜欢穿职业套裙，是魏鼎让她过来的时候，逼着她这么穿的。 公司里关于这位魏老板的流言，实在是太多了，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前辈大姐告诉她，进了公司，一定要听魏总的话，那些不听话的年轻女孩，都被魏总弄去夜总会了，每天强颜欢笑地陪人喝酒，过的太凄惨了。 “你母亲身体最近怎么样，手里医药费还够吗？” 魏鼎没急着说事儿，话题一转，聊起许芯苒的家事儿。 “还在重症监护室呢，魏总，其实就算您不找我，我也想来找您的，我想向您借一笔钱。” 许芯苒鼓起勇气说。 她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开口找魏鼎借钱，这位魏总可不是善男信女，欠了他的钱，会被他连皮带骨头，吞的干干净净。 但她别无选择，父亲被人冤枉贪污，跳楼自杀了，母亲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她不赶紧弄一笔钱，母亲就没救了。 “你站过来一些，让我好好看看。” 魏鼎向漂亮女人招了招手。 许芯苒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非常害怕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让你走到我身边来，你耳朵聋吗？” 魏鼎一拍桌子，突然暴躁地吼了一句。 许芯苒吓得一个哆嗦，绕过办公桌，站在魏鼎身前。 “啧，小脸真漂亮，皮肤也白，交过男朋友吗？” 魏鼎抓起女人的小手，摸着她的手腕，目光贪婪地打量着她的脸。 “没有。” 许芯苒说这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位魏总的名声，在公司太臭了，今天又让她穿了一身职业套裙过来，她现在很害怕。 原本借钱的勇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间办公室。 “那太好了，可惜呀，要不是你有大用，我就来当你的第一个男人了。” 魏鼎非常不舍地松开她手腕。 他这个人好色，但是更贪钱，许芯苒是他很重要的一颗棋子，保持她的纯洁，对计划很有帮助。 许芯苒不敢说话，心里害怕极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魏鼎把她喊来，究竟想干什么。 “你是我公司里，唯一喝过洋墨水的女人，父亲又是国营机械厂的厂长，从小耳闻目睹，对企业管理不陌生，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魏鼎开始说起正事儿。 “魏总，您吩咐。” 许芯苒见对方不再打她主意，心里松了口气。 “咱们蓉城新来的那位财神爷，你知道吧？” 魏鼎懒洋洋地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把烟雾对着许芯苒缓缓吐出。 缭绕的烟雾，蜿蜒伸展，看起来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听说过一些。” 许芯苒有问必答，但是多余的话，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盘子摆的那么大，肯定需要招人的，你回头去应聘他秘书，我需要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魏鼎颐指气使地吩咐。 他没说如果许芯苒应聘不上，会怎么办，但是许芯苒知道，她应聘不上，下场会很惨。 “魏总，这样就行了吗？” 许芯苒猜不透魏鼎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个任务，对她来说，不算特别难，她对自己的学历有信心。 “这个小瓶子的药水，非常有效，我要你有机会，爬上他的床，我对你的要求，不仅仅是秘书，你必须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魏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小瓶子。 许芯苒俏脸一白，她就知道，但凡是这个恶魔吩咐的事情，绝对没那么容易完成。 魏鼎把粉色小瓶子，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目光玩味地盯着许芯苒，等待她的选择。 “魏总，如果我做到这些，您能借钱给我母亲治病吗？” 许芯苒鼓起勇气问。 “你应聘上他的秘书，我借你十万，如果你成功爬上他的床，我再给你四十万，这五十万不用你还。” 魏鼎翘着二郎腿说。 许芯苒心里咯噔一下，魏鼎的吝啬是出了名的，借出去十万，他至少要从借钱人身上，敲三十万回来，现在白白送给她五十万，所图一定不小，他究竟想从那个叫江华的商人身上得到什么？ 她猜不透，也不想继续往下猜，目前对于她来说，救母亲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魏鼎看着许芯苒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粉色小瓶子，眼中闪过满意神色。 “这五万你先拿去给母亲交医药费，记住一点，背叛我魏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这个人心胸狭窄，一定会祸及家人。” 魏鼎眼神凶狠，威胁了许芯苒一句。 “我，我知道了。” 许芯苒低着头，不敢看他凶狠的眼神。 另一边，江华第二天醒来，先是把二丫送到包玉倩那边，请包雯丽品尝了蓉城的特色早点后，他歉意说：“包阿姨，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约了蓉城这边的领导考察新厂地址，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小江，你在蓉城这边也有投资？” 包雯丽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想想自己之前，还以为他是做小生意的，让舒文俊匀点项目给他，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 “打算建一个摩托车厂，都是小打小闹，和包家的生意不能比。”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正聊着呢，一辆贴满通行证的小轿车，从街角开过来，停在早点铺子门口。 “江总，李领导让我开车过来接您。” 司机小何打开车门，语气恭敬地说。 “李领导也太客气了，我自己打辆车过去也是一样。” 江华在蓉城这边，没什么熟人，自然是借不到车的。 包雯丽看到小轿车的车牌后，目光一凝，她不是没见识的平头百姓，从车牌号码，差不多就能看出车子主人的官职。 这么大的领导，居然亲自让自己司机过来接江华，看来小江比她想的更有实力，可惜呀，这么好的年轻人，如果没结婚，和她女儿绝对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包阿姨，玉倩就辛苦您照顾了，我大概下午才能回来。” 江华非常客气地说。 “瞧你说的，我照顾自己女儿，有什么辛苦的？” 包雯丽感觉这个年轻人不仅有钱，为人还谦虚，真是越想越可惜。 “何哥，来抽烟，又辛苦你了。” 江华直接把一整包烟，都递给司机小何。 随着财富的提升，他为人处世，越来越圆滑，越来越内敛，刚重生那会儿一身滚刀肉的气质，反倒是被他深深藏了起来。 如果熟悉他的杨学斌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估计都认不出来，这是以前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江华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钱包 江华坐车走了，包雯丽打包了两份早点，提着回医院。 得知二丫不是女儿的私生女，她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开始逐渐喜欢上这个小丫头起来。 照顾二丫，让她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看着那对像极了女儿的小酒窝，好多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全都浮现出来，有时候二丫的一瞥一笑，够能勾起她和女儿的美好回忆。 刚刚走进住院楼的大厅，一个年轻女人焦急地跑了进来，迎面和包雯丽撞在了一起。 包雯丽手里提着的小笼包和粥，全都洒落在地上，皮鞋和裤腿都沾上了飞溅的粥。 “女仔，怎么走路的？” 包雯丽一脸嫌弃地看着年轻女人，心里非常恼火。 “对不起，我给您擦擦。” 许芯苒满脸通红，不停道歉，蹲下来要帮包雯丽擦鞋。 刚才医院通知她母亲伤情有变化，她担心的不得了，就匆匆赶了过来，想着心事，没有注意看路，才撞到了包雯丽。 “算了，以后走路看着点。” 包雯丽有些嫌弃许芯苒的手绢，后退一步，挥了挥手，表示不和她计较了。 “阿姨，连累您早点全洒了，多少钱，我赔给您吧。” 许芯苒急着去重症监护室，没时间重新买一份早点赔给对方。 “都说了，不和你计较，赶紧走吧。” 包雯丽有着阔太太的傲气与挑剔，但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刁蛮性格，还是很有几分修养的。 “谢谢您。” 许芯苒鞠了一躬，匆匆跑上楼梯，她现在特别担心母亲，心急如焚。 “冒失鬼。” 包雯丽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去重新买早点，忽然看到脚下落下一个手工的帆布小钱包。 “喂，女仔，你钱包掉了。” 包雯丽对着楼梯方向喊了一句。 可惜，许芯苒早就跑远了，根本就没听到。 包雯丽捡起钱包，追了两层楼，也没看见许芯苒的身影，她打开钱包，发现里面除了一串钥匙，就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工作牌。 “许芯苒，名字挺好听的，就是性格太冒失了。” 包雯丽拿出身份证看了一眼，放回钱包，打算把东西放在大厅护士台那里，等许芯苒自己回去领。 不巧的是，值班护士刚刚换班，上早班的护士迟到了，人还没来。 包雯丽站在大厅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许芯苒下来，无奈自己收起钱包，去买早点。 许芯苒那边，根本就不知道钱包丢了，她现在也没心情关心这些，刚刚医生告诉她，她母亲伤情恶化，需要立刻进行手术，不过她母亲这种情况，有很高的几率，下不来手术台。 “医生，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带着哭音问。 “她这种情况，拖不了几天了，你要赶紧做决定。” 医生叹了口气，哪怕见惯了生死，这种情况，依旧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这就是个两难的选择题。 不做手术，病人还能维持几天，但是如果做手术，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人直接就没了。 许芯苒放声大哭，她刚刚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可让她同意手术，她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另一边，包雯丽买完早点回来，看了眼大厅的护士台，没有看到值班护士，也没见许芯苒来找钱包，便直接提着早点上了楼。 在她看来，那钱包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可能失主根本就不在意。 回到病房后，她随手把钱包丢在桌子上，忙着照顾女儿，一转眼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华那边，因为李权生临时有事，委派了招商局的老钱，陪他去蓉城周边考察摩托车生产基地的选址。 “江总，李领导临走前，可是专门交代过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招待好。” 老钱这人说话，未语先笑，一看就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 司机小何还要去接李权生，江华只能坐老钱的车子，去周边考察。 坐到车内，江华愕然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江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鼎天投资的老魏，他的旋转餐厅，在咱们蓉城是独一家，咱们中午就去他那儿吃饭。” 老钱介绍着车里的另一个人。 “江总，久仰大名呀，没想到你比传言中还年轻。” 魏鼎笑吟吟伸出手。 江华愕然看了老钱一眼，不用想也知道，这位魏总肯定是老钱的关系户，对方这种做法，让他心里有些不悦。 他不反感别人给他介绍朋友，但是这种招呼都不打一声，私自往车里塞人的行为，未免太不尊重他了。 “魏总，你好。” 江华态度不冷不热，有些敷衍。 “叫什么魏总呀，叫我名字魏鼎就行，我比你年长几岁，不介意我称呼你一声老弟吧？” 魏鼎笑得一团和气，与昨天许芯苒面前那个阴狠的男人，判若两人。 魏鼎？ 江华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终于收敛起敷衍的态度，认真打量了对方几眼。 蓉城不是他的地盘，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魏鼎这个名字，他前世是听说过的。 这人在2010年的时候，判了死刑，当时他的案子，非常轰动，各大媒体都有报道。 他涉及的罪名有很多，非法持有枪支，暴力拆迁，经营非法娱乐场所等等，光与他有关的命案，就高达十多起，也是被曝光后，大家才知道，蓉城娱乐行业背后，一直被一只黑手掌控着，这个隐藏在幕后的男人，他叫魏鼎。 “魏总找我，是有什么生意要聊？” 江华没想到自己刚来蓉城，就被这种人物盯上了。 “不，就是单纯想和江总交个朋友。” 魏鼎姿态放的很低，还主动帮江华点烟。 “傻子才和你这种人交朋友。”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他也是有城府的人，脸上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反而还嬉皮笑脸的与魏鼎聊着毫无营养的废话。 “江总，对于把生产基地建在那儿，你心里有大致的想法吗？” 坐在小轿车前排的老钱，转过身问。 “今天先随便转转吧，我暂时没什么头绪。” 江华因为魏鼎的事情，连带对老钱印象直线下降，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告诉这两人。 老钱带着江华，在蓉城周边没有目标的逛了一整天后，用试探的语气问江华，有没有中意的场地。 当时魏鼎就在旁边，江华留意到他似乎对这事儿很上心，心里差不多有了几分猜测。 他当然不会露什么口风，就推说今天累了，要回去好好想想。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冥冥之中 晚上，江华回到医院病房，探望包玉倩恢复的如何。 “江叔叔！” 二丫一看见江华，就高兴地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二丫，叔叔今天忙，忘了给你带零食，要向你说一声抱歉。” 江华顺手抱起二丫，小丫头比女儿大两岁，但是眼睛特别像女儿，乌黑乌黑的。 “江叔叔能回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二丫很懂事地说。 “江华，瞧二丫和你多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儿呢。” 包玉倩笑眯眯看着江华，她正杵着拐杖，在母亲的帮助下，活动身体。 “本来就是我女儿，我们一起的。” 江华的意思是，二丫属于他和包玉倩一起领养的，虽然手续还没办好，但是他已经委托律师，在办理这件事了。 他这话一出口，倒是把包玉倩闹了个大红脸。 “小江，今天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包雯丽看江华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 从内心来讲，她对这个男人的感官是复杂的，没人希望自己的女儿，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可这个男人确实很优秀，女儿又对他很痴心，她心里经常会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觉得如果江华离婚娶她女儿，那就太好了。 “挺顺利的。” 江华没有说实话，因为魏鼎的出现，今天的考察，他态度有些敷衍，完全是走马观花逛了一圈，收获不大。 “咦，这桌子上，怎么有个钱包？” 江华看到那个手工的帆布钱包，这种钱包一看就很廉价，不可能是包玉倩母女的。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在楼下大厅捡的。” 包雯丽一拍额头，语气懊恼。 本来她是准备下午把钱包放到护士台的，但是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随后，她把许芯苒不小心撞到她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没关系，我去找护士问问，也许有人认识她也说不定。” 江华把二丫放下来，随手拿起钱包，向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着，顺手就打开了钱包，里面就三件东西，身份证上有许芯苒的照片和名字，他扫了一眼，又拿出那张用蓝丝带串着的工作牌。 “许芯苒，鼎天投资，总经理助理。” 江华念着工作牌上的内容，上面有对方的公司和职务。 他眨了眨眼，这鼎天投资他刚听人提起过，这不是魏鼎的公司么？ 虽然对魏鼎印象不好，但江华也没想太多，谁都有个生病住院的时候，这只能说是巧合。 “江先生，这么晚了，你是要回去么？” 路过楼层护士站的时候，有人跟江华打招呼。 “廖护士长啊，正找你呢，我捡了个钱包，你帮查查咱们住院楼有没有这个叫许芯苒的。” 江华认识跟他打招呼的女人，知道她是包玉倩的责任护士。 这年头没有电脑登记系统，查住院病人挺麻烦的，如果换了别人，廖护士长肯定不乐意跑这个腿，但是江华不一样，这是连院长都重视的大老板。 “江先生，您坐会儿，我去帮您问问。” 廖护士长向楼上走去，她这层的病人，她全都认识，这个叫许芯苒的，肯定不是骨科病人。 江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与值班的护士小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们用的绷带，都是佳丽的牌子吗？” 江华随手拿起一包医用绷带，有些意外地问。 说真的，要不是在这里见到自家品牌的绷带，他都忘了，当初让许莉进军医用纱布和绷带领域的事儿。 这还是他之前，去省城医院探望二姨夫时，与何意行聊天，聊出来的一个业务。 他只管牵线搭桥，后来许莉弄的怎么样，他一直没过问，现在看来，许莉还真把这个业务做起来了。 “对呀，这个牌子的绷带质量好，价格也不贵，我们蓉城周边很多医院都在用。” 护士妹子回答。 “韭菜姐姐，还真是个人才呀。” 江华在心里感慨。 许莉把事业做的越好，他心里越愧疚，因为他才是大股东，可他这个大股东，从来都没管过事儿。 过了一会儿，廖护士长回来了，她楼上楼下没少跑，额头累出一层细汗，喘着气儿说：“问出来了，许芯苒是病人家属，她母亲车祸重伤，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住着呢。” “那她现在，人在医院吗？” 江华没想到还真找到了钱包的主人。 “下午就走了，听说准备给她母亲动手术，筹钱去了。” 廖护士长对江华的事儿，挺上心的，把情况了解的很清楚。 “也是个可怜人，她母亲有生命危险吗？” 江华随口问了一句。 “情况不太好，听楼上的谢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廖护士长专门找对方的主治医生打听过。 “这样吧，你把这个钱包，拿给她母亲的主治医生，如果她下次过来了，就直接还给她。” 江华把钱包递给廖护士长。 “好的。” 廖护士长接过钱包，放进兜里。 许芯苒的事情，对江华来说，就是个小插曲，很快就忘在了脑后。 第二天，一大早上，招商局的老钱就打电话过来，问他今天要不要去转转。 “今天就不去了，我打算去人才市场逛逛，看能不能招聘到合适的人。” 江华对老钱印象不好，直接拒绝了。 快到年底了，李权生这两天事情特别多，实在分不开身，便把接待江华的事情，委托给了老钱。 “江总，需要派人陪您去招聘吗？” 老钱非常热心地问。 “这种企业上的事儿，就不麻烦你们领导了。” 江华笑着拒绝。 他在蓉城是个光杆司令，招聘的事情，自然是要亲力亲为。 他跑去蓉城的人才市场，租了个位置，把要招聘的职位，写在了旁边的牌子上，等着应聘者上门。 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的应聘者，就让他感到有些眼熟。 “您好，我是来应聘秘书职位的。” 许芯苒有些紧张地走到江华对面坐下。 今天，她本来要去补办身份证，然后再去医院签手术同意书的。 但是魏鼎一大早就等在她楼下，让她过来应聘，为了赶时间，是魏鼎亲自开车送她来的。 至于她的简历，魏鼎一早就帮她准备好了，让她在车里记熟了。 “先把简历给我看看吧。” 江华感觉这位美女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接过简历后，看到上面“许芯苒”三个字，这才想起来，他见过她身份证上的照片，难怪眼熟，却又不认识。 他低头看着简历，看完了之后，他挑了挑眉，这份简历不完整，没有她在鼎天投资的任职信息。 第三百二十八章 许芯苒入职 “许小姐，你的简历很漂亮，不过有一点，我心里有些疑惑，你如此优秀的学历，按说任何一家公司，都会对你敞开大门，你为什么会到人才市场求职呢？” 江华盯着对面的女人问。 “因为我是专门为你来的，我知道你是谁，我的简历是比同龄人优秀，但是想要拿到你身边的职位，并不容易呢。” 许芯苒深吸一口气，表情镇定地回答。 这一套说辞，是在车里的时候，魏鼎教给她的，那个男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周全了，却唯独漏算了一个意外。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恰好捡到她的工作牌，他还真有可能，信了对方的说辞。 许芯苒看江华没有说话，内心有些忐忑，对于别人来说，一次求职，成功或者失败，都不影响什么。 但是对于她来说，如果求职失败，母亲的手术费就没有了，她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江华眼睛盯着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毫无疑问，她是魏鼎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睛，虽然不知道魏鼎想要做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他现在可以拒绝许芯苒，但他相信，魏鼎不会死心的，肯定还会再派别的人来。 与其被一个不可掌控的人，潜伏到他身边，他觉得接受许芯苒，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许芯苒还不知道她已经暴露了，江华可以通过她，弄清楚魏鼎想要做什么，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通过许芯苒来误导魏鼎。 “江总，您觉得我能胜任您的秘书吗？” 许芯苒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她现在太紧张了，江华一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当我的秘书，可没那么容易，不仅要帮我分担工作，还要照顾我的生活，你能接受吗？” 江华决定再试探她一下。 “您说的照顾生活，指的是？” 许芯苒手指下意识的捏紧衣角，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你很漂亮，我喜欢你这样的漂亮女人。” 江华身子前倾，目光带上了几分侵略与放肆。 许芯苒非常害怕，魏鼎可没告诉她，这种局面，她应该如何应对。 回想起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的母亲，她低着头，说：“我，我可以接受。” “果然。”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 许芯苒低着头，没有看见，江华嘴角的冷笑。 “把外套脱了。” 江华突然用命令的语气说。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许芯苒，传到魏鼎那里，他刚才一直在考虑，要给自己立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冷静，睿智？不，那会引起魏鼎对他的警惕。 刚愎自用？他觉得这个人设不错，应该能麻痹魏鼎。 “啊？” 许芯苒愣了一下，虽然她里面穿着毛衣，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江华的这个命令，依旧让她感觉羞耻。 “当然，你现在还没入职，可以不听我的。” 江华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许芯苒咬了咬牙，脱掉外套，她里面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身材很好。 “站起来，转一圈。” 江华既然给自己立了人设，在许芯苒面前，就会一直扮演下去。 另外，他也想看看，许芯苒的承受极限在哪儿，通过她的反应来判断，魏鼎对他的图谋，究竟有多大。 许芯苒泪水在眼眶积蓄，老老实实按照江华的命令，转了一圈。 “很好，我对你很满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贴身秘书了。” 江华用满意的语气说。 “江总，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许芯苒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魏鼎承诺过她，入职成功，会给她十万元钱。 她想立刻拿到这笔钱，然后下午去医院签字，让母亲立刻进行手术。 “明天你来酒店找我，我给做个岗前培训。” 江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现在可以走了。 许芯苒失魂落魄地走了，虽然应聘成功，但是她心里一点都不高兴，这个江总看起来和魏鼎是一路货色，这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江华盯着许芯苒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表演的怎么样，那个魏鼎能够隐藏在幕后，掌控蓉城灰色的娱乐产业二十多年，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硬币，这种人不好忽悠呀。 许芯苒离开没多久，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坐在江华对面。 “来应聘的？”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对方梳着大背头，身材有些发福，穿着高档的毛呢风衣。 “不，我是来卖点子的，一个可以让江总在短时间内，赚到一个亿的点子。” 牟齐川咳嗽了一下，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不要觉得他刚才的话滑稽，这年头流行卖点子，那个谁谁谁，就是靠着卖点子，闻名全国，成了家喻户晓的点子大王。 “你是不是姓牟？” 江华一下子乐了，本来就看他有点眼熟，对方这说话的语气，一下子让他想起这位主儿是谁了。 “原来江总认识我呀。” 牟齐川又惊又喜。 他在过来前，可是找朋友打听过江华，知道这位江总有钱，相当的有钱，如果自己能从他身上拉到投资，他的梦想与事业，就有实现的希望了。 “认识，你那能赚一个亿的点子，是不是罐头换飞机呀？” 江华乐呵呵地问。 他刚才正犯愁，去哪找一位能帮他坐镇蓉城的职业经理人，没想到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 虽然老牟有时候很不着调，但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这人心太野，他的结局还真不好说。 “是不是赵燕华先找过你了？” 牟齐川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被赵燕华捷足先登了。 “如果我说，我才是赵燕华背后的男人，她只是个跑腿的，你会怎么想？” 江华饶有兴致地盯着牟齐川。 “我会把手里那批罐头处理掉，不做这生意了。” 牟齐川愣了好久，用果决的语气回答。 一个赵燕华，他都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更财大气粗的江华，他还玩个屁呀，趁早回家带孩子算了。 “老牟，你有没有兴趣，过来跟我做事？”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他知道这人心野，不好驾驭，但是任何事要一分为二看，老牟谋略和眼光都有，如果用好了，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可以为他分担不少压力。 “谢谢江总看得起，我不太喜欢寄人篱下。” 牟齐川几乎都没考虑，直接一口拒绝。 “没关系，等你哪天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你。” 江华并不意外对方的态度。 他心里非常好奇，没了罐头换飞机这条崛起之路，对方又怎么挽救公司濒临破产的困局。 等他公司破产后，他再伸出橄榄枝，老牟就未必会拒绝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对于演戏，我是专业的 这年头的人才市场，还是很难招到高端人才的。 江华坐了一整天，虾兵蟹将倒是招了几个，可是部门经理以上的职位，却是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说起来有些可笑，一整天下来，招到学历最高的人才，居然是许芯苒这个内鬼。 江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谢魏总给他送了一个人才？ 而热心给人送“人才”的魏总，正坐在自己奢华的办公室內，询问许芯苒应聘的详细情况。 “我这个人，赏罚分明，知道你急用钱，这是剩下的五万。” 魏鼎从抽屉里，拿出几叠钱丢给许芯苒。 “谢谢魏总。” 许芯苒把桌上的五万块钱，拿起来放进手提包里。 她心情有些激动，有了这十万元钱，母亲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说说江华吧，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魏鼎靠在老板椅上，点燃一根烟。 “还好意思问感觉怎样，感觉天下男人一个样，他跟你一样。” 许芯苒在心里说。 她只敢偷偷腹诽，这些话是万万不敢当着魏鼎面说的。 见魏鼎还等着她回答，她思考了一下说：“感觉他这个人比较霸道，性格特别自我，对员工也不够尊重。” “你应聘的时候，他骚扰你了？” 魏鼎非常感兴趣地问。 “嗯，他还约了我明天去酒店。” 许芯苒对江华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极点，如果不是魏鼎逼着她，如果不是母亲需要钱救命，就江华那种色批老板，她都懒得正眼瞧。 当然，魏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她心中的讨厌程度，与江华并列第一。 “好，你能这么快引起他的兴趣，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魏鼎一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美人计虽然老套，但是好用呀，他平时喜欢看三国，特别喜欢貂蝉离间吕布董卓那一段。 “魏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许芯苒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感觉特别恶心。 “行，你走吧，明天记得好好表现，你还是个雏儿，我相信江华会对你另眼相看。” 魏鼎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对方不仅长的漂亮，高学历还给她带来气质上的加成。 等到许芯苒离开后，魏鼎办公室的一个暗门打开，那里是他的休息室。 但是，这次从暗门里出来的，却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魏鼎君，你这一手很高明，直接把眼线安排到了对手身边，江华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这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是苯田摩托车的亚太区副总裁小田幸助，这次是专门为了江华来的。 隔壁那个国家，并没有从股灾的余波中缓过来，但是对于苯田这种财阀，他们抗风险的能力，要远远强于普通企业。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苯田没有注意到江华的小动作，但是因为嘉麟厂突然中止与苯田的技术合作，这让那边迅速警觉起来。 山城嘉麟摩托车厂，是苯田非常看重的一个合作伙伴，这是他们进入中方市场的一个跳板。 为了拉拢嘉麟摩托车厂，他们会像喂狗一样，时不时的丢出一些过气技术，用这些骨头，来吸引嘉麟厂。 可是，他们的这个重要跳板，突然被人挖走了。 经过一番调查后，江华浮出水面，得知江华要在蓉城，打造一座大型的摩托车生产基地，苯田那边又惊又怒。 真是八格雅鹿，这不是和他们抢肉吃么，死啦死啦滴干活。 小田幸助就是受董事会委派，专门过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他来到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到了魏鼎。 魏鼎这个人，来历颇为神秘，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早年去过r国，并且加入过那边的极道组织。 小田幸助许以重利，魏鼎欣然答应与对方合作，一起对付江华。 “小田先生，眼线安插成功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魏鼎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小田幸助才是幕后掌控一切的策划者。 “让你的眼线，提前搞清楚江华打算把摩托车生产基地建在哪里，我要让他第一步，就遭遇挫折。” 小田幸助眯着阴险的小眼睛说。 他在董事会那边立了军令状，保证不会让江华把摩托车生产基地建起来。 “这个简单，只要两人发生了关系，吹吹枕头风，什么样的信息弄不来？” 魏鼎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贱。 “呦西，等事情办完后，魏鼎君不仅能获得苯田的友谊，还能得到丰厚的酬劳。” 小田幸助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田先生，正事儿聊完了，接下来是娱乐时间。” 魏鼎打了个响指，两名衣着暴露的美女，走了进来。 这两位美女是他夜总会的头牌，为了拉拢小田这位财神爷，他也是够拼的。 小田幸助双眼放光地盯着两位美女，嘴里的“呦西”，就一直没停过。 一夜无话。 第二天，江华先是把二丫送到包玉倩那边，他白天要忙正事儿，没时间照顾二丫。 包雯丽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女儿，她跟二丫相处了两天，倒是混熟了，在解开心结后，她越来越喜欢二丫。 “包阿姨，又要辛苦你了。” 江华起的比较早，去医院时，顺路给包玉倩母女带了早餐。 “小江，你说话就是太客气，我照顾自己女儿，辛苦什么。” 包雯丽每次看到江华，都会感慨一番，挺好的小伙子，怎么就结婚了呢。 回到酒店后，江华拿起电话，给一楼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服务员送了一瓶红酒上来。 “先生，您的红酒。” 涂着性感口红的女服务员，用托盘端着红酒上来。 “把酒起开，给自己倒半杯，然后喝几口。” 江华打量了女服务员性感的口红几眼。 “先生，我们是正经酒店，不提供特殊服务。” 女服务员脸上露出难色，如果不是江华开的是豪华套间，她能直接把酒泼对方脸上，这个臭流氓，他想干什么？ “我很正经的请你喝酒，你别想歪了。” 江华不是闲得无聊，消遣女服务员，他这么做，是为了布置现场。 他要给许芯苒一个错觉，就是昨晚他房间，有个女人留宿，两人还很有情调的喝了大半瓶红酒。 对于演戏，江华一直是专业的，既然给自己立好了人设，他就一定会把角色扮演好。 第三百三十章 许芯苒：我太难了 半个小时后，许芯苒站在酒店客房门口，有些紧张地敲了敲门。 她特意看了看门牌号码，确认自己没有找错房间。 “进来吧。” 江华从里面把门打开，他穿着加绒的厚睡衣，头发凌乱，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目前还不知道，魏鼎究竟想对他做什么，但是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自大的花花公子，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江总，您昨晚睡得很晚吗？” 许芯苒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这都九点多了，对方居然才起床。 “是呀，小妖精真磨人，昨晚三点多钟才睡。” 江华装模作样，撑了个懒腰。 在许芯苒过来前，他就一直在思考，两人之间的那个度，该怎么掌握。 如果他一直不碰许芯苒，肯定会引起魏鼎怀疑，可和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睡觉，他心里又很有障碍。 听到江华这么说，许芯苒眼中闪过厌恶，进了房间后，无意看到桌上的酒杯，还有上面残留的口红印，她确信江华昨晚确实和女人鬼混了大半夜。 “我房间开了暖气，穿着外套干嘛，脱了脱了。” 江华懒洋洋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江总，我不热。” 许芯苒微笑回答。 “知道我上个秘书去哪儿了不？” 江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摇晃着酒杯问。 “高升了？” 许芯苒用试探的语气问。 “不，我嫌弃她太保守，把她开了。” 江华没心没肺地笑着。 “狗东西，人渣！” 许芯苒俏脸一黑，在心里骂江华。 如果不是有魏鼎在身后盯着，她现在转身就走，这种人渣老板，她一分钟都不想多伺候。 “我觉得你穿衣服，也有点保守。” 江华盯着许芯苒说。 这个女人是他唯一了解魏鼎的渠道，他必须不断的试探她，通过她的反应，来猜测魏鼎究竟想干什么。 “你这个毛衣款式太老气，以后不许穿了。” 江华非常霸道地说。 许芯苒肺都气炸了，她身上的毛衣，是她妈妈亲手给她织的，这是她最珍视的一件衣服，江华居然说款式老气，还不许她穿，这狗东西怎么不去死？ 江华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如果能把她气走，那就说明魏鼎可能只是想从他身上打秋风，占点便宜，未必有什么大图谋。 但是反过来，如果这个女人忍辱负重，死乞白赖着不走，那就说明魏鼎所图非小，那他就得警惕了。 “江总，您喜欢什么款式的，我明天穿给您看。” 许芯苒深吸一口，压住内心愤怒，强颜欢笑地说。 “我喜欢低开领，薄一点，款式时髦的。” 他说完就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下了班就去买一件。” 许芯苒低着头说。 她怕被江华看到她眼里想杀人的目光。 “大冬天的，这女人不怕灌冷风，也要给我送福利，看来魏鼎所图非小啊。”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想。 许芯苒的态度，陡然让他警惕起来，这个内鬼还真是收留对了，魏鼎绝不是想从他身上敲点钱那么简单。 “昨晚没睡好，过来给我按摩一下。” 江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他现在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坑魏鼎一把，他这人心眼小，不管是谁对他心怀恶意，他都是要还回去的。 “江总，今天不工作吗？” 许芯苒笑容牵强地问。 如果目光能杀人，江华已经凉透了，她现在感觉他的可恨程度，已经超过了魏鼎。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她还是走到江华身后，伸出纤细的手指，给他按压太阳穴。 “不急，先聊聊，我要了解一下你。” 江华一脸舒适地靠在许芯苒身上。 他对这女人的情况，了解一部分，但并不全部了解。 他知道她是魏鼎派过来的眼线，还知道她有个车祸住院的母亲，除此之外，就是简历上那些不知真假的信息。 “江总，您想了解我什么？” 许芯苒现在对江华的感官，已经降到了负值。 “你是圣彼得堡大学的留学生，挺厉害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 江华也不知道她简历的真假，如果一切属实，那她还真是个高学历人才。 “我家庭条件很普通，能去圣彼得堡留学，是因为父亲是最早的那批公派留学生，他在那边有朋友。” 许芯苒提起父亲，就黯然神伤。 父亲当厂长的这些年，可以说两袖清风，她们家的日子，也就比普通工人强一点，但是没想到清廉了大半辈子的父亲，却被冤枉贪污。 不甘受辱的父亲自杀以证清白，母亲又遭遇车祸，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下子就破碎了。 可惜，父亲虽然死了，却还背着贪污犯的名声，那些人说他是畏罪自杀。 许芯苒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有两个愿望，一是挽救母亲的生命，二是洗刷父亲的冤屈，她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要在蓉城投资一个大型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急需有相关经验的人才，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江华感觉许芯苒的小手指，按摩的还挺舒服的。 “蓉城没有摩托车厂，但是有一家大型的国营机械厂，现在效益不好，很多职工都在找出路，我觉得江总可以去看看，也许能招到合适的人才。” 许芯苒心里一动，她父亲以前就是机械厂的厂长，父亲自杀后，一直跟父亲不对付的副厂长吴运来当了厂长，她一直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想要调查清楚。 眼前就是个好机会，江华真听从她的建议，去机械厂挖人，她就有机会，从那些老职工嘴里，打听到一些内幕。 “你的建议很好，我考虑考虑。” 江华闭着眼睛，在心里琢磨，这个蓉城国营机械厂，和魏鼎有没有关系，许芯苒的这个建议，有没有陷阱在里面。 “江总，我下午能不能向您请半天假？” 许芯苒小心翼翼地问。 她母亲下午要手术，她必须要去医院陪着，医生说了，手术风险很高，她很害怕这是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为什么要请假？” 江华还以为她下午要去找魏鼎汇报进展。 “我妈妈在住院，下午要做手术。” 许芯苒有些担心这个人品差劲的江总，不批她的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对付豺狼，要用猎枪 “行，你的请假我批了，你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江华挥了挥手，非常大度地说。 许芯苒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个狗男人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又会找借口刁难她呢。 “江总，那我走了？” 她试探着问，担心对方是在逗她玩。 “走呗，你要是舍不得我，也可以留下来。” 江华语气轻佻。 他该演的戏都演了，该传递的信息也传递了，继续留着许芯苒，万一被她看出什么破绽，反而不美。 “狗男人！” 许芯苒俏脸一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强颜欢笑，还要谢谢江华的批假。 从酒店出来后，她正准备去医院，一辆黑色皇冠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上车。” 魏鼎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说。 “魏总，您怎么来了？” 许芯苒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楼下碰见魏鼎。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等许芯苒坐到车里后，魏鼎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问。 他一早就开车来了酒店，一直在车里守着，哪知道这才一个小时不到，许芯苒就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看她穿的整整齐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我妈妈下午手术，我请假了。” 许芯苒语气弱弱地说。 她对江华是厌恶，对魏鼎则是害怕，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每一条传言，都突出了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 “手术了不起吗？我管她去死，我给你这么多钱，是让你成为他信任的枕边人，你做到了吗？” 魏鼎神色陡然变得凶狠起来，压低了声音怒吼。 “可是，他昨晚荒唐了一晚上，根本就没精力做那事儿。” 许芯苒还是第一次见到魏鼎发怒，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魏鼎半信半疑看了许芯苒一眼，追问详情。 许芯苒赶紧把进了房间后，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自己经历的，全都讲了一遍。 “我就说，你都主动送上门了，他居然就这样放过你，不合情理，原来是昨晚玩累了。” 魏鼎眼中闪过恍然，这样才说的通。 听了许芯苒的描述后，他心里对江华的评价，调低了一个级别，这是一个狂妄自大的花心公子哥，这种人不可能是小田先生的对手，他等着数钱就行了。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但你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一直让我失望。” 魏鼎警告了她一句，便挥手把她赶下车。 酒店豪华套间。 江华端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一幕，嘴角挂着冷笑，他虽然看不见车里是谁，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车里坐着的多半是魏鼎，他虽然没招惹这人，但是对方对他，却是来者不善呀。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他冷笑着一口喝干杯中红酒，对着楼下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放下酒杯，他走到床头柜旁，拿起大哥大打电话。 “甜甜，高尔夫球场那边怎么样了？” 江华在电话里问。 甘甜甜受他委派，一直在帮他装修省城的房子，还有盯着高尔夫球场的施工。 “基建完成的差不多了，但是草坪培育，因为现在是冬天，没办法进行。” 甘甜甜虽然和江华沾亲带故，但是工作上一直认真负责。 “张家三兄弟最近都在干嘛，还安分吗？” 江华说的是张家的龙虎豹三兄弟。 当初为了拉拢石前村的那群刁民，他千金买马骨，把张家三兄弟安排了个保安队长的职务，也不知道那三个歪瓜裂枣，最近干的怎么样。 “挺老实的，每天都安分守己的打卡上班，上次还抓了一个来工地偷钢筋的贼。” 甘甜甜在电话里汇报。 “高尔夫球场那边，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业，你让他们三人收拾一下行李，来蓉城这边报道。” 江华琢磨着，与其让这三人天天闲的抓虱子，还不如来蓉城，帮自己做点事情。 在意识到魏鼎对他图谋不轨后，他要未雨绸缪，身边不能连个保镖都没有。 张家三兄弟虽然不成大器，但是打架斗殴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体格也强壮，天生就是吃打手这碗饭的。 “姐夫，快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甘甜甜办正事儿时，都是称呼他江总，只有谈私事时，才喊他姐夫。 “房子装的怎么样了？” 江华也想回家，更想老婆和女儿，可他实在分不开身。 “已经装好了，正在通风。” 甘甜甜回答。 “我肯定在年前赶回来，你安心工作，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江华交待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龙虎豹三兄弟得知江总召唤，非常兴奋，当天就收拾好行李，买了来蓉城的火车票。 医院里，许芯苒守在手术室门外，双手十指相扣，闭着眼睛祈祷：“一定要成功，求求老天，一定要让妈妈的手术成功。”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带着口罩的医生，如释重负的走出来。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她声音都在颤抖。 “幸不辱命，你母亲求生意志非常顽强，手术很成功。” 医生微笑回答。 许芯苒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之前她神经绷得太紧了，现在咋然听见好消息，感觉精气神已经透支了。 “回病房等着吧，麻醉时间过了，她就醒了。” 医生拍了拍她肩膀，他挺可怜这姑娘的，肇事司机逃逸，高额的医药费，全压在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身上，不过姑娘很坚强，没有被压垮。 母亲脱离了危险期，这对于许芯苒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江华打完电话后，拿出一张蓉城地图，铺在桌子上，他这两天一直在为摩托车生产基地选址的事情苦恼。 想到上次老钱陪他考察，魏鼎似乎对这事儿，非常关心，他心中一动。 他拿起钢笔，在李家岩的地方，画了一个圈。 这个地方，是他随意选的，离蓉城有点远，从地图上看，就是个普通的村子。 他把画了圈的地图，随意摊在那儿，悠哉悠哉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后，他拦了一辆车，直奔天府大道北，那里后世是蓉城高新区的南部园区，云集了不少大企业，他打算过去看看，如果合适，就把摩托车生产基地建在那儿。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心狠手辣的魏鼎 蓉城科技发展新区这个概念，前两年就有人在提，真正开始筹建，是在1988年。 不过，江华找李权生打听过了，虽然文件早就下来了，但是规划一直停留在纸面上，想要真正筹建起来，估计还得过两年。 “小哥，这里就是天府大道北，你具体去哪儿？” 的士司机侧过脸问。 “你沿着这条路随便逛，这半天算我包车了。” 江华也没个具体目标，他只是知道这一块在后世是科技新区，很有发展潜力，但是现在来看，破破烂烂的，也瞧不出个啥。 “好嘞，这一片我熟，你想知道啥，找我打听就对了。” 司机拉了个大主顾，心情很好。 “前面停了几辆铲车的地方，那是哪里？” 江华指着左前方问。 那边围了一大圈人，还有几辆挖机铲车停在那儿，闹哄哄的。 “那是老国营机械厂，六七十年代，那可是红火得很，现在不行了，要倒闭了。” 司机师傅健谈得很，消息也灵通，什么都知道一点。 “那么多工程机械停在那儿，这是要拆迁，还是要做什么？” 江华心里一动，他听许芯苒给他提过机械厂。 “职工不同意，一时半会儿拆不了，不过也不好说，听说市里把拆迁的活儿，包给了魏老板，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司机见江华对机械厂的事情感兴趣，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魏鼎？” 江华扬了扬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魏鼎的事儿。 “这可是个厉害角色，这两年蓉城拆迁的活儿，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蓉城的歌厅舞厅，都得看这位魏老板的脸色。” 司机平日里开车，估计也少有人跟他聊天，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他这个人口碑怎么样？” 江华靠在车椅后背，眯着眼睛问。 “这种半黑不白的人物，能有什么口碑，不过他夜总会的妹妹们，质量特别高，很受蓉城一些老板们的欢迎。” 司机聊起这个，来了兴趣，向江华卖弄，哪位妹妹歌唱的好，声音特别甜，哪位妹妹舞跳的棒，小腰跟杨柳一样细，还有哪位妹妹特别会撒娇，每次把老板哄的很开心，小费拿的高。 “你都体验过吗？” 江华看他滔滔不绝的，仿佛全都体验过一遍一样。 “我就是个穷司机，哪里敢去那种地方消费，都是听别人说的。” 司机神色讪讪。 “像机械厂这种僵持不让拆迁的事儿，魏鼎一般会怎么处理？” 江华感觉这司机，还真是个万事通，什么都知道。 “听说以前最反对拆迁的，是机械厂的前厂长许国，他声望高，在职工里面特别有号召力，结果戴了一顶贪污的帽子，跳楼死了。” 司机神神秘秘，向江华卖弄小道消息。 “魏鼎干的？” 江华愣了一下。 “这谁知道呀，这种事情又没有证据，我也就是瞎猜的，毕竟反对魏鼎拆迁的，我就没听说哪个是有善终的。” 司机也是看江华是个大主顾，才愿意跟他说这么多。 “现在机械厂谁做主？”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国营机械厂，他感觉这块地就不错，位于后世高新区规划内，地势开阔，交通也很便利。 最重要的是，前后左右，都有大片的闲置空地，方便他后续的扩张。 “新厂长叫吴运来，别人都说，是他在后面捅了老许一刀，但我觉得吧，他就是个背锅的，如果他真和魏鼎穿一条裤子，机械厂早就拆了，也不会有眼前这一幕。” 司机口水横飞地讲着。 “你怎么就知道，吴运来是无辜的？” 江华感觉身边这位主儿，当司机真是屈才了，他应该去做私家侦探，绝对会发财。 “说起来，我和吴运来算是亲戚，他是我小舅子的表叔，逢年过节，也打过照面，我觉得他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司机屁股很正，因为对方是他亲戚，所以就肯定是好人。 江华有些无语，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算是亲戚？ “呦，打起来了，我就知道老魏不是善男信女，他手下都不是什么好鸟。” 司机把车子开近了一点，乐呵呵地看热闹。 “魏鼎这么闹，市里就没人管吗？” 江华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 “都说老魏在市里有后台，咱平头百姓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这些年，他生意越做越大，做事也越来越嚣张。” 司机砸吧着嘴说，听他那语气，挺羡慕魏鼎的威风。 江华闭着眼睛，回忆前世关于魏鼎的新闻，因为他不是蓉城人，也就是看个热闹，详情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这个家伙，判了死刑，至于他的保护伞，有没有跟他一起倒霉，江华还真不清楚。 “算了，警车过来了，我们走吧。” 江华担心留在这儿看热闹，一会儿把自己牵扯进去。 他觉得这一趟没白来，他现在对魏鼎的了解，又多了一层，另外关于选址的事儿，也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天，依旧是许芯苒主动过来找的江华。 昨天她在医院守了一夜，母亲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醒过来后，母女俩聊了很多，虽然母亲精神有些差，但是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妆都不化，你顶个黑眼圈，是想吓死谁，要是晚上看见，还以为活见鬼了。” 江华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刻薄无礼。 “我昨天在医院一夜没睡。” 许芯苒心里很生气，但还是弱弱地辩解。 “谁关心你睡不睡，今天有事要你去办。” 江华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蛮听话，果然换了一件修身的低领毛衣，打扮的洋气多了。 他随手摊在桌子上的地图，就在许芯苒手边，她一低头就能看见。 “去办什么事呀？” 许芯苒气的直咬牙，一低头看见桌上画圈的地图。 “厂子的选址，我已经有了目标，不过在市里，还是需要租一间写字楼办公，你今天去找房子。” 江华快步走到许芯苒身边，把桌上的地图，收了起来。 他这个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 许芯苒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非常高兴。 她从小记忆就好，江华画的那个圈，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名字和位置。 “去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江华吩咐完事情，再次不耐烦地把许芯苒赶走。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内鬼在离开后，就会找魏鼎通风报信，他到要看看，魏鼎下一步会怎么做。 第三百三十三章 许芯苒与包玉倩 有一点，江华猜错了，许芯苒离开后，没有第一时间跑去找魏鼎邀功，而是跑去了医院照顾母亲，对于许芯苒来说，她固然讨厌江华，但是也憎恨着魏鼎，是生活所迫，让她游走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她把刚得到的消息，当成了一张底牌，下次魏鼎再逼她上江华床的时候，她就可以把这张牌打出去。 包玉倩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骨折的小腿恢复了很多，在医生的要求下，她每天都会让母亲扶着，杵着拐杖，在走廊上走几个来回，毕竟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行，需要运动。 许芯苒母亲的病房在楼上，她这天上楼时，在楼梯转角，恰好遇到了出来透气运动的包玉倩母女。 “咦，你不是那个姓许的姑娘么，医生把钱包给你了没有？” 包雯丽一眼就认出来许芯苒。 “还我了，谢谢阿姨。” 许芯苒甜甜一笑，还以为是包雯丽把她遗失的钱包，交给医生的。 “不用谢我，下次别在这么毛毛躁躁。” 包雯丽性格还是有些傲气的，没和许芯苒多说。 许芯苒有自知之明，这位中年妇女穿的是华贵的貂皮大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对方不愿意搭理她，也很正常。 “阿姨，那我走了。” 她今天包了蓉城小吃抄手给母亲带过来，说起这个，她还得感谢江华，这位老板虽然性格恶劣，还总是会让她提前下班，每天只需要露个面，就算完成了工作，这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轻松的一份职业。 “好香呀，你饭盒里装的是饺子吗，在哪儿买的，闻着特别有食欲。” 包玉倩小鼻子动了动，有些眼馋地盯着许芯苒手里的饭盒。 她以为对方是在楼下哪家餐馆买的，她也想去买一份。 以前江华照顾她时，总是会给她带她喜欢吃的小吃，但是母亲河江华不一样，她只关注营养，问题是她认为有营养的东西，包玉倩都不喜欢吃。 “这是我自己包的，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许芯苒犹豫了一下，大方地把饭盒递给包玉倩。 她这个不是饺子，蓉城人管这个叫抄手，皮薄馅大，和混沌很相似。 这是她亲手为母亲包的，为了节约时间，她买抄手皮和鲜肉，都是跑着去的，从家跑到菜市场，再从菜市场跑回家，舌头都累的吐了出来，但她感觉值，因为母亲昨天说想吃她包的抄手。 她专门问过医生了，因为母亲是脑部的手术，肠胃功能并未受损，在清醒过来后，是可以吃一些清淡食品的。 “还是算了，你给我了，你家里人怎么办，我就是感觉你包的饺子特别香，难道有什么诀窍吗？” 包玉倩很感兴趣地问。 她以前不喜欢吃这些面食，但是最近忙于希望工程的事情，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贫困的山区，有些地方是真的穷，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是不错的美食了，至于带肉馅的饺子，更成了山民招待贵客的珍品。 “也没什么诀窍，馅料的调配，都是我妈妈教的，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许芯苒谦虚中，带着几分自豪说。 她没解释饺子与抄手的区别，一个称呼而已，各地方叫法都不一样。 她母亲包的抄手，以前在机械厂可是远近闻名，她包抄手的手艺，完全得到了她母亲的真传。 包雯丽在一旁黑着脸，她就搞不懂，女儿怎么还和对方聊上了，她们包家什么门第，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有什么可聊的。 “你赶紧上去吧，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包玉倩非常贴心地说。 从事希望工程，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以前的包小姐，可没这么平易近人。 “你在几号病房，我下次过来的时候，也给你带一份。” 许芯苒对包玉倩感官不错，对方明显出身富贵家庭，身上却没有傲气，况且，她还欠包雯丽一个人情，对方帮她找回了钱包。 “走廊最里面那个单间，很好找的。” 包玉倩微笑回答。 许芯苒前脚刚走，江华就提着打包的食盒来了，就差了那么一分钟，两人就能撞个正着。 “来，蓉城名小吃，麻辣兔头，绝对能把你口水都辣出来。” 江华嬉皮笑脸，摇晃着手里的食盒。 “哇，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吃清淡的，都快吃吐了。” 包玉倩欣喜地抓着江华胳膊。 有时候，她希望自己的腿，一直都不好，这样江华就可以一直照顾她。 “江叔叔，我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二丫在走廊那边，探出半个可爱的小脑袋。 小丫头长的可爱，天天只需要刷脸，就能从护士小姐姐那里，骗来不少零食。 包雯丽有些抑郁，她想说这东西没营养，而且吃辣对伤腿恢复不好，但是没人在乎她，她感觉自己在女儿和江华间，成了个多余的。 这一男一女，再加一个二丫，还真像是一家三口啊。 楼上病房，许芯苒看着母亲，吃完小半碗抄手，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母亲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而且能正常进食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苒苒，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哪来的钱交住院费？” 许母额头缠着纱布，忧心忡忡地问。 她也是今天听医生说漏了嘴，才知道自己住院后的医疗费，加上手术费，居然整整花了十万。 她当时直接被吓傻了，她家什么情况，她自己心里有数，别人冤枉丈夫贪污，可是天地良心，她家的存款，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万多，如果丈夫真的贪污，凭他的职位，这些年她们早就住进小洋楼了，至于过的这么拮据？ “妈，钱的事情，你别担心，这些都是我找朋友借的。” 许芯苒安慰母亲。 她不敢说出魏鼎的名字，只要是蓉城的人，都知道魏鼎是干什么的，母亲如果知道，她在给魏鼎做事，一定会担心死的。 “你什么朋友，能借你那么多钱，你别骗妈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母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可是十万啊，这年月的十万，对于多数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不可能有人，愿意借女儿这么多钱。 “我没做不好的事情，妈，你看了报纸吗，那个来蓉城投资的大老板江华，你知道吧，我在给他当秘书，这钱是他借我的。” 许芯苒眼珠子一转，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她也是没办法，才把江华搬出来当挡箭牌，毕竟她的生活圈子里，江华是最有钱的那个。 “非亲非故，人家凭啥借你十万，你别把妈妈当傻子。” 许母好歹也是厂长夫人，见识还是有的，没那么好骗。 “好吧，妈，我对你说实话吧，江华对我一见钟情，正在追我，钱是他主动借我的，但是我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 许芯苒被逼得没办法，一个谎言出口，后面要千百个谎言来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暗度陈仓 “苒苒，你没有骗妈妈吧，那个江老板真的为了追你，借了你十万元钱？” 许母一脸担心地看着女儿。 女儿长的漂亮，也特别有气质，还是高学历，有大老板追她，这很正常，但是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她担心女儿吃亏呀。 “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江华年纪和我差不多，也很有风度，再说我现在也没答应，和他在一起啊。” 许芯苒说江华好话时，自己都差点吐了，在她心里，江华就是个性格恶劣的混蛋，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优点。 但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只能把江华描述成一个多金，有风度，并且痴情的男人。 “苒苒，妈妈还是不放心，要不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江华带来给妈妈看看。” 许母拉着女儿的手，她心里特别自责，感觉是她连累了女儿。 “啊？这不太好吧，他那么大个老板，每天很忙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许芯苒心里一惊，采用了拖字决。 “苒苒，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最担心的，就是怕你遇到坏人，那个江华突然借你这么多钱，妈妈不见见他，会吃不下睡不着啊。” 许母好歹当过厂长夫人，知道有钱人的圈子，是怎样的混乱，她担心那个江华，欺骗女儿的感情。 “妈，你一定要见他吗？” 许芯苒苦着一张脸，她感觉自己玩脱了。 一开始她只想撒谎把钱的事情，搪塞过去，可惜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现在无法收场了。 “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不管他对你是什么心思，妈至少要见见他，当面说一声感谢。” 许母目光认真地盯着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感情的事情上，她是一定要替女儿把关的。 如果这个江华不是好人，她就算把房子卖了，找亲戚朋友借，也要把这十万元凑出来，还给江华。 “好吧，我去试试，但不保证他会答应。” 许芯苒苦兮兮地说。 想起江华那个恶劣的性格，她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晚上的时候，从医院出来，许芯苒正准备回家，魏鼎开车出现在她身边。 她吓了一跳，这个男人总是神出鬼没，似乎在她背后，一直盯着他。 “魏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她特别害怕与魏鼎单独相处。 “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过，让你尽快取得江华的信任吗，只有成为他的枕边人，你才能获取到更有价值的信息。” 魏鼎神色有些阴沉，他有些不满意许芯苒的效率。 “魏总，我已经得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江华的摩托车生产基地，地址很可能会选在李家岩。” 许芯苒心里一害怕，就把之前无意间的发现，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你能确定吗？” 魏鼎心里一喜，小田幸助出手非常大方，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都能在他那里获得不菲的酬劳。 “我还要做更进一步的确认，魏总您在给我一点时间。” 许芯苒见魏鼎不再是那副脸色阴沉，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尽快确认，再有任何收获，要及时告诉我，不要耍小心思。” 魏鼎警告了她一句，开车离开。 许芯苒看着魏鼎消失在街角的车，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都汗湿了，天气这么冷，她冻的打了个哆嗦。 来自魏鼎的压力，还有母亲的催促，一件件的事情，压在她心上，让她特别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第二天，她和往常一样，准时准点，去酒店找江华。 “来了，让你找办公场所，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江华不可能天天在酒店办公，另外新招的几个职员，也需要地方安置，所以租一间写字楼办公，还是很有必要的。 “蜀都大厦对面，有一栋去年刚完工的写字楼，我打听过了，已经有不少公司入驻，租金比蜀都大厦低一些，非常实惠。” “而且那边地段好，交通也方便，如果江总资金足够，可以买一层写字楼下来，未来升值空间巨大。” 许芯苒昨天一整天，都在医院陪母亲，根本就没去办这事儿，但她在蜀都大厦上过一段时间的班，对那一片还算熟悉。 “你说的很好，所以我选蜀都大厦。” 江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他已经搞清楚了，魏鼎名下的鼎天投资，就在蜀都大厦，他把公司开在那边，就是为了方便观察魏鼎，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啊？” 许芯苒愣住了，她没想到江华不按套路出牌。 她在鼎天投资工作过一段时间，好多员工都认识她，江华把公司开在那边，万一撞上以前同事，露馅了怎么办？ 江华饶有兴致看了她一眼，很享受她脸上的惊愕，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今天我要去趟李家岩，你陪我一起去。” 江华真正看中的地方，是蓉城机械厂。 不过，有个计策叫暗度陈仓，李家岩这个烟雾弹，还是要继续放的，他虽然不知道魏鼎要做什么，但是不断给他输送假消息，肯定是有好处的。 “江总，车都没有，咱们怎么去呀？” 许芯苒不愿意去李家岩，她更想去医院照顾母亲。 “我养你，是吃白饭的吗，没有车你不会去租一辆啊？”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从跟她接触的这几天来看，他实在是没从她身上，发现什么过人才能，空有那么高的学历，用起来还不如甘甜甜顺手。 如果她一直是这个状态，江华打算利用完她，就把她开了，他公司不养闲人。 “抱歉，我这就去租车。” 许芯苒没想到江华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 她匆匆忙忙，跑去租车，江华却悠哉悠哉，出了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蓉城的汽车城。 他在蓉城这边的投资，好歹也是上亿的规模，租个车开，像什么样子，他让许芯苒去租车，完全是为了支开这个女人，一会儿买完车后，他要去火车站接人，龙虎豹三兄弟来了，他不想让许芯苒跟这三人打照面。 另外，他有事吩咐这三兄弟去做，魏鼎不是喜欢安插内鬼么，他也可以安插人去魏鼎身边。 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三百三十五章 张家三活宝 蓉城火车站。 江华把新买的越野车，停在小广场，引来一片目光。 他这辆越野车是丰田陆地巡洋舰系列的最新款，大气霸道，与这年头大街小巷，最常见的吉普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把车停好后，他坐在车内，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美滋滋抽了一口。 他是老板，没有下车迎接员工的道理，能开车过来接张家三兄弟，已经算非常给面子了。 “帅哥，住店不？”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给了江华一个“你懂的”眼神。 “不住。” 江华懒洋洋说了句。 火车站出口，张家三兄弟背着大包小包，走下台阶。 “哥，甘秘书挺够意思的，还给咱们买了卧铺票。” 张昌虎一脸自豪地说。 这年月，只有国企干部出差，单位才会给买卧铺票，他们这算是享受了一把国企干部的待遇。 “那是，也不看咱们跟的老板是谁，现在有人传言，说咱们江总，是省里的首富。” 张昌龙昂头挺胸，步子迈的很大。 虽然江华很长时间没回省城了，但是关于他零零散散的消息，还是经常传回去。 哪怕是张家三兄弟这种杂鱼，也知道自己老板去了趟r国，收购了小矮子的几家企业，又跑去琼州做房地产，现在又来了蓉城，据说要投资摩托车生产基地。 总之，江总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他们这些员工也跟着有自豪感。 “省里的首富算个球，咱们江总迟早是全国首富。” 张昌豹年纪最小，身上背的东西，却是最多的。 “三个土老冒，打扮的跟逃荒难民似的，牛皮倒是吹得挺大。”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 “你说啥，有本事再说一遍？” 张昌龙牛眼一瞪，满脸凶相地问。 张家三兄弟，除了最小的张昌豹，长相斯文一点，大哥和二哥那就是天生的土匪相，那满脸横肉，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坏人。 刚才出声嘲笑的，是个中年胖子，被吓的一个哆嗦，灰溜溜跑了。 “什么玩意儿，要不江总交待了别惹事，揍死你个瘪犊子。” 张昌虎骂骂咧咧，论打架他们是专业的，三兄弟横行乡里，就没怕过谁。 周围的人，迅速远离了这两个土匪，甚至有人再考虑，要不要报警，怀疑这两个家伙是通缉犯。 “大哥，二哥，江总人呢，他不是说来接咱们的吗？” 张昌豹茫然打量四周。 三兄弟初来乍到，在蓉城人生地不熟，如果江华不来接他们，三兄弟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这边！” 江华坐在车内，招了招手。 他早就注意到了张家三兄弟，主要是这三位歪瓜裂枣的形象，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哇，咱们江总又换车了，这车霸气，一看就是老爷们儿开的。” 张昌龙看着陆地巡洋舰，双眼发光。 “快走快走，别让江总等急了。” 张昌虎推了老三一把。 “你推我干啥，这些锅碗瓢盆，你们背着试试？” 张昌豹一脸委屈，他年纪最小，大哥二哥不愿意背的东西，全压他身上了。 江华坐在车内，看着背着大包小包的三个活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总，咱们来了。” 张昌龙站在车前，昂首挺胸，向江华汇报。 人站的倒是挺端正，就是浑身的匪气，实在是碍眼。 “得了吧，赶紧上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土匪头子呢。” 江华咧了咧嘴，他真心搞不懂，这三兄弟把洗脸盆都带来干嘛，这又不是逃荒。 幸好自己这车宽敞，不然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江总，这车霸道，多少钱买的，等咱们兄弟有了钱，也去整一辆。” 张昌龙上了车后，左顾右盼地打量着。 “车不贵，这次有个大活儿交给你们，要是干得好，我肯定不亏待你们。” 以江华现在身价来说，这辆陆地巡洋舰，真的是一点都不贵。 “江总，是不是有仇家，咱们三兄弟套麻袋打闷棍，都是专业的。” 张昌龙一下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地问。 当保安的这些日子，虽然工作清闲，但是太无聊了，非常没劲儿。 “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要学会动脑，电影《英雄本色》看过不，我打算从你们三人中，挑两个人去当眼线，对方是蓉城道上的人物，名气很大。” 江华启动车子。 “江总，为什么只挑两个人，咱们三兄弟一起去不行吗？” 张昌龙满脸不解地问。 “老三留下来，我另有安排。” 江华把烟丢到后面，让三兄弟自己拿。 “江总，你说的那人是谁呀，打架咱们不含糊，当眼线这种活儿，咱们没干过，不太会呀。” 张昌龙有些忐忑地说。 在他印象中，当内鬼是需要演技的，他们兄弟都是粗人，有个屁的演技。 “别有太大心理压力，你们只需要本色出演就行，也不用你们刻意做什么，过去了之后，多交朋友，多看少说，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帮你们安排好的。”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 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魏鼎为什么会盯上他，又想对他做什么。 被动防守不是他的性格，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装修奢华的夜总会门口。 “看到那家夜总会没有，他们的老板叫魏鼎，不过他产业挺多的，未必会经常出现，昌龙和昌虎你们吃了晚饭后，直接去夜总会应聘，以你们的形象，应聘打手应该很容易。” 江华打量着张家的龙虎两兄弟，这两货天生一张坏人脸，魏鼎那边应该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如果他们问起咱们的来历，我该怎么说？” 张昌龙看似莽撞无脑，但其实是很有点小狡猾的。 毕竟这货，前世可是带着一村的人，干车匪路霸，干的风生水起。 “就说犯事了，过来避风头的，别说的太详细，对方应该也不会多问。” 江华仔细交代这些细节。 “江总，打手层次太低了，估计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张昌豹愁眉苦脸。 “别着急，一步一步来，我还是那句话，平时少说多看，多交朋友。” 江华对魏鼎这个对手，还是蛮警惕的，这种横跨黑白两道的角色，没有一个是容易对付的。 对方前世，能够一直逍遥到2010年，才被审判，说明这人关系很深，在没摸清楚他底细前，江华不会轻举妄动。 “江总，大哥和二哥都有事做，那我呢？” 张昌豹急了，他可不是过来吃闲饭的。 “张家三兄弟，就你形象最好，明天配合我演一场戏。” 江华笑眯眯地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土地做饵，钓魏鼎这条鱼 另一边，许芯苒腿都快跑断了，终于租到了一辆桑塔拉。 她把车开到酒店，停在楼下，自己上楼去敲江华的门。 让她纳闷的是，敲了半天，里面一直没动静。 “人呢？” 她一脸困惑，为了节约时间，她一路连走带跑，这也没耽搁多久呀，江华怎么就不见了？ “服务员，住这个房间的房客呢？” 许芯苒等了半天，见有做清洁的服务员路过，便拉住询问。 “走了啊，和你一前一后出的酒店。” 服务员对许芯苒有印象，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还是不多见的。 “你是说，我刚走，他就离开了？” 许芯苒肺都要气炸了，这不是存心耍她玩么？ 亏她为了节约时间，差点把鞋跟跑断，这种不靠谱的破老板，她真是受够了。 “相差不到五分钟吧。” 服务员点了点头，见许芯苒没别的要问，便提着拖把，去打扫卫生了。 “人不在正好，我还省事儿了。” 许芯苒气呼呼的，她母亲还在医院等她照顾呢，既然江华人不在，她正好光明正大的翘班。 没成想到了医院，许母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约了江华没有，对方怎么回复的。 “妈，今天工作太忙，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许芯苒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她现在有些后悔撒谎了。 “你少骗我，这几天就没见你正经上过班，你还工作忙，你不是他秘书吗，难道他没工作要你做？” 许母眼中闪过狐疑。 当过厂长夫人的女人，可没那么好忽悠。 “当然有工作要做，不过他知道您住院了，特意给我批了假，让我照顾好您。” 许芯苒都快哭了，一个谎言需要千百个来圆，她现在不撒谎都不行。 “我不管，你明天见到他，必须和他说这事儿，不然我就让你小舅去找他说，咱们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是有恩必报，他借你的十万，救了妈的命，我必须要当面感谢他。” 许母是个性格有个执拗的女人。 “好的，我明天一定说。” 许芯苒有种人累心更累的感觉。 她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母亲到深夜才离开，唯一的好消息，是今天魏鼎没来骚扰她。 第二天，许芯苒和往常一样，到酒店找江华。 说实话，她现在感觉公司也需要一个办公地点，天天到酒店找老板，好说不好听。 “江总，你昨天人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半天。” 江华一开门，她就语气很不好地质问。 “怎么，这几天给你脸了，居然质问起我这个老板来了？” 江华斜睨着她，这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嚣张起来了？ 许芯苒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主要是她现在心烦意乱的，人一着急，说话就没注意语气。 “江总，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车子我租到了，是一辆二手桑塔拉。” 许芯苒赶紧道歉，然后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不用了，我新买了一辆车。”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昨天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许芯苒支开，顺便给她找点事做，毕竟天天来点个卯就下班，时间久了，会让魏鼎怀疑。 “买了车？” 许芯苒差点又气炸了，你要买车早说啊，她昨天为了租车，腿都快跑断了。 “咚咚。” 西装革履的张昌豹，站在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 人靠衣装，张昌豹是张家三兄弟里，最靓的那个仔，穿上西装后，人模狗样的，挂个工作牌，还挺像那么回事。 “江总，这是您昨天让我整理的李家岩居民资料。” 张昌豹拿着一叠文件，按照昨天背好的台词说。 “行了，把资料放在那里，你这两天的工作，主要是调查李家岩居民的搬迁意愿，主意低调保密。” 江华点了点头，很有老板派头地说。 许芯苒没见过张昌豹，飞快看了他工作牌一眼，没想到还是个项目经理，她心里立刻有了危机感，如果江华不重用她了，那魏鼎的任务，岂不是无法完成，她从哪儿去弄十万还给魏鼎？ “江总，资料放这里了，那我先走了？” 张昌豹的台词，就这两句话，主要是他人笨，台词安排多了，江华担心他演穿帮。 “行了，你先去忙吧。” 江华挥了挥手。 张昌豹离开的时候，还主动把房门给关上了。 “江总，您今天还头痛吗，我帮您按按？” 许芯苒心里有了危机感，态度变得积极主动起来。 “你先帮忙把资料整理一下，统计一下户型面积，把大概的拆迁款，预估出来。” 江华拍了拍桌上的资料说。 “江总，咱们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是选在李家岩吗？” 许芯苒心跳的有些快，如果这个消息能确认，她对魏鼎也算有所交代了。 “嗯，那边我去看过，居民不多，有利于拆迁，地理位置也好，交通便利。” 江华点了点头。 论起演技，他绝对是专业的，忽悠看起来傻乎乎的许芯苒，完全没问题。 “江总，您这占地面积可不小呀，到时候是直接去和市里谈吗？” 许芯苒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李领导那边的意思，说是以前工业用地都是采用划拨或出让，这种方法不够公开透明，他想到了一个新办法，这次用招标拍卖挂牌的流程。” 江华又撒谎了，招拍挂这套流程，明明就是他告诉李权生的。 九十年代的土地出让，远没后世规范，招标拍卖挂牌这套拿地流程，要在十年后，才开始逐步试行，现在被江华提前搬了出来。 他这么做除了给李权生送政绩，拉关系外，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坑魏鼎。 这事儿得从昨晚说起，他昨天安顿好张家兄弟后，约李权生吃了个晚饭。 年底了，李领导是真的忙，也只有下班后，才有点空余时间。 当然，也只有江华这个级别的大投资商，才有资格占用李权生的私人时间。 他在饭桌上，聊了聊自己的规划，李权生向他抱怨，说年底了，扶贫工作不好做，以李家岩为首的几个贫困村，一直是蓉城的老大难。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江华帮帮他，手里漏点项目出来，支持他的扶贫工作。 当时，江华心里就是一动，他没想到自己随便选的李家岩，居然还是贫困村。 他先是提一下后世的招拍挂流程，成功勾起李权生兴趣后，才说说有办法把李家岩闲置的土地，拍卖出去，并且价格还不会太低。 李权生对招拍挂这种新颖的拿地流程，很有兴趣，他从里面闻到了政绩的味道。 但是对李家岩的土地能拍卖出去，却是半信半疑，李家岩有什么呀，一穷二白的，就那破地方的土地，还能拍个高价出来？ 于是，江华就和他打了个赌，如果他有办法，把李家岩的土地拍出高价，那么李权生得帮他的企业，争取到一定的免税年限。 李权生当时就乐了，国家对重点企业，本来就有扶持，江华提的这个条件，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反倒是如果能摘掉李家岩贫困村的帽子，他今年的履历上，能添加光彩的一笔。 况且，招拍挂这种出让土地的新办法，究竟好不好用，他想亲自尝试一下，拿李家岩做试点，影响小，风险也小。 与江华分开后，市里就放出风声，说李家岩有部分土地，准备招标拍卖。 江华相信，很快魏鼎就会收到风声，他这边做了好几手准备，不怕他不上钩。 当然，如果他猜错了魏鼎的目标，也没关系，大不了向李领导道个歉，承诺给李家岩一定的招工名额，解决就业问题。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两条胖头鱼 许芯苒整整一天，哪里都没去，在那统计李家岩居民与耕地的资料信息，计算面积，估算大概的拆迁成本。 这些资料都是真的，是江华找李权生要的，为了能迷惑魏鼎，他也是下了点本钱的。 “江总，咱们的征地预算，大概是多少钱？” 许芯苒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总体预算在八千万吧。” 江华眼神一闪，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多呀？” 许芯苒心里一惊，感觉这个价格，有些不合理。 “我有内部消息，听说李家岩附近要修高速，未来地价会增值，我这算是赌一把，这个秘密，你别透露出去。” 江华特意压低了声音说。 今天，招商局的老钱，又旁敲侧击，找他打听摩托车生产基地选址的事儿，他清楚老钱和魏鼎的关系，知道他这是帮谁打听的。 魏鼎又是安插眼线，又是托人旁敲侧击，他现在越来越肯定，对方的图谋是什么了。 “好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许芯苒默默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 “我出去办点事情，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江华看了眼外面天色，拿着外套出门。 许芯苒等江州走了后，她目光复杂地盯着资料，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抽了几张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资料，迅速叠好后，放到包里。 这几张资料里，包含了江华的整体规划，以及拆迁总预算，算是非要重要的商业机密了。 魏鼎最近一直催她，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做完这件事情，她心跳的有些快，她不知道魏鼎把她安排到江华身边，想要做什么。 但是江华的这个投资项目，盘面这么大，首期投资金额，就高达五个亿，一旦出事，那绝对是大事。 她现在有些害怕，她现在的行为，算得上商业间谍了，事后万一暴露，她要把牢底坐穿的。 当初为了救母亲，她可以不顾一切，但是现在她怕了，也后悔了。 “怎么办，什么都不做，魏鼎不会放过我的，可是万一事情败露，我去坐牢了，谁来照顾妈妈？” 许芯苒紧紧捏着拳头，心里陷入两难的抉择。 江华并没有走远，他就站在消防通道，他想看看，许芯苒什么时候走，离开的时候，又会不会带走什么，那些资料他都做了序号，少了任何一张，他都能轻易发现。 “这样漂亮的女人，让她去坐牢，还真是可惜呢。” 他嘴上虽然说可惜，但是眼里，并没有同情，商场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心软的人，笑不到最后。 没过多久，许芯苒提着包离开了。 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稳妥的办法，那就是把她带走的那几张资料，复印一份，明天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 为了防止意外，她还留了一个小小的后手。 江华看着她进了电梯，才从消防通道走出来，回到客房。 进了房间后，他就把门关上了，走到刚才放文件的地方，所有的资料，都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桌子的一角。 如果江华是个粗心的人，很可能直接会把这些资料放进档案盒封存，根本就不会在意，资料有没有少。 “来，让我看看，狐狸的尾巴，露出来没有。”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笑容，按照页码清点资料。 不出意料，资料果然少了好几张，看来许芯苒还是没有忍住。 他记忆力很好，发现少的那几张，是摩托车生产基地的征地草图，还有下午刚整理出来的拆迁总预算。 征地图当然是假的，是他在打印店，临时做的几张似是而非的规划方案，混在了李家岩居民资料中。 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真就以为他的占地规划，已经提上日程，就等招标走流程了。 “这算得上盗窃商业机密了吧，可惜可惜。” 江华摇了摇头，打算把相机拿过来，拍照留证据。 不过就在这时，一张小纸片，从他手里的那叠资料中，飘落下来。 纸片很小，上面笔迹娟秀，就写了一行小字：“江总，我不小心，把墨渍洒到资料上了，明天整理好了，我会还回来的。” 江华愣住了，很明显这张小纸片，是许芯苒留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呀，他发现自己一直有些小瞧她了，这还是很有几分急智的嘛。 许芯苒拿着新到手的资料，匆匆忙忙，去找魏鼎谈判，她想用这份资料，摆脱魏鼎对她的控制。 蜀都大厦，魏鼎奢华的办公室內。 “魏总，我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以及李家岩要通高速的消息，都告诉您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两清了？” 许芯苒也不贪后续的那四十万，一心就想摆脱这个可怕的男人。 “想啥呢，几张纸和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想换十万，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魏鼎低头看着资料，轻笑一声。 他精心安插的这枚棋子，已经开始展现出价值了，这种时候，他只会牢牢把她捏在手里。 许芯苒脸色凄苦，她就知道这个混蛋，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你刚才提到的招拍挂，是个什么流程，以前没听说过啊。” 在魏鼎的认知中，工业用地都是市里直接划拨，他甚至都不知道，招拍挂对应的是三种不同的拿地方式。 “江华说这是李领导的一个新想法，我觉得可能是市里，想借这次机会，验证一下新政策。” 许芯苒对招拍挂的流程，也不熟悉。 “行了，你汇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魏鼎挥了挥手。 小田幸助就躲在他身后的休息室，他需要和对方商量一下对策。 “魏总，资料的原件，您还得还我，明天得放回去。” 许芯苒语气弱弱地说。 许芯苒离开后，魏鼎身后的暗门打开，藏在里面的小田幸助走了出来。 “魏鼎君，你的这枚棋子，给我们带来了很有价值的消息。” 小田幸助藏在休息室，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小田先生，这个招拍挂是什么情况，以前没听说过啊？” 魏鼎不懂就问。 “你不知道很正常，招标、拍卖、挂牌对应了三种不同的拿地方式，不管是哪种，对我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小田幸助语气振奋。 “难道这次市里采用这种土地转让方式，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魏鼎还是不太明白。 “当然有好处，如果市里采用老办法，直接把土地划拨给江华，我们要动手脚，还是很麻烦的，但是采用公开招标，或者是拍卖的形式，我们可操作的余地，就大多了。” 小田幸助对这套流程很熟悉，知道这里面套路很多，比如说招标，不仅有陪标，还有围标。 在他的国家，这一套土地转让流程，已经实施了十多年，都被玩出花了。 “那就太好了，我们这次一定让江华，吃个大亏。” 魏鼎仿佛看到江华拿地受挫，垂头丧气的样子。 小田承诺过他，只要能拖住江华的后腿，不让他把摩托车生产基地建起来，事成之后，苯田集团有重谢。 “魏鼎君，今天晚上，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聊完了正事儿，小田幸助一连期待地问。 “当然有，请小田先生移步，我在夜总会那边，为您准备了精彩的节目。” 魏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张昌龙立功 同一个晚上，蓉城最奢华的夜总会门口。 张昌龙和张昌虎这两个歪瓜裂枣，穿着一身黑的保安制服，人模狗样站在台阶上，相互挤眉弄眼。 在过来应聘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有些忐忑，没想到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胖乎乎的经理打量了一番他们的形象后，随便问了两句，他们就入职成功了。 “哥，没想到还真被江总说中了，这里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才。” 张昌虎得意洋洋。 “那必须的，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我一直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 张昌龙也挺得意的，之前村民还嘲笑，说他们哥仨儿穿着保安制服，也像土匪。 像土匪咋了，有些地方，就是欢迎他们这种一身匪气的人才。 “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张昌虎是张家三兄弟里，最憨的那个，凡事都是听大哥的，张昌龙说干啥，他就跟着干啥。 “江总说了，多看少说，等姓魏的过来时，咱们先把他那张脸认熟。” 张昌龙跟兄弟说着悄悄话。 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开过来，站在夜总会门口的泊车小弟，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魏总好！” 车门都还门打开，泊车小弟就大声立正问好。 “姓魏的来了。” 张昌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兄弟，提示他打起精神。 车门打开，穿着高档西装的魏鼎，从车里出来，做了个邀请手势：“小田先生，欢迎光临，今晚我给您准备了精彩的节目，保证让您满意。” 一脸倨傲的小田幸助，慢悠悠从车里出来，非常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矮子就是这样，一开始对你很客气，但是当你收了他的钱，并且为他办事后，他们的态度，就会逐渐变得傲慢起来。 “大哥，看到那个小矮子没，我觉得他的身份，很有价值。” 张昌虎小声提醒大哥。 “废话，我还用你提醒？” 张昌龙没好气瞪了兄弟一眼。 “欢迎魏总光临！” 站在夜总会门口的保安，齐齐鞠躬。 张家兄弟的动作慢了半拍，因此吸引了魏鼎的注意，他打量了这两兄弟几眼，询问保安队长：“这两人看着有些眼生呀。” “魏总，他们是今天刚入职的。” 保安队长立刻汇报。 “这么有特点的长相，干保安不合适，最近拆迁队缺人，让这两人去那边。” 魏鼎沉吟了一下说。 对于张家兄弟的来历，他倒是不怎么怀疑，这两人光看长相，就知道是坏人，他很需要这种人才。 “拆迁队是干啥的，丑话说在前面，钱少人累的活儿，咱们兄弟不干。” 张昌虎是个耿直性格。 “怎么跟魏总说话呢？” 保安队长牛眼一瞪，扬手就要打人。 “你动下咱们兄弟试试？” 张昌龙卷起衣袖，就准备打架。 江总可没交代，这种情况，他们该怎么处理，不过江总说了，让他们本色出演，按他的暴脾气，该动手时就动手，这才够真实嘛。 “不错，我喜欢这种有性格的人，拆迁队可不是钱少人累的活儿，干好了一单业务赚个大几万，轻轻松松。” 魏鼎越看张家兄弟越满意，他就喜欢这种炮仗脾气的莽汉，遇到钉子户，让这种莽汉出马再合适不过。 “那感情好，只要钱到位，啥事都好说。” 张昌虎憨头憨脑，咧嘴笑了。 “傻货，一看就是个炮灰命。” 保安队长在旁边，看见这一幕，不屑撇了撇嘴。 “谢谢魏总！” 张昌龙用力鞠躬，故意一头撞在小田幸助身上。 措不及防的小田，被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反应过来后，张嘴就是小矮子那边的经典国骂。 “冒冒失失的，赶紧向小田先生道歉。” 魏鼎把脸一沉。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您衣服皱了，我给您拍拍。” 张昌龙表现的毛手毛脚，伸着一双手，在小田幸助身上乱拍。 “行了，一边儿去，夜总会这边不适合你，去拆迁队发展，那边大有前途。” 魏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张昌龙赶到一旁，叽哩哇啦跟小田幸助说了几句鸟语，走进夜总会。 在魏鼎离开后，保安队长斜睨着张家兄弟，一脸嫌弃地说：“还愣在这儿干啥，咱们这儿不适合你们这种粗人，回去吧，明天去拆迁队那边上班。” 张昌虎想要呛两句，被自家大哥拉走了。 “哥，你为啥对那个小矮子那么低三下四？” 张昌虎怒气冲冲，有些不能理解地问。 “当然是为了这个东西。” 张昌龙看到左右没人，得意洋洋，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他从小田幸助身上摸来的。 江华交代他盯着魏鼎，看他跟什么人来往，他觉得这个叫小田的家伙，就很可疑，于是创造了一个机会，把他兜里的名片，摸了一张出来。 “小田先生，这边请！” 小田幸助在魏鼎的引荐下，走进夜总会的雅间，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曝光了。 他这次是秘密过来的，就是为了在暗地里，打江华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打破他的头，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手里。 两人坐下后，立刻有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务小妹，端着果盘走进来。 “小田先生，您之前在过来的路上，让我找几个信得过的老板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魏鼎拦住了准备倒茶的服务小妹，亲自动手，讨好地给小田幸助倒了一杯茶。 “你别问太多，我这是未雨绸缪。” 小田幸助喝了一口茶说。 “还请小田先生解惑。” 魏鼎语气恭敬，心里充满好奇。 这年头拿地，都是找关系批条子，招标和拍卖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事物。 小田幸助抵不过纠缠，心里也想卖弄，向他解释一下土地拍卖的常见套路，又该怎么操作。 魏鼎听完后，满脸佩服，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说：“小田先生，您真是诸葛转世，算无遗策。” “机械厂那边的事情，你还是要抓紧，集团那边一直在催。” 小田幸助话题一转。 狙击江华，只是治标不治本，抢在江华前面，建立一个摩托车生产基地，才是苯田那边真正的对策。 对于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苯田从来都是狮子搏兔，不会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 “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魏鼎神色振奋，感觉又是一单大业务，在向他招手。 “魏鼎君，你是个人才，我很看好你，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只要你尽心帮我做事，好处大大的有。” 小田幸助眯着阴险地小眼睛说。 他这次过来，很庆幸一开始就找到了魏鼎，这人帮了他不少忙，现在江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可以说一切全在掌控中。 昨天与董事会通话后，那边专门表扬了他的英明睿智，他现在有些飘。 “小田先生，正事儿就先聊到这里，我准备了精彩的节目。” 魏鼎神秘一笑，拍了拍手。 雅间的门打开，小田幸助一下子看直了眼睛，暗呼魏鼎果然是最懂他心思的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新颖的理念 蓉城的夜，多姿多彩。 小田幸助在魏鼎的刻意讨好下，乐不思蜀，感觉对方不愧是掌控了蓉城娱乐产业的幕后大佬，玩法简直太多了。 此时此刻，江华又在干什么呢？ 他正把自己写的一份稿子，交给蓉城晚报的一名记者。 稿子写的是关于招标、拍卖、挂牌三种方式，转让国有土地的详细思路。 这三种方式，后世随便找个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土地出让方式，是非常新颖的。 三种不同的土地转让方式，他着重描写了拍卖，因为他和李权生商议后，对李家岩的土地，决定采用招拍挂里面的拍卖。 这种方式风险小，最重要的是，有先例可循。 1987年的时候，深市就率先试行过这种土地转让方式，这一点李权生很看重，别人做过的事情，他跟着做，就不会踩线。 江华的这份稿子，其实是写给魏鼎看的，他可不知道小田幸助的存在，担心魏鼎不懂这种玩法，这是在给他做科普。 为了钓魏鼎这条鱼，他也可以称得上，是煞费苦心了，就差扯着嗓子喊，我要参加土地拍卖，老魏你要使坏，就赶紧来吧。 “江先生，市宣传办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我们蓉城的几家报纸，都会刊登这篇稿件。” 记者一脸恭敬地说。 别看他是无冕之王，但是眼前这位主儿，就算无冕之王也得求着，不敢怠慢。 “辛苦了。” 江华很懂事的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记者一开始不敢收，但江华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 记者偷偷捏了一下信封厚度，非常惊喜。 “关于机械厂拆迁的事儿，你们报社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爆料？” 江华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说来也是巧合，他和苯田算是英雄所见略同，都盯上了机械厂那块地。 嘉麟摩托车厂的前身，就是山城机械局，说起来机械厂还是很适合改成摩托车厂的。 如果他收购蓉城机械厂，不需要新建厂房，只需要改组一下生产线，就能开工生产摩托车。 甚至连机械厂以前的工人，他都可以接收过来，培训一下，就能上岗。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蓉城机械厂的拆迁，是魏鼎在进行，他不把这个家伙赶走，机械厂落不到他手里。 “爆料倒是收到不少，但是上面打了招呼，不让报道。” 记者犹豫了一下回答。 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如果不是刚收了江华的大红包，他是不会回答的。 “我对这些爆料很好奇，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江华笑眯眯地问。 “这个，好吧……” 记者再次捏了一下兜里的信封。 一个讲，一个听，记者知道的内幕，当然比出租车司机更详细，江华听得入了迷，也为魏鼎的心狠手辣，感到心惊。 “江先生，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千万别传出去。” 记者讲完后，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我就是听个热闹，不会乱传的。”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 刚才记者提到的爆料，有一些是道听途说，但是也有一些，是能联系到苦主的。 江华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所有与蓉城机械厂相关的事儿，都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现任的厂长吴运来。 这个人褒贬不一，有人说他背后捅刀子，害死了前任厂长许国，也有人说是他顶住了魏鼎的压力，保住了机械厂职工的利益。 江华对吴运来很感兴趣，但他现在没时间接触这个人，他目前的首要目标，还是对付魏鼎这头恶狼。 刚刚送走记者，张昌龙就给他打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要向他汇报。 江华没想到张家兄弟刚去，就有了收获，便约在酒店见面。 张昌龙是一个人过来的，他来送名片，顺便来请示，要不要去拆迁队上班。 “去啊，为什么不去。” 江华感觉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刚从记者那边，听了不少机械厂的拆迁内幕，正想办法证实呢，没想到张家兄弟被分到了拆迁队，这算是歪打正着。 “江总，魏鼎和这个家伙，走的很近，我觉得有阴谋。” 张昌龙把顺手牵羊来的名片，放在茶几上。 “小田幸助，苯田摩托车株式会社，亚太区总裁。” 江华念着名片上的头衔。 他总算是搞明白，魏鼎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会盯上他了，原来是他挖墙脚的行为，终于被小矮子发现了。 闹了半天，魏鼎只是个马前卒，他真正的对手，是小矮子那边排名前几的大财团。 “这件事情，你办的非常好，这一万元钱，是我给你们兄弟的奖金。” 江华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张昌龙肩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万的现金，丢给这个眉开眼笑的家伙。 “谢谢江总，我们一定再接再厉。” 张昌龙没想到江华出手这么大方，这年月的一万，购买力是非常强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去了拆迁队那边，依旧是少说多看，多交朋友，得到有价值的消息，立刻汇报给我。” 江华语气温和地鼓励。 在别人眼里，张家三兄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是在他眼里，这三兄弟用对了地方，那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张昌龙离开后，江华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窗外夜色很黑，就像是苯田财团，那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前世，苯田摩托车公司在国内，触角几乎延伸到了方方面面，光是合资公司和子公司，就有16家之多，员工有两万多人，每年在国内市场销售出去的摩托车，有一百多万辆。 这是一家很有野心的公司，他们从八十年代初，就定下的拓展中方市场的战略，一直在坚定不移的执行。 任何的拦路石，都会被他们搬开，现在江华成了他们的拦路石，这个巨无霸的目光，已经聚焦到了江华身上。 “呵呵，后世大名鼎鼎的苯田集团，还真是个庞然大物，让人畏惧呢，不过没关系，这里是我的主场，咱们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单纯比拼财力，他在苯田面前，就是个弟弟，比拼技术，他也不够看，但他没有心生畏惧，与这种庞然大物过招，也算是人生的一种挑战。 第三百四十章 我真没想引起大佬关注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江华没想到，他刊登在报纸上，那篇关于国有土地三种转让方式的文章，居然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连川省的领导，都注意到了这篇文章，纷纷传阅，议论这种方案，是否可行。 最先实施这种新方案的李权生，无疑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感受到压力的李权生，立刻在办公室，召见了江华。 “江总，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权生一脸苦笑地说。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把事情办砸了，肯定会影响仕途。 “李领导，你这话可就说反了，我们这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大胆实践新政策。” 江华也没想到，自己写给魏鼎看的攻略，居然引起了这么大反响。 主要是他这篇理念超前的土地转让方案，出现的时间点太巧了。 在八十年代，国有土地的转让，多半都是采用划拨制度，就是直接划给需要用地的企业。 划拨的土地，不能转让和抵押，到了九十年代，土地出让开始流行，出让的土地可以抵押，也可以转租，但是这种方法，在流程上，有很多弊病。 大家一直在商量，有没有更多更好的办法，能让国有土地的转让，变得公平公开公正，恰好这个时候，江华的文章横空出世。 “江总，李家岩的这次土地拍卖，你可要帮我兜底，咱们不能搞砸了。” 李权生双手握着江华的手，一脸殷切。 他这次算是赌上了自己的仕途，要是土地流拍了，丢的可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脸面。 “放心，我保证这次，有意外惊喜。” 江华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江华睡得迷迷糊糊，被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要打扫清洁等下再过来。” 江华还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来询问他有没有垃圾要倒，又或者是床单需不需要换。 说起来，这年代的服务行业，还是不够人性化，换作后世，哪个服务员敢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江总，是我。” 门外传来许芯苒的声音。 “这才几点呀，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江华一脸迷糊地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 这才早上六点，平时许芯苒都是差不多九点才来。 他眯瞪着睡眼，走过去打开房门，没好气看着站在门外的美女秘书。 “江总，我昨天看你房间里，堆积了不少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洗？” 许芯苒有些讨好地说。 “你一大早过来，就是帮我洗衣服？” 江华被气的笑了，他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是也能猜出来，她平时在心里，是怎么骂他的。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主动跑来献殷勤，肯定是上次做了亏心事，做贼心虚了。 “江总，你之前说了，当你秘书，是需要照顾你生活的。” 许芯苒确实心虚了，她担心江华发现公司商业机密泄露后，找她算账。 “衣服就不用你洗了，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和我去参加市里的土地拍卖。” 江华让开身，懒洋洋走到洗手间去洗漱。 “江总，您早上吃什么，我去楼下给你带上来。” 许芯苒摄手摄脚，走到桌边，趁着江华不注意，悄悄把上次拿走的几张资料，飞速放了回去。 这两天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主要是江华太忙了，白天几乎不在酒店。 资料原物奉还，她松了口气，虽说她留了后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引起江华注意，那是最好。 正准备把自己的小纸条，找出来收回，就看到江华用毛巾擦着脸，走出洗手间。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我车子停在楼下，你买了早点，就在车旁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江华看见她刚才的小动作了，在心里冷笑一声，却装作没看见。 “好的。” 许芯苒心里暗暗叫苦，她小纸条还没收回呢，万一被发现了，不好解释呀。 在车里匆匆吃了早餐，江华直奔蓉城土管局，今天的这场土地拍卖，在土管局的交易大厅举行。 让江华有点小紧张的是，听李权生说，有位上面下来搞调研的大佬，看过江华的文章，对招拍挂这种新颖的土地出让方式，表示很感兴趣，会出席旁听。 “本来想钓鱼，哪知道钓出来一位大佬。” 江华在心里苦笑。 进了土地交易大厅，江华才发现来了不少人，他没看到大佬在哪儿，倒是看到不少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江总，你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昨天有位省里领导找我，说能不能把李家岩的土地，一分为三，把招拍挂三种办法，都实验一遍。” 李权生看到江华后，就把他来到一旁吐苦水。 “土地一分为三，招拍挂都玩一遍，这不是开玩笑么？” 江华哭笑不得。 “对呀，还是那位大佬发了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荒唐事情，才没有上演。” 李权生苦笑着说。 “你也挺难的，在省城当官儿，确实不容易，这次参加土地拍卖的企业，来了几家？” 江华安慰了对方一句，问起正事儿。 “说来奇怪，除了我安排的两个托儿，居然还来了几家凑热闹的，谁会对李家岩那种贫困村的土地感兴趣？” 李权生一脸纳闷地说。 “人家可不见得是来凑热闹的，说不定土地最后就落在这外来的几家手里。” 江华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玩味。 同一时间，土管局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进口的豪华小轿车。 “小田先生，您不进去看看吗？” 魏鼎坐在车内询问。 他其实挺想进去看热闹，但小田幸助不进去，他也不好撇下他。 “我就不进去了，你找到那几位朋友可靠吗？” 小田幸助已经是第三次问这句话了。 “放心，他们会严格按照您给的价格，步步抬高江华的拿地成本。” 魏鼎神色恭敬地回答。 “抬高江华的拿地成本，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们要煽动李家岩的村民，抵制拆迁。” 小田幸助通过许芯苒传递的资料，估算出了江华那边的拿地底线，给他设置了一个很难受的价格。 总之，他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江华陷进李家岩那个烂泥潭。 殊不知，他以为自己在第三层，江华在第一层，实际上，江华已经站到了第五层，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第三百四十一章 当托？让你当成接盘侠 土地交易大厅。 蓉城土地交易史上的第一场拍卖，正式开始。 “你来喊价，不管对方出多少，你每次只加十元，我不喊停，你就一直喊。” 江华在拍卖开始后，直接把牌子丢给许芯苒，自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别觉得他十元的加价很滑稽，这次的土地拍卖，是按平方米算的，占地面积在那里，十元一直累计加下去，涨幅也很恐怖。 “啊？” 许芯苒懵逼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江华居然甩给她了？ 这时，第一个喊价的人出现了，她慌慌张张，举起牌子，按照江华的吩咐，象征性的加了十元。 她举牌后，不等拍卖师落锤，立刻就有人紧跟着举牌，然后地价就像是窜天猴，节节高升。 李权生请的两个托儿，直接懵逼了，在心里想，领导不是交代了，意思意思，别把价格抬太高么，那几个托怎么这么不懂事？ 魏鼎找来的几个人，相互用眼神交流，轮流举牌，不断抬高地价。 他们眼里藏着幸灾乐祸，因为魏鼎事先给他们交代了江华的心理价位，他们也不怕把价格抬得太高，江华会不跟。 “十倍，整整涨了十倍，真疯狂！” 有人惊呼。 土地拍卖的价格，从60元/平方米，一路涨到了640/平方米，李家岩规划的工业用地面积是十万平方米，这意味着拿地价格，已经涨到了六千多万。 李权生激动地坐不住了，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李家岩那种一穷二白的贫困村，土地价格居然拍到了六千多万，而且看这趋势，还能小小再涨一波。 “价格过了700，就不要再举牌了。” 江华睁开眼睛，语气平淡地说。 “咱们的征地预算，不是八千万吗？” 许芯苒惊了一下，当初李家岩的耕地面积和住宅面积，还是她统计出来的，江华圈定的占地范围，给出的预算是八千万。 当时她还觉得，这个价格有些夸张，询问江华，却被告知，那里未来会通高速，升值空间巨大。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江华眼神平淡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许芯苒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710元/平方米。” 魏鼎请来的一个托儿，得意洋洋的举牌。 然后他静等着许芯苒继续举牌，结果刚才还竞争激烈的交易中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710元一次，还有哪位老板要出价吗？” 拍卖师环顾交易中心询问。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又不是傻子，这年头市中心的房子，才多少钱一平？ 区区一个工业用地，拍到这个价格，已经让很多人膛目结舌了。 “兄弟，那李家岩莫不是有金矿，这地价真的是太夸张了。” “谁知道呢，今天这场土地拍卖，是挺邪性的。” 交易大厅内，一些小办事员在那儿交头接耳的议论。 “710元二次，真没老板继续出价了吗？” 拍卖师第一次主持土地拍卖，还不怎么会鼓动气氛。 刚才举牌的那个托儿，冷汗都流出来，他隐隐感觉，出大问题了。 “710元三次，恭喜弘润开发的王总，赢得了这次拍卖土地的所有权。” 拍卖师一锤定音。 “咚！” 红润开房的那位王总，直接被吓晕了。 “这是惊喜过度？” “至于么，七千多万买了块地，有什么好高兴的？”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搞不清这位王总为什么会晕倒。 “结束了，走吧。” 江华瞥了那位晕倒的王总一眼，站起身向交易大厅外面走去。 许芯苒俏脸煞白，她又不是傻子，到了现在，哪里还不知道，她身份早就穿帮了，这是被江华反利用了。 土管局对面，坐在车里的魏鼎，注意到江华出来了，可是从他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打电话问问，结果怎么样？” 小田幸助在一旁催促。 江华出了门后，就直接上了车，看着俏脸煞白，失魂落魄的许芯苒，问：“我打算回酒店，你走不走？” 许芯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坐在那儿。 江华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启动车子。 霸气的陆地巡洋舰，拐了一个弯，与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插肩而过。 在两车交叉的一瞬间，江华挑衅地按了一下喇叭。 进口的黑色轿车内。 “小田先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魏鼎打完电话，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不好的消息？” 小田幸助神色阴沉，江华那一声挑衅的喇叭声，给了他很不好的预感。 “计划出了纰漏，李家岩的那块地，最后落在了咱们手里。” 魏鼎心情很愤怒，还有一些惶恐。 弘润开发的那位王总，是拿不出七千万的，最后肯定会找到他头上。 如果是往常，他就赖账了，反正他魏某人不需要口碑，脸面值几个钱？ 但是这次不行，这场土地拍卖会，不仅有市里领导关注，还有省里领导关注，他要是敢赖账，大佬们的愤怒，能让他体会到，什么叫正义的铁拳。 可关键是，别看他混的风生水起，七千万的现金，他也拿不出来呀。 所以，目前唯一的希望，就落在小田幸助身上了。 “我要那块地有什么用，我们苯田不会为此出一分钱。” 小田幸助恶狠狠盯着魏鼎。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对方一个眼神，他就明白魏鼎打的什么算盘。 “小田先生，您可能没明白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们苯田耍赖，以后会被咱们川省列为黑名单，至于您，唯一的结局，就是被驱逐回国。” 魏鼎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想当替罪羊，所以只能咬死了小田幸助。 “你是在威胁我吗？” 小田幸助眼神阴沉。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魏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另一边，江华一路开车，把许芯苒带回了酒店，如果不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她，他都懒得理会这个女人。 “这里没外人，把你和魏鼎的关系，以及他和小田幸助的后续打算，都说出来吧。” 进了房间后，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许芯苒。 “江总，您在说什么？” 许芯苒坐在车里，呆了一路，现在终于回过神。 面对江华的询问，她下意识捏紧拳头，表现的特别紧张。 “别装了，咱们摊牌吧，我知道你是魏鼎的眼线，从一开始就知道。” 江华感觉她有点没意思，都这个时候，还装个毛线呀。 “江总，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魏鼎是有接触，那是他在纠缠我，这是私事，与公事无关，另外我不认识小田幸助。” 许芯苒面色难看，她不敢承认是魏鼎的眼线，她害怕一旦承认后，江华会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她。 “应变能力不错，不过把我当傻子，就很没意思了。” 江华扬了扬眉，他之前还觉得，许芯苒表现出来的能力，跟她的学历不相符，原来她一直在演。 这会儿面对危机，她不就表现的挺好么？ “江总，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发现的吗？” 许芯苒沉默了一下，很不甘心地问。 “工作牌，你的钱包，是我还回去的。” 江华没必要再瞒她。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 “对，我刚才说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身份。” 江华打断她的话。 “好吧，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许芯苒面如死灰，江华刚才的话，让她绝了心存侥幸的指望。 “还没想好，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江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等着她拿出有价值的信息，来换取他放弃追究她盗窃商业机密的行为。 许芯苒却做了个出乎江华意料之外的举动，她犹豫了一下，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 第三百四十二章 刚烈 许芯苒里面穿了一件低领毛衣，非常的显身材，脱下套外，还不算完，看她那样子，还打算把毛衣也脱掉。 “你想干嘛？” 江华本来感觉一切尽在掌控中，但现在他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行为。 “我欠了魏鼎十万，现在败露了，魏鼎不会放过我和妈妈的，我没资本和您谈条件，只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许芯苒把毛衣也脱了下来，她里面穿了一件杏红色的秋衣，如果不是房间暖气开的足，这大冬天的，足够她冻的瑟瑟发抖了。 她豁出去了，反倒是把江华为难住了。 江华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必须承认，许芯苒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颜值在九分以上，更重要的是，高学历带给她气质上的加成，让她更显得与众不同。 “我还没谈过男朋友，这是我唯一和您谈条件的资本。” 许芯苒低着头，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但她还是感觉特别冷，是心冷。 她心里清楚，魏鼎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倒是无所谓，但她特别害怕魏鼎会伤害她母亲。 一个弱女子，到了绝境，还有什么能和别人交换呢？ “我只是让你告诉我一些小田幸助的图谋，你在乱想什么？” 江华特别无语地看着她。 虽然他给自己立的人设，是个坏人，但是现在戏已经演完了，不是么？ “对不起，我不认识小田幸助，也没见过他。” 许芯苒抱着胳膊，特别无助地说。 她认为江华是在为难她，她根本就没听过，小田幸助这个人。 “你这人真没意思，你走吧，过几天经侦可能会找你聊聊。” 江华感觉她在演，随口威胁了她一句。 “江总，如果您执意这样做，那我只能从窗户跳下去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魏鼎投鼠忌器，不敢伤害我母亲，当然，你也会麻烦缠身。” 许芯苒突然抬起头，用豁出去的语气说。 “那你跳吧。” 江华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他以为这个女人依旧在演，真是个戏精。 许芯苒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几乎把嘴唇咬出血，猛地向宽大的落地窗撞去。 “真跳呀？” 江华吓出一身冷汗，反应过来后，伸手想要去拉出她。 可惜慢了一步，只是把她袖子扯破了，眼看着她就要撞破落地窗，事到临头，江华也顾不得太多，用力一蹬，横扑过去，拦腰把她抱住。 “你疯了吗，真的想死，也别害我呀。” 江华没想到，对方真的敢跳楼，这个女人今天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对她的印象。 “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狗男人给逼得，这个世道，好人就没有活路。” 许芯苒想起被冤枉贪污，跳楼自杀的父亲，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躺在地上，已经不在乎江华怎么处置她了，倒是江华刚才居然敢扑过来救她，让她有些意外，就差一点，两人就撞破护栏，一起掉下去了。 江华刚才救许芯苒时，腰撞到落地窗前的护栏上，现在痛的厉害，不想跟她说话。 许芯苒见江华一直不说话，好奇地侧过脸，见他死狗一样躺在那，心里解气的同时，也感觉有些好笑。 没想到这个阴险的家伙，也会有这样可怜巴巴的一面。 “看什么看，拉我一把，居然还有脸笑。” 江华呲牙咧嘴地坐起身。 许芯苒幽幽叹了口气，把江华拉起来，说：“我哪有心情笑，你根本就不知道，魏鼎那个人，有多心狠手辣。” “你给他当眼线，仅仅是因为他给了你十万块钱？” 江华打量着许芯苒，如果不是她刚才真的打算跳楼，他是不敢相信她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戏精，你根本就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对，我母亲急需钱救命，为了钱，我只能给他当眼线，我和他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债务关系。” 许芯苒目光坦然，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真的没见过小田幸助？” 江华再次问了一遍。 “没见过，可能他一直防备着我吧。” 许芯苒轻叹了一声。 “算了，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给我抹点红花油，我真是脑壳有包，为什么要救你？” 江华呲牙咧嘴，他要刚才狠狠撞在护栏上，快要痛死了。 酒店房间，自然是没有红花油的，许芯苒只能去外面买，匆匆忙忙的，连毛衣穿反了，也不知道。 晚上，许芯苒离开酒店时，样子有些狼狈，头发随意披散着，衣服也有些凌乱，俏脸红扑扑的，酒店前台服务员，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 别误会，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给江华推拿红花油，给累出来的。 许芯苒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医院，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也不知道母亲那边怎么样了，她有些担心。 进了病房后，看到母亲已经睡了，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许母睡眠很浅，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 “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许母诧异地看着女儿。 “忙了一天工作，担心你，过来看看。” 许芯苒走到床边坐下。 江华那边，还没说怎么处置她，但是两人默契的达成了一个协定，江华暂时为她们母女提供庇护，她则帮江华找出魏鼎身后的保护伞，她见过那人一面，但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秋衣袖子怎么破了？” 许母眼睛很毒，一看就看到了许芯苒扯破的秋衣袖口。 “文件柜有颗钉子松了，我取文件时，把袖子挂破了。” 许芯苒心里一慌，谎话张口就来。 她以前从来不在母亲面前撒谎，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都成谎话精了，有时候想说句真话都难。 “你少骗我，妈是过来人，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许母目光紧紧盯着女儿，握住她的双手，一脸担心地问。 “没有，真是钉子挂破的。” 许芯苒脸红了一下，幸好母亲住的是单人病房，有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去了，那多丢人呀。 “苒苒，你不用骗妈妈，你毛衣都穿反了，赶紧去换过来吧。” 许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盯着女儿。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十万块钱哪有那么好拿。 许芯苒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大囧，慌慌张张的，她确实把毛衣穿反了。 说起来，还是要怪江华，难怪她穿衣服时，那家伙一直在那坏笑，他肯定早就发现了，但是没有提醒她。 “真是个混蛋，亏我还可怜他，帮他抹红花油。” 许芯苒又羞又气。 “苒苒，明天他喊过来吧，事到如今，妈妈必须要见见他。” 许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妈，我和他真没发生什么。” 许芯苒都快要哭了。 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呀。 许母明显不信，秋衣袖口都破了，毛衣也穿反了，这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江华并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又背了一个锅，他刚接到了李权生的电话，说上面下来搞调研的那位大佬，明天要见他，让他准备一下。 他心虚了，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受到这种级别的领导召见？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佬的召见 因为心里紧张，江华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知道大佬召见，肯定会聊起他发表在报纸上的那篇文章，整整一晚上，他都在回忆，招标、拍卖、挂牌三种土地转让方式的流程，争取在大佬面前，不掉链子。 “咚咚！” 许芯苒一大清早，在外面敲门。 跳楼事件后，她和江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两人抛开心结，现在算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 她需要江华的庇护，江华需要她来揪出魏鼎身后的保护伞。 江华顶着一个黑眼圈开门，看到许芯苒和他一样，也顶了个黑眼圈，顿时乐了：“你也没睡好啊？” “被你坑的这么惨，我吃不香，睡不着。” 许芯苒没好气地说。 昨晚母亲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必须要见江华。 “一会儿我要去见个领导，你准备一下。” 江华揉了揉腰。 昨天抹了点红花油，今天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得劲。 许芯苒看他这个可怜样子，心软了，轻声说：“你躺下，我再给你揉揉。” 说着，她走过去拿红花油，倒了一点在手心，快速搓热。 “可以，知道心疼老板，没白给你开工资。” 江华乐呵呵躺下，感觉现在她才有点秘书的样子。 虽然两人相识之初，彼此各有算计，但是开诚布公后，江华还是认可她能力的，这年头高学历人才难招，想找个能分担他工作压力的下属，还是挺难的。 许芯苒的小手很柔，如果不是一会儿要去见领导，江华感觉让她按摩一下，然后睡个回笼觉，是不错的选择。 “江总，跟你商量个事儿。” 许芯苒给他抹着红花油，用讨好的语气说。 “就知道你不对劲，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还主动给我抹红花油，无事献殷勤。” 江华侧脸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她今天穿了一件薄款的低领毛衣，非常显身材，坐在床边，给他抹红花油。 斜刘海遮住了她半边脸，一副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娇弱风情，换作定力差一点人，肯定会心猿意马。 不过，江华天生抗力高，她这点小心思，对他来说，起不到太大作用。 “我妈一直在追问那十万元的来历，我撒谎说是你借的，你能不能帮我圆了这个谎？” 许芯苒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为啥要帮你？” 江华感觉自己能原谅她，已经够大度了，没想到她还得寸进尺，提要求来了。 “我以后努力工作，来回报你。” 许芯苒知道自己，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格。 “这事儿回头再说，今天要见的这位领导，非常重要，可别迟到了。” 江华感觉推拿一番后，他的腰好受多了。 许芯苒很有眼色的帮他拿起公文包，两人摊牌后，她倒是表现的越来越像一位秘书。 “魏鼎没找你麻烦吧？” 下楼的时候，江华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他这人心眼小，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许芯苒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儿。 魏鼎找个那个当托的王总，因为花了七千万高价，拍了一块用处不大的土地，“高兴过度”晕倒了，这事儿已经在蓉城传为笑谈。 她心里清楚，吃了大亏的魏鼎，不会就这么算了，她现在走路都不敢去人少的地方。 “别担心，等把他解决了，他就威胁不到你了。” 江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很喜欢这辆新买的陆巡，车里空间够大，这才是老爷们儿该开的车。 “江总，只要我再看见那个人，肯定能把他认出来。” 许芯苒说的是魏鼎身后的那位保护伞。 这人还挺神秘的，把自己隐藏的特别好，她也是机缘巧合，看见过对方的一张侧脸。 半个小时候，江华把车停在武侯祠。 那位大佬还真是个怪脾气，居然约了江华在这里见面。 这里本来是一处旅游景点，不过今天却挂了停业修葺的牌子，江华还看到，在隐秘的角落，有背着枪的战士站岗。 “不愧是大佬啊，这保卫还真是森严。” 江华感慨了一句，打开车门。 “江总，您这是要见谁呀？” 许芯苒起了好奇心。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华卖了个关子。 入口有站岗的战士守着，在检查了江华的证件后，才敬礼放行。 许芯苒被这一套给整蒙了，回过神后，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她知道今天约见江华的这位领导，身份肯定不同寻常，如果对方能为父亲主持公道，那冤死的父亲，是不是有机会平冤昭雪？ 江华没注意到秘书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汉昭烈庙前，那个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边，站着一名警卫员，看到江华后，低声在老者身旁提醒了一句。 头发花白的老者转过身，伸手指了指江华，笑着说：“我知道你，国内希望工程第一人，还成立了留学生助学基金，前段时间的那台五轴联动机床，也是你帮忙弄回来的，年少有为呀。” “赵老，您过奖了。” 江华受宠若惊，主动走过去伸出双手。 他对这位可是闻名已久，这是京城赵家的擎天柱，没想到他会来川省。 “你在报纸上的那篇文章，我反复读过，引人深思啊，就是有些地方，感觉讲的不够透彻。” 赵抗河示意警卫，把那份报纸拿过来。 “一些粗陋的想法，让您见笑了。” 江华神色讪讪，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 他当初发表文章，是为了给魏鼎做科普，哪知道那篇关于土地转让的文章，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这可不是粗陋的想法，你说的这三种土地出让方式，我非常感兴趣，正好现在有时间，你仔细给我讲讲。” 赵抗河指了指手中报纸。 这个年代，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拍卖土地之前不是没人做过，但是很少有人像江华这样，把土地出让方式，划分的这么细致，而且迎合了大佬心里，公平公正公开的需求。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江华肚子里存货也不多，搜刮着记忆，把招标、拍卖、挂牌三种土地转让方式，详细讲了讲。 赵抗河听得很入神，这里面有些东西，是他了解的，还有些东西，在国内却没有先例，在江华之前，还没有人系统的把这些东西归纳到一起。 “了不起，你是我见过最有眼光的年轻人。” 他听完江华讲述后，夸赞了一句。 “我也是借鉴了国外的一些经验。” 江华愧不敢当。 他就是个搬运工，把后世土地转让的那一套制度，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打造下游供应链 许芯苒看着佩佩而谈的江华，眼神复杂，她现在内心很纠结。 赵抗河无疑是她能接触到，咖位最大的领导，她很想直接跪下来，求这位大领导，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这时，一辆桑塔拉和一辆破吉普，一前一后开了过来，停在武侯祠的门口。 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高大的壮汉。 从桑塔拉上下来的，这是穿着四个兜干部装，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江华把目光投向那边，那两人似乎认识，相互打了个招呼，对守在门口的战士说着什么。 站在赵抗河身边的警卫员，准备走过去了解情况。 “不用问了，他们是我喊过来的，让门口警卫放行。” 赵抗河说了一句。 江华听说被拦住的两人，是赵大佬喊过来的，又多打量了几眼。 “小江，等下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赵抗河把目光投向江华，笑着说。 “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 江华一脸微笑，心里却在犯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对方亲自牵桥搭线。 无意一回头，看到许芯苒眼神飘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问了句：“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没有……” 许芯苒猛地回过神，她刚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学电视剧里演的，跪在地上，求青天大老爷给她做主，现在冷静下来，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 她虽然不知道赵抗河的级别，但是从荷枪实弹的守卫来看，对方身份一定高不可攀。 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么会管一个小厂长的贪污案，与其求赵抗河，还不如求江华管用。 说真心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想不到，江华居然能认识这种大佬，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江华误会了许芯苒的表情，对她说：“你如果是内急，就赶紧去吧，我这不用你陪着。” “谢谢江总。” 许芯苒尴尬的要死，杵在那儿没动。 江华也没理会她，盯着走进来的两人，心里有些纳闷，蓉城的领导班子，他差不多都打过照面，对面那两个家伙，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们是谁呀？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高个头，长络腮胡的那个叫邱光复，蓉城三三二六厂的厂长，戴眼镜的那个叫黄胜利，蓉城四二零厂的军代表，这两人都是我以前的老部下。” 赵抗河指着走来的两人介绍。 “老首长好！” 两人走过来后，齐齐举手向赵抗河敬礼。 “行了，都转业了，就别整这一套了。” 赵抗河笑了笑说。 “老首长，一晃十多年了，从分配到蓉城后，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您一面。” 黄胜利语气感慨万千。 “还是怀念在您手下当兵的日子，要我说这个破厂长，还不如大头兵干的舒坦。” 邱光复是个耿直脾气。 “你这是什么话，再说这种浑话，小心我抽你。” 赵抗河指了指对方，好气又好笑。 江华在一旁眨巴着眼，在心里琢磨，赵大佬把这两个军工企业的负责人找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厂子是干嘛的，但是知道这种以数字为名的厂子，都是军工企业。 “小江，听说你要在蓉城，打造一个大型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赵抗河语气客气地说。 “赵老，您这话可就太客气了，有事您尽管吩咐，我肯定全力以赴。” 江华被赵大佬客气的语气给吓到了。 “说来不怕你见笑，这两个厂子，都是属于军转民企业，但是目前效益不好，两个厂子加起来，四千多的工人，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 赵抗河叹了口气。 也是他来了蓉城后，被两位老部下求上门，才知道军转民企业的日子，如此的不好过。 这算是一种普遍情况，就算是市里，也无能为力。 在市场经济浪潮面前，有一些厂子成功转型，越办越红火，有一些却是扑通两下后，淹死在水里。 这两个厂子，就是属于快要被淹死的类型。 “您的意思是？” 江华用试探的语气问。 “李权生向我介绍过你的规划，年轻人很有理想，这是好事，我想让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不能帮这两家厂子，走出困境。” 赵抗河语气诚恳地说。 “生产摩托车，对下游的零配件的需求，还是非常旺盛的，就是……” 江华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这两家企业，愿意转型为摩托车零配件供应商，他当然可以拉他们一把。 但是如果对方心高气傲，不愿意给他当下游供货商，他也爱莫能助。 “放心，咱们厂子技术实力没话说，生产的配件质量绝对达标。” 络腮胡子的邱光复抢先开口。 他是个耿直脾气，厂里工人几个月发不出工资，快把他愁死了。 “江总，咱们厂的工人可不少，对订单需求很大的。” 黄胜利心思多一些，担心江华的订单，不够他们吃。 “订单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咱们国内摩托车的市场潜力，远比你们看到的要大，不过……” 江华语气自信，说到后面，却又话锋一转，留了个小尾巴。 “不过什么？” 邱光复非常配合地跟着问了一句。 “是这样，我想收购蓉城机械厂，不过听说机械厂的处理方案，市里已经有了安排？” 江华多鸡贼的一个人呀，既然帮了赵抗河这个忙，当然要提一点小条件。 这件事情，他曾经隐晦地向李权生提过，对方却苦笑，说蓉城机械厂水很深，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还提醒江华，说苯田那边，已经露出投资意向，直接越过了市里，在和省里谈，如果他想拿下机械厂，一定要快。 许芯苒一听到“机械厂”三个字，立马竖起了耳朵。 “蓉城机械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 赵抗河一锤定音。 他这句话一出口，江华立马觉得妥了，甭管魏鼎背后站着谁，也甭管蓉城机械厂的水有多深，这一局他稳了。 “谢谢赵老的大力支持。” 江华厚着脸皮拍马屁。 他在心里，给魏鼎唱了一首《凉凉》，对方为了拆迁机械厂，做了不少烂事儿。 等他接手了机械厂，就把魏鼎的这些烂事儿，全部翻出来，彻底一棒子打死这个家伙。 “不必谢我，我们这些人都老了，以后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赵抗河语气唏嘘地说。 “赵老这话谦虚了，有句话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江华表现的很谦虚低调。 许芯苒特别激动，她没想到江华三言两句，居然就把蓉城机械厂拿到手了，这样一来，她父亲的冤案，岂不是有希望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鸡贼的江华 赵抗河事务繁忙，能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与江华见面，已经是很难得了。 从头至尾，这位老爷子都没提赵燕华，江华也很默契的不提。 在赵抗河离开后，邱光复和黄胜利却没急着走。 “江总，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中午一起喝两杯？” 邱光复热情地说。 在他眼里，谁能帮他解决厂子的困境，谁就是大好人。 “行啊，旋转餐厅走起？” 江华一直听说，魏鼎开的旋转餐厅，是蓉城最有档次的餐饮场所，但他还没去见识过。 “江总，旋转餐厅是魏鼎开的。” 许芯苒有些着急地提醒。 “他开的又怎么了，老邱，我问问你，你怕不怕魏鼎？” 江华这人自来熟，没聊上两句，就跟邱光复勾肩搭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认识很久的好哥们儿呢。 “魏鼎？他算个球，在别人眼里，他算个人物，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邱光复梗着脖子说。 他有狂妄的资本，作为赵抗河曾经的兵，他头顶有大佬罩着，只要他不惹别人，在蓉城基本没人敢惹他。 “魏鼎这人，格局小了。” 黄胜利也瞧不上魏鼎。 他以前在部队是文职，跟邱光复这种大老粗不同，但傲气都是一样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 江华非常四海的一挥手。 对于黄胜利和邱光复，他是存了心思结交的，这两人都是部队转业，心里没有太多弯弯绕绕，最重要的是，人家有背景啊。 也是凑巧，江华一行人刚进旋转餐厅，就看到魏鼎带着一个头发花白，很有气度的老人，走了进来。 前段时间，魏鼎和小田幸助几乎是形影不离，但是因为拍地的事情，两人闹了龌蹉，现在虽然没有分道扬镳，但也很少联系了。 “那个老头是谁？” 江华询问身边的许芯苒。 “蓉城商会的会长，叫田满堂，做珠宝生意的。” 许芯苒还是有些害怕魏鼎的，躲在江华身后。 “呦，这不是江总吗，稀客稀客。” 魏鼎一眼看到江华，愣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 “魏总这两天，看起来气色不好？”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是啊，心情不好，遇到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别给我机会抓到她。” 魏鼎深深看了许芯苒一眼，话里藏着威胁。 许芯苒吓得俏脸发白，偷偷抓着江华的衣袖，几乎把嘴唇都咬破。 “我觉得吧，人蠢要承认，挨打要立正，别总在别人身上找原因，魏总觉得呢？” 江华最讨厌别人在背后算计他，他这人心眼小，嘴巴也毒。 “江总，这是打算和我彻底撕破脸？” 魏鼎眯着眼睛，语气阴狠。 “你有脸吗？大名鼎鼎的旋转餐厅，也不过如此，邱哥黄哥，咱们换个地方。” 他转身正准备离开。 “江总，不好意思，你今天恐怕是走不掉了。” 魏鼎冷笑一声，谁着他话音落下，旋转餐厅的几名保安，很自觉的把大门堵了。 “魏哥，有人闹事？” 餐厅的一个角落，站起来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他们是魏鼎畜养的打手，因为他做的就是半黑不白的生意，怕人砸场子，哪怕是旋转餐厅这种正经场所，也会安排几名打手常驻。 “江总，报警吧。” 许芯苒都快吓哭了。 “报什么警，别怕。” 江华一脸镇定，他既然敢嚣张的挑衅魏鼎，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跑来找揍。 他这人鬼心思多着呢，只见他不慌不忙，从包里掏出大哥大，递给邱光复，说：“邱哥，我一个外地人，在蓉城也不认识啥人，全靠邱哥罩着。” 他为什么要把电话给邱光复？ 因为在过来的路上，邱光复向他吹嘘，说以后在蓉城，他罩着江华，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惹江华，他一个电话，拖一卡车的工人过来，揍死他个仙人板板的。 当然，这话很可能是他吹牛皮，但是江华鸡贼呀，听了这话后，心里就琢磨开了。 刚好又在这里遇到魏鼎，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邱光复咧了咧嘴，他这人性格就那样，有时候管不住嘴，用卡车拖人打架的事儿，他还真的没干过，但现在被逼上梁山了，啥都可以丢，面子不能丢。 他一个电话，直接打回厂里，用命令语气说：“我是老邱，让保卫科的小张，带几十名工人来旋转餐厅，来干啥？老子请客吃饭！” 魏鼎傻眼了，他本来欺负江华是个外地人，在蓉城没什么根基，就算认识个把领导又怎样，他又不是没有后台？ 谁知道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知道在哪儿，认识了这么一个莽货，一个电话打过去，用卡车拖工人来打架。 他是道上的不错，手里也养着一个拆迁队，可真把拆迁队喊来，双方干上一架，事情闹大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况且旋转餐厅是他的产业，东西打烂了，他心痛呀。 “江华，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他神色悻悻，瞪了江华一眼，示意堵门的保安让开。 从旋转餐厅出来后，江华拍了拍邱光复肩膀，说：“邱哥，今天的事情谢了，想去哪儿吃，地方随便挑。” “你也别谢我，他身边的保镖，是个扎手的硬点子，你得罪了他，以后要小心了。” 邱光复出门后，又打了个电话，让厂里的工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蹦哒不了几天。” 江华感觉老邱这个朋友还是不错的，非常实在。 黄胜利这人虽然也还可以，但是小心思多了些，论起相处，还是邱光复这种人最和他胃口。 “江总，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许芯苒现在才回过神，心有余悸地说。 “啥都没发生，就把你吓死了？” 江华斜睨了她一眼，这秘书的胆子，也太小了点。 “魏鼎这种人，外强中干，只能吓唬一下普通人。” 黄胜利马后炮说了句。 其实江华注意到，刚才旋转餐厅大门被堵时，这家伙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好歹当过兵，虽然是文职，架子没倒。 在邱光复的建议下，几人也没去高档餐厅，直接找了个大排档，烤串啤酒走起。 “江华，你这人不错，喝酒不怂，这个兄弟我认了。” 邱光复跟江华勾肩搭背地说。 “江总，咱们厂子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 黄胜利举杯跟江华碰了一下，能让他主动碰杯，说明把江华当成了朋友。 “放心，不是我吹牛，跟着我你们厂子肯定能腾飞。” 江华其实没醉，但是气氛到了，下意识就吹上了。 一顿酒喝出两个朋友，他本来在蓉城没有根基，但是现在却算是站稳脚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别捂了，我要掀盖子 下午，江华喝了个七八分醉，还是许芯苒开车，带他回的酒店。 “不用你扶着，我又没喝醉。” 江华走路有些飘，但坚决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他今天高兴，打了魏鼎的脸不说，还认识了两位新朋友。 最重要的是，蓉城机械厂的事情搞定了，赵大佬说一句话，可比他跑断腿都好使，他只需要静候佳音就行。 他挑的这家酒店，在蓉城来说，算是档次非常不错的了，豪华套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暖气。 进了房间后，他就把外套脱了，外面是大冬天，寒风刺骨，房间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许芯苒居然也把外套脱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呢子风衣，里面是一件薄款的修身毛衣。 一身打扮倒是挺洋气的，就是有些不保暖，刚才在外面，就看她冻的不停搓手。 江华多看了她一眼，感觉她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平时哪怕房间开着暖气，她也不会主动脱外套的。 “我扶你去卧室躺会儿。” 许芯苒扶着走路带飘的江华，进了卧室。 “我真没喝醉。” 江华感觉自己大脑挺清醒的，走路飘一点又怎么了？ 就黄胜利和邱光复那两个怂货，还能把他灌醉了不成？ 躺在床上，人就开始迷糊起来，他看到许芯苒扶他躺下后，也没有离开卧室，居然准备脱毛衣。 “你什么个意思，床就一张，你要是困了，去外面沙发上眯会儿。” 江华感觉睡意，被驱散了一点点。 许芯苒没有理会他，把毛衣脱了，叠的整整齐齐，然后穿着一身秋衣，钻进了被子。 她身上有一股清香，江华说不上来，那是什么香味，就是感觉挺好闻的。 “许芯苒，我没有喝醉，你是不是喝醉了？” 江华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就纳闷了，许芯苒因为要开车，一杯酒都没沾，难道是酒气把她熏醉了？ “江总，我想让你帮我父亲，恢复名誉。” 许芯苒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查这事儿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摊牌的那天，许芯苒就说了，她父亲是蓉城机械厂的前厂长许国，江华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还顺嘴说了句，如果有机会，会还她父亲清白。 也就是一句安抚人心的客套话，毕竟当时，她差点要跳楼。 “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我除了我自己，没有别的资本，和你谈条件了。” 许芯苒把江华抱得紧紧的。 “你把衣服穿好，我是个很正经的老板，你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套。” 江华本来想睡个午觉，被许芯苒这么一闹，瞌睡全跑了。 “噗嗤！” 许芯苒突然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 然后，就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在那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江华黑着脸问。 “就你，还正经老板？” 许芯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么一笑，反倒是让刚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都消散了。 “你父亲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别整这一套了。” 江华披着衣服起身，去外面小客厅抽烟。 许芯苒看着江华的背影，眼波闪动，良久才轻笑一声，自语：“人不错啊，以前怎么就装的那么人渣呢。” 江华没有趁人之危，她心里当然是感激的，犹豫了一下，穿好衣服走到客厅。 “江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说呗。” 江华懒洋洋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抽烟。 “上次在旋转餐厅看见的田满堂，我觉得跟魏鼎背后那个人有点像。” 许芯苒犹豫了一下说。 “那个老头？他一个商人，就算是商会的会长，凭什么能当魏鼎的保护伞？” 江华眼里充满不信。 “听说田满堂有个哥哥，是蓉城退休多年的老领导，这个人很神秘，不到一定层次的人，接触不到他。” 许芯苒是土生土长的的蓉城人，听说过很多市井流言。 她以前听他父亲讲，这位退休的田领导，有次过生日，好家伙，那场面真叫一个热闹。 “你等我打个电话。” 江华愣了一下，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他现在和魏鼎彻底撕破脸了，单单一个魏鼎，他没放在心上，但对方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背后有关系，更有一张利益网。 “李领导，在忙呢？” 电话接通后，他乐呵呵地说。 “今天会见大领导，有何感想？” 李权生语气带着三分打趣，还有七分则是羡慕。 “吓出一身汗，问你个事儿，蓉城是不是有个姓田的退休领导？” 江华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那可是我的老领导，你问这个干嘛？” 李权生愣了一下。 “今天吃饭，恰好听人提起了，听说这位老领导虽然退休了，但影响力不小？” 江华故意试探。 “那是，蓉城好多干部，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你说呢？” 李权生笑着回答。 江华听了这话，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是真没想到，魏鼎身后，还站着这么一尊大佛。 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魏鼎固然身后有人，但他不一样，也傍上了一位大佬么？ 过江龙够强，也能压死地头蛇。 “你问田老干嘛？” 李权生语气不解地问。 这位田领导退休多年，按说不应该和江华有所交集。 “没事儿，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江华又不傻，随意敷衍了过去。 挂了电话后，江华就坐在沙发上，皱眉沉思。 “江总，我听有人说，这位退休的田老，才是蓉城背后的太上皇，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投资？” 许芯苒胆怯了。 她希望江华带着她们母女，换个城市，魏鼎的威胁，让她寝食难安。 “怕个锤子，都退休了，还不安分的搅风搅雨，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晚节不保。” 江华眼神一寒。 他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王炸，都没有打出去，哪里甘心退。 临近傍晚，他出了一趟门，把张家兄弟约出来，见了个面。 “江总，我们兄弟已经在拆迁队站住脚，您放心，打听到什么消息，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昌龙坐在大排档，吃的满嘴流油。 “打听消息的事儿，先不急，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江华中午喝多了，晚上滴酒不沾。 “江总，您这话就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 张昌虎双手各拿着一根烤串，嘴就没停过。 老三张昌豹看着两个哥哥，眼里有些羡慕，他来了蓉城后，除了配合江华演了一场戏，一直闲着，无事可做。 “魏鼎的拆迁队，现在的主要业务，是蓉城机械厂吧？” 江华不疾不徐地问。 “对，听队长说，明天有个针对机械厂的大行动，但没打听出来是啥。” 张昌龙咕噜咕噜喝了一罐啤酒。 “这样，明天你们去的时候，想办法搞点动静出来，要能上报纸新闻的那种，但别胡来，要注意安全。” 江华打算趁着赵大佬的目光，关注着蓉城机械厂，直接把盖子给掀了。 魏鼎这些年，能够在蓉城横行无忌，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捂盖子，他这次要借着张家兄弟这张牌，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声巨响，把大佬惊了 前往蓉城机械厂的公路上。 一队工程车组成的车队，气势汹汹。 七八辆铲车和挖机，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一辆东风卡车。 张家兄弟穿着厚棉衣，戴着狗皮帽子，站在卡车后拖厢直哈冷气，身边挤满了拆迁队的同伴。 “兄弟们，精神起来，把气势拿出来！” “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拆了蓉城机械厂临街的那一排商铺。” 拆迁队的队长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门牙豁了一块，说话有些漏风。 蓉城机械厂现在的主要收入来源，市里的补贴占一部分，临街的那一排商铺，也占了大头，现在厂子不景气，全靠这些三产的收入，给职工发工资。 本来这些事情，上次就该完成的，结果上次来打了一场群架，伤了几个兄弟，连一块砖都没拆下来，魏鼎对此很生气，还把他训了一顿。 “队长，一会儿您在车里坐着就好，咱们兄弟保证把事情办的漂漂亮。” 张昌龙把胸膛拍的邦邦响。 他们两兄弟来了拆迁队后，广交朋友，加上手里有了钱，这两天没少请客吃饭，很快两兄弟就和这伙人混熟了。 “看见没，你们都要像张兄弟多学习，看看人家多积极。” 豁牙光头很享受张昌龙的马屁。 拆迁队刚到，蓉城机械厂的大门口，就呼啦啦涌出来一群工人，目光仇视地盯着这伙人。 不是他们不识大体，非常跟市里对着干，主要是拆迁补偿，真的太少了，厂子真被拆了，他们不仅没了工作，连以后的生活，都没了着落。 其实，市里给的拆迁补偿，并不算少，但是这些款子经过魏鼎和背后人之手，落到机械厂职工手里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了。 “麻子，你带人开铲车和挖机，把机械厂大门给堵了，剩下的人跟着我，先把临街开店的那些小老板，全部赶走。” 豁牙光头驾轻就熟地指挥。 把这一条街的商铺拆了，断了机械厂财路的，只要没了希望，他就不信，那些穷工人能一直撑下去。 据他了解，这两个月厂里工人的工资，每个月只能发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的工资来源，商铺的租金占了大头。 魏鼎之所以想方设法，揽下拆迁的活儿，就是看中了这一条街的门面。 商铺的拆迁补偿，和工业用地的拆迁补偿，那是两回事，他做做手脚，这里面的差价，足够他吃的满嘴流油。 张家兄弟跟在队长身后，跑去恐吓驱赶那些商铺老板，两兄弟不时交换一下眼神，昨天江华的吩咐，他们可没忘。 “哥，咱们怎么闹点动静出来？” 张昌虎悄悄凑到大哥身边问。 眼下这场面，虽然挺热闹的，但双方都很克制，没上升到动手的场面。 张昌龙也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完成江华交代的任务。 挑拨一番，让双方打上一架？ 可听豁牙胖子那语气，他们有人罩着，以前也不是没打过群架，结果屁事儿没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大动静，大动静……” 他东张西望，心里有些发愁，这个大动静该怎么整。 另一边，拆迁队的那些家伙，却像是土匪进村一下，冲进临街的铺子，凶神恶煞的，恐吓那些开店的小老板。 “滚滚滚，给了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死赖着不搬，现在铺子里的东西，也别想要了，一会儿全都推平了。” “魏老板发了话，今天谁要是不开眼，直接打断腿丢出去。” 拆迁队的这些家伙，简直比土匪还要凶。 街对面做生意的一些个体户，看到这一幕，纷纷把门关上，生怕惹祸上身。 魏鼎在蓉城就是一霸，大家都知道这人有后台，惹不起。 “真不是东西，咱虽然不是好人，也都看不过眼了。” 张昌虎混在后面，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 “都闹成这样了，也没见有记者来，江总交代的任务，我该咋完成呢？” 张昌龙愁眉苦脸。 本来以为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现在看来，这事儿一点都不容易。 王大民是机械厂下岗工人，和自己媳妇儿，租了机械厂的门面，开了一家卖鞭炮烟花的铺子。 生意很清淡，但是守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他感觉自己的小日子，也过的美滋滋。 从半个月前，他的噩梦降临了，拆迁队的豁牙胖子和魏鼎沾点亲，也姓魏，叫魏立德，他盯上了王大民的媳妇儿，这半个月来，一有时间，就过来纠缠。 给手下安排完任务后，豁牙胖子猥琐一笑，钻了鞭炮烟花铺子，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他手下的两个心腹，很有眼色的守在门口。 “哥，咱们撺掇这些人，和机械厂的工人打一架，也算是对江总有个交待了。” 张昌虎智商有限，他能想出来的动静，就是打一场群架。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张昌龙叹了口气。 虽然这不一定，是江总想要的效果，但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魏缺德，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一声大吼，吓了张家兄弟一跳，然后他们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泪流满面，跑出鞭炮烟花铺子。 “什么个情况？” 还没等张家兄弟回过神，就听见“哐哐当当”，铺子里面似乎有东西倒了，里面有人惊呼，接着，先是一声比较小的爆炸声传来。 然后，“轰隆”一声巨响，鞭炮铺子的半个房顶，都被炸飞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傻了。 一地残砖，站在门口的两个倒霉鬼，直接被炸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民！” 跑出鞭炮烟花铺子的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 蓉城机械厂门口，一群工人被工程机械，堵在大门后面，正闹腾的凶，此时此刻，瞬间安静下来，齐齐转过头，傻傻看着房顶被炸飞的鞭炮铺子。 “哥，这个动静够大，可不关咱们的事儿呀。” 张昌虎发了好半晌呆，才回过神。 “屁话，赶紧去告诉江总，要出大事儿了。” 张昌龙比兄弟机灵一些，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 出人命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江华。 另外，这里成了是非之地，他不敢待下去了，怕被殃及池鱼。 江华这时，正在不远处的一家私房菜馆，请赵抗河吃饭，他专门找赵燕华，打听了老爷子喜欢的菜样儿，原翻不动，整了一桌。 他很鸡贼，为了请动这位大佬，他把在山城的赵燕华拉来作陪，打着家宴的幌子请客。 正等着张昌龙那边，整点动静出来，他再狡猾的来个偶然发现，带赵大佬去看个现场，见识下拆迁队的嚣张跋扈，哪知道一声巨响，把他筷子都吓掉了。 “张家那两个混球，这是在搞什么，莫要把我给玩进去了。” 江华心里紧张的要死，他说整点动静出来，可没说搞这么大呀。 赵大佬出行，都是有警卫跟随的，立马有警卫拿出移动电话，准备联络部队，这动静太邪乎了，大佬安危第一，需要赶紧调人过来保护。 “不用了，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抗河一脸淡定，没把刚才那声巨响，放在心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机械厂爆炸案 “江华，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情。” 赵燕华也被刚才的巨响，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狐疑地看了江华几眼。 今天这事儿，太巧合了，为了请她爷爷来这里吃饭，江华还刻意把她从山城喊过来。 江华苦着脸，跟着赵燕华走出包间，他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张家两兄弟，在搞什么。 “刚才那声响，是你折腾出来的吧？” 赵燕华站在走廊上，眼睛紧紧盯着江华。 “大小姐，你觉得我是有那个胆子的人吗？” 江华苦笑着反问。 “不好说，你在香江的大手笔，我可没忘，别人不敢的事情，你未必不敢。” 赵燕华眯了一下眼睛。 “那我图啥，刺杀你爷爷？” 江华哭笑不得地问。 这时，他公文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电话当然是张昌龙打过来的，他逃离现场后，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江华打电话。 “江总，出大事儿了。” “老子当然知道出大事儿了，你个脑壳缺弦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就不怕把自己炸死？” 江华气急败坏，也不想隐瞒赵燕华。 “江总，不关我们的事儿，你听我解释。” 张昌龙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江华的消息，为什么那么灵通，赶紧把发生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你说鞭炮铺子的老板，气不过媳妇被欺负，把自己铺子炸了？有没有人受伤？” 江华惊讶瞪大了眼睛。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想整点动静出来，往魏鼎脑门上扣一口黑锅，哪知道他拆迁队的手下自己作死，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我看那动静，更像是意外，铺子老板和魏立德都没出来，估计出人命了。” 张昌龙心有余悸地说。 幸好他们两兄弟，离得够远，那守门的两个倒霉鬼，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行，我知道了。” 江华挂了电话。 见赵燕华眼巴巴看着他，他苦笑着摊了摊手说：“这事儿是个巧合，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最好，在我爷爷面前作死，我都帮不了你。” 赵燕华瞪了他一眼。 魏鼎那边，几乎是和江华同时一时间得到消息。 收到手下汇报，他愣了好久，回过神后，把魏立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然后，他匆匆离开蜀都大厦，在地下车库取了车，开车直奔市郊的一栋别墅。 这里鸟语花香，别墅门前庭院，放着一张竹木躺椅，一个穿着绸缎装的老人，一脸悠闲地躺在竹椅上。 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关了一只八哥。 “田老，出事了，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 魏鼎一脸焦急地说。 如果是打群架，凭他自己的关系，就能压下来，但这次不一样，发生了爆炸不说，还闹出了人命。 “做事要有静气，你慢慢说，不要慌。” 老人淡淡瞥了他一眼，躺在竹木躺椅上，没有起身。 “都是魏立德那个蠢货，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 魏鼎匀了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机械厂的事情，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吴运来这人很重要，你要先拉拢他，蛮干容易出乱子，你不听劝，现在求我有什么用？” 老人冷哼一声。 “田老，我知道错了，求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 魏鼎一咬牙，直接跪了下来。 “起来吧，你先回去，这事我自有计较。” 老人沉吟了一下说。 魏鼎神色一喜，听田老这口气，他就知道对方会出手，他这次又是有惊无险。 在魏鼎离开后，老人从兜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阿蓉，虽然他不成器，但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他的。” 老人盯着照片上的年轻妇人，叹口气说。 魏鼎是他的私生子，这事儿除了英年早逝的女人，只有他知道，就连魏鼎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 这家伙一直以为，田老对他青睐有加，是因为他运气好，遇到了贵人。 另一边，江华请客，没有请成。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抗河哪有心情吃饭，听了警卫汇报后，当即表示，要去现场看看。 机械厂那边，现在乱哄哄的，警卫可不敢让赵大佬冒险，偷偷打了个电话给市里。 然后，李权生知道消息后，无比重视，带着蓉城的领导班子，亲自来了现场。 那时，江华已经陪着赵抗河到了机械厂，为了让大佬能了解到第一手资讯，他一咬牙，把张家兄弟喊了过来。 鞭炮铺子的老板娘还活着，通过她哭哭啼啼的讲述，还有现场勘察，事情真相很快就搞清楚了。 王大民和魏立德打斗时，撞翻了货架，货架后面放了两箱小孩玩的摔炮，货架倒塌，引起了摔炮爆炸，正好铺子里又放满了易燃易爆物品，导致了二次殉爆。 李权生一行人过来后，看着乱哄哄的现场，还有脸色严肃，站在路边的赵抗河，吓了一跳，紧张地围了过来。 “你们是来办案子，都围着我干嘛？” 赵抗河见李权生一群人过来后，不处理正事儿，反倒是围着他，有些恼火。 “刘局长，先把拆迁队的所有涉案人员，压到公安局关起来。” 李权生向身边一名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说。 “他们两位是证人，亲耳听魏立德讲过，这次拆迁是魏鼎下的命令。” 江华指了指张家兄弟。 “不错，我要举报魏鼎，他手下的拆迁队太黑了，尽干些丧良心的事儿。” “不止是这次案子，我还知道好多脏事儿，都是拆迁队干的。” 张家两兄弟也不傻，江华只是给了个眼神，他们立刻就明白该怎么做。 李权生一下子被架到了火上，他当然知道魏鼎不是个东西，心里早就想办他了。 可是，有阻力啊……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在赵大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严重案件，所有的阻力都成了狗屁，魏鼎这次肯定凉了，谁来了都不好使。 能当上领导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过来的蓉城领导中，很多人都知道那位田老的存在，也有部分人受过他的恩惠，但现在形势变了，什么时候该划清界线，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们商量，有了结果告诉我。” 赵抗河看了这群人一眼，走到对面一家小卖铺，坐下歇脚。 别看他是大佬，但为人没架子，与小卖铺老板也能聊到一起去。 闲聊中，他问起魏鼎平时为人如何，小卖铺老板直把头摇，说他小本生意，不敢聊那位大爷的事儿。 “地主都被打倒好多年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大爷。” 赵抗河冷哼一声。 江华在旁边看得心里直乐，感觉小卖铺老板，还真是个人才，这一刀背刺，简直插到魏鼎心脏上。 李权生那边，正在商议如何处理魏鼎，一辆黑色桑塔拉，开了过来。 田老打开车门下车，他住在郊区，所以来迟了一步。 “老领导，您怎么来了？” 李权生看到田老，眼皮子跳了一下。 “都退休好多年了，我就是个普通老头，不是领导。” 田老挥了挥手，态度谦和。 刚才还聊的热火朝天的蓉城领导们，相互对视一眼，一下子安静下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首《凉了》送你 换了以往，田老一出现，那些受过他恩惠的干部，肯定要走过去寒暄两句的。 不过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哪怕平日里和田老走动比较勤的官儿，也站在那儿没动，眼观鼻，鼻观心。 “田老，您这是凑巧路过？” 大家都不说话，李权生却不能也跟着装哑巴，硬着头皮尬聊。 “小李啊，好久不见。” 田老微微一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关于怎么给魏鼎说情，他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 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呢，目光无意一瞥，所有的话，全被堵在嗓子里。 “田老？” 李权生见对方站那儿发呆，脸色也不太好看，还以为人年纪大了，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那位怎么来了？” 田老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还算好使，自认不会认错人。 “我也不知道呀，您今天过来是？” 李权生再次询问，对方出现的这个时间，有些太巧了。 “你说得对，我就是凑巧路过，下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田老脸上挤出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有那位主儿在，他一肚子的说辞，全被憋了回去，心里有些悲凉，知道魏鼎这次，是彻底完了。 李权生顺着田老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若有所悟。 “田老，既然您路过，肯定是有正事儿要忙，我就不耽搁您了。” 李权生主动帮田老打开车门。 江华就坐在赵抗河旁边，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感觉有些滑稽。 那个老头下车的时候，气场倒是挺足，哪知道摆足了架子，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最后憋出来一句“凑巧路过”。 他有些感慨地看着赵抗河，这就是真大佬的气场，往那里一坐，就能震慑四方。 甚至，赵抗河都没注意到那老头，他正和小卖铺老板，聊的欢腾。 小卖铺老板也是个妙人，说话风趣就不提了，也不知道和魏鼎什么仇什么怨，三句两句，总能把话绕回来，偷偷给魏鼎上眼药水。 江华看着田老的车子离开，在心里骂了一句怂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真就成了路过的。 田老坐在车里，内心却有些悲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岁。 他打破头也想不明白，一件小小的爆炸案，为什么会惊动赵抗河。 江华那边，小卖铺老板聊着聊着，却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赵抗河一脸纳闷，刚才还聊的挺愉快，有说有笑，这一转眼就哭上了。 “这位领导，我眼睛不瞎，知道您是个大官，对面鞭炮铺子的老板，是我远房侄子，死的惨啊，求您一定要给他做主。” 小卖铺老板说着要给赵抗河跪下。 “叔，您别这样，市里来了这么多领导，肯定会秉公处理案子的。” 江华赶紧扶住小卖铺老板，不让他下跪。 赵抗河脸色一沉，一言不发，背着手走了出去。 李权生见赵抗河向他走来，心情特别紧张。 “李权生，地主都被打倒好多年了，你们蓉城，倒是出了个比地主老财还威风的人物啊。” 赵抗河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李权生额头冒汗，有了赵大佬这句话，魏鼎这次算是死定了，他不仅要迅速办他，还得从严从重。 赵抗河离开了，赵燕华却凑到了江华身边，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干嘛？” 江华斜睨着她，这位大小姐，见了她爷爷，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江华，我怎么感觉，我爷爷被你当枪使了？” 赵燕华低头瞅着江华，目光不善。 “你可别诽谤，我何德何能，敢拿找老爷子当枪？” 江华吓了一跳，赶紧撇清自己。 刚才这场戏，他从头看到尾，在心里大呼过瘾，不过导演这个角色，他可没胆子认。 “和你聊正事儿，罐头我现在收了不少，你准备什么时候弄过去换飞机？” 赵燕华没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年后吧，我现在实在分不开身。” 江华叹了口气，蓉城这一摊子事，千头万绪，他想提前回家过年，都不可能。 说白了，还是手里没有能够坐镇一方的人才。 说起人才，江华就想起了老牟，说来也怪，对方被他截胡了罐头换飞机，现在也不知道在折腾啥，也不知道公司倒闭了没有。 牟齐川正在干嘛？ 他这段时间，去了一趟毛熊那边，用手里的罐头，换了几车皮的貂皮大衣。 同样一件貂皮大衣，在香江可能卖几千上万，但是毛熊那边，却是便宜的吓人，这主要是因为，毛熊那边的货币，这两年贬值的非常厉害，一些相同的商品，那边的价格，要比国内便宜好几倍。 最早的那批倒爷，就是因为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靠着倒腾这些东西，全都发了财。 蓉城火车站附近广场。 老牟租了一个摊位，搭了几个帐篷，还拉了一条横幅，搞了个皮草展销会。 还真别说，生意挺火爆，蓉城毕竟是省会，有钱人还是挺多的。 “姐夫，咱们这次应该能赚不少钱，你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呀？” 夏颖看着热火朝天的摊位，非常不理解地问。 因为宣传得力，加上他们的皮草价格，要比国营商场便宜几乎一半，摊位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没劲儿，都是小打小闹，我想做的是大生意。” 老牟一脸怅然，他这个人脑子灵活，也特别敢想。 不管是罐头换飞机，还是买卫星公司，又或者是炸开喜马那雅山，他脑子里的这些想法，在一般人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的。 说他好大喜功也好，说他爱吹牛也好，总之，当倒爷卖皮草，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姐夫，要不，你去找找那位江总，他不是很看重你吗？” 夏颖能理解姐夫的心情。 好不容易，憋了个大招，想出罐头换飞机的点子，结果还没开始，就被人截胡了，而且对方还是个老牟无法抗衡的人。 “我再考虑一下，寄人篱下，终究是不自由。” 牟齐川神色复杂，他瞧不上小生意，又没有本钱做大生意，给人打工吧，他又不甘心。 在老牟纠结的时候，一个人却是主动找到了江华，他叫左申宗，他从山城千里迢迢，背了一台二冲程的摩托车发动机过来。 第三百五十章 白捡的人才 “江总，我知道您要建一个摩托车生产基地，我是过来寻求合作的。” 这是左申宗见到江华后，说的第一句话。 失之东偶，收之桑榆，说的就是江华现在的心情。 他一心想拉老牟过来，和他一起打江山，哪知道老牟有点傲娇，拒绝了他的邀请。 现在天降人才，后世在摩托车行业，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左老板，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在九十年代之前，嘉麟、建设这些国企摩托车厂独霸市场，但是在九十年代之后，私企摩托车厂开始崛起，其中左申宗就是里面的代表人物。 他以一个年盈利万元的摩托车修理铺子起家，用了十年的时间，打造出了资产逾十亿的申宗摩托，这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左申宗见江华一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内心有些忐忑。 他背着自己拼凑的发动机，从山城坐火车来到蓉城，也是被逼的无路可走，打算过来博一把。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在今年看到了摩托车发动机市场，供不应求的商机，带着徒弟一起，高仿了十几台雅码哈的发动机，靠这个赚到了第一桶金。 从此之后，一路崛起，最终成立了自己的摩托车厂。 但是江华这个煽动翅膀的蝴蝶，改变了左申宗原本的命运轨迹。 他和山城的嘉麟摩托车厂合作，以小矮子那边挖来的技术专家为骨干，成立了一家摩托车发动机研究所，并且神速的推出了第一款自主研发的二冲程发动机。 这件事情，对山城的摩托车行业，冲击是非常大的，左申宗成了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他拼凑出来的山寨版发动机，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了。 大家有了更好的选择，谁还要他的山寨货呀。 他当时为了拼凑这十几台发动机，可是投入了仅有的积蓄，现在东西卖不出去，他那个修理铺子，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江华听他说明来意后，哭笑不得，他没有刻意针对这位左老板，但是对方被他坑惨了，却是事实。 “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作？” 他盯着左老板，饶有兴致地问。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外包的活儿，我技术没话说，不信您可以看看，这是我自己拼凑的发动机。” 左老板神色讪讪。 他的那个修理铺子，是夫妻店，还带了两个徒弟，现在被整的伤了元气，迫切需要外来收入，来解决一大家子的吃喝问题。 “我们这边，对于下游零配件，需求量是非常大的，但是跟我们合作的，都是三三二六这种军转民的大厂，左老板能吃下多大的订单？” 江华饶有兴致，盯着他问。 他这话一出口，把左申宗闹了个大红脸，他那个修理铺子，总共才四个人，能吃下什么订单？ 他跑来找江华，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看看能不能搞点边角料的活儿，抢救一下自己濒临破产的修理铺子。 “左老板，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江华看出了对方的窘迫，心里有些好笑，没打算一直逗他。 “您说，我听着呢。” 左申宗精神一振，做端正了身子。 “我打算把蓉城机械厂，改建成摩托车厂，我给你一个项目经理的职位，你来做这件事，如果完成的好，我聘你当副厂长。” 江华虽然知道，这位左老板后世占据了摩托车行业的半壁江山，但现在时间点有些早，他想试试对方的斤两，看看他能不能当大任。 “您打算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做？” 左申宗非常惊讶地问。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江华就交给他这么大一个项目，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这算是一个考验，如果你有信心，可以挑战一下，如果心里没底，我可以找别人来做。” 江华目光玩味地看着他。 这么大的一摊子事情，他当然不可能交给对方一个人完成，肯定会安排一个团队辅助的，现在就看他勇气如何了。 “好，既然江总信任我，可以试试。” 左申宗后世能成功，坚毅果敢，勇于挑战的品质，自然是不缺的。 “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最好和家人商量一下，把家搬到蓉城来。” 江华白捡了一个人才，心情挺好。 送走了左老板后，江华回到办公室，看到许芯苒拿着一份报纸在看。 她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买一份蓉城晚报，看关于魏鼎案件审讯进度。 按说一般案件的审讯进度，过程是要保密的，但是魏鼎这个人有些特殊，他在蓉城横行霸道多年，民愤很大，再加上机械厂的爆炸案，影响恶劣，市里商量后，决定通过报纸，实时公开魏鼎案件的处理进度。 这一个措施，赢得了蓉城市民的一致好评。 许芯苒为什么会关心魏鼎的案子？因为魏鼎被抓后，就有风声传出，说蓉城机械厂的前任厂长许国，就是被魏鼎栽赃陷害的。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他能告诉你父亲案件的真相。” 江华拿起车钥匙说。 现在这间办公室，是前天新租的，就在蜀都大厦，上面就是魏鼎的鼎天投资，不过这家公司现在已经被查封。 距离机械厂的爆炸案，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三天，魏鼎在当天就被抓了，听说在魏鼎被抓的时候，田老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据说人一直昏迷，正在抢救中。 “江总，你要带我去哪儿？” 许芯苒放下报纸。 魏鼎做拆迁的这两年，涉及的案子太多了，审理进度比较慢，她一直没看到关于父亲的案子。 “跟我走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江华没有解释太多。 许芯苒立刻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公司除了她和江华，还有一些新招的员工，大家目前手头的工作，是核算蓉城机械厂的资产，准备收购事宜。 在魏鼎被抓之前，许芯苒担心报复，走路都有些神经兮兮，总是警惕四周，生怕哪里窜出几个拿刀砍她的人。 现在魏鼎进去了，她少了个心腹大患，性格倒是活泼开朗了许多。 “我让你收集苯田集团那边的信息，你办的怎么样？” 坐到车内后，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魏鼎只是个马前卒，不足挂齿，他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小田幸助背后的苯田集团。 上次土地拍卖的事情，虽然让对方吃了个闷亏，但是对于苯田这种庞然大物来说，一个小小的失误，并不影响什么。 小田幸助最近很低调，江华也不知道这个阴险的家伙，在暗戳戳的忙活什么。 第三百五十一章 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江总，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在关注我父亲的案子，所以……” 许芯苒俏脸涨红，羞愧地低下头。 江华交代的事情，她给忘了，现在突然被问起，她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你这月奖金没了。”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不是看对方有些可怜，母亲还在医院躺着，他就直接来个当月工资减半，还真把他当成慈善家了？ 许芯苒可怜兮兮的，被扣了奖金，也不敢抗议。 江华开着车，直奔蓉城机械厂，他要带许芯苒去见的，是现任厂长吴运来。 这个人他昨天私下见过一次，两人谈了许多，他个人感觉，之前外面的传言，对这位吴厂长有很多误解，对方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江总，我之前提的，让你去见我母亲，帮我圆谎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许芯苒语气弱弱地问。 “魏鼎不是都被抓了吗，你实话实话，不就得了。” 江华忙得很，哪有时间管她家的破事儿。 “不行的。” 许芯苒一脸苦涩，为了圆最开始的那个谎，她已经撒了无数个谎，现在突然跑去对母亲说，妈，我这几天跟你说的所有话，都是骗你的，你别当真。 她怕脑袋刚动过手术的母亲，气出个好歹来。 “那就今晚吧，今晚我正好去医院，探望一位朋友。” 江华实在是被她缠的烦了。 正好这两天忙，没去医院看望包玉倩，他打算去探望包玉倩时，顺手帮她把谎给圆了。 是的，在江华心里，以为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许芯苒这个谎话精的误导下，许母以为他欺负了她女儿，毕竟那天许芯苒秋衣破了，毛衣也穿反了，这是她亲眼所见。 “江总，要是我母亲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在意，回头我向你解释。” 许芯苒突然有些心虚。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绝对会选择，再也不撒谎了，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蓉城机械厂，停在一栋家属楼下。 许芯苒突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最讨厌的那个人，那个疑似和魏鼎合谋，害死她父亲的人，就住在这栋家属楼。 “江总，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她笑容有些牵强。 “带你去见吴运来。” 江华打开车门说。 他请秘书，是为了帮他分担工作的，不是让她天天在那看报纸，早点了却她的心结，也好让她早点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我就搞不懂，魏鼎都被抓了，这个混蛋，怎么还在外面逍遥？” 许芯苒听到这么名字，就咬牙切齿。 “他没被抓，不正是说明，他是清白的吗？” 江华目光炯炯看着她。 如果她在工作中，也是这样偏听偏信，那他就算心里惋惜，也只能辞退她了，一个不合格的秘书，会连累到整个企业。 “对不起，江总，我不该武断下结论。” 许芯苒知错就改，立刻道歉。 吴运来住在二楼，他年纪和许芯苒父亲差不多大，两人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来的机械厂。 按说二十多年的同事，关系应该不错，可这一正一副两个厂长，意见经常相左，开会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情况，也很常见。 “来了，进来吧。” 听到江华的敲门声，吴运来打开门。 他是独居，老婆和他离婚有五六年了，孩子跟着前妻。 “吴厂长，她一直想知道，她父亲案子的真相，不如你来告诉她吧。” 江华这人自来熟，也不用吴运来招呼，进了屋子后，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吴叔叔。” 许芯苒眼神复杂地看着吴运来。 “你母亲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厂里应该帮忙分担一下，可不怕你笑话，现在厂子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账上全是欠债，一分钱都没了。” 吴运来看了许芯苒一眼，态度不亲近，但也不疏远。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我父亲的事情。” 许芯苒现在有些紧张，下意识捏着衣角。 “你们家，是不是一直和厂里财务科主任胡昌喜走的很近？” 吴运来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事儿。 “胡叔叔？他和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以前也经常来我们家。” 许芯苒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 “昨天他被警察带走了，知道为什么吗？” 吴运来深深看了她一眼。 “难道他和我父亲的案子有关？” 许芯苒有些难以相信，他父亲和胡昌喜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还是老同学，对方为什么要害她父亲？ “他自己亲口承认，收了魏鼎五万块钱，是他举报的你父亲，那些贪污的证据，也是他一手伪造的。” 吴运来用陈述的语气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父亲那么信任他。” 许芯苒脸色惨白，两家在她小时候就交好，她一直很喜欢那位胡叔叔，感觉他为人亲切，不像吴运来总是阴沉沉的。 “我和你父亲，一直有矛盾，但是对他的个人品行，还是佩服的，他是因为保护厂里职工利益，才被魏鼎泼了脏水，这些年，我很少和他有意见相同的时候，但是对于抵制拆迁，我倒是和他看法相同。” 吴运来叹了口气。 他为人沉闷，没什么朋友，性格执拗，和家人关系也差。 但正是这么个人，在前任厂长跳楼后，抗住了魏鼎的压力，保护了职工的利益。 “许芯苒，再过几天，报纸会公布机械厂拆迁案的详情，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但是逝者已矣，你也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江华放下茶杯，走过去把一只手，搭在许芯苒肩膀上。 他收购蓉城机械厂，已成定局，吴运来这个人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是工作能力很强，他另有任用。 在苯田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因为私人恩怨，仇视企业的另一位领导，这才是他带许芯苒过来的主要目的。 “江总，谢谢你，接下来我会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的。” 许芯苒不傻，相反非常聪明，她有些感动地对江华鞠了一躬。 回忆起刚认识他时，对方装出来的恶劣性格，她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谁说女人是戏精，有些男人，也是天生的影帝，她当时真的是恨他恨得要死。 第三百五十二章 管理层会议 说好的帮许芯苒圆谎，江华再次放了她鸽子。 因为下午的时候，李权生打电话过来通知江华，明天他代表蓉城的领导班子，正式和他签署蓉城机械厂的收购协议。 同时，这个消息，也被蓉城机械厂的现任厂长吴运来，通过厂里的大喇叭，转告给了全厂的职工。 车间里的机械厂职工，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个神色复杂。 这半年以来，蓉城机械厂可以说是风雨不断，经历了拆迁风波，经历了厂长自杀事件，就在所有职工，为前途感到迷茫的时候，市里终于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于新老板江华，机械厂的职工并不陌生，这位携巨资来蓉城的江老板，不管是电视，还是报纸，都没少报道。 职工们都知道，这是一位实力雄厚的有钱大老板，如果他能接手机械厂，大家至少不用担心，下个月的工资发不出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以后咱们机械厂，会改建成摩托车厂，听说那些老旧的厂房，都会拆掉，全部建新的。” “你那消息过时了，听说江老板把咱们机械厂周边的闲置土地，全都拿下来了，以后咱们这里，会扩建成一个摩托车生产基地。” “你们懂个屁，这位江总心大着呢，我有个亲戚，在三三二六厂，听说他们厂，还有四二零厂，都转型给江总做配件供应，这两个厂以前可都是军工大厂。” 周围立刻传来一片吸气声，蓉城机械厂才一千多名职工，以现有的规模，肯定养不活两家军转民的大厂，扩张是必须的。 虽然有些被江华的野心吓到，但机械厂的职工，更多是兴奋，谁不希望自己厂子，能够做大做强。 江华并不知道，自己连面都没露，就已经在机械厂的职工中，建立了威信，大家对他这位新老板，都很期待。 蜀都大厦。 江华把自己的班底，召集到一起，在厂子正式挂牌成立前，开了个会。 不大的会议室，坐了十多个人，江华看着这些人，心里颇为感慨。 他当初来蓉城的时候，光杆司令一个，连跑腿的小事，都得亲力亲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搭起了自己的班底，这十多个人能力有强有弱，但每一个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 “江总，人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许芯苒小声提醒走神状态的江华。 “行，那就开始吧，在座的各位，可能相互之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我先做个介绍吧。” 江华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他指了一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许芯苒，说：“坐在我身边这位气质型美女，我想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多说了。” 坐在会议室的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许芯苒俏脸微红，没想到江华会拿她打趣。 “坐在我右手的，是蓉城机械厂的吴厂长，不过从明天开始，蓉城机械厂就成为历史了，咱们的创远摩托车生产基地，会正式挂牌成立，吴厂长担任我副手，主要负责生产基地的行政工作。” 江华指着吴运来介绍。 他的新厂虽然和嘉麟厂，是合作关系，但是他才是大股东，所有沿用嘉麟的名字，有些不合适，他想了一番，改成创远。 当然，这边生产的摩托车品牌，依旧是嘉麟的，江华没打算另起炉杜，创立一个新品牌。 “请大家多多关照。” 吴运来站起身，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他资历在这里，大家对他的职务安排，没什么异议。 “坐在吴厂长旁边的，是左经理，大家可能没见过他，左经理是山城人，刚来蓉城，他负责机械厂改建事宜。” 江华开始介绍左申宗。 “大家好，我是左申宗，以后请多多关照。” 左申宗表现的比较局促。 他在一个星期前，还只是个摩托车修理铺的小老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主管机械厂改建的项目经理，这个变化，跨度有些大，他不是很适应。 坐在会议室的，都没见过左申宗，私底下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人何德何能，一进公司就担当大任。 左申宗倒是表现的不错，除了一开始有些局促，但马上镇定下来，稳稳坐在那儿，颇有几分大将之风。 他是今天上午，刚到的蓉城，在回山城和老婆商议后，老婆支持他把家搬到蓉城。 他先一步过来，老婆还留在山城处理搬家的后续事宜。 “左经理对面的，是嘉麟厂的技术骨干方主任，方主任在基地建成后，主要负责车间管理这一块。” 江华指着嘉麟厂支援过来的技术骨干介绍。 “方礼平，大家以后喊我老方就好。” 方礼平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起来一团和气。 “坐在方主任旁边，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姐，以前也是嘉麟厂的，大家喊她徐大姐就行，以后主管财务这一块。” 江华指着身材微胖，一脸福相的中年大姐介绍。 别看这位大姐长的喜庆，在嘉麟厂干了十几年财务工作，从来没出过岔子。 “各位同事好。” 徐大姐欠着身子，笑眯眯地打招呼。 “刚才我介绍的，都是公司的骨干，接下来我要介绍的，是咱们的合作伙伴。” 江华这次开会，把黄胜利和邱光复也拉来了，毕竟这两位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 “我们两个老爷们儿，就不用江总帮忙介绍了，这事儿我们自己来。” 邱光复不等江华继续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坐在会议室最末尾的张家三兄弟，见大家都介绍完了，江华唯独没有介绍他们，顿时有些急了。 “江总，你介绍了一大圈，还没介绍咱们兄弟呢。” 张昌龙有些着急地说。 “差点忘了，刚才说话的那位，是咱们基地保卫科的张科长，主要负责安保方面的事宜。” 江华差点把张家三兄弟给忘了。 他们三兄弟这次来蓉城，帮了他不少忙，投桃报李，他征求了三兄弟的意见后，便把他们安排进了新成立的摩托车生产基地。 “我叫张昌龙，旁边两位，是我的兄弟张昌虎、张昌豹，请多多关照。” 张昌龙见大家终于把目光都投向他，顿时得意洋洋。 “现在大家都认识，我再讲讲咱们创远摩托车基地，未来一年的规划。” 江华拿起许芯苒帮他整理好的资料。 今天开会要讲的内容有点多，不记在纸上，他怕有遗漏。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给员工办年货 第二天，蓉城机械厂。 平日里暮气沉沉的机械厂，今天倒是格外热闹。 电视台的新闻转播车，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就开过来了，停在了机械厂大礼堂门口。 然后，七点多钟的时候，市里领导的小轿车，也陆陆续续，开了过来。 江华是八点整，开车到的机械厂，他刚把车停在礼堂门口，一辆小轿车，紧挨着他停下。 这车他眼熟，知道是李权生的座驾，今天来的领导里面，就属他官最大，所以到的最晚，也能理解。 “江总，你可不地道，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要整魏鼎，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在赵老面前好被动。” 李权生一下车，就开始埋怨江华。 当然，与其说是埋怨，还不如说是用这种自嘲的语气，拉近与江华的关系。 “李领导，这件事情都过去了，真就是个意外，只能说老天爷都看魏鼎不顺眼。” 江华苦笑，他是想整魏鼎没错，可发生了爆炸的惨剧，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可以说，魏鼎凉的这么快，与他的拆迁大队长魏立德密不可分。 当然，魏立德更惨，整个人都被炸碎了。 “今天可是有电视台直播的，你讲话稿准备好了没有？” 李权生好心提醒。 “李领导，您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讲话，从来都不准备稿子。” 江华话里话外，带着几分炫耀。 “骗谁呢，一准儿是昨天就写好了，早就背熟了。” 李权生表示不信，他这么大的领导，让他不准备稿子，直接去台上讲，他也讲不了两三句，就得卡词儿，他就不信江华事先没准备。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大礼堂，机械厂的职工都到齐了，黑压压一片，全都坐在台下。 市里对创远摩托车生产基地的挂牌，还是非常重视的，来了不少领导，都在站在台上。 李权生还没来呢，谁敢坐呀，这些各部门的小领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看到李权生与江华出现后，大家纷纷凑过来打招呼。 为了把挂牌仪式搞得隆重一点，市里专门安排了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来做司仪。 第一项流程，当然是江华收购机械厂的签字仪式。 在他落笔，写下自己名字时，蓉城机械厂彻底成为历史。 “江总，台下的职工都看着您呢，关于基地未来的发展，您有什么要跟他们说的吗？” 美女主持人很有眼色，把话筒递给江华。 “刚才领导们已经讲了不少，我就简单说两句。” 江华也不怯场，他确实没准备讲话稿，许芯苒说要帮他写，被他拒绝了。 他其实挺厌烦这些官样儿文章的，刚才领导讲话时，他坐在那里，就一直在打瞌睡。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这些机械厂的职工，对未来都有些迷茫，蓉城机械厂被收购后，他们国企职工的铁饭碗，就被打破了，要说心里不忐忑，那绝对是假话。 “发展与展望，刚才几位领导都讲了，我就不重复了，咱们聊点儿家常，马上要过年了，各位家里的年货都置办齐了吗？” 江华用拉家常的语气问。 “厂里这半年，工资是越发越少，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有钱办年货呀。” “以前厂里效益好的时候，逢年过节，厂里还会分点猪肉，今年我就不指望了，别拖欠工资就好，不然这年真的没法过。” 台下的职工们纷纷抱怨。 坐在台上的以李权生为首的那群领导，神色有些尴尬，蓉城机械厂惨成这样，他们市里也颜面无光。 “既然现在，我接手了机械厂，那我就宣布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儿，今年过年，一切照旧，后勤处一会儿去屠宰场买五十头猪回来，然后去水果市场，让那边送一千箱苹果过来，今年的年货，我来给大家办。” 江华非常豪爽地说。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台下一片欢呼。 “等到了明年，咱们厂子，会有一点小变化，山城嘉麟厂那边，差不多有几百名工人会过来，然后我会再扩招一千名新工人，你们都是机械厂的老职工，我希望你们能做好榜样，团结帮助这些新来的工人。” 江华趁着职工们都在兴头上，开始提要求。 “江总，您放心，厂子扩建了是好事，我们肯定不会欺负新人。” “江总，就凭您一上任，就给我们办年货，明年我一定努力工作。” 江华刚才收服人心的措施，非常有效，现在机械厂的这些职工，都很感激他。 “难怪他不用准备讲话稿，空话套话讲的再好，都不如撒钱效果好呀，之前还担心他年轻，不能稳定人心，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李权生坐在台上，看着江华的背影，心里颇为感慨。 蓉城一家高档酒店。 小田幸助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站在镜头前，佩佩而谈的江华，心里怒火中烧。 明明最开始，是他盯上的蓉城机械厂，结果被江华半路抢了过去，害得他被董事会，骂的狗血淋头。 眼看着江华的摩托车生产基地，就要建起来了，他这边却拿不出，任何有效的遏制手段。 “咚咚。” 客房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 小田幸助很不耐烦地走过去，打开房门。 “小田先生，您好，我是蓉城商会的会长田满堂，来和小田先生谈个生意。” 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头，穿着中式风格的唐装，站在门外。 如果江华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上次在旋转餐厅，魏鼎就是和这老头一起出现的。 “我对你有印象，你好像是做珠宝生意的吧，我们能有什么生意可谈？” 小田幸助之前天天跟魏鼎混在一起，与田满堂打过一次照面。 “我有一个朋友，在蓉城做摩托车销售，他手里有五家门店，我打算跟他合作，把销售摩托车的门店，拓展到十五家，但我们缺少稳定的供货商。” 田满堂开门见山地说。 “你想占领蓉城的摩托车市场？可你的主业，并不是销售摩托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田幸助一看就看出了田满堂的野心，他疯狂扩张摩托车销售门店，明显想要独霸蓉城摩托车市场。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非常讨厌一个人。” 田满堂侧过脸，深深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中的江华。 “呦西，田会长，外面天冷，快请进来，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小田幸助眼睛一亮，态度变得热情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喜得千金 田满堂与小田幸助谈完后，直奔山城。 山城在这个时候，被成为摩托车之都，这里不仅有嘉麟摩托车厂，与嘉麟齐名的建设摩托，也在产自这里。 而不知名的小摩托车厂，更是多不胜数。 田满堂野心很大，他想在销售市场上，堵死江华，仅仅只有苯田一个盟友，当然是不行的，他这次来山城，是要和更多的摩托车厂谈合作。 江华并不知道，田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安顿好了蓉城这边的事情后，他准备回家过年了。 蓉城医院。 “江华，明天我就要和妈妈回香江了。” 包玉倩有些不舍地看着江华，眼瞅着要过年了，她和母亲自然不会留在蓉城。 她的伤腿，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恢复的很快，虽然依旧要杵拐杖行走，但是可以办理出院了。 “我在这边，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可能会晚两天回去。” 江华看着窗台上的积雪，在心里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蓉城这边的摩托车基地，只是搭了个架子，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就算再忙，他也不可能不回家过年。 “二丫我会带回香江，然后在那边，给她找个幼儿园，希望她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包玉倩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真的是把二丫，当成了自己女儿。 更难的是，他母亲包雯丽也很喜欢小丫头，这不正好有点空闲，就带着小丫头，下楼去赏雪了。 关于二丫的抚养权问题，江华请了律师帮忙，已经解决了。 现在包玉倩已经取得了二丫的监护权，二丫无良婶婶贪的那些钱，也乖乖吐了出来。 “关于希望工程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感觉太累，我可以找别人来接手。” 江华用关心地眼神看着她。 这次泥石流的事情，真的是太惊险了，他担心包雯丽会反对女儿继续从事这项事业。 “没觉得累呀，希望工程的事业，我还是会继续做的，不会被任何困难吓退。” 包玉倩甜甜一笑，调整了一下坐姿，表示自己的初心，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希望工程，是她和江华之间，唯一能联系起来的纽带，她不会放弃山区的那些孩子，更不会放弃江华这个男人。 “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自己陷入危险。” 江华见她身后靠枕歪了，半抱着她，帮她调整了一下后腰的靠枕，这就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心里并没有什么杂念。 因为这些日子经常照顾她，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有时候会有一些亲昵的动作，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有任何不妥。 包玉倩的俏脸，却是悄悄红了，一双手臂顺势抱住江华的脖子。 “你再靠上去试试，要是有哪儿不合适，我再帮你调整一下。” 江华拍了拍她后腰的枕头说。 因为腿不方便，包玉倩大半的时间，都坐在床上，时间长了，也挺辛苦的。 “嗯。” 包玉倩轻轻答应了一声，但手臂依旧抱着江华，有些舍不得松手。 身后传来一声很用力的咳嗽。 包雯丽恰好走进病房，看到了这一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拉着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站在那里，有些郁闷地瞪着女儿。 江华也没想到，包雯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心里也有些尴尬。 “奶奶，阿姨和叔叔，是在谈恋爱吗？” 二丫语气天真地问。 她看电视里，谈恋爱的男女，就经常抱在一起。 小孩子童言无忌，却让江华和包玉倩闹了个大红脸。 “别瞎说，叔叔在帮阿姨，调整后腰的靠枕。” 包玉倩满脸通红地说。 “包阿姨，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先走了。” 江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告辞。 包雯丽心里正腻味呢，当然不会留江华，说了两句客套话，便让他走了。 “妈，人家过来看我，你也不留他一起吃饭。” 包玉倩还想和江华多待一会儿，心里有些不满，在他离开后，向母亲抗议。 “这是在医院，又不在家里，还留他吃饭，要不要留他过年？” 包雯丽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 “我和他之间，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包玉倩脸更红了。 包雯丽定定看了女儿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女儿已经是成年人了，在感情的事情上，她也没办法干涉太多，因为她自己当初，就没有当一个好榜样。 蓉城这边，刚刚下过一场雪，深市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深市人民医院，妇产科。 “缈缈，你真的想好了，不告诉他吗？” 许莉坐在病床前，握住孙缈缈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怜惜。 “他有家有孩子，告诉了他，不是给他添乱吗，我一个人带孩子挺好的。” 孙缈缈挺着大肚子，躺在病床上，笑容特别温柔。 产期将近，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提前办了住院手续，已经在这边住了一个星期了。 “也不打算通知家里？” 许莉感觉她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脸颊，很细心的帮她理到耳后。 “你就是我的家人呀。” 孙缈缈笑了笑说。 她和家里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她是个倔脾气，家里人不主动联系她，她也一直不主动联系家里，两边就这样僵着。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紧张。” 许莉悄悄吞了口唾沫，看了隔壁病床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又不是你生孩子，你紧张什么？” 孙缈缈哭笑不得地反问。 “就是紧张，缈缈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出意外。” 许莉紧紧握着孙缈缈的手。 “放心，在医院呢，能有什么事，不对劲，哎呦！” “姐，痛……我肚子痛的厉害……” 孙缈缈前半句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痛的额头直冒冷汗。 许莉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呀，脸都吓白了，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妹妹要生了，赶紧去喊医生。” 隔壁病床照顾儿媳妇的中年妇女，好心提醒了一句。 “好的，谢谢。” 许莉慌慌张张的跑出病房。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后，催出许莉赶紧去签字，说预产期提前了，需要赶紧进行破腹产。 “都要生了，孩子爸爸还没从国外回来？” 一旁的护士，多嘴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预产期提前，应该快回来了吧。” 许莉尴尬回了一句，匆匆忙忙，跑去签字办手续。 等她忙完了回来，孙缈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她满脸紧张，有些无助地坐在外面，突然好想给江华打个电话。 “你们婴儿用品，都准备好了吗？” 刚才的那个护士，在路过时，又问了一句。 “啊，我这就去买，需要什么？” 许莉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因为没想到预产期会提前，她还什么没准备。 “算了，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护士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许莉是关系户，当初是妇产科主任，亲自安排住进来的。 好多东西，医院下面的商店，就有卖的，也不用去太远。 “谢谢。” 许莉感激地道谢。 她终究是纵横商海的女强人，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冷静下来。 等把所有婴儿用品，置办齐了，她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口时，恰好见到，上面亮起了绿灯。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穿着手术服护士，用毛毯包裹着婴儿，一脸笑容地走出来。 “恭喜，母女平安，生了一位漂亮的小千金，眼睛特别像妈妈。” 护士把怀中抱着的婴儿，笑吟吟展示给许莉看。 第三百五十五章 回家过年 许莉看着刚刚出生的小生命，不知不觉，一下子就痴了。 刚出生的宝宝，小脸蛋儿还没长开，小手臂无意识挥舞着，似乎在和这个崭新的世界打招呼。 “照顾婴儿，还是长辈比较有经验，你们没通知家里的长辈吗？” 护士把怀中的婴儿，递给许莉。 “长辈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许莉手忙脚乱的接过婴儿，她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弄疼她了。 撒这个谎时，她莫名有些想哭，看看妇产科的其他新妈妈，谁不是被一大家子，像祖宗一样伺候着，再看看孙缈缈，孤零零一个人，她感觉她太可怜了。 “来，我教你，初生婴儿的脖子，比较脆弱，你得托着一些，你把这只手环过来，这样抱着。” 护士很有耐心的教许莉，该如何抱孩子。 做完手术的孙缈缈，等麻醉时间过了，人清醒后，才被推回病房。 “孩子呢，给我看看。” 她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地说。 “孩子好着呢，特别健康，你看这眼睛，看这嘴巴，像不像你？” 许莉小心翼翼，把小婴儿放在孙缈缈枕头边，让她一侧脸，就能看见孩子。 孙缈缈侧过脸，看着小脸红红，皮肤皱巴巴的婴儿，笑着说了一句：“好丑，才不像我。” 笑着笑着，她眼泪莫名流了下来，把脸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缈缈，别哭，你要是没办法开口，我去找江华说，无论如何，他得给你们母女一个交代。” 许莉满脸心痛地看着孙缈缈。 “别告诉他，我不用他给我什么交代。” 孙缈缈虚弱笑了笑，用手背擦干眼泪。 “那你家里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总得通知一声家里人吧。” 许莉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抚养孩子。 “让我再想想吧，这不是有你嘛，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孙缈缈吃力抬起手，轻抚着许莉脸颊。 “合着你这是赖上我了是吧？” 许莉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蓉城。 江华把创远摩托车基地的人事，全都安排好后，便给大家放了假。 当然，春节期间值班的人，还是有的，这么大个厂子，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 “江总，行李都帮您收拾好了，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许芯苒把旅行箱拖过来，擦了擦额头细汗。 她虽然是江华的秘书，但是不会跟着他一起走，江华对她的安排，是让她常驻蓉城。 许芯苒对这个安排，挺满意的，她母亲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真让她把母亲一个人丢在蓉城，她也不放心。 “我不在的时候，基地这边的常务工作，由吴运来和左申宗主持，老吴负责人事和行政，老左负责技术，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沟通和协调，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江华交代了一下人事上的安排。 “好的，我母亲后天出院，我不能亲自送您去机场了。” 许芯苒知道江华是后天的飞机，机票还是她帮忙订的。 “以后和你母亲，好好生活，一切风雨都过去了。” 江华拍了拍她肩膀。 魏鼎的案子，现在已经审理完了，与这家伙相关的命案，高达五起，其他违法的事情，更是多不胜数，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难逃一死。 他背后的保护伞田老，现在还躺在医院，人一直没清醒过来，听医生说，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江总，谢谢，我会好好工作，来回报你的。” 许芯苒深深看了江华一眼。 这短短一个月的经历，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场洗礼，熬过来之后，她感觉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困难，能把她打倒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江华从机场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站在车旁，翘首以盼，来接他回家的妻子。 苏芷柔今天穿了一身米色风衣，脖子上搭了一条羊绒围巾，打扮的洋气时尚，看到丈夫后，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你一个人开车来的？” 江华拖着行李箱，走过来后，没在车里看到司机，这让他有些惊讶。 “对呀，我刚考了驾照，是不是感觉有些意外？” 苏芷柔微笑走过来，帮他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 “又多了一项技能，挺好的，平常有时间，可以带着家里人，去周边转一转，玩一玩。” 江华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把行李箱放了进去。 “对了，樊姐听说你今天回来，专门从北川赶了过来。” 苏芷柔坐到车里，说起正事儿。 “是食品厂那边，有什么事吗？” 江华有段时间，没有过问面达人那边的情况了，也不知道他的方便面，近段时间市场占有率怎么样。 “她是过来兴师问罪的，谁让你老是当甩手掌柜，她可没少在我面前抱怨你。” 苏芷柔抿嘴一笑，启动车子。 丈夫是个大忙人，她这个当妻子的，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人，身为下属的樊梨花，就更别提了。 “甩手掌柜太难听了，我这叫信任手下，大胆放权。” 江华才不承认，自己屁事不管，是个甩手掌柜。 他在外面，又不是天天在玩，不一样忙的屁颠屁颠？ “阿华，钱够用就行了，我倒是希望，你别在这么拼了。” 苏芷柔轻声感慨了一句。 她是个对物资需求不高的女人，更希望丈夫能有多点时间，陪伴家人。 “等事业走上正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华安慰了她一句。 难得见面，总是聊工作也不好，江华问起女儿的情况。 “我给她报了个画画的兴趣班，她跟着老师在学画画呢。” 苏芷柔提起女儿，嘴角的笑容，就怎么也止不住。 “小月不就是学画画的么，让她教不就行了。” 江华有些心痛女儿，哪有幼儿园就报兴趣班的，多累呀，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玩耍。 “小月也是初学者，哪会教别人，教女儿画画是省城很有名气的一位老师，她说囡囡很有绘画天赋，好好培养，以后能成为一位大画家。” 苏芷柔语气憧憬地说。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不管有钱无钱，家长盼儿女成才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女儿还小呢，有个快乐的童年，才是最重要的。” 江华担心妻子，把女儿逼的太紧。 “囡囡自己也喜欢画画呀，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又不是后妈，还能害女儿不成？” 苏芷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第三百五十六章 特殊的见面礼 苏芷柔开着车，直接去了两人在省城的新家。 江华坐在车内，惊讶地问：“房子刚装好，你们就住进来了？至少要通风半年。” “甜甜挑选的都是环保材料，再说已经通风了一个多月，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苏芷柔把车停在楼下。 这年月，私家车不多，几乎不用担心车位问题。 “不是说樊梨花有事找我吗，她人呢？” 江华打开车门，顺口问了一句。 “在家里等着呢，还给你带了见面礼，你自己去瞧瞧吧。” 苏芷柔苦笑一声，说到“见面礼”时，语气有些古怪。 “啧，我这回来，都没给她准备礼物，她反倒给我准备了见面礼，这多不好意思呀。” 江华心里挺美，感觉樊梨花挺上道的，把自己这位老板，放在了心上。 苏芷柔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新家装修好后，我还没见过呢，让我看看咱们的新家。” 江华从电梯出来，见防盗门虚掩着，一脸期待地侧过脸跟妻子说。 他推开客厅的门，目光一扫，然后就傻眼了。 “买这么多方便面干啥，咱们自己就是生产这个的，至于买几十箱回来，屯在家里？” 江华看着堆了小半个客厅的方便面纸箱，很是不解地询问妻子。 这不知道的，要是误进了他家，还以为他是搞方便面批发的。 “这是樊姐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是不是很意外？” 苏芷柔一脸苦笑。 一大清早，当樊梨花把让人把几十箱方便面，搬进她家时，她也非常意外，非常懵逼。 听完樊梨花说明缘由后，她又哭笑不得。 “江总，真是大忙人呀，终于回来了？” 樊梨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江华进门，笑嘻嘻站起身打招呼。 “樊姐，虽然我是开方便面厂的，但我不喜欢吃这玩意儿，你这是干啥呢？” 江华哭笑不得，指着那几十箱方便面问。 “江总，跟你汇报个事儿，年底开会时，咱们厂里几位副总，集体表决，通过了一项决议，为了能研发出更符合市场需求的方便面，咱们厂的全体职工，在春节放假期间，都需要完成一份客户满意度调研表。” “普通职工只需要完成一份，咱们领导要以身作则，需要完成二十份，每份调研表需要由品尝过咱们食品的客户亲笔填写，不能自己胡乱造假。” “江总，您是董事长，更需要给咱们做表率，所以您的任务最重，需要交五十份调研表上来。” 樊梨花拿着厚厚的一叠食品调研表，笑眯眯地说。 “你这不是胡闹么，这种事情，交给市场部去做，不就好了？”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去哪找五十个人，来完成这些调研表，再说他堂堂大老板，需要亲自做这些事情？ “江总，你这种想法很危险，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手下去做，咱们领导高高在上，放不下身段去了解市场，这样的企业，是无法长远发展的。” 樊梨花一本正经地说。 “得，我说不过你，你把东西放下，等开了年，我交给你五十份调研表，还不行么？” 江华苦笑着揉了揉眉心。 他心里清楚，肯定是樊梨花几位副总，不满他当甩手掌柜，想出这么一出，来故意为难一下他。 不过，樊梨花刚才那句话说得对，身为企业领导，不能太脱离市场，所以完成这五十份调研表，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江总，这些五十箱方便面，是咱们给完成调研表的客户，准备的赠礼，你记得送出去。” 樊梨花指了指占了客厅一角的几十箱方便面说。 “我知道了，感谢樊总为面达人劳心劳力，拜年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红包。”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送走樊梨花后，他回到客厅，看到那一堆碍眼的方便面，就感到头痛。 “阿华，我和小月，还有妈能帮你完成三份调研表，剩下的四十多份，就要靠你自己了。” 苏芷柔捂着嘴偷笑。 她心里也清楚，这是面达人的几位副总，故意在给江华出难题，不过这种小刁难无伤大雅，看着丈夫窘迫的样子，她反倒是感到非常有趣。 “切，樊梨花以为这样，就能为难住我？她也太小看我了。” 江华嗤笑一声。 他承认，去大街上拉人，让人填写调研表的事儿，他干不出来，但别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 “你不会是打算作弊吧？” 苏芷柔眨了眨眼，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是耍赖的人么？我现在决定，今年拜年，咱们来个方便面大派送，亲戚朋友那些多，我还就不信了，连五十份调研表，都凑不齐。” 江华冷哼一声说。 他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他家有四口人，二姨夫家里三口人，甘甜甜家里也是三口，这不就能完成十份？ 然后如淡家，姜家这样的朋友，算下来又能帮他解决二十份，这一大半任务，不就轻松完成了？ 至于拉着亲戚朋友，填写食品调研表，丢不丢人，他江华是在乎脸面的人么？ 就樊梨花那小样儿，还想为难他，道行还是嫩了点儿。 “你这不是胡闹么，实在不行，我让小月找同学帮帮忙。” 苏芷柔不想让丈夫太为难。 她在学校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但是苏淡月不一样，她跟着姜浅雪，在大学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不用，让小月帮忙，我还不如花钱雇人来做，我要让樊梨花输的心服口服。” 江华一口拒绝。 其实，完成五十份调研表，他有很多方法，但是花钱解决，或者借助外力，那就没意思了，如果是那样，他还不如直接耍赖，就算一张不写，樊梨花又能拿他怎样？ 在这件事情上，他要让面达人的几位副总，心服口服，顺便平息一下，他长期当甩手掌柜，造成的怨气。 中午十二点多种的时候，女儿一蹦一跳的回家了，她刚上完兴趣班，江华的母亲赵桂兰，一直在那等着，等孙女上完课，才把她接回来。 “爸爸！” 女儿看到江华，表现的非常惊喜，扑扑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儿子回来了？” 赵桂兰见到江华，笑得嘴都合不拢。 随后，她看到堆在客厅角落，那几十箱碍眼的方便面，愣了一下问：“买这么多方便面回来干什么？” 苏芷柔苦笑，把婆婆拉到一旁，解释原因。 江华则乐呵呵抱着女儿，在那举高高。 第三百五十七章 母亲有心事 “小月呢，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江华回家后，没见到小姨子，好奇问了句。 “她和小雪写生去了，中午不回来，我们不用等她。” 苏芷柔腰里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 知道丈夫今天回来，她一大清早，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准备好好秀一把厨艺。 赵桂兰在厨房，给儿媳妇帮忙，婆媳俩说说笑笑，相处的很融洽。 江华留在客厅，陪女儿下五子棋，小丫头专门学过，懂好几种套路，江华一不留神，居然输给了女儿。 “嘿，我还不信了，咱们再来。” 江华不服气，认为刚才是自己大意了。 “阿华，说起下五子棋，你还真不一定能赢囡囡。” 苏芷柔在厨房，抿嘴笑着说。 “别小看我，我可是高手。” 江华认为只要自己认真，赢女儿还是很轻松的。 然后，他这位自封的五子棋高手，惨遭五连败，彻底抑郁了。 “囡囡，你这是跟谁学的？” 江华琢磨一下，觉得这不是家里人教的，明显是跟专业人士学过，各种陷阱，各种套路，简直防不胜防。 “王爷爷教我的。” 女儿脆生生回答。 “王爷爷是谁呀，咱们小区的？” 江华眨了眨眼，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不认识。 “不是我们小区的，是女儿绘画老师的父亲，一个退休的围棋教练。” 苏芷柔在厨房笑着解释。 “难怪女儿这么厉害，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江华这才恍然，他就说女儿小小年纪，哪学的这些套路。 吃完午饭，赵桂兰没急着收拾碗筷，坐在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还不方便说？” 江华注意到了母亲的表情。 “阿华，如果换了往年，这事儿我肯定不会提，但现在咱们家环境不一样了，我想去给你爷爷拜个年。” 赵桂兰犹豫了一下说。 母亲的话，让江华愣住了，他幼年丧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母亲都很少提到父亲的家人。 对于父亲，还有父亲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 父亲是魔都人，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分到了这里，与出身农村的母亲相识，并且结婚。 当时这门婚事，父亲家里是反对的，因为这件事情，父亲跟家里闹得很僵，结婚后很少回去。 在江华模糊的记忆中，自己很小的时候，是和父母去过一次魔都的，父亲家里条件不错，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那时好像是爷爷生日，来了很多亲戚。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得很不愉快，他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是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后来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整辆大客车冲进了河里，父亲拼了命，把他们母子推上了岸，自己却没能爬上来。 父亲家里却把这件事情，迁怒到了母亲头上，觉得如果不是父亲找了这个农村女人，早就返城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从此以后，两家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来往。 “妈，您是怎么想的，都断绝来往这么多年了，人家可不一定欢迎咱们。” 江华幼时残留的记忆里，父亲那边的亲戚，样子已经模糊不请了，但那淡漠疏离的神态，他很难忘记。 “其实，这些年，你爷爷给我写了很多信，但我一封都没回。” 赵桂兰神色复杂地说。 “为什么不回呢？” 江华还是第一次，听母亲提起这事儿。 “可能是心里有怨气吧，我是农村女人没错，可又没吃他们江家一颗米，凭什么嫌弃我？” “还有你父亲的去世，我是最难受的那个人，可他们却把一切罪责，归到了我头上，农村女人就好欺负吗？” 赵桂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这些委屈，她埋在心里很多年了，以前儿子不成器，她也找不到人述说，现在儿子浪子回头了，她才把这些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别难过，既然两家闹得这么不愉快，您为什么想到今年要去拜年呢？” 苏芷柔握住婆婆的手安慰。 “我前些日子回乡下，准备拾掇一下老房子，发现你爷爷又写了一封信过来，家里没人，邮递员就直接塞门缝了。” 赵桂兰从兜里拿出一封信。 “信上写了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在心里回忆，前世有没有收到过这封信。 前世的这个时间点，女儿已经被拐卖了，妻子精神受了打击，疯疯癫癫的，他天天借酒消愁，醉的跟一摊烂泥一样，那个时候，母亲住在二姨家，跟他断绝了母子关系。 所以，就算邮递员送过这封信，也没人会在意，疯疯颠颠的妻子不会看，醉生梦死的他，也不会看，前世的这封信，写了什么，彻底成了一个迷。 但是，重生后，因为他逆转了命运，居然让前世石沉大海的一封信，重见天日。 “你爷爷生了重病，他想在闭眼前，见见我们母子。” 赵桂兰神色复杂地说。 以前收到的信，她可以不回，就当做没收到，谁让江家当初对她那么刻薄。 但是这封信不行，不管两家有何恩怨，那终究是江华的亲爷爷，老人最后的心愿，她做不到漠视不理。 “妈，这件事情，我听您的，您要是说去，我们一家子就陪您一起去。” 江华看着母亲说。 “妈，我和阿华的意见一样，完全尊重您的想法。” 苏芷柔拉着婆婆的手，侧身凝视着她。 “我昨天梦见你爸了，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他应该是想让我们去的，去见见也好，免得以后留遗憾。” 赵桂兰不是个心硬的女人，她既然把这事儿说出来，其实心里早就拿了主意。 “妈，您应该早说的，现在这个时间点，不管是飞机票，还是火车票，我估计都买不到了。” 江华苦笑着说。 现在是春运的高峰期，火车票就不用说了，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哪怕不是春运，也挤的厉害，春运期间更是甭想，就算找黄牛，都弄不到票。 飞机票也够呛，他蓉城的那张飞机票，可是许芯苒提前好几天帮他订的，越是临近春节，机票越难买。 “阿华，你打个电话问问，要是买不到飞机票，我们只能开车去了。” 苏芷柔站起身，帮江华把大哥大拿了过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女儿取名 深市医院，妇产科。 许莉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里面装的是她刚熬的鲫鱼汤。 “怎么样，我闺女昨天乖不乖，晚上有没有闹？” 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弯腰伸出手指，逗着肉嘟嘟的小婴儿。 “怎么不闹，这性格真是随了她爸，一点都不像我。” 孙缈缈靠坐在床上，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 当了妈妈才知道，一个人带孩子，有多不容易。 “缈缈，我帮你找了个月嫂，做这一行三年多了，很有经验，人也老实本分，她下午就过来。” 许莉打开保温桶，帮孙缈缈盛了一碗鲫鱼汤。 “真香，还是莉姐心疼我。” 孙缈缈接过香浓的鲫鱼汤，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许莉特别擅长煲汤，孙缈缈特别爱喝她煲的汤。 “咱闺女的名字想好了吗，到底跟谁姓？” 许莉小心翼翼，把躺在婴儿床上的宝宝抱起来。 “当然是跟我姓，你觉得叫孙楚熙怎么样？” 孙缈缈双手捧着汤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挺好听的，小楚熙，你知道吗，我也是你妈妈，你的许莉妈妈。” 许莉逗弄着怀里的小婴儿。 孙缈缈看着这一幕，感觉挺温馨的，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容。 刚出生的宝宝，对外面的世界，特别好奇，乌溜溜的黑眼珠，左看右看。 许莉干脆把宝宝抱起来，在病房慢慢走着，小家伙往那边看，她就往哪边走，充分满足她的好奇心。 因为孙缈缈感觉三人病房有些吵，这是昨天刚换的一间单人病房，挺宽敞的，环境也不错。 “咚咚。”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锁。” 许莉还以为是过来查房的护士。 “恭喜孙总，喜得千金。”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吴妤笑容灿烂，手里提着满满一堆礼品，走了进来，都是婴儿的生活用品，还有奶粉。 “吴妤，你怎么来了？” 孙缈缈看到自己的助手兼校友，心里特别高兴。 “公司放假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学姐，就过来看看。” 吴妤是专程从琼州赶过来的。 “谢谢，你有心了。” 孙缈缈感觉自己这位学妹，还是很贴心的，不妄她把她提到了总裁助理的位置。 “学姐，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你一定猜不到她是谁。” 她神秘一笑，把东西放在一旁桌子上，又转身走出病房，拉进来一个人。 孙缈缈看着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却是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缈缈……” 站在病房门口的，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打扮的传统老气，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很瘦，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 “妈，您怎么来了？” 孙缈缈内心五味杂陈，她万万没想到，几年没联系的母亲，会直接找过来。 “学姐，是我通知的师母，您别生气，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她有知情权。” 吴妤就站在中年妇女身旁，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忐忑，生怕孙缈缈生气，把她臭骂一顿。 孙缈缈的母亲叫夏言梅，是复大的副教授，曾经教过吴妤，也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孙缈缈才会把吴妤收为心腹，提拔她当自己的助理。 虽然知道吴妤是为她好，但孙缈缈还是有些生气，她都做好了一个人带孩子的准备，没想到吴妤这个大嘴巴，会跑去她母亲那儿打小报告。 夏言梅进了病房后，目光就落在婴儿身上，眼神特别复杂。 女儿的事情，在过来的时候，她听吴妤说了一些，但了解的不多。 她就想不通，那个叫江华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能够让女儿为他做到这一步。 “学姐，是打是骂，等你出了月子，我都认，但作为夏老师的学生，我不希望你们母女，一直隔阂下去。” 吴妤腆着脸，讨好地凑到病床边。 “以后再跟你算账。” 孙缈缈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夏言梅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没打算告诉他，我现在不缺钱，自己带着女儿，也能生活的很好。” 孙缈缈已经从初见母亲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虽然心情依旧复杂，但思维已经冷静下来。 “你总是这样犟！” 夏言梅非常生气。 对一个离异女人来说，曾经女儿是她全部的骄傲，但是大学的时候，女儿因为感情纠葛辍学，一下子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 当时，她在复大还是有点情面的，如果女儿愿意低头，她再帮忙说说情，女儿完全不至于被开除。 可是女儿太犟了，情愿被开除，也不低头。 她是复大的老师，女儿却被复大开除了，这一度让她在学校抬不起头，母女关系因此恶化。 后来女儿来了深市，她心里有气，也不联系女儿，女儿也是个犟脾气，也不主动联系她，母女俩这几年，一直就这样僵持着。 “妈，您大老远从魔都过来，不是为了和我吵架吧？” 孙缈缈轻叹了口气。 与大学时候的她相比，她现在成熟了很多，离家多年，说不想母亲，那是假话，可母女俩都是一样的倔强，都等着对方先退让，这一僵持，四年时间就匆匆而过。 母女连心，几年没见女儿了，夏言梅自然是想念的，生气归生气，但看到产后虚弱的女儿，她眼泪忍不住，一下子流了下来。 “缈缈，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明明不是你的错，我却不分青红皂白，对你乱发脾气，这些年我认真反思过，咱们母女闹成今天这样，也是因为我太要强了。” 夏言梅突然走过去，用力抱住女儿。 这些年她一直在反思，她们母女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她认为是离异女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她对女儿寄托了太多的希望，太渴望用女儿，来证明她教育方式是成功的。 殊不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被母亲抱住，孙缈缈身子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犹豫了一下，反手抱住母亲。 “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宝宝，来看看这是谁，这是奶奶。” 许莉看到孙缈缈母女重归于好，心里替她感到高兴，逗弄着小楚熙。 “你是许莉吧，谢谢你对缈缈的照顾。” 夏言梅虽然没见过许莉，但是听吴妤提起过，知道女儿怀孕期间，对亏了对方照顾。 “阿姨，您客气了，缈缈就像我妹妹一样，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许莉客气笑了笑。 “她叫楚熙？能让我看看吗？” 夏言梅目光落在小楚煕身上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不管孩子父亲是谁，孙楚熙是她亲孙女，这一点是改不掉的事实。 第三百五十九章 孙母来了，解开心结 因为有可爱的小楚煕作为纽带，病房内的气氛，迅速融洽起来。 “缈缈，等出了月子，跟我回魔都吧，妈是过来人，知道一个人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 夏言梅心平和气地跟女儿商量。 此时，一脸呆萌地小楚煕，躺在奶奶怀中，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奶奶，嘴里吐着小泡泡。 “真可爱。” 吴妤一下子被萌到了。 “妈，我还是打算留在深市，我公司在这里呢，再说我现在经济条件不错，可以请保姆帮忙分担。” 孙缈缈不想回去。 魔都那边熟人太多，她一个单亲妈妈，回去了容易受人指点。 “阿姨，要不您提前办退休吧，这样可以过来照顾缈缈和楚煕。” 许莉在一旁建议。 以孙缈缈现在的身价，是完全不用考虑经济问题的，所以夏言梅就算辞了工作，也无所谓。 “许姐，夏老师再熬两年，就能评教授职称了，现在退休多可惜呀。” 吴妤在一旁说。 她是夏言梅的学生，知道她从一个讲师，一步一步，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 “职称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手里的课题，做了这些年，眼看要出成果了，我有些舍不得。” 夏言梅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她当然希望过来照顾女儿，可因此放弃多年的研究成果，她又不甘心。 “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既然来了深市，就别急着回去。” 孙缈缈岔开话题，免得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融洽气氛。 母女俩这些年没见面，自然有好多话要聊，许莉很有眼色，悄悄拍了拍吴妤的肩膀，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趁着母女俩聊天时，退出病房，顺手把门关上了。 “还是你有主见，敢想敢做，解开了缈缈这些年的心结。” 站在病房门口的走廊上，许莉用佩服的语气说。 不是每个员工，都像吴妤这么大胆，敢干涉老板的私事儿，这种事情稍有差错，被炒鱿鱼是很正常的。 “因为在我心里，她不止是我老板，还是我学姐，刚才我也捏了把汗，生怕这对母女见面就闹翻。” 吴妤笑了笑，没有隐藏自己心里刚才的紧张。 “总之，我替缈缈谢谢你。” 许莉说出这句话，代表她很认可吴妤。 这位其貌不扬的黑瘦小女人，一下子获得了两位女老板的认可。 上天是公平的，虽然没给吴妤出色的外貌，但是给了她敏锐的决断和才能。 病房内，夏言梅用手指逗弄着小楚熙肉乎乎的脸蛋儿，动作很温柔，怕伤到宝宝皮肤，嘴角不知不觉，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小楚熙看起来憨憨的，别人逗她，她就用乌溜溜的眼珠子，瞪着你，然后小嘴吧嗒两下，吐出一个泡泡。 “缈缈，楚煕性格随你，挺文静的，以后肯定是个小淑女。” 夏言梅盯着小孙女，感觉怎么瞧，都瞧不够。 “那是您没见她闹腾的时候，小家伙脾气大着呢。” 孙缈缈看向女儿的目光，特别温柔。 “这几年你没回去，学校发生了很多事情。” 夏言梅用聊家常的语气说。 “妈，这几年您一定过的不容易。” 孙缈缈有些愧疚地看着母亲。 她知道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不争气，被学校开除，让母亲丢尽了脸，估计母亲这几年，没少听闲言碎语。 “无所谓，我现在也看开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江老教授，那么注重声誉的人，到了晚年，也闹到和儿女对簿公堂，我这又算什么？” 夏言梅一笑，用看穿世情的语气说。 “是音乐学院的那位江教授？” 孙缈缈愣了一下，她上初中时，还跟那位很有才情的老教授，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 对方看在她母亲，也是大学老师的份上，没收她学费，这让她很感激。 老教授送她的那把小提琴，现在还在她家的阁楼放着。 “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前两年拆迁，江教授老宅子被占了，补偿了他家几套小区房，他大儿子和小女儿，因为争房子，闹得很不愉快。” “结果今年，老教授体检，查出尿毒症，治病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因为这事儿，遭了儿女嫌弃，现在老教授孤身一人躺在医院，儿子和女儿为那几套房子，争得鸡飞狗跳，一见面就吵，也不管他死活，江教授一怒之下，就把儿子和女儿给告了。” 夏言梅义愤填膺地说。 她和江老教授有些私交，毕竟老教授免费教过她女儿小提琴，两家算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老教授晚景如此凄凉，她自然是愤怒的，对那两个不孝子女的人品，很是不耻。 “真过分啊，这种不孝子女，就该告！” 孙缈缈听了后，也非常气愤。 在她印象中，江老教授是个特别清高的人，非常注重仪表和声誉，闹到和儿女对簿公堂，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他心里在滴血吧。 “我前段时间，去看过老教授，以前挺有气质的一个人，现在瘦的脱了形，老伴走的早，儿女又不孝，孤身一人躺病床上，看得我特别想哭。” 夏言梅正是见过江教授的凄凉样子，才彻底想穿了。 她就算再要强，能强得过一辈子注重声誉的江教授？人家柜子里的荣誉和奖杯，都没地方放。 可又怎样呢，到了晚年，这些荣誉给他带来了幸福吗？ “妈，我还是挺感激江教授的，他送的小提琴，是我少年时期最喜欢的礼物，我转点钱给你，你回了魔都，代我去看望一下江教授，表一下心意。” 孙缈缈眼中带着几分怅然与感慨。 “这个心意，咱们确实该表，等妈回去后，一定把你的心意，带给江教授。” 夏言梅感觉女儿做的没错，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做白眼狼。 怀里的小楚熙，安静了一小会儿，可能是饿了，小嘴一瘪，突然扯开嗓子就哭。 小祖宗一哭，倒是让病房里的两个女人，手忙脚乱起来，也不聊家长里短的闲话了，哄着哇哇大哭的小祖宗。 “妈，瞧见了没，您还说她文静，我小时候有这么能哭？” 孙缈缈接过女儿，轻拍着她后背。 “宝宝饿了哭，不是很正常么，我家楚煕就是文静，是个小淑女，不接受反驳。” 夏言梅对于孙女，那是无条件的溺爱。 第三百六十章 大年三十 时间一晃而过，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迎新春。 因为没能订到飞机票，江华一家子商议后决定，初二开车去魔都，给江老爷子拜年。 江老爷子寄来的信，江华看过了，上面只是写得了重病，恐时日无多，想见上江华母子一面。 生病的详情，信里没写，江华和母亲聊过后，都觉得老爷子可能担心他们不去，故意夸大了病情，这无可厚非，毕竟以前写给母亲的信，赵桂兰一封都没回，这次为了能见他们母子一面，夸大病情，也能够理解。 “爸爸，你看我包的饺子漂亮吗？” 女儿扑通扑通跑过来，举起手中，一个歪歪扭扭的饺子。 “真好看，囡囡包的饺子，肯定好吃，一会儿能不能给奶奶留一个？” 赵桂兰笑得嘴都合不拢，把孙女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奶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把妈妈放硬币的饺子，偷偷做了个记号，那个缺了一小块的饺子，就是有硬币的。” 囡囡凑在奶奶耳边说悄悄话。 江华就坐在旁边，听了女儿跟奶奶说的悄悄话，哭笑不得，女儿还真是个小机灵鬼，人小鬼大。 “姐夫，一会儿咱们拍一张全家福吧？” 苏淡月摆弄着照相机，她最近迷上了摄影，还参加了学校的兴趣社，拍照水平提升的很快，就是有些费胶卷。 “成啊，以后咱们每年春节，都拍一张全家福。” 江华想用照片，记录自己一家人的生活变迁。 今年是他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春节，很有纪念意义，值得用照片记录下来。 看着快乐的女儿，在厨房忙碌的妻子，摆弄照相机的小姨子，还有笑呵呵的母亲，江华内心感到很欣慰，一家人快快乐乐，这年过的才有味道。 与江华一家人的其乐融融相反，魔都人民医院，冷冷清清。 大过年的，住院的病人，基本都回去了，留在医院没回家的，基本都是重症病人。 留在医院过春节，没人会感到开心，就算是值班的医生护士，虽然人在医院，但心已经飞回家了。 肾内科，一间三人病房内。 江易鸿双目无神，躺在病床上，愣愣盯着天花板，偶尔会动一下的眼珠子，才会让人感觉到，这个皮包骨头的老人，他还活着。 尿毒症很折磨人，每一次的透析，都是对身体的一次摧残，如果不是还有心愿未了，他都想一死了之，活的太累了。 “老江，你说咱们这么坚持下去，到底图个什么？” 旁边床上的病友问。 医院为了方便管理，把科室的两个重症病人，转到了一起。 他比江易鸿幸运一点，虽然一样是尿毒症晚期，但至少有家人照顾，江易鸿则是孤零零一个人，自从他把儿子和女儿，告上法庭后，那一对不孝子女，再也没来看过他。 “我就是还有点心愿没了，想要再等等看。” 江易鸿有气无力地说。 外面传来鞭炮的声音，哪怕是在冷清的病房中，也能感受到过年的喜庆气氛。 他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躲在父母身后的小男孩，长的什么样，他已经记不清了，算算时间，他已经长大成人了，临死前不见他一眼，他真的很不甘心。 “江教授，新年快乐。” 值班护士端着刚煮的饺子，微笑走进病房。 虽然不能回家吃团年饭，有些遗憾，但是相比两位时日无多的病人，她又是幸运的，至少明年能够和家人一起，快快乐乐的吃一顿团年饭。 “谢谢。” 江易鸿挣扎着坐起来，冰冷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虽然儿子和女儿不管他了，但至少医院的护士，还记得他，这个年过的总算不那么令人绝望。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背着书包，在病房外面，探头探脑。 “琪琪，你怎么来了？” 江易鸿看到小女生，愣了一下，这是他小孙女江思琪。 “爷爷，爸和姑姑都不管你，没关系，我从家里偷偷打包了几盘菜，咱们一起吃团年饭，我陪您过年。” 江思琪窜进病房，从身后的书包中，变魔术一般，掏出几份打包好的饭菜。 “这个女娃有孝心，比我孙女强多了。” 旁边的病友感慨。 江易鸿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孙女，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总算活的不是太失败，虽然养了一对白眼狼儿女，但是孙女有孝心啊，大过年的，还记得他这位住院的爷爷。 “老爷子，我去把值班室的折叠桌搬来，今天咱们就是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年饭。” 护士也被眼前的气氛感染了。 “好，吃团年饭。” 江易鸿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下子精神起来。 与江易鸿简陋的团年饭相比，江华一家人的团年饭，无疑丰盛太多了。 平日里，苏芷柔还是挺节省的，但是今天过年，她一改往日的节俭，准备了好几个大菜。 “开饭了，最后一个菜，团鱼火锅，我加了鹌鹑蛋，希望咱们一家，一直都团团圆圆。” 苏芷柔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放到餐桌中间。 “那这份清炒财鱼片，是不是寓意财星高照呀？” 江华笑呵呵的给家人倒饮料。 “我看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满脑子都是钱。” 赵桂兰白了儿子一眼，家里现在条件是好起来了，可儿子一年到头，尽在外面东奔西跑，她想见一面都难。 “明年我一定抽空多陪家人，我保证！” 江华认错态度良好，扶着母亲肩膀，把她推倒主位坐下。 “咔嚓！” 一声脆响。 苏淡月举着相机，记录下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团年饭的一幕。 “小姨，你不乖，老师说吃饭不能玩玩具。” 女儿童言无忌的话，把一家人都给逗笑了。 “小月，听到没，把玩具放下，赶紧过来吃饭。” 江华乐呵呵地说。 “臭囡囡，白心疼你了。” 苏淡月神色悻悻，放下相机，跑来过来捏了一下小侄女的脸。 苏芷柔用围裙擦了擦手，嘴角含笑，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老婆大人，别在一旁站着呀，请上座。” 江华知趣的主动走过去，帮苏芷柔解开围裙。 “油嘴滑舌。” 苏芷柔妩媚睨了丈夫一眼，心里却甜甜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初一拜年 过春节，少不了放烟花。 下午江华陪女儿下楼放烟花，窜天猴一点燃后，就尖啸着往天上窜，“啪”一声炸开。 女儿胆子小，躲在爸爸身后，心里有点跃跃欲试，可又不敢自己放。 这年头市里不禁鞭炮，大街小巷，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热闹的很。 “阿华，窜天猴挺危险的，你看着点女儿。” 苏芷柔有些担心地站在父女身后。 ”爸爸会保护我的。” 女儿侧过脸，一脸地稚气说。 小家伙很依赖父亲，对江华有着盲目的崇拜。 江华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把女儿抱起来举高高，用下巴胡子扎着女儿的小脸蛋。 新晋摄影师苏淡月，用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记录下江华一家三口的温馨一瞬。 吃完晚饭后，江华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看春节晚会。 “这大彩电，看着就是舒服。” 赵桂兰用感慨的语气说。 以前江家穷，连黑白电视机都买不起，过春节只能在村长家蹭电视看，不只是他们家，别家没电视的村民，也会搬个小板凳，到村长家看春晚。 电视机是刚买的，一共买了两台，楼上赵桂兰住的那套房子，也放着一台大彩电。 妻子和母亲看得津津有味，江华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见识过后世春晚的舞美效果，再回过头来，看这个年代的春晚，总会感觉很别扭，主持人和演员的打扮，也不符合江华的审美。 第二天，一大清早，江华开车带着苏家姐妹，还有女儿，去给苏萍拜年。 车的后备箱里，除了放着烟酒之类的拜年礼品，江华还放了两箱方便面。 “你还真打算送方便面呀？” 苏芷柔眼神古怪地看着丈夫。 本来她之前还以为，丈夫说找亲戚朋友，填写调研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我就是卖这个的，送点自己厂的产品，又不丢人。” 江华天生就是个厚脸皮，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看法。 苏萍知道江华一家今天会来，一大早上，就在门口等着。 她家的巷子有些窄，车子开不进来，见江华一家人提着东西，出现在巷口，她立刻热情迎了上去。 “你们也太讲客气了，又不是外人，过来拜年，还提什么东西呀。” 她笑得嘴都合不拢，苏家姐妹手里提的烟酒，一看就是高档货，有个有钱的侄女婿就是好，平常家里哪舍得买这种高档烟酒。 然后，她目光落在江华身上，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她没看错，对方怀里抱着的，是一箱方便面吧？ 她心里特别纳闷，大过年的，你就算抱一箱啤酒，也很正常，可谁拜年会送方便面？ “姑姑，新年好！” 江华乐呵呵的，抱着方便面箱子，就走进了苏萍家。 苏芷柔在他身后苦笑，她这位丈夫，一向是独行特立，她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可管不住他呀。 “小江来了，快请坐，我给你泡茶。” 姑父甘平东一脸热情地说。 托江华的福，现在单位的领导，都对他挺客气的。 他在设计院，当了十多年的咸鱼，人到中年，居然事业有了起色，这一切都是江华带给他的改变。 “姑父，这是我们面达人内部的特贡方便面，一般外人可享受不到，您吃了要是觉得好，别忘了把这份意见表填一下。” 江华厚着脸皮，把方便面连同调研表，一起放在客厅角落。 “方便面还有特贡的？” 甘平东一脸懵逼。 他只听说熊猫香烟和大红袍有特贡，普通老百姓享受不到，可特贡方便面是个什么鬼？ “怎么没有，小江的方便面厂规模那么大，那可是全国闻名，说不定就有领导喜好这一口。” 苏萍走过来，悄悄捏了丈夫一把。 江华可是她家的贵客，她担心丈夫说错话，把人给得罪了。 甘甜甜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真是彻底无语了，估计就算江华指着一头猪，说这是天蓬元帅，母亲也会跟着附和，说这头猪确实是天蓬元帅下凡转世。 “呵呵，开个玩笑，这是厂里摊派的任务，我这个老板需要完成五十份调研表，你们帮帮忙，吃了方便面后，给点意见。” 江华没再胡扯什么特贡方便面的鬼话，实话实说。 “姐夫，这是樊姐她们在故意整你吧？” 甘甜甜就在江华公司上班，跟樊梨花也熟。 “也不算刁难，我好歹也是面达人的老板，多少要为公司做点事情。” 江华豁达笑了笑。 “老甘，你看人家小江的境界多高，哪像你一样，一把年纪了也不上进，天天在单位浑水摸鱼。” 苏萍立刻逮住机会拍江华马屁。 “姑父哪里浑水摸鱼了，我高尔夫球场的设计，就是姑父做的，我特别满意。” 江华帮甘平东说了句公道话。 因为今天还有几家要去拜年，江华没留在苏萍家吃中饭。 “这才初一，怎么那么赶时间？” 苏萍非常不解地问。 就算江华亲戚多，也不用这么赶时间呀，再说他也没什么亲戚。 “明天要去给一位长辈拜年。” 江华说的比较含糊。 母亲和父亲家族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清楚的，他干脆不提。 “长辈确实不能怠慢，那我就不留你了。” 苏萍还以为江华口中的长辈，是哪位大领导，毕竟他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大，去领导家拜年，也很正常。 江华一整天，都挺忙的，除了北川的二姨家，实在是时间来不及，省城的亲戚朋友，他基本都去拜过年了。 “太累了，第一次感觉过年这么累。” 苏芷柔跟着丈夫跑了一整天，小腿都有些酸痛。 幸好，女儿没跟着他们一起，从苏萍家回来后，江华就把女儿和小姨子先送回家了。 “老婆大人辛苦了，回去后我给你揉揉腿？”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也觉得时间有些赶，可是没办法，明天就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好，提前把年拜了，也少一桩心事记挂。 “算了，你这人不老实，我不用你揉。” 苏芷柔横了丈夫一眼。 都说久别胜新婚，对于江华夫妻来说，也是如此。 之前江华在小区买了四套房，昨晚赵桂兰带着孙女，去楼上睡觉了，苏淡月在对面有一套房子，没人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堂弟宁天 大年初二，天刚蒙蒙亮，江华就开车带着妻子女儿，还有母亲，直奔魔都。 从这边去魔都，并不算近，开车过去挺辛苦的，可没办法。 春运期间，人满为患。 江华打电话问了，飞机票售罄，火车票更不用想，开车虽然累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一晃好多年了，如果不是信封上有地址，我都忘了你爸家在魔都的具体位置。” 赵桂兰坐在车里，语气感慨地说。 上次来魔都，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江华还小，哪想到那次一家三口的探亲之旅，成了她和丈夫的永别。 “阿华，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开。” 苏芷柔坐在副驾位置，关心体贴地说。 “不用，这辆平治，你平时开的少，估计会不习惯。” 江华这次出门，开的是那辆进口平治。 他还有一辆桑塔拉，平时苏芷柔开的，就是这辆车。 “儿子，开这么好的车，咱们是不是太高调了？” 赵桂兰天天接送孙女，和那些孩子家长闲聊，也涨了不少见识，知道儿子这辆是一百多万的进口豪车，比市里领导的座驾都高级。 “妈，以前他们瞧不起你，嫌你是农村人，现在你儿子好歹出息了，总得让您扬眉吐气一回。”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现在的人呀，都挺势利的，前段时间，女儿幼儿园的园长，还专门找我，说让我当家委会的会长，被我婉拒了。” 苏芷柔顺着丈夫的话，感慨了一句。 幼儿园的家长都知道，她丈夫特别有钱，是个大老板，每次她去接女儿，都有一堆人围过来讨好。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次我们是去探病的，不是去受气的。” 赵桂兰知道丈夫有个哥哥，还有个妹妹，她对这两人印象很不好，这两人比儿媳妇的姑姑还势利。 如果不是江华的爷爷生病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跟这两人有任何来往。 “奶奶，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女儿坐在后面，东张西望，好奇地问。 “去看望你太爷爷，你还没见过他呢。” 赵桂兰语气温和地回答。 “太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吗？” 女儿幼稚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对，我爸爸的爸爸，就是你的太爷爷。” 江华乐不可支，故意学女儿说话。 “我逗你们玩的，我知道太爷爷，就是爸爸的爷爷。” 女儿傲娇的冷哼一声。 “呵，小丫头涨脾气了。” 江华哑然失笑。 “女儿一直在成长，几乎每天都有新变化，你一直在外面忙，也不关心她。” 苏芷柔小声埋怨了一句。 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不需要丈夫赚更多的钱，反而希望他多陪陪家人。 “这一点，我确实该检讨。” 江华叹了口气说。 他现在手里的公司，实在太多了，有时候想停下来休息一下，都不可能。 他觉得自己，该抓紧时间，培养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了，总是这样忙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苏芷柔也能体量丈夫的辛苦。 不是这个男人在外面拼搏，她哪来的现在的优渥生活？ 从江华所在的省城，开车去魔都，差不多要九个多小时，他们早上六点半就出发了，大概要下午四五点左右，才会到那边。 魔都，复大校园的篮球场。 放寒假了，学生们都回去过春节了，校园内特别冷清。 一个穿着运动衣的青年小伙，用力跃起，把手中的篮球，投进筐内，然后运球绕着篮球场跑上一圈，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他一个人，就独占了整个篮球场，幸好今天大年是初二，也没人过来打篮球，他倒是落了个清净。 穿着高中生校服的江思琪，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郁闷地用手托着下巴。 “天哥，我找你聊正事儿，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两句？” 她满眼无奈地说。 她吃了早饭，就坐在这里了，看着青年一个人在这里打篮球，等他打累了，和他聊点正事儿。 可是穿运动服的青年，仿佛在折磨自己一般，哪怕大冬天的，身上衣服汗湿透了，也不愿停下来。 一直机械的重复着同一套动作，运球绕着篮球场跑圈，然后投篮。 “说吧，什么事？” 青年终于停了下来，也不在乎汗湿透了的秋衣，紧贴在身上，走过来问。 “你要不要先去宿舍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江思琪颇为无语地看着他。 他这根本就不叫运动，单纯是在宣泄情绪。 再说如果不是有心事，谁会闲得无聊，大过年的跑来学校打篮球？ “不用，不说事，我可走了。” 青年抱着篮球，作势转身准备离开。 “别，宁天，我能不能求你个事儿，你回家把姑姑藏起来的房本儿，给偷出来。” 江思琪赶紧拉住青年。 打篮球的青年，是她堂哥宁天，她姑姑的儿子。 她上面还有位大哥，是父亲和前妻生的，判给了前妻，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你爸给你出的主意？” 青年沉默了一下问。 江家老宅拆迁，一共赔了五套房子，虽然户主都是江易鸿，但是并不妨碍，他的一对儿女，先把房本儿抢到手。 女儿动作快一步，抢到了三套房本儿，儿子只拿到了两套，很不甘心，由此这对兄妹生了龌蹉，翻脸成仇。 “屁，我才不听他的，我去医院打听过了，医生说如果换肾，至少能延长爷爷五年的生命，那五套房子，本来都是爷爷的，我想卖一套，凑钱给爷爷换肾。” 江思琪一脸认真地说。 “你爸那不是有两套吗，你怎么不偷他的？” 宁天淡淡看了她一眼。 “我能偷还用来找你，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鸡贼，他去银行租了个保险柜，把房本存银行了。” 江思琪一脸泄气地说。 她当然打过家里房本的主意，可父亲太鸡贼了，不给她机会。 “真有才，不愧是银行信贷部的经理。” 宁天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姑姑也不差，听说她为了存房本儿，专门跑去买了个保险箱？” 江思琪毫不客气地反讽。 宁天的眉毛，立刻耷拉下来，沉默了一下说：“等寒假结束后，我打算办退学手续。” “为什么啊，你考上复大多不容易，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学？” 江思琪惊讶瞪大了眼睛。 “咱们家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不想留在学校受人指点，退学了，至少能落个清净。” 宁天目光坦诚地回答。 他和江思琪一样，都不认同父母的做法，可是当子女的，又如何能控制家长？ 江易鸿把儿子和女儿给告了，这事儿影响最大的，不是那一对不孝子女，而是正在念大学的宁天，他在学校一下子成了名人，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兄妹见面不相识 “天哥，你别退学，不孝的是姑姑，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思琪劝着宁天。 “可她是我亲妈，不是么？” 宁天苦笑着说。 “所以，你要阻止她继续错下去，只要把房本偷出来，凑够换肾的钱，爷爷还有救。” 江思琪毕竟是高中生，想法不够成熟，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偷不到，保险柜的密码，连我爸她都没告诉。” 宁天叹了口气。 如果他知道保险柜的密码，不用江思琪说，他都会把房本偷出来，还给爷爷。 其实，房本儿不是问题的根源，重点是儿子和女儿的这种做法，伤了老人的心。 “算了，我去医院看爷爷，你去不去？” 江思琪没精打采，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去，你等我去宿舍换件衣服。” 宁天没留在家过年，这两天一直住在学校宿舍。 临近傍晚，一辆黑色的平治，出现在江思琪家小区的门口。 “妈，这信上的地址不对呀，根本就找不到这个门牌号。” 江华把车靠在路边停下，非常郁闷。 这地方不容易找，他是一直问着路，开过来的。 可到了地头，发现门牌号有问题，刚才他开着车在附近饶了好几圈，死活就没找到信封上的地址。 说起来，这事儿得怪江易鸿，因为习惯的原因，他在寄信人地址那一栏，写的还是老宅地址。 等信寄出去后，他才想起来，寄信人地址写错了，想追回信也晚了。 “这里变化太大了，这么多年没来，我都忘了该怎么走，你等我下车问问。” 赵桂兰也是一副懵逼脸，这里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对不上了。 她拿着信封，打开车门，打算下车找人问问。 正好这时，江思琪和堂哥宁天，从医院探完病回来，两人都有些沉默，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琪，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是去学校住。” 宁天家和江思琪家，都在同一个小区，拆迁赔的五套房子，江易鸿的儿子和女儿，已经毫不客气的各自占了一套。 甭管房本写的谁名字，反正他们住进来了，就不会再搬走。 “你好，我想问问，这封信上的地址，你们知道在哪儿吗？” 赵桂兰拦住这对兄妹，笑容和蔼地问。 “我帮您看看。” 江思琪是个热心肠的小美女，顺手接过信封。 “呀，寄信人江易鸿，这不是我爷爷吗？” 她只是扫了一眼信封，就懵逼了，爷爷这是给谁寄的信呀，没听他提过啊？ “你爷爷？” 赵桂兰也有些方，愣愣看着江思琪。 “阿姨，您认识我们爷爷？” 宁天成熟一些，接人待物，比还是高中生的江思琪强。 “江东林和江东晴是你们什么人？” 赵桂兰打量着眼前的一对兄妹问。 她是二十年前来的魔都，那个时候，这一对兄妹，都还没出生，她自然是不认识的。 “江东林是我爸。” “江东晴是我妈。” 江思琪和宁天几乎是同时回答。 “这也太巧了吧？” 江华打开车门，刚才母亲和这对兄妹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他之前开车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信封上的地址，结果母亲下车随便找人一问，居然正好碰到了江家人。 “阿姨，你们找我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宁天打量了路边的车几眼，这车他认识，他有个同学的爸爸，就开的这种车，同学爸爸是做房地产的，身价过亿。 对方能开得起这种车，在他想来，家里条件应该不会差。 赵桂兰眼神复杂，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人之间的恩怨，这些小孩子都不了解，她就算想说，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江东洲，这个名字，你们听父母提起过吗？” 江华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坐到车里休息一下，舒缓下情绪。 “那不是我二叔吗，听我爸说，我还没出生，他就去世了。” 江思琪好奇打量着江华。 她突然发现，这人和堂哥宁天，长的有那么几分相似，和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长得也有些相像。 “江东洲是我爸，现在你俩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了吧？” 江华说完，看着傻眼的俩兄妹，感觉他们表情挺有趣的。 “你是堂哥？” 江思琪和宁天傻傻对视一眼，他们的想法，没成年人那么复杂，就是感觉这事儿太意外了，然后就是不知所措。 江华沉吟了一下，见母亲坐在车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寻思大家都是小一辈，还是由他出面，跟这两兄妹打交道比较好。 他从兜里掏出两封红包，笑眯眯递给兄妹俩，说：“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既然你们喊我一声堂哥，这大过年的，堂哥肯定要给你们发压岁钱。” “咱们都是平辈，哪能收你的压岁钱。” 江思琪闹了个大红脸。 “我都上大学了，早就不收压岁钱了。” 宁天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给了就收着，别扭扭捏捏的，别看堂哥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长辈给我发压岁钱，我从来不推辞。” 江华这人自来熟，直接把红包塞到两兄妹兜里。 “谢谢堂哥。” 兄妹俩红着脸道谢。 发了压岁钱，大家的关系，迅速熟络起来。 “问你们个事儿，爷爷写信说，他生了重病，这事儿是真是假，老爷子现在人在哪儿？” 江华知道母亲最讨厌的是谁，所以绝口不提去见这两兄妹的父母。 “在医院呢，我们刚从那边回来。” 江思琪想起瘦成皮包骨头的爷爷，心里就特别难过。 “尿毒症晚期，情况不太好。” 宁天在一旁补充。 “儿子，咱们得去看看。” 赵桂兰终于回过神，一脸正色地说。 “尿毒症晚期？” 江华皱眉嘀咕了一句，肾衰晚期才会引起尿毒症，这种病治不好，只有换肾，才有一线希望。 他对魔都路不熟悉，不知道人民医院该怎么走，这年头也没导航，只能麻烦两兄妹再往回跑一趟。 “堂哥，这是你的车？” 江思琪终于注意到，江华开的车不一般，比她见过的桑塔拉豪华，车里空间更大。 “囡囡，让奶奶抱你，好不好？” 苏芷柔转过身，语气温和地对女儿说。 车里空间有限，如果两兄妹要坐进来，女儿就得让她奶奶抱着。 “你是嫂子？真漂亮，堂哥你真有福气。” 江思琪注意到坐在前排的苏芷柔，被对方的气质惊艳到了。 “又要麻烦你们跑一趟，辛苦了。” 苏芷柔接人待物，一直都挺大方得体。 第三百六十四章 车被追尾 九十年代初的魔都，黄浦江对面的陆家嘴，还没有东方明珠，更没有环球金融中心和金茂大厦。 但这里依然是国内最为时髦的城市，开放包容的经济文化，一直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街边的男男女女，都打扮的特别时尚，路上来往的车辆，也特别的多，开着车的江华，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拥堵感觉。 “呦，居然堵车了。” 江华挑了挑眉，自从重生后，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堵车。 “挺正常的，今天是大年初二，大家都在忙着走亲戚。” 苏芷柔倒是挺能理解，这一路上她看到了不少外地牌照的车。 “堂哥，这些年，怎么没见你来找过我们？” 江思琪坐在车子后排，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 对于主动找上门的堂哥一家人，她心里存了太多的好奇，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宁天在旁边，偷偷用手肘撞了一下江思琪。 他心里也不是不好奇，但毕竟是大学生了，想法要成熟很多，知道两家多年不来往，肯定是有原因的，别人不提，他们最好也别问。 “以前穷呗，连饭都吃不起，哪有余钱跑这么远走亲戚。” 江华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母亲眼中的尴尬，他聪明的不提两家的恩怨，用半真半假的借口，糊弄江思琪。 以前家里，穷是真的穷，但两家不来往，却不是因为买不起火车票。 “骗人，你才不穷，嫂子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档牌子。” 江思琪年纪小没错，但没那么容易被骗。 “爸爸才不骗人，以前我们家住的房子可破了，还漏雨。” 江双儿坐在奶奶的腿上，为爸爸作证，她们家以前确实穷，房子破破烂烂的。 “堂哥，你现在开这么好的车，是发财了？” 宁天试探着问。 他比江思琪成熟，但终究也年轻，心里藏不住事儿。 “对，赶上了好时候，自己做生意，赚了点小钱。” 江华没隐瞒，但也没特意炫耀。 “堂哥，你做什么生意，姑姑之前也想做生意，开了个服装店，赔的可惨了。” 江思琪话语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年纪虽小，但三观挺正，看不惯父亲和姑姑的不孝顺。 宁天坐在一旁，眼神尴尬，他没江思琪那么敢想敢说，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只能用不回家，来无声的表示抗议。 “我也做服装生意，开了个服装厂，发展的还可以。” 江华手里企业太多了，不可能每一个，都拿出来介绍一番。 宁天眨了眨眼，江思琪不知道这车多少钱，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得多大规模的服装厂，才能开上一百多万的进口豪车？ 这两年魔都经济发展的很快，复大家里有钱的学生不少，宁天观察过了，家里有个几十万资产的学生家长，一般开夏利。 这车比桑塔拉低一个档次，号称国民神车，现在满大街的出租车，都是夏利，他大伯也开这车，经济实惠还省油。 资产上百万的学生家长，一般都是做生意的，开的车要好一些，多数都选择桑塔拉。 至于资产上千万的学生家长，那就不多见了，可以说凤毛麟角，至少以宁天的层次，还接触不到这个圈子。 但他知道，学校有个学生的家长特别有钱，听说是做房地产的，开学那天，开着进口平治送儿子上学。 如果堂哥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他这身价少说也过千万了吧？ 他是怎么白手起家，赚到几千万的？ “宁天，婶婶刚才跟你说话呢，你呆呆的在想什么？” 江思琪用手肘撞了一下宁天。 “啊？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宁天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事儿，就是闲聊两句家常话。” 赵桂兰倒是没介意，她就感觉自己身为长辈，一直不说话，也不太好，刚才问宁天多大了，在哪上学，哪知道宁天走神没听到。 “婶婶，他在复大上学，今年大二，法律系的。” 江思琪主动帮宁天回答了。 “法律系不错，以后出来当个律师，小伙子有前途。”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车子堵了十多分钟，现在终于又可以走了。 江华刚轻轻踩了一脚油门，车子还没提速呢，就感觉车身不正常震了一下。 他赶紧踩车，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知道车子被追尾了。 “怎么了？” 赵桂兰抱着孙女，听见一声闷响，她感觉车子震了一下，慌慌张张护住孙女。 “追尾了，你们坐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江华打开车门下车。 这边发生了交通事故，后面的车子只能绕行，刚恢复顺畅的车流，又开始拥堵起来。 追尾的是一辆红色三菱小跑，江华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开车的女司机，慌慌张张，下车查看。 “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你们车里的人没受伤吧？” 女司机态度挺好，一下车就道歉。 “刚拿的驾照？” 江华看对方挺年轻的，遇事儿太慌张，多半是新手上路。 “是的，您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女司机俏脸涨红。 江华没急着回答，蹲到车子后面查看，因为都是刚起步，速度不快，倒也没什么大碍，最多可能也就是有点擦痕。 他急着去医院探病，也没心思扯皮，挥了挥手，说了一句算了。 “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赔你点钱吧？” 女司机刚才心里紧张的要死，她认识江华这车，一百多万的进口平治，还担心江华狮子大开口，故意讹她。 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意，直接挥手说算了，反倒把她搞得不好意思了。 “不用，大过年的，就当是两辆车互相拜年了。” 江华风趣说了一句，开车走了。 “这人倒是有意思。” 女司机看着江华车子离开，记住了他的车牌。 “堂哥，你不让她赔钱吗？” 江思琪坐在车里，非常不解地问。 “你嫂子也是新手上路，将心比心，如果她追尾了，我肯定不希望别人讹她。” 江华温和笑了笑说。 苏芷柔心里，瞬间甜蜜起来，侧脸看着丈夫，一双水盈盈的眼眸，仿佛会说话。 第三百六十五章 开年宴 刚才被追尾，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江华还是放缓了车速。 一家老小都坐在车里呢，由不得他不小心。 然后，他眼巴巴看着追尾的那辆三菱小跑，穿梭在车流中，一路超车，绝尘而去。 “这人，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亏我还放了她一马。” 江华被气的笑了。 早知道这女司机开车这么不稳重，刚才他就该找她多赔点钱，让她长长记性。 “也许是有急事吧。” 苏芷柔性格善良，想事情总会把人往好的一面想。 “爸爸，我饿了，什么时候吃晚饭？” 坐在后排的女儿，揉了揉小肚子，委屈地喊饿。 江华一家人尽在赶路了，中午就吃了点饼干垫肚子，现在不止是女儿饿了，他也感觉饿。 “等看望完太爷爷，爸爸带你去吃饭。” 江华心里有些犯愁，这一路开车过来，街上大大小小的餐馆酒楼，全都关门歇业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吃晚饭。 早知道应该留一箱方便面在车上的，家里还有十多箱呢，早上出门匆忙，也没想到这一点。 坐在后排的江思琪，悄悄揉了一下肚子，她和宁天同样也没吃晚饭。 她与江华还不熟，就算饿了，也不好意思开口。 “小琪，你们中午在医院吃的什么？” 赵桂兰注意到江思琪的小动作。 刚才闲聊时，她听江思琪说，两兄妹上午就去了医院，一直陪爷爷陪到下午才回家。 “煮的方便面，医院食堂今天没开门。” 江思琪有些羞愧地回答。 她父亲和姑姑不是个东西，大过年的，也不管自己老父亲，别的住院病人，都有家人送饭，她家却没人过来。 无奈之下，她去医院楼下小卖铺，买了几包方便面，爷孙仨儿煮着吃了。 好心的护士姐姐看不过眼，分了一点自带的水饺给爷爷，把她父亲好一通数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话虽这么说，可做到她父亲这么绝情的，还真没见过。 她当时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还偷偷跑去洗手间，哭了一场。 “儿子，看看路边有没有营业的酒楼，去订一桌宴席，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可没那个脸，把公公丢在医院吃方便面。” 赵桂兰心里很生气。 她和江家有矛盾没错，但是公公被不孝子女欺负成这样，外人听了都会气愤，更何况是她呢。 “妈，控制下情绪，小琪和小天是无辜的，您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江华注意到母亲的话，让江思琪兄妹非常尴尬，脸通红通红的。 说来也巧，赵桂兰刚说要订宴席，前面就出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楼。 酒楼门前人来人往，旁边停了不少车，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上下三层，装修雅致的海燕酒楼，门前台阶上。 老板娘楚燕忙着招呼客人，本来今天酒楼是歇业的，可在银行当行长的舅舅，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今天大年初二，他晚上想请朋友和领导们吃顿饭，人比较多，家里坐不下，不如在她酒楼摆两桌宴席。 如果是别人，楚燕肯定懒得烦，但自己亲舅舅说话了，她能拒绝么？ 她先是在家里，给放假的厨子和服务员，打了一圈电话，许诺了红包和加班费，终于把人召回酒楼，然后自己又匆匆开车赶过来。 她在心里埋怨舅舅，要请客也不早说，害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更主要的是，路上匆匆忙忙，还差点出了车祸。 埋怨归埋怨，客人还是要招呼的，舅舅的朋友都是魔都有头有脸的人，平时也是她酒楼的常客，怠慢不得。 “李局长，新年好，请坐请坐。” “呀，于行长，您可是越来越年轻了，请雅间上坐。” “何总，瞧您这满面红光，今年肯定财源滚滚，可别忘了多照顾侄女生意。” 楚燕年纪轻轻，能开这么大一家酒楼，除了有当行长的舅舅帮衬外，自己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正招呼着呢，看到一辆眼熟的平治，开过来停在酒楼门口。 “什么个情况，不会是车主反悔了，追过来找我赔钱吧？” 楚燕笑容僵在脸上，表情有些懵逼。 “舅舅，您先招呼着，我有点事。” 她匆匆说了一句，有些紧张地跑到江华车屁股后面。 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别以为她开辆三菱小跑，就是有钱人。 那车是她舅舅找关系，弄的二手车，到手价十多万，这种平民跑车本身就不贵，没法跟大牛那种几百万的豪门跑车比。 “你在我车屁股后面干啥呢？” 江华打开车门，一脸纳闷地问。 他是过来订宴席的，没想到会碰见追尾的女司机，对这位马路杀手后备役，他印象不是很好。 “哎呦。” 楚燕正躬着身子，凑那儿看车子的后保险杠，被江华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身子失去平衡，脑门不小心撞到后备箱，痛呼一声。 对这种极品傻缺，江华真的是彻底无语了。 楚燕捂着额头，神色讪讪站起身，纳闷问：“小兄弟，我看你这车也没大碍呀，大过年的，至于一路追到我家门口吗？” “这家酒楼你开的？” 江华愣了一下，感觉还真是巧了。 “对，是我开的，怎么了？” 楚燕揉着额头，不停吸气。 “那正好，我要订一桌宴席，规格整高点儿。” 江华寻思，这大过年的，第一次请爷爷吃饭，不能太寒酸，甭管老爷子有没有胃口，得把气氛搞起来，要像个过年的样子。 楚燕脸上露出难色，酒楼今天本来是没营业的，是为了帮舅舅接待客人，才临时开门，食材准备的也不多。 “小兄弟，咱们先说好，我今天这边算是家宴，还没正式营业，食材准备的不多，你要是不挑剔，我可以帮你凑一桌，钱就免了，就当是我给你追尾的道歉。” 她想了一下，没有拒绝，毕竟欠了江华一个人情。 “好，那就谢谢了，我现在去医院接个人，你这边过一个小时，再开席。” 江华也不挑，这大过年的，有个地方吃饭就行。 在江华开车离开后，楚燕的舅舅曹金涛，走了过来，盯着离开的车子问：“刚才那人，我看着眼熟，是你朋友呀？” 第三百六十六章 股神身份被曝光了 “他是来订宴席的客人，舅舅你认识他？” 楚燕没说追尾的事儿，免得家里人担心。 “这人我有印象，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让我想想。” 曹金涛眯着眼睛回忆。 他这人有个习惯，特别喜欢看财金新闻，前段时间，r国股市崩盘，经济一落千丈，他作为金融从业者，不可能不关注。 再加上最近有风声，说魔都准备成立证券交易所，发行股票，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就更加留心了。 为此，他专门去了一趟r国，深度研究分析那边股市崩盘的原因，正是在那边的财金新闻中，注意到了江华这个人。 虽然江华做空r国股市的事情，非常隐秘，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他回国后，他的一系列操作，终于被r国的证卷分析师挖了出来。 然后，他在r国金融界出名了，毕竟他做到了索罗思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成功做空了r国的股市。 r国那边的电视台，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江华的照片，哪怕是现在，他依旧是那边财经频道的热门话题人物。 曹金涛也正是在r国出差期间，通过那边的财金频道，了解到了江华的很多信息，知道他在股灾期间，通过做空，短短半个月，狂赚几十亿。 他一时间惊为天人，国内竟然还有这样的金融天才？ 讽刺的是，在海对面，成了热门话题人物的江华，在国内财金新闻上，却默默无闻。 想起江华是谁后，曹金涛突然激动起来，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居然让他在现实遇到了，不好好结交一番，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燕子，赶紧去买菜，澳虾帝王蟹都弄上，什么贵买什么，晚上他订的这桌宴席，规格给我整的越高越好，舅舅掏钱。” 曹金涛满脸兴奋地说。 “舅舅，他是谁呀，你老丈人寿宴，也没见你舍得上澳虾帝王蟹呀？” 楚燕心里好奇地要死。 “翅膀硬了不是，敢拿你舅舅打趣，你知道这人有多少钱不？” 曹金涛瞪了侄女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卖弄的心思。 “能开平治，身价少说几千万吧。” 楚燕思考了一下回答。 “几千万？你少说了两个零。” 曹金涛鄙视看了侄女一眼，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我的妈呀，几十亿？舅舅，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楚燕震惊瞪大了眼睛。 凭着舅舅曹金涛是银行的行长，她也接触过不少有钱人，但是身价几十亿的富豪，恕她孤陋寡闻，她还真没见过。 “你知道他赚几十亿，用了多长时间不？” 曹金涛感觉这些秘密，憋在心里难受。 他发现国内的金融圈子，反应太迟钝了，这么厉害的金融天才，国内居然没人知道。 “多长时间？” 楚燕大脑一片麻木，语气傻傻地问。 “半个月！” 曹金涛用佩服的语气说。 “舅舅，你打醒我吧，我感觉自己在做梦，我开个酒楼，赚了百来万，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商业天才，和他一比，我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楚燕生无可恋地说。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就搞不懂了，世上怎么有江华这种妖孽？ “所以，赶紧去准备吧，这种粗大腿，可遇不可求，哪怕你舅舅是银行行长，遇见了也得冲上去抱紧。” 曹金涛催促侄女赶紧去买菜。 另一边，江华不知道，自己土豪的身份，被曝光了，他刚把车开到医院门口。 “阿华，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营业的商场，我们总不能空手去看望老爷子吧。” 苏芷柔早上出门时，只顾着收拾换洗的衣服，还有出行需要用到的日用品，探亲的礼品，忘了准备。 说起来，还是时间太赶了，大家都有很多地方，考虑的不是很周全。 “堂哥，都是一家人，不用太客气，你们能来看爷爷，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不会介意这些的。” 江思琪这个时候，倒是显得特别成熟。 “这附近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大型商场？” 江华也觉得，空手探望病人，有些说不过去。 后备箱里，还剩一瓶昨天拜年时，没送完的高档酒，可探病提一瓶酒去，那像个什么样子？ “一直往前开，前面倒是有一家大商场，就是不知道，关门了没有。” 宁天是土生土长的魔都人，对这附近倒是挺熟悉的。 正说着呢，对面开过来一辆夏利，停在医院门口。 “咦，思琪，那不是你爸的车吗，他来医院干嘛？” 宁天看那辆夏利挺眼熟的，那是他大舅江东林的车。 江东林是银行信贷部的经理，身为银行的中层领导，收入马马虎虎，还算凑合，就算开不起桑塔拉，买一辆夏利，还是负担得起的。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 江东林是来医院找女儿的，江思琪一大清早出门，天都黑了，也没回家，除了医院，他实在想不到，女儿还会去哪里。 “这妮子，越来越野了，大过年的也不着家，回去以后得好好管教。” 江东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咕哝了一句。 他今天忙着给领导拜年，下午回家后，才听妻子说起，女儿一大早跑出去，一直没回来，催促他赶紧去找找，担心出意外。 他也没太在意，女儿从小跟爷爷亲，这大过年的，肯定是跑来医院看爷爷了，都高中生了，那么大个人，肯定丢不了。 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没见女儿回家，他这才着急了，匆匆忙忙来医院找女儿。 江华的平治，就停在他对面，那么大一辆车，他不可能看不见，刚才离得远，他还以为是一辆桑塔拉，没太在意。 现在下了车，他看到车头独具一格的车标，他才发现自己看差眼了，这明明是一辆一百多万的进口平治。 银行信贷部的经理，没那么好当，每年都有贷款任务的，要是完成不了额度，就得挨行长的训斥。 他们行长曹金涛，又是个特别严厉的人，去年他没完成贷款任务，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这年头，大家都比较保守，愿意贷款做生意的人不多。 真正的贷款大户，是那些搞房地产的老板，可这些老板都有固定合作的银行，接触的也都是行长级别的人物，他一个信贷部经理，身份不尴不尬，想抱这样的粗大腿，很有难度。 想了想，江东林没急着进医院找女儿，直接向停在路边的平治走去。 有枣无枣打三竿，他上去陪个笑脸，给对方递张名片，又不费事儿，要是运气好，合了大老板眼缘，也许开年的贷款任务，就有希望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江思琪的尴尬 江华坐在车里，纳闷地看着江东林，向他这边走来。 刚才两兄妹的对话，他都听见了，知道这人是他大伯，可母亲不待见这人，他也不怎么想搭理。 最主要是这种不孝子，他看了心里也挺膈应的。 对方一下车，就直奔他这里，他就纳闷了，按说对方应该不认识他呀，这是什么个情况？ “难道我爸看见我了？” 江思琪也挺纳闷的。 “不可能，我车子玻璃贴了膜，外面看不到里面。” 江华一口否决。 他车子停在路灯下面，外面光线挺强的，车里面也没开灯，按道理说，外面的人，应该看不见里面。 确实如此，江东林看不清车里是谁，他也是看车后灯亮着，知道车里有人。 他走过来，站在车子后窗玻璃前，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凭他的经验，一般这种百万级别的豪车，老板都是配了专职司机的，司机在前面开车，大老板都会坐在后面。 路灯照在车窗上，映出了他那张胖乎乎的脸，还有脸上讨好的笑容。 他半躬着身子，把脸凑到车窗玻璃前，就像照镜子一样，调整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亲切，更讨好。 “思琪，你爸这是在干嘛呢？” 宁天眼神古怪，非常不解地问。 外面看不清里面，但是车里面的人，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 他大舅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笑。 “我怎么知道。” 江思琪就坐在最边上，一侧脸就能看到父亲那张胖脸，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让她一头雾水，还有点紧张。 江东林轻轻敲了敲车窗，给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掏出一张名片，双手举到车窗前，半弯着腰，谄媚又讨好地说：“老总，您好，我是商行信贷部的江东林，这是我的名片，冒昧拜访，交个朋友。” 他知道有车窗玻璃隔着，里面未必能听清他说什么，但是他相信对方就算听不清他说什么，但也能看清他动作。 他就是想递张名片，结交一下这位大老板，万一运气好，能抱上大腿，以后贷款任务就不愁了。 “丢人呀！” 江思琪双手捂着脸，父亲讨好谄媚的样子，被一车人看见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他的风格，这么多年，倒是一点没变。” 赵桂兰冷哼一声，眼里带着几分鄙视。 当初她第一次来江家，就数江东林说话最难听，对方阴阳怪气的那些话，她现在都还记得。 江东林躬着身子，保持着递名片的动作，在他想来，他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车里的大老板，多少会给点面子，至少会降下车窗，跟他寒暄两句。 可等了半晌，没有半点动静，如果不是车尾灯一直亮着，仪表盘也有朦胧灯光透出来，他都怀疑车里是否有人。 “思琪，你把车窗降下来，我觉得大舅是误会了。” 宁天感觉脸皮有些烫。 如果江华一家是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亲戚，大舅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让他说什么好。 “我不降，他出了丑，拿你们没办法，回家我可惨了。” 江思琪又不傻，相反挺聪明的，要是父亲知道，隔着车窗玻璃坐在车里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大老板，而是他女儿，恼羞成怒，她回家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妈，你见不见他？” 江华转身征求母亲意见。 这次探亲之行，他还是以母亲意见为主，母亲的态度，决定了他的态度。 “不见，见了也没话可说。” 赵桂兰平日里挺和善，但一旦脾气倔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来。 “行，那咱们先去买礼品，希望商场别关门。” 江华启动车子，按了一声喇叭，直接丢下一脸愕然的江东林，开车扬长而去。 “什么人啊，有钱就了不起吗？” 江东林吸了一鼻孔尾气，心里有些气愤。 他姿态都这么低了，这个老板还一点脸都不给，拽个什么嘛？ “小琪，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不喜欢你父亲这个人。” 赵桂兰恩怨分明，并没有把上一辈的恩怨，牵连到下一辈身上。 “婶婶，没关系的，我父亲有时候做事，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江思琪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三观没有被不成器的父亲带歪。 “其实，看到你和小天这么懂事，我挺欣慰的。” 赵桂兰一脸感慨地说。 都说儿女的性格随父母，这话用在江家不合适，江易鸿一辈子清高，虽然为人傲气，但很有风骨，可一对儿女却没有半点像他，自私自利，为人势利。 按说这种父母，教育出来的子女，性格肯定也不怎么样。 可偏偏相反，不管是江思琪，还是宁天，性格都挺不错，完全没受父母影响，在同龄人中，都算得上优秀。 另一边，江东林讨了个没趣，悻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进医院去找女儿。 到了肾内科的住院楼层，他也没进病房，直接拉住值班护士，询问女儿是不是在这里。 “早就走了。” 值班护士爱理不理，语气不怎么好。 江家的不孝儿女，在医院出了名，这大过年的，江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房，无人管无人问，引起了肾内科医生护士的公愤，她对江东林这个不孝子，当然没好脸色。 “怎么可能，她肯定还在这里，不然早就回家了。” 江东林不信，认为护士在骗自己，如果女儿真早就走了，不可能现在都还没回家。 护士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配药室，不理他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投诉你。” 江东林在医院门口，刚受了一肚子气，现在护士的态度，彻底激怒他了。 “投诉我可以，我想问问，你用什么名义投诉，患者家属？你扪心自问，你配当患者家属吗，连自己父亲都不管，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值班护士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顿数落，把江东林说的哑口无言。 对面的病房门口，传来一串咳嗽声。 江易鸿听见儿子与人吵架，披着大衣，颤巍巍走了出来。 倒不是他关心这个不孝子，怕他跟人吵架吃亏，他是在里面听见，孙女这么晚，还没回家，担心出事，才强撑着下床，走出来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二十年，物是人非 “爸，你怎么出来了？” 江东林看见父亲，脸上闪过尴尬。 “思琪下午就走了，这天都黑了，还没回家？” 江易鸿冷淡看了儿子一眼，如果不是担心孙女，他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就算养一只猫，一只狗，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可这个不孝子，还不如猫狗，一心巴不得他早点死，好继承他的遗产。 “我打个电话问问。” 江东林出来有段时间了，他也不知道，现在女儿回家没有。 他用医院的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妻子告诉他，女儿依旧没回来，他一下子急了，对父亲他狼心狗肺，对女儿他还是比较关心的，这么晚了，女儿还没回家，不会是出事了吧？ “小琪是和小天一起来的，你问问小天回家没有。” 江易鸿不待见儿子，同样也不待见女儿，都懒得提女儿的名字。 “原来和小天在一起呀，这我就放心了。” 江东林松了口气，如果女儿一个人，他还有些担心，和她堂哥在一起，那多半没什么事。 “放心什么，按时间算，两兄妹早就该到家了，可别出事，赶紧打电话问。” 江易鸿心急之下，又捂着嘴，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他现在这副身体，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灭。 “江教授，你赶紧回病房躺着，别孙女没找到，您自己先倒下了。” 值班护士不待见江东林，可对江易鸿还是很关心的，见他颤巍巍站都站不稳，赶紧走过来扶着他。 “还是算了，我和东晴聊不上两句，就得吵架，这大过年的，我懒得跟她吵。” 江东林兄妹翻脸成仇，很久不联系了，他不愿意打这个电话。 “你不打我来打，让开。” 江易鸿寻思，江思琪应该不会去姑姑家，这么晚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打电话问了女儿后，去被告知，宁天没回家，不仅是今天没回家，春节也没在家里过，搬去学校宿舍住了。 “你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江易鸿老泪盈眶，别人家过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可瞧瞧他这一家子，过的什么年呀。 突然之间，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觉得活着没意思。 “爸，既然你这么喜欢小琪，不如把房本过户到她名下？” 江东林眼神闪烁地说。 “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 江易鸿气的走过去要打这个不孝子。 两个孩子现在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当父亲的不找孩子，却惦记着他房子，真是个畜牲。 “爸，你别生气呀，我打听过了，采用赠予的方式，过户房产，交税最少，是最划算的，你看小琪多有孝心，大过年的，还从家里带团年饭过来。” 江东林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从他父亲手里，多弄套房子过来。 “你……” 江易鸿差点被这个不孝子，气的当场去世。 这时，江华一大家子，提着刚买的礼品，出现在楼梯转角。 江思琪和宁天也和他们在一起，刚才逛商场，江华给这对兄妹，一人送了一件小礼物。 “爸，您这是干嘛呢，爷爷身体不好，你别老是气他。” 江思琪一见这场景，就小跑过去，把父亲拉开。 “江思琪，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大晚上野哪儿去了？” 江东林训斥女儿。 “我才没野，爷爷，您绝对想不到，谁来看您了。” 江思琪对父亲做了个鬼脸，躲到爷爷身后。 江易鸿其实早就看见了江华一家子，但二十多年没见，别说长大成人的江华，就算是赵桂兰，他也认不出来了。 “这是谁呀，我爸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见外人。” 江东林警惕地看着江华一家人，走过去挡住他们。 防火防盗防妹妹，老爷子没几天好活了，他得防着妹妹，在这种关键时刻作妖，他错以为江华一家，是妹夫那边的亲戚，过来看望亲家。 “江东林，二十多年没见，你还认识我不？” 赵桂兰气极反笑，走过去怒目瞪着江东林。 “你是？” 江东林确实认不出赵桂兰了，二十年前的赵桂兰，长相清秀，是个腼腆的农村姑娘。 现在已经成了身材走样的中年大妈，岁月就是把杀猪刀。 “爸，不好意思，您的信我每一封都收到了，但从来没回过，这个儿媳妇当的，确实不够孝顺。” 赵桂兰没理会江东林，从他身边绕过去，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易鸿。 “你是桂兰，来了就好，我不见怪，一点都不怪你……” 江易鸿激动的声音都在打颤，他在临死前，就想看一眼江华母子，本以为这个愿望实现不了，没想到老天可怜他，给了他一个惊喜。 “原来是你，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种时候巴巴跑过来，是准备争遗产的吧？” 江东林立刻想起赵桂兰是谁了，又惊又怒，尖酸刻薄地嘲讽。 “说什么胡话，滚，你给我滚！” 江易鸿又被不孝子给气到了。 “爸，你可别老糊涂了，这对母子在这个时候跑来，一准儿是盯上了你的遗产，你千万别心软。” 江东林也不顾父亲被气的满脸涨红，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继续在那大放阙词。 “不孝子，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东西？” 江易鸿大口大口喘气，感觉呼吸困难。 “你是想把你爸活活气死吗，赶紧走，我们医院不欢迎你。” 护士担心江老爷子，被不孝子气死，喊来保安把江东林赶了出去。 “你们什么态度，放开我，我要去投诉你们。” 江东林一脸不甘心，被两名值班的保安，连拖带拽，拉出了医院。 “妈，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愿意和这边来往了，换了是我，也不会认这种亲戚。” 江华一脸感慨，还真一样米养百样人，他父亲怎么会有这种兄弟。 “堂哥，我和我爸可不是一类人，你别以偏概全。” 江思琪俏脸涨红，摊上这么个父亲，有时候挺丢脸的。 “咱们各交各的，我不认你爸这位大伯，可没说不认你这位堂妹。” 江华对小姑娘感官不错，孝顺懂事，还挺有礼貌。 “桂兰，让你看笑话了，你们母子能来看我，也算圆了我心里的一个遗憾，就算死了，也能闭眼了。” 江易鸿老泪纵横。 他以前是个很孤傲的人，现在家里弄出这么一出闹剧，什么脸都丢完了，这对他的打击，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爸，以前的恩怨，就别提了，您身体不好，先去床上躺着。” 赵桂兰心里感慨万千。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江家在她眼里，是书香门第，又是魔都人，她这个农村姑娘嫁过来，确实是高攀了。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她家人和睦幸福，而书香门第，充满优越感的江家，却是鸡飞狗跳，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第三百六十九章 贤惠媳妇苏芷柔 “你是小华吧，上一次见你，你才四岁，一转眼都成了家，孩子也都这么大了。” 江易鸿颤巍巍走过来，拉着江华的手，语气有些激动。 “囡囡，来给太爷爷拜年。” 江华心里有些尴尬，这是他亲爷爷没错，可问题是，爷孙之间太生疏了，完全找不到那种亲人见面的激动。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女儿喊过来，化解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 “太爷爷，新年好呀！” 女儿还是很懂事的，仰着小脑袋，给太爷爷拜年。 “好好，我重孙女真懂事，太爷爷给你发压岁钱。” 江易鸿脸上在笑，眼里却是充满泪花，激动地去掏压岁钱，结果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病号服，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重孙女还眼巴巴看着他呢，总不能空着手，说太爷爷忘了带钱，下次给你补上？ 他一把年纪了，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囡囡，其实太爷爷刚才偷偷把压岁钱给妈妈了，来，这是太爷爷给你的压岁钱。” 苏芷柔从兜里掏出一封红包，温柔蹲下来，微笑递给女儿。 “谢谢太爷爷。” 江双儿年纪小，但并不傻，更难得的是，明知道妈妈在撒谎，她没有当面拆穿，反而很开心的收下红包。 “堂哥，我小侄女也太聪明了吧？” 江思琪惊讶瞪大了眼睛。 她就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孩子，换了一般情商低的小孩，多半会闹着说妈妈骗人，那不是太爷爷给的红包，那就尴尬了。 “爸爸，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江双儿偏头打量着江思琪，之前在车里，她就想问这话了。 她年纪还小，搞不懂该怎么称呼江思琪，江华也忘了给她介绍。 她看江思琪年纪不大，喊阿姨不合适，只能用姐姐来称呼。 “什么姐姐，我是姑姑，你得喊我思琪姑姑。” 江思琪蹲下来，轻轻捏了一下小侄女的脸，她太喜欢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了。 “你骗我的吧，你比我小姨还小，怎么会是姑姑呢？” 江双儿半信半疑。 “骗你有糖吃么？” 江思琪哭笑不得。 “囡囡，这位确实是姑姑，旁边那位是叔叔，下次别再喊错了。” 苏芷柔温柔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桂兰，你有福气呀，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儿。” 江易鸿对苏芷柔印象特别好，这么贤惠聪明，知道帮长辈解围的女人，可不多见。 “是呀，小柔确实是个好媳妇儿，小华能娶她是福分。” 赵桂兰附和了一句。 看到江易鸿风烛残年的样子，她心里挺不好受的，人死如灯灭，往日的恩恩怨怨，在生死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说，江易鸿也没如何对不起她，心里对儿子婚事虽不满意，却也没说什么。 真正让她记恨，不愿意原谅的，是江东林和江东晴这对兄妹。 “进去说吧，别站在外面。” 江易鸿身体太差，站久了体力不支。 他旁边病床的病友，下午的时候，被儿子接回家了，现在病房就江易鸿一个人，整个科室，没回家过年的病人，也就剩他一个了，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话。 不过现在心情又不一样了，二十多年没见的儿媳妇，带着孙子一家三口，过来看他了，冷清的科室，一下子热闹起来。 “爸，别进去了，小华在外面酒楼订了一桌宴席，这大过年的，咱们一家人去吃顿团年饭。” 赵桂兰扶着江易鸿说。 别人一家人，都热热闹闹的过年，江易鸿却孤零零待在病房，她看了心酸。 “浪费那钱干嘛，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 江易鸿嘴上推辞，心里却感动。 这时，苏芷柔蹲在女儿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江双儿也乖巧，走到江易鸿身前，仰着小脸说：“太爷爷，囡囡饿了，您陪囡囡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好，太爷爷陪乖重孙女去吃饭。” 江易鸿热泪盈眶。 外面天冷，老人出去要多穿些衣服御寒。 江华趁着大家给老爷子换衣服，一个人走出病房，敲了敲值班医生办公室的门。 “王医生下班了，张医生还没来。” 护士说了一句。 大过年的，医院虽然安排了医生值班，但时间比较宽松，值夜班的医生，来的会比平常晚。 江华找医生，其实是想问问江易鸿的病情，虽然感情不深，但毕竟是有着直系血脉的亲人，他狠不下心不管不问。 况且，看母亲那意思，不愿相认的是他大伯和姑姑，对老爷子倒没有太多仇恨。 “你是想问江教授病情吧，我虽然不是医生，但也了解一点，可以跟你说说。” 值班护士是个热心肠，不用江华主动问，就把江易鸿的情况，全都说了。 “只能换肾吗？” 江华听完后，叹了口气。 “是呀，手术费不便宜，指望那对白眼狼儿女拿几十万出来给老爷子看病，我看够呛。” 护士摇了摇头。 就江易鸿这身体状况，继续拖下去，就算找到肾源，也没机会做手术了。 江华皱眉没说话，他就是有些想不通，江易鸿不是没钱做手术，他听江思琪说，老爷子手里有五套房子，卖一套不就有钱做手术了？ 这是江家的家事，和护士也聊不着，他摇了摇头，回到病房。 医院外面，被保安赶出来的江东林，心里气不过，站在门口，跟保安吵了一架，威胁了一番要投诉后，气匆匆离开。 去路边取车时，他又看到了那辆平治，想到之前对方嚣张的态度，他呸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老子偏偏就不巴结了。” 他没把这辆车，和江华一家子联系到一起，还以为是哪个医药公司老总，来医院谈业务的。 他开着自己的小夏利，匆匆忙忙往回赶，江华母子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他得赶紧找江东晴商量一下对策。 别看他和江东晴翻脸成仇了，有句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面对可能是过来争遗产的江华母子，他相信妹妹江东晴，还是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 在多数店铺都关门歇业的情况下，还在开门营业的海燕酒楼，无疑是非常醒目的。 江东林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家酒楼，他放缓车速，主要是感觉门口停的那辆桑塔拉，特别眼熟。 “这不是曹行长的车么，这大过年的，我得下去打个招呼，拜个年。” 江东林一打方向盘，车子减速靠向海燕酒楼。 他是前任行长的心腹，曹金涛是去年新调过来的，所以他现在处境有些尴尬，迫切需要抱上曹金涛的大腿。 第三百七十章 江总喜提跑车 江华那边，因为要等江易鸿换衣服，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江东林都离开十多分钟了。 “堂哥，你们和爷爷先过去，我和天哥坐出租车过去。” 江思琪知道江华的车子，坐不下这么多人，很懂事的把位置让出来。 “身上带钱了吗？” 江华担心她身上钱不够，大过年的，出租车价格要比平时贵。 “你给我发的压岁钱还在呢。” 江思琪莞尔一笑。 她只听说过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还没听说过，堂哥给堂妹发压岁钱的。 不过这位堂哥不差钱，父亲说他们母子是来争遗产的，她觉得父亲是在杞人忧天。 “爸，外面天冷，您先上车坐着。” 赵桂兰扶着江易鸿，打开车门。 “小华出息了，这车不错，不便宜啊。” 江易鸿好歹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又是魔都人，眼光见识，自然是不缺的。 “他也就是运气好，去年做生意赚了点钱。” 赵桂兰脸上带着谦虚的微笑。 儿子被人夸出息，她这个当妈的当然脸上有光，感觉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你们俩到了那边，先在门口等我。” 江华站在路边，帮江思琪兄妹拦了一辆出租车。 “阿华，刚才你包里的电话响了。” 苏芷柔坐在车内，把响着铃声的大哥大，从手提包里拿出来。 这玩意儿份量够沉，打架能当砖头砸人，江华嫌带着麻烦，一般都是丢在车里的。 “估计是拜年的。” 江华也没在意，坐到车内，顺手关上门。 启动车子，他扫了眼来电显示，知道是郑少宣打来的。 “郑二少，新年好呀。” 他接通电话，开口就拜年。 “江生，你绝对想不到，我和文俊今年在哪儿过年。” 郑少宣用炫耀的语气说。 “你们春节没回香江？” 江华愣了一下，郑少宣和舒文俊年前一直在琼州，四家合伙开发的旅游地产项目，目前进展的挺顺利。 他以为这两人被工作绊住了，没回香江过年，这样一想，心里突然有些内疚。 “本来是准备回香江的，突然接到了魔都电视台的邀请，请我们作为嘉宾，在演播厅，观看这边春晚的现场直播。” 郑少宣在电话里卖弄。 被内地电视台邀请为嘉宾，这在香江那些公子哥里，可是独一份，充分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无缘无故，魔都电视台邀请你们干嘛？” 江华愣了一下，感觉这事儿说不通。 如果琼州那边的电视台，邀请两位香江大少，观看地方台春晚的现场直播，这还说得过去。 可魔都电视台，跟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为什么会邀请他们？ “怎么可能是无缘无故，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次不止我们来了，还来了不少有实力的地产公司。” 郑少宣把话说一半藏一半，刻意钓江华的胃口，勾起他的好奇心。 “这是有什么项目要招标吧？” 江华多精明呀，一下子就猜出了原因。 由魔都电视台身上，他联想到东方明珠，这座魔都的地标建筑，现在还没有动工。 因为前世来参观过，也听导游讲过一些，他对东方明珠的修建过程，还算了解。 这座电视发射塔，虽然明年才会动工，但是项目的构想，早在83年的时候，就提出来了。 当时魔都准备中外合资修建这座电视塔，项目一路上报，经过重重审批，到了85年正式立项。 去年，东方明珠的建筑构思方案，就已经完成了，也选定了建筑设计师，现在喊这么多有实力的地产商过来，很有可能是为了项目招标的事情。 “喂，江生，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郑少宣刚才在电话里，说了很多，但是江华一直在走神，没注意他说什么，他还以为电话信号不好，不停在那“喂喂喂”。 “开车呢，没注意，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因为打电话，车子开的很慢。 “我刚才问，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你能猜到，这次招标的是什么建筑，我把新买的跑车输给你，如果你猜不到，我买游艇还缺点钱，你赞助我一点。” 郑少宣大大咧咧地说。 他就这么个性格，玩世不恭，喜欢跑车和美女，现在又想再买辆游艇。 “这大过年的，我都没给你准备红包，你就给我送跑车，多不好意思呀。” 江华开心地笑了。 能让郑二少看上眼的跑车，当然不可能是三菱那种平民跑车，他突然有些期待。 他感觉今年运气不错，这刚开年，就有人上杆子给他送跑车，是个好兆头。 “呸，你以为自己赢定了？赶紧猜，我只给你三次机会，输了不许耍赖。” 郑少宣得意洋洋，他认为江华不可能猜到。 “是东方明珠塔吧？” 江华根本就不用三次机会，一下子就猜中了郑少宣刚才还在电话里笑呢，现在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舒文俊给你通风报信？” “你别冤枉人，我这两天都和你在一起，你看到我给江生打电话了？” 舒文俊就在郑二少旁边，立刻反驳。 “郑二少，愿赌服输，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江华故意用激将的语气问。 “我才不耍赖，不过我车在魔都，你有本事自己过来开，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过时不候。” 郑少宣非常鸡贼，他吃定江华春节期间，买不到飞机票，故意玩了个语言陷阱。 要是江华两天内没来取车，他就名正言顺的宣布，是江华自己放弃的，他郑二少可没耍赖。 “不用两天，等我吃了晚饭，就过来领车。” 江华乐不可支，任郑二少再鸡贼，也绝对想不到，他人就在魔都。 “你以为我会信你么，我在魔都电视台斜对面的酒店，有本事你就来。” 郑少宣认为江华在诈他，说完满不在乎地挂了电话。 “儿子，你刚才和谁打赌呀，咱家现在有钱了，但你可千万不能再染上赌瘾。” 赵桂兰坐在后面，忧心忡忡地问。 “妈，没事的，我相信阿华。” 苏芷柔也挺担心的，但她很聪明，知道与其质疑，还不如正面鼓励。 “妈，您误会了，就是朋友之间，开个小玩笑。” 江华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决定，吃完了晚饭，就去领车。 反正郑二少有钱，家里车也多，他作为朋友，帮他分担一下，免得他家车太多了，没地方停。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七窍玲珑的曹行长 海燕酒楼。 江东林进来有会儿了，现在正厚着脸皮，凑在酒桌前，拼命拍曹金涛的马屁。 “曹行长，我再敬你一杯，祝您新的一年，事业亨通，步步高升。” 江东林一脸谄媚地举着酒杯，眼中露出讨好神色。 “嗯。” 曹金涛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他对江东林不是很感冒，特别是对方因为不孝顺，然后被老父亲告了，这一点让他更是反感，觉得这个人给银行抹黑了。 也亏了这年代，没有网络媒体，不然光是舆论，就能让这对兄妹抬不起头。 “曹行长，我看隔壁雅间，还有一桌宴席，一会儿还有客人来？” 江东林腆着脸问。 别看他长得一副猪哥像，心里其实很亮堂。 他刚才偷偷观察过了，隔壁雅间宴席的规格，明显比这边还高。 那就说明隔壁雅间安排的，很有可能是曹金涛的领导，要么就是连他这位行长，都需要巴结的大老板。 这对于地位尴尬的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会儿厚脸皮凑过去，拍两句马屁，要是能入了哪位领导，或者是大老板的眼，他在银行的位置就稳了。 “那是过来办宴席的客人，跟你不相干。” 曹金涛冷淡看了他一眼。 “老曹，来来来，你别老是站着呀，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菜都上齐了，隔壁那桌也有你侄女招呼，老曹，你还站那儿等什么呢？” 坐在这桌的，都是与曹金涛身份对等的朋友，见他一直站在雅间门口，招呼他过去喝酒。 曹金涛开了两个雅间，一桌是他亲戚，还有这桌坐的都是朋友，亲戚那桌有楚燕招呼，倒是不用他费心。 “江经理，你先帮我招呼着，我出去有点事。” 曹金涛心不在焉，让江东林帮他招呼客人。 他算算时间，江华也该来了，无论如何，他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出去，打个招呼的。 “曹行长，您放心，我保证把酒陪好。” 江东林神色大喜，还以为自己努力拍马屁，终于有了效果，这位曹行长开始接纳他了。 把江东林丢在雅间陪酒，曹金涛走到旁边的雅间，这一桌是给江华准备的宴席，都是各种海鲜硬菜。 为了能结交江华这位低调的富豪，曹金涛也算下了血本，他老丈人过寿辰，他都没舍得买帝王蟹澳虾这些海鲜。 菜都上齐了，就等开席，他见没什么疏漏，又走到酒楼门口。 这时，江思琪和宁天兄妹，已经先一步到了，正站在酒楼门口等江华。 曹金涛之间没见过这两人，不知道这对兄妹是和江华一起的，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两人，正琢磨这两人是干嘛的，就见江华的平治，向这边开过来。 他立刻顾不上江思琪兄妹，满脸堆笑，热情向停在酒楼门口的车子走过去。 “这魔都人真是会做生意，老板对客人也太热情了，还出门迎接。” 赵桂兰感慨了一句。 她以为曹金涛是酒楼老板，感慨魔都做餐饮的商人，太有服务意识了，这么热情，都让她不好意思了。 “过年嘛，打声招呼，彼此拜个年，图个热闹。” 江华也把曹金涛当成了酒楼老板。 毕竟，楚燕太年轻了，不像是开酒楼的老板，倒是这个西装革履，笑容亲切的中年男人，挺像做餐饮的老板。 “江总，您好，幸会幸会。” 车门刚打开，曹金涛就热情伸着双手，走了过来。 “你认识我？” 江华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没告诉楚燕他姓什么，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江总，我是商行的曹金涛，这是我名片，您在r国那边的金融圈子，可是传奇人物。” 曹金涛掏出名片，恭敬地双手递上。 半个月狂赚几十亿，这种金融天才，放在国内，确实是传奇人物，在r国也同样如此。 虽然r国那些股市评论家，多数都在骂江华，骂他趁火打劫，但是对于江华的敏锐眼光和决断，却无人敢贬低。 江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不是酒楼老板，是魔都商业银行的行长。 “我在r国这么有名吗，连你都知道我？” 江华心里非常纳闷，他不记得自己，在小矮子那边，这么有名气呀，而且看样子，名气都传到了国内。 “江总，您太谦虚了，做空r国股市，狂赚几十亿，您做到了索罗思都无法办到的事情。” 曹金涛一通马屁送上。 他是真的很佩服江华，一个内地人跑去做空国外股市，赚了几十亿，这故事真的是太传奇了。 两人聊天的时候，江思琪和宁天正好走过来，直接被震惊的呆立当场。 江思琪大脑一片空白，她实在无法想象，几十亿那是多少钱。 被震惊的不止是江思琪和宁天，曹金涛的吹捧，江华坐在车里的家人自然也听到了。 江易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孙子赚了几十亿？ 这太夸张了，显得一点都不真实，他惊愕地询问儿媳妇：“桂兰，这是真的？” “假的吧，我没听小华提过这事儿啊。” 赵桂兰也非常懵，儿子开食品厂赚了钱没错，可要说有几十亿，这太夸张了，她第一个不信。 苏芷柔也是傻傻地看着丈夫，她知道江华在外面东奔西跑，忙于赚钱，在她心里，丈夫的资产，应该有几千万，今年再努力一下，过亿应该有希望。 可要说丈夫资产膨胀到几十亿，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见婆婆也是一脸惊愕，忍不住出声问。 “没错呀，像江先生这种传奇人物，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曹金涛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绝对没认错人。 “阿华，这是真的吗？” 苏芷柔把目光转向丈夫确认。 江华摸着鼻子苦笑，这事儿被他家人知道，他倒是不介意，但如果被江东林和江东晴知道，估计从此以后，家里妖风不断。 为了图个清净，他眼珠子一转，小小撒了个谎：“曹行长说话有些夸张，而且赚的是外币，这玩意儿特别不值钱，对不对，曹行长？” 他说完转身，拍了拍曹金涛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不是这家伙多嘴，哪来这么多麻烦事儿。 “对对，确实不值钱，也没几十亿那么夸张，我主要是太佩服江先生的眼光，刚才有些夸大其词，吓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曹金涛能当上行长，自然是个眉眼通透的人，立刻顺着江华的话说。 第三百七十二章 还是媳妇儿聪明 走进酒楼的时候，苏芷柔悄悄拉住了江华。 “阿华，你能骗到妈和爷爷，却骗不到我，日元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你忘了我是学金融的吗？再说如果你真的只是赚了几千万，人家一个商业银行的行长，会对你巴结成这样子？” 苏芷柔把丈夫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说。 刚才曹金涛配合江华，一通神忽悠，终于让大家相信，其实他吹牛了，几十亿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赵桂兰和江易鸿信了，苏芷柔没信，她读的就是金融专业，对各国货币的汇率，是有一定认识。 “也没想骗你呀，都是一家人，我防的可不是你和妈。” 江华苦笑着解释。 他虽然没刻意在家人面前炫富，但也没故意隐瞒，被老婆知道他有几十亿，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是在防大伯和姑姑？” 苏芷柔特别聪明，一点就透。 “别，我可没大伯和姑姑，妈不认这门亲戚，我也不认，也不算防，就是不想惹麻烦上身，杀鱼还惹一手腥呢，那两条臭鱼我不想沾。” 江华能够接受江易鸿，但不愿意接受江东林和江东晴。 这两人对有养育之恩的父亲，都能做到不管不问，可见人品差到什么境界，这种极品亲戚，他只会敬而远之。 “那你当初，怎么就能接受我姑姑呢？” 苏芷柔眼神复杂。 说完，看到丈夫的眼神，她瞬间懂了。 丈夫与苏萍非亲非故，没仇没怨的，谈不上接受，与不接受，是因为她原谅了苏萍，丈夫才认这门亲戚，这个男人很在意她。 “阿华，谢谢你。” 她感动地看着江华。 “夫妻之间，谈什么谢，苏萍人虽势利，但对我没坏心，江东林和江东晴却未必，这里面的差别，你能懂吗？” 江华叹了口气。 势利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苏萍是那种势利，但是懂分寸的人，江东晴他没接触过，但是江东林却打过照面，对方在医院，对他们母子的恶言中伤，让他非常介怀。 “江总，江太太，包间都安排好了，你们别光站着说话呀，快请进。” 曹金涛安置好了江华的母亲跟爷爷，又转过身来邀请站在外面聊天的江华夫妻。 “曹行长，你这太客气了，我有点受宠若惊。” 江华说着客套话。 进来的时候，曹金涛就解释过了，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他侄女，他算是半个老板。 话虽这样说，但对方在魔都，也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巴结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江总，您可能不知道，咱们魔都马上也要成立股票交易所，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 曹金涛姿态摆的很低。 他心里清楚，走到行长这个位置，他在事业上的发展空间，已经非常有限了。 但是，筹备中的证券交易所，让他看到了机会，如果他想在金融领域更进一步，即将成立的证监会，能给他更大的舞台。 “我也就是运气好，专家的称呼，可不敢当。”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雅间。 “呦，这么丰盛呀，咱们这边人不多，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江华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惊讶挑了挑眉。 那么大个的澳虾和帝王蟹，价格可不便宜，对方真的是有心了。 “过年嘛，图的就是个热闹气氛，江总，您和家人请慢用，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曹金涛很有眼色的退出雅间，并且把门帮忙关上。 “这么大的螃蟹，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江思琪坐在桌边感慨。 跟着江华这位堂哥，她才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桌上的这些海鲜，有很多她以前都没见过。 苏芷柔坐在桌边，精神有些恍惚，她还没从丈夫有几十亿资产，这个震撼消息中，缓过神来。 “小华，爷爷得感谢你，一家人坐在一起，才像过年的样子。” 江易鸿心里非常感动。 只有体会过了，一个人躺在医院，那种孤零零的感觉，才知道这种一家人坐在起，热热闹闹的气氛，是多么让人值得珍惜。 “老爷子，一家人之间，说谢太生分了，今年还是有点仓促，准备不足，明年咱们整个更有气氛的。” 江华看着坐在桌边的一家人，心里特满足。 虽然初见江老爷子时，还有些生分，但毕竟是自己亲爷爷，看到老爷子开心，他心里也挺有成就感的。 “唉，身体不行咯，这恐怕是我过的最后一个年，人得认命。” 江易鸿一脸唏嘘，他身体的情况，他自己心里清楚，是活不到明年了。 “别这么说，只要换肾，还是有希望的，这个钱我出。” 江华看母亲眼眶红红，知道她对江易鸿，还是有感情的，老爷子真要这么死了，她心里肯定会有遗憾。 “爷爷，您得活着，得看着我考大学。” 江思琪哽咽着。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雅间内伤感的气氛。 一张胖乎乎的脸，从推开的门后，凑了进来。 江东林手里端着一杯酒，他刚才在隔壁，就听见这边包间有动静，心里一直惦记着，攀关系抱大腿，趁着曹金涛去上厕所，他鸡贼的凑过来，想要敬杯酒，再拜个年，顺便看看能让曹行长重视的贵客，究竟是谁。 他精明着呢，曹行长骗他，说这是订宴席的客人，可订宴席的客人，需要曹金涛亲自招待？ “各位新年好，相逢就是有缘，我来给大家拜年。” 他笑眯眯端起酒杯，准备敬酒，看清坐在桌边的几人，一下子傻眼了。 “爸，你怎么在这里？” 他万万没想到，让曹行长无比重视，亲自招待的贵客，居然是他父亲。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大过年的，是不是就活该躺在医院等死？” 江易鸿看见儿子就来气。 本来挺开心的，一看到这个不孝子，什么心情都没了。 “不是，曹行长招待的贵客呢，不会是被你们给气走了吧？” 江东林挨个看了一圈，就没发现这桌上有哪位，是值得让曹金涛亲自出面招待的。 他父亲一个过气的退休教授？开什么玩笑，一个教音乐的破教授，能有这个面子？ 江华一家子？不可能，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不会跟曹金涛有交集。 至于他女儿和宁天，那就更不可能了，小毛孩子有个屁的脸面。 那么，曹行长的贵客哪儿去了？他现在非常纳闷。 第三百七十三章 气场全开，霸气侧漏 一桌子的人，都看着江东林不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不过有一点相同，那就是目光中，都透着“不欢迎”三个字。 “思琪，跟我回家。” 江东林讨了个没趣，刚才的问话，也没有人理会，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用命令的语气，对女儿说。 “我不，我要留下来陪爷爷一起吃饭。” 江思琪表情倔强。 “翅膀硬了是不是？” 江东林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一直都瞧不起江华母子，包括现在也认为这对母子是乡下人，巴巴跑来魔都，就是听说老爷子要死了，过来争遗产的。 他在别人面前可以丢面子，但是在这对母子面前，不能丢面子，黑着脸就要硬拉女儿离开。 江华实在是看不过眼了，这位大伯的表演，还真就像个小丑，之前医院门口那次，就不说了。 就说这次，他先是端着酒杯，一脸讨好地不请自来，紧接着发现包间里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粗大腿，脸立刻就变了，现在更是胡搅蛮缠，想搅和他精心准备的家宴，什么玩意儿嘛？ “江东林，滚蛋，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赵桂兰是个火爆脾气，抢在儿子起身前，拍了桌子。 “赵桂兰，你个扫把星……” 江东林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爷爷，打得好！” 江华站起来鼓掌，如果不是打长辈名声太难听，加上要照顾江思琪情绪，他自己就动手去抽这一耳光了。 “不孝子，滚！” 江易鸿气的满脸涨红，气氛多么好的家宴啊，硬是被这个不孝子搅和了。 这边正闹着呢，上完洗手间的曹金涛，路过时发现这边气氛不对，雅间门也开着，便好奇走进来看究竟。 没想到，第一眼就看到了下属江东林，站在包间。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过来打扰吗？” 曹金涛表情很不好看，他又不是傻子，江东林为什么凑过来，他心知肚明。 这个下属热心钻营，属于那种见缝就钻，给杆子就爬的没脸皮货色，这多半是跑来巴结的。 可眼下这气氛不太对呀，难道是江东林说错了话，惹火了江总？ “曹行长，您认识他们？” 江东林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痛，小心翼翼地问。 这事儿整的他有些懵逼，曹金涛为什么会和他家里人扯到一起去，这让他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认识，江先生是我贵客，怎么了？” 曹金涛脸色不好看，感觉江东林就是个搅屎棍子。 “哪位江先生？” 江东林更懵逼了，曹行长说的，难道是他父亲？ 他一脸迷糊地看着江易鸿，一个教乐器的退休教授，有这么大面子？ “曹行长，让你看笑话了。”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所谓家丑不外扬，今天这事儿，却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江总，他是我下属，抱歉打扰到您了，我这就把他赶走。” 曹金涛并不知道，江东林与江华之间的关系，还以为江东林跑来拍马屁，没拍到点子上，触怒了江华。 “曹行长，您是不是误会了，他是我侄子，小地方来的，可不是什么老板，您别被他骗了。” 江东林满眼愕然，他万万没想到，曹金涛招待的贵客，居然会是他侄子江华，就这个小地方来的愣头青，也配被称为江总？ “你和江总是亲戚？” 曹金涛也愣住了。 他本来准备，等开年上班后，就找个借口，把江东林降职当柜员，现在听到他是江华的亲戚，一下子觉得难办起来。 “曹行长，麻烦你把门关上，我处理一点家务事。”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事情既然闹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要站出来了，他是过来拜年的，不是过来陪着江东林一起丢脸的。 “江总，瞧这事儿闹得，既然是一家人，误会说开就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曹金涛也有些尴尬，这是江华的家务事，他不方便掺合。 “不用，曹行长留下来做个见证。” 江华之前一直挺低调的，但现在他认真起来了，立刻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势的气场。 “天哥，我觉得我爸今天要倒霉。” 江思琪凑到宁天身边说悄悄话。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哥江华身上露出这种气势，这气场跟市里那些大领导，也不相上下了吧？ “你那你不担心？” 宁天好奇地问。 “让他受点教训也好，我相信堂哥有分寸。” 她现在对江华，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江华在包间门关上后，径直向江东林走去，一大家子的目光，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干嘛，我好歹是你大伯，你还敢打我不成？” 江东林现在摸不清江华身份，说话底气不足，带着几分心虚。 “我打你干嘛，我是过来让你坐下，咱们聊两句。” 江华看他这个怂样儿，不屑笑了笑。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再说当着老爷子的面，揍江东林一顿，只会让老爷子脸上无光。 “你说吧，我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东林色厉内敛，有些紧张地坐在凳子上。 江易鸿好奇地看着孙子，他深知自己的不孝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很好奇江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今天处理的，算是家事，但曹行长是你领导，留下来做见证，如果你事后耍赖，爷爷年纪大了，收拾不动你，曹行长想收拾你，还是很容易的。” 江华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 “江总能让我当见证人，是看得起我，我很荣幸。” 曹金涛也不知道江华后面要聊什么，但他态度很明确，是站在江华这边的。 江东林脸都黑了，他在家人面前，可以不要脸皮，敢胡搅蛮缠，但是江华把曹金涛搬出来，用上级来压他，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 “聊正事儿，先说遗产问题，我先声明一点，老爷子的遗产，你和江东晴别惦记了。” 江华本来不想管这些事儿的，但既然事赶事儿遇到了，他觉得由他出面，处理这件家务，是最合适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江家鸡零狗碎成这样子，全靠他江华来撑门面了。 “凭啥呀，就算爸偏向你们母子，有曹行长给你撑腰，你也甭想独吞遗产。” 江东林一下子炸了，脸红脖子粗地嚷嚷。 “你给我坐下，听我说完。” 江华猛地一拍桌子，非常生气。 江东林吓了一跳，虽然江华是他晚辈，但是对方发怒时，那强大的气场，让他有些哆嗦，他心里有气愤，更多是疑惑，不知道这个侄子，究竟是干嘛的，这气场瞧着不像一般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 江家麒麟，快刀斩乱麻 等江东林老老实实坐下，江华才继续往下讲。 “我会出钱给爷爷治病，江家有我在，爷爷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所以遗产你们兄妹就别惦记了，人活着，哪来的遗产给你继承？” 他讽刺看了江东林一眼。 他虽然和江易鸿刚见面，还没培养出爷孙感情，但是看着老爷子，被子女欺负成这样，他心里气愤呀，他也姓江，现在江家在魔都，已经成了笑柄，他也脸上无光啊。 “儿子，说得好，妈对你刮目相看。” 赵桂兰眉飞色舞，儿子刚才的那番话，太扬眉吐气了。 她是农村女人不错，但是她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瞧着当年瞧不起她的江东林，被她儿子训得跟灰孙子一样，她太解气了。 “你出钱？你知道你爷爷得的什么病不，换肾需要多少钱，你了解不？小毛孩子，大言不惭。” 江东林先是有些惊愕，冷静下来后，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屑。 他不知道曹金涛为什么要巴结江华，但他对这对母子的底细，一清二楚，江州那小地方出来的人，能有几个钱，搞不好曹行长鬼迷心窍，被这喜欢装腔作势的小子，给忽悠了。 “爸，你少说两句，堂哥真有钱给爷爷治病。” 江思琪实在不忍心，看父亲继续丢人。 “小丫头片子闭嘴，这里没你说话份儿。” 江东林恼羞成怒。 江华跟他说话，没大没小，也就算了，就连女儿都跑出来跟他顶嘴，他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你才闭嘴，丢人还嫌没丢够吗？” 江易鸿生气的一拍桌子。 “爷爷，别生气，我后面话还没说完呢，说完保证他以后老老实实，再也不敢跳了。” 江华淡淡瞥了江东林一眼。 “你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江东林憋了一肚子气，感觉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遗产问题说完了，我再说说你们兄妹住的房子，听说你们住的房子，房本都是写的老爷子名字？” 江华继续往下说，他既然站出来处理这桩家务，当然在开口前，就把所有问题想到了。 如果不是有把握彻底压服江东林，他何必多管闲事？ “这跟你不相干。” 江东林语气很不好，隐隐开始感觉心慌。 “之前老爷子说要告你们，那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你们，但我不一样，针对你和江东晴的不孝行为，我会请魔都最知名的律师，来起诉你们，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江华了解过了，江易鸿虽然嚷嚷着要告子女，但终究心软了，嘴上喊喊而已，没有实际行动。 但他不一样，他真的会请律师，告江东林和江东晴。 “我是你大伯，你敢！” 江东林这下彻底慌了，他这些年光顾着啃老了，手里的那点积蓄，除了买了一辆车，剩下的都被他大手大脚花了。 以至于他人到中年，还没有自己的房子，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拆迁赔的，户主是江易鸿。 如果江华真请律师告他，并且胜诉，他一家子就得去睡大街。 “或者，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我请律师过来，和你签一份赡养协议，爷爷年纪大了，也没钱给你啃老，现在轮到你尽赡养老人的义务了，如果违反协议，你净身出户，房子留给江思琪母女，你去睡大街。” 江华没打算把事情做绝，真把江东林房子收回了，江思琪也无家可归，他看在小堂妹面子上，给了江东林一次机会。 “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东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因为你没得选，我没爷爷那么心软，你想在我面前耍横，你可以试试看。” 江华目露寒光，强大的气场，压迫的江东林喘不过气来。 “江东林，你得感谢江总，如果不是看他面子，开年后我是打算开除你的。” 曹金涛拍了拍江东林的肩膀。 江华能邀请他当见证人，他是非常荣幸的，当然要配合江华施压。 “我，我签赡养协议，还不行么？” 江东林仿佛泄了气皮球，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爷爷，我这么处理，您能接受吗？” 江华侧脸征询老人的意见。 “好，本来我是不打算活了，现在看到我孙子这么出息，我又有了奔头，想要多活两年，看看我江家的麒麟，能走到哪一步。” 江易鸿激动的不行。 江华处理问题的态度虽然强势，但也顾及了亲情，这一点让江易鸿特别满意，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成熟的手腕，他感觉的江家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江东晴也不孝顺，她凭什么不用签赡养协议？” 江东林现在破罐子破摔，他现在心里很不平衡，要说不孝顺，江东晴和他一样，凭什么江华只针对他？ “谁说她不用签？签了协议后，我会请人监督你们的行为，如果你们没能尽到赡养义务，别怪我不讲情面。” 江华可不是嘴上威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到实处，不会给这两兄妹钻空子的机会。 “你这又是给老爷子做手术，又是请律师，搞得好像很有钱一样，谁给你的底气？” 这句话，江东林压在心里很久了，实在忍不住，终于问了出来。 “我钱不多，也就几千万的样子，老爷子的遗产，我是不会跟你们争的，但有一点，如果你们不能尽到赡养义务，爷爷的几套房子，你们一套都别想拿到，我说话算话，这不是威胁。” 江华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财产，对于江东林和江东晴来说，几千万的资产，已经能压服他们了，过犹不及。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江东林彻底震惊了，作为银行信贷部的经理，他不是没见过钱，但那都是别人的钱，他自己的财产，最值钱的，就是那辆小夏利，这年头有辆私家车，足够他得瑟了。 可跟年纪轻轻的侄子一比，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屁，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你就当我是捡来的，行了，正事儿聊完了，我妈不喜欢你，所以请你离开，别打扰我们吃饭。” 江华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江思琪有些尴尬，低着头坐在一旁，江东林再不成器，也是她父亲。 苏芷柔注意到她的表情，坐过去拉住她的手，温声细语地安慰：“小琪，你别介意，阿华不是针对你，再说你也不希望，爷爷人到晚年，身边没人照顾，对不对？” “嫂子，我都懂，谢谢你安慰我。” 江思琪感觉这位堂嫂，真的是一位很贤惠的女人，堂哥能娶到她，真是好福气。 宁天坐在一旁，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江华，面对家里的矛盾，他只能用不回家过年来抗议，但是堂哥却霸气侧漏，直接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问题根源。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新项目，国内第一高楼 江东林灰溜溜离开了，少了这么个碍眼的人，桌上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就连江思琪，被苏芷柔安慰了两句，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感觉这个结果还不错，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父亲终于肯赡养爷爷了，这一点让她很欣慰。 “江教授，我敬您一杯，祝您新的一年，百病离身，健康长寿。” 曹金涛笑眯眯，举起酒杯敬酒。 他是个很会调动气氛的人，三言两语，就把雅间内的气氛，调动的越来越活跃。 “曹行长，借你吉言！” 江易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有了希望后，求生意志，也越来越强烈。 赵桂兰吃着吃着，偷偷擦了擦眼角泪水，她想起了自己丈夫，如果江华父亲，知道他儿子这么出息，一定会很欣慰。 大家都高兴的在笑，她不想被人看到在哭，借口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情绪舒缓了后，才回到雅间。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老爷子也很满意，感慨说，总算是有了几分过年的气氛。 吃完饭后，江华先是开车，送江易鸿去医院，然后又在附近，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酒店，安顿好自己家人。 “堂哥，你能不能多开一间房？” 江思琪扭扭捏捏地问。 “怎么了？” 江华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可不敢回去，怕我爸打我。” 江思琪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说。 “也行，我再多开一间，小天，你呢？” 江华能体谅堂妹的难处，毕竟江东林今天可是面子里子全丢了，心情不好很正常。 “我还是回家吧，打算跟我妈聊聊。” 宁天受江华影响，心态有了很大变化，不再消极逃避，打算正面与母亲谈谈。 不管怎么说，赡养老人是义务，也是美德，母亲之前的做法，是错误的。 “好样的，是个有担当的爷们儿。” 江华拍了拍堂弟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安顿了好了妻子和女儿，江华转身走出房间。 “阿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苏芷柔非常不解地问。 “去会个朋友，在琼州那边的生意伙伴，也来了魔都，可能有新项目，我去聊聊。” 江华没有隐瞒。 他对东方明珠的项目，说不感兴趣，那绝对是假话，可详情他也不了解，打算去找郑少宣问问。 当然，他对自己的新跑车，也很期待，能让郑公子看上眼的跑车，一定不凡。 “堂哥，我睡不着，你能带我去吗？” 江思琪从对面房间，探出半个小脑袋。 江华的出现，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 她很想了解一下，千万富翁的生活圈子，是什么样的。 “也行，咱们兄妹多年没见面，你正好跟我聊聊江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江华亲戚不多，同辈的兄弟姐妹更少，母亲那边就一个表妹丁文心，父亲这边也只有江思琪和宁天。 对于这位还在读高中的小堂妹，他感官还是不错的，也愿意带着她一起玩。 当然，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他不会说出来，那就是他对魔都路不熟，需要个“智能导航”。 江思琪不知道，自己在堂哥眼里，成了智能导航，见堂哥愿意带她，非常高兴，蹦蹦跳跳跑出来。 “阿华，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苏芷柔不放心地叮嘱。 “嫂子，你放心，有我这个土生土长的魔都人陪着，不会把堂哥弄丢的。” 江思琪嬉皮笑脸地说。 “没大没小，我还需要你照顾？” 江华笑骂了一句，去楼下取车。 “堂哥，你做生意的朋友，也像你这么年轻吗？” 江思琪蹦蹦跳跳跟在后面，非常好奇地问。 “年纪都差不多吧。” 江华语气有些敷衍。 舒文俊年纪和他差不多，但是郑少宣年纪却比两人大，但郑二少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纪。 “他们也和你一样，都是资产几千万的大老板？” 江思琪年纪小，之前被江华和曹金涛联手忽悠，真信了他们的鬼话，以为堂哥真就只有几千万的资产。 不过对于她来说，几千万起也很厉害了，她对堂哥佩服的不得了。 “那你可小瞧他们了，人家是豪门公子哥，你堂哥跟他们一比，就是穷人。” 江华出了酒店，走到停在门口的平治旁，打开车门。 “你骗我的吧，咱们内地，哪来的豪门？” 江思琪眨了眨眼，内地要说先富起来的有钱人，那是有不少，可要说富了几代的豪门，地主都被打倒好多年了，哪来的豪门？ “我也没说是内地的呀，那两个家伙都是香江来的，一会儿见了面，你记得拜年，要是红包给少了，你可别收。” 江华鸡贼地撺掇堂妹拜年讨红包。 “这样好吗？” 江思琪傻乎乎地问。 小姑娘三观一直挺正的，主动讨红包的事儿，还从来没做过。 “别不好意思，那两个家伙贼有钱，你伸伸手，一年的零花钱就有了。” 江华启动车子，居心不良地蛊惑堂妹。 他一直觉得小姑娘人虽然不错，但就是太老实了，身为他江华的堂妹，不会薅羊毛可不行。 江思琪坐在副驾，不停眨着眼，堂哥的话听着没毛病，可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有堂妹指路，江华顺利找到了郑少宣下榻的酒店，他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酒店门口，那辆扎眼的兰博基尼鬼怪。 “郑二少厉害，上市还不到半个月的新款跑车，居然被他弄到了国内，这份新年礼物，我非常喜欢。” 江华笑得嘴都合不拢。 难怪郑二少想要耍赖，换作是他江华，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新款跑车，也舍不得送人。 “堂哥，那是辆什么车呀，看着好贵。” 江思琪直接傻眼了，这种豪华跑车，国内根本就见不到。 “确实贵，看这配置，估计得好几百万。” 江华也不清楚，这款跑车的具体价格，不过以郑二少的脾气，肯定是顶配，那绝对便宜不了。 “几百万？香江的公子哥，都这么有钱的吗？” 江思琪一脸惊叹，感觉长见识了。 “所以，一会儿别忘了拜年讨红包，土豪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江华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酒店豪华套间内。 郑少宣正在房间看电视，接到江华的电话，心里颇为意外。 他在接通电话前，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跟舒文俊说：“文俊，你可得帮我作证，是他自己不能过来取车，可不是我耍赖不履行赌约。” 然后，他大大咧咧接通电话，语气奚落地说：“江生，有何贵干？” “郑二少，麻烦你走到窗边，向下看。” 江华脸上表情，带着几分戏谑，打开车门，站在车旁。 “看什么，你别以为我很好骗，我知道你在江州过年，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飞到魔都。” 郑少宣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 “看一眼，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江华笑嘻嘻说。 郑少宣满脸不在乎，直接走到窗前，他认为江华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挺没意思的。 江华正仰着头，往楼上看呢，一下子就看到了郑二少那标志性的胡渣脸。 这位花花大少，喜欢在下巴上留胡渣，在女人面前装沧桑，装感性。 “郑二少，新年好呀，我过来拿拜年礼物了。” 江华站在楼下，乐呵呵地挥手。 虽然郑二少在六楼，但两人通着电话呢，不用太大声，对方也能听见。 “什么情况？” 郑少宣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一万个想不明白，为什么江华会突然出现在魔都，对方说吃了晚饭过来取车，还真就吃了晚饭就过来了。 他突然心痛的无法呼吸，那兰博基尼的新款，他还没开上两天呢，现在送人，他实在是舍不得。 “怎么，江生真的过来了？” 舒文俊好奇地站起身，向窗边走去。 他就住在隔壁，不过暂时睡不着，过来这边看看电视，聊聊天，打发时间。 “你真的没有提前通知他，说我们来了魔都？” 郑少宣一脸狐疑地看着同伴。 这事儿太巧了，他和舒文俊是因为受到邀请，才来的魔都，江华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为什么也跑来这边了？ “你需要我发誓么？” 舒文俊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天地良心，江华为什么会出现在魔都，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郑二少，愿赌服输，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江华一脸幸灾乐祸地站在楼下。 他能体会到郑少宣那种心痛与舍不得感觉，可打赌是郑少宣自己提的，又不是江华逼的他，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好说的。 江思琪坐在车里，心跳的特别快，她感觉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搞不懂，随随便便打个赌，就是价值几百万的跑车。 郑少宣这么个人，可以说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虽然肉痛万分，但是当面耍赖的事情，他是拉不下脸来做的。 他一脸心疼地掏出车钥匙，亲了一下，说：“亲爱的，我和你有缘无分，去找你的新老公吧。” 然后，他闭着眼睛把钥匙丢到楼下，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老婆，跑到别人怀抱。 “小琪，走，哥先带去你兜兜风。” 江华眉开眼笑地接住车钥匙。 如果赌的是别的东西，他估计就放郑二少一马了，但这车他真的很喜欢，而且国内买不到，他就厚脸皮收下了。 “堂哥，你这么做，不会把人得罪了吧？” 江思琪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可是香江的豪门公子哥，要是堂哥得罪了对方，他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如果他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江华对郑二少还是比较了解的。 果然，在江华带着堂妹去兜风后，郑二少心痛了不到五分钟，脸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保时捷今年也有新款上市，我再去找个新老婆。” 他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郑生，东方明珠这个项目，我有些心动，魔都这边资金有缺口，正在寻找投资商，你说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 舒文俊翻看着茶几上的资料。 这次魔都电视台，邀请他们来观看春晚现场直播，倒也没聊太多，不过一个副台长，私下里与舒文俊接触过，话里话外，倒是希望他们参与进来。 “可我听魔都这边的语气，经营权他们似乎不愿意放手，我们投了钱进去，却不能掌控经营方向，这种事情，终究是有风险。” 郑少宣沉吟了一下回答。 关于东方明珠的项目，魔都这边分为两步在走，一是在找有实力的投资商，另一个方面，则在寻找有资质的承建商。 那位副台长，过来找舒文俊时，郑少宣就在一旁，也听了很多，知道市里的意思，是投资商可以占股分红，但是东方明珠的经营权，还是以魔都电视台为主。 “可这个项目建成后，会是内地第一高的建筑，意义不一样呀。” 舒文俊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香江是迟早要回归的，他们包家一直在积极寻求与内地合作，东方明珠的这个项目，不提以后能产生多少回报，它的象征意义，很不一样。 “要不，等江生回来后，咱们三人再商量一番？” 郑少宣拿不定主意。 东方明珠不是个小项目，一旦参与进去，需要投资的资金，需要用亿为单位计算，他们会有巨大的资金压力。 这种大事，一步走错，会牵连到琼州那边的布局，他需要江华拿主意，至少江华的判断，从来没错过。 另一边，江华开着新到手的跑车，在公路上呼啸狂奔，发动机愤怒的声音，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堂哥，你开慢点，我害怕。” 江思琪脸都吓白了，她还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车。 “行，咱们回去了。” 江华刚才过足了瘾，想到还有正事儿要找郑舒两人聊，减缓车速，准备返回。 “堂哥，要是等开了学，我把我的经历说出去，同学估计都不会信。” 江思琪在车速放缓后，逐渐缓过神来。 “小小年纪，千万别学会虚荣和炫耀，好好学习，才是正途。” 江华担心自己带给江思琪的冲击太强烈，扭曲了她的人生观，教育了她一句。 “我才不会炫耀，我感觉班里的那些男生，都有些幼稚，一部索尼的随身听，也值得拿出来显摆。” 江思琪不屑撇了撇嘴。 “那你想要不，想要堂哥送你一部。”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笑眯眯地问。 对于喜欢听歌的年轻人来说，随身听在这个年代，是很时髦的小电器，就像后世上大学的年轻人，都要有一台笔记本一样，这年月的学生，没有随身听，和别人聊流行歌曲，都感觉低人一等。 “还是算了，如果堂哥公司以后开来魔都，我去你公司打暑期工，自己赚钱买。” 江思琪非常有志气地说。 “好，就凭你这句话，堂哥也要把公司开到魔都来。”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欣赏。 他父亲的兄弟姐妹不成器，他也懒得帮扶，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江家小辈，却性格都还不错，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拉自己的堂兄妹一把。 第三百七十七章 江华大手一挥，说投三亿 等江华把车开回酒店，见到郑二少时，这位公子哥已经完全从输了爱车的沮丧情绪中，走了出来。 拿着一本汽车杂志，正在翻开今年最新款的车型。 他一边翻着杂志，一边与舒文俊交流心得：“文俊，我跟你讲，跑车虽然追女容易，但是空间太小了，很不方便，新车我打算买一辆越野的，车身宽敞，防震功能好。” 江华突然有些后悔，带江思琪过来了，堂妹年纪还小，不适合跟这种老油条打交道。 “江生，新年好呀，旁边这位小美女是谁，你还真是不挑食，这么小的女孩，也能下得去手。” 郑少宣一看见江华，就没个正形，拿他跟江思琪打趣。 “你别乱说话，这是我堂妹，话说，这大过年的，你们两个当哥哥的，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江华搓着手指，厚脸皮的帮堂妹主动要红包。 “两位大哥新年好，恭喜发财。” 江思琪也是个小机灵鬼，经过江华的言传身教，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逮着机会，一定要会薅羊毛。 “江生，你堂妹还真是随你，幸好我早有准备，拿去！” 郑少宣哭笑不得，从兜里掏出一封红包。 这本来是他给自己侄子准备的见面礼，哪知道没能回香江过年，倒是便宜了江思琪。 舒文俊兜里没准备红包，尴尬掏了掏，感觉给钱不合适，想了想，直接把新买的一部随身听，当成见面礼，送给了江思琪。 “得，这下好了，不用打工存钱买了。” 江华乐呵呵地说。 “谢谢两位哥哥。” 江思琪很开心，没想到陪堂哥出来一趟，居然收获满满。 舒文俊用的那款随身听，特别轻薄，她知道是索尼的新款，价格特别贵，一部要一千多，她们班没人买得起。 “江生，你来的正好，这是东方明珠的项目资料，你先看看。” 寒暄了两句后，舒文俊把茶几上的资料，递给江华。 “你们是怎么想的？” 江华翻看着资料，对于后世魔都的打卡圣地东方明珠，他自然不陌生。 但他没想到，重生以后，会有机会参与这项地标建筑的建设。 “我想投资，但是郑生担心资金吃紧，而且拿不到经营权，会有风险，你的想法呢？” 舒文俊眼巴巴看着江华，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钱？”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如果不是蓉城之行，占用了他一部分资金，他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投资，但现在摊子铺的太大，他必须谨慎一些。 “琼州那边公司账上，还有两亿多，但是明年开工后，花钱会特别凶，我们能抽调的资金，只有一亿。” 舒文俊回答。 “钱不够呀。” 江华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刚才他看了一下项目书，东方明珠预计的建筑造价是八亿，这和他前世的印象相符。 但是募集金额，却不是八亿，而是十六亿，因为完工后的装修，还有各种设备添置，运营维护，都需要钱。 当然，这十六亿不是由一家出资，而是由魔都市牵头，与各家有意参与项目的公司，共同分担。 在东方明珠建成后，市里会成立一家集团公司，管理运营这栋电视塔，参与投资的公司，都成为集团公司的股东。 别人不清楚东方明珠的前景，江华却是心里清楚的，这栋电视塔在后世运营良好，每年的净利润，都在十亿以上。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优质的投资项目。 “江生，你的意思，是放弃这次投资？” 舒文俊见江华一直没说话，试探着问。 “不，这次机会难得，放弃了很可惜。” 江华刚才看完了所有的资料，东方明珠这么大的项目，涉及的方方面面，非常广泛。 这次魔都电视台广邀有实力的公司过来，观看地方台的春晚现场，除了找投资商，也在找有资质的承建商。 不管是江华，还是舒文俊，他们考虑的都是是否成为投资商，至于承建商，因为资质不够，这一点他们倒是没考虑过。 “那要不，开年我找家里想想办法，再筹一点资金出来？” 舒文俊对项目的态度，一直都非常积极。 “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再筹两亿出来，既然打算参与，如果不能占百分二十以上的股份，没什么意思。” 江华知道在前世，东方明珠的大股东是魔都广影集团，广影集团的前身，就是魔都电视台。 像东方明珠这种地标建筑，经营权和大股东的位置，魔都这边是不可能让出来的，江华盯上的是二股东。 他也不要求拿到经营权，但是他得有话语权，不然当个不尴不尬的小股东，有什么意思？ 江思琪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听着堂哥他们三人在那谈生意，看到这三人张口闭口，涉及的资金都是以亿为单位，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 话说，堂哥的资产不是只有几千万吗，他哪来的底气，谈过亿的生意？ “江生，魔都电视台这边，明天有个座谈会，估计想确定各家是否有投资意向，你要不要来参加？” 舒文俊问。 “目前受邀请的，有哪些企业？” 江华只知道魔都广影集团是东方明珠的大股东，至于那些小股东都有谁，他还真不清楚。 而且，广影集团是2000年后才成立的，前身是魔都电视台，所以东方明珠早期的股东都有谁，哪怕他是重生者，也是雾里看花，根本搞不清楚。 “目前就一家香江的投资公司，对咱们有点威胁，至于别的能打的对手，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舒文俊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傲然。 这年头，内地先富起来的人，虽然有不少，但是资产达到几十亿的，除了江华这个妖孽，他还真没见过谁。 而且，他们包家和郑少宣所在的郑家，本身就是香江数一数二的望族，三家强强联合，在商界想找到能够跟他们抗衡的对手，还真的是很有难度。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过来找你们，一起去魔都电视台那边看看情况。” 又闲聊了两句之后，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十二点多了，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江思琪，已经是哈欠连天。 “小琪，回去了。” 江华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江思琪的肩膀。 “谁打我？” 江思琪正打瞌睡呢，被吓了一跳。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请叫我救场小先锋 高崎民是魔都电视台的台长。 说起东方明珠这个项目，他心里是颇为感概的，从提议到立项，再到现在准备动工，他总结出来就三个字，不容易。 当初提出电视塔构想的邹局长，就是他的老领导，当时他还不是电视台的台长，在广播事业局，当一名端茶倒水，帮领导写讲话稿的小秘书。 他见证了邹局长提出电视塔的构想，当时大家为电视塔到底建多高，是有争议的，吵吵闹闹了大半年，最后定在了400米。 到了85年那会儿，400米电视塔项目正式立项，他已经调到了魔都电视台，在新闻栏目当主任。 那时台里最大的难题，就是项目虽然批了，但是手里没钱，要建400米高的电视塔，需要的可不是一两个钱。 不仅电视台拿不出这笔钱，市里也拿不出来，又是一番头脑风暴后，有人提出对外募集资金，然后电视台建成后，成立集团公司，采用股份制管理。 这个建议，得到了市里领导的认同，然后项目书一路申报上去。 时间一晃，到了90年，高崎民因为工作能力出色，再加上老领导提携，完成了三连跳，成为魔都电视台的台长。 更让他兴奋的是，被命名为东方明珠的电视塔，终于要在他手里动工了。 “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高崎民的思绪。 “进来。” 他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台长，来参加座谈会的几位老板都到了，您看？” 李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询问。 她是魔都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这次受邀参加观看春晚现场直播的所有企业家，就是她负责接待的。 “我上次让你询问了一下张总的意见，他是怎么回复的？” 高崎民没急着起身，而是走过去关上门问。 这次的座谈会，虽然名义上，只是魔都电视台与投资者的初步接触，但是高崎民心里清楚，如果不能顺利拿下一个开门红，后面的资金募集工作，会非常难做。 他刚才提到的张总，是魔都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板，在魔都这边，算是非常有实力的商人了。 他让李冰与对方去接触，就是希望张总能第一个站出来，起好带头作用，拉动其他老板投资的积极性。 “张总说，他要考虑考虑，话里话外，希望拿下电视塔的承建权。” 李冰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 台长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以说办砸了，不但没有说动张总当托，反而被对方趁机要挟了一把。 “他公司什么资质，我不知道么，想要拿下电视塔的承建权，他有那么大胃口，吃得下么？” 高崎民瞬间火了。 那位张总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热情不得了，没想到关键时候，不仅不帮忙，还在背后捅他一刀。 “台长，咱们不是还邀请了两位香江的老板吗，人家开的车，比张总厉害多了，肯定很有实力。” 李冰说的是郑少宣，他那辆兰博基尼，实在是太扎眼了。 天天停在电视台斜对面的酒店，电视台上班的员工，路过时都能看见，最近大家热议的话题，离不开这辆国内罕见的豪华跑车。 “唉，你都想到了，我还能想不到？我早就安排何副台长去接触过他们，但是听对方的语气，还要商量，一直没给准信。” 高崎民叹了口气。 之前，私下里接触舒文俊的那位副台长，就是高崎民安排的，可是对方带回来的消息，不是很乐观。 “台长，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这么有前景的项目，会有人感兴趣的。” 李冰安慰说。 “市里不愿意让出经营权，这一点让很多老板望而却步，老板们投了钱，却没有发言权，换了是我，也担心投资打水漂，算了，先去开会，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崎民感觉多想无益，手头的工作，总还是要做的。 老领导对他有知遇之恩，把他提到了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他都会把这个项目，推进下去。 会议室里，江华正在与郑少宣闲聊。 “江生，不能拿到经营权，还是有风险的，你真打算投资三亿？” 郑少宣最介意的，就是不能拿到经营权这一点。 自己投资的产业，怎么发展，却完全由别人说了算，这多没安全感呀。 “相信我，这个投资，给咱们带来的回报，会超出你的想象。” 江华看过后世东方明珠的财务报告，一年净利润就有十多亿，这属于现金奶牛的级别了。 况且，魔都可不是只有东方明珠一栋地标，后世的金茂大厦，也是非常优秀的地产项目。 至于再后来，高度超过这两栋建筑的魔都中心大厦，那更是地产界的一个奇迹。 对于这些稳赚不陪，甚至回报丰厚的项目，江华当然想插一脚。 所以，他投资东方明珠，只是一块敲门砖，有了这次的愉快合作，后面再跟魔都这边接洽，就容易多了。 “抱歉，刚才耽误了一会儿，来晚了，让各位老板久等了。” 高崎民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高台长，听说市里给出的底线，是不让出经营权和大股东的位置，这是真是假呀？” 和信地产的张总，眼神一闪，不等高崎民坐稳，率先发难。 他之前那么拍高崎民的马屁，就是希望拿到电视塔的承建权，可没想到高崎民这人太有原则了，直接以他公司资质不够为理由，把他一棒子打死了。 就因为这个，他怀恨在心，不等高崎民开口，就故意站出来带节奏。 李冰站在台长身后，气的俏脸涨红，这个阴险的家伙，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故意为难台长，太可恨了。 “不瞒大家，这是事实。” 高崎民叹了口气，同样的一件事，由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给大家的感觉，是有很大区别的。 本来，他是打算由他来解释这件事，没想到姓张的这么阴险，不等他开口，上来就开始把气氛，往不好的那一面带。 “不能拿到经营权，那我们的利益，怎么保障？” “魔都这边，把经营权和大股东位置都占了，那咱们投钱进来，意义何在？” “要早知道这样，我就看完晚会，就直接回去了。” 坐在会议室的各位老板，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高崎民心里咯噔一下，他最害怕的情况发生了，一旦节奏被带歪了，后面的资金募集工作，就非常不好展开了。 张总得意洋洋坐在那儿，看着脸色难看的高崎民，心里特别畅快。 “我们琼州旅游地产开发集团，投资三亿！” 就在现在气氛，充满了质疑与不信任时，江华突然站起身，掷地有声地说。 第三百七十九章 高崎民的感激 江华的话一出口，全场愕然。 在九十年代初，国内企业的老板，能有个几千万的身价，那都是生意做的非常成功的。 像江华这样，一开口就是三个亿的，大家都认为他是疯子。 在过来之前，大家心里的打算，是如果项目前景可观，大家投个一两千万，毕竟来受邀参加春晚的企业家，差不多有二十多位。 他们这些私营企业，一起凑个两三亿，银行再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市里再划拨一点款子，东方明珠塔就可以动工了。 不仅是这些私企老板这么想，就连高崎民也是这么想的，他对这些私营企业老板，募集资金的期望，也就是三亿左右。 只要能解决这个缺口，项目就能顺利继续了，对于他来说，即使是筹集三亿，也是非常难的。 刚才和信地产的张鑫泰，恶意站起来带节奏，他心里本来都凉了半截，本来资金筹集就有难度，还出现个扯后腿的，这还怎么弄？ 没想到峰回路转，一个有钱的阔佬一开口，就帮他解决了所有的资金缺口。 不对，这人是谁呀，之前没见过，看起来很面生，不会是混进来消遣他的吧？ “小李，你之前见过这位老板吗？” 高崎民侧脸询问身后的李冰。 这些私营企业老板的接待工作，一直是她在做，基本上每一位老板她都认识。 “没见过，但他今天是和琼州旅游地产的两位香江老板一起来的，这三人应该是一起的。” 李冰对江华也挺好奇，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那位郑总可是不赞成投资，他能代表郑总的态度？” 高崎民总有种惊喜来的太突然，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冰尴尬一笑。 她只是负责接待工作，更高层次的考量，那是高崎民需要操心的事情。 高崎民就算心里有疑惑，也只是和李冰在小声讨论，但那些私营企业家的反应，就没这么收敛了。 “这个琼州旅游地产是什么来头，真是财大气粗，一张口就是三个亿？” “没听说过啊，不会是跟和信地产的张总一样，都是在消遣高崎民？” “我也觉得这人是在开玩笑，三千万我还信，三亿就算了吧。” 私企老板们议论纷纷，一个个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江华，这人太年轻了，不像是能拿出三亿的人。 “小兄弟，你这个笑话我喜欢，一会儿开完会，我请你去喝茶。” 张鑫泰笑眯眯地说。 他以为江华和他一样，都跟高崎民有过节，特意过来搅场子。 “谁在讲笑话，大过年的，我吃饱了没事儿，专门跑来讲笑话给你听？” 江华不认识张鑫泰，但他不喜欢对方说话的语气。 “郑总，你们琼州旅游地产，真的准备投掷三亿？” 高崎民声音有些激动。 因为从江华出声到现在，琼州旅游地产的两外两位老板，都一直稳坐如山，没有站起来反对。 “江总的决定，就是咱们公司的决定。” 舒文俊非常给面子，在这种场合，小小抬了江华一把。 其实在公司里，大家身份都是平等的，但因为江华决策从来没错过，他和郑少宣都愿意听他的意见。 “舒生，这位青年俊杰是谁，能不能请你帮忙介绍一下？” 一位香江口音的中年矮胖男人，一脸震惊地站起身。 他是香江那边一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这是也是受邀过来参加项目洽谈的。 这些内地的老板，不知道舒文俊和郑少宣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 初见两位豪门公子哥，他还真吓了一跳，没想到东方明珠的项目，居然惊动了香江的两大豪门。 这两天，他一直在关注舒郑二人的意向，心里拿定主意，如果这两人投资，他就跟投，如果两位公子哥心有疑虑，他对这次的项目，也会保持观望态度。 在早上过来前，他还听说郑少宣对这个项目，心存疑虑，他正考虑，是不是谨慎一些，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转折，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把两家豪门的意见，都给代表了。 他现在心里就一个问题，这年轻人是谁呀，凭什么能够代表两家豪门？ “忘了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琼州旅游地产的董事长江华先生，他完全有资格代表我们公司做决定。” 舒文俊向大家介绍江华。 “原来他才是琼州旅游地产背后的老板，还真是年轻呀。” 李冰额外多看了江华几眼。 她听台长说，等电视塔建成后，会成立集团公司管理运营，她心里有点小想法。 金牌主持人虽然风光，但压力也大，一代新人换旧人，前浪死在沙滩上。 但如果跳出主持人圈子，向管理岗位发展，那前景就广阔多了。 “咱们香江嘉信投资，也投资五千万。” 那位香江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见香江两大豪门都投资了这个项目，心里有了底气，赶紧站起来跟投。 “好，谢谢二位老板的支持。” 高崎民笑得嘴都合不拢，本以为事情没希望了，哪知道收获超出预期。 “年轻人，你胆子还真是大呀，拿不到经营权的项目，也敢投三亿，就不怕亏的血本无归？” 张鑫泰心情不好，阴沉沉盯着江华说。 “如果你这种人的项目，我确实是一分钱都不敢投，至于东方明珠这个项目，我相信魔都电视台的能力。” 江华冷淡瞥了他一眼。 “有勇气，我是和信地产的张鑫泰，我等着看你摔跤的那一天。” 张鑫泰这人心胸狭窄，恨恨看了江华一眼，气冲冲离开。 “就这气量和涵养，他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江华皱了皱眉，这个仇结的莫名其妙，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随后，他感觉这个和信地产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说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有了江华的大手笔，投资气氛瞬间被带动起来了，剩下的那些私营企业老板，或多或少，都投了一点进来。 最后募集起来的总资金，居然达到了六个亿，这算是远远超出高崎民的心理预期了。 东方明珠的这个项目，银行和市里已经帮忙解决了一部分资金问题，有了这新增加的六亿，项目完全可以启动了。 “江总，谢谢，谢谢您的大力支持。” 散会后，高崎民走过来，热情握住了江华的手。 第三百八十章 缈缈，谁家孩子在哭？ 江华留在电视台这边，吃了午饭，又与赶过来的几位市领导，商谈好了投资细节，他才离开。 项目的工期已经定了，和前世一样，唯一有区别的是，江华因为投资三亿，成了东方明珠仅次于魔都电视台的大股东。 江华离开的时候，正听高崎民与领导商量，电视台这边，是不是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参与东方明珠的管理。 江华心里清楚，这就是后世魔都广影集团的雏形，他当时间见那个漂亮的主持人李冰，似乎对筹建公司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家里人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医院陪爷爷，江华开车直奔魔都人民医院。 他开的依旧是那辆平治，打赌赢的跑车，因为郑少宣在魔都这边也要用车，他非常大度，把车子留给他在用。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江华无意一瞥，看到前方一栋高楼上面，挂着“和信地产”四个大字。 他没想到，这家地产公司还挺有实力的，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 “和信地产，这不是孙缈缈的仇人吗？” 他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感觉和信地产耳熟了，以前听孙缈缈提起过。 路上车多，打电话不方便，他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把车子停在和信地产的对面。 “喂，缈缈，新年好。” 他在那边接通电话后，立刻笑呵呵地拜年。 “上次不是发短信拜过年吗，还专门打电话又拜一次，江总现在这么客气的吗？” 孙缈缈笑着打趣。 他现在已经出院了，接到江华电话时，她正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 小家伙有些不老实，手脚总是胡乱踢腾，孙缈缈又要拿电话，又要抱孩子，忙不过来，见小家伙还乱踢，轻轻拍了宝宝小屁屁一下。 “呜哇！” 小楚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妈妈动作很轻，但她还是张嘴就哭，表示抗议。 “谁家孩子在哭？” 江华听到电话里有婴儿哭声，有些懵逼。 “亲戚家的，我逗着玩呢。” 孙缈缈说话的语气，非常自然，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怎么了，怎么了？” 小楚熙一哭，夏言梅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自己的小孙女，他可是宝贝得很，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妈，帮我抱下孩子，我打个电话。” 孙缈缈把宝宝和奶瓶递给母亲。 “大过年的，哪来那么多电话。” 夏言梅有些不满地咕哝，但还是接过孩子。 孙缈缈好歹也是公司老板，生意场上也有些朋友，过年期间，大哥大可是忙得很，经常响个不停。 “缈缈，问你个事儿，当初害你退学的，是和信地产的老板吧？” 江华没绕圈子，直接问正事儿。 关于孙缈缈大学期间的感情纠葛，江华没多问，但也了解一点，据说是她男朋友，攀上了富家女，然后孙缈缈气不过，去找两人闹。 结果富家女的爸爸，是开地产公司的，直接给学校施压，强迫孙缈缈低头道歉，孙缈缈脾气也倔强，不愿低头，恰好那一届校长有些势利，就把孙缈缈开除了。 “陈年旧事，提这个干嘛？” 孙缈缈愣了一下。 在给江华生了孩子后，她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对往日的恩怨，看得很淡了，如果不是江华提起，她都忘了。 “说来也巧，我来魔都这边谈项目，遇上了和信地产的张鑫泰，有点小摩擦，既然他是你仇人，这口气我帮你出了。” 江华盯着对面和信地产的大楼。 如果只是之前的口角矛盾，江华也不会多理会张鑫泰，但是给孙缈缈报仇，是在当初遇到孙缈缈时，江华就承诺过的，他说过的话，一向都会兑现。 “我当初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到现在还记得吗？” 孙缈缈突然感到心里有些甜蜜。 “你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嘛，你的事情，我肯定会放在心上。” 江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合作伙伴？” 孙缈缈瞥了客厅方向一眼，苦笑一声。 她知道江华这人，大大咧咧的，对感情的反馈向来迟钝，一直都不明白她的心意，所以当初怀孕时，就没敢告诉他。 客厅那边，夏言梅正抱着的小楚熙，给她喂奶。 “其实，过去的恩怨，我已经放下了，你没必要为了我，跟人结仇，你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孙缈缈话里藏着一丝关心，在她心里，孩子父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女儿后，往日的那些恩怨，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我又不傻，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江华大大咧咧，刚才孙缈缈说哭闹的婴儿，是亲戚的孩子，他真就信了。 虽然听出对方话里的关心，也没多想。 正聊着呢，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珠光宝气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有事吗？” 江华没挂电话，一脸疑惑地降下车窗。 “你是公司新来的司机？怎么停的车，不知道把车停在公司的地下车库，怎么还停到对面来了？” 张宝珠一脸盛气凌人地质问。 作为和信地产的大小姐，她从小就养成了娇惯脾气。 张鑫泰的座驾，就是一辆平治，江华这车与对方款型相同，加上这年头魔都开平治的也不多，所以张宝珠误会这是她父亲的车。 “你谁呀？” 江华有些懵逼，对方这话说的他莫名其妙。 “刚来和信地产吧？连张总的千金都不认识，赶紧把车门打开，我们要用车。” 张宝珠身后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话里话外，特别讨好身前的女人。 他也没注意看车牌，主要是江华的这辆车，与张鑫泰的座驾，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江华手机没挂，这边的讲话声，孙缈缈也听见了。 那两个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本来以为往日的恩怨，已经淡忘了，但是听到那两人的声音，她下意识捏紧拳头，才发现那些屈辱，她没有忘，只是埋在心底，现在被翻了出来，依旧恨的厉害。 “张鑫泰是你父亲？” 江华刚才不知道张宝珠是谁，但是听她身后男人一说，倒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混账，张总的名字，是你一个小司机能喊的？” 钱思良见张宝珠柳眉倒竖，就要发脾气，立刻抢在她之前，出声训斥。 “两个神经病，你们哪只狗眼，看到我是和信的司机了？” 江华启动车子，一脚踩在油门上，留给两人一地尾气。 他刚才还有些懵，但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人是谁了，不就是害的孙缈缈被开除的那对狗男女么？ 对这种人，他能有什么好脸，送一鼻孔尾气，算是客气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带苏芷柔赴宴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江华才发现手机还没挂。 “缈缈，你刚才都听见了？” 江华有些担心孙缈缈的状态，换了是他，突然听见老仇人的声音，心态也会有点炸。 “我没什么，你刚才那句神经病，骂的挺解气，那蠢女人就是个神经病。” 孙缈缈沉默了一下，才在电话里说。 “放心吧，既然遇见了，我肯定会帮你出这口气，正好我也看那俩儿不顺眼。” 江华寻思既然在东方明珠的项目上，与和信地产有交集，找个机会，坑那个心胸狭窄的张总一把，不是什么难事儿。 至于那个趾高气扬的张大小姐，如果她爹破产了，她什么都不是。 “江华，谢谢你，不过相比报仇，我更在意你的安全，答应我，别让自己陷入危险，好吗？” 孙缈缈知道张鑫泰在两道都有关系，担心江华与对方结仇，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 “你最近怎么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江华心里疑惑，这可不像是孙缈缈以前的性格。 同一时间，蓉城。 许芯苒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二姑家对面，新开业的摩托车经销店。 这几天，她陪着母亲到处走亲戚，发现一夜之间，蓉城突然多了十多家摩托车经销店，而且每一家店子规模还不小，这些店大过年的也没歇业，卖的摩托车，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 但有一个共同特点，不管是哪家店铺，卖的摩托车里面，都没有嘉麟的品牌。 这一点非常奇怪，以嘉麟摩托车，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来说，不可能蓉城的这些店铺，一辆嘉麟的摩托车都看不到。 可事实偏偏又是如此，她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老板应该是被人针对了。 江华刚跟孙缈缈那边通完电话，就接到了许芯苒打来的电话。 “不是初八才上班么，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 江华减缓车速，好奇地问。 “江总，是这样的，最近蓉城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我觉得您有必要知道。” 许芯苒把自己的发现，仔细讲了讲。 “知道那些摩托车经销店背后的老板是谁不？” 江华皱眉，这事儿是挺奇怪的，为什么对方偏偏就不卖嘉麟的摩托车？ 他现在是嘉麟摩托车厂的股东，未来的蓉城摩托车生产基地，也是主打嘉麟的品牌，现在嘉麟被针对，容不得他不多想。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您放心，我会立刻调查这件事情的。” 许芯苒非常认真地说。 虽然现在还在放假期间，但她身为江华的秘书，既然发现了问题，肯定会着手处理。 “张家三兄弟，回去过年了吗？”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没呢，他们过年没回家，主动留在基地值班。” 许芯苒回答。 “这样，你去找他们三兄弟，让他们配合你一起，调查这件事情，不止是蓉城，看看周边城市，有没有这种情况。” 江华对这个异常现象，还是比较重视的。 这种手段，不像是苯田那边的手笔，他心里就纳闷了，这个敌人从哪儿蹦出来的？ 与许芯苒通完电话，江华开车直奔医院，他得去找医生聊聊，帮爷爷换肾的事情。 “堂哥，你昨天赢的那辆跑车呢？” 江思琪陪堂嫂苏芷柔下楼买水果，正好遇见了开车过来的江华。 小姑娘心里藏不住事儿，堂哥打赌赢了一辆拉风跑车的事情，她已经巴拉巴拉，跟堂嫂说了。 苏芷柔非常惊讶，感情丈夫昨天在车里，不是开玩笑，他还真赢了一辆车，听到江思琪吹嘘，她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车子，能让小姑凉挂在嘴边，反复的讲。 “暂时留给他们在用，他们过来谈生意，没车代步也不合适。” 江华笑了笑，不在意地说。 “阿华，上午的时候，妈跟医生聊了一下，医生说只要能找到肾源，爷爷是有希望延长寿命的。” 苏芷柔聊起爷爷的病情。 “那就换肾，我都说了，费用由我承担。” 江华非常豪气地说。 有他这么个当老板的孙子，不可能让亲爷爷连病都看不起。 “堂哥，还有件事儿，早上姑姑来过医院，她老老实实，把赡养协议签了，看来天哥昨晚回去，谈心工作还是有成效的。” 江思琪说起上午江华不在时，医院发生的事情。 “这不挺好的么，一家人何必要闹到对簿公堂，希望她和你爸，知错能改。” 江华也不在乎，他大伯和姑姑是不是真心诚意，愿意赡养爷爷，反正有协议约束着，一旦两人说到没做到，他不会心软，真会请律师告违约的那人。 在医院看望了爷爷后，江华又跟医生，聊了聊爷爷的病情，然后接到高崎民的电话，说电视台这边，想要请他这位大股东吃饭。 “能带家属吗？” 江华寻思老婆和女儿来一趟魔都，不能光在医院呆着，也得出去走走看看。 “当然欢迎，江总家人能赏光，那是我们魔都电视台的荣幸。” 高崎民非常热情地说。 江华可是他的财神爷，如果今天不是江华带动了气氛，筹集资金的任务，也不会超额完成。 “那我就感谢高台长的热情招待了。” 江华笑呵呵答应。 “阿华，晚上去哪儿吃饭啊，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去合适吗？” 苏芷柔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生意场上的应酬。 “没什么不合适的，是魔都电视台那边请客，我们正在合作一个项目。” 江华从来不觉得，自己老婆哪里差了，这么光彩动人的老婆，带出去是给自己长面子。 “堂哥，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江思琪语气弱弱地说。 她现在不敢回家，怕看到父亲那又臭又黑的脸色，老是待在医院，也感觉有些闷，想跟着堂哥出去长长见识。 “行，一起去吧。” 江华很大方地一挥手。 反正又不是他请客，多带一张嘴过去，他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整整一个下午，他哪儿都没去，留在病房陪老爷子聊天，江易鸿对他的创业故事，非常感兴趣，爷孙俩聊了不少。 临近晚饭的时间，江华开车带着妻子，还有堂妹，出发去魔都电视台设宴的大酒店。 本来他是打算带上女儿的，可赵桂兰不放心，说他谈生意应酬，肯定免不了喝酒，苏芷柔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请，未必能兼顾到江双儿，不如把孙女留给她带。 江华一寻思，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便把女儿留在母亲身边。 等开车上路，他突然发现，带上堂妹是个很正确的决定，不然他对魔都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没导航，他就算知道酒店名字，也找不到地方呀。 又充当了一回智能导航的江思琪，浑然不觉得，她在堂哥心里的定位，越来越像个工具人，对于堂哥能带她见世面，她感激的不得了，就算是亲哥，也不过如此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代牛人 因为是第一次陪丈夫参加这样带有商业性质的宴会，苏芷柔在出门的时候，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以前家里穷，她虽然长的天生丽质，但是和城里女人一比，在气质上很有差距。 但是现在江华发财了，也给她买了不少名牌衣服，而且因为她在大学进修了一段时间，气质上也得到了升华。 精心打扮后，连江华都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如此光彩照人的气质女郎，真是我老婆？ “嫂子，你真有气质，我长大后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江思琪坐在车里，盯着苏芷柔，一脸羡慕地说。 魔都毕竟是大城市，高中生的圈子，已经有了攀比的风气，以前江思琪特别羡慕，那些家里做生意的女同学，因为她们很会打扮，在学校特别受男同学追捧。 但是那些家境好的女同学，和苏芷柔一比，就算打扮的再漂亮，也成了丑小鸭，在气质上就直接被甩了几条街。 “小琪，你长的这么漂亮，再过两年，一定是个大美女。” 苏芷柔温柔笑了笑。 “芷柔，我觉得香莱儿，每年应该给你一笔代言费，自从你穿了他们品牌的衣服，这个牌子在我心里的档次，一下子上升了好几档。” 江华开着车，大大咧咧地说。 他这人比较排外，在别人眼里，一些国际大牌的衣服，是档次的象征，但是在他眼里，也就那样了。 不过，他觉得苏芷柔特别适合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气质很搭。 他在心里得意洋洋的想，都说人靠衣服衬，自己老婆却是人衬衣服，不管什么牌子的衣服，穿在老婆身上，都相当于在给他们免费做宣传，就算是包玉倩，也穿不出自己老婆这种气质。 江思琪坐在后面，听了堂哥的话，有些咋舌，难怪她觉得堂嫂身上的衣服好看，原来是国际大牌。 这个牌子的衣服，她在商场看见过，都是大几千上万，不是她们这些小女生，能够消费的品牌。 “穿别人的衣服，还找别人要代言费，我可没你这么厚脸皮。” 苏芷柔捂嘴轻笑。 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高崎民设宴的酒店。 “呦，看起来档次不错，高台长这次可是破费了。” 江华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打量着装修奢华的酒店。 魔都电视台，这是确实是大出血，为了招待江华这位贵客，台里把下个月做节目的经费，都挪用了一部分出来，跑来这家五星大酒店，请江华吃饭。 “这可是咱们魔都，最好的酒店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江思琪坐在车里感慨。 自从认识了江华这位堂哥后，她人生多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坐几百万的豪车跑车，第一次收到千元以上的礼物，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饭。 如果是个性格浮躁虚荣的女孩儿，估计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下，都有点迷失自己了，但她由始至终，都很清醒理智。 其实，江华一直在偷偷观察堂妹，见她虽然各种感慨，各种羡慕，但眼神很清澈。 这让他暗自点头，看来堂妹品性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多帮扶她一下。 高崎民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等候，东方明珠的项目，能够顺利推进，江华功不可没，不是他豪掷三亿，及时帮他解了围，募集资金绝对没这么顺利。 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带眼镜的大胡子男人，他是从京城过来的电视剧导演鲁晓伟。 他和高崎民是老同学，这次带剧组来魔都拍电视剧，在资金上遇到了困境，过来找老同学帮忙的。 “老高，这位就是你说的大老板？” 鲁晓伟看到停在酒店门口的平治，眼睛一亮，这年头不是土豪，可开不起这种豪车。 “走，我们过去迎迎。” 高崎民没说江华一出手就是三个亿，投资东方明珠的事情。 第一是这事儿还没正式签约，他到处嚷嚷，影响不好，另一个原因，是怕吓到这位老同学。 “江总，欢迎光临，这位是江夫人吧，可真是漂亮呀。” 在江华打开车门后，高崎民笑容满脸地走过去，热情伸出双手。 “芷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魔都电视台的高台长，高台长，这是我妻子苏芷柔，后面是堂妹江思琪。” 江华介绍着身后的两个大小美女。 “欢迎欢迎，江夫人能够赏光，蓬荜生辉。” 高崎民很有礼节的苏芷柔握了下手，一触就收，很有分寸。 鲁晓伟站在老同学身后，他身为电视剧导演，自然是见过不少美女的，可就算是当红的大明星，也没有这位江夫人有气质。 “哎呀，忘了给江总介绍，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导演鲁晓伟，他是我老同学，很有才华。” 高崎民一转身，看见鲁晓伟，才想起忘了介绍他。 “江总，很高兴见到您。” 鲁晓伟立刻伸出双手，与江华握手。 “鲁导，你是不是在拍一部叫《刘慧芳的爱情》的电视剧？” 江华之前就感觉这人眼熟，现在听高崎民一介绍，瞬间想起他是谁。 如果要问九十年代初，最火的国产电视剧是什么，那真是非这部情感剧莫属。 这部电视剧，在当时被称为现象级，开播之后，万人空巷，世人争说，引起了轰动效应。 连京城的大领导，都夸这部电视剧拍得好，首播后，全国各地的电视台，纷纷重播。 如此牛的神剧，就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大胡子导演拍出来的，官方报纸说这部电视剧是国内当代艺术的里程碑。 江华没想到会在魔都，遇到这位打造了现象级神剧的鲁导。 “江总，您是怎么知道的？” 鲁晓伟愣住了，非常不解地问。 他就是个普通导演，在京城圈子有点小名气，但不可能有名到连江华这个圈外人，都听说过他。 “鲁总，你们这是来魔都拍摄取景？” 江华心里有些纳闷，《刘慧芳的爱情》这部电视剧，大部分的场景，都是在京城一个小胡同完成的，没听说有魔都拍摄的经历呀？ “是呀，这部电视剧的主角王沪生，是魔都人，我想把他的形象，打造的生动一点，所以带剧组来魔都拍摄。” 鲁晓伟见江华听说过他正在拍的电视剧，也没隐瞒，主动解释。 “现在拍摄完成了吗？” 江华心里非常好奇，他印象中，电视剧里似乎没有魔都这边的外景。 “别提了，是我心太大，想要把电视剧拍的完美，却低估了外出取景的费用开支。” 鲁晓伟苦笑一声。 真到了这边，他才体会到，花钱如流水的感觉，整部剧的预算，根本就撑不住这样拍。 如果不能及时拉到投资，他只能来个魔都三日游，带着剧组回京城了，至于魔都这边的剧情，也只能忍痛剪掉。 第三百八十三章 投资神剧，广告植入 “江总，我包间都订好了，你们别站在外面聊呀。” 高崎民没想到江华，听说过鲁晓伟，两人一见面就聊上了。 “对对，江总，现在天气冷，我们进去聊。” 鲁晓伟现在精神特别振奋，江华知道他拍的电视剧，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拉到投资的希望大增。 一行人边走边聊，进了之前订好的包间，五星级酒店的环境，那是没得挑，而且高崎民订的这个包间，是酒店里面档次最高的。 “江总，一路辛苦了，我帮您把外套挂上。” 李冰因为长得漂亮，加上能说会道，被高崎民拉来做陪客。 她刚才在包间里面，给大家准备茶水，这本来是服务员的工作，但被她接了过来，高台长在过来前就交代了，要让江总感受到电视台对他的重视和诚意。 “高台长，太客气了，其实我这人不挑环境，没必要这么破费。” 江华只是扫了一眼桌上菜品，就知道高崎民今天大出血了。 “江总，您是咱们电视台的朋友，我们对招待朋友，一向都是尽心尽力的。” 高崎民姿态摆的特别低。 主要是江华虽然答应投资三亿，但现在还没签协议，资金也没到账，这个时候，正是电视台这边，最有求于江华的时候。 “都坐吧，别站着了，我这人没那么多礼节，也不喜欢讲客气。”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小琪，你坐我身边。” 苏芷柔拉着表情有些拘束的江思琪，在江华身边坐下。 她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但应对的得体大方，反倒是小堂妹江思琪，年纪太小，有些放不开。 电视台这边，只来了高崎民和李冰，主要是高崎民现在还没摸清江华脾气，担心人多嘴杂，要是谁不小心说错了话，就得罪财神爷了。 鲁晓伟算是陪客，今天他找老同学帮忙，凑巧赶上了高崎民宴请江华，就把他拉来陪喝酒。 另外，多多少少，也存了几分帮衬老同学的心思。 鲁晓伟见江华，对他正在拍摄的电视剧，比较感兴趣，就专门挑了一些片场有趣的故事，当成活跃气氛的段子，讲给他听，很聪明的没有一见面，就提拉投资的事儿。 “原来电视剧是这么拍出来的呀。” 江思琪毕竟还是学生，还没见过导演，听鲁晓伟讲述电视剧的拍摄过程，感觉非常有趣。 “小同学，有没有兴趣，去我剧里客串一个角色？” 鲁晓伟为了拍江华马屁，也够拼的，直接给江思琪安排了一个角色。 反正这种高中生的龙套，剧里也是需要的，安排几个小场景，也不需要江思琪有什么演技。 “我真的可以吗？” 江思琪又惊又喜，然后把目光投向江华。 她又不认识这位大胡子导演，鬼知道他靠不靠谱，肯定是要征求堂哥意见的。 “鲁导，你现在拍的这部电视剧，是不是缺少经费？” 江华一眼就看出对方心思。 鲁晓伟明明都带剧组来了魔都，后世《刘慧芳的爱情》这部剧里，却没有魔都这边的剧情，那只有一个可能，经费不够，这段剧情被剪了。 “江总，您是打算投资？” 鲁晓伟感觉惊喜来的太突然。 他都还没开始提这话呢，对方居然主动开口了。 在江华与鲁晓伟聊天时，高崎民一直在旁边微笑看着，看到老同学有希望拉到投资，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还有多少钱的缺口？”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如果是一般的电视剧，也就算了，但这种火爆全国的现象级神剧，他既然有缘遇到了，肯定会投点钱进去。 再说，他也有一点自己的小想法，打算一会儿跟鲁晓伟商量。 “差不多还有五十万的缺口，江总要是不方便，投个二三十万也行。” 鲁晓伟小心翼翼地说。 他生怕江华觉得五十万多了，主动把投资预期，降到了二三十万。 “我给你投一百万，不过有一个小条件。” 江华笑眯眯地开口。 “江总是想加演员进来？” 鲁晓伟又是欢喜又是忧，高兴的是江华投资的金额，超出了他的预期，担忧的是对方是有条件的，一般这种条件，都是为了往剧组塞人。 可是，他这部电视剧都拍了一半，主演都定了，临时加人会很麻烦。 “不是加演员，我又没打算往影视圈发展，也没演员可捧。” 江华摇了摇头说。 “那江总的意思？” 鲁晓伟现在有些迷糊，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嘛。 高崎民和李冰，也盯着江华，不知道对方投一百万给剧组，会提什么条件。 “鲁导，我冒昧问一下，你这部剧里，有没有吃面条的剧情？” 江华前世虽然看过这部电视剧，但印象早就模糊了。 “应该有吧，这种小细节，江总还真把我问住了。” 鲁晓伟哭笑不得，他是导演没错，但是剧里有没有吃面条的场景，他还真没关注，毕竟，谁会在意这种小细节？ “我有个想法，你把吃面条的剧情，能不能换成吃方便面，也不需要太刻意，生活化一点，最好用不经意的镜头，把包装袋拍进去。” 江华的小想法，就是广告植入。 这在后世，不是什么稀奇的营销策略，但是在这个年代，还真没人这么玩过。 “江总，您这是想要打广告？” 鲁晓伟能当导演，当然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华目的。 他听说过在电视剧开头和结尾，插播广告的，可江华这种打广告的方式，他还真没见识过。 “我手里有一家方便面企业，想要给自己的产品，做点小宣传。” 江华点头承认。 以鲁晓伟这部剧的火爆程度，如果能花一百万，就拿到广告植入权，那他真的是赚翻了。 江思琪坐在一旁，困惑眨了眨眼，之前堂哥不是说他开服装厂吗，怎么一转眼，就跑去卖方便面了？ “江总，您提的这事儿，虽然我们以前没操作过，但我觉得可行，对整部剧影响也不大。” 鲁晓伟思考了一下回答。 只是在剧里，穿插几个吃方便面的镜头，这样就能拿到一百万，他觉得赚大了。 “另外，你这部剧里，应该有骑摩托车的场景吧？” 江华没有停，继续往下说。 他现在是嘉麟摩托车厂的股东，有必要为自己厂子的产品，打打广告。 “难道江总，您手里还有一家摩托车厂？” 鲁晓伟哭笑不得，他就知道，天上掉不下来馅饼，这一百万果然没那么好拿。 “放心，嘉麟摩托，知名大品牌，肯定不会抹黑你的电视剧。”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大大咧咧地说。 江思琪更困惑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位堂哥手里究竟有多少厂子？ 第三百八十四章 酒店门口的冲突 关于方便面与摩托车的广告植入，还是很好安排的，毕竟这些都是生活中，经常见到的东西。 鲁晓伟没多思考，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主要是江华植入的两个品牌，都非常有名气，质量有保障，他不用担心闹纠纷。 谈妥了合作，饭桌上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苏芷柔和江思琪有李冰陪着，也不会受冷落，另一边的三个男人，却是已经喝上了。 “江总，您是不知道，这年头导演难当，手里没钱，想拍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出来，真的太难了。” 鲁晓伟喝得满脸通红，向江华倒苦水。 “鲁导，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到时候有大把的投资商，踏破门槛去找你拍电视剧。” 江华可是知道，对方拍出来的这部剧，到底有多火。 “嗨，天上哪会掉馅饼，说心里话，我还是喜欢江总这样的人，至少不往剧组乱塞人。” 鲁晓伟当导演这些年，投资没少拉，各种稀奇古怪的条件，他都见识过，说起来江华提的条件，算是最宽松的，对整部剧影响也小。 “江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帮我解围。” 高崎民突然站起身，端着酒杯，要给江华敬酒。 “高台长，坐下坐下，对张鑫泰那种人，我其实也很看不惯，再说我本来就看好东方明珠的项目，可不算特意给你解围。”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正聊着呢，听见楼下，传来“咚”的一声响。 江华听着，像是撞车的声音，赶紧走到窗户边上向下看。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酒店的二楼，他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从这里刚才可以看到。 然后，他看到两辆一模一样的平治，撞在一起，他车门被撞的变了形，车窗玻璃碎了一地，另一辆车子，因为角度的原因，受损比较轻，只是车前灯和保险杠坏了。 “这是故意的吧，那个混蛋这么无聊？” 江华一下子怒了。 他好歹也是老司机了，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交通意外，对方是故意挑好了角度，撞上来的。 “撞得好！” 楼下，张鑫泰站在酒店门口，很满意司机撞出来的效果。 他确实是故意撞的江华车子，这事儿从他女儿找他告状说起。 张宝珠被江华喷了一脸尾气，当然是出离的愤怒，气冲冲找到张鑫泰，让他把公司新来的司机开了。 张鑫泰有些懵逼，搞不懂自己司机，哪里得罪了女儿，再说公司也没招新司机。 聊下来才发现，这事儿是个乌龙，女儿认错了车，听女儿形容那年轻人的长相，他立刻想到了江华。 因为从电视台出来时，他也差点把江华的车子，当成了他座驾，一问才知道，这辆和他座驾一模一样的平治，是江华的车子。 当时，他心里就有些膈应，这事儿就跟撞衫一样，是非常尴尬的。 然后，他晚上请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吃饭，没想到在酒店门口，又遇见了江华的车子。 当时，那位朋友还取笑了他一句，说他该换车了，这辆老款平治，成了烂大街的货色。 他本来就跟江华有矛盾，感觉这个年轻人，搅和了他的好事，现在又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一怒之下，下了车后，吩咐司机撞过去。 他这辆车开了有几年了，本来想换，可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当时买的时候，花了一百多万。 现在几次三番丢了面子，反倒是下定了他换车的决心，不过他不打算开这车了，江华也别想好过，就算换车，也要恶心这年轻人一把。 另一边，江华在撞车后，就恼火地下了楼，他想看看是谁跟他有仇，故意把他车撞成这样。 “江总，你等等我们。” 高崎民和鲁晓伟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高崎民心里也不得劲，今天是他请江华吃饭，发生了这种意外，他这个东道主，脸上无光。 江华一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张鑫泰。 “呦，江总来了，不好意思，司机开车不小心，把你车给撞了，你别急，我正准备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张鑫泰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装个毛线，你故意的吧？” 江华心里非常恼火，车子撞成这样，一时儿半会儿也修不好，这给他出行，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 “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鑫泰冷笑一声。 他这人心胸狭窄，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 “我看你是欠揍！” 江华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多数时候，他嘻嘻哈哈，脾气随和，但一旦发起火来，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阿华，出门在外，你别动手。” 苏芷柔从后面小跑过来，拉住丈夫。 “张总，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故意把别人的车撞成这样，这不是在丢我们魔都人的脸吗？” 高崎民义愤填膺，心里还有些慌乱。 如果江华因为这件事情，撤销对东方明珠的投资，那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就彻底崩盘了。 “高崎民，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张鑫泰不屑瞥了这边一眼。 既然绝了从高崎民手里拿项目的指望，他也用不着再巴结这人，反倒是更希望江华一怒之下，离开魔都，让东方明珠的项目，陷入停滞。 “阿华，冷静，大过年的，爷爷还在医院躺着，你别打架。” 苏芷柔苦口婆心，劝着愤怒的丈夫。 如果不是妻子拉着，江华肯定动手了，看到妻子一脸担心的样子，他心里一软。 他揍张鑫泰一顿，固然能出一时之气，可后面的麻烦事儿会不少，他自己无所谓，但是连累家人跟着担心，有些说不过去。 “我不打他，这种垃圾，打他脏了我的手。” 江华深深看了张鑫泰一眼，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为人嚣张跋扈，那张脸看着就欠揍。 “小赤佬，趁早滚，魔都不是你待的地方。” 张鑫泰不屑看了江华一眼，用胳肢窝夹着公文包，扬长而去。 他在楼上开了包间，生意场上的那位朋友，还在包间等他。 “江总，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崎民赶紧道歉。 “跟高台长没关系，有些人想作死，你也拦不住。” 江华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他算计人的时候，就这么一副表情。 第三百八十五章 舆论是一把利剑 张鑫泰挺跋扈的，撞了江华的车，直接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司机处理。 这起交通事故，简单明了，是对方的全责，交警和保险公司处理的很快。 因为被搅了兴致，晚宴草草收场。 江华的车被撞坏了，需要拖去维修，高崎民提议送江华一家人回去。 他开的是一辆桑塔拉，就停在酒店门口。 “高台长，这个张鑫泰什么背景，为人很嚣张啊。” 江华这人很记仇，谁要是得罪了他，他报仇都是不隔夜的。 “江总，您别看他在我们面前嚣张跋扈，他这人其实特别擅长钻营，这些年魔都发展快，到处都在搞基建，他就是靠着从市里拿工程，这才发家致富。” 高崎民来魔都工作十多年了，对张鑫泰还是比较了解的。 “也就是说，他的主要业务来源，是靠给市里做工程？” 江华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差不多吧，他这人喜欢投机取巧，一些资质要求高的项目，他拿不到手，但魔都的下水道改造，道路扩建，几乎被他垄断了。” 高崎民不知道江华问这些干嘛。 江华当然不是随便问问，他想要对付张鑫泰，首先得要了解他，知道他的喜好与弱点。 对方公司的收入来源，太过依赖市政工程，他在心里琢磨，这里面是不是可以做做文章。 一行人站在酒店门口闲聊，顺便等拖车。 “江总，感谢您对我们剧组的支持，这是我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联系我。” 鲁晓伟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 他也是开了车过来的，不过他开的是剧组的面包车，车里堆满了杂物，不是很方便坐人，所以刚才高崎民说送江华一家人，他也没抢。 “鲁导，好好拍，我相信你这部剧，肯定能火。” 江华跟鲁晓伟握手告别。 交警队的拖车司机过年没上班，江华找到私人拖车公司。 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早就打了，墨迹了半天也还没来。 鲁晓伟晚上还有事，便先走了。 高崎民倒是留在一旁陪着，一会儿他还要开车送江华一家子回去。 外面风大，有些寒冷，与鲁晓伟告别后，一行人又回到酒店大堂。 江华又打了个电话催了催拖车，被告知师傅在路上了，马上过来。 苏芷柔与江思琪在一旁闲聊着，对于刚才发生的冲突，两个女人心里都很愤怒，你一言我一语，讨伐着张鑫泰的跋扈行为。 “江总，咱们魔都的投资环境，其实还是很好的，像张鑫泰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高崎民最担心的，就是江华撤销投资，他一边说，一边给身后的李冰打眼色，示意她别干站着，也帮忙说两句。 “江总，说起张鑫泰，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儿。” 李冰能当上金牌主持人，自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见江华似乎对张鑫泰的家庭背景，比较感兴趣，故意聊起这事儿。 “什么事儿？” 江华还真就来了兴趣，孙子兵法都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前段时间，我们电视台接到爆料，说张鑫泰的女儿喜欢养大型犬，她养了一条藏獒，在遛狗的时候，差点咬伤路人。” 李冰也是听电视台同事，提过这事儿，她并不了解详情。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江华眼睛一亮，他大脑里面，隐隐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对于社会舆论的威力，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作为从网络时代过来的人，他见过太多因为一件丑闻，或者企业家言行不当，直接让企业利益严重受损，甚至是破产倒闭的例子。 张鑫泰的主要业务，来源于市政工程，如果他在魔都名声臭大街，搞得天怒人怨，试问市里还敢把给工程给他做吗？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给刚刚离开的鲁晓伟打电话。 李冰刚才提到的，张鑫泰女儿纵容恶犬惊吓路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素材，但这新闻过时了，另外也不够爆炸，他准备安排一个劲爆点的剧本，给张鑫泰泼一身洗不掉的脏水。 “喂，鲁导，我是江华，问你个事儿，你们这次来魔都的剧组，有没有年纪比较大的演员，要脑瓜子活络，为人不古板的。”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问。 “有倒是有，就是他脚有点跛，属于特型演员，不过演技没问题，江总这是想干嘛？” 鲁晓伟正开车呢，减缓车速，非常疑惑地问。 他们剧组这次来魔都的人不少，他刚才提的那人，算是他的御用龙套，几乎每一部剧里，都会给对方一个路人甲的角色。 主要是看对方年纪大了，还是个残疾人，挺不容易的，能照顾就多照顾一点。 “鲁导，你明天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这个人。” 江华一听说这人是残疾人，下意识感觉这人就是自己想找到，弱势群体在舆论中，更能引起大家同情。 “行，没问题。” 鲁晓伟不知道江华想做什么，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高崎民坐在一旁，表情困惑，他脑回路完全跟不上江华，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倒是李冰，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多看了江华几眼，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江总说？” 高崎民注意到了下属脸上的神色，不解地问。 “江总，咱们高台长对您很支持的，如果您需要我们电视台帮忙，高台长肯定不会推辞。” 李冰非常聪明，虽然还不能肯定，但隐约猜出一点江华的想法。 “对对对，我和江总是朋友，江总有事儿尽管提。” 高崎民依旧是一头雾水，但并不妨碍他，顺着李冰的话往下说。 说完，他更懵逼了，感觉自己是不是和年轻人有代沟，不然为什么跟不上江华和李冰的思路？ 他在心里纳闷地想，李冰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华看了看满脸迷糊的高崎民，又看了看眼藏深意的李冰，有些意外地问：“李小姐，你似乎知道我想做什么？” “猜到一点。” 李冰笑容特别含蓄。 “挺聪明的，你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局限于主持人。” 江华夸了她一句，在心里感慨，这世上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李冰能在这个年代，领悟舆论攻击的威力，绝对算是个人才了。 正聊着呢，拖车来了，江华把车子送修后，上了高崎民的桑塔拉。 “高台长，你和这边几家报社的负责人，熟不熟悉？” 江华坐在车里，用闲聊的语气问。 “挺熟的，有时候开会，经常碰面。” 高崎民刚才偷偷问了李冰，总算大概的知道江华，想要做什么了。 江华要整张鑫泰，他当然是赞成的，在媒体方面，他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江华。 第三百八十六章 演员老顾 第二天，江华先是去了鲁晓伟的剧组，见了见那位跛脚的特型演员。 对方五十多岁，面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身材消瘦，一只脚有些跛。 “我想找你试个戏，你扮演一个被恶犬惊吓的老人，让我看看。” 江华开门见山。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已经把剧本都编好了，里面爆点不少，保证这盆水，又脏又黑，泼在张鑫泰身上，让他洗都洗不掉。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见识过张宝珠的恶劣性格，相信这部戏的另外一位主角，肯定会本色出演，不用他教，就能把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富家女，演得传神经典，让人恨得牙痒痒。 “老顾，好好演一段，这位江总是咱们剧组的投资人。” 鲁晓伟陪在旁边，虽然他现在依旧不知道江华想干嘛，但非常配合，态度积极。 还真别说，别看这位跛脚的老顾，只是个龙套，但龙套跑久了，演技还是很在线的，完全能达到江华的要求。 “鲁导，是这样的，我想拍一个城市禁养大型恶犬的公益宣传片，你这边能不能把摄影师借我用一下？” 江华考验完老顾的演技，转身对鲁晓伟说。 “江总，没想到您这么热心公益，这事儿简单，演员咱们剧组就有现成的，就是找狗麻烦一点。” 鲁晓伟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没想到江华的要求，如此简单。 “不用了，为了让宣传片有爆点，我打算采用跟拍模式，恶犬和宠物主人，都是真实的路人。” 江华笑眯眯地说。 “要这样拍吗？也不是不可以。” 鲁晓伟一下子愣住了，他能当上导演，肯定不是个傻子，眨巴眨巴眼睛，从江华的话里，琢磨出一点味道来。 但他很聪明，江华现在是剧组的大金主，只要对方要求不过分，就算他看出什么，也会假装糊涂。 “老顾，恶犬凶猛，这事儿还是有一点危险的，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知道张宝珠养的是一条藏獒，这种狗很凶，虽然他会做好安全措施，但就怕发生意外，风险还是有的。 “江总，有钱赚我就不怕危险。” 老顾笑得有些狡黠。 这个小老头别看是个跛子，但是眼珠子灵活，一看就是那种机灵人。 “行，拍完我给你五千，受伤了医药费另算，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多安排几个人，不会让恶犬真的失控伤人。” 江华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只要想赚钱就行，他就怕遇到那种思想古板，不知变通的。 “江总，咱们来聊聊剧本吧。” 老顾一听有五千的报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年月演员的酬劳并不高，特别是像他这种跑龙套的，也就勉强混个温饱，这还是高崎民对他特别照顾，五千元的酬劳，他就算跑一年的龙套，也赚不到这么多。 鲁晓伟在旁边，听江华讲剧本，安静听完后，他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哪是什么禁养恶犬的公益片，这分明是江总想要搞事情嘛，针对性也太强了。 不过，他心里有个疑惑，老顾为了赚钱，肯定会按照江华要求来演，可是剧本的另一个主角，可不是演员，会按照江华编的剧本走？ “老顾，我要的是爆点，还有舆论性，你能把这两点演出来，我酬劳给你翻倍。” 江华讲完剧本，拍了拍老顾肩膀，用鼓励语气说。 “一万的酬劳？江总，您等着看我表现，不就是碰瓷，不，说错了，口误口误，不就是演戏么，这事儿我在行。” 老顾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激动的不行。 这小老头在被鲁晓伟从路边捡到，发展成御用龙套前，穷困潦倒，为了混一顿饭吃，还真干过碰瓷的事儿。 他和鲁晓伟结识，也是因为那天鲁导开着单位的车，被老顾当成有钱人，厚脸皮跑去碰瓷，结果被鲁晓伟发现对方有演戏的天赋，而且长的有特点，适合当特型演员，就把他捡了回去。 反正这小老头要求不高，只要管饭就行，剧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盒饭。 从房间出来后，鲁晓伟用讲笑话的语气，把自己和老顾的结识过程，讲给江华听了，反倒让江华心里更期待了。 “江总，我也不问您想干嘛，反正我这两天安排剧组的摄影师，去您说的那个小区拍街景，要是不小心拍到一些意外，那纯属偶然事件，不管谁来问，我都这么回答。” 鲁晓伟是个聪明人，他猜到江华想做什么，但是会装糊涂，还替江华把善后问题都考虑好了。 “谢谢。” 江华深深看了鲁晓伟一眼，感激拍了拍他胳膊。 这世上聪明人多，真正混的好的聪明人，都是那些会装糊涂，看破不说破的。 “另外，老顾这人，您也可以放心，这是个老油条，油滑着呢，知道该怎么做的。” 鲁晓伟又补充了一句。 “呦，这都到饭点了，鲁导把剧组的人都喊上，今天我做东，请大家伙儿涮羊肉。”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见鲁晓伟这么识趣，他心情很好，大手一挥，请整个剧组上馆子。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家知道江华是剧组的大金主，说话都很捧着他，哪怕是剧组的两位主演，对江华也很客气。 饭后，他发现老顾偷偷在捣鼓什么，好奇地走过去，问：“老顾，你这是没吃饱，打算打包？” 他看见老顾蹲在餐馆厨房，往塑料袋里装东西。 “江总，一些江湖上的小把戏，有些狗闻着这个味儿，就叫唤的凶。” 老顾讪讪一笑。 他在被鲁晓伟捡到前，孤家寡人一个，还是个跛子，三教九流都混过，妥妥是个在油锅里反复滚过的老油条，什么都懂一点。 “还是悠着点儿，安全第一，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江华还是挺替老顾考虑的。 “江总，我心里有数，您放心。” 老顾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自信。 要说起对付狗，叫花子是行家，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差点就当了叫花子。 “老顾，狗只是仗了人势，狗只是配角，狗主人才是主角儿，你别本末倒置。” 江华意味深长说了句。 他相信老顾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他多提点。 在江华与老顾闲聊时，张宝珠家里，身为配角的那条藏獒，毫无演员的觉悟，正大口大口吃肉，那一脸恶相，让人不敢亲近。 “小赤佬，扎死你！” 张宝珠恶狠狠地丢出竞技飞镖。 她家卧室的门上，贴了一张白纸，白纸上面写着“江华”两个字，然后被扎满了飞镖。 她为什么这么恨江华？因为张鑫泰本来答应，今年送她一辆跑车，可这事儿吹了，张鑫泰改了主意，撞了江华车后，他打算先给自己换辆车，手里就那点钱，女儿的跑车，自然是无限期延后。 这事儿被心胸狭窄的张宝珠，怨到了江华头上，谁让他开跟父亲一样的平治？ “乡巴佬，全家不得好死！” 她忿忿不平，继续丢着飞镖。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这一波节奏，带飞了 时间一晃而过，初八的清晨，张宝珠牵着爱犬，出门遛狗。 她那条藏獒，长的高大凶猛，恶形恶状的，走在街道上，大摇大摆。 一些事业单位，初八已经恢复了上班，但街上来来往往，走亲戚的人依旧很多。 张宝珠的那条藏獒，实在是看着凶，街上行人见到了，都是纷纷避让。 她很享受这种别人畏惧害怕的感觉，大早上出来逛这么一圈，一整天心情都会好上很多。 小区斜对面的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兰博基尼，这车是郑少宣打赌，输给江华的。 原本这车江华留给郑少宣在开，但现在车里坐着的，却是江华。 与魔都电视台这边的投资意向，已经确定，郑少宣和舒文俊没必要留在这边，已经回了香江，等到小年过完后，他们还得去琼州，继续跟进那边的旅游地产开发。 江华的这辆兰博基尼，算是经典款型，车身线条充满动感与张力，趴在路边，哪怕静止不动，也能让人感受到这辆跑车彭拜的动力。 这么扎眼的一辆跑车，张宝珠当然不可能没看见，原本她马上也能拥有一辆跑车，可被那该死的江华，给害的没了。 “乡巴佬，外地人，怎么不去死？” 她语气愤愤骂了一句。 在心胸狭窄的人眼里，自己的任何不如意，都会把过错归咎到别人身上。 江华也没怎么招她，但她就是恨上了江华，巴不得他全家都遭遇意外，死光光。 “江总，摄影师都安排好了，您说的另外一位主角，就是她吧？” 鲁晓伟坐在跑车的副驾位置上。 这么豪华的跑车，他也是第一次坐，越发感受到了江华的财力，对于这种粗大腿，他当然是要紧紧抱上。 “她是张鑫泰的女儿，之前就闹过恶犬伤人的新闻。” 江华既然愿意带鲁晓伟过来，自然没打算瞒着他。 他心里有些感慨，如果放在后世，哪需要这么麻烦，拿个手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简单方便。 张宝珠牵着恶犬，耀武扬威，从江华的跑车旁边路过。 因为车窗玻璃贴了膜，加上车子停在树荫下，光线昏暗，她没看见坐在里面的江华。 她自然是认识这辆酷炫的跑车，是兰博基尼今年的新款，心里有些羡慕，还有些酸。 因为以她父亲的财力，就算给她买跑车，价位也只会在几十万左右，几百万的跑车，对她来说也是奢侈品。 老顾穿着一身洗的退了色的军装，一瘸一拐，从对面走了过来。 江华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一名伤残的退伍老兵。 还真别说，老顾的演技，还挺在线的，原来小老头气质有几分油滑，但是化了妆，穿上剧组的道具服后，脸上多了几分正义凛然，还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一大清早的，这条街上人还是挺多的，除了走亲戚的行人，也有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 因为江华的跑车比较扎眼，这边倒是围了一些人，对着跑车指指点点。 但是，没过多久，这些人的注意力焦点，很快由江华的跑车，转移到张宝珠身上。 因为她牵着的那条藏獒，正对着老顾狂吠。 “又是她，住在对面小区的那个富家女，她这条藏獒，不是第一次吓到行人了。” “这狗太凶了，我每次见了，都躲得远远的。” “街道办也不管管，怎么能在市区，养这种大型犬呢。” 刚才围着跑车看稀奇的路人，对张宝珠指指点点。 她因为养了一条恶犬，再加上天天遛狗，在这条街也算是名人，不认识她的还真不多。 说真心话，虽然老顾早有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么凶的藏獒，要说不心虚，那绝对是假话。 “老头儿，傻站在那干嘛，被狗咬到我可不负责。” 张宝珠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语气也不太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顾眉毛一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跋扈的女人。 “你是聋子吗？我让你让开，别挡着我遛狗。” 张宝珠很不耐烦地说了句。 她觉得老顾这老头有些傻，别人见了她的狗，都是躲得远远的，这老头却傻乎乎把路挡住。 那条藏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冲着老顾叫唤。 “狗仗人势！” 老顾气愤骂了一句。 这不是在演戏，是张宝珠的嚣张态度，真把他气到了。 “你个老东西，你有本事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张宝珠气的柳眉倒竖。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大清早还遇到一个倔老头，恨不得放狗咬死这个老东西。 这边起了争执，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狗仗人势，我再说一百遍，也是这句话，像这种乱咬人的恶狗，放在当年，早被我一枪打死了！” 老顾抬头挺胸，把一个倔强的退伍老兵，演得挺像回事儿。 其实，他一直盯着张宝珠手里的绳子，如果对方真松手，他立马往回跑，后面停的那辆面包车，是剧组的车子，里面不仅有正在拍摄的摄影师，还有几名身强力壮，携带了电击棍的汉子，这是江华给老顾准备的安全措施。 “你敢打死我的狗，我就弄死你，放狗把你咬死了，也就是赔点钱，这钱我陪得起。” 张宝珠气的七窍生烟，口不择言地说。 她这话一出口，老顾还没反应，一旁围观的路人，倒是先愤怒了。 大家纷纷指责她，不该说这种话。 “江总，我挺佩服你的，她反应被你猜的太准了。” 鲁晓伟坐在车里，感慨了一句。 他突然特别佩服江华，他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妖孽，把张宝珠的反应，算的太准了，连她会说什么话，都猜了个七八分准。 “小姑娘，过分了啊，怎么能对一位退伍老兵，说这种话呢。” “这位老兵的腿，一看就是战场上受的伤，你这样对待一位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良心不疼吗？” “有钱就了不起呀，人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吗？”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一下子被激怒了，纷纷出言指责张宝珠。 车内，鲁晓伟再次诡异看了江华一眼，这年轻人还真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最开始说话的那几个路人，是他们剧组的演员，这一波节奏带的，瞬间让张宝珠成了公敌。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纷纷加入了声讨张宝珠的队伍中。 这么大的阵势，把刚才狂吠的狗，都给吓住了，那凶猛的藏獒，现在凶不起来了，有些害怕地看着四周。 “我听说她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上次她放狗咬伤了老王，赔了一点医药费，就完事了，如果真有人被她家狗咬死，也只能自认倒霉，人家赔点钱，依旧能逍遥过日子。” 说话的这个，也是江华安排的人，开始把矛盾往张鑫泰身上引，把他的房地产公司，扯了进来。 “我认识她，她是和信地产老总的女儿，那个黑心房地产公司，尽做些豆腐渣工程，上次修下水道，不放警示牌，害我摔伤了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凭什么这种品德败坏的人，能够发财，我们却要受他们欺负？” 不用问，能指名道姓，把和信地产牵扯进来，这两人身份不言自明。 张宝珠心里越来越惶恐，越来越茫然，怎么大家说着说着，事情就扯到了父亲的公司身上？ “江总，几家报社的记者，都赶过来了。” 鲁晓伟看着一脸兴奋，向这边跑来的记者们，突然为张鑫泰感到悲哀，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得罪江华，这下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一夜之间，和信地产出名了，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让张鑫泰有些懵逼。 魔都大大小小的报纸媒体，今天的头版头条，无一例外，全是报道的张家大小姐纵狗恐吓路人事件。 她那句“就算放狗咬死你，我也赔得起钱”，成了整个新闻的爆点。 而且，她恐吓的对象，还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伤残退伍老兵，这更是引起了整个魔都市民的公愤。 和信地产大楼，董事长办公室。 张鑫泰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份魔都晨报，上面的头版头条，标题刺的他眼睛有些痛。 “败家女，一天到晚，就会给老子找麻烦。” 他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在他心里，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虽然很生气，但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重视。 “张总……” 女秘书慌慌张张，推开办公室的门。 “公司又没倒闭，你慌什么？” 张鑫泰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不就是上了一次新闻么，这件事情他会处理的，没什么大不了。 “小张总来了。” 女秘书语气诺诺。 张宝珠从国外留学回来后，在和信地产任职，职位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公司里的职员，都喊她小张总。 “你让她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张鑫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爸，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肯定有人在背后整我们。” 张宝珠怒气冲冲，走进父亲办公室。 别看她为人嚣张跋扈，好歹也喝过两年洋墨水，脑子还是够用的。 她养的那条狗，平时也不是没吓到过路人，但一般都是小摩擦，就算把人咬伤那次，也不过是赔了点医药费。 昨天她不过是和那老头吵了一架，结果一下子就出名了。 “中午的时候，我开一个记者发布会，你亲自道歉认错，先平息一下事态。” 张鑫泰能赚到亿万身价，当然也是有点能力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先控制事态。 “凭什么让我道歉？” 张宝珠娇纵惯了，很不服气。 “宝珠，爸这样做，也是为了公司好，你做做样子就行了。” 钱思良站在张宝珠身后，语气讨好。 他是张家的女婿，当初害的孙缈缈被学校开除，他却攀上高枝儿，和张宝珠一起去国外留学，回来后在和信地产当一名项目经理。 “思良说得对，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咱们先要把态度拿出来，早上的时候，有市里的领导，打电话过问了这事儿，让我很被动。” 张鑫泰神色严肃地说。 他能有今天的财富地位，全靠垄断了魔都的大部分市政工程，报纸怎么报道，他不在意，但是领导的一个电话，却能让他无比紧张。 “行，道歉就道歉，别让我找到是谁在背后捣鬼，不然我弄死他。” 张宝珠语气阴狠。 她从小没有母亲，张鑫泰刚起家那会儿，为了争工程，经常跟人好勇斗狠，所以也养成了她的跋扈性格。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注意一点，不是你乱说话，我哪会这么被动？” 张鑫泰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商议定了对策后，张鑫泰开始给相熟的记者打电话，他在魔都经营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媒体关系的。 在电话里，说了道歉发布会的事情后，他又找相熟的记者，旁敲侧击，打听这次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高崎民？” 他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名字。 负责穿针引线，联系几家报纸媒体的，居然是他的老熟人，魔都电视台的台长高崎民。 “崔记者，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他说了句客气话，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居然是高崎民在背后阴他。 “呵呵，还真是好手段，上次我做初一，这次你做十五，没想到高台长整起人来，挺有一套的。” 张鑫泰误会了，以为这次事情，是高崎民对他的报复。 魔都电视台。 高崎民并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帮江华背了一个锅。 他正在办公室，跟江华商谈东方明珠的合作细节，毕竟这么大个项目，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 “江总，这个时候，张鑫泰估计正焦头烂额吧？” 聊完了正事儿，他嘻嘻哈哈，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奚落张鑫泰。 “这事儿说起来，还要多谢高台长，没你帮忙，他张鑫泰哪能一夜之间，名扬魔都？”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算计的很深，故意把火引到和信地产身上，市民们看完报纸后，除了骂张宝珠跋扈，还会骂张鑫泰为富不仁。 这时，李冰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说：“江总，我听一位当记者的朋友说，张鑫泰打算在今天中午，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看来，他还不算太蠢，知道该怎么应对。” 江华冷笑一声。 “江总，那我们该怎么办，任由他把事态平息下去？” 高崎民皱眉询问。 他现在是和江华，站在一个阵营里，如果不彻底把张鑫泰打倒，以后时时刻刻，都得防着他背后捅刀子。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江华狡猾一笑。 张鑫泰现在的做法，放在后世，应该叫危机公关，江华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对此早有准备。 “江总有对策就好。” 高崎民见江华信心满满，一颗悬着的心，迅速回落。 虽然江华年纪比他小很多，但是论起城府，还有阴人的手段，他甘拜下风。 李冰若有深意地看了江华一眼，昨天晚上，江华让她帮忙牵线，请了几个与她相熟的记者吃饭，她因为晚上家里有事，只是帮江华联系了几位记者朋友，但她自己没去。 江华吃饭的时候，与那几位记者聊了什么，她也没打听，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江华准备的后手。 这个男人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把张鑫泰的反应都算进去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心计的年轻人。 “高台长，关于东方明珠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等项目动工后，首期五千万投资，会立刻到账。” 江华把话题扯回正事儿上面，在他心里，张鑫泰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期待一下，东方明珠这个项目，能给他带来的回报。 “江总，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高崎民热情伸出双手。 江华承诺的三亿资金，会分为三期到账，这在他看来很正常，就算对方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一下把三亿全拿出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张小姐真是神队友 和信地产大楼。 为了让女儿的道歉，看起来更有诚意，张鑫泰专门吩咐文秘专业的秘书，写了一篇道歉稿，督促女儿背下来。 时间临近中午，受邀过来参加道歉发布会的记者，陆陆续续，都过来了。 那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面带微笑，守在大楼进门处，每有一位记者进来，她都会递上一个信封，轻声说：“新年好，您远到而来辛苦了，这是我们张总准备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信封里装的当然是钱，一般记者参加发布会，都会收到这个，记者圈子里管这玩意儿叫车马费，给多给少，全凭企业老板的心意。 张鑫泰为了让这些记者，多帮他美言两句，也是下了本钱的，信封厚度非常扎实。 和信地产是个大公司，有自己专门的会议室，张鑫泰把发布会安排在自己公司的会议室。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一会儿道歉的时候，表情诚恳一点，能哭出来，最好哭出来，就算是装，你也给我装的像一点。” “我要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张宝珠黑着一张脸，心情非常不好。 她不认为她有什么错，却要低三下四，跑去记者面前道歉，想想都来气。 “宝珠，要是哭不出来，你就想想伤心的事情。” 钱思良在旁边非常狗腿地说。 他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是在张家的地位，和上门女婿没什么区别，在老婆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走开，看见你就来气。” 张宝珠心里正烦着呢，一把推开丈夫，板着脸向会议室走去。 “你去看着点儿，别让她说错话，我得给领导打个电话，晚会儿再过去。” 张鑫泰这场新闻发布会，其实是做给市里领导看的。 会议室大概来了十多位记者，目前这个新闻的影响力，还没有扩散出去，来的都是魔都本地的记者。 说起来，张鑫泰得感谢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网络自媒体，否则他遇到的麻烦，会比现在大十倍。 张宝珠进了会议室，往那儿一站，没急着说话。 她在回忆道歉稿的内容，虽然刚才背了半天，但这么一打岔，她有点忘了。 她不说话，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记者说话。 “张小姐，听说你扬言，狗就算咬死人，你也赔得起钱，难道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说话的这位记者，问了个很刁钻的问题。 “你是哪个报社的？” 张宝珠眉头紧皱，心里很不高兴。 按说，过来的这些记者，都是她父亲的朋友，而且在进会议室前，他们也收了车马费，为什么一上来，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张小姐，听说与你发生冲突的，是一位伤残的退伍老兵，敬老爱幼，是基本美德，请问你事后反省过自己吗？” 又有另一位记者，拿着本子和笔问。 “是他先扬言要杀我的狗。” 张宝珠被连番质问，一下子乱了节奏，之前背的道歉稿，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别人说要杀你的狗，你就放狗要咬死别人，在你眼里，人命与狗的价值相同？” 最开始问话的那位记者，语气咄咄逼人。 “你谁呀，是不是我爸请来的，怎么老是乱提问？” 张宝珠生气了。 眼下这个局面，和她事先预想的，可完全不同，这些记者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找茬的？ “两位记者朋友，你们要不要先出去喝口水？” 钱思良刚进会议室，就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心里暗呼一声：坏了菜！ “钱思良，我感觉这两人，就是来捣乱的，你把这两个家伙赶出去。” 张宝珠是标准的大小姐脾气，不能受一点委屈。 “张总大老远把我们喊过来采访，发布会刚开始，又要把我们赶出去，这是在故意羞辱我们吗？” 有第三位记者，站出来提出质疑。 “你们误会了，没人赶你们走。” 钱思良额头不停冒出冷汗，这接二连三，站出来唱反调的记者，他也搞不清楚，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局面有些失控。 “你们什么狗屁记者，有没有职业道德，收了车马费，还故意站出来捣乱，我就算丢根骨头给狗，它还会摇两下尾巴呢。” 张宝珠属于那种暴躁易怒的性格，她这种性格的人，一旦情绪失控，非常容易口不择言。 她这话一出口，算是捅了马蜂窝，记者收车马费这种事情，算是潜规则，大家虽然默认，但是你当面提出来，就有些打脸了。 况且，张宝珠的后半句，实在太羞辱人了，原本江华安排的那三位记者，唱反调时，在场的大多数记者，都是沉默的。 并没有被那三位捣乱的记者，把节奏带起来，这些都是与张鑫泰有过合作，立场倾向于他的记者。 如果张宝珠足够聪明，不理会那三个捣乱的记者，这场发布会依旧会正常进行。 那些立场倾向于张鑫泰的记者，会在事后写稿子时，帮和信地产开脱和洗白。 但是，张宝珠口不择言，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她公然把车马费拿出来说事儿，算是得罪了所有到场的记者。 “有钱就了不起啊？谁稀罕你的臭钱！” 最开始发言的那位记者，直接掏出信封，往地上一丢，扬长而去。 “和信地产的霸道，我算是见识了。” “走了走了，都被人这样打脸，你们还好意思留下来？” 另外两位记者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完美。 那些立场倾向于张鑫泰的记者，也是要脸的人，都被人比喻成狗了，哪还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纷纷默默掏出信封，放在桌上，一个个离开会议室。 “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走呀。” 钱思良差点晕过去，这才几分钟，情况就急转直下，如果真让这些记者走了，明天的报纸，只会把和信地产骂的更凶。 另一边，张鑫泰刚跟领导通完电话，一通道歉跟保证后，打算来会议室这边，看看情况。 他不仅安排了女儿道歉，他自己一会儿也要讲两句的，只要把姿态放低一点，他相信这场风波，很快会过去的。 结果，他看到的，却是那些他请来的记者，一个个黑着脸，离开会议室。 他现在很想知道，在他打电话的这短短几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章 和信地产死定了 记者都走完了，会议室一下子冷清下来。 张宝珠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又惹祸了。 看着阴沉这脸，走进会议室的父亲，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跟父亲对视。 “钱思良，你来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鑫泰满脸阴沉地问。 “爸，你请的记者里面有内鬼。” 张宝珠语气愤愤。 “啪！” 话刚说完，她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我这次，算是被你这个蠢货女儿，给害死了。” 张鑫泰指着女儿破口大骂。 虽然女婿刚才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女婿的表情，他都能看出来，一定是张宝珠又惹祸了。 江华那边，很快就得知了发布会的结果，他这个时候，还没离开电视台。 高崎民实在太热情了，硬是要留他吃饭，他实在是推脱不掉，这次没去高档酒店，就留在电视台吃的工作餐。 还真别说，电视台小食堂的师傅，手艺不错，都快赶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江总，咱们食堂的徐师傅，以前可是在大会堂当过国宴厨师，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想要落叶归根，咱们可享受不到这份口福。” 高崎民喝了点小酒，话有点多。 “江总，刚才看您接电话，是发布会那边有结果了？” 李冰作为陪客，坐在江华的对面。 “张鑫泰这次算完了，你们等着看明天的报纸吧。” 江华笑眯眯，心情很好。 如果不是张宝珠是张鑫泰的女儿，他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和他是一伙的，这坑起爹来，简直是不遗余力。 “江总，你拍的那些素材，我已经在新闻栏目安排上了，到时候配合报纸一起发力，让张鑫泰的名声，彻底臭大街。” 高崎民之前筹集资金时，被张鑫泰玩过一次背刺，要说他不恨这家伙，那绝对是假话。 “可惜，我在魔都没有房地产公司，和信地产如果倒了，空出来的市场，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江华颇为惋惜地说。 “江总，您这么有实力，为什么不在魔都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呢？” 李冰眼神一闪说。 “谁来管理？我不可能长期留在魔都，手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江华摇了摇头，成立公司当然容易，但是没人管理，那和皮包公司，有什么区别？ “我向您推荐一个人，东方明珠塔的设计者，江成焕，江总工程师。” 李冰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在台长面前，聊这些话题有些逾越，但是她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女人。 “我听说过这位本家，他是个很厉害的建筑设计师。” 江华稍微一回忆，就想起来李冰说的这人是谁。 说起江成焕，这也是一位牛人，东方明珠塔这么经典的作品，就不说了，后世魔都的金茂大厦，也是出自这位江工之手。 不过，他有些想不通，李冰提到的这个人，跟他开公司，有什么关系。 “江总，我和江工的女儿是朋友，江工开了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如果您有兴趣跟他合作，我可以帮您牵线。” 李冰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期待说。 她一心想跳出主持人圈子，但是这两天探台长语气，听说台里新成立的那家公司，岗位竞争会非常激烈，不止是电视台很人多盯着这家公司，就连广播电视局，也有很多人对这家公司感兴趣。 江华是东方明珠的第二大股东，她希望江华能帮她说说话，这样她才有把握，拿到想要的岗位。 “大家都姓江，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当然是想结识这位江工的。” 江华还一直没见过这位东方明珠的设计者，对他还真是很好奇的。 “江工这两天出差了，等他回来，我就帮您安排。” 李冰神色一喜。 她最近帮了江华不少忙，但从来没提任何要求，这些人情她都准备留到关键时刻用。 江华吃完饭后，就告辞了，他这两天忙，也没去医院看望老爷子，不知道肾源找到了没有，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手术还是早点安排为好。 送江华离开后，高崎民回到电视台，深深看了李冰一眼，说：“其实，我本来想培养你，让你留在电视台发展，但既然你想站上更广阔的舞台，我也不拦你。” “高台长，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栽培。” 李冰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凭良心讲，高崎民对她不错，可是她感觉主持人的舞台太小了，她想去更大的舞台看看。 “新公司那边的岗位，我会帮你努力争取，不过你资历浅，那边又竞争激烈，狼多肉少，如果江总愿意帮你说话，你调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高崎民沉吟了一下说。 电视台这边新成立的公司，会参与东方明珠塔的管理，明眼人都能看到这里面的前景，所以竞争格外激烈。 李冰只是个主持人，没有管理经验，她想要进新公司，还是很有难度的。 “江总那边，我自己也会努力争取的。” 李冰见高崎民愿意支持她，感激的同时，也多了几分信心。 “保持住这股闯劲，我相信你以后，成就会超过我。” 高崎民鼓励了她一句。 江华开着跑车回了医院，他那辆被撞坏的平治，还在维修中，主要是配件更换有些麻烦，都是进口的，需要调货。 这辆跑车拉风归拉风，但是也有缺点，就是空间太小，平时想带家人逛逛商场，都非常不方便。 刚从楼梯出来，还没进病房呢，就看见堂妹江思琪，小脸充满了兴奋，从另一边提着开水瓶走过来。 “这么高兴，又收到压岁钱了？” 江华打趣了她一句。 “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说肾源找到了，爷爷马上就能动手术了。” 江思琪一脸兴奋地说。 她和江易鸿感情还是很深的，反倒是跟她父亲江东林，父女间有些隔阂，这还要怪江东林自己，没能做好父亲的榜样，女儿跟他不亲近，也怨不得别人。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找医生聊聊，最好安排权威的专家，给爷爷做手术，要确保手术成功率。” 江华听了也很高兴。 固然，初见江易鸿时，他对这位陌生的爷爷，在情感上还有些生疏，但是最近爷孙俩经常聊天，慢慢也培养出感情了。 上一辈的恩怨，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还是更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 江老爷子做手术 和信地产又出名了，张宝珠在说出“放狗咬死你，我也赔的起钱”这句名言后，再爆“经典语句”。 “什么狗屁记者，有没有职业道德，我就算丢根骨头喂狗，它还会摇两下尾巴呢。” 这是开道歉发布会那天，张宝珠怒斥记者的话。 她态度非常嚣张，直接把收了车马费的记者，比喻成狗，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跟张鑫泰关系不错的那些记者，也彻底站到了和信地产的对立面。 现在魔都所有的报纸，都在骂张鑫泰和他女儿，连带和信地产也被殃及池鱼。 江华听高崎民讲，市里领导很生气，约谈了张鑫泰，直接把他手里的几个市政工程项目，给收了回去。 高崎民讲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挂满了幸灾乐祸。 和信地产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靠给市里做工程，现在项目被收回，这家地产公司绝对是元气大伤。 江华却没有时间，欣赏张鑫泰的狼狈样子，因为江老爷子今天动手术，他得去医院陪着。 江华赶到医院的时候，江家人都到齐了，除了他见过的江思琪和宁天，江东林和江东晴也过来了。 江华还是第一次见到，江东晴这么名义上的姑姑，她四十多岁，因为是大城市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比较年轻。 江东晴看见江华，没说什么，估计知道他不好惹，没阴阳怪气的说话嘲讽，也没有讨好地凑过来拍马屁，表情有些冷淡和疏远。 江华心里清楚，他逼着这两兄妹，签了赡养协议，对方肯定心怀芥蒂，要是对他热情，那还真是有鬼了。 “爷爷什么时候进的手术室？” 江华是从电视台那边赶过来的，来迟了一步，江老爷子已经进了手术室。 “刚进去没多久，不到十分钟。” 赵桂兰站在儿媳妇身边，一只手牵着小孙女。 她没和江东晴兄妹凑在一起，而是站在走廊的另一边，明明都是亲戚，却显得泾渭分明，一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哥，爷爷进手术室前，还专门问过你。” 江思琪凑过来小声说。 她已经几天没回家了，跟江华一家子住在酒店，因为嘴巴甜，很会哄长辈，赵桂兰很喜欢她。 咋然见到父亲，她多多少少有些心虚，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站太近。 张东林自从上次没江华整服帖后，现在见了他，也不敢拿腔拿调的摆长辈架子了，很老实的站在那里。 大家安静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江易鸿的手术结果。 “别都站着，这旁边不是有椅子么，都坐下来等。” 江华拿了一份报纸，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江双儿毕竟年纪还小，老是待在这里，感觉无聊，就拉着奶奶要去下面草坪散步。 “儿子，我带囡囡下去走走，你和小柔在这儿等结果。” 赵桂兰平时很宠江双儿，从来都不拒绝她的要求。 “没事儿，有我盯着呢，再说给爷爷做手术的，是肾移植方面的权威专家，不会有事的。” 江华眼睛盯着报纸，随口回答。 为了让手术万无一失，江华直接托关系，找了这家医院水平最厉害的专家，来给爷爷做这台手术。 “哥，这报纸上报道了什么有趣新闻，让你看的眼睛都不眨？” 江思琪好奇地凑过来问。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富家女仗势欺人而已。” 江华看着今天的最新报道。 “是和信地产的那事儿吧，张鑫泰倒霉，摊上了一个坑爹女儿。” 江东林终于忍不住，接了一句话。 这件事情，算是开年之后，魔都话题热度最高的新闻，几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事儿。 “这人活该，他才不无辜，还故意撞坏堂哥的车子。” 江思琪忿忿不平地说。 发生冲突的那天，她也在现场，当时张鑫泰那个嚣张的样子，她到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气。 “张鑫泰还是很有背景的，你怎么惹了他？” 江东林这人脸皮厚，也不管江华是否待见他，就厚脸皮聊上了。 倒是江东晴一直寒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这让站在她身后的宁天，有些尴尬。 “你这话说错了，应该问他怎么惹了我，我这人心眼小，特别记仇，惹了我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江华眼含深意，借机敲打了江东林一句。 “你不会是说，让张鑫泰如此狼狈的这个局面，都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江东林满脸愕然，眼里带着几分不信。 江华才多大点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份心计，和信地产遭遇的困局，更像是偶然。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包间发生的事情，江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让他没脾气，乖乖签了赡养协议。 他忽然觉得，这个年轻的侄子，不能用平常眼光来看待。 “堂哥，太解气了，像那种没素质的人，就该狠狠惩治一番。” 江思琪神色兴奋，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她对江华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既然江华都那么说了，这事儿肯定是他做的。 江东林被江华的手段，给吓到了，张鑫泰多有背景的人呀，有钱有势，没想到因为得罪了自己的侄子，现在落到这么个局面。 江思琪年纪小，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可是听说了，市里中止了与和信地产的所有合作，并且派了调查小组，准备清查和信地产之前完成的那些项目，是否存在质量问题。 没办法，张鑫泰的女儿“金句”凭出，惹了众怒，市里为了平息民愤，也只能拿他开刀了。 “小江，我这几天，可是天天给老爷子送饭，没有违反赡养协议。” 他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表情。 自己的这个侄子，手段太狠了，他现在真的是怕了，不敢再整幺蛾子，生怕惹了对方不高兴，自己成了下一个张鑫泰。 “明明是我妈送的，你都没露面。” 江思琪小声嘀咕了一句。 “江思琪，我告诉你，张鑫泰就是栽在他女儿身上，你坑谁都行，就是别坑你爹。” 江东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紧张看了江华一眼。 他在心里埋怨，江思琪这个不孝女，怎么能当面拆他的台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两个妈妈的小楚熙 江易鸿的手术，非常成功，医生说，如果不出现排异反应，老爷子以后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丁主任，谢谢你。” 江华握着对方的手感谢，这位丁主任就是他请的权威专家，算是魔都人民医院的招牌。 “不用谢，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 丁主任态度非常客气。 在爷爷做完手术后，江华哪儿都没去，一直留在医院陪老爷子。 他主要是担心，老爷子在换肾后，出现在排异反应，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甚至，这几天他都没有精力关注，张鑫泰现在怎么样了。 幸好，江老爷子恢复的很好，没有出现排异反应，虽然身体还虚弱，但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哥，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江思琪一脸兴奋，大呼小叫的跑进病房。 “安静，这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江华没好气瞪了小堂妹一眼。 “哥，我刚才看电视新闻，上面说张鑫泰的公司，在之前承包的工程中，偷工减料，造成了严重的质量问题，现在他公司被查封了，他也被抓了起来。” 江思琪依旧兴奋，不过声音却小了很多。 “活该，这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江华一点都不同情这家伙，投机取巧的人，终究会害人害己。 他对于张鑫泰的下场，倒是没有太多意外，想了想，觉得孙缈缈因为很乐意听到这个好消息。 他让堂妹留在病房照顾爷爷，自己拿着大哥大走出去。 孙缈缈还没出月子，江华打电话过去时，她正坐在床上，陪女儿玩耍。 别看小宝宝还没满月，但是小脸蛋儿肉乎乎的，特别可爱。 “宝宝，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和妈妈分享吗？” 孙缈缈笑眯眯地看着女儿，拿着摇铃逗着宝宝。 小家伙的注意力，原本一直集中在摇铃上，对这个能发出清脆响声的东西，非常好奇。 不过，当床头柜上大哥大响起时，小家伙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了。 “又是你爸爸打来的，宝宝，你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孙缈缈拿起大哥大，目光扫过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江华打的电话。 小楚熙还没满月，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妈妈在跟她讲话，她会挥舞小手臂，给出反馈。 看到妈妈接电话，不再理她，小家伙急了，伸手去拿大哥大，仿佛再说：“把电话给我，让我和那个男人聊两句，我和他玩个游戏，游戏名字叫做，请你猜猜我是谁。” “江老板，有何贵干？” 孙缈缈能接到江华的电话，就算嘴上不在意，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缈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鑫泰完蛋了。” 江华刚才去楼下，买了一份报纸，只是看了几眼上面的新闻报道，就知道张鑫泰这次是彻底没希望翻身了。 “你跟他发生冲突了？他有没有把你怎样？” 孙缈缈听到江华的话，第一时间，不是感到终于报仇了，而是担心江华在冲突中，有没有受伤。 “你太高估他了，他能把我怎么样，估计这会儿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华不屑一笑。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一直躲在幕后，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和信地产被查封，完全就是个偶然事件，张鑫泰纯属被他女儿坑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快讲给我听听。” 孙缈缈得知江华没事儿，悬着的心，迅速回落。 随后，她非常好奇，不知道江华是怎么在这短短几天，就把张鑫泰打败的。 两人正聊着呢，躺在妈妈身边的小楚熙，伸手抓了几下大哥大，发现这玩意儿离她太远了，不管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 小家伙脾气上来了，祭出杀手锏，扯开嗓子就嚎。 “缈缈，你还在你亲戚家吗？” 江华有些懵逼，因为他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不，上次是走亲戚，这次是亲戚来我家。” 孙缈缈愣了一下，随口撒了个谎，手忙脚乱哄着女儿。 她母亲夏言梅出去买菜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女儿哭闹，也没人帮她哄。 “缈缈，要你不你先忙，我一会儿早给你打过来？” 江华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还在心里寻思，这孩子谁家的呀，好像挺能闹腾的，每次打电话，就能听见小家伙那嘹亮的哭声，音调这么高，以后多半是个歌唱家的苗子。 “也行，孩子饿了，我先挂了啊。” 孙缈缈匆匆挂了电话，起身去给小楚熙冲奶粉。 正好这时，夏言梅回家了，她身边还站着许莉，两人是在小区门口碰见的，许莉有几天没见孙缈缈母子了，过来关心一下。 “来，闺女，让许莉妈妈抱抱，怎么又在哭呀，是不是你缈缈妈妈，欺负你了？” 许莉走到床边，抱起哭闹的小楚熙，说来也怪，亲妈都没能哄好，许莉一抱，她居然不哭了。 “是不是我亲闺女呀，为什么每次她抱你，你就这么听话？” 孙缈缈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 闺女似乎特别喜欢许莉，平时就算哭闹，只要许莉一抱，立刻就乖了。 “嗯嘛。” 许莉眉开眼笑，感觉小楚熙太给面子了，在小宝宝脸上亲了一下。 刚才还哭的眼泪汪汪的小楚熙，还以为许莉妈妈在跟她做游戏，开心的笑了。 “哭一哭，笑一笑，没脸皮！” 孙缈缈语气酸溜溜，她吃醋了，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跟许莉更亲。 “肯定是楚煕饿了，你小时候才是没脸皮，还没小楚熙一半听话。” 夏言梅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在她眼里，她孙女是完美的，不允许任何人说，就算女儿也不行。 孙缈缈抑郁了，女儿欺负她，老妈也欺负她，她太难了。 因为要开学了，所以就算老爷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江华一家人，也不得不辞行。 魔都这边东方明珠的项目，细节已经全都敲定了，江华也没必要一直在这边停留。 本来，他之前与李冰说好了，打算见见东方明珠的设计者，那位江成焕江总工程师。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蓉城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他把家人送回去后，要赶过去处理。 接到许芯苒的电话后，他终于知道，那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对手是谁了，田家的漏网之鱼，蓉城商会的会长田满堂。 他见过这人，当时对方和魏鼎一起出现在旋转餐厅。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李玥乔迁新居 通过许芯苒和张家三兄弟，这几天的调查，江华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小瞧了田满堂。 这人不仅在蓉城，与别人合伙，开了十多家摩托车经销店，而且在川省的几个大城市，他也与当地的摩托车经销商合作，疯狂的开新店铺，抢占市场。 这人做珠宝生意多年，手里是不缺资金的，而且他身后还有苯田支持。 就在这过年的十多天时间里，他在整个川省，开了三十多家摩托车经销店，覆盖了川省的大半个市场。 他的这些摩托车销售店铺，采用后世连锁店的管理模式，把几位合伙人聚在一起，成立了一家新公司，然后所有的店铺，统一装修风格，然后统一进货，统一定价销售。 也不知道他怎么跟小田幸助谈的，江华听许芯苒说，苯田那边对他很支持，他能从苯田那边，拿到进口的原装摩托车，而且价格要比国内的其他经销商便宜。 “这一手够狠啊，直接从市场上封杀我，让我的摩托车卖不出去？”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 田满堂的那些摩托车经销店，什么牌子的摩托车都卖，唯独不卖嘉麟摩托，这针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为了这事儿，嘉麟摩托车厂的厂长郝振兴，还专门给江华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对策。 “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我过来再说。” 这是江华的回复。 平治已经修好了，江华和来时一样，还是开车带家人回去。 临分别前，江老爷子有些不舍，拉着江华说了很多，叮嘱孙子如果有时间，别忘了来看他。 堂妹江思琪也眼泪汪汪的，有些舍不得堂哥。 倒是堂弟宁天，表现的比较理智，说他打算好好学习，毕业后找一家大律所实习，争取成为律所的合伙人。 “有志气！”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鼓励。 不舍归不舍，但江华一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留在魔都。 在离开之前，江华把江家人喊到一起，吃了顿饭。 江东林和江东晴也来了，是江华邀请的，他主要是担心，在他离开后，这对兄妹故态萌发，又把老爷子丢在一旁不管不问。 把这两人喊来，固然有面子上的考虑，但也是为了敲打一下两人。 吃完饭后，江华去医院与老爷子告了个别，开车带着家人，踏上归途。 那辆打赌赢的兰博基尼，被江华找了一家物流公司，直接托运到了蓉城。 他开年后工作的重心，依旧会放在蓉城的摩托车基地上面。 虽然在蓉城那边，他年前新买了一辆陆巡，但谁也不会嫌弃车多。 这次春节回家，忙忙碌碌的，也没关心自己在省城的两家企业。 方便面厂这边，因为有樊梨花这些大将坐镇，人才济济，一直运营良好，倒不需要他多操心。 而且，他还在一部在今年注定大火的电视剧里，帮面达人方便面做了广告植入，他相信等电视剧开播后，面达人食品公司会迎来一个新高峰。 方便面厂这边不用担心，倒是他起家的服装厂，好久都没去关注了，他寻思在去蓉城前，得去服装厂看看。 江州，李玥家。 今天是正月十五，李玥家亲朋好友欢聚一堂，除了过小年，另外也是为了庆贺李玥家乔迁新居。 当初哭鼻子的小姑娘，一转眼成了服装厂的厂长，江华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很完美，把服装厂丢给李玥，不管不问，除了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好几个月都没过来看一眼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江总的生意越做越大，当初起家的这家服装厂，在他的商业版图中，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个，他实在分不出精力关注这边。 “淡姐，又不是外人，来我家做客，还提东西呀？” 李玥站在家门口，热情地接过淡婉君手里的烟酒礼品。 上次富仕山之行，江华帮淡婉君解开了心结，她回来后就辞职了，加入了江华的服装厂。 淡婉君的加入，为江华的服装厂，带来了很大的改变，甚至说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也不为过。 以前，江华的服装厂，是没有原创能力的，全靠高仿潮流服饰，跟在市场后面恰烂钱。 在淡婉君加入之前，已经有了走下坡路的迹象。 对此，李玥一个小姑娘，能力有限，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她虽然在管理方面，很有才能，但是对服装设计，也是不怎么懂的。 淡婉君加入后，很快就在服装设计方面，展现出惊人的才华，趁着过年期间，是服装销售的旺季，她设计了一款中式风格的冬款唐装，推向市场后，反响居然还不错。 这款唐装，在中老年顾客中，特别受欢迎。 想想也可以理解，大过年的，大家穿一身唐装拜年，这多喜庆呀。 就是靠着这款唐装，服装厂在江州，原本只有一家旗舰店，现在已经拓展到了五家直营店。 薅完了中老年人的羊毛，淡婉君又把目光，盯上了年轻的女性群体，这才是服装消费的主力军。 她又仿造香江那边的服装风格，设计了一款女款羽绒服，正是这款羽绒服，让江华走下坡路的服装厂，一下子起死回生了。 见识到了淡婉君的能力后，李玥现在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瞅着要过小年了，再加上乔迁新居，就拉着淡婉君来她家做客。 “小淡来了，快请坐，玥玥妈，赶紧给客人泡茶。” 李玥的大姨，也在服装厂上班，见到有贵客登门，立刻热情地招呼。 “别，小玥都说了，我又不是外人，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淡婉君性格温婉，为人处世，都很谦和。 这时，江华的车子，停在李玥家楼下，因为急着去蓉城，他要把手头的事情，赶紧处理一下。 所以，他上午在家里，陪了一下家人，就匆匆开车赶往江州。 不是他不想过年，主要是田满堂来势汹汹，由不得他不重视。 这个老家伙春节期间，不好好在家过年，疯狂扩张了三十多家摩托车经销店，霸占了大半个川省市场。 对手都不过年了，江华哪好意思过年，他要赶紧来看看服装厂的情况，把手头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然后再奔赴蓉城，一心一意，跟田满堂好好玩两把。 第三百九十四章 孔卓的感慨 江华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前通知李玥，就这样提着拜年礼品，大大咧咧上门了。 刚走进楼道，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 “江总，还真是您呀，我还怕自己看错了。” 江州纺织厂的厂长孔卓，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他手里和江华一样，也是提着拜年的礼品，是过来恭贺李玥，乔迁新居的。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孔卓心里颇为感概，他是看着江华起家的，从一无所有，奋斗成现在的亿万富翁。 以前，他还感觉自己和江华地位是平等的，现在却只能仰望江华了。 “老孔，新年好呀，一段时间没见，怎么看起来好像更年轻了？” 江华嬉皮笑脸地打趣。 他这人没什么架子，也不会因为成了大老板，就嫌弃以前的老朋友。 “说起来还要多谢江总，自从你开了这家服装厂，我就再也没为纺织厂的业绩发过愁。” 孔卓笑呵呵地说。 别看江华这家服装厂，在他的商业版图中，非常不起眼，他都懒得分神关注。 但是在江州这个小城市，这家两千人规模的服装厂，却是这里的支柱企业。 “走，一起去李玥的新家，参观参观。” 江华很自来熟地把一只胳膊，搭在孔卓的肩膀上，他这副勾肩搭背，不见外的态度，倒是让孔卓心里非常受用。 “江总，没想到你混成身价亿万的大老板了，对我们这些老朋友，还是这么热情。” 孔卓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老孔，你这话就见外了，交朋友看得是性格脾气，跟钱多钱少，有个毛线关系？” 江华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两人说说笑笑，爬上了楼，来到李玥新家门口。 因为今天有很多客人要来，李玥家门一直是开着的，里面闹哄哄的，非常热闹。 “呦，这房子不错，空间挺宽敞的。” 江华随口夸赞了一句。 李玥新家的格局，是三室两厅，面积有一百多平，客厅摆了两张大圆桌，也不显得拥挤。 “是呀，小玥现在也今非昔比了，跟着江总做事，半年就发了财，住上了小区房。” 孔卓用羡慕的语气说。 如果不是他年纪大了，混惯了国企，都想辞职跟江华干，李玥以前是他纺织厂的职工，家里什么条件，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从跟了江华后，收入就跟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 她现在替江华管理服装厂，除了基本工资外，年终还能拿到分红，就是靠着分红，她过完年就住上了小区房。 “呦，孔厂长来了，快请进。” 李玥的母亲，不认识江华，但是认识孔卓，看到他和一个年轻人提着礼品上门，立刻热情走过来打招呼。 “朱姐，你这次可眼拙了，我身边这位才是贵客。” 孔卓立刻准备介绍江华。 “我算哪门子贵客，朱阿姨赶紧去招待别的客人，我和老孔都是自己人，你不用管我们。” 江华是天生的自来熟性格，不管去谁家，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招待好，用不着主人给他端茶倒水。 李玥家今天的客人太多了，李玥正忙着招呼，跑进跑出的，都没注意江华来了。 李玥母亲疑惑眨了眨眼，这小伙子说话的语气，好像跟她很熟似的，可她以前没见过他呀。 “朱姐，这是小玥的老板，你们能住上这么大的新房子，可要感谢人家。” 孔卓说话特别捧着江华，虽然江华对他的态度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他却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跟江华相处了，现在跟江华说话，都特别讨好。 李玥母亲震惊瞪大了眼睛，对于这位女儿的贵人，她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算是终于见到真人了，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正准备说话呢，就被江华打断了。 “老孔，你这话就不对了，李玥是凭自己本事赚钱，感谢我干嘛，我还要感谢她帮我把服装厂，管理的这么好呢。” 江华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让李玥母亲对他好感大增，眉开眼笑，就要拉着他，给一屋子亲戚朋友介绍。 “朱阿姨，别打扰客人，我就是过来给你们拜个年，顺便恭贺李玥乔迁新居，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客人就行。” 江华拉住李玥母亲，他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再说今天的主角是李玥，他也不想喧宾夺主。 “呀，江总，您怎么来了？” 忙忙碌碌的李玥，终于看见了站在玄关，跟母亲寒暄的江华跟孔卓，又惊又喜，快步走过来。 “你搬了新家，我肯定要过来恭贺的，你先去忙，别冷落了客人。” 江华挥了挥手，让她不用管他。 今天来李玥家的客人，还真不少，如果不是李玥新家客厅够宽敞，估计都招待不了这么多人。 “老孔，来了呀，过来这边坐，一会儿咱们喝两杯。” 一个坐在大圆桌旁，红光满面，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向这边招手。 “那是江州百货的钱总，以前是下面县里供销社的主任，江州供销社改组江州百货，老主任退休了，他刚被提拔上来，这人脸皮子厚，喜欢凑热闹。” 孔卓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今天来李玥家的，除了亲戚之外，也有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 别看李玥只是给江华打工的，她好歹也是一家两千人规模服装厂的管理者，她搬了新家，这些生意上有过来往的老板，肯定是要来恭贺一番的。 孔卓是纺织厂的厂长，在江州本地朋友很多，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 但是江华因为离开江州几个月了，加上李玥亲戚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所以认识他的不多。 大家看他和孔卓一起来的，还以为他是孔卓的晚辈，都没怎么在意他。 “江总，要不我帮您介绍一下？” 李玥担心江华受了冷落，心里不高兴。 “别，我这人不喜欢被人围着，这样挺好的。” 江华阻止了李玥，他是过来找李玥谈事情的，不是跑过来受人吹捧的。 李玥的这些亲戚朋友，都不认识他，他正好落个清净，挺好的。 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不认识江华，淡婉君坐在圆桌旁，看到江华来了，眼睛一亮，向他招手：“江华，这边还有个空位，你来这边坐。” 刚才，那个江州百货的钱总，老是缠着她说话，让她不胜其烦，她是过来做客的，也不好意思，板着脸不理人。 可这个油腻的胖子钱总，实在是讨厌得很，她明显态度已经很冷淡了，对方却很不知趣，还想厚脸皮的换到她旁边来坐。 幸好，江华来了，她找到了帮她解围的救星。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谈论的首富，就坐你对面 “江华，你要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正好搭你的顺风车。” 淡婉君往旁边挪了一下，给江华腾出一个位置。 她是一大早上，从省城坐客车过来的，早知道江华要来，她就可以免费蹭他的车了。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哪知道你会来。” 江华搬了个椅子，很自然地坐到淡婉君身边，至于对面皱眉瞪着他的钱总，被他忽略了。 原本，孔卓是要坐这一桌的，因为江华坐过来了，再加个人，就会有些拥挤。 他便坐到另外一桌去了，他坐的那桌都是李玥的亲戚。 钱总看淡婉君跟江华聊的热乎，心里有些酸，正准备说话，却被身边的朋友一打岔，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钱总，最近咱们省里的面达人食品厂，发展势头很凶呀，听说年底评上了省里的十大优秀企业？” 坐在钱总身边的一个人，聊到了江华的方便面厂。 “那是，我跟你说，听说这家食品厂的老板，特别神秘，别看樊梨花最近风光无限，她其实不是面达人的老板，这家食品厂的老板，另有其人。” 钱总神神秘秘地说。 江华见他们聊到了自己，有些诧异，多看了那边一眼。 他在面达人，一直都是隐居幕后，非常的低调，这些小老板层次太低，不认识他，非常正常。 “钱总，难道你知道面达人的真正老板？” 坐在钱总身边的人，来了兴趣。 “你还真别说，我还真知道一点内幕消息。” 钱总得意洋洋。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投过来很多感兴趣的目光。 这些人原本以为，面达人的老板是樊梨花，因为这家企业参与任何活动，都是樊梨花出面。 刚才听了钱胖子的话，才知道老板另有其人。 “省城正在修建的那家高尔夫球场，你们知道不？” 钱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用卖弄的语气问。 “知道啊，上次去省城办事，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没想到以前烂尾的赛马场，现在被改建的这漂亮。” “看那规模，投资可不小，高尔夫球场的老板，绝对是个有钱人。” 江华的高尔夫球场，是省里的独一家，还是很有名气，大家都在期待，这家高尔夫球场，什么时候会开业。 “我告诉你们，面达人的老板，和这家高尔夫球场的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 钱总眉飞色舞，用卖弄的语气说。 “他这么有钱的吗，那岂不是资产都超过了老杜，成了省里的首富？” 桌上有客人惊叹。 “早就超过了，上次老杜在朋友面前，已经承认，说他现在不是省里的首富了，真正的省城首富，身价拉了他好几倍。” 钱总刻意卖弄，显示自己消息来源广。 “江华，他们是不是在聊你？” 淡婉君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江华，压低了声音问。 “你猜。” 江华笑眯眯看着淡婉君。 她现在已经完全走出离婚的阴影，打扮的时尚有气质，难怪钱胖子之前一直纠缠她。 钱总先是享受了一番大家的恭维，大家都夸他消息来源广。 其实，他消息广个屁，他刚才说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对于那位神秘首富的身份，他压根儿就不清楚。 正得意着呢，目光无意一瞥，看到淡婉君和江华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他心里立马不爽了。 “小伙子，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想跟你换个位置。” 钱总大大咧咧地开口。 他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孔卓的晚辈，他和孔卓是平辈，那么算起来，江华也应该是他晚辈。 长辈吩咐晚辈，那还用讲什么客气？ “抱歉，我坐这儿挺好的，不想换。” 江华正和淡婉君聊天呢，被打断了，有些不高兴。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样，我和老孔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你要学会尊敬长辈，知道么？” 钱总被拒绝了，感觉丢了面子，有些生气。 江华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像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哪里都有，你越理会，他越来劲。 “淡姐，你一个人来的，小雪没一起？” 江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淡婉君闲聊。 主要是这一桌的人，他只认识淡婉君，别人在那聊的热火朝天，他不可能像个傻子一样干坐着。 现在离上菜，还有一小会儿，李玥和母亲，还有帮忙的亲戚，正在厨房忙活着呢。 “今天小年，小雪去她大伯家了。” 淡婉君温声细语地回答。 聊了聊家常，她又跟江华聊起服装厂的事儿。 “开了五家新店？你们可以呀，看来我当初找你合作，是很正确的决定。” 江华之前没怎么关注服装厂，他最近太忙了，就把厂子完全放权给了李玥，没想到她和淡婉君，居然把服装厂做的有声有色。 钱总坐在对面，看着淡婉君言笑晏晏，与江华聊的火热，心里越来越酸。 江华这边正聊着呢，李玥家又来了客人。 “呦，好热闹呀。”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刘少来了，快请进来坐，我就说嘛，李玥今天乔迁新居，刘少怎么可能不来捧场。” 钱总一侧脸，看到进门的年轻人，胖脸立刻堆满笑容。 李玥一家都在厨房忙碌，他代替主人，主动站起身招呼。 来的是个年轻人，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穿着亮银色的西服，头发梳的油光发亮，往那里一站，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江华这桌坐的，都是李玥的同学和朋友，那年轻人进来后，立刻有不少人站起身打招呼。 “这家伙谁呀，看起来很高调呀？” 江华询问身边的淡婉君。 他和李玥的朋友圈子，没什么交集，但是淡婉君不一样，她现在天天和李玥在一起，对方的朋友，她应该也认识。 “李玥的追求者，舅舅在省里当官，这些人都很巴结他。” 淡婉君小声帮江华介绍。 她不喜欢这位刘少，感觉这人特别装，性格浮夸，李玥曾经私下跟她说过，她不喜欢这人，可明明都婉拒了，这位刘少还是经常往她身边凑。 最主要的是，李玥身边的朋友，都很巴结这位刘少，老是瞎起哄，想要撮合两人，这一点让李玥不胜其烦。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想踩我找存在感？ “小伙子，你站起来，给刘少让个座位。” 钱总先是一脸讨好，跑过去拍了一番刘少的马屁，然后大大咧咧，走到江华身边说。 这一桌人就江华是个生面孔，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身份的人，他捧高踩低惯了，刚才江华落了他面子，他故意过来踩江华一脚。 其实，大家挤一挤，也能坐得下，哪需要江华站起来让座。 刘少神色高傲地站在一旁，看了江华一眼，见不认识，也没怎么在意，一心等着他站起来让座。 “一边儿去，懒得理你。” 江华心里很烦躁，刚才就没理会这胖子，没想到他还来劲了。 “怎么说话呢，老孔，过来管管你的晚辈。” 钱总非常生气，这么不识趣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孔卓坐在小客厅的那一桌，正跟李玥的亲戚，聊着呢，都没注意到这边。 钱总刚才喊他，他没有听见，直到胖子又喊了一声，孔卓才有些茫然地侧过脸。 “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儿，这事儿跟你无关，你不用理会他。” 江华挥了挥手，让孔卓别理会胖子，然后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蹬鼻子上脸的这位钱总。 “你看什么？” 钱总感觉这个年轻人，有点嚣张，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胖子，听说你是江州百货的，是吧？” 江华本来只想低调的吃顿饭，然后跟李玥聊聊服装厂新一年的规划，哪知道总有人喜欢找存在感，他想要低调，别人却不让。 “对我尊重一点，别以为老孔是我朋友，我就不会拿你怎样，年轻人，一看就缺乏社会的教育。” 钱总是真的生气了，他在江州还是有点能量的，打算让江华体验一下，来自社会的毒打，让他明白，以后面对他这种有身份的人，一定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老孔刚才提过你，我记得江州百货，是市里和香江老板合资的，你是属于市里任命的吧？” 江华知道江州百货，包玉倩在里面占了很大股份，这家百货公司，属于合资企业。 “关你屁事儿。” 钱总不屑看了江华一眼，这人年纪不大，说话倒是拿腔拿调，在那儿装老成，装个毛线。 “算了，我也懒得问你是谁的人，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 江华看了他一眼说。 就算钱总在市里有点关系，只要包玉倩那边提出抗议，这家伙位置也坐不稳，立马得灰溜溜滚蛋。 况且，都不用包玉倩出面，他自己说一句话，这位钱总立马就得被开除。 江州的市领导，可是在春节那天，专门给他打电话拜过年，话里话外，希望他这位大老板，多多支持家乡的发展。 “老钱，这家伙是谁呀，怎么瞧着比我还牛逼？” 刘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语气高傲地问。 “一个二傻子，孔卓，别说我今天不给你面子，你这个晚辈，实在是太欠教育了。” 钱总从包里掏出大哥大，他准备给社会上的朋友，打个电话，一会儿安排几个人，守在小区门口，等江华出去后，把他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钱总，来的都是客，给小玥一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 “小玥人呢，别在厨房忙了，客人都吵起来了。” “小霞，赶紧去把你姐找来，就说客人起了争执。” 另一桌坐的，都是李玥的亲戚，刚才还没关注这边，现在冲突升级了，自然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这些亲戚七嘴八舌，都在劝和，今天是李玥的乔迁之喜，大家还是希望，能和气为贵。 “老孔，我这个电话打出去，他少不了挨一顿打，你怎么说？” 钱总拿着大哥大，用眼睛斜睨着孔卓。 如果江华现在服个软，让他把面子赚足了，他也不是不能考虑，放这个年轻人一马。 “我怎么说？我说你就是个蠢货，你知道他是谁吗，当了个百货公司的破总经理，就人五人六，你以为你是谁？” 孔卓张口就是一顿骂。 他和钱胖子就是普通朋友，现在对方跟江华起了冲突，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站在哪边。 “孔厂长，老钱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如果我今天站他这一边，你觉得谁输谁赢？” 刘少看江华有些不爽，就是那种没有理由的不爽，加上钱胖子平时特别会讨好他，他站出来给钱胖子撑腰。 “有个省里当官的舅舅，就了不起呀，人家还认识京城的大佬呢，也没你这么嚣张呀？” 孔卓进入愤怒模式，怼完了钱胖子，又开始怼刘少。 他一直都特别关注江华，关于他的消息，都刻意留心收集，知道江华认识李秋实，和京城的赵家，走的也近。 和江华认识的这些人一比，刘少的舅舅又算什么？ 说是在省城当官，唬唬体制外的人就算了，他混国企的，知道刘少的舅舅，其实在个冷衙门。 “老孔，我都没生气，你这是干嘛呢？” 江华哭笑不得。 “江总，我就是看不惯这两人的样子，什么玩意儿嘛。” 孔卓义愤填膺。 这边吵的这么大声，在厨房忙活的李玥，终于听到了，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情况。 “怎么了，客人怎么吵起来了？” 李玥的母亲也跟着出来，她心里纳闷，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上架了。 “李玥，你来的正好，这人是谁呀，今天要么我走，要么他走。” 刘少这种人，属于那种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虽然李玥已经婉拒过他了，但他一腔情愿地认为，这是女人的矜持，其实李玥心里，是很中意他的。 “那你走吧，我不留你，另外当着亲戚朋友的面，我再次重申一次，我对你没感觉，你以后不要纠缠我了。” 李玥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她还没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刘少把自己放在天秤上，自不量力的想要和江华比重量，谁给他的勇气？ “他是谁呀，是不是你男朋友？” 刘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火攻心，怒气冲冲地质问。 “小刘，你可别瞎说，这是小玥的老板，另外，小玥既然不喜欢你，我也不希望你以后再缠着她。” 李玥母亲有些气愤。 她们一家人，能够有今天的生活，全是江华带来的，她对江华是非常感激的，不允许别人诋毁他。 “一个服装厂的老板，有什么了不起，孔卓，你也够没出息的，为了业绩，这么巴结他，就不感觉丢脸么？” 钱胖子一脸傲然，抢在刘少之前开口。 还以为江华有多了不起呢，原来只是李玥的老板，一个破服装厂，他还没看在眼里。 他又不像孔卓，跟服装厂有业务往来，需要巴结对方。 “老钱，亏你还自诩消息灵通，江总可不只是服装厂的老板，他身份多着呢。” 孔卓用嘲讽的目光，看着钱胖子。 第三百九十七章 摊牌了，面达人老板是我 “得了吧，老孔，你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咱们江州是个小地方，出不了什么大老板，要说我真正佩服的，还是人家面达人食品厂的老板，有钱却又不显摆。” 钱胖子喝了几杯酒，现在满脸涨红，他先是把江华贬低了一番，然后又吹捧面达人。 他承认他没想到，江华居然会是李玥的老板，可是那又怎么样，这种规模的服装厂，也就是在江州这种小城市，算是比较牛的企业。 和面达人那种在整个华南，都有好几家分厂的大型企业能比吗？ “老钱，你说得好，要说起咱们省的私营企业家，我也只佩服面达人的老板，不像有些人当个小老板，就洋洋得意。” 刘少在一旁斜睨着江华，出声附和。 他今天被李玥当众拒绝，可以说丢脸丢大了，他把这些怨气，全都迁怒到了江华身上。 江华看着这两个二傻子一唱一和，十分无语，他在心里纳闷地想，难道这两个蠢货，就不知道面达人也是他的企业么？ 他都懒得和对方吵，这种小人物，就算一脚踩死了，他都没什么成就感。 江华把自己摆在大佬的位置，懒得和小虾米计较，但是孔卓却没有他这么豁达。 “钱胖子，你一直把面达人的老板挂在嘴边，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孔卓冷笑一声，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钱胖子。 “当然是咱们省的首富，你这种倒闭企业的破厂长，根本就不配认识人家。” 钱胖子以前和孔卓算是点头之交的普通朋友，但是今天却是彻底撕破脸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首富，就在你眼前。” 孔卓看钱胖子的目光，就像是在关爱弱智儿童。 “啊？” 钱胖子愣了几秒，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孔卓说江华就是那位神秘首富，这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年轻的首富？ “这玩笑开的很无聊。” 刘少也不相信，冷笑一声，如果江华是全省首富，那他就是全国首富，不就是吹牛么，搞得谁不会一样。 “行了，别吵了，今天是李玥乔迁新居的日子，既然主人不欢迎你们，那你们两个知点趣，自己离开，别在这里坏气氛。”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苦恼和无奈，他是过来做客的，不是来吵架的。 说真心话，这个首富的名头，是别人戴在他头上的，他自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这种虚名，对他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瞧把你牛逼的，还真以为自己成了首富？” 钱胖子气的满脸涨红，如果他今天就这样被江华赶走了，他以后还怎么在江州抬头做人？ “钱总，趁着我老板没发脾气，你赶紧走吧，吕尚以前可比你嚣张多了，你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李玥叹了口气。 本来江华今天来她家做客，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闹成这样，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这时，江华的大哥大响了。 他手提包进门的时候，随手丢在电视柜上，他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大哥大。 “呦，王市新年好，我正寻思一会儿去给你拜年呢。” “你来见我？这哪里好意思呀，别这么说，我虽然不在江州发展了，但是对家乡的经济建设，一直都是关心和支持的。” “晚上？晚上没安排，不不不，怎么能让你请客，晚上我做东，咱们聚聚。” 江华打着电话，也没有刻意避讳一屋子的人。 虽然大家听不到电话另一边，说了什么，但是从江华的话里能感受到，王市对他很巴结，一市之长，要主动过来见他不说，还要请客吃饭，一般的商人可没这个面子。 “难道老孔没吹牛，这年轻人真就是那位神秘首富？” 钱胖子和刘少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江华打完电话后，见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看着他，他笑了笑，对钱胖子说：“王市马上就过来，你要是想留下来，我也没意见，一会儿见了王市，肯定会多夸你两句的。” 他嘴上虽然说的是“夸”，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夸”字，是他在说反话。 “别，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事，得马上走了。” 钱胖子现在酒醒了，吓得腿都在哆嗦。 江华刚才打电话，他就在旁边，听到电话里，确实是王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惹祸了。 刘少也没好到那儿去，别看他在江州人五人六的，那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装逼装出来的。 “赶紧走，别站在这儿碍眼，看见你们两个就烦。” 江华很不耐烦地一挥手，让这两人赶紧滚。 钱胖子和刘少灰溜溜滚蛋了，客厅内的气氛，特别安静，所有人都看着江华，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不管是李玥的亲戚，还是过来恭贺她乔迁新居的朋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首富。 而且，他居然就是李玥的老板，这一下子，李玥在亲戚朋友心里的地位，瞬间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玥这是遇到了贵人啊。” “以后咱们对李玥，可得客气一点，她现在今非昔比了，身份不一样了呀。” “难怪她一直瞧不上刘少，跟着这样的大老板，以后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李玥家的亲戚朋友，压低了声音，悄声议论着。 “老孔，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暴露身份了吧，这下搞得什么气氛都没了，挺没意思的。” 江华拍了拍孔卓肩膀，用感慨语气说。 他不喜欢这种别人对他敬畏的感觉，他还是更喜欢之前那样，混在客人中，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感觉。 “江总，不好意思，这次是我招待不周。” 李玥一脸歉意地说。 “别，破坏了你家的气氛，道歉的应该是我，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是留下来，大家吃饭都吃的不痛快。” 江华提出告辞。 现在他要是再坐回桌边，估计一桌子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这样挺没意思的，还不如自己找个小餐馆吃得痛快。 “江华，你要是回省城，正好带上我，路上跟你聊聊服装厂的事儿。” 淡婉君见江华要走，她准备坐他顺风车一起回去。 “江总，王市不是马上来吗，你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孔卓小心翼翼地问。 “吓唬钱胖子的，他要请我吃晚饭，被我婉拒了，今天过小年，别人正一家团聚，我哪好意思给他添麻烦。” 江华笑了笑说。 那边就是听说他回了江州，打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顺便拉拉关系，并不是真有事要见江华。 第三百九十八章 离别前夕，夫妻夜话 从李玥家出来，江华开着车，带上淡婉君去自己服装厂瞧了瞧。 几个月没来，这边变化挺大的，越来越像一家正规的企业了。 回忆当初起家时，那破烂漏风的旧厂房，江华心里感慨良多。 “要不要去市里几家新开的专卖店看看？” 淡婉君坐在车里问。 开专卖店做直营，是她和李玥商量的发展路线，既然打算走上原创之路，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样，把生产出来的服装，直接丢到批发市场，品牌的塑造很重要。 “看来，我当初找你合伙，还真是找对人了。” 江华深深看了淡婉君一眼。 她前世就是服装行业的大姐大，这一世，江华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本来心里还有些担忧，不知道她是否在服装行业，依然会像前世那么成功。 看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成功的人，哪怕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成功。 淡婉君坐在车里指路，江华开车去市里的几家店铺看了看，没想到这几家专卖店虽然刚开业，生意还挺不错的。 “等稳住了江州的市场，你们就可以向外扩张了，别担心资金的问题，如果资金上有缺口，我来想办法解决。” 江华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自己的旗舰店。 之前，他对服装厂，采取的是放羊模式，没有追加投资，也没什么长远规划。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在淡婉君加盟后，服装厂发展势头迅猛，他作为老板，自然不能拖后腿。 虽然没办法亲自坐镇指挥，但是在资金方面，他还是能当好坚强后盾的。 现在旗舰店的店长是赵月娥，江华看到她过年也没休息，在店铺里忙忙碌碌的，指挥导购员接待顾客。 “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淡婉君侧脸看着他问。 “不下去了，现在店里正忙，我就不去添乱了，不错，你们做的很好，这些我都看见了。” 江华给了非常高的评价。 不管是李玥，还是淡婉君，甚至是赵月娥，都是非常有才能的人，看着服装厂在她们手里，发展的越来越好，江华非常欣慰。 得知自己的两家企业，都欣欣向荣，发展的很好，江华终于能抛下顾虑，奔赴蓉城了。 考虑到自己这一去，估计又是一两个月不能回家，这两天江华在家里，好好陪伴了一下家人。 “阿华，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忙呢？” 夜深人静，江华与苏芷柔小两口躺在床上谈心。 女儿这几天，都是跟她奶奶在楼上睡，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心思，江华隐约猜出来一点。 “可能是因为责任吧，我现在好歹也管着几千人的饭碗，这可是几千个家庭呢，人在商场，身不由己呀。” 江华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商场如战场，就说这次，他想要休息，在家里多陪陪家人，可是田满堂那个老东西不让啊。 他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和魏鼎的冲突，明明是对方理亏，为什么田家要对他不依不饶。 “阿华，妈一直想要个二胎，你是怎么想的？” 苏芷柔侧躺着，用手托着下巴问。 因为生活优渥的原因，她现在身材比以前丰润了一些，多了几分少妇的味道。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询问妻子。 母亲赵桂兰一直想要个儿子，江华是知道的，可他这大半年，一直在外面忙碌，与妻子聚少离多，赵桂兰的想法，自然是无法如愿。 趁着过年这段时间，赵桂兰可算找到机会了，每天吃完晚饭，就主动把江双儿带上楼，留给江华小两口独处的空间。 她嘴上没说出来，打的什么主意，江华小两口却是都看出来了。 “如果怀孕了，我就得放弃学业，有些可惜，不过妈的想法，我也能理解。” 苏芷柔有些两难地说。 上大学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现在终于圆梦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怀孕，就算以后生完孩子，她估计也没那个精力，把学业重新捡起来了。 可是她又特别贤惠，非常尊重婆婆，不想让她失望。 “顺其自然吧，现在是新时代了，儿子和女儿都一样，咱们家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没有皇位继承，可是你有亿万家产呀，要是女儿嫁出去，那不都便宜了别人？” 苏芷柔笑眯眯打趣了一句。 “你想的可真远，女儿才多大，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睡觉。” 江华起身关上灯。 楼上，赵桂兰和孙女却还没睡，江双儿自从上了幼儿园后，特别喜欢提问，都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奶奶，你为什么天天要带我来楼上睡觉，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江双儿好奇地问。 “囡囡，你想不想要个弟弟？” 赵桂兰用试探的语气问孙女。 “有点想，可是又有点不想。” 江双儿认真思考了一下，表情呆萌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呢？” 赵桂兰天天跟孙女待一起，受她影响，也开始变的喜欢问为什么。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我们班的小兰就有个弟弟，她说她弟弟很喜欢抢她玩具，而且她爸爸妈妈，总是把好吃的，好玩的，先给她弟弟。” 江双儿说完，用担忧的语气问，如果她有了弟弟，她爸爸妈妈，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赵桂兰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沉默，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观念，确实非常普遍，可是她想要孙子，单纯是不想江家断了香火，对孙女她还真非常喜欢的。 “不过，我觉得我爸爸不会这样，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江双儿突然用自豪的语气说。 江华没有顺风耳，听不到女儿对他的夸赞，房间虽然关了灯，但是小两口都还没睡。 一想到明天，丈夫就要去蓉城，又是好久不能见面，苏芷柔今晚有些缠人。 “我说，你这个样子，不会真的怀上吧？” “阿华，你老实说，你这么有钱，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主动倒贴你？” 苏芷柔是那种贤惠大方的性格，一般很少问丈夫这种问题。 但就算再贤惠的女人，也会有小性子，也会有猜疑，毕竟她也是个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女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北方的客人，买大飞机 就在江华乘坐飞机，飞往山城的时候，山城机场，迎来了一队特殊的客人。 “沙耶科夫先生，欢迎欢迎。” 赵燕华满脸微笑，热情地向一群大胡子老外走去。 陪在她身后的，除了和她形影不离的漂亮毛妹娜塔西娅，还有渝航这边的领导。 “赵小姐，好久不见。” 领头的那个大胡子，普通话说的很流利。 这些老外都是从毛熊那边过来的，他们是毛熊那边航空公司的高层，受到渝航和赵燕华的邀请，过来洽谈轻工业用品交换飞机的业务。 赵燕华之前当过一段时间倒爷，在毛熊那边还是很有点关系的，沙耶科夫能够带团过来，全是她在里面穿针引线。 “沙耶科夫先生，我是渝航的丁旭升，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渝航的负责人丁旭升，伸着双手走过来，依次与沙耶科夫一行人握手问好。 “赵小姐，你之前在电话中，说你手里有大批的罐头，不知道具体数量是多少？” 沙耶科夫有些心急地问。 毛熊那边的工业发展严重偏科，重工业很厉害，但是轻工业却是非常拖后腿。 像罐头这种物资，在那边属于很受欢迎的紧俏货，就算有门路有关系，也不好弄到。 “数量很多，你们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 赵燕华大言不惭地说。 以前，她单枪匹马，跑单帮的时候，是没有底气吹这个牛的。 现在不一样了，她和家族的关系已经缓和，背后还有江华这位大老板支持，财大气粗，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江华这个春节，过的忙忙碌碌，赵燕华却是过了个扬眉吐气的春节。 重归京城衙内圈子的赵大小姐，可没少装逼，衙内们聚会的时候，相互吹牛逼，这个说他今年做批文生意，赚了几百万，那个说他开贸易公司，小赚了个千把万，赵大小姐一出口，直接说她打算从毛熊那边买十架飞机。 她这话一出口，直接让衙内们震惊一片，我的个乖乖，十架飞机那是多少钱？ 于是衙内们纷纷拍马屁，说大姐就是不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真是衙内们的楷模。 牛逼都吹出去了，赵燕华当然不可能打自己的脸，于是开年后立刻联系了毛熊那边，促成了这次双方会晤。 江华原本是打算飞蓉城的，机票都订了，结果接到赵燕华的电话，这才临时改飞山城。 在他心里，现在这单业务，做的早了点，毛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现在想要换飞机，价格上估计会有点吃亏。 但是，他也是做大事的人，老牟前世抠抠索索，两边忽悠，那是因为老牟没有本钱。 江华不一样，他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想要用罐头换飞机，直接光明正大的谈就行。 他比沙耶科夫一行人，晚到半个小时，从飞机上下来，立刻有渝航的办事员迎了过来，丁旭升亲自吩咐了，这趟航班的江先生，是非常重要的客人，等他下飞机后，直接把他带到会议室。 渝航，会议室。 “赵小姐，不客气的说一句，我们的客机，性价比是全世界最好的，你和我们做交易，绝对不吃亏。” 沙耶科夫很狡猾，他掩饰了自己这边，对于罐头等轻工业产品的渴求，进了会议室后，大谈特谈自己民用客机的先进，还有高性价比。 “不见得吧，从性能上讲，波音公司的客机，才是最好的。” 赵燕华也知道谈生意的诀窍，别人拼命夸自己的东西好，她就想方设法的贬低。 不然别人说好，你也跟着说好，那还怎么讲价？ “呵呵，波音的飞机虽然好，但是价格昂贵，如果你们愿意承受那样高昂的价格，我立刻就走，就当没有来过。” 沙耶科夫能混到航空公司的高层位置，除了家族的原因，本来也是个有能力的人，知道以退为进的策略。 “沙耶科夫先生，我觉得你刚才提的价格，还是有些高了，咱们还得商量商量。” 丁旭升见赵燕华有些应付不过来，在一旁帮腔。 “不不不，相比波音的价格，我们已经很低了，不能再便宜了。” 沙耶科夫直把头摇，表示自己刚才报的价格，已经是底线了。 江华进来的时候，双方的会谈，正因为价格的问题，僵持在那里。 “丁总，沙耶科夫先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作伙伴，江华先生。” 赵燕华看见江华来了，眼中闪过喜色，她知道江华这人主意多，也许能打破眼下僵持的局面。 “呦，我这刚走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你们这是谈生意，还是在打仗？” 江华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其实，双方虽然价格没谈拢，但是气氛还是很和谐的，根本就不存在江华说的火药味。 “江总，久闻大名，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 丁旭升热情地站起来与江华握手。 对于这位财神爷，他可是听到过不少传闻，本来以为他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少说也三十多岁了，没想到江华比他想象的年轻多了。 “丁总，幸会幸会。” 江华非常客气地与丁旭升握手。 “江先生，你好，我是沙耶科夫，赵小姐在我面前，可没有少夸你。” 沙耶科夫这人的说话风格，完全不像是老外，客套话说的特别溜。 “沙耶科夫先生，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家族。” 江华是第一次见这位沙耶科夫，但是对方的家族很有名气，在毛熊那边非常有实力。 毛熊那边的经济资源，完全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在解体之后，这些人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寡头。 “是吗，江先生看起来好像很了解我们那边，难道去过我们那里？” 沙耶科夫挑了挑眉。 他从江华的神态中，看出来他真的比较了解他的家族，不是那种敷衍的客套话。 “沙耶科夫先生，你不也一样，很了解我们国家的风土人情吗？” 江华笑了笑。 因为他是重生者，所以听说过沙耶科夫的家族，但是这位大胡子老外，绝对在这边生活过，不然不可能普通话说的这么溜。 “哈哈哈，江先生，你是个有趣的人，咱们继续谈判？” 沙耶科夫表面笑得豪迈，眼中却藏着狡猾，这是个长相粗豪，心思却狡猾的老狐狸。 “不，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天先休息吧，咱们明天再谈。” 江华眼珠子一转，采用了拖字决，直接把商谈的事情推到了明天。 第四百章 又见乔斌 “江华，你为什么要把谈判推到明天？” 把沙耶科夫一行人，送到酒店休息后，回来的路上，赵燕华非常不解地问。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然他刚下飞机，没有看到之前的谈判过程，但是从他走进会议室的第一眼，就看出来，赵燕华心急了。 这种涉及资金上亿的谈判，首先要稳住心态，一定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谁在谈判上心急，谁就会吃亏。 “江总，你和沙耶科夫那边，用罐头这类轻工业产品结算，咱们渝航这边，你打算怎么结算呢？” 丁旭升在一旁问。 这次的交易，严格说起来不是两方，而是有三方参与，江华跟赵燕华算是一方，沙耶科夫那边是另外一方，而渝航这边又是单独的另一方。 “丁总，我给你交个底，这次交易我没打算赚差价，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前世，老牟耍了个心机，跟毛熊那边谈交易的时候，打了个时间差，两边忽悠，然后从中赚差价。 江华既然让渝航参与进来，就没有吃差价的打算，他有另外的诉求。 “江总，您请说。” 丁旭升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么大的一桩卖卖，江华没打算吃差价，这当然让他心生感激，现在渝航刚成立，手里钱不多，都是一分钱当成两分在用。 “交换过来的飞机，我打算留一架自用，不过平时的养护，还有机务人员，需要由你们渝航负责，航线问题，你们也得帮我解决好。” 江华提出要求。 买飞机不是买车，平日里的保养维护，需要有专业地勤人员负责，而且私人飞机，国内好像还没先例，航班权限，也是需要考虑进去的。 “这个没问题，江总不愧是大企业家，能用的起私人飞机的，在国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丁旭升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江华的条件。 “燕华姐，你的酬劳，我另外单独跟你结算。” 江华跟丁旭升谈完条件，又侧脸看着赵燕华说。 罐头换飞机，他不过是提了一嘴，整件事情，全是赵燕华忙前忙后在操作，他不可能让对方白忙活一场，什么都得不到。 “嗨，咱们什么关系，提钱生分了，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赵燕华眼珠子一转，学着江华刚才的语气说。 “你有什么要求？” 江华非常好奇地问。 “我看你也挺忙的，这件事情，你在背后当军师就行，明面上能不能由我来主持这次交易？” 赵燕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就为了这个，你不要钱，你图个什么？” 江华反倒是纳闷了。 赵燕华提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奇怪了，除了能出下风头，她落不到什么实惠。 “图个面子呗，我也不瞒你，在京城的衙内圈子，我牛都吹出去了，不能让那帮人小瞧。” 赵燕华神色讪讪。 “得，既然你感觉面子比钱重要，那也随你。” 江华无法理解这些衙内的思维，既然对方不要酬劳，那他乐得能省点儿。 下午正好没事儿，江华打算去山城嘉麟摩托车厂，跟厂长郝振兴碰个面，聊聊怎么应对田满堂的恶意竞争。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回渝航招待所，取行李的时候，碰见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乔哥，好久不见，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江华一脸诧异，看着他房间里的这个人。 过来找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为了五轴联动机床，找他帮忙的乔斌，虽然对方没承认，但是江华一直都怀疑，这人出身某神秘部门。 “看到我这位不速之客，是不是有种麻烦上门的感觉？” 乔斌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爱国，这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乔哥尽管说。” 江华一脸爽快地说。 他知道这位背景神秘的乔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找过来了，肯定是国家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被你说中了，还真有事要麻烦你。” 乔斌苦笑一声，老是给江华添麻烦，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江华出面比较好，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别，其实我清楚，我现在生意做的顺风顺水，肯定是上面有大佬在照拂，你们给我的回报，已经超出了我的付出。” 江华是个很聪明的人。 之前，他和省里那位，是有点小矛盾的，这次回去过年，对方老老实实的，没整什么幺蛾子，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帮他说了话。 上次，五轴联动机床的事情，虽然担了一点小风险，但是回报却是超出预期。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上面听说你在和那边谈购买客机的事情，想要委托你跟那边接触一下，看看伊—76他们愿不愿意卖，如果愿意卖，又有哪些条件。” 乔斌没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伊—76，那种军民两用的运输机？” 江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提的伊—76，是个什么飞机。 毛熊那边研发的这款运输机，是一款非常经典的作品，性能优秀，在同时代的运输机中，可是说是傲视群雄，哪怕是多年以后，依旧有很多国家在用。 “对，你也知道，因为特殊原因，咱们已经很多年，没和那边合作过了，这次委派你，就是想要看看那边的态度。” 乔斌这人性格直爽，有什么话都直说，也不瞒着江华。 江华没急着回答，而是眯着眼睛，在那回忆前世有没有发生过这事儿。 前世，国内在九十年代初，也是买了一批伊—76，但不是从毛熊手里的买的，而是饶了个圈子，从其他国家购买的。 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当然不清楚，没想到重生一世，能够参与这样的大事中来。 “这件事情，我是很愿意帮忙的，但现在有个难题，我生意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能不能先给我点时间，让我处理一下？” 江华刚过完年，就匆匆跑来山城，就是因为田满堂来势汹汹，打算占领整个川省的摩托车销售市场。 “江总，你有什么麻烦，尽管说出来，能帮你解决的，我们义不容辞。” 乔斌还以为，有哪个不开眼的地方官，刻意刁难江华。 “这事儿你们估计帮不上忙，因为是纯生意上的竞争。” 江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田满堂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乔斌背后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江华不认为，对方能解决这种纯粹的商业竞争。 第四百零一章 田满堂要倒霉了 “江总，你容我打个电话，了解一下。” 乔斌听完后，没有急着给回复，而是找江华借了大哥大，去外面打电话。 江华站起身，摸出打火机，走到窗边抽烟。 刚才乔斌提的这事儿，他当然是有心想帮忙的，刚才提起田满堂，倒不是有意推脱，而是这个老家伙，确实挺阴险，如果放任不管，搞不好对方真能的霸占整个川省的市场。 毕竟，许芯苒说了，苯田对他很支持，他能弄到不少便宜的进口摩托车。 过了一会儿，乔斌打完电话走进来。 “江总，你刚才提的这个田满堂，我刚才问了一下，对方确实在过年期间，通过与各市经销商合作，开了不少摩托车经销店，在工商局备过案，证件齐全。” 乔斌刚才已经打电话核实过了，掌握了不少田满堂的情况。 “既然他手续上没问题，那你们估计也帮不了我什么。” 江华苦笑一声，没想到那老家伙还挺谨慎，这是防着别人抓他小辫子？ “我了解了一下，他店里销售的摩托车，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国产的建设摩托，还有一种是进口的苯田摩托。” 乔斌没在意江华的态度，继续聊着这事儿。 “看来乔哥找人打听的很详细，对方这是在从市场上，封杀我们嘉麟摩托，如果我放任不管，等他站稳了脚跟，再处理这事儿就很棘手了。” 江华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 田满堂是他做生意以来，遇到的最难缠的一个对手，以往他的那些商业对手，都喜欢使用一些不合法的盘外招。 江华往往就是抓住这些对手的小辫子，一击致命。 可田满堂这老家伙狡猾呀，一切手续都合法，让你没有小辫子可抓，而且对方在蓉城经商多年，关系网很广，一般人还真没他那本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开这么多家摩托车经销店。 “江总，一般正常的商业竞争，我们不会干涉，但是这个田满堂，有恶意竞争的行为，建设摩托是国企，肯定不会助长这种风气。” 乔斌这话说的隐晦，江华听了之后，过了半晌，才回过味来。 虽然对方没有明言，但话里的意思，是会跟建设摩托那边打招呼，断了给田满堂的供货。 “牛啊，我之前还说人家管不到田满堂，看来是我小瞧人了。” 江华在心里感慨。 他这才想起来，这年头私企摩托车厂，都还没发展起来，称霸市场的，依旧是国企摩托车厂。 既然是国企，那条条框框的约束就多了，如果乔斌出面打招呼，对方肯定要卖他这个面子。 “乔哥，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之前说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江华激动地握着乔斌的手感谢。 如果田满堂单单只卖进口的苯田摩托，他是不怕的。 主要是这年头进口摩托车价格非常贵，一般普通老百姓可消费不起。 少了物美价廉的国产摩托车占领中低端市场，对方想要独霸川省摩托车市场的行为，就是一句空谈。 如果时间在过个两年，想要封死田满堂的进货渠道，还真没这么容易，毕竟那个时候私企摩托车厂崛起了，人家上面可没人管着。 不过，活该田满堂倒霉，估计他是没那个命，撑到私企摩托车厂崛起的时候了。 “江总，沙耶科夫的家族，还是很有实力的，你可以先跟他接触看看，探探口气。” 乔斌聊完了江华的事情，又把话题扯回到正事儿上。 “乔哥，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如果只是探个路，那你就小瞧我了，你等着瞧，我肯定把飞机弄回来。” 江华拍着胸口打包票。 他这人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别人一丈，乔斌送了他这么大个人情，他不把事情办漂亮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那就太好了，我静等江总的好消息。” 乔斌脸上露出喜色，他对江华的能力，还是有很清醒认识的，国内还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有能耐的私企老板。 送走了乔斌之后，江华也不急着去找郝振兴了，田满堂的威胁，暂时是解除了，他的摩托车生产基地，可以按原来的规划，按部就班的发展。 “不过，苯田倒是个威胁，每次都躲在背后暗戳戳搞事情，迟早要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麻烦。” 江华现在很讨厌这家企业，总是躲在背后搅风搅雨。 他现在生产基地还没发展起来，缺乏跟苯田对抗的资本，等他摩托车基地建成后，他要把苯田彻底赶出国内市场。 同一时间，蓉城。 田满堂踌铸满志地坐在自己办公室。 看着摊在桌子上，画满了红圈的地图，他在心里感慨，不容易啊，为了抢占川省市场，打江华一个措手不及，他年都没过，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一把老骨头，都快累散了架。 但是成果是喜人的，他现在可以很自豪地说一句，江华的嘉麟摩托，以后在川省，会逐渐淡出大家视线，直到失去整个市场。 “咚咚。” 小田幸助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满堂君，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总部那边对你的商业能力，刮目相看，以后你的进货价，折扣会更低，咱们这可是在亏本扶持你呀。” 小田幸助用傲然地语气说。 小矮子都是这样，前倨后恭，刚和你认识时，特别客气有礼貌，但一旦大家熟悉之后，他们的态度，就有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的傲慢起来。 田满堂并不介意对方高傲的态度，反而笑眯眯地伸出手，非常客气地说：“小田先生，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估计那个江华，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真是个可悲的人。” “满堂君，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歌舞厅，里面姑娘质量很高，今晚咱们再去放松一下？” 小田幸助聊完正事儿，笑眯眯地提议。 自从认识了田满堂后，在娱乐开销方面，他再没有花过一分钱，出去都是田满堂请客，他感觉这人比魏鼎大方多了。 这时，田满堂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田满堂一脸笑呵呵地说：“肯定是建设摩托那边，又有新货发过来了，他们摩托车在中低端市场，销量很好，小田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跟那边谈谈合作。” “喂，你好，我是田满堂。” “什么，单方面中止合作，你确认过吗？” 他拿起电话，听着门店销售经理的讲述，红润的脸色，还不到半分钟，就变的铁青。 第四百零二章 江总狡猾笑了 “满堂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田幸助看见田满堂的脸色非常难看，下意识问了句。 “本来我和建设摩托那边，谈好了合作意向，刚才门店经理打电话来说，建设摩托那边突然中止合作，做生意哪有这样的，这不是在耍人玩么？” 田满堂语气十分愤慨。 可是他愤怒归愤怒，却又拿建设摩托无可奈何，毕竟双方也没签正式协议，对方又是国营大厂，不想给他供货，他也只能干瞪眼。 “你们这边的摩托车厂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你可以找其他厂家进货嘛。” 小田幸助不以为然地说。 田满堂这边出了岔子，他不仅不担忧，甚至还有些高兴，这样一来，田满堂只会更倚重他们苯田。 “对呀，我可以找别的厂家拿货，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的猪。” 田满堂刚才是被气到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小田幸助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田满堂火急火燎在那翻通讯录，他没有吱声。 他们苯田也是有中低端摩托车的，但是因为关税的原因，导致他们的中低端摩托车，运到这边，价格会比同类的摩托车，高上一大截。 所有，对于这一块的市场，他虽然眼馋，但是也没办法。 说来说去，都怪江华，原本他们跟嘉麟摩托合作的好好的，都是这个家伙横插一杠子，打乱了他们苯田的发展策略。 他这么不遗余力的扶植田满堂，就是希望他能打败江华，让那个家伙滚出摩托车市场，不要在那里搅风搅雨。 川省这边，除了嘉麟和建设，还有几家规模比较小的摩托车厂。 可无一例外，接到田满堂的电话后，那边拒绝跟他合作。 那些小厂子，也是国营企业，谁敢冒着得罪上面的风险，跟田满堂合作呀，那不是跟饭碗过不去么？ “为什么呀，之前我们不是合作的好好的么？” 田满堂非常不解。 之前他的店铺，也卖过这些厂家的摩托车，不过因为建设摩托的质量更好，售后省心，他才主卖建设摩托。 面对田满堂的疑问，那边却是打了个哈哈，直接东扯西扯了两句，把电话一挂。 “小田先生，我怎么感觉我被人针对了？” 田满堂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地问。 川省大大小小的摩托车厂，突然不给他供货了，这非常不正常，可是他却找不出来原因，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憋屈了。 “没关系，我们苯田摩托，依旧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小田幸助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以后田满堂的店铺，只卖他们苯田一家的摩托车，这样反而更好，也不知道哪个傻子，在针对田满堂，居然让他们苯田捡了便宜，他心里乐呵呵。 不过，很快他就乐不起来，因为他诧异的发现，田满堂的店铺断了中低端货源的供应，之前被他们打压的嘉麟摩托，又开始活跃起来。 为此苯田总部那边，打电话过来把他臭骂了一顿，询问他是不是猪。 他们之前下那么大的心力，扶植田满堂打压江华，好不容易见到了成效，现在一夜之间，之前辛苦经营的局面，毁于一旦。 而且，因为田满堂的那些店铺，并不是他独资的，那些合伙人跟他合作，是为了赚钱，现在钱没有赚到，店铺的生意，却是一天比一天差，这些人天天在那嚷嚷，要撤股散伙。 田满堂这边的窘境，当然都被时刻关注着他的许芯苒，汇报给了江华。 江华心里有些咋舌乔斌的能量，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低调的一个人，一句话就能让川省的所有摩托车厂，跟田满堂断了合作。 之前，他猜测对方虽然是神秘部门的人，但是身份应该不高，不然怎么会出来跑腿，现在看来，是他想的简单了，乔斌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沙耶科夫那边，被江华晾了好几天，每次他们提出说要谈判，江华都打哈哈，说不急不急，北方的朋友远道而来，应该先欣赏一下山城的秀丽风光。 他让渝航这边安排了一个能说会道的空姐，天天带着沙耶科夫一行人，在山城游山玩水。 江华这边不急，沙耶科夫却是急了，他发现这位江总虽然年轻，但是比赵燕华难对付多了，他那些手段，对付赵燕华有用，对付江华却是班门弄斧。 于是，为了表示诚意，他之前一直死咬着不放的价格，终于松口了，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华，还是你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会主动让步的？” 赵燕华非常好奇地问。 说起来，她和沙耶科夫认识在先，两人还算有点交情，可是这个狡猾的家伙，不管她怎么砍价，就是不肯让步，没想到江华一出马，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对方。 “你记住一句话，商业谈判，谁要是心急，谁就输了。” 江华自信一笑。 他对飞机的需求，那是半点都不急，但是沙耶科夫那边，却急需罐头这类轻工业商品。 这狡诈的家伙，之前还伪装的挺好，一副支援邻国航天事业的高姿态，装个毛线啊，毛熊那边是个什么状况，江华比谁都清楚。 因为沙耶科夫在价格上让步了，江华终于同意继续往下谈。 第二天一早，江华这边跟沙耶科夫的新一轮谈判，正式开始。 “江总，我们的客机性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给出的价格，不仅不高，反而是友情价，但是你把罐头的价格，订的这么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沙耶科夫第一句话，就是表达了对罐头定价的不满。 因为江华给出的罐头价格，差不过是国内的两倍，这很不合理，让他感觉很气愤。 “沙耶科夫先生，你在市面上看到的那些罐头，都是川省本地产的，物流成本是非常低的，但是我万里迢迢，把罐头运去你们那边，依旧用这边的市场价，你觉得合适吗？” 江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其实，他在偷换概念，没人规定他必须川省的罐头交换，等把手里积压的罐头出手，他完全可以在靠近毛熊的北方收购罐头，那样物流成本，能省出很多。 沙耶科夫眨了眨眼，他感觉江华刚才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反驳。 “当然，作为朋友，如果你们那边，价格能再让步一些，我们罐头的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 江华狡猾的笑了。 他也不是非要把罐头卖的那么贵，这只是他讨价还价的手段。 第四百零三章 珍贵的胸针 沙耶科夫虽然在价格上让了一步，但是江华依旧不满意，在他看来，如果再等上半年，这批飞机的价格会低很多。 说白了，还是赵燕华太心急了，按照他原本的打算，至少要等到那边解体前夕，再去谈这事儿。 等到了那时，毛熊那边的很多东西，价格跟白捡没区别，好多倒爷都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夜暴富。 “江总，你太难缠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精明的商人。” 沙耶科夫叹了口气，今天的谈判，依旧没有结果。 不过，这也很正常，这不是街边买白菜，像这种涉及资金巨大的商业合作，谈个十天半个月，都很常见。 “沙耶科夫先生，山城这边的火锅很不错，晚上我想请你吃饭。” 江华在送沙耶科夫离开的时候，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怎么，你想靠私人友谊，来让我在价格上让步，那你可想错了，我不是那种人。” 沙耶科夫眼珠子转了转，还以为江华想要走迂回路线，他狡猾的提前把路封死。 “不，我在私人时间，从来不提工作的事情。” 江华请沙耶科夫吃饭，还真不是为了砍价，他是为了乔斌的事情。 这两天，渝航的空姐，带着沙耶科夫一行人游山玩水，江华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沙耶科夫，了解他的兴趣爱好。 他发现这个大胡子老外，非常喜欢古董，只要是在路边看见古董店，他都会进去逛逛。 不过，对方喜欢的不是咱们的古董，而是毛熊那边沙皇时期的贵族，遗留下来的玩意儿。 为了这事儿，江华专门请教过赵燕华，了解到沙耶科夫祖上曾经是毛熊那边的贵族，他收集这些古董，应该是怀念以前家族的荣光。 江华不怕他有爱好，就怕他没有爱好，为了投其所好，他拖赵燕华帮忙，在京城古玩街，淘到了一个毛熊皇室流传下来的珍品，然后让人坐飞机送过来。 赵燕华还以为他是为了拉近跟沙耶科夫的关系，方便讨价还价，根本就不清楚，乔斌委托江华，购买运输机的事情。 晚上，江华挑了山城一家很有名气的火锅店，单独宴请沙耶科夫。 别看这个老狐狸，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其实对于吃喝这种事情，只要有人请客，他从来不拒绝。 江华开的是个雅间，环境非常不错，清幽雅致。 “说起美食，我还是更喜欢你们这边菜品，必须承认，你们把烹饪做成了一项艺术。” 沙耶科夫进了雅间就开始感慨。 “沙耶科夫先生，在吃饭之前，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小礼物，希望笑纳。” 江华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锦盒，放在桌上，推到沙耶科夫身前。 “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事先声明，如果是为了让我在价格上让步，那这件礼物，我是不会收的。” 沙耶科夫目光闪烁，这次跟他一起来过来的，是一整个团队，如果他私下收了礼物，在价格上让步，等回国后，万一被同伴举报，上面肯定会追究他责任。 “不，我之前都说了，今天晚上，不谈公事。” 江华笑眯眯，把精致的丝绒锦盒，又往沙耶科夫面前推了推。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倒要看看，我的好朋友，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沙耶科夫态度一变，笑眯眯伸手去打开锦盒。 江华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一丝不屑，这就是标准的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吧？ 还是赵燕华了解这些人，她对江华说过，说毛熊那边的人，不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个什么样子，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骨子里藏着贪婪。 沙耶科夫打开锦盒后，呼吸一滞，躺在锦盒里面的，是一枚漂亮精致的祖母绿胸针。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枚胸针是古董，因为是他熟悉的沙皇时期风格。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他抬头看了江华一眼，声音有些激动。 “沙耶科夫先生，这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江华笑眯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沙耶科夫小心翼翼地拿起胸针，举到灯光下，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这枚胸针的设计。 上面的那些花纹铭刻，还有字母，或许外人看了，会一头雾水，但是对于他这位行家来说，却能看出很多的信息。 “这是叶皇的胸针，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再三确认后，颤抖着声音问。 叶卡捷琳娜在毛熊那边的地位，就和我们这边唐朝的武则天一样，都是非常强势的女皇。 这位叶皇一生对珠宝情有独钟，留下了不少传世精品，她那顶镶嵌着红尖晶石的皇冠，在后世拍出了一个让人膛目结舌的天价。 而江华在潘家园淘来的这枚胸针，据说和那顶拍出天价的皇冠，都出自同一位工匠之手。 “看来沙耶科夫先生很喜欢我的礼物。” 江华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之前这家伙还装的正气凛然，现在却眼珠子盯在胸针上面，舍不得挪开半分。 “江总，关于客机的价格，航空公司那边，是给了底线的，我真的不能再让步太多了。” 沙耶科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江华送的这件礼物，他实在是太喜欢了，可是航空公司不是他家的，飞机卖什么价，他说了不算。 “沙耶科夫先生，我就是单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 江华非常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提伊—76的事情。 他看重的不是沙耶科夫，而是他背后的家族，能够在毛熊解体后，摇身一变，成为寡头，对方的实力可想而知。 也只有这种实权派的家族，才能完成乔斌的委托，从那边弄几架伊—76过来。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沙耶科夫收了江华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心里一直有些忐忑，就担心对方，提出什么难办的条件，哪知道从头到尾，江华就是吹牛讲段子，一句正事儿都没提。 毛熊那边的人，都喜欢喝酒，沙耶科夫也是如此，一顿饭吃下来，他喝了个七八分醉。 “江总，你是个很够朋友的人，以后要是有机会去我们那边，我一定请你喝最好的烈酒，找最漂亮的姑娘陪你跳舞。” 沙耶科夫喝得满脸通红，坐了过来，跟江华勾肩搭背。 第四百零四章 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了 一连好几天，江华都是在谈判完后，请沙耶科夫吃饭喝酒。 并且在私底下的时间中，他一句公事都不提，这让沙耶科夫逐渐对他放下戒心。 每次喝了个七八分醉，两人就会勾肩搭背，在那称兄道弟，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 “江总，我把你当成朋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尽管提，我绝不推辞。” 这天，两人又喝了个满脸通红，沙耶科夫突然拍着胸膛，非常豪爽地说。 他已经决定，只要江华开口，他就把航空公司那边的底价告诉他。 “沙耶科夫先生，你能弄到伊—76吗？” 江华寻思着，火候差不多了。 有了这几天喝酒喝出来的交情，两人算是非常熟悉了，这种时候他开口，就不显得那么冒昧了。 沙耶科夫愣了一下，酒突然醒了几分，他一直以为，江华天天请他吃喝，是为了摸清他们的底价，啊知道江华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是在打伊—76的主意。 相比于正在谈的民用大客机业务，伊—76属于军民两用的运输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卖的。 “江总，你一个商人，问这个做什么？” 沙耶科夫眯着眼睛问。 “你都说了，我是个商人，当然是有人要，我才问呀。” 江华气定神闲。 乔斌没有交代他，这件事情需要保密，也就是说，上面也想谈试探一下那边的态度，想看看从六十年代，就断了的业务，有没有重新恢复的可能。 在江华的记忆中，毛熊解体后，国内重新和那边恢复了合作，这就说明，不只是上面有这个意思，毛熊那边其实也想恢复合作。 “江总，看来你的身份，并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沙耶科夫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 “老哥，扯这些干嘛，给一句爽快话，能不能弄到？” 江华一只手搭在沙耶科夫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问。 这种事情，以前关系没到这一步，问了对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沙耶科夫没能力弄到，也会把原因解释清楚，让江华这个外行，明白这件事的关键在哪儿。 “我没有办法帮你这个忙，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 沙耶科夫有些为难地说。 “沙耶科夫先生，胸针只是见面礼，我这人对朋友一向很大方，只要你能穿针引线，帮我完成这个业务，我另有重谢。”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给对方画了一个大饼。 沙耶科夫对这事比较慎重，没有给任何承诺，只是说帮着江华联系看看。 从酒楼出来，冷风一吹，江华酒醒了几分。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心里有些感慨，刚重生那会儿，搞一点做喇叭裤的布料，都要靠坑蒙拐骗，现在和别人谈的业务，却是已经上升到了大国之间的战略层面。 “这几天精力都放在沙耶科夫身上了，也不知道田满堂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 江华嘀咕了一句，拿出大哥大给许芯苒打电话。 他在山城这边谈大飞机的买卖，蓉城那边的事情，都交给许芯苒在负责。 “江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田满堂的三十多家摩托车销售连锁店，散了摊子，他拉来的合伙人，全都跟他分家散伙了。” 电话刚接通，许芯苒就在那边语气兴奋地说。 “我这还没发力呢，他就倒了？” 江华哭笑不得。 他过完年就匆匆赶来蓉城，还以为会和田满堂之间，有一场大战，哪知道还什么都没做，对方自己就倒了。 “江总，你关系太厉害了，一句话就让所有的摩托车厂，跟田满堂断了合作，没了货源，他不倒闭才怪。” 许芯苒在电话里，用佩服的语气说。 江华笑了笑，没有解释，关系厉害的不是他，而是那位神秘的乔代表，如果不是对方帮忙，他想解决田满堂，绝对没有这么轻松。 有时候他给国家帮忙，看似落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一些看不见的回报，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沙耶科夫那边效率很高，没过两天，就给了江华一个惊喜，他说毛熊那边，有一位大人物，对这事儿比较感兴趣，特意派了一位代言人过来，跟江华会晤。 江华从沙耶科夫的嘴里，打听到那位大人物的名字，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位算起来是沙耶科夫的亲戚，在毛熊解体后，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可惜他太高调了，最后和几位寡头一起，下场都不怎么好。 不过，对方结局怎样，和江华没关系，只要对方能帮他把事儿办成就行。 这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进展，他回到招待所后，立刻打电话通知了乔斌。 不到半个小时，乔斌就开着一辆迷彩吉普，匆匆赶了过来。 他过来的匆忙，身上的迷彩作训服都还没换，跟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气质一比，穿着作战服的他锋芒毕露。 “乔哥，我就知道你身份不简单。” 江华嘴角上翘。 “江总，你这也太能给人惊喜了吧，我只是让你探探口风，你居然直接差点把这事儿谈成了？” 乔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江华。 当初，他找上江华，只是因为这种事情，官方不方便出面，找个中间人，有什么意外，也能方便转圜。 他本意就是让江华，试探一下毛熊那边的态度，并没有抱太多期望，可是江华居然把这事儿差点办成了，这就有些夸张了。 “乔哥，对方那边的代表，马上就过来了，具体怎么谈，你得给我交个底。” 江华神色认真地问。 这和他买大客机，可完全是两回事儿，涉及的方方面面，复杂多了。 “江总，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咱们的预警机研发，还比较落后，伊—76非常适合改成预警机，如果那边愿意提供改装后的飞机，价格好商量，如果不行，咱们直接买伊—76也行。” 乔斌犹豫了一下，这才告诉江华真相。 “这个，我只能说尽力，能谈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 江华瞬间感觉压力大了几分，参与这种级别的谈判，他以前还真没尝试过。 “江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你是一个有情怀的商人，我们没有看错你。” 乔斌鼓励的拍了拍江华肩膀。 第四百零五章 你想投资油田吗？ 毛熊那边的代表，是在三天后到的，这次的谈判需要保密，自然是不能放在渝航的会议室，乔斌直接把山城市直属产业里的一家招待所，包了下来，让那边的代表住了进去。 那位代表叫契科夫，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相在斯拉夫的人种里，算是斯文的。 “契科夫先生，你好，我是江华。” 江华一早就等在招待所，在契科夫进来后，跟他握手。 他在心里偷偷吐槽这个名字，契科夫在毛熊那边，就和国内的小明小伟一样，属于重名率最高的名字。 站在他身后，临时客串翻译的毛妹娜塔西娅，立刻把他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毕竟，不是每一个毛熊的人，都像沙耶科夫那样，普通话说的那么流利。 “江总，很高兴见到你，在过来之前，我就听说过你，能一口气买十架大飞机的商人，可不多见。” 契科夫这话是用斯拉夫语说的，被娜塔西娅同步翻译给江华。 “别站着，茶水和点心都准备好了，契科夫先生远道而来，先去坐下来歇歇脚。” 江华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招待所的服务员，已经把会议室布置好了。 契科夫这次带了两名助手过来，一男一女，对外的身份，是他的秘书和副手。 一行人向会议室走去，娜塔西娅落后两步，在后面偷偷拉一下江华。 “怎么了？” 江华侧过脸，非常不解地问。 “江华，这位契科夫先生，非常不简单。” 娜塔西娅等契科夫三人先走进会议室，才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他不简单呀，你只管当好翻译，回去后别在赵燕华面前乱说，她知道的太多，对她没好处。” 江华当然知道契科夫的身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能作为那位大人物的代表，全权负责跟江华接洽，说明肯定是对方的心腹，不过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跟江华没关系，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见过他，你懂我的意思么，我的来历你知道。” 娜塔西娅咬了咬嘴唇，用非常隐晦的语气提醒。 江华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娜塔西娅的来历他当然知道，她刚才那话的意思，说对方也和她一样，是那个部门的人。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些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也别想太多，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商业谈判就行。” 江华还是很感谢娜塔西娅的提醒。 契科夫是谁，对他来说不重要，他的任务是和对方谈伊—76的交易，更深层次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他没好处。 “你放心，我回去后什么都不会说，大姐不会知道这次谈判的事情。” 娜塔西娅管赵燕华喊大姐，她知道这次谈判，肯定很特殊，赵燕华那个大嘴巴，喜欢得瑟，知道太多秘密，反而对她没好处。 “其实，乔哥向我推荐过别的翻译，不过被我拒绝了，我选择用你，是因为赵燕华之前提过，说你想申请成为咱们这边的公民，如果这次你好好表现，我相信你的申请，很快能顺利通过。” 江华知道娜塔西娅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听赵燕华说，她在毛熊那边，有一些私人恩怨，好像是得罪了什么有势力的人，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回去。 可是她又没有这边的永久居留权，现在全靠赵燕华照拂，才能一直留在这边。 “谢谢你，其实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血统，和你们一样，很荣幸能和你们成为同胞。” 娜塔西娅展颜一笑。 她小时候在这边生活过，对这里有很强的认同感，心里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外国人。 契科夫那边还在会议室等着，江华不好意思让对方久等，所以没和娜塔西娅聊太多。 “契科夫先生，咱们的洽谈，从哪里开始呢？” 江华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总不能一开口就问，你们的伊—76多少钱，能不便宜点，我买多有没有优惠？ “江总，在谈合作之前，我想聊个题外话，你对投资油田感兴趣吗？” 契科夫这话，被娜塔西娅同步翻译给江华。 江华听完后，却是愣住了，这话题转变的太快了，明明聊的是买运输机的事情，怎么扯到油田上面去了？ 他知道毛熊那边是产油大国，可是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不是他现在这个级别能玩的，对方就算邀请他过去投资，他也不敢呀，万一过去了被当成猪杀怎么办？ 而且，对方这个话题，实在是太突兀了，突兀到让他感觉诡异。 “江总，你别误会，我刚才那句话，不是问你，是问你背后的人，这算是一个绑定交易，只有谈妥了这件事，后面的合作，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契科夫见江华愣在那里没说话，就知道他多半是误会了。 “契科夫先生，你是说，想要买运输机，我们必须投资油田？抱歉，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江华逐渐冷静下来，对方的这个条件，提的有些莫名其妙，让他心里很警惕。 投资油田是好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可是对方却拿出来，作为购买运输机的先决条件，这说明什么，你见过你去商店买东西，老板先给你送钱的么？ 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背后肯定藏着坑，所以江华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江总，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如果你有耐心，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契科夫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我洗耳恭听。” 江华神色平静，如果对方不能让他释疑，他会建议乔斌，取消这次合作。 契科夫开始解释，投资油田，与这次交易的联系点，到底在哪儿。 娜塔西娅是一名称职的翻译，有她在身边，双方沟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江华很有耐心的听契科夫讲着，他心里的疑惑，开始逐渐得到解答。 毛熊那边的探测队，在里海附近，发现了一块未开采的油田，这事儿一路上报，最后被契科夫身后的那位大人物知道。 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代理人出面，拿下那块油田的开采权。 就在他准备这样做的时候，沙耶科夫联系上他，说中方这边，想要买运输机。 当时，那位大佬心里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想法。 现在毛熊那边是个什么局势，普通人可能还看不明白，但是作为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却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是他这种大人物，他未雨绸缪，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看着手里的油田情报，他把契科夫喊过来，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 第四百零六章 主公，此事有诈 江华听完契科夫的讲述，心里颇为感慨，果然这世上能够成功的人，没有一个是蠢货。 契科夫背后的那人，能够在毛熊解体后，一跃成为掌控能源的寡头，心里的算盘，打的真是太精明了。 如果对方在90年之前，提出要和这边合作，江华会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毛熊那边的体制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90年对于毛熊来说，非常特殊，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所以，江华并不认为对方是在逗他玩，因为对于这一年的毛熊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可以说，没有90年的混乱，后来熊二搞私有化经济时，就没有几位寡头诞生的土壤。 聪明人都在未雨绸缪，这一年毛熊很多大人物，都在上蹿下跳，寻找出路。 契科夫背后那人，之所以愿意站出来帮这个忙，是为了和这边谈条件，拉着这边参与油田项目，通过共同利益，来把双方绑在一起。 听完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江华倒是有些纠结，这件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对方只是需要他往上面递个话。 可问题是，这位大佬没有风光几年，就倒了啊，跟他一起开发油田，还真是前途未卜。 “契科夫先生，要不今天的洽谈，就到这里？” 江华需要找乔斌商量，对方提的这个要求，估计乔斌也做不了主，还得往上面递话。 “没问题，不过一起开发油田，是我们下一步合作的先决条件，希望江总能认真对待这件事。” 契科夫笑眯眯的，这家伙长相斯文，一看就是那种一肚子算计的人。 因为渝航那边客机的项目，还在谈判中，江华现在还是住在渝航的招待所。 “江华，你这两天神神秘秘，在忙什么？” 走进招待所的时候，江华恰好碰到的赵大小姐，对方很好奇他最近神神秘秘，究竟在干嘛。 “乔斌你应该认识吧，他找我有点事儿，对方既然没告诉你，你也别问。” 江华知道她是个聪明人，稍微提点一下，她应该就懂了。 “乔斌？原来是他呀，跟他沾边的，都是些麻烦事儿，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赵燕华这种衙内，其实比普通人懂得更多，一听江华的事情，跟乔斌沾边，她果断放弃了追问。 “客机的项目，你继续跟进，还是要记住我之前那句话，商业谈判中，谁心急，谁就输了。” 江华这两天太忙，有点顾不上罐头换飞机的事儿，加上赵燕华自己也想出那个风头，他就把后续谈判，丢给赵燕华在进行。 乔斌给最近应该是常驻山城，接到江华的电话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身份特殊，在江华与契科夫的洽谈中，不方面出面，所以双方谈到了哪一步，他也只能通过江华的口来了解。 “怎么样，对方开出了什么条件？” 见面后，乔斌第一句话没有直接问价格，因为他知道，像这种特殊的交易，价格不是关键，附带的条件，才是交易是否能够进行下去的关键点。 “乔哥，这事儿有些麻烦，那边提的要求，有些棘手。” 江华苦笑一声。 按常理来说，能参与油田开发，那是一件大好事，可这得分跟谁合作，契科夫背后那人，可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乔斌有些心急，江华根本就不知道，国内现在对预警机的需求，有多强烈。 “对方想和我们一起开发油田。” 江华直言不讳地说。 乔斌和江华之前，刚听见这个要求时的反应一样，听完后就愣住了。 “还有这种好事儿，这里面有隐情吧？” 乔斌有些不相信，天上还能掉馅饼，油田可是肥肉，还有人愿意主动分出来的？ “乔哥，说白了，他这是在拉咱们当保镖，毛熊那边的局势，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江华的个人想法，是不赞同这次合作，因为开发油田是一项长期工程，问题是等几年后，那位大佬锒铛入狱了，他留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这事儿我需要跟上面汇报，你等我消息。” 乔斌听江华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现在毛熊局势紧张，如果中方跟那边合作油田项目，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 江华本来以为，这么大的事儿，乔斌至少要过个两三天才会再联系他，哪知道对方出去打了个电话，就又回来了。 “这么快就有了决定？” 江华瞪大了眼睛，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上面不该开个会，讨论一下？ “江华，这事儿如果我们不出面，你以个人身份，与那边合作，你有把握吗？” 乔斌盯着江华问。 “我私人跟对方合作开发油田，这恐怕不合适吧？” 江华瞪大了眼睛。 跑去国外，在人家的地头上，跟当地的实力派合作开发油田，那多没安全感呀，万一被当成猪杀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失败者合作，万一以后受牵连怎么办？ “怎么，怕了？你放心，虽然我们不会出面，但是对方应该能明白这边的意思，知道你代表的是谁，安全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乔斌还以为江华在顾虑个人安全的问题。 “乔哥，我跟你交个底，跟这人短期合作还行，油田这种长期项目，我不看好他。” 江华没有隐瞒内心真实想法。 他不能说自己是个重生者，知道那人以后的结局。 “也没说让你长期合作呀，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看明白那边的真正盘算。” 乔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一副小老弟，你还是太嫩了的表情。 “这话怎么说？” 江华眼神一闪，十份虚心地请教。 “油田这么重要的资源，不是他说合作，就能合作的，这里面阻力重重，他也未必愿意把这块肥肉让出来，他是在拿咱们当筹码，自抬身价。” 乔斌站的位置跟江华不一样，所以能看到一些，江华看不到的东西。 “乔哥，我没听明白。” 江华承认，他现在虽然很有钱，但是位置还不够高，很多东西他是如雾里看花。 “我跟你打个比方吧，一个商人手里有件珍贵古董，正在待价而沽，正好有个衙内路过，说你这古董不错，我买下了，可对方开价太低，商人不想卖，那怎么办呢？” 乔斌的消息来源，不是江华能比的，了解的信息要比他多太多了。 “我会推说，不好意思，有另一位大少出了高价，马上会过来取货。” 江华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那个老狐狸，既不是在拉靠山，也不是在邀请他们吃肉，而是拿他们当筹码，跟毛熊另一边的势力，讨价还价，估计那块未开发的油田，储油量相当可观，以对方的胃口，也一口吞不下。 第四百零七章 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明白了整件事情，江华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硬币，那位未来的寡头，还真是够阴险的，把背后的算计，藏的这么深。 如果不是乔斌给他解惑，他还真以为对方想要给这边送好处，抱大腿，哪知道这些都是幌子。 “乔哥，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江华明白了对方的算计，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很明显对方说要合作油田，却并不是诚心的，那他还要继续和那边谈吗？ “他想用咱们当幌子，也得咱们配合才行，所以他那边得拿出一点诚意，你明白吗？” 乔斌给了江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华瞬间懂了，这是让他先跟那边装糊涂，利用对方的关系，把运输机弄到手，才是正事儿。 这事儿他擅长呀，不就是互相忽悠么，谁怕谁呀。 心里有了底气，江华顿时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没有急着去找契科夫，而是找丁旭升借了一辆车，直接去了蓉城。 契科夫那边，正眼巴巴等着江华回复呢，没想到人直接跑没了，这下子傻了眼，他本来以为，抛出合作开发油田，这么一块大饼，江华和他背后的人，肯定会乖乖咬钩。 可江华不按套路出牌，什么回复都没给，直接把他丢在招待所，不管不问。 乔斌不方便出面，可他一直在观察江华的举动，他这么一跑，把他也给搞糊涂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面对于契科夫，还是比较重视的，虽然明知道合作开发油田是个幌子，但是他背后的人，确实有能力弄到伊—76，乔斌担心江华弄巧成拙，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乔哥，如果是正儿八经的谈开发油田，我就是个纯外行，肯定不敢乱做主，但你把那边真正的盘算都告诉我了，这事儿我心里就有底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忽悠人这方面，我还真没输过谁。” 江华在电话里大大咧咧地说。 “你把他丢在招待所，就不怕他打道回府？” 乔斌有些不放心地地问。 “放心，他没完成背后老板的任务，怎么可能敢走，先晾他一下，有利于后面的谈判。” 江华这时人已经到了蓉城。 他人不在山城，但是渝航那边的客机项目，却谈的很顺利，赵燕华这次吸取了教训，按照江华传授的诀窍，时不时的晾沙耶科夫一下，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她不着急，反而沙耶科夫急了，在价格上反而又退了一步。 相比沙耶科夫，契科夫就惨多了，被丢在招待所，虽然吃喝不愁，但是每天背后大佬打电话问进展，他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来。 总不能说，他过来之后，对方只是露了个面，人就不见了吧。 这样背后大佬会怀疑他的能力问题，他只能撒谎，说谈的还顺利，一切正在进行中。 江华来了蓉城后，先是把手下的班底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蓉城机械厂的旧厂房，正在改建当中，嘉麟摩托车厂那边支援过来的工程师，也正在加班加点，建设生产线。 看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摩托车基地发展的欣欣向荣，江华感到很欣慰。 “江总，如果一切顺利，下个月我们就能正式开工了。” 左申宗在会议开始后，向江华汇报。 他现在在是主管机械厂改建的项目经理，这边的改造进度，都是由他在跟进。 “不错，效率很高，看来当初我大胆任用你当项目经理，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江华鼓励了对方一句。 能把前世大名鼎鼎申宗摩托的老板，拉过来给他打工，他感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有能力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发光发热，左申宗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当初对江华破格提拔他，有异议的人，都无话可说。 “江总，现在田满堂的摩托车销售连锁店，成了一盘散沙，正是咱们发力占领市场的好时机。” 许芯苒身为秘书，就坐在江华的右手位置。 “田满堂不足为虑，咱们真正的对手是苯田。”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环顾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说。 前世，苯田和嘉麟摩托合作，把他们的中低端摩托车国产化，就是靠着这个，在国内的中低端摩托车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而高端的摩托车，他们在国内，曾经风光了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竞争对手。 直到后来国内摩托车私企崛起，这才逐渐抢回了一部分市场。 但是，这一世因为江华横插一杠子，直接让苯田在国内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他们失去了嘉麟这个合作伙伴后，在中低端车型方面，没什么竞争力。 但是国内的高端摩托车市场，依旧被他们牢牢把控在手中。 现在最拉风的高端摩托车，非进口的苯田王莫属，这款摩托车的售价可不便宜，低配的三万多，高配的四五万。 在九十年代，谁要是能骑一辆进口的苯田王，那真是和后世开宝马一样拉风。 甚至有人编了个段子，说有个小伙子个子矮，第一次去相亲，姑娘没瞧上他，第二次去的时候，他骑了一辆新买的苯田王，结果姑娘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主动约他看电影。 大家都笑称，说人丑不要紧，只要骑辆苯田王，漂亮媳妇儿娶回家。 虽然段子编的有些夸张，但是苯田的高端摩托车，在国内很受欢迎，这是事实。 江华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大家聚在一起，集思广益，开发出一款能和苯田王竞争的高端摩托车。 “小岛先生，你那边双杠发动机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 江华询问他从小矮子那边，挖来的发动机专家。 当初从r国挖来的这些发动机工程师，一部分留在山城，与嘉麟摩托合作，组建发动机研究所，还有一部分被江华召集到蓉城的摩托车基地这边。 双杠发动机，不是什么尖端项目，但是这东西国产的，和r国进口的，差距巨大。 江华交给小岛仁代的任务，就是研发出一款能够国产化，性能可以和苯田王发动机媲美的国产双杠发动机。 “已经有了样品，现在正在做转速测试。” 小岛仁代语气恭敬地回答。 对比一下r国那边，因为经济大萧条，纷纷失业的同行，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十分满意。 第四百零八章 改变未来走向的选择 “江总，您研究双杠发动机，是想推出高端摩托车？” 左申宗自己就搞过山寨发动机，一眼就看出江华想要做什么。 “不错，咱们今年的任务，是推出一款高端摩托车，不要求能一下子压过苯田的同类车型，但至少不能让他们在高端市场上，一家独大。” 江华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但他相信只要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把国内高端摩托车的市场，抢一部分回来。 “江总，有个事情，我觉得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许芯苒突然开口说。 “你说，我听着呢。” 江华把目光投向她。 “之前跟田满堂合作的那些摩托车经销商，现在从建设摩托拿不到货，派人来和我商量，想要卖咱们的嘉麟摩托。” 许芯苒提到的那些摩托车经销商，就是之前跟田满堂凑在一起搞连锁摩托车经销店，想要霸占川省市场的那些人。 因为乔斌一句话，断了田满堂的货源，现在这些人跟田满堂闹矛盾散伙了，纷纷又跑回来，想要拍江华的马屁。 “不卖，这些臭鱼烂虾，还想要两头讨好，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江华冷笑一声。 这些人之前跟着田满堂，一起针对他的事情，他还没找这些家伙算账呢，现在一转身，又想要投向他这边，这怎么可能？ “我赞同江总的意见，不杀鸡儆猴，别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一直沉默寡言的吴运来，开口附和江华的话。 他作为机械厂的前厂长，虽然为人处事，不是很讨喜，但是工作能力很强，现在摩托车基地这边，除开管理人员和工程师，还有两千名普通工人，这么多人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 “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我在蓉城这边待不长，山城还有项目再谈，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找许秘书给我打电话。”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 他是想晾晾契科夫，但是这里面有个度，过犹不及，一直把他丢在山城招待所，不管不问也不行。 “江总，这边有几分财务表，需要您签字。” 在散会后，许芯苒追上江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过来。 江华翻看了一下，都是这段时间厂房改建，还有工人工资的支出，会计把表格做的很简单明了，他见没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了字。 “您现在是要回山城吗？” 许芯苒好奇地问。 她知道江华还有其他的产业，可这位老板总是来去匆匆的，这也太忙了吧。 “正在谈购买客机的业务，你好好表现，以后出差，就能享受私人飞机了。” 江华不方便透露乔斌的任务，把购买客机的事情，拿出来鼓励许芯苒。 身为一名合格的老板，要学会给员工画大饼。 “江总，您都要购买私人飞机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许芯苒果然被震惊到了。 “对了，我之前托运到这边的跑车，你开回来没有？” 江华之前托运到这边的那辆兰博基尼，是委托许芯苒代为接收的。 “那跑车太贵重了，我停在外面，担心不安全，锁到车库了。” 许芯苒俏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当初见到这辆兰博基尼，她可是狠狠被惊艳了一下，先是开回去停在自家楼下，结果在小区里引起了轰动。 她感觉停在家门口，很不安全，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于是，她把车开来基地，找了一间空仓库，把车锁里面了。 江华听完她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说：“咱们创远摩托车生产基地，在蓉城这边也是一块招牌，你不要把跑车锁在仓库，就停在基地门口，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也是一种宣传。” “那我让张科长，安排人天天盯着，这么贵重的跑车，被人划一下，那也心痛啊。” 许芯苒口中的张科长，就是张昌龙，他们张家三兄弟，都在基地的保卫科工作。 “随你吧，不过你记住一点，你是我秘书，代表了企业形象，有时候做事，还是要大气一点。” 江华鼓励了她两句，上了停在一旁的车子。 给蓉城这边的摩托车基地，订下了目标后，他又算解决了一桩牵挂。 回了山城，他打算看看被他晾了两天的契科夫，怎么样了。 因为对方不会这边语言，他开车去把娜塔西娅接来当翻译。 “江总，你太不地道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都准备走了。” 契科夫见到江华，有些生气。 “抱歉，临时有点事情处理，给耽搁了。” 江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对方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没有完成，他是不会走的。 “怎么样，你和上面沟通过了吗，对于合作开发油田，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契科夫有些心急地问。 一连好几天，什么进展都没有，那边发现油田的消息，快要捂不住了，他背后的大佬，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询问进展。 “你能把油田的资料，给我看看吗？” 江华察觉到他的焦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关于油田的资料，契科夫这边早有准备，而且都翻译成了中文，江华不存在阅读障碍。 “果然是个大油田，那边是担心独吞不了，这才把咱们扯进来当幌子。” 江华看了一眼资料，就知道乔斌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 如果是一般的油田，他肯定没什么印象，但是这个油田规模很大，前世还上过几次新闻，所以他有印象。 这个大油田，毛熊那边一开始是打算独立开发的，可是准备工作刚完成，偌大国家一下子解体了。 于是，这块油田暂时搁置在了那里，等待后来，那边局面稳定后，开发这块搁置油田的项目，被重新捡了起来。 那个时候，经历过动荡的毛熊，经济下滑了很多，愕然发现，他们的国力，支持不了这么大规模油田的开发，正好咱们这边，一直想介入那边的能源市场，双方倒是一拍即合。 江华眯着眼睛寻思，前世这块大油田，可由始至终，跟那位寡头没关系，也就是说，在前世的发展轨迹中，他染指油田失败了。 但是现在，因为他这个煽动翅膀的蝴蝶，改变了历史轨迹，现在他的选择，很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轨迹，那么他该怎么做呢？ 第四百零九章 另一位巨头的橄榄枝 “江总，关于合作的事情，你向上面反应了没有，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契科夫等江华看完资料，急不可耐地问。 “上面很重视，准备派石油公司的代表过来，跟你们谈合作开发油田的事宜，不过有个条件。” 江华张口就胡乱忽悠，反正对方不是诚心合作，他就算把对方忽悠瘸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那太好了，有什么条件，江总尽管提。” 契科夫满脸兴奋，只要中方这边露出愿意合作的意向，他背后的人，就有了跟毛熊另一方势力，讨价还价的资本。 “还是之前我提过的，关于伊—76，我们这边想要尽快拿到飞机。” 江华没有提改装预警机的事情，条件都是一步一步谈下来的，他得先看看那边的诚意，才能谈一些更深入的东西。 “这个，你也知道，这事儿有点难办，我们正在帮你想办法，请你相信我们，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契科夫回答的含含糊糊，全都是一些托词，没一句准话。 “契科夫先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我们下次再聊吧。” 江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就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边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诚意，一心就想着从这边占便宜，却没打算付出什么。 娜塔西娅帮江华翻译完，匆匆追了出来。 “江华，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她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差点把脚扭了。 “契科夫背后的人，好歹也是掌控一方资源的大佬，没想到做事抠抠唧唧，真是上不了台面。” 江华坐到车内，十分气愤地说。 “他也没拒绝呀，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娜塔西娅坐到副驾位置，非常不解地问。 “这里面的内情，你不懂。” 江华启动车子说。 按照常理来讲，他都抛出了合作开发油田的诱饵，契科夫那边多多少少，要表现出一点诚意，不说立刻能看见伊—76，至少该深入往下谈了。 可是对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旧用套话来搪塞他，他看起来像傻子么？论起忽悠人，他才是行家。 江华说走就走，却让契科夫傻眼了，他在过来之前，可是跟背后的大佬打了包票，说不用付出任何东西，保证能让中方这边，乖乖上钩。 初见江华时，见他这么年轻，他心里还有些窃喜，以为这一把稳了，忽悠这种年轻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道打脸来的太快，这个年轻人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难缠，想从他手里占点便宜，那真的是太难了。 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跟老板汇报。 契科夫的副手，坐在他身边，看着愁眉苦脸的契科夫，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华回了渝航那边的招待所，打算吃了午饭后，跟乔斌给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既然契科夫背后的大佬没诚意，他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试试其他的路子。 刚吃完午饭，娜塔西娅敲门走了进来，说契科夫的副手找他有事。 “不见，晾了那家伙几天，还没让他清醒一下，这次就再多晾他几天。” 江华语气霸道。 他还以为对方派副手过来，是想要找他回去继续接着谈。 那边什么诚意都没有，江华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谈的，难怪那位寡头最后下场凄惨，这做事风格真的是太差劲了，为人太贪，光想着占便宜，却没想过付出。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而且他不是代表契科夫，是代表另外一个人。” 娜塔西娅在最后，说了一个名字。 江华听了后，却是愣住了，这不是在毛熊解体后，和契科夫背后那人齐名的另外一位寡头么？ 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就是为乔斌探路，想买几家伊—76，怎么这些后世呼风唤雨的大佬，纷纷主动找上门来了？ 相比契科夫老板的凄惨下场，这位寡头是个聪明人，非常识时务，算是几位寡头里面，唯一安享晚年的那位。 “你让他进来吧。”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没想到契科夫的副手，会是另一方势利的人，对方这一手无间道，玩得挺好的，估计契科夫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娜塔西娅把契科夫的那位副手，带了进来，这人相貌平平，之前一直表现的很低调，江华都没怎么关注他。 “江总，我叫安德烈，我代表那位先生，向您问好。” 安德烈进来后，很有礼貌的向江华行礼。 娜塔西娅进来后，也没离开，很自觉的担任起翻译职责。 “安德烈？” 江华在心里吐槽，这名字和契科夫一样，属于毛熊那边烂大街的名字。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两个家伙都是取的假名，他下次去国外，向别人介绍的时候，干脆也说自己叫江小明算了。 “你过来的事情，契科夫知道吗？” 他盯着其貌不扬的安德烈问。 “知道，我说过来劝劝江总，他很高兴，还夸我办事态度积极。” 安德烈嘴角挂着一丝讽刺。 他自爆身份，过来找江华，当然是担了一定风险的，但他相信自己提的条件，能够让江华，为他身份保密。 “我很好奇，你背后的人，和契科夫的老板，素来面和心不和，你怎么会在契科夫手下做事？” 江华明知故问，想看看对方怎么回答。 “因为我背后的老板，需要了解他老朋友的动向。” 安德烈微微一笑，直言不讳。 “谁说毛熊人傻钱多，这些家伙精明着呢，玩起心眼子来，个个都是老硬币的级别。” 江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北方那些倒爷都说毛熊人傻，钱非常好赚，可他遇到的两位毛熊未来的寡头，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行了，不聊废话，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华大大咧咧地问。 他现在已经决定，如果这位安德烈，也和契科夫一样，把他当傻子忽悠，他就让这两人卷铺盖滚蛋。 难怪前世，国内和毛熊那边伊—76的买卖没谈成，这些人太不实在了，换了是他，也不想和这种人做买卖。 “那位先生说，他能促成伊—76的交易。” 安德烈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条件呢，他也想和我们合作油田？” 江华懒洋洋地问。 论起实力，那两位大佬都有能力办成这事儿，可有能力是一回儿事儿，愿不愿意诚心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条件，我身后的先生说了，就当是交个朋友。” 安德烈笑眯眯地说。 “天上掉馅饼，我怎么感觉有些不敢信呢？” 江华眨了眨眼，坐正了身子，盯着安德烈。 第四百一十章 捡个超级大漏 “江总，如果硬要说我们有什么目的，那就是我们不希望，那块油田落在契科夫身后那人手中。” 安德烈神色诚恳地说。 江华听了娜塔西娅翻译过来的话，看着对面这家伙，久久无语。 大家都在传，说斯拉夫人豪爽，心眼子少，和他们做生意，不用担心吃亏。 江华以后要是再听人这么说，绝对一嘴巴让他清醒清醒，契科夫在他面前想空手套白狼，光占便宜不付出，也就算了。 这安德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一手无间道，玩的真是溜，亏得那几个未来的寡头，明面上还是好朋友，大家一起举着叉子分蛋糕，你一块我一块，你好我好大家好。 实际上好个鬼啊，安插内鬼，背后捅刀子，真是套路怎么脏怎么来。 “问题是，我和沙耶科夫那边，还在谈购买客机的业务，如果和契科夫那边闹掰了，我这单业务怎么办？” 江华说出自己的顾虑。 先不说安德烈说能弄到伊－76，是不是和契科夫一样，在给他画大饼，就说沙耶科夫可是契科夫那一伙的，渝航这边还巴巴等着大飞机呢。 “江总，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安德烈神秘一笑，走到门口招了招手。 然后，江华一脸诧异地看着，沙耶科夫与安德烈勾肩搭背，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江华有些懵，沙耶科夫怎么会和安德烈这个内鬼搅和在一起？ “江总，给你介绍一下，沙耶科夫是我妹夫，当初正是托他帮忙，我才能给契科夫当副手。” 安德烈把手搭在沙耶科夫肩膀上说。 “你不是和契科夫身后那位是亲戚么？” 江华很不可思议，盯着沙耶科夫问。 “江总，我和那位先生，算是血缘比较远的亲戚，但是安德烈却是我妻子的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沙耶科夫摊了摊手，向江华反问。 “你怎么选，我管不着，安德烈，告诉你背后老板，说的再多，都不如来点实际的有用，先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懂么？” 江华现在学聪明了，不管这些毛熊怎么说，他听听就算了，不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他哪一方都懒得理会。 “江总，我可以现在，就让你看到我们的诚意。” 安德烈神秘一笑，拿出卫星电话。 他打完电话后，没过多久，江华的大哥大就响了。 江华一看来电显示，是乔斌打过来的。 “乔哥，正准备找你呢。” 他看了安德烈一眼，接通电话。 “江华，你太能给人惊喜了，与契科夫那边谈妥了？刚才上面接到了那边的电话，说有几架退役的伊－76，问咱们感不感兴趣，你真的是太给力了。” 乔斌用兴奋的语气说。 江华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安德烈的眼神，无比复杂。 难怪同样都是寡头，最后的下场，却天差地别，相比契科夫老板的抠抠索索，安德烈背后那位，不仅办事高效，还非常大气。 说不提条件，还真就没提条件，一个电话，伊—76就主动送上门了。 “对了，契科夫那边，提了什么条件？” 乔斌在电话里面问。 “乔哥，你如果有空，来一趟渝航招待所吧，这事儿一言难尽，电话里说不清。” 江华语气复杂地说。 说真心话，他之前还打主意，在毛熊解体后，过去那边捡便宜，在见识了两位寡头背后的算计后，他发现自己想法太天真。 前世，老牟能用罐头换到飞机，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可能他这种小虾米，没有被毛熊真正的大佬看在眼里，懒得理他。 不说别的，单是被其中一位寡头盯上，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些人心眼子太脏了。 “所以，老牟，别怨我抢了你的业务，我这是救了你呀。” 江华在心里说了句。 乔斌很快就开车过来了，见到安德烈后，他愣了一下，然后听江华说完前因后果，他也是久久无语。 谁能想到，一个伊—76的业务，会牵出了毛熊那边的油田之争。 “安德烈先生，请你转告你背后的人，这次人情，我们这边会记住的。” 乔斌得知安德烈这边，没有任何条件，走过去握了握对方的手。 “那位先生说了，咱们两家是兄弟，帮助兄弟如果还提条件，那就过分了。” 安德烈笑眯眯地说。 江华听着娜塔西娅翻译的话，在心里感慨，安德烈身后那位还真是会做人，瞧这话说的多漂亮，难怪后来几位寡头都倒了，就他屁事儿没有，这从做人境界上，就拉开了差距呀。 “对了，安德烈先生，当初契科夫给我看的那份油田开采计划中，你们是打算放弃几块干涸的油田，把设备和人手都集中到这边？” 江华突然开口问。 “对，虽然油田归于哪家，还没确定，但是不管谁接手，都会这么安排，因为这是最优方案。” 安德烈不知道江华为什么问这个。 “那几块干涸的油田，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江华眼神闪烁了一下问。 “可能会出售给周边同阵营的小国家吧，这种干涸的油田，开采费时费力，也只有缺乏能源的小国家会感兴趣。” 安德烈更疑惑了，不知道江华，为什么对几块干涸的油田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啊。” 江华眼睛亮晶晶的，不在说话了。。 他不是心血来潮，对那几块干涸的油田感兴趣，而是在前世看过一则新闻。 上面说熊二那边的一个油田，枯木逢春，干涸多年后，居然又开始大量出油，后来一勘测，才发现以前走了眼，这块油田下层隐藏了相当丰富的储油量。 巧合的是，那块枯木逢春的油田，正是报告上面废弃的几块油田之一。 买油田这事儿，哪怕是干涸的油田，他自己出面，也是没用的，他打算撺掇乔斌，让上面支持他，把这几块干涸的油田买下来。 安德烈担心出来久了，引起契科夫的怀疑，又寒暄了两句后，便提出告辞。 沙耶科夫和安德烈是一伙的，当然和对方一起走了。 “江华，你刚才问那几块干涸的油田做什么？” 乔斌心细如发，察觉到江华刚才隐藏的兴奋。 “乔哥，这事儿你得帮忙，我想把那几块油田买下来，但这种事情，我私人出面没用，需要上面的支持。” 江华压抑着兴奋说。 为什么玩古董的，都喜欢捡漏，除了能一夜暴富，最重要的是，这个捡漏过程中的心跳跟刺激。 江华现在也在捡漏，而且还是捡的超级大漏，只要上面给他撑腰，他就不担心以后毛熊那边翻脸。 第四百一十一章 那几块废油田我要了 “江华，刚才安德烈说的很清楚，那是干涸的油田。” 娜塔西娅在一旁听着，还以为江华听岔了她的翻译，错以为那是储油量良好的油田。 “我知道是干涸的油田啊，不然他们也不会卖。” 江华也是确信自己没记错，才想要买下这几块油田。 其实，枯木逢春的只是其中一块油田，但是单独买一块，有些太惹眼了，所以他才打算一起买。 “江老弟，你太年轻，估计对石油开采这一行不了解，像这种干涸的油田，是无利可图的，一些小国愿意买，也是处于战略层面的考虑，你买了纯粹是赔钱。” 乔斌苦口婆心的解释。 “乔哥，我是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生意，你就帮我联系一下呗。” 江华不能说自己先知先觉，知道以后有块油田会枯木逢春，只能缠着乔斌，让他联系上面。 “也行吧，这次伊—76的事情，你是立功了，我帮你说说，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 乔斌叹了口气，感觉江华完全是有钱烧的，投资什么不好，投资干涸的油田，脑壳有问题。 “乔哥，你之前提的预警机的事儿？” 江华见对方答应了，又把话题转回来。 “既然接触上了，后面我们会安排专人谈，总之这次还是多亏了你。” 乔斌拍了拍江华肩膀。 如果不是江华要买大客机，毛熊那边也不会派人过来，乔斌就算有想法，也找不到门路。 江华这边搞定了运输机的事情，赵燕华那边也传来喜讯，沙耶科夫在价格上，又退了一步，双方终于达成合作意向。 喜讯不止这一个，乔斌把江华的想法，向上面反应后，那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干涸的油田，但是也有自己的考量，派了一位石油公司的代表，过来跟他谈这事儿。 上面派来的代表叫李大庆，江华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石油人。 “江总，你好，我是石油公司的李大庆。” 李大庆四十多岁，肤色黝黑，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普通的石油工人。 但是江华清楚，对方如果真是一名普通工人，上面也不可能把他派过来。 “李哥，咱们都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买下那几块干涸的油田，但以私人身份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不知道你们这边，是个怎样的章程？” 江华不傻，上面既然安排代表过来了，说明这事儿有戏。 “江总，我十八岁就当了一名石油工人，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你知道干涸油田的意义么？” 李大庆是个耿直人，虽然带着任务来的，但还是想打消江华荒唐的念头。 “李哥，老树都会开花呢，万一我运气好，买下的几块废油田中，又有哪块出油了呢？”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这怎么可能，这又不是抽奖，每一块油田在决定放弃时，都会有专业人士做勘测，不存在运气问题。” 李大庆直把头摇，他感觉这位江总，很傻很天真。 江华笑而不语，干涸油田枯木逢春，这在后世不是个例，这玩意儿就跟买彩票一样，还真存在一个概率问题。 “江总，上面派我过来，是觉得你想法虽然不靠谱，但是如果能在邻国建立一只石油开采队伍，是很有战略意义的，这个从无到有的突破，非常重要。” 李大庆是个直爽汉子，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说出上面的想法。 虽然开采干涸的油田，肯定是个赔钱买卖，但是赚不赚钱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能把分公司开到毛熊那边去，以后就有机会，先人一步，拿到那边的油田资源。 “李哥，你觉得那几块干涸的油田，对方会卖什么价？” 江华比较感关心的是价格问题。 正儿八经的油田，他肯定是买不起，但是干涸的油田却未必。 “这个不好下结论，要根据那几块油田的具体数据，才能下结论。” 李大庆这人说话比较谨慎。 干涸的油田，也是分等级的，有一些还有点价值，有一些则是彻底废弃了，不值得开采。 “这样，李哥，我一会儿带你去见个人。” 江华想要购买油田，还真绕不过契科夫身后的那人。 说真心话，他不想跟那位又抠又狡猾的未来寡头打交道，但是为了拿到油田，他还得跑回去，继续跟契科夫谈。 契科夫见到江华又回来了，还挺惊喜的，以为是自己的副手安德烈，口才了得，还当着江华的面，夸奖了安德烈几句。 安德烈和江华对视一眼，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江华不会吃饱了撑着，揭穿安德烈内鬼的身份，他指着李大庆介绍：“契科夫先生，这是石油公司的代表李主任，他受上面委派，过来跟你谈合作开发油田的事宜。” “江总，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 契科夫非常高兴，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 只要中方这边愿意派人谈，他背后的人就能在国内大吹特吹，说自己谈了多大的业务，拉动了多少产值，未来又会创造多少就业岗位，把声势造起来。 江华知道契科夫为什么兴奋，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这个时间点，毛熊那边的局势很特殊，在学西方那一套，万事讲民意，契科夫背后的人，拿着合作当噱头，在民众中一蛊惑，搞不好这块储量丰富的大油田，还真会落在他手中。 “契科夫先生，我们来聊聊油田的出资比例，还有占股比例吧。” 江华看穿了对方的想法，却装做不知道，大大咧咧地说。 双方各有所求，这个时候，就看谁更能忽悠了。 “这个……” 契科夫脸上露出难色。 聊个鬼啊聊，他是想着过来白嫖一波的，压根就没打算诚心跟这边合作。 “要不这样吧，我有个想法，双方合作开发大油田，涉及的资金上千亿，慎重一点是对的，咱们先拿个小项目练练手，磨合一下。” 江华砸吧一下嘴说。 “什么小项目？” 契科夫好奇地问。 “我看你资料上面，不是有几块废弃油田么，送给咱们，我们这边也出点钱，去那边搞个石油公司，装装样子，你背后那位先生，就可以宣传，两国破冰，重拾友谊，这也是一份政绩，不是么？” 江华笑眯眯的，仿佛偷了鸡的狐狸。 “还可以这样？” 契科夫眨巴眨巴眼睛，感觉江华说得对，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第四百一十二章 伏羲能源公司成立 契科夫这边，压根儿就没打算，把大油田拿出来合作，江华的提议，可以说正中他下怀。 “江总，干涸的油田，也是宝贵的资源，送是不可能的，你打算出多少钱买？” 契科夫和他身后的老板一样，贪婪又狡诈。 虽然在他心里，那几块干涸的油田，屁用没有，但是既然有人想要，那坐地起价，是正常操作。 “契科夫先生，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们是在给你背后的老板送政绩，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找我们要钱？” 江华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契科夫。 坐在他身旁的李大庆，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翻看手中的油田资料。 “就算是干涸的油田，只要肯投入，多多少少，还能有点产出的。” 契科夫脸皮一红，被江华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也感觉自己的条件，似乎有些过分。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几块废油田，让我出钱买，是不可能的，之前不是拜托你弄运输机么，我用这个条件，换那几块废油田。” 江华眼神闪烁地说。 “江总，你为什么会对几块干涸的油田感兴趣？” 契科夫表情狐疑地问。 “不是你拉咱们合作油田吗，当然，我也是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江华早就知道对方会这样问，把说辞都准备好了。 契科夫没说话，眼睛盯着江华，对方老是打那几块废油田的主意，他现在有些生疑了。 “双方如果能够达成合作，对你背后的人来说，是一份政绩，对于我身后的人来说，也同样如此，我们付出一点人力和钱，你们付出几块废油田，却能让双方都得到满意的收获，你不觉得很值得吗？”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眼睛紧盯着契科夫，用蛊惑的语气说。 “这倒也是。” 契科夫小声嘀咕了一句，江华的借口，让他听不出什么破绽。 他把江华当成和他一样，是某位大人物的代言人，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两国破冰，携手合作的促成者，确实是一份亮眼的政绩。 “这件事情，我需要向老板汇报一下，明天会给你回复。” 契科夫感觉江华的这个提议，挺靠谱的，不过他只是个代言人，一切还得背后老板说了算。 “那我就恭候佳音。” 江华拍了拍李大庆肩膀，站起身告辞。 李大庆作为工具人，进来后一直没说话，在那翻阅油田资料，不过他的出现，让契科夫相信，中方这边确实有合作的诚意。 “契科夫先生，我去送送江总。” 安德烈紧跟着站起身。 刚才江华与契科夫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他一直眯着眼睛没吱声，在江华离开招待所后，他快步追了出来。 “江总，你应该明白，我背后的人，不希望你们和契科夫那边合作。” 他有些生气地说。 他这边刚表现出诚意，送过来几架伊—76，江华却一转身，跑去和契科夫合作了，这让他有种受欺骗的感觉。 “安德烈，你是不是傻，没看出来，我是在帮你们吗？” 江华手搭在车门把手上，侧过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安德烈。 “你和契科夫合作，是在帮我们？” 安德烈愣了一下，没明白江华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想想，我们双方达成合作意向，契科夫背后那人，肯定会大吹特吹，等一切成为事实后，你们站出来，说双方合作的，其实是几块废油田，是不是很打那边的脸？” 江华忽悠了契科夫那边，现在又开始忽悠安德烈。 他只想把那几块废油田搞到手，脸面对他来说不重要，等油田到手了，安德烈和契科夫两边随便怎么斗，都跟他不相干。 “你说的好像也对。” 安德烈愣了一下，感觉江华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是朋友嘛，我肯定会帮你。”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笑得特别狡猾。 安德烈被江华三言两语，给忽悠瘸了，本来是怒气冲冲过来质问的，结果却高高兴兴的走了。 “江总，像你这么谈油田买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坐到车里后，李大庆突然开口。 他是知道内情的，刚才也看了油田的资料，那几块干涸的油田，虽然开采价值不大，但没到彻底不产油的地步，像这种鸡肋的油田，一些有战略需求的小国，还是愿意出钱买的。 但是江华三言两语，各种忽悠，居然让对方把油田白送，他心里很好奇，这个江华脑袋是怎么长的，以后他们石油公司如果想买油田，是不是可以派这个大忽悠出马？ 契科夫的老板那边，听了江华的提议，非常高兴。 拉着中方一起合作大油田，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碗里的肥肉，怎么可能分给外人呢。 但是，付出几块价值不大的干涸油田，就能促成两国合作，这事儿不管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他现在屁股坐着能源部的重要位置，现在时局有些乱，不少人盯上了他的位置，虽然没诚心跟中方合作，但是扯个虎皮上身，能让他把位置坐的更稳。 第二天，江华得到了契科夫的回复，非常高兴。 后世那块干涸的油田，枯木逢春后，专家的估值是八百亿，他什么都没付出，就白捡了八百亿，抢银行都没这个赚钱快。 当然，这么大的数额，他没那个胃口独吞，肯定要把上面拉进来，给他保驾护航，就算两边平分，那也是几百亿的进账。 “难怪那些倒爷都说，熊哥人傻钱多。” 江华前天还在骂毛熊狡诈，卑鄙无此，今天捡到了便宜，态度又有了反转。 油田开发这种事儿，江华私人出面，肯定是不行的。 他和石油公司那边，一起出资成立了一家伏羲能源开发有限公司，明面上李大庆是总经理，实际上他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大股东。 这是一家表面看着是国企，实际上是私企的能源公司，主要业务就是针对境外的油田开发。 虽然是几块干涸的油田，但是双方还是派出正式谈判代表，签署了转让协议。 契科夫背后的大佬，是想把这事儿搞得隆重一点，给自己批一层虎皮，中方这边则是应江华的要求，搞得正式一点，免得对方事后反悔。 “江总，几块价值不大的废油田，至于这么大费周折吗？” 新公司的总经理李大庆，非常不解地问。 江华却神秘一笑，走到几块油田的疆域分布图旁，在其中一块上面，画了一个圈，说：“李经理，你那边秘密组织一个勘测队，重新勘测这块油田，注意保密。” 第四百一十三章 登门左家做客 明面上，李大庆是伏羲能源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他知道，实际上公司怎么发展，还是江华说了算。 虽然很不能理解江华的行为，但他还是组织了一个勘测队，按照江华的吩咐，派了出去。 随后，江华又找到了娜塔西娅，两人秘密嘀咕了一番。 他这是在未雨绸缪，以后油田真的勘察出潜藏着大量石油，大家一定会惊愕，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就轮到毛妹登场了，他故事都编好了，毛妹只需要按剧本表演就行。 蓉城，左申宗家。 左申宗下了班后，和往常一样，路过菜市场时，买了半斤猪肉，提着回家。 女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现在家境窘迫，但是就算亏待自己，也不能亏待女儿。 其实说来，他现在给江华打工，每个月工资不算低，不过因为刚搬来蓉城，以前的那点积蓄，全都拿出来买了房子，现在手头有些拮据。 “回来啦。” 妻子袁芳秀正在辅导上小学的女儿功课，看见丈夫回来，抬起头打了声招呼。 小区的新楼房太贵了，左申宗手里钱不够，买不起小区房，他现在这个新家，是一个国企单位的老房子，虽然年代久了点，但是简单装修了一下，也挺温馨的。 “嗯，回来了，芳秀，等这个发了工资，先把你舅舅的钱还上。” 左申宗提着猪肉，走进厨房。 当初买房子缺钱，找妻子的舅舅借了点，虽然别人没催，但他每个月发了工资后，都会还上一部分。 说起这个，他心里挺内疚，如果不是他当初搞山寨发动机，把积蓄赔进去了，家里也不会这么拮据。 “老左，今天小田又来了，话里话外，还是那个意思。” 袁芳秀走过来，站在厨房门口说。 平时在家，都是丈夫做饭，她对这个男人，最满意的也是这点，这年月找个愿意做饭的男人，可不容易。 “小田幸助？” 正在切肉丝的左申宗，皱了皱眉。 刚开年那会儿，那个小田幸助，就提着一堆礼品，上门拜访过一回。 话里话外的意思，希望他在机械厂改建项目上，做点手脚，最好能大幅拖延摩托车基地的开工时间。 对方刚说完，就被左申宗严词拒绝了，并且把他提来的礼品，全都丢了出去。 虽然小田开出的价格很高，但是他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可能为了钱，跑去抱小矮子的大腿。 没想到小田幸助贼心不死，过了一段时间，又跑来了。 “这次他过来说，能想办法帮咱们一家人出国，说你这么有能力，能在苯田总部谋个好职位。” 袁芳秀走进厨房，帮着择菜。 “你是怎么想的？” 左申宗沉默了一下，继续低头切肉丝。 “我袁芳秀是那种人么，别人感觉国外的月亮更圆，我还是觉得家乡的人更亲切，当然是把他轰走了。” 袁芳秀前世能够陪着丈夫一起白手起家，自然不是个普通女人，很有决断。 虽然现在她们家窘迫了一点，但是丈夫找的这份工作很好，只要熬个几年，她相信自己一家人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这个家伙上蹿下跳，估计不只是联系过我们，这事儿我得跟江总汇报一下。” 左申宗切着肉丝说。 他自然不稀罕小田幸助开出的条件，可是这年头人心难测，搞不好别人会心动，这终究就是个隐患，他要提醒一下江华。 “老左，说起你们这位江总，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天天在忙活啥呢？” 袁芳秀好奇地问。 “听许秘书说，江总在山城那边，谈买飞机的业务。” 左申宗不是个八卦的人，可耐不住许芯苒年轻，心里装不了事儿，激动之下，把江华买飞机的事儿，说了出来。 现在基地的高层，都知道江总在山城谈大买卖，如果谈成了，以后他们老板，就是国内第一位拥有私人飞机的人。 “我的个乖乖，这位江总还真是有钱，看来咱们拒绝那个小矮子，还是很明智的决定。” 袁芳秀有些咋舌。 这年头，能有一辆私家车，已经够出去炫耀吹牛逼了，可是江华都坐上私人飞机了，这人跟人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江华接到左申宗电话时，正好人刚到蓉城，他是忙完了山城那边的事情，过来关心一下摩托车基地的发展。 新成立的伏羲能源公司，暂时没什么事儿，毕竟从这里去毛熊那边，山高路远，再加上重新勘测也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什么结果的。 关于购买大飞机的事情，赵燕华那边已经谈妥了，这回赵大小姐可是好好出了一把风头，还上了报纸新闻，足够她回京城衙内圈子装逼了。 对于这种虚名，江华倒是不怎么在意，低调一点反而是好事儿。 左申宗是吃完晚饭后，给江华打的电话，所以江华直接去了他家里。 看到左申宗新家居然是买的七十年代的老房子，江华心里有些感慨，这位前世可是风云人物，既然他跟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他，自己得力手下住这种旧房子，说出去他脸上也无光。 “江总，来了呀，我重新炒了几个菜，咱们喝两杯？” 左申宗热情地邀请。 老左女儿吃完饭后，在台灯下做课外作业，见到江华进来，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江总，来喝杯茶，家里有些乱，让您见笑了。” 袁芳秀客气地双手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嫂子，过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东西，我放桌上了。” 江华自然不会空手登门，路过烟酒店时，买了一点小礼品。 但是进了门后，才发现把孩子忽略了，好歹第一次见面，小丫头正眼巴巴看着他呢。 直接给钱肯定不合适，他想起来自己车里，有渝航丁旭升送他的一个飞机模型，于是又转身下楼。 “老左，江总怎么又走了，我刚才说错话了？” 袁芳秀愣了一下，寻思刚才没说什么呀。 “可能忘了东西，下楼去取了吧。” 左申宗见江华进门没带包，还以为他下去拿大哥大了。 两口子都没想到，江华是给女儿拿礼物去了。 过了一会儿，江华重新上楼，向小丫头招了招手，晃了晃手中精致的飞机模型，说：“来，叔叔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哇，飞机！” 老左女儿看见精致的飞机模型，欢呼一声，兴奋地跑了过来。 “江总，你这太客气了，小孩子哪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袁芳秀一看那飞机模型，就知道不便宜，这么个做工，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了。 “礼物看得是心意，怎么能分贵贱呢，正好我没吃晚饭，感谢嫂子的热情招待。” 江华说着，也不见外，拿起碗筷就坐到桌边吃上了。 袁芳秀哭笑不得，感觉丈夫的这位老板，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这就是一个神仙局 吃完饭后，江华和左申宗跑去阳台，一人点了一根烟，在那吞云吐雾。 “江总，这个小田幸助，我觉得是个麻烦，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咱们添堵了，偏偏他身份敏感，咱们又拿他无可奈何。” 左申宗皱着眉头说。 九十年代，能做大做强的企业家，多多少少，还是很有民族荣誉感的，左申宗也是这么个人，他天生就讨厌小矮子那边的人。 “敏感个屁，以前只是懒得理他，既然他这么急着找死，我就先给他找点乐子。” 江华很粗鲁地吐了口唾沫。 左申宗没觉得江华粗鲁，反而感觉这样的他，更加真实，很接地气。 “江总，你打算怎么做，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他有些兴奋地问。 他早看那小矮子不爽了，天天鼻孔朝天，一副高傲的样子，装个鸡毛啊装。 “不用，这事儿你不合适出面，我让张家兄弟来解决。” 江华弹了弹烟灰说。 张家兄弟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这种人也有他的好处，来蓉城这些日子，张家兄弟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酒肉朋友，大事儿指望不上，但是使歪招算计人，这是三兄弟的强项。 小田幸助那边，浑然不知道，自己把江华给激怒了，他最近过得很不顺心，总部那边对他意见很大。 甚至，以前在公司的老对头，还嘲笑他，说他扶谁谁倒，干啥啥不成。 他听了这话，他差点气晕，可又没办法反驳，一开始他扶植魏鼎对付江华，结果魏鼎倒了。 后来，他又扶植田满堂跟江华作对，结果田满堂这个战五渣，别人还没怎么样呢，他自己就不行了。 现在他只能自己亲自出马，去挖江华的墙脚，可也不知道江华给下属灌了什么药，那些人都对他死心塌地，他一无所获不说，还讨了个没趣。 心里郁闷，只能找点乐子解愁，他最近在蓉城这边的歌舞厅，勾搭上了一个当红舞姐，这女人情商高，说话做事，很能讨他欢心，他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花了不少钱。 当红舞姐叫茉莉，真名没人知道。 今天小田幸助来了歌舞厅后，茉莉和往常一样，给他点了一瓶比较贵的洋酒，她在歌舞厅这边，有酒水抽成，仅靠这个就从小田身上赚了不少。 “茉莉，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出去兜兜风，咱们再去吃个宵夜。” 小田幸助用贪婪的目光，看着茉莉。 这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还很会钓鱼，至少他就咬着鱼钩，有些欲罢不能。 这段时间钱花了不少，小便宜也占了一点，但是并没有真的拿下这个女人。 这个茉莉一看就是个老钓手，总能给你一点甜头，让你咬着钩，却又够不着她的人。 “行呀，咱们去湖边看夜景。” 茉莉今天一反常态，居然答应了。 “爽快，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洋酒拿来，咱们多喝两杯。” 小田幸助精神一振。 “你喝这么多，一会儿怎么开车？” 茉莉眼神闪烁地问。 “门口不是有泊车小弟么，让他开车，到了地方自己打车回来就行。” 小田幸助不在意地说。 这年头没有代驾业务，他平时酒喝多了，都是给泊车小弟一点小费，让对方开车送他回去。 茉莉今天表现的很热情，不停在那儿劝酒，小田幸助很快酒喝多了。 当然，茉莉自己也没少喝，俏脸鲜红，带上了七八分醉意。 “走，哥带你去兜兜风，然后再去吃小火锅。” 小田幸助摇摇晃晃站起身。 “小田先生，你慢一点，小心摔跤。” 茉莉扶着小田幸助，两人摇摇晃晃，走出歌舞厅。 “小田先生，还是老规矩吗？” 门口的泊车小弟，看见醉醺醺的小田幸助，眼睛一亮，赚外快的时候又到了。 “不，这次去湖边看夜景，你好好开车，一会儿少不了你小费。” 小田幸助醉醺醺的，被茉莉扶到车内。 坐到车内后，小田幸助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不过被茉莉说了一句“讨厌”，把他的手拍开。 泊车小弟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开着自己的车。 等到了地方后，小田幸助抽出两张钞票，用暴发户的语气说：“你自己打车回去，今天我心情好，赏你双倍小费。” “谢谢小田先生。” 泊车小弟接过钞票，麻溜的打开车门跑了，仿佛跑得慢了，就会遇到什么麻烦一般。 “这个家伙，车门也不帮忙关上。” 小田幸助咕哝了一句，关上车门后，迫不及待地就啃上了。 他刚把衣服脱了，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车窗，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个戴大盖帽的警察。 “你们干嘛呢，把车门打开。” 张昌龙拿着强光手电筒，对着车窗里面照。 “坏了，怎么遇到了巡逻的警察？” 小田幸助看车外那警察，长得有些凶，心里胆气就先弱了三分。 张昌龙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站着张昌虎和张昌豹，三兄弟都穿着派出所的警服，旁边还停着三辆自行车，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夜间出来巡逻的巡警，可不就是他们这样么。 “一会儿别乱说话，就说咱们是谈恋爱的情侣。” 小田幸助酒都被吓醒了，叮嘱一旁蜷缩着身子的茉莉。 车门打开后，两人被分开问话，张昌虎和张昌豹带着茉莉，走到湖边问话，张昌龙则在车边，讯问小田幸助。 “喝了这么多酒，你是酒驾？” 张昌龙拿着笔和本子，一副做讯问记录的模样。 “不是，我怎么会酒驾呢，是花钱找人开的车。” 小田幸助赶紧撇清，他确实没有酒驾，这一点能找到证人，他心里是不慌的。 “那女的和你什么关系，你们大半夜的，在车里干嘛？” 张昌龙继续板着脸问。 “我们当然是情侣关系，另外别用这副审问语气跟我说话，我是r国人，我劝你对我客气一点。” 小田幸助度过最初的慌乱后，语气开始嚣张起来。 这时，张昌豹气喘呼呼，从湖边跑了过来，说：“队长，那女的说要告他，两人就是普通朋友，他却趁她喝多了，把她带到湖边图谋不轨。” “放屁，她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小田幸助瞪大了眼睛，非常气愤。 还没等他找茉莉对质，湖边传来“噗通”一声响。 “完了完了，队长，那女人说没脸活了，趁我不注意跳湖了，你们赶紧来救人。” 张昌虎站在湖边大声招呼。 “怎么可能？” 小田幸助懵了，茉莉就是个舞女，怎么可能这么刚烈？ 年早就过完了，农历的二月已经过了一半，现在是阳历的三月。 三月份的天气，湖水就算不是冰凉刺骨，落到水里，也绝对不好受。 “赶紧去救人，你给我站在这里别走，告诉你，要是人没救上来，你就摊上人命官司了，知道不？” 张昌龙骂了一句，急匆匆向湖边跑去。 “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巡个逻，怎么会遇到这种破事儿。” 张昌豹瞪了小田幸助一眼，警告他别动，然后跟在张昌龙身后，向湖边跑去。 又是“噗通噗通”三声响，张家三兄弟脱了外套后，全都跳进湖里。 小田幸助伸长了脖子，疑惑又惶恐地站在车旁观望，然后他的心逐渐往下沉，那三个民警在湖里扑腾半晌，似乎没有把人捞上来。 他额头逐渐冒出冷汗，晚上天凉，这么个温度，现在还没把人捞上来，估计凶多吉少。 今天这事儿虽然诡异，充满了疑点，但他现在脑子特别乱，一时儿半会儿想不明白，而且好像真摊上人命了，怎么办？ 看着那三个民警，依旧在湖里扑腾找人，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趁着现在没人注意，先跑了再说。 第四百一十五章 升棺发财 小田幸助匆匆开车逃跑后，湖面冒出四个湿漉漉的脑袋，盯着冒着尾气，绝尘而去黑色轿车。 “呸，没一点担当，真不是个男人。” 茉莉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水珠，语气不屑地骂。 骂完人后，她就匆匆往岸上爬，湖水冷呀，若不是她从小在江边长大，是渔家女儿，还真不敢接这么个活儿。 “江总把这家伙的反应，算的可真准。” 张昌豹手脚并用，从湖里爬上岸，用佩服的语气说。 三月的湖水，还是很冷的，打着哆嗦，他从一旁的草丛中，拿出早就藏好的被子，分给匆匆爬上来的三人。 “先去车里，别在外边冻病了。” 张昌龙裹着被子，哆嗦着向停在堤边的面包车跑去。 那三辆自行车就是道具，其实他们是开着面包车过来的。 上了车后，张昌龙启动车子，向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去。 都说阳春三月，可刚开春还是很冷的，不赶紧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绝对会被冻病。 “妹子，哥挺佩服你的，这么个天气，咱们三个老爷们儿也扛不住冻呀。” 张昌虎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裹着被子，坐在旁边的茉莉。 这娘们儿是个狠人，硬是靠着一根芦苇管子，在湖里潜了七八分钟。 “我家是江边打渔的，我七岁就能在江里游个来回，当初差一点，就被选上了省游泳队。” 茉莉一甩湿漉漉的头发，语气自豪地说。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她敢答应这事儿，自然是对自己水性很自信。 “厉害厉害！” 张昌虎竖起大拇指夸赞，看茉莉的眼神，有点馋。 不过，他知道这女人不简单，别看她是个舞女，没听说谁真从她身上占着便宜了。 “你们怎么就算准了小田那家伙会跑？” 茉莉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语气好奇地问。 如果小田幸助不跑，这戏就穿帮了，这么冷的天气，她在湖里藏不了多久。 说起来，她和张家三兄弟认识，也是靠中间人介绍搭的线，对方开价痛快，给钱也不磨叽，她要供弟弟上学，正好缺钱，就答应了这事儿。 “这你就不懂了，这家伙是个外籍身份，公司有专门的律师团，只要他不被抓现行，事后让律师团出马，他躲在背后，如果走法律程序，还真不一定能奈何他。” 张昌龙开着车，用卖弄的语气说。 其实，他也不懂个什么，这些都是江华分析给他听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真死了，那也就白死了？” 茉莉感到有些心寒。 虽然说今天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但是换个思维，如果小田幸助真借醉酒欺负女人，然后女人跳河自杀了，对方有律师团庇护，搞不好除了落几声谴责，赔点钱外，受不到应有惩罚。 “所以对付这种人渣，就不能和他讲道理，更不能和他讲法律，茉莉，你爸妈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昌龙已经看到前面的小旅馆了，他提前开了房间，准备了要换的衣服，还吩咐老板煮了姜汤。 当然，他一个粗人，没这么心细，这些都是江华吩咐他办的。 “都准备好了，亲戚朋友也都喊来了，你们开价那么高，他们都想赚点外快。” 茉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昌龙，她不知道对方和小田幸助什么仇什么怨，今天跳湖只是个开始，后面的计划一环套一环，阴险毒辣，估计小田幸助这回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嗯，给你买了去南方的火车票，去外面玩几个月，不要回来，毕竟你现在是个死人，懂么？” 张昌龙把面包车停在旅馆门口。 旅馆老板是他一个牌友，这家伙有时候搞点见不得光的赌局，自己底子不干净，张昌龙不担心他大嘴巴乱说。 不怨他这么谨慎，江华这一盘棋，下的比较大，不只是针对小田幸助，还打算把苯田也扯进来，就算不能一下子把对方赶出国内市场，也要让那边沾一身臭狗屎。 另一边，小田幸助匆匆逃回酒店，满头大汗，立刻给总部那边打电话，申请法律援助。 “你是个猪吗，玩个女人，玩出这么大的事情？” 总部那边把小田幸助骂的狗血淋头。 “这件事情有蹊跷，我应该是被人算计了，只要总部派律师团过来，就算对方打官司，我也不怕。” 小田幸助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但他相信，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有总部那边专业的律师团援助，他都会有惊无险。 “小田，董事会对你太失望了，等这件事结束，你给我滚回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那边骂了小田幸助两句，气匆匆挂了电话。 “混蛋，肯定是江华在针对我，等我缓过这口气，不会放过你的。” 小田幸助神色阴沉。 他不是个蠢货，今天事情这么蹊跷，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别人给他做的局，他在蓉城这边，除了和江华有仇，也没别人跟他过不去。 “不过，这么幼稚的栽赃嫁祸，以我能把我打倒？那你可太小看我们公司律师团的能力了。” 小田幸助冷笑一声。 别说今天这事儿可能是个局，就算真出了人命，只要有公司的律师团在，他相信对方也拿他无可奈何。 第二天，小田幸助待在酒店，哪儿都没有去，在律师过来前，他不会跟任何人走，也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他下榻的这家酒店，是个合资酒店，当初蓉城这边招商引资，他代表苯田集团，投资了一部分产业，这家酒店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本身就是酒店股东，他待在这里很安心，一心等着总部的律师团过来，帮他解决麻烦。 一大早上，一队披麻戴孝，扯着白色横幅，吹吹打打的队伍，到了小田幸助下榻的酒店。 四个披麻戴孝的年轻汉子，把抬着的空棺材，往酒店门口一放，把横幅拉在酒店门口。 “黑心外企高管，无良无德，小田幸助，还我女儿命来！” 横幅不仅对小田幸助点名道姓，还把他身后的苯田集团卷了进来。 茉莉的父母是一对五十多岁的江边渔民，皮肤黝黑，坐在棺材前，开始哭嚎。 “女儿啊，你死的惨呀，妈对不起你呀，为了帮弟弟赚学费，你惨死在黑心商人手里，妈也不想活了。” “小田幸助，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还我你女儿命来。” 这一对外表沧桑，披麻戴孝的渔民夫妇，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第四百一十六章 元芳，这事儿你怎么看？ 小田幸助本来以为，今天会有警察找上门，找他了解情况。 哪知道警察没来，反而茉莉的家人，披麻戴孝，把酒店大门给堵了。 这家合资酒店的经理，是个r国人，见势不妙，急匆匆找到他，请教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让酒店的保安，把这些人赶走。” 小田幸助很烦躁地说。 他站在楼上，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正好能看到酒店门口热闹的一幕，对方不走法律程序，直接让家属来闹，这是他事先没想到的。 合资酒店的经理，级别不如小田幸助，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匆匆跑下楼，让酒店的保安赶人。 双方推推搡搡，冲突开始升级，酒店保安火了，拿起橡胶棒开始打人。 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几个记者，把保安挥舞橡胶棒打人的一幕，用相机给照了下来。 那几名记者拍完照就跑了，来的快去的也快，酒店的经理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记者离开之后，披麻戴孝的队伍中，窜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拿着抬棺材的木棍，把几名保安打的抱头鼠窜。 酒店经理见势不妙，慌慌张张逃到楼上，对小田幸助说，对方太凶了，他们酒店保安完全打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会问怎么办，当初怎么提拔你这个废物，当酒店的经理？” 小田幸助仿佛一头困兽，烦躁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酒店门口这么热闹的一幕，当然不可能没有路人围观，而且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打电话报警，让他们把人赶走。” 小田幸助怒火中烧地说。 原本，他是防着警察上门的，但是事情闹成这么个样子，他反倒希望警察介入解决了。 他坚信自己是受害者，而且总部的律师团马上就到了，走法律程序，他一点儿也不怕。 而江华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他打着创远摩托车生产基地，开工仪式的幌子，约了蓉城大大小小的领导，来这边参观。 “李领导，感谢您百忙之中，过来参加基地的开工仪式。” 江华看到李权生从车里下来，立刻举着双手，热情迎了过去。 “江总，你可是大气魄呀，山城的老邱可是跟我说了，你一下子从北边买了十架大飞机，这是打算开航空公司？” 李权生下车后，用打趣的语气说。 他和山城的邱澜涛级别相当，两人私交不错，一直有联系。 “我就是帮渝航一点小忙，航空公司哪是我这种小老板能开的，李领导不要取笑我。” 江华双手握着李权生的手，用力摇了摇。 “江总，一直以来，山城都是摩托车之都，没想到咱们蓉城，也有了这么大规模的摩托车生产基地，不容易啊。” 李权生用感慨的语气说。 江华接手了机械厂改造后，可是把周边的地皮，全都拿了下来，整体规划非常大，可以说每年都会不断向外扩张，最后这边会发展成一座大型工业园。 李权生对江华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报于厚望，以后蓉城这边的经济，就靠基地来拉动了。 这时，小田幸助的报警电话，打到了辖区派出所。 这种涉外的事情，比较敏感，辖区派出所不敢乱决定，把这事儿上报到了市局，询问该怎么处理。 市局的局长正好陪着李权生，来参加江华的开工仪式，听到下属汇报，愣了一下。 这事儿棘手啊，涉及到外资企业的丑闻，还有可能是命案，他也不好做主，于是凑到李权生身边，嘀嘀咕咕，小声把这事儿说了。 江华就站在李权生旁边，听到两人在那儿说悄悄话，嘴角露出神秘笑容。 “人真的死了？” 李权生眉头紧皱，今天本来心情很好的，一听到这事儿，感觉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不知道啊，辖区说没接到报案啊？” 市局的局长也是一头雾水。 这事儿扑朔迷离，他也是刚听说，完全搞不清楚内情。 “李领导，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华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一旁装作好奇地问。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估计你很快就会听说。” 李权生苦笑一声，把下面汇报上来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李领导，这事儿需要慎重，前段时间，南边那事儿，你听说过吧。” 江华眼神一闪，用隐晦的语气说。 “那个岛的事儿？” 李权生眯了一下眼睛，很快想起来，江华说的什么。 “所以，我觉得吧，关于小田幸助的事情，需要慎重，一不小心，可就是泥巴上身，不是屎也成了屎。” 江华一脸诚恳，用为李权生考虑的语气说。 “那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李权生感觉江华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时局，只要跟那边扯上关系的事情，都十分敏感。 “我觉得应该冷处理，反正家属不是没报案么，咱们控制事态，冷眼旁观，不要轻易介入。” 江华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 “江总，控制事态，这句话说得好，我很赞成。” 李权生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能走到这个位置，当然不是庸人，如果一直开始，没明白这件事情的由来，但是刚才江华说了这么多，他隐约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控制事态”这句话，是他在隐晦提醒江华。 “这人也太聪明了吧？” 江华有些傻眼，他感觉自己低估了这些当官的心眼子，这真的是一个个粘上毛，比猴还精。 不过，李权生刚才的态度，让他很放心，对方说的隐晦，但他听明白了，意思是只要控制事态，这事儿他那里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 虽然过程跟江华想的有些出入，但是结果他还是达到了，于是中午邀请来参加开工仪式的领导，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江总，我是支持民族企业的，希望你能不忘初心，把品牌做大做强。” 饭桌上，李权生举着酒杯，对江华说。 “李领导，这么得您看重，我不把咱们的摩托车，卖到国外去，都对不起您的期望。” 江华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地说。 第四百一十七章 杀招藏在最后 第二天，蓉城这边的报纸，非常热闹。 “外企高管，迫害弱女子，公理何在？” “震惊！原来这家企业的本质，如此黑暗。” “保安殴打苦主，谁是幕后指使者？” 不用问，这些充满了后世震惊体风格的新闻，都是出自江华的手笔。 当然，江华还是记住了李权生的要求，控制事态，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目前局现在蓉城，没有无限扩大。 “哐当！” 酒店套房内，小田幸助无能狂怒，砸碎了一个花瓶。 他本来以为，江华玩这么一出漏洞百出，手段幼稚的栽赃陷害，是想让他摊上官司。 当时，他还在心里嘲笑江华，瞧不起谁呢，以为他们公司的律师团，是吃干饭的？ 哪知道，对方就没打算和他走司法程序，甚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官方力量的介入。 警察办案讲证据，那些报纸媒体的记者，写稿子可不用讲证据，这一盆污水，真的是又脏又黑，泼在他身上，洗都洗不掉。 更让他心慌的是，对方不仅只是针对他，还把他背后的苯田集团，扯了进来。 刚才，总部那边打电话，把他臭骂了一顿，说蓉城这边集团售后部门反应，在丑闻爆出来后，他们的进口摩托车，遭遇了大量的退货，甚至趋势越演越烈，开始演变为风潮。 更让总部那边震怒的是，这股风潮开始不局限于蓉城，在慢慢向外扩散。 可以说，江华玩出的这一手，触发了连锁反应，本来因为最近两边关系紧张，那边的产品在国内，就很遭到抵制，现在又爆出这么个丑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田幸助在电话里不停道歉，保证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挂了电话后，他却哭丧着脸，处理个屁呀，他现在天天被堵在酒店，连门不能出，怎么解决这事儿？ 他被逼无奈，私下跑去找茉莉父母，想用钱来解决这事儿，结果被茉莉父亲，抽了一个大嘴巴。 对方指着他鼻子骂，说他女儿的命，是用钱买不来的，这件事情，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一定要追究到底。 然后，这事儿又被记者爆了出来，大家对小田幸助和他背后公司，骂的更厉害了。 “老头子，咱女儿又没真死，你干嘛发那么大火？” 茉莉母亲回家后，不解地问老伴儿。 “我爷爷就是死在那群龟孙子手里，想用臭钱来收买我，简直是做梦。” 他满脸义愤地说完，然后用手指沾了点口水，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一五一十数着，又眉开眼笑地说：“个仙人板板，还是江总给钱大方，以后咱儿子结婚，就买嘉麟摩托。” 因为小田幸助惹出来的丑闻，苯田集团在蓉城这边的名声，算是臭了大街。 以前，家境好的小伙子出去装逼，都喜欢骑一辆苯田王，后坐带一位大长腿的姑娘，出去溜达一圈，就两个字，拉风！ 现在谁要是再敢骑一辆苯田王出去，不仅没姑娘愿意坐后面，还得被人骂，要是遇见脾气差的，挨一顿揍都不稀奇。 于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苯田王，成了臭狗屎，大街上没人敢骑。 就在这个时候，江华有了动作，他推出了采用双缸发动机为核心设计的嘉麟wg90，简称嘉麟王。 这辆摩托车在外形上，比曾经风靡一时的苯田王更酷炫，在性能上也不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售价只有苯田王的一半，这还是高配版，低配版的价格更亲民，比苯田王便宜了足足三分之二。 这款摩托车一上市，在蓉城销量就爆了，这年头大家买不起私家车，但两个轮子的摩托车，是基本需求。 八十年代，你骑一辆自行车，还能找对象，但是九十年代，你家里没一辆摩托车，说对象还真有些困难。 嘉麟王的外观性能，都不比进口摩托车差多少，更主要的是，价格太亲民了，就算家境不宽裕的家庭，勒一下裤腰带，再找亲戚朋友借点，也能买得起一辆低配版。 然后，就算自家儿子人才差了点，但是骑一辆嘉麟王出去，相亲成功率都高多了。 占领了蓉城高端摩托车的市场后，江华又把目光，放到了整个川省。 在这个年代，中低端摩托车，几大国企各有各的优势，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外人是争不过的。 但是高端摩托车，却是清一色进口摩托车的天下，国产摩托车在最核心的发动机上，就被拉开了差距。 江华推出的嘉麟王，可以说一鸣惊人，在发动机上，性能追平了进口摩托车，这让几大国企摩托车厂，震惊莫名。 山城，建设摩托车厂。 “你们说说，嘉麟那边为什么就能研究出，性能这么优秀的发动机？” 厂长袁广生在开会的时候，环视了在坐的领导班子一眼，语气郁闷地说。 以前，建设和嘉麟是半斤八两，双方很难分个高下，但自从江华入股嘉麟后，那边就一骑绝尘，把建设甩的越来越远。 “袁厂长，人家有自己的发动机研究所，还有r国专家团队，咱们有什么？” 技术科的主任满脸委屈地说。 不是他们不努力，可奈何嘉麟那边开了挂，实在是不能比，也没法比。 “那就看着嘉麟把咱们丢的越来越远？” 袁广生有些生气。 以前去市里开会，他还能平等的跟郝振兴说说笑笑，开开玩笑，现在郝振兴可牛逼起来了，连局里领导跟他说话，都特别客气。 “厂长，他郝振兴可以跟江华合作，咱们也可以啊，嘉麟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好，还不都是因为抱上了江总的粗大腿。” 销售科的科长老张，一脸机灵地说。 “说的有道理，既然是老张你提出来的建议，那就派你去跟创远那边谈。” 袁广生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啊？” 销售科的老张傻眼了。 他刚才就是抖机灵，真让他去跟江华谈，他没底气呀，人家那么大的老板，他一个小科长，靠什么去谈？ 江华这边，并不知道建设摩托想跟他合作，他也在给手下开会，主要讨论嘉麟王在川省的销售策略。 因为是新推出的车型，性能有些不稳定，目前他需要赶紧把售后团队建设起来，不然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口碑，要是因为质量问题坍塌了，那就太可惜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赞助亚运会 山城建设摩托的张科长，巴巴跑来蓉城跟江华谈合作，在路上却出了点小岔子。 坐绿皮火车过来的时候，他钱包被偷了，然后他火车票放在钱包里，也跟着丢了，导致出站检票的时候，他拿不出火车票，被火车站保安室扣了下来。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却把时间耽误了，就是因为这个，他跟江华失之交臂。 江华不好好在蓉城待着，他跑去了哪里？ 今天一大清早，他接到了樊梨花的电话，说体委那边跑来他们面达人食品厂拉赞助。 当时江华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下意识问了句：“体委和咱们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会找我们拉赞助？” “江总，咱们拿下了亚运会的承办权，这事儿全国人民都知道，就你不关心的吗？” 樊梨花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 “瞧我这脑子。” 江华一拍额头，自责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1990年的亚运会，在京城举办，这对于全国人民来说，可以说是一件鼓舞人心的盛事。 为了招待好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健儿，并且各国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举办场地，还有各种配套设施，自然要修建的尽善尽美，这需要的不是一两个钱。 他的面达人食品厂，经过一年多的发展，现在也算是全国知名的民营企业，被体委找上门拉赞助，这很正常。 赞助亚运会江华当然是赞成的，可是他觉得用面达人的名义赞助，并不合适。 企业赞助亚运会，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打广告，提升企业知名度。 人家健力宝赞助亚运会，可以让运动健儿，举着饮料说，正是喝了这款充满能量的神奇饮料，他才能在亚运会上，一举拿下了金牌。 这广告也应景儿啊，所以东方魔水之名，传遍了全世界。 可他面达人方便面，怎么打广告？ 难不成让咱们的冠军，举着方便面说，正是在训练的时候，天天吃泡面，他身体才能倍儿棒，一举为国争光？ 那画面太美，江华简直不敢想。 他名下的企业很多，面达人不适合出面赞助亚运会，但是琼州那边的旅游地产公司，却非常适合。 他的目标，就是把琼州那边，开发成全世界知名的旅游胜地，亚运会可是各国的运动健儿，都会来参加，全世界的目光，都会关注这里。 这是多好的广告机会呀，如果宣传的好，他在三娅那边的旅游产业，一下子就有了世界知名度。 于是，他吩咐樊梨花，把体委那边的人留住，他马上坐飞机赶回去。 江华匆匆忙忙的走了，建设那边的张科长，过来的时候晚了一步，没有找到他的人，心里那个失落，就别提了。 体委这边，派到面达人食品厂拉赞助的是一位主任，姓孙，叫孙周，四十多岁，头发稀疏，说话和和气气的，一看就是冷衙门的老油条了。 “樊总，恕我冒昧，你难道不是面达人的老板吗？” 孙周坐在会客室，端着一杯茶，满脸疑惑地问。 因为面达人这边，大事小事，各种活动，全都是樊梨花出马，所以外界都以为她才是面达人的老板。 “谁告诉你我是面达人的老板，真正的大老板，正在坐飞机赶过来，不出意外的话，孙主任这次会有不错收获。” 樊梨花对于外界的误解，也有些头痛，幸亏江华肚量大，不计较这些虚名，换个心眼小的老板，见到手下名气盖过了老板，估计就把她炒鱿鱼了。 “是吗，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没想到面达人的老板，另有其人。” 孙周听到拉赞助有戏，精神一振。 随着亚运会日期将近，体委那边派了不少人出去，找全国各大企业拉赞助，不过这年头有实力的私企不多，跟体育沾边的，那就更少了，所以拉赞助也不是个轻松活儿。 江华是下午回的省城，刚走出机场，就看见了开车等在机场门口的苏芷柔。 难得回家一趟，他在上飞机前，就给妻子打了电话，本来苏芷柔今天有课，但她请了假来给丈夫接机。 “芷柔，我得去一趟北川，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歉疚。 说好了要多陪家人，可是他难得回趟家，也有正事儿要办，抽不出时间陪陪家人。 “我送你去吧，正好今天我请假了。” 苏芷柔一段时间没见江华，挺想念他的，想和他多聊聊。 她启动车子，向着北川的方向开去。 “北川那边谈完后，我估计得去一趟琼州，要不你给女儿请个假，咱们一家三口，去海边渡个假？”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希翼。 三娅那边的海滩度假村，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海滩度假项目，会是他在琼州那边，上马的第一个旅游项目，他想着先带家人去那边玩一玩，看一看。 “又请假呀，不太好吧？” 苏芷柔手搭在方向盘上，表情纠结地说。 去年她就和女儿请过一次假，那是去富仕山，今年又请假旅游，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影响女儿学业怎么办？ “那就再等几个月，到了暑假，咱们一家人再去旅游。” 江华寻思了一下，他这次是去办正事儿的，估计也没多少时间陪家人，还不如等到了暑假，抽出一段时间，好好陪家人去外面玩玩。 江华夫妻赶到面达人那边时，丁文心正在厂子门口等待。 “表哥，樊总和体委的孙主任在会客室，我带你过去，呀，表嫂也来了？” 她说到一半，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苏芷柔。 “我自己过去，你陪你表嫂，在厂子里逛逛。” 江华知道苏芷柔还是第一次来面达人这边，肯定对厂子很好奇，便吩咐丁文心，带她逛逛。 “好的。” 丁文心虽然是江华的亲戚，但是很守本分，自己也特别努力，现在是樊梨花的得力助手。 面达人在华南市场，可以说一家独大，目前找不到竞争对手，厂子效益好，工人自然是加班加点的忙，江华一路走过去，看到的员工都是行色匆匆。 不过忙归忙，厂子赚了钱，员工福利自然也特别好，大家脸上都是带着笑容。 “孙主任，幸会幸会，我是面达人的江华，很高兴见到您。” 江华走进会客室后，立刻脸上堆满笑容，热情伸出双手。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请女排拍宣传片 “江总，年少有为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孙周看见江华后，愣了一下，没想到面达人的幕后老板，居然会这么年轻。 “孙主任，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圈子，开门见山吧，我打算给亚运会投三千万。” 江华一开口，就把孙周给震傻了。 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哪家企业，给亚运会做出千万级别的投资，江华是第一个。 “三千万？” 孙周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觉得是不是这位江总的小学数学没学好，要么就是他昨晚没休息好，把三百万听成了三千万。 “没错，就是三千万，不过我有个小条件。” 江华这人总的来说，还是很爱国的，但他再爱国，首先他也是个商人，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江总，您请说，只要咱们体委能够做到，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孙周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如果他能把这三千万的投资拉回去，那他就牛逼大了，搞不好能咸鱼翻身，人到中年，又在仕途上焕发第二春。 “我想请咱们的女排，帮我拍一个宣传短片，大概会花费一个星期左右，不会耽搁她们的训练。” 江华说出自己的诉求。 女排一直是夺冠热门，前两年亚运会都是冠军，而且今年亚运会依然会夺冠，蝉联三连冠，在国内人气非常高。 他想要宣传的是即将落成的三娅海滩度假村，就连宣传片内容都想好了。 蓝天白云，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金色沙滩上，穿着白色短裙的女排队员，在正午的阳光下，笑颜如花，玩着沙滩排球，远处有海鸥飞过。 然后背景再加几个帐篷沙滩椅，搞点一家三口度假的画面，增加一点温馨元素。 他相信只要把宣传片拍的够唯美，绝对能一举把三娅旅游胜地的名气打出去。 孙周还以为江华会提什么为难的条件，没想到是这么一件小事，一个星期的时间，并不会影响训练，想都没想，就替女排那边答应了。 他虽然只是体委的一个小主任，但是权力还是有一些的，当天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女排训练基地，让那边协调一下时间。 女排此时，正在南方的某个训练基地做赛前突击，今年女排有两场赛事，不仅要参加亚运会，还要参加世界锦标赛。 女排教练接到了孙周的电话，有些愕然，不知道对方脑袋抽了什么筋，异想天开，把女排拉去拍什么宣传片。 还有几个月就要比赛了，这么重要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哪有时间理会孙周的脑残要求。 她和孙周算是老相识，以前都是国家队的，只不过后来发展路线不同，当时就不客气地在电话里骂：“孙周，你当个小破官当傻了吧，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跑去琼州拍宣传片，拍你个大头鬼。” 孙周是用江华办公室座机打的，他打电话的时候，江华就坐在旁边，那边的声音很大，江华也听见了。 那边脾气火爆，他倒是能理解，毕竟对于教练来说，夺冠的目标重于一切，拍宣传片确实有些会耽搁女排训练。 他能理解，但是孙周却是要气炸了，他除了气愤，还有些惶恐，万一江华一生气，不投资了怎么办？ “孙主任，你别着急，好好跟那边做工作，实在不行，咱们比完赛再拍也一样。” 江华非常通情达理地说。 虽然比完赛再拍，蹭不到亚运会的热度，但是借助女排三连冠的人气，一样能把广告打出去。 “江总，我这就找上面领导评理，她胡静太无组织无纪律了，简直就是个泼妇。” 孙周见江华没提撤销投资，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决定把上面领导搬出来，压服胡静那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我还是那句话，好好沟通，尽量不要影响到女排训练。” 江华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宣传片，影响到女排夺冠的结局，他拍了拍孙周的肩膀，走出办公室。 孙周却是憋着一肚子的气，给体委领导打电话诉苦，当然说是诉苦，其实也未尝没有炫耀表功的意思，毕竟拉到三千万的投资，他可是体委第一人。 女排训练基地。 胡静挂了孙周电话后，转瞬就把这事儿忘了，她现在一心扑在女排训练上，哪有心思关注孙周在折腾什么。 南方这边的天气，比北方暖和很多，排球场上，穿着短袖短裤的女排健将，正挥汗如雨，做着赛前训练。 “李明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在状态，魂掉了啊？” 胡静是个火爆脾气，看见七号队员李明月多次失误，非常生气地训斥。 “胡教练，对不起，我一定会改正。” 李明月是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的女孩儿，整个女排队伍里，就属她最漂亮，属于颜值担当。 她此刻却被胡静训得面红耳赤。 胡静还想说点什么，身后教练室內的电话又响了。 她皱着眉头，转身走进教练室接电话。 “明月，你说咱们胡教练，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脾气怎么一天比一天大呀？” 教练一走，女排队员们难得有了几分钟的放松时间。 “唉，确实是我没有做好。” 李明月愁眉不解，叹了口气。 “明月，你爸妈太过分了，你哥哥结婚，凭什么找你要钱，咱们都是些苦哈哈的穷队员，哪有什么钱。” 刚才说话的女排队员，替李明月打抱不平。 “他们也是没办法吧，女方家里要三万彩礼，不然就不嫁女儿，我哥三十多了，他也挺难的。” 李明月幽幽再次叹了口气。 她一整天魂不守舍，主要是为了钱的事儿发愁，父母在电话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她哥年龄不小了，还是个跛子，找个对象太难了，家里就李明月出息，在国家队，求她无论如何，帮帮她哥。 在电视里面，站在领奖台上，风光无限的体育健儿，其实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风光。 这些人都是从小被选拔进国家队，风雨无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 那些被淘汰的，默默无闻离开的就不说了，就算杀出重围，在比赛中拿到了名次，站到领奖台上的体育健儿，在退役之后，也大多生活的很困苦。 多年的训练，落下一身伤病是常事，能够在退役后顺利转型，成为教练的终究只是少数。 李明月出身农村，从小就被选到省队，然后一路拼搏，进了国家队，每个月的那点工资，多半都寄给了家里，现在父母逼着她拿出三万给她哥结婚，她哪里拿的出来呀。 第四百二十章 琼州，老朋友再相聚 胡静接完电话后，黑着一张脸，走出教练室。 她可以把孙周骂的狗血淋头，拒绝他的安排，但是对方搬出了体委领导，这下她找不到借口，再拒绝上面的要求。 “都停一下，我说件事情。” 胡静脸上的表情，那是一副别人欠了她三百万的样子。 正在训练女排队员，都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胡静。 “咱们明天出发去琼州，会在那边待一个星期，体委那边需要你们帮忙拍一个宣传片。” 胡静语气有些不好地说。 孙周是直接找到的体委领导，所以她不知道是江华要拍这个宣传片，还以为是体委那边的任务。 “去琼州拍宣传片？” 女排队员们面面相窥，这种事情她们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终归能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放松一下，大家心里虽然充满疑惑，但都是高兴的。 胡静宣布完这事儿后，气匆匆地走了，或许真是更年期到了，她感觉最近一件小事，都能让她暴跳如雷，现在她心情很糟糕，想要一个人静静。 “招娣，你就是琼州的，跟咱们说说，那边好玩吗？” 放了羊的女排队员，把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孩，围了起来。 “我十四岁就被选进了省队，然后又进了国家队，这几年都没怎么回过家，你们问我，还真是问错人了。” 陈招娣苦笑。 国家队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而且还要全世界各地跑，参加比赛，她去年春节，都没能回家过年，对家乡的印象，已经比较模糊了。 李明月没理会叽叽喳喳的队友们，一个人走到一旁，心事重重地蹲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 另一边，江华一个电话，找到了鲁晓伟，他就认识这么一个导演，想要拍宣传片，除了找他帮忙，也想不到别人。 鲁晓伟那边，电视剧已经拍完了，正在做后期剪辑，听到江华要找他帮忙，二话不说，就爽快地答应了。 女排那边，比江华先一步到的琼州，刚下了飞机，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女人，举着牌子在那接机。 过来给女排接机的是吴妤，孙缈缈在生了孩子后，隐居幕后，直接把她推出来帮着管理公司。 吴妤自己也很争气，凭着自己的工作能力，赢得了江华的看重，现在的身份，是琼州旅游地产的董秘。 “表姐？” 陈招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站在豪华轿车前的女人，居然是她表姐吴妤。 在她的印象中，姨夫虽然挺能干的，但表姐的家境，最多也就算中等。 但表姐现在这么个气度，还有她身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豪华轿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公司的高层呢。 “招娣？” 吴妤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几年没见的表妹。 陈招娣这些年回家少，就算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表姐妹根本就没机会见面。 “招娣，这是你亲戚呀？” 胡静昨天睡了一觉，今天起来感觉心平气和了很多。 “您是胡教练吧，我代表江总，欢迎各位的到来，江总已经安排好了酒店，大巴就在那边，咱们直接过去。” 吴妤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虽然见到表妹有些惊喜，但她在工作的时间，一直都是公私分明的。 “江总是谁呀？” 胡静有些懵逼，她一直以为拍宣传片是体委的任务。 “您不知道吗，这个宣传片，就是帮咱们江总拍的。” 吴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人都来了，居然还不知道给谁拍的宣传片？ 胡静深吸一口气，感觉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暴躁起来，她还以为这是上面的任务，哪知道是个私人老板折腾出来的，她这暴脾气，有点控制不住了。 她这边在努力控制暴脾气，身后的女排队员们，却是围着陈招娣，叽叽喳喳议论开了。 “招娣，这是你表姐呀，她是干嘛的？” “你表姐的公司，看起来很有实力呀，又是安排大巴，又是包酒店的，她老板请咱们来拍什么呀？” “喂，你们小声点儿，没看到胡教练，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吗，小心被殃及池鱼。” 这时，大巴的司机，走了过来，隔了老远就喊：“吴秘书，你们快点呀，按规定这边是不能停车的，咱们不能让机场太为难。” “胡教练，要不有什么事情，咱们去了酒店后再说？” 吴妤感觉这位胡教练，奇奇怪怪的，情绪这么不稳定，她是怎么当上女排教练的？ 江华这边比女排要晚到半天，他回了趟家，见了见女儿和老妈，不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家都不回，太说不过去了。 即使这样，也是被老妈好一通埋怨，说他干脆学学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这样回来露个面就走，还不如不回来。 江华自然是陪着笑脸，把老妈哄到开心为止。 被接回家吃午饭的女儿，则要他保证，下次回来，带她去外面旅游，这才原谅爸爸。 江华是坐飞机去的琼州，刚下飞机，就见到了过来接机的郑少宣和舒文俊。 “江生，稀客呀，你这是终于有空，关注自己在琼州的事业了？” 郑少宣嬉皮笑脸地打趣。 “你这是什么话，我虽然人不在琼州，但心一直在琼州。” 江华饶是脸皮奇厚，也禁不住红了一下。 “你心在不在琼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人的心，一直在你身上。” 郑少宣神神秘秘地说。 “谁呀？” 江华一脸懵逼，他不记得自己在琼州，招惹过哪位姑娘呀。 “江华，你把我撺掇去希望小学支教，自己却跑的不见影子，还说什么每个月抽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教孩子，你扯的那些鬼话，你自己想起来脸红不？” 沙平从后面的越野车上，跳了下来，竖起中指，对江华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感情是你一天到晚在记挂我？” 江华愣了一下，指了指沙平，笑骂了一句。 这位沙衙内和以前比，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那猫王式的大鬓角没了，打扮的也不张扬了，居然还配了个眼镜带上，看起来居然真有了几分老师的样子。 “滚一边去，我记挂你个屁，是阿妹一直在记挂你，每次遇见我，都要问有没有你的消息。” 沙平感慨了一句，然后鄙视地瞪着江华。 “阿妹？” 江华愣了一下，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羞涩的黎族姑娘。 “对了，再告诉你个事儿，哥们儿下个月结婚，你赶紧把红包准备好，人不到可以，红包不到绝对不行。” 沙平大大咧咧地说。 “你要结婚了，和谁呀？” 江华感觉今天的意外，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吃了催化剂的房价 “江哥，只跟沙平打招呼，对我却视而不见，是不是有些过分？” 赵清妍打开越野车的后门，言笑晏晏，跳下车看着江华。 “你这口锅我不背，你自己躲在车里不下来，我去哪儿看见你？” 江华现在跟赵家，算是比较熟悉了，赵燕华那个爱出风头的衙内大姐就不说了，就连赵老爷子也见过两面，还一起吃过饭。 “江哥，大姐买飞机那事儿，其实是你在背后支持吧？” 赵清妍虽然人在琼州，但是消息并不闭塞，最近在衙内圈子里，最轰动的莫过于赵燕华跟毛熊航空公司合作，进口了十架大型客机。 别人都说赵大姐牛逼，不愧是出身赫赫有名的赵家，但赵清妍清楚，大姐手里没那么多钱，那十架飞机肯定是江华买的。 “我没支持她什么，这单业务是她自己谈下来的。” 江华挥了挥手，既然打算把虚名让给赵燕华，他就不会争这玩意儿。 刚才被赵清妍这么一打岔，他差点忘了沙平结婚的事儿，于是，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老沙，新娘子是不是符霞呀，我可是记得，你当初愿意答应支教，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她。” 江华挤眉弄眼，用打趣的语气说。 沙平的父亲是琼州的封疆大吏，他当初听从李秋实的建议，跑去希望小学支教，固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拒绝李秋实，但更主要的是，他在追求黎家姑娘符霞。 他这话一出口，沙平和赵清妍却是全都沉默了下来。 “什么情况，难道不是符霞？” 江华愣了一下，两人这表情不对。 “新娘不是符霞姐，是京城何家的小女儿。” 赵清妍轻轻叹了口气。 她和符霞是同事，两人都是仁忠村扶贫小组的成员，沙平和符霞两情相悦，她本来为两人感到高兴，可越是身居高位的家庭，婚事往往越是难得由自己做主。 “这桩婚事，是沙伯父帮你挑的？” 江华皱了皱眉，盯着沙平问。 如果真是这样，他对那位沙大领导的评价，可是要降低一层，为了自己的仕途，牺牲子女婚姻，这样的人就算在仕途上能青云直上，也不值得敬佩。 “不，没人强迫我，是我自己选的。” 沙平目光平静，看着江华回答。 “为什么呢？” 江华这就搞不懂了，既然没人强迫沙平，他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也知道，我以前很荒唐，我爸没少帮我擦屁股，原本他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的，却是被我连累了，现在你的旅游地产公司，对琼州经济拉动很大，我爸在退休前，又有了再往上走一步的机会，我以前扯了他那么多后腿，现在不能再任性了。” 沙平说出自己的想法。 江华听完后，久久无语，他一个局外人，不能说沙平的选择，是对是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价值观。 “这么说起来，搞得像我坏了你的姻缘一样，我心里内疚啊。”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 如果早几个月，沙平征求他的意见，他肯定不会让对方做这种选择，但是现在两家都订婚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不，就算没有这事儿，我和符霞也未必能走到一起，我妈是个很挑剔的女人，以她的家庭背景，真嫁到我家，未必能幸福。” 沙平当然不会把责任，丢到江华头上，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江华，给了他父亲更进一步的希望。 “唉，沙平其实带符霞姐见过伯母，那晚符霞姐回来后，哭了很久，从那以后，就经常闷闷不乐，一个人躲着偷偷哭。” 赵清妍幽幽叹了口气。 符霞的家庭背景，太普通了，真摊上那么一个婆婆，结婚后过着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的生活，也未必就幸福。 沙平的选择，不能说正确，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算了，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晚上抽空聚聚，我下午还有点事要办。” 江华不是个感情细腻的人，不再纠结于沙平的婚事。 他本来打算去酒店，见见先到一步的女排，聊聊宣传片拍摄的事情，没想到都到酒店门口了，却被杨学斌给截住了。 “杨叔，你这么大的领导，没正事儿要忙吗，居然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截我？” 江华隔着车窗，看着坐在轿车后排的杨学斌，哭笑不得。 以两人的关系，对方有事找他，一个电话就行了，还专门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等他，至于么？ “正好过来开个会，散会后碰见了你秘书小吴，听说你要来，我就让司机在门口等等。” 杨学斌打开车门，示意江华上车。 “杨叔，有什么事情，就不能等明天再聊，我还约了人呢。” 江华约了女排下午见面，都到酒店门口了，放人家鸽子不太好。 “不就是拍宣传片么，你请的导演和摄影师都没到，你急什么？” 杨学斌不以为然，吩咐司机开车。 他开完会出来，恰好在酒店大厅遇见吴妤，聊了两句才知道江华来了琼州，请了国内女排，打算给刚落成的海滩度假村，拍个宣传片。 “杨叔，以往你可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华坐在车内，满脸不解地问。 “你对琼州的房地产市场怎么看？” 杨学斌侧脸盯着江华问。 “非常好啊，一片欣欣向荣。” 江华刚才在来到路上，就感受到了这边的变化，到处都是在动工的工地，几乎是全省都在疯狂的修房子。 在去年，这边的地产市场虽然火热，但是大家都只是在屯地，今年却仿佛吃了催化剂一般，整个市场一下子膨胀了。 “欣欣向荣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不看好这边的房地产市场。” 杨学斌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和江华聊天，你得浑身长满心眼，因为一般人很难从这个家伙嘴里听到实话。 “杨叔，现在这边的房价多少了？” 江华有些日子没关注这边了，旅游地产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吴妤在和郑少宣与舒文俊沟通。 而且，他做的是旅游地产，跟住宅地产完全是两回事儿。 “五千多了，这个涨幅有些恐怖，触目惊心呀。” 杨学斌眉头紧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确实涨的有些快了。” 江华挑了挑眉，前世琼州的房价，是在92年之后，才涨到这个水平，现在硬是提前了两年，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的原因。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复仇者联盟 杨学斌直接把江华，带到了自己办公室。 江华一进来后，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下意识就跑去办公桌上拿茶叶，对方的茶叶是特贡的大红袍，在外面喝不到。 所以每次来了后，他都是能蹭一点，就算一点。 结果这次打开茶叶盒，往杯里倒的时候，发现不太对，这哪里是特贡大红袍，分明就是很普通的毛尖。 “我的大红袍哪儿去了？” 他一脸嫌弃地把茶叶盒丢到一旁。 “什么叫你的大红袍？” 杨学斌被气笑了，见过脸皮厚的，但是脸皮厚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气巴拉的，一看就是被你藏了起来。” 江华神色悻悻，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现在也学狡猾了。 “聊正事儿，如果你能帮我解决难题，我送你一盒，也不是不行。” 杨学斌拿出一份琼州地图，摊在办公桌上。 “我记得年前，房价虽然在涨，但还在正常范围内，这刚开年怎么就跟坐了火箭一样？” 江华很不理解地问。 按照前世的轨迹，琼州这边的房价，是在92年才涨到了五千多，然后93年又猛涨一波，紧接着因为政策变动，发生了泡沫，留下了几百栋烂尾楼。 现在提前了两年，房价出现了大幅上涨，这很不正常，但要说是因为他的原因，他是不信的。 因为他开发的都是旅游地产，跟住宅地产没什么关系，不可能把房价拉升到五千多。 “汪克你知道吧？” 杨学斌拿起被江华嫌弃的毛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知道啊，当初和这小子还有点过节。” 江华听到这个名字，就直皱眉头，这是他见过的衙内中，品德最败坏，为人最嚣张的一个。 “他笼络了一批地产商，成立了一家集团公司，最近一口气开发了三个高档小区，五家星级酒店。” 杨学斌指着地图上画圈的地方说。 “牛逼起来了啊他，以前只是做批文生意，现在都成了集团公司老总？” 江华顺着杨学斌手指的方向看去，愕然发现，对方开发的高档小区，还有酒店，居然全都紧靠着他的旅游区。 “是不是感觉他这些小区，还有酒店，选址都很有意思？” 杨学斌似笑非笑，看了江华一眼，从抽屉拿出一张彩色广告单，拍到桌上，让江华自己看。 “一线海景房，至尊享受……” “靠，这背景不是我的海滩度假村么？” 江华读着广告单上的宣传语，气愤地发现，自己花巨资打造的美丽海滩，竟然成了对方的背景板。 “你刚才的看小区，叫御海华墅，位置在这里。” 杨学斌伸手指了指地图。 “他这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不摆明把我的海滩度假村，当成了他的后花园么？” 江华通过刚才的广告单，知道御海华墅是小高层，旁边不到一百米，就是他重金打造的碧水蓝天，金色海滩。 汪克的小区连绿化和景观都不用做，因为江华的海滩度假村那边，什么都有。 “他这个小区，打着一线海景房的噱头，开盘价就是四千多，现在你海滩度假村那边完工后，御海华墅的价格，直接被他抬到了五千。” 杨学斌笑眯眯看着江华，等待看他反应。 “别的地产商呢？难道汪克把房价抬到五千，他们也跟着涨？” 江华了解现在普通老百姓，是个什么收入，五千多一平的房子，那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消费的。 “他牵头成立了一家琼州房地产发展协会，这边有头有脸的地产商，差不多都加入了协会，现在这边的房地产老板们，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杨学斌这时也不笑了，汪克玩的这一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汪克没这个脑子，他背后有人！” 江华神色阴沉，用肯定的语气说。 汪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这样一个无脑衙内，会一眼看穿他在旅游产业方面的布局，然后，把小区和酒店，建在他的景区旁边蹭热度？ 还有成立房地产发展协会，把琼州大大小小的地产商聚在一起，这更不像汪克能有的心胸和格局。 “他确实没这份本事，这两个人你应该很熟悉。” 杨学斌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丢在桌上。 江华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看来老杨功课做的很深啊，这抽屉里面资料准备的很齐全。 然后，他低头向桌上照片看去，惊愕发现，这两人他确实很熟。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绸缎练功服，胡须飘飘，仙风道骨，不是别人，是他的便宜师兄韩大师。 另一个，西装革履，深色倨傲，一副有钱公子哥的打扮，是被他坑的滚回南洋的马世豪，马大公子。 马世豪身后那人，他也眼熟，这不是衰仔何斯年么？ “好么，几个仇人凑到了一起，这是要组建复仇者联盟么？” 江华好气又好笑。 这一个个的，都是曾经被他耍的团团转的手下败将，没想到聚在一起，还真应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句话，居然折腾出了一点动静。 “他们成立的集团，叫巅峰地产，聘请的总经理叫冯能，我了解过了，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杨学斌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这么一个小团体，汪克有关系和背景，韩大师交游广阔，马世豪是橡胶大王的公子，手里有钱，冯能这个打工仔，也很有能力。 这几人聚在一起，搅动琼州房地产市场的风雨，还真让他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 恰好，江华来了琼州，他就把这个难题，丢给了江华。 “杨叔，这次你真的是轻敌大意了，当初这几人搅在一起，你就该引起重视，现在对方已经成了气候，不好弄了呀。” 江华是人不在琼州，不然根本就不会给对方机会，让对方坐大到这种程度。 现在对方已经成了势，尾大不掉了，再想要解决，可就非常难了。 “你不要说我，你那两个香江的合作伙伴，不也任由那边蹭热度，把酒店开到家门口，毫无反应？” 杨学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他承认自己在这事儿上，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但江华的两位香江朋友，表现也很不给力。 “这件事情，他们做的确实不够好，我一会儿回去开个会，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江华皱了皱眉，用平静的语气说。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解决，那几个家伙凑在一起，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复仇者联盟？ 这次他要一劳永逸，让这几人再没办法搅风搅雨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海景房？请看我变个魔术 女排的教练胡静，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江华，她非常生气地找到吴妤，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们江总下午有个会，实在不好意思。” 吴妤是知道江华行程的，原本这个会议，她也是要参加的，但女排这边也需要人接待，所以她只能缺席。 “你们这是什么老板啊，知不知道我们女排每一天的时间，都非常宝贵？” 胡静肺都气炸了，如果不是上面有领导压着，她现在就打算带女排队员离开。 “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江总交代了，既然各位来了琼州，就当是度假了，一切开支都算在他头上。” 吴妤态度很好地道歉。 胡静怒气冲冲回了房间，陈招娣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探明“敌情”后，偷偷溜了出来。 “表姐，你别介意，我们胡教练就那么个脾气。” 陈招娣红着脸劝吴妤。 她感觉几年没见，表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没关系，招待好你们，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吴妤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人虽然在酒店，但是心里却记挂着江华的会议。 对于她没能及时汇报巅峰地产的情况，江华批评了她一句，说她过于专注手上的工作，没有足够的市场敏感度。 琼州旅游地产，总部大楼。 “大家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会议。” 江华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看到另外三家的代表，都到了会议室，清了清嗓子说。 “江生，这才刚见过面，你就急急忙忙，把我们喊到公司干嘛？” 郑少宣大大咧咧地问。 从机场分别，还不到两个小时，江华就打电话喊他们过来开会，有什么事情，机场见面那会儿不能说吗？ 会议室里除了他和舒文俊，还有郭家的代表，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位职业经理人。 “我想了解一下，巅峰地产是怎么回事，人家把小区和酒店，都建到我们家门口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起？” 江华环顾了会议室里的几人一眼。 “他们主要做住宅地产，和我们开发旅游地产，并没有冲突啊？” 郑少宣不知道江华，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那借着咱们当背景打广告，也算没有冲突？”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郑少宣，对方好歹出身地产世家，这什么破眼光呀，难怪都说豪门少有能富过三代，这接班人真的是一代比一代差。 “这事儿确实挺过分的，当时我们向市里反应过，但不了了之。” 舒文俊开口说了句。 御海华墅那边把海滩度假村当成后花园和背景板，拿来抬高自己楼盘身价，这事儿当时舒文俊他们找市里抗议过，但被和了稀泥，不了了之。 “他们行为虽然过分，但是拉动了房价，咱们也算是受益者吧？”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所以，你们都觉得，巅峰地产对我们来说，不算威胁？”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三人。 古人还知道卧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自己这三位合作伙伴，这一天天的，在天真的想什么呢？ “两边虽然都是做地产，但是业务没有重叠范围，不存在竞争呀？” 舒文俊思考了一下回答。 主要是巅峰地产，最近风头很劲，他们不想无谓竖敌。 “你们太天真了，他们这次拿咱们当背景打广告，这只是第一步试探，如果我们不能把脸狠狠打回去，以后他们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江华有些心累的感觉。 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公子哥，虽然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但是斗争警惕性不够。 说白了，还是被家族保护的太好了，没经历过商场真正的腥风血雨。 “江生，你打算怎么做？” 郑少宣习惯在大事上，听从江华的意见。 “我相信，现在有很多眼睛盯着我们，如果咱们琼州旅游地产，表现的不够强势，就会被围在周围的恶狼，扑上来连皮带骨头吞个干净。” 江华没有提起自己和汪克那伙人的矛盾。 或许郑舒二人还没有感受到，来自那边的恶意，但是江华却不会可笑的认为，那些家伙会不计前嫌，看着他在琼州这边，把事业做起来。 “对方在琼州这边，很有关系，市里都偏帮他们，咱们该怎么做呢？”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问。 “先从御海华墅开始，那边不是想借咱们当背景板，宣传自己是什么一线海景房么，我直接把他海景给整没了，看他还怎么蹭热度。” 江华冷笑一声。 他做生意起家以来，就一直在和别人斗，商战经验甩了郑舒二人几条街，在开会之前，心里就有了对策。 “江生，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舒文俊很好奇，海就在那里，又挪不走，江华怎么能把对方的海景给整没了。 江华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上面正是他们海滩度假村的布局，他走到幕布前，在一个位置上，指了指说：“咱们在这里，新增一栋假日酒店，直接隔断那边的视野线。” 他选的这个位置，离御海华墅非常近，等酒店建起来，不仅那边的海景被挡的死死的，就连最基本的采光，都会受到影响。 “这样一来，仇可就结大了啊，再说新增一栋酒店，咱们投资的成本，能够收回来吗？” 郑少宣喃喃自语。 “我这次请了女排过来，就是帮咱们的海滩度假村，拍宣传片的，借着这次亚运会的热度，我相信能把咱们的海滩度假村，在国际上打出知名度。” 江华说着自己的打算。 在过来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巅峰地产的事儿，对方太会投机取巧了，如果等他把海滩度假村热度炒起来，有了世界知名度，对方的房价，还不得飙升到一万多去？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江华是绝对不会干的。 “我觉得江生的决定，不无道理，咱们在琼州，不止海滩度假村一个项目，那边几个楼盘和酒店的布局，确实用心险恶，坐视不管，后面的项目，估计会越来越不顺呀。” 舒文俊认真思考了一下，赞同江华还击的理念。 “说真心话，我也是看那边不爽的，只不过没江生的头脑，找不到办法来应对，既然江生有了决定，我举手支持。” 郑少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 既然江华都准备好了后手，也有把握收回投资，他肯定是支持的。 郭家的职业经理人，素来为人低调，见两位大少都同意了，也举起手表示赞同。 “好，感谢大家的支持，放心，别看对方那边阵势唬人，这一仗我们肯定不会输。” 江华统一了战线，心情放松了很多。 郑舒二人或许经验欠缺，但一直对他很支持，这也是他愿意带着两人一起玩的主要原因。 第四百二十四章 汪克：江华是个好人 江华在开会的时候，汪克也没有闲着，他把公司几位重要的核心成员，聚到了一起，也在开会。 巅峰地产，会议室。 “先给大家汇报一个好消息，咱们的新地块批下来了，距离江华搞的垭龙湾高尔夫球场，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 汪克双手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 他现在的气质，和几个月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沙平是抛去浮躁，回归平凡，那么汪克则是在以前的嚣张狂妄上面，又多了一层金闪闪的暴发户味道。 他手腕上金光闪闪，大几十万的金劳手表，就不说了，随手抛在手边的车钥匙，上面是保时捷的标志，领带也是某国际奢侈品大牌，一身行头加起来，价格赶得上一辆进口平治了。 “汪少拿地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何斯年一副狗腿的表情，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和别人合伙的饮料厂，现在生意做倒闭了，汪克看他叔叔在江华那边省里，大小是个官儿，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可以说坐在会议室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总经理冯能跟江华不沾边，剩余的都跟江华有过节。 包括江华的便宜师兄韩大师，现在也和江华渐行渐远，分道扬镳。 刚来琼州那会儿，老韩见识了这边房地产市场的火热，心里确实挺感激江华，感谢他指了一条财路。 但是后来，他几次三番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都被孙缈缈那边拒绝后，他逐渐回过味来，知道江华其实没把他当回事儿。 从那以后，老韩就和江华疏远了，后来因为臭味相投，搭上了汪克这边的线，他瞧上了汪克的背景，汪克瞧上了他的人脉，两边一拍即合。 “汪总，咱们公司钱不够了，你能不能找银行给贷点款？” 马世豪现在是集团的副总，主管财务。 他去年跑来内地投资，被江华坑的太惨了，差点裤衩都赔没了，最后被家族召回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他不甘心，听说琼州这边房地产市场，一片火热，于是死缠烂打，找自己当橡胶大王的老爹，要了八千万的资金，跑来琼州闯荡。 阴差阳错，他结识了何斯年，又由何斯年把他介绍给汪克。 汪克这伙人正是靠着他八千万资金起家的，然后采取抵押贷款的模式，迅速滚雪球壮大。 “老韩，你那几个肥羊徒弟，还能不能再榨点油水出来？” 汪克把目光投向韩大师。 他说的几个肥羊徒弟，是韩大师新收的几个地产公司老板，那些人迷信气功，被韩大师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都在巅峰地产投了不少钱，挂着小股东的名头。 “我看够呛，汪少这么有关系，为什么不找银行贷款呢？” 韩大师很不能理解地问。 别看巅峰地产摊子铺的大，目前集团是负资产，全靠银行贷款撑起来的。 之前靠着汪克的关系，从银行拿贷款一直顺风顺水，大家已经产生了依赖性。 “你们不知道，我被杨学斌盯上了，他打了招呼，现在琼州这边的几家银行，已经不敢再给我贷款了。” 汪克苦笑一声。 他最近风头太劲，太扎眼了，在琼州房地产市场里面，搅风搅雨，直接把房价拉升到了五千多，现在被杨学斌当成了重点盯防对象。 “老杨？那个外来户，迟早要把他弄走。” 何斯年大言不惭地说。 “何斯年，你叔叔不是和老杨以前是对头么，手里有没有老杨的黑材料？” 汪克眼睛一亮，一脸希翼地问。 “这个，还真没有，老杨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没什么把柄在外面。” 何斯年神色讪讪。 “那你说个屁呀说。” 汪克翻了个白眼，满脸扫兴。 冯能开会的时候，非常低调，很少发言，他平常也是如此，除非涉及到专业领域，一般都老老实实，当个背景板。 没办法，这几人里就他身份最低，是个打工仔，老板们商量大事儿，哪有他说话的份？ “汪总，我倒是能弄到钱，不过对方那边，有个小条件。” 韩大师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地说。 “不会还是你上次提过的，那个搞资本运作的薛涛吧？” 汪克挑了挑眉。 上次那个叫薛涛的，在老韩的引荐下，他见过一次，对方口口声声，说他那一套叫资本运作，可他听着，有点像是非法集资，就没怎么理会。 “那边什么条件，又能帮咱们筹多少钱？” 马世豪是管财务的，公司没钱了，最着急的就是他。 他目前在家族地位尴尬，如果这次投资又赔了，估计继承人的地位都要不保。 “汪总，薛涛手里是真有钱，咱们跟他合作，也不吃亏，你觉得呢？” 韩大师穿着白色绸缎装，仙风道骨。 他这人特别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在琼州混了几个月，头上除了气功大师的头衔，还多了个易学专家，风水名师的身份。 他这人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相处，特别善于经营人脉圈子。 “这样，高尔夫球场旁边那块地，咱们现在没钱开发，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合作。” 汪克沉吟了一下说。 虽然明知道，沾上这个薛涛，很可能沾上一身屎，但现在集团急缺资金，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嘞，我一会儿就去办。” 韩大师笑眯眯。 他这人贼精贼精，这种穿针引线的事儿，他两边欺瞒，肯定能落不少好处。 “对了，听说江华来了琼州，你们谁见过他？” 聊完了正事儿，汪克把话题扯到私人恩怨上。 “来了也只能干瞪眼，他花费巨资，想搞什么旅游地产，到头来还不是为咱们做嫁衣？” 马世豪语气不屑。 “说起这个，我得夸夸冯经理，这就是人才啊，专业人士提出的建议，就是不一样。” 汪克拍了拍冯能的肩膀。 “我就是出个主意，没有几位老总的人脉与关系，我什么事都办不成。” 冯能表现的谦虚低调。 “听说，他这次约了女排，想要给海滩度假村拍宣传片，等他那边声势造起来了，咱们的御海华墅，房价还可以往上涨一波。” 何斯年在这个团体中，属于包打听的角色，此刻乐呵呵地说。 “感谢江总这个好人，咱们的御海华墅，没有在绿化和环境上投一分钱，现在连广告费都省了。” 马世豪也乐得嘴都合不拢。 “是啊，江总为咱们集团，贡献良多，我抽空请他吃个饭，说一声谢谢。” 汪克聊起这事儿，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还有什么，比薅仇人的羊毛，更让人心情愉快呢？ 第四百二十五章 带着女排去海滩 江华是第二天，跟女排这边见的面，胡静自然是没给他好脸色。 倒是女排队员们，对他这么年轻，都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请她们来拍宣传片的大老板，年纪居然和她们差不多。 酒店会议室。 “各位时间宝贵，我就长话短说，这次请各位球场花木兰过来，是想要宣传我们的海滩度假村。” 江华说完打了个响指，吴妤很配合地打开投影仪，把海滩度假村的一些资料和照片，投放到屏幕上。 “哇，好美的沙滩和海岸线，没想到琼州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招娣，你们琼州有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不介绍给我们？” “我不知道啊，以前都没有，应该是新修建的吧？” 陈招娣一脸茫然，她是土生土长的琼州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边还有这么美的沙滩。 胡静本来是一肚子火气，但是看到漂亮的海滩照片，突然感觉浮躁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各位都是最优秀的运动员，在国际上为国争光，我手短腿短，在体育上发不了光，也发不了热，但是想在旅游事业上，扬眉吐气一把，我得目标很简单，就是想借着各位体育健儿的人气，把咱们的海滩度假村，在国际上打出名头。” 江华现在钱赚的越来越多，但是说话却越来越圆滑客气。 “江总，这点小忙，我们肯定会帮你的。” “是呀是呀，这么漂亮的海滩，我们也想去看看。” “后面那一排漂亮的木房子，就是度假村吗，好想去住两天呀。” 江华说话那么谦逊客气，自然赢得了一众女排队员的好感，一个个忽略了教练胡静的脸色，主动站出来支持江华。 “吴秘书，你去安排一下大巴，咱们今天下午就出发。” 江华见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立刻吩咐吴妤，先把人带去度假村那边。 他一大清早，刚和鲁晓伟通过电话，那边下午的飞机到琼州，正好等他到了，这边带上导演和摄影师，一起出发。 郑少宣和舒文俊在昨天开完会后，已经连夜赶回三娅，今天上班后，就把公司的建筑设计师喊了过来，让他在江华指定的地方，设计一栋假日酒店。 “二位老总，请问酒店采用什么风格，楼高又是多少？” 建筑设计师以前是香江小有名气的业内人，现在被高价挖了过来，海滩度假村就是出自他之手。 “风格你自己看着办，楼高多少？能把对面御海华墅的视野线，给挡死就行。” 郑少宣大大咧咧地说。 昨天经过江华一鼓动，他现在看对面的那栋楼，也挺不爽的，感觉自己被占了大便宜。 他们花费巨资开发的海岸线，凭什么成了人家的后花园？ 整个小区，连一棵树都舍不得种，绿化景观，全蹭他们这边，还好意思自称是一线海景房，我呸！ “郑总，这样一来，那边的采光，可就被挡死了，会不会惹纠纷？” 建筑设计师估算了一下距离，小心翼翼地问。 主要是江华选定的这个位置，非常刁钻，真起一栋高层，那边一天之中，被阳光照射的时间，估计屈指可数。 “我问你，你站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咱们的地？” 郑少宣把一只手，搭在建筑设计师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问。 “当然是咱们的地呀。” 建筑设计师下意识回答。 “那你怕个屁，我跟你说，咱们建这栋酒店的目的，就是要让对面难受，所以该怎么设计，你心里应该有数了。” 郑少宣用力拍了拍设计师的肩膀。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建筑设计师就是个高级打工仔，自然是老板怎么吩咐，他就怎么设计。 御海华墅，离这边实在是太近了，站在郑少宣的位置，可以看见对面热闹的售楼部。 “文俊，咱们还没赚钱呢，那边房子倒是卖的火热，心里不爽呀，如果江生在这儿，他会怎么做？” 郑少宣看那边售楼部生意火爆，心里有些嫉妒。 “如果是江生，他会把咱们建假日酒店的消息，在媒体上散布出去，打击那边的气焰。” 舒文俊沉吟了一下说。 “咱们也这么做，我这就去联系媒体。” 郑少宣风风火火地走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着急？” 舒文俊看着同伴背影，哭笑不得。 昨晚开完会后，他认真反思过了，以前之所以没及时做出反制措施，说白了，还是心里有些怂。 他和郑少宣都是香江人，在内地人生地不熟，有些不敢惹当地的地头蛇，但是江华不一样，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谁占了他便宜，他都会反击回去。 以前江华没来时，两人缺乏主心骨，想要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江华一来，两人就有了底气，不怕跟对方斗一场。 下午的时候，江华跟着大巴一起，到了海滩度假村这边。 他特别会做人，放着豪华小轿车不坐，跟着女排一起坐大巴，一路说说笑笑，很快跟这些球场花木兰打成一片。 女排队员都感觉这位江总人很好，没有老板的架子，而且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也没代沟，不知不觉，心态就发生了变化，以前是来完成任务，敷衍一下就行了。 现在大家感觉自己和江总成了朋友，都拿出十二分的干劲，想要帮他把宣传片拍好，让海滩度假村一举扬名国际。 下了车后，女排队员都欢呼着，往海滩边上跑，鲁晓伟却凑到江华身边，用请教语气问：“江总，这个宣传片该怎么拍，您有大致想法吗？” 他可是知道，这位江总看着年轻，其实是个编剧本的高手，上次捣鼓的狗咬人剧本，直接搞垮了一家地产公司，圈子内的编剧，可没这个水平。 “有个粗浅的想法，还需要鲁导补充。” 江华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说。 “江总，要拍出你要的那种效果，服装是灵魂，恕我直言，女排的训练服，可拍不出那种唯美画面。” 鲁晓伟直言不讳。 九十年代女排队员的队服，充满了年代特色，虽然谈不上不好看，但是平平无奇，没有亮点。 鲁晓伟身为导演，也是有审美眼光的人，他自认为就算他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把平凡普通的运动服，拍出唯美效果。 “所以，我让自己的服装厂，专门设计了一批服装，明天会到。” 江华委托淡婉君，设计了一批后世的网球女装，就是那种小白裙配t恤，走唯美校园风的路线。 这在后世看来，可能平平无奇，但和这个年代的运动服一比，两者间的审美，直接相差了一个时代。 胡静从旁边路过，不知道这两人在嘀嘀咕咕说啥，投过来怀疑警惕的目光。 第四百二十六章 李明月哭了 “江总，这女排教练是怎么回事，总感觉目光不太友好。” 鲁晓伟在胡静走远后，压低了声音问。 “别理她，我们要尊重更年期女性。” 江华看了胡静的背影一眼，不怎么在意地说。 只要对方不干涉他拍宣传片，愿意发脾气就发吧，反正他又不会少块肉。 “表姐，没想到你们公司，这么有实力，这么一大片海滩开发，估计得花不少钱吧？” 陈招娣脱了鞋子，卷着裤腿，站在沙滩边嬉水。 “这只是公司的项目之一，在垭龙湾那边，还有蜈止洲岛，公司也投了重金在开发当中。” 吴妤提着凉鞋，微笑回答。 时过境迁，这些都是不需要保密的项目，如果能借女排的口宣扬出去，对公司来说是好事儿。 “天啦，那你们这位年轻的江总，得有多少钱？” 陈招娣有些咋舌。 “平时还真没看出来，江总那么低调的人，没想到是个钻石王老五。” “得了吧，就咱们这长相，遇见钻石王老五也没戏，咱们队里就明月最漂亮，以后说不定真能找个金龟婿。” 女排队员都离的不远，吴妤表姐妹刚才的对话，她们也听见了，一个个兴奋地叽叽喳喳议论。 “聊什么呢，一个个跟个八婆一样，还有没有点体育精神？” 胡静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刚才还兴奋聚在一起的女排队员，立刻散了，大家都知道，胡教练离婚多年，可能刚才的话，触到了她的痛点。 “李明月，你最近训练一直心不在焉，要是不想干了，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反正你长的漂亮，按她们说的，找个有钱人嫁了，也未必不是出路。” 胡静憋了一肚子的气，又不方便找江华发泄，于是李明月成了出气筒。 李明月直接被气哭了，她训练没有不努力，只不过因为家里事情，有些分心。 吴妤站在一旁，皱了皱眉，感觉胡静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可她身为局外人，也不好管人家女排内部的事情。 江华和鲁晓伟聊的热火朝天，没有注意到沙滩那边发生的事情，不过两人也聊到了李明月。 “鲁导，哪怕是宣传片也得有主角，这一点我认同，你刚才提的个子高挑的姑娘，她叫李明月，你想用她当主角？” 江华说着，向沙滩那边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李明月在抹眼泪，他这人性格大大咧咧，加上离得远，还以为李明月是海风把沙子吹进了眼睛，没当会儿事儿。 “在过来的路上，我就观察过了，女排里面就她最上镜，咱们既然要把宣传片拍好，当然要选一个亮眼的主角。” 鲁晓伟知道，李明月可能成绩，不是女排里面最好的，但是长的最漂亮，那是非她没跑儿。 拍宣传片不是打比赛，当然要挑一个漂亮的主角重点拍，选来选去，女排里面也只有李明月最符合条件。 “行吧，一会儿吃过饭晚，我找她聊聊。” 江华编下剧本还行，但是宣传片具体怎么拍，他还是尊重鲁晓伟这位专业人士的意见。 吃晚饭的时候，郑少宣和舒文俊这两位公司的合伙人，也出来露了个面，端着酒杯说了两句客套话。 当然，女排队员们是不喝酒的，她们杯里装的都是果汁。 “怎么没看到李明月？” 江华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宣传片内定的女主角，好奇地询问坐在身边的吴妤。 “被教练训哭了，估计没心情吃饭吧。” 吴妤神色尴尬地回答。 “我都说了，出来的这个星期，女排就当是度假了，这黑面神想干嘛？” 江华不满地看了胡静一眼。 因为还有鲁晓伟剧组的人，一桌当然是坐不下的，江华安排了两桌，胡静在另一桌。 “她们女排内部的事儿，咱们也不好干涉。” 吴妤叹了口气。 “你帮我打包一点饭菜，我一会儿去看看。” 江华低声吩咐。 明天就要开始拍摄了，女主角要是不在状态，那可不行，他对这部宣传片期望很大，还指望着借亚运会热度，把三娅旅游胜地的名气打出去。 既然都来了度假村，江华从善如流，给女排这边安排的是海边的风情木房子，每人一个小单间，大家都有自己的隐私空间。 李明月坐在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愣愣发神。 她的各项素质，在女排里面，都不是最优秀的，虽然这些年，和团体一起，赢得了不少荣誉，但是女排这种团体比赛，与个人赛不同，大家会记得个人赛冠军的名字，但作为夺冠热门的女排，很少有人，能记得每一个队员的名字。 她见过一些退役的师姐，除了少数转型成功的幸运儿，大多数人都过得不如意。 因为从小就接受训练，与世隔绝，她们没有谋生的专业技能，而且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训练留下的暗伤，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去学校当个体育老师。 甚至，个别在队里成绩不佳的师姐，连体育老师都当不上，需要自谋生路。 她现在很迷惘，不知道自己退役后，能干些什么。 “咚咚。”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 李明月还以为是队友吃完了过来看她。 “是我，江华，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给你带了点吃的。” 江华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地说。 “啊？你等一下。” 李明月没想到江华会来，慌慌张张，对着镜子，梳理披散着的头发。 江华提着打包盒，很有耐心地站在门口。 说心里话，对于开导人这种事儿，他不是很擅长，也不知道李明月和教练之间，有什么矛盾，只能说尽力而为。 过了一会儿，小木屋的门被打开，穿着队服的李明月，站在门后，眼眶依旧有些红，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我要拍的是唯美风景片，可不是伤感言情片，女主这么个状态，可不行啊。” 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饿了吧，给你打包了海鲜，尝一点？” 他心里的想法，没在脸上表露出来，举了举手里的打包盒，笑嘻嘻地说。 “江总，你怎么会想到过来看我？” 李明月红着脸，把江华让进木屋。 “你们是我邀请到琼州的，我当然要对你们每个人负责，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们夺冠，那我可成了罪人。”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没什么事，一个人安静一下就好了。” 李明月心里很感动，人家那么大老板，肯定很忙，能抽出时间来看她，说明确实很重视她们。 “先吃点儿，要是有什么糟心事儿，可以向我说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嘴巴严，听到的事情，从来不往外吐。” 江华没安慰过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过，他这人有个长处，那就是自来熟，哪怕是刚见面的人，跟他聊上两句，也会觉得两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没什么，就是对以后的生活，有些迷茫。” 李明月没提家里的事儿，那些跟江华不相干，她也没打算找江华借钱。 “聊聊呗，我其实对你们运动员的生活，挺好奇的。” 江华用拉家常的语气说。 第四百二十七章 胡教练，这就是个误会 原本李明月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跟江华聊了两句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她一边吃着江华打包的饭菜，一边讲述着，自己身边那些运动员的故事。 江华前世今生，都没跟运动员这个职业打过交道，感觉还蛮新奇的，听得津津有味。 “刚才给你讲的，都是一路拼杀，脱颖而出的成功者，再给你讲讲我在省队时的师姐吧，她可能是大多数运动员的写照。” 李明月估计是天天训练，憋的久了，难得找个愿意听她说话的人，小嘴吧啦吧啦讲个不停，跟之前一脸忧愁的那个姑娘，判若两人。 江华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他心里有些洋洋得意，感觉自己还挺会开导人的，只要李明月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明天拍宣传片完全没问题。 “我刚进省队时，年龄还小，那时师姐就是队里的主力了，她特别照顾我。” “我还记得第一次国家队来挑人，师姐差一点就被选上了，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师姐没能去成国家队。” 李明月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 江华不认识李明月的师姐，对她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但见李明月谈性正浓，只能装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还记得那天师姐躲在宿舍，哭了很久，后来她找到我说，明月，我是没机会了，但是你底子好，如果努力一下，绝对有希望进国家队。” “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进国家队，当初参加省队，也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教练跟我说，去了省队不仅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补贴，我哥是个残疾人，我弟弟还小，要继续读书，想着为家里减轻负担，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李明月自嘲一笑，说当初进省队，完全是抱着混饭吃的态度去的。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进的国家队呢？” 江华好奇地问。 他心里纳闷地想，这难道就是无心插柳？ 她师姐一心想进国家队，结果失之交臂，李明月一副混子心态，打算去省队混吃混住，结果却被选进了国家队，这还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师姐天天帮我训练，我那时还感觉挺烦的，省队离家近，有时候放假还能回家，真进了国家队，忙训练忙比赛，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家一次，我当然不乐意呀。” 李明月这些往事，一直埋在心里，还从来没跟别人讲过，可是在江华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江华和体育圈子没交集，找他倾诉，就等于找了个树洞，不用担心他在圈子里乱传。 “你这么一副咸鱼心态，国家队为什么会瞧上你？” 江华这就搞不懂了，女排选人又不是看颜值，李明月一心想当一条咸鱼，国家队是怎么挑上她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个意外，估计我现在还在省队混着吧。” “有次训练垫球，我动作不标准，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按照当时的姿势，手腕先着地，多半要骨折，如果不是师姐及时拉住我，那一下真的要摔惨了。” “师姐的手腕，其实受过伤，不然凭她的实力，绝对能进国家队，那次我虽然没摔着，但是却连累师姐手腕脱臼了，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同一个部位反复受伤，基本意味着她和这个项目无缘了。” 李明月语气带着几分伤感。 “退役对于你师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别太执着于过去的事情。” 江华赶紧打断，好不容易把她哄开心了，没想到她聊着聊着，眼眶又红了。 “可是，师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荣誉，退役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无奈之下考了个驾照，在给别人开黑出租，找的男人是个修车工，脾气粗暴，还喜欢酗酒，我感觉是我害了师姐。” 李明月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你别哭呀，你师姐也没怪你，不是么？” 江华得意不起来了，他是过来开导人的，没想到把人家开导哭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了。 他一脸尴尬，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明月的肩膀。 巧合的是，吃完饭的胡静，正好从这边路过，回自己的住处，看到这一幕，用看流氓的愤恨眼神，恶狠狠瞪着江华。 “胡教练，这就是个误会。” 江华赶紧把手从李明月肩上拿起来，尴尬摸了摸鼻子。 “江总，你们有钱人的私生活，我不干涉，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骚扰我的队员？” 胡静黑着一张脸，压抑着怒气说。 “胡教练，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李明月没想到会被胡静撞见，赶紧用手擦了擦眼泪，一脸尴尬地说。 “李明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在国家队待了，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好家人嫁了。” 胡静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唉，更年期的女人啊。”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呀，以后见到了胡静，一定要记得绕着走。 “江总，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 李明月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算了，我本来是看你心情不好，过来开导你的，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起了反作用。” 江华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准备走了。 “谁说没用，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谢谢江总的开导。” 李明月突然展颜一笑。 还真别说，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就是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净，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争取明天把宣传片拍好。” 江华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江华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晚的海滩，又是另一番模样，江华看到吃完饭的女排队员，没急着回去，光着脚丫，在沙滩边上踩水。 “路灯还是少了些，等以后人气上来了，要把照明和安全工作做好。” 江华看着海滩那边的景象，在心里琢磨。 “江生，明天的报纸上，有热闹瞧，别忘了去买一份。” 郑少宣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用故弄玄虚的语气说。 也不等江华追问，他溜溜哒哒的就走了，这一招是跟江华学的，以前江华就很喜欢卖关子。 “文俊，你别走，老郑刚才神神秘秘的，是什么意思？” 江华一把拉住路过的舒文俊。 第四百二十八章 吴妤，卒！ “你是说，他把我们要建假日酒店的消息，提前爆给了媒体？” 江华哭笑不得。 “江生，这样一来，会不会打乱你原本的计划？” 舒文俊有些担忧地问。 郑少宣这人说风就是雨，想到一出是一出，当时舒文俊慢了一步，没有拉住他。 “没关系，就算那边提前知道了，假日酒店我还是要修的，提前曝光，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江华这一手，本来就是冲着汪克去的，并不介意，被他提前知道。 而汪克这时，正在会见一位神秘客人，他正是号称资本运作高手的薛涛。 “汪总，我们合作，算是强强联手，有了你们这边的项目做背书，我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更多的资金。” 薛涛三十出头，天生一张笑脸，任何人看了，都会感觉他很亲切。 “薛总，你拿我们的楼盘当幌子，是不是该表示一点诚意？” 汪克手里夹着一根雪茄，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这年头就算是搞非法集资，空口白牙，也不好做了，况且薛涛玩的比较高端，需要拿真实存在的项目，给韭菜们画大饼。 汪克手里那些建设中的楼盘和酒店，无疑都是看起来前景不错的项目，薛涛正是瞧上了这一点，才希望和汪克合作。 “没问题，五千万的款子，明天到账，但我有一点小要求。” 薛涛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大家各司其职，分工合作，他只是被推出来的代言人。 “薛总请说。” 汪克抽了口雪茄，他其实猜到了薛涛的要求，正犹豫要不要答应。 “我想在巅峰地产，占一点股份，大家成了自己人，合作才能更紧密。” 薛涛笑眯眯地说。 他们这些玩资本运作的，一般是不会涉及实体投资的，都是全国各地到处跑，打着投资理财的幌子，吸引韭菜上门，收割完一波后，立马换地方。 但是汪克的这些项目，太有潜力了，这里面有很多故事可以讲，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有故事可讲的项目，就代表了滚滚财源，韭菜们就喜欢听他讲故事。 “薛总，我这人说话不喜欢兜圈子，你干的行当我知道，就怕万一哪天风声紧了，连累到我。” 汪克弹了弹烟灰，直言不讳地说。 “汪总，富贵险中求嘛，这世上哪有不用担风险的生意。” 坐在旁边，悠哉喝茶看报的韩大师，突然说了句。 薛涛可是陈诺过他，只要能和汪克这边达成合作，就给他五百万的介绍费。 韩大师属于那种蚊子腿上，都能刮肉的人，况且五百万对他来说，绝对不是蚊子腿。 “薛总，要不这样，你要是能帮我筹集两亿过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入股。” 汪克现在摊子铺大了，银行那边又不再给他贷款，他急需新的资金流入进来。 “这个，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薛涛迟疑了，两亿的资金太多了，他只是个代言人，需要回去，和背后的老板商量。 “那行，正事儿聊完了，接下来是娱乐时间，薛总，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如果你能在酒桌上把我放倒，一切好商量。” 汪克语气自大地说。 他们聊天的地方，是一家夜总会的包间，在汪克打了个响指后，穿着旗袍的陪酒女郎们，抛着媚眼，排队走了进来。 “汪总，你可是好久都没点我了，我新学了一种鸡尾酒，一会儿调给你尝尝？” “汪总，你上次夸我按摩不错，我花钱拜师学艺，又从盲人师傅那里学了两手。” 汪克是这里的常客，陪酒女郎都知道他出手大方，进了包间后，纷纷围在他身边。 “薛总，怎么样，我之前就说过，这家夜总会的妹子质量很高，是不是没骗你？” 汪克得意洋洋，带着几分炫耀说。 以前他们衙内圈子聚会，都是沙平当主角，他只是个配角。 但自从他创立巅峰地产，成了集团老总后，他的人生发生了飞跃般的变化。 现在就算沙平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很嚣张地说一句：“老沙，你们以前玩的那些，太落伍了，跟着哥哥混，保证能带你长见识。” 就连平日里看起来仙风道骨，一本正经的韩大师，也忍受不住这些莺莺燕燕的诱惑，主动拉了一个抱在怀里。 自从他来了琼州，已经很久没和张可卿联系了，最近勾搭了上了一个开烟酒店的俏寡妇，两人天天腻在一起。 第二天，江华订制的服装，终于到了，宣传片拍摄正式开始。 后世很常见的网球装，在这个年代，无疑是很新潮的，从美观上面，直接秒杀了这年代款式老气的运动服。 “江总，你这不是胡来么，穿这么短的裙子，怎么打排球？” 胡静黑着一张脸，一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斗士姿态。 “拍宣传片，又不是比赛，胡教练想多了。” 江华现在看见这位剩斗士，就感觉头痛，立刻给吴妤使眼色，让她把胡静支开。 “胡教练，其实我对排球，也很感兴趣，现在开始练，晚不晚呀？” 吴妤仓促之下，也想不到什么好借口，能把胡静支开，于是装作排球爱好者的样子，上去请教。 “就你这个子，打乒乓球都有点矮，打排球还是算了吧。” 胡静一脸嫌弃地看着吴妤，“……” 吴妤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伤害，幽怨地把目光投向江华，自己可完全是为他在挡雷，不然这位剩斗士，怼的目标就是江总了。 “好样的，撑住，她就交给你了。” 江华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给了吴妤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把胡静缠住。 吴妤在心里苦笑一声，她是真心不想跟胡静待在一起，这位剩斗士的杀伤力，对于男女来说，是没有差别的。 可是江华是老板，他交代的任务，她又不能不完成。 “胡教练，我看你皮肤最近有些干燥，要不我给你推荐一款化妆品，特别好用。” 吴妤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话找话。 “感谢好意，看过你的皮肤，我就知道你用的化妆品，一定不咋样，我这个中年女人，皮肤都比你白。” 胡静一口拒绝。 她觉得吴妤长得这么黑，除了遗传，搞不好化妆品也占了一部分因素。 “……” 吴妤，卒！ 江华正在跟李明月讨论一会儿拍摄时，需要注意什么，然后就看见胡静，向这边走来。 “什么情况，不是让吴妤缠住她吗？” 江华非常懵逼。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江总的宣战 有鲁晓伟这位大导演在，宣传片拍的挺顺利的，胡静虽然态度不太好，说话喜欢怼人，但是并没有捣乱。 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知道这是体委领导交代的任务，哪怕心里有意见，也只是在嘴上说说。 胡静虽然没整幺蛾子，但是中午的时候，还是有麻烦上门了。 上午的拍摄收工后，江华正张罗着请大家吃饭，一辆扎眼的保时捷，从路边开过来，停在他身边。 “江总，还真是稀客呀，来了琼州，也不来见见我这位老朋友？” 车窗降下来，露出了汪克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几个菜呀，喝成这样，我和你是朋友吗？” 江华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懒得敷衍，直接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最近和胡静接触时间长了，他感觉自己怼人的水平，有所上升。 “江华，我也不跟你绕圈子，就想问你一句，这报纸上说的，是真是假？” 汪克直接从车里掏出一张报纸，丢了出来。 上面正是郑少宣爆的料，说海滩度假村这边，准备新建一栋假日酒店，地方就选在御海华墅对面。 “你以为我是在逗你玩吗？” 江华似笑非笑。 汪克占便宜，都占到他家门口了，他不把脸狠狠打回去，以后整个琼州的地产圈子，估计都会以为他好欺负吧？ “江华，你这是打算彻底跟我撕破脸呀。” 汪克咬牙切齿，眼神阴狠地看着江华。 今天上午，薛涛带了几位肥头大耳，看起来很有钱的老板，来御海华墅参观，汪克当时也在。 当然，在别人眼里，那几位肥头大耳的都是有钱老板，但是在薛涛眼里，那却是几颗茁壮的韭菜。 汪克心里也清楚，那是几头肥羊，这一点薛涛在过来前，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试探着合作，如果顺利，薛涛就会正式入股汪克公司，加深合作。 必须承认，薛涛讲故事的能力，还是非常厉害的，在他嘴里眼前的御海华墅，简直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在别人眼里，五千多的房价，已经高不可攀了，在他嘴里却是刚起步。 他一番忽悠，把几位老板鼓动的热血沸腾，一个个都准备掏个几百万出来，委托薛涛的瀚海投资，帮他们炒房。 瀚海投资是薛涛背后老板的公司，这家公司打着资本运作的口号，其实更像是一家搞非法集资的骗子公司，跟后世拉人进来存款，然后给高息的那种不法企业很像。 不过，瀚海投资玩的更高明，他们有专门物色肥羊的人，叫眼睛，还有如薛涛这样，善于讲故事，蛊惑韭菜掏钱的人，叫舌头，甚至还有转移洗白资金的财务团队，这家公司，把诈骗搞成了产业化。 眼看着那几位老板都要签约了，汪克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因为薛涛说了，那几个韭菜身上割到的钱，全投给他的巅峰地产，这算是那边的诚意。 虽然明知道对方这种做法，很有风险，但是财帛动人心呀，这来钱真是太快了。 这时，前台大理石台面上的一份报纸，却是坏了事。 报纸上面写的清楚明白，海滩度假村那边，打算修建一栋假日酒店，位置就选在御海华墅正对面，等假日酒店建起了，御海华墅一直标榜的海景，可就全没了。 那几位肥头大耳的老板，人是有些傻，但还没傻到家，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把脸一板，立马转身走了，追都追不回来。 汪克一下傻眼了，这眼看着要到手的钱，一下子飞了。 薛涛脸色也有些难看，汪克的这些项目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御海华墅，这个小区可以讲的故事太多了，但眼下一栋还在纸面上的假日酒店，让一切成了泡影。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汪克拿着报纸，怒气冲冲地开着车，过来找江华质问。 江华当然不知道，这背地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知道了也只会幸灾乐祸地骂一句：“活该！” 他用眼睛斜睨着汪克，不屑说：“汪总，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打算跟你撕破脸，我倒是想问一句，连小孩子都打，你这种人有脸吗？” 他之所以和汪克彻底闹翻，就是因为这家伙人品败坏，当初在渔船上，连小孩子都打。 “江华，你给我记住，咱们走着瞧。” 汪克阴沉沉看了江华一眼，开着车走了。 “江生，他在琼州还是很有关系的，我们要小心了。” 郑少宣从身后凑过来说。 刚才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就站在江华身后。 “郑二少，你放心，他有关系，难道我就没有关系？”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汪克在琼州地产市场搅风搅雨，哄抬房价，可是惹怒了杨学斌，这位大领导眼睛可一直盯着汪克呢，就等着他犯错。 “江生，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我觉得应该把声势造起来，让御海华墅买了房的人都知道，他们被骗了，什么一线海景房，那都是虚假宣传。” 舒文俊眯着眼睛走过来说。 “可以啊，舒生，成长的很快嘛，知道主动打击对手了，你这一手够毒的，简直是釜底抽薪。” 江华挑了挑眉，拍了拍舒文俊肩膀。 “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想变成谦谦君子都难。” 舒文俊苦笑一声。 近朱者赤，天天和江华混一起，他现在也学的满肚子诡计了。 “郑二少，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跟报社那边熟，文俊刚才提的事儿，就拜托你来办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没问题，我下午就去联系。” 郑少宣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让他老老实实上班，那不可能，但是干这种跑腿的事儿，他却乐于其中。 “先去吃饭吧，那边还等着呢，要是再晚一会儿，胡教练又该发脾气了。” 江华嘴角上翘，感觉刚才胡静没来，真是可惜了。 她那么喜欢怼人，正好汪克也欠怼，怼他一脸正好。 汪克那边，一直阴沉着脸，开车回了公司。 进了公司后，他立刻吩咐秘书，通知几位股东过来开会。 在他看来，江华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他御海华墅往死里整么。 他愤怒的同时，还有一些心慌，这事儿需要赶紧想个解决办法，不然会出大问题。 何斯年是最先到公司的，他大小也算个衙内，但是现在越混越落魄，都快成了汪克的御用狗腿子。 第四百三十章 属猴，孙猴子的猴 巅峰地产，会议室。 “公司面临的局面，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大家都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汪克感觉心里有把邪火在烧，刚才讲话的功夫，他已经喝了两杯茶，就是觉得心里烦躁的厉害。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江华这一手实在是太致命了，没了海景，他们的御海华墅是什么？ 那就是一个没有绿化，没有景观，平平无奇，什么都没有的小区。 试问，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区，房价凭什么卖到五千？ 不说别的，只说开盘预售后，那些买了期房的客户，怒火就直接能烧掉他们的售楼部。 “老韩，你不是和江华关系挺好么，去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转圜一下。” 何斯年左看看，右看看，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也就韩大师和江华没过节。 于是，他撺掇韩大师去找江华说情，放他们这边一马。 “好个屁，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太能装了。” 韩大师一脸晦气。 他又不是傻子，时过境迁，早就回过味来了，他们师徒全都被江华给耍了。 “江华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求他是没用的，现在我们要赶紧想出应对办法。” 汪克压抑着内心火气说。 上次开会的时候，他还乐呵呵地说，薅仇人的羊毛，就是感觉爽，没想到打脸来的太快太突然，他现在乐不起来了。 “不让他把酒店建起来，不就得了？” 马世豪小声嘀咕了一句。 当初他千里迢迢，跑来内地投资轮胎厂，江华是怎么对付他的，他可是一点都没忘。 硬是各种阴招，各种套路，没让他把轮胎厂建起来，活生生给拖死了。 “怎么不让他建？” 汪克眼睛一亮。 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马世豪身上。 “这我哪里知道，我要有这么聪明，当初也不会输给他了。” 马世豪神色悻悻。 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其实心里也没什么主意。 “这不是等于白说么。”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扫兴的表情。 “冯能，你是高材生，当初蹭海景的点子，就是你出的，现在你说说，该怎么解决？” 汪克见其他人指望不上，有把目光投向总经理冯能。 “汪总，容我想想。” 冯能额头立刻冒出冷汗，别看他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实际上就是个打工仔，老板一句话，就能把他开了。 昨天，开砖厂的老潘，还给他打电话，话里话外，很羡慕他的际遇，他是有苦难言，他感觉自己就坐在个火堆上。 这一世，因为江华这只煽动翅膀的蝴蝶，冯能这位万同六君子的老大，走上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命运线。 “等你想出来，菜都凉了。” 何斯年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摇着头走了。 他在这个小团体中，地位是最低的，所以一直把冯能视为威胁，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有才华的冯能取代。 “开会呢，你去哪儿？” 汪克皱眉盯着何斯年背影。 “开水瓶没水了，我去打点水过来。” 何斯年因为地位低，端茶倒水，这些秘书干的事儿，他经常抢着干。 “汪总，他建酒店，肯定需要建材，你能不能找找关系，断了他的建材供应？” 冯能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这办法，也就能拖拖时间，解决不了根本，但可以试试。” 汪克叹了口气。 他这边心事重重开着会呢，江华那边却是满心轻松，还真别说，女排队员换上了他准备的小白裙后，一个个看起来都挺养眼的。 颜值担当李明月就更不用说了，大长腿，长相甜美，江华觉得他要是不打排球了，可以出道去演偶像剧。 “对了，老鲁，你知不知道偶像剧？” 江华突然想起来，这个年代，似乎还没有偶像剧的概念。 “偶像剧是个什么剧？” 鲁晓伟果然被问懵住了。 “就是俊男美女谈情说爱的电视剧。” 江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偶像剧，只能说个大概。 “那多没内涵。” 鲁晓伟翻了个白眼，明显很鄙视。 这年头流行伤痕文学，电视剧也是如此，怎么苦情怎么来，仿佛不赚观众几滴眼泪，就不是一部好电视剧。 “内涵又不能当饭吃，能赚流量就够了。” 江华说了一句鲁晓伟听不懂的话。 正聊着呢，一辆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堆通行证的黑色轿车，慢慢开过来停在江华身边。 “呦，这不是沙平他爸的座驾么，找我干啥？” 江华随意看了一眼车牌，然后愣住了。 他和沙平的父亲，几乎没什么交集，平时来琼州这边，打交道的官员，都是老熟人杨学斌，有什么事情，老杨也能帮他解决。 沙平的父亲，属于封疆大吏了，江华是个不受拘束的性格，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跟这个级别官员打交道的。 “江总，冒昧打扰了，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车门打开，一个秘书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到江华身边，态度客气地问。 “我能说没时间么？” 江华语气古怪地回了一句。 他不知道沙平父亲，找他有什么事，但老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都找上门了，那多半是比较棘手的事情。 中年男人一下子愣住了，他给沙平父亲当秘书，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复。 “难怪老杨说，你小子油滑，上车吧，还要我亲自下车请你不成？” 一个头发花白，很有气度的五十多岁男人，坐在车里笑骂。 “沙伯父，您这也太客气了吧，还亲自跑一趟？” 江华立马傻眼了，他是真心没想到，沙平父亲会在车里。 “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他说完立刻把目光投向中年秘书。 “刚才？我问你有没有时间。” 中年秘书愣了一下才回答。 “有时间，太有时间了。” 江华屁颠屁颠，向黑色小轿车跑去。 鲁晓伟在旁边，看见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年头像江总这样有钱，性格又极品的人物，还真是不多见。 “沙伯父，您好，我和沙平是好兄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江华坐到车里，嬉皮笑脸地伸出双手。 “老杨说你属猴，孙猴子的猴，我这趟要是不亲自过来，是不是还请不动你呀？” 沙展志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第四百三十一章 车内密谈 “沙伯父，瞧你这话说的，您找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江华脸上笑容灿烂，完全看不出刚才的不情愿。 “正好路过，老远就看见你了，我有点事情，找你聊聊。” 沙展志坐在车里说。 “一定是沙平的婚事，您放心，有我这个兄弟在，保证把他婚礼办的隆重热闹。” 江华插科打诨，故意不接话茬。 能让沙展志亲自找上门，那多半是非常棘手的事儿，他不想惹麻烦上身。 “正经点儿，别用对付老杨那一套对付我。” 沙展志把脸一版，大领导的气势，展露无遗。 “我很正经呀，结婚是人生大事儿，哪里不正经了？” 江华委屈巴巴地。 沙展志看到身边的这块滚刀肉，感觉脑仁有些痛，难怪杨学斌一提起这家伙，脸上的表情就很奇怪，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我刚从京城回来，上面领导找我聊了聊琼州房地产的事情。” 沙展志直接说起正事儿。 “不是吧，这还没到93年呢，就要动手了？” 江华惊了一下。 前世，琼州房地产市场，引起上面关注，然后出手干涉，那是93年的事儿了，紧接着就是地产商大逃离，导致了琼州房地产的崩盘。 “什么93年，别拉东扯西，你怎么知道要动手了？” 沙展志虽然感觉江华刚才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意思他听懂了。 “再不控制，任由汪克那伙人把持房地产市场，明年的房价，搞不好能涨到七千去。” 江华提起汪克，表情带上了几分不屑。 他虽然针对御海华墅，做了后手布置，但就算整垮了御海华墅，汪克的巅峰地产，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那家伙手里的楼盘，可不止是一处，已经成了气候。 “你说的对，但也不对，上面已经意识到，现在琼州的房地产发展，是不健康的，但是怎么处理，还在讨论中。” 沙展志眉头微皱。 他年龄快要到站了，如果不能再往上走一步，干完这届，他就要退居二线养老了。 在江华到琼州之前，他心态是很佛系的，能上固然好，如果不能往上走一步，退休养老也无所谓。 但是江华的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人一旦有了希望，再想佛系，就很难了。 但是，如果在他的任上，琼州的房地产市场彻底失控，那就成了污点。 “沙伯父，您找到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江华聊起正事儿，脸上的表情，正经了很多。 “说了不怕你笑话，房地产是个新兴的行业，我年轻的时候还真没想过，一套房子，居然要普通人拿出大半辈子的积蓄来买，这成了什么，这不成了房奴么？” 沙展志用感慨的语气说。 “这才哪儿跟哪儿，以后买套房子，需要掏空家里的六个口袋，琼州现在的房价，还算是便宜的。” 江华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这话他没说出来，主要是怕吓着沙展志，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房子都是单位分的，还从来没想过，这玩意儿会成为商品。 “所以，我不愿意做住宅地产，做这个赚钱，总给我一种喝人血的感觉。” 江华叹了口气。 “老杨说你在商业上的目光，非常敏锐，我想问问，眼下这个局面，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沙展志侧脸询问。 “治根的办法没有，治表的办法，倒是有一个。” 江华苦笑一声，他是人不是神，国内房价上涨，自然有他的历史原因，这个他改变不了。 但是抑制一下琼州的房价，阻止泡沫发生，他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那你说说怎么弄，老杨说你老是惦记他的大红袍，你要是能解决这个难题，我把这些年珍藏的大红袍，全都送你。” 沙展志精神一振。 “把汪克一棒子打死！” 江华说出他的办法。 “解决了汪克，就能控制房价？” 沙展志满眼狐疑，怀疑江华是在公报私仇，杨学斌可说了，江华这人心眼子贼小，报复心强。 “现在琼州的房价，可是汪克那伙人抬起来的，他们还搞了个房地产协会，琼州大大小小的地产商抱了团，价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所以一定要把这个协会搞散。”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承认，蛊惑沙展志对付汪克，他是有私心的，可不搞垮汪克，琼州的房价，还真没办法回归正常。 “既然你有了办法，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沙展志拍了拍江华肩膀，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 他能坐到这个位置，那也是个人精，怎么可能白白给江华当枪使？ “沙伯父，你这可就没意思了，汪克现在已经成了势，没你们的帮忙，要弄倒他还真不容易。” 江华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我们怎么就不支持了，不是断了他在银行贷款的路子么，另外老汪年龄快到站了，下个月我们准备调他去二线过度下，然后就该退休了。” 沙展志口中的老汪，就是汪克的父亲。 虽然一直在喊，不允许干部子女经商，但是在九十年代，干部子女经商的，依旧屡见不鲜，直到两千年后，上面补充了新规定，这才真正杜绝了这种现象。 “沙伯父，可以呀，你们这是断汪克的后路。” 江华马上就精神起来了。 没了关系背景的汪克，那是什么？ 那就是一条咸鱼，还不随便他用刀切。 “汪克不足为虑，我们主要考虑的是，在他倒了后，你能站出来，稳住琼州的房地产市场。” 沙展志笑眯眯地说出来意。 江华张了张嘴，愕然发现，原来人家早就考虑好了，亏他刚才还在那卖力表演，这些当官的，还真是套路深。 “我做旅游地产的，跟住宅地产不沾边。” 江华感觉这是个麻烦事，不想沾身，他能阻止泡沫发生，已经非常够意思了。 “汪克的巅峰地产，目前是负资产，如果他倒了，留下的那些烂摊子，还是需要人接手的。” 沙展志这句话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沙伯父，你误会我了，身为有志青年，控制琼州的房价局面，我当仁不让。” 江华立刻一脸正气地说。 沙展志被这么个极品人物，彻底搞得无话可说了，不过这样也好，估计只有这种滚刀肉，才能对付琼州这些大大小小的地产奸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姑娘，我不是汪克 汪克开完会后，一脸疲惫的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他感觉江华就是个扫把星，江华没来琼州前，他的巅峰地产，一直顺风顺水，正朝着巅峰迈进。 可是那家伙一来，风云突变，他开始处处不顺。 回到家里，发现老头子坐在沙发上抽烟，屋里黑漆漆的，也不开灯。 “怎么了，杨学斌又惹您生气了？” 汪克顺手把客厅灯打开。 “我下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你这边要早作准备。” 汪父抽了口烟，神态苍老。 “怎么会这样，杨学斌一个外来户，有这么大本事？” 汪克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地问。 “他自然没这个能力，但是他跟那位联手，局面就不一样了。” 汪父躬着身子，在烟灰缸里戳灭烟头。 然后，他穿着拖鞋，躬着背回房间了，一副精气神被打垮的样子，连晚饭都没心情吃。 汪克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眼前这件事，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打击。 这短短一个星期，打击一个接一个，他怀疑是不是上个月撞死的那个老太太，冤魂附在他身上，没有离开，不然为啥这么倒霉呢？ “明天去庙里烧个香，找个大师给我开光转运。” 他在心里琢磨着。 晚上，江华约了沙平，还有秦寒松这两位老朋友相聚。 寻思着聚会人少了，不太热闹，他又把郑少宣和舒文俊喊上了，也是存了帮两位合伙人，扩大交际圈子的心思。 以后他要是不在琼州，再遇到汪克这种事情，两位合作人就可以找沙平和秦寒松帮忙，这两位都是很有背景的衙内，一般的事情，都能摆平。 “呦，换新车了呀？” 江华在琼州这边没车，正寻思着，是借公司的车，还是找谁蹭车，就看到郑二少开了一辆保时捷跑车，骚包地在他身边停下。 “怎么样，我的新老婆不错吧？” 郑少宣得意洋洋，上次他的兰博基尼被江华坑走了，这辆保时捷是他新买的。 款式和汪克那辆差不多，但他这车是新款，而且是顶配，价格上是汪克那辆保时捷的两倍。 “有钱大少就是不一样，买车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江华打趣了一句，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能蹭到车，他就不用自己开车了，况且公司的车，是吴妤在用，她身为秘书，事儿还挺多的，接待女排就不提了，天天还要在几个工地来回跑，掌握最新进展，随时汇报给江华，没一辆车代步，还真不行。 “跟你没得比，我就是玩玩跑车，你都买了私人飞机了，我想买个游艇，还得找借口朝家里要钱。” 郑少宣用羡慕地语气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华的合作伙伴跟朋友，都知道他买了私人飞机，心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等咱们这边的旅游产业做起来，你就有钱买游艇了，一下子买两艘，一艘自己开，一艘砸着玩。” 江华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一边儿去，我真敢这么败家，我爷爷得拿拐杖抽我。” 郑少宣瞪了江华一眼，启动车子。 他和舒文俊都在这边买了房子，算是暂时把家安在琼州，下午舒文俊有事提前回家了，一会儿直接从住的小区去聚会的酒吧。 江华侧着脸，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到处是在修建中的楼盘，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景象，但他依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眼前琼州的地产市场，已经失去了理性，再不动手压一下，崩盘是迟早的事儿。 “鲁导拍的样片我看了，你还挺有想法的，我觉得咱们的宣传片能火。” 郑少宣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是咱们的女排给力，只要再拿几个冠军，能替咱们省几千万的广告费。” 江华当初选择女排，就是因为这群球场花木兰，一直是常胜将军。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到了聚会的酒吧。 沙平和秦寒松已经先到一步，正站在门口等他。 让江华意外的是，赵清妍也来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位黎家姑娘，正是好久不见的阿妹。 “完了，江华你完了，找你讨债的来了。” 郑少宣坐在车内，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说什么胡话，别诋毁人家姑娘名誉，我和她没什么的。” 江华瞪了郑少宣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阿妹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神清澈地像山泉水，看到江华从车上下来，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江生，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那靓女百分百对你有意思。” 郑少宣大大咧咧，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 话音刚落，江华正准备说点什么，然后眼睁睁看着一块砖头，从对面飞了过来，砸在郑少宣车上。 “哐当！” 车窗玻璃一下子碎了。 “啊，我的老婆！” 郑少宣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发出一声惨叫，飞一般跑到另一边，查看车子受损情况。 “郑二少，丢砖头的是个年轻姑娘，这是找你讨债的吧？” 江华看清对面，丢砖头的女人，长得年轻漂亮，幸灾乐祸，还以为这是花花大少郑公子，惹出来的情债。 “靓女，你是不是有病呀，砸我的车干嘛，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郑少宣肺都气炸了，怒气冲冲走过去质问。 江华正笑呵呵地看热闹呢，然后就看到那年轻姑娘，看都不看郑少宣一眼，径直向他走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兄弟，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真要这样，那修车的钱，可得你赔。” 郑少宣用狐疑地目光，打量着江华。 “不是，我都不认识她。” 江华一头雾水，他还以为这是郑少宣惹出来的情债，没想到人家妹子，直接就奔他来了。 “汪克，别装了，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年轻姑娘一把抓住江华的手腕，拉着他就走。 “我不是汪克，你这是拉着我去哪儿？” 江华彻底懵逼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多不好呀。 再说，他和汪克长得一点也不像呀，怎么就被误会成汪克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实习记者舒小茴 “还装，你肇事逃逸，还用司机顶罪，这些都是事实，我不过是如实报道，你居然找人在我家门口泼油漆，你现在跟我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 实习记者舒小茴怒气冲冲，把江华往路口拉。 在街道口的转角，就有一家派出所，江华刚才过来时看到了，还有印象。 “你是记者？” 江华听完对方的话后，愣了一下。 “实习记者，拜你所赐，现在被单位开除了。” 舒小茴提起这个就满肚子气。 “那你见过汪克吗？” 江华非常纳闷地问。 听她刚才说，她写稿子爆过汪克的黑料，那肯定是见过汪克本人的，怎么会把他当成汪克？这有些说不通呀。 “以前没见过，不过现在见到了，少罗嗦，跟我去派出所。” 舒小茴瞪了他一眼，继续把他往路口拖。 “等等，你真的搞错了，我不是汪克。” 江华没想到这小姑娘手劲还挺大的，他费了点力，才把手腕挣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爆人家的黑料，却连人家长啥样都不知道的，这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就算没这档子事，估计也熬不过实习期。 “整个琼州，开得起保时捷，还这么年轻，你不是汪克是谁？” 舒小茴刚才亲眼看见，江华从左边下的车。 她闹了个误会，因为郑少宣是香江人，那边交通规则和内地不一样，驾驶位都是在右边，而内地却恰恰相反，驾驶位在左边。 郑少宣习惯了坐在右边开车，他买的这辆保时捷驾驶位也在右边。 她看到江华从左边下来，还以为是他开的车。 “美女，车主在那边呢，我就是个搭车的，再说琼州也不是只有汪克才买得起保时捷，你这次惹麻烦了。” 江华一脸同情地看着这位冒失的美女，这脾气也太莽了，不问青红皂白就砸车。 “啊？这是不你的车，不可能吧，我明明看见你从左边下的车。” 舒小茴半信半疑。 她是听见姐妹说，汪克这几天经常在酒吧一条街出没，她才气冲冲地找过来，然后恰好看见江华从保时捷上下来，脑袋一热，就捡起一块砖头，砸了过来。 “谁告诉你，从左边下来，就一定是司机？反正车子玻璃被你砸破了，你先去瞧瞧驾驶位在哪边吧。” 江华摇头苦笑，感觉郑二少够冤的，这新车到手，估计还不到半个月呢。 “姑娘，你真的搞错了，他不是汪克。” 阿妹急匆匆跑过来替江华作证，刚才两人争执时，她就在旁边焦急地看着。 “还有驾驶位在右边的车？” 舒小茴半信半疑，狐疑地走到车旁，然后她傻眼了。 自己似乎真的闹乌龙了，她突然感觉好心慌，她就是个刚丢了工作的小记者，砸错了保时捷，她赔不起呀。 郑少宣刚才一直忍着脾气，在旁边看了半晌，现在事情搞清楚了，他摇摇晃晃，向舒小茴走去。 “靓女，既然你和汪克有仇，那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我给你打个折，你赔我五万，砸车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郑少宣大大咧咧地说。 “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舒小茴震惊瞪大了眼睛。 她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我没讹你，这辆跑车是订制版，落地价三百多万，你搞成这个样子，我拖去修，自己还要贴几万进去，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发票。” 郑少宣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解释。 他刚才检查过车子，不只是换玻璃那么简单，修理费估计得要十多万。 “郑二少，跑车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姑娘，你刚才说汪克肇事逃逸，是怎么回事？” 江华站出来打断。 既然误会扯清楚了，他对汪克的黑料，开始感兴趣起来。 “反正车已经被砸了，别站在外面，去包间里面说吧。” 赵清妍跟汪克不熟，对他的事儿，不太感兴趣，她过来完全是因为阿妹想见江华，她给阿妹做个伴。 “我要是赔不出钱，你们不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走吧？” 舒小茴听说要去包间，心里有些警惕。 “别怕，我们都是正经人，我正好跟汪克有点小过节，你一会儿详细说说，他肇事逃逸的事儿，如果有价值，砸车的事儿就算了。” 江华见她有些紧张，安慰了她一句。 “喂，江生，不带你这样的，被砸的可是我的车。” 郑少宣嘟嘟嚷嚷，不满地抗议。 “瞧你那小气样儿，大不了修车的钱，我给你报销。” 江华下午刚和沙展志密谈过，两人暂时统一了意见，就是要稳住琼州的房价，必须先拔掉汪克这颗毒瘤。 他正愁没地方下手呢，没想到舒小茴自己送上门了，爆出了汪克肇事逃逸的事儿。 一行人进了包厢后，沙平那边见江华有事儿要聊，也不打扰他，拉着秦寒松跟郑少宣喝酒。 舒文俊到现在还没来，不知道是堵车，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这位记者，如果方便的话，说说汪克肇事逃逸的事儿。” 江华给舒小茴递了一杯水。 “其实，事情不复杂，大年初三那天晚上，他撞了我朋友的奶奶，然后直接逃了。” “我朋友奶奶被送到医院后，没有抢救过来，我朋友报了案，交警队正准备查呢，汪克的司机就自首了，说当时是他撞的人，心里害怕，就直接跑了，现在冷静下来后，感到后悔，就来自首了。” 舒小茴讲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你是怎么确定，开车的就是汪克呢？”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问。 “当时，我朋友就在后面，亲眼看见他打开车门，探头看了一眼，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逃了。” 舒小茴语气愤愤。 “所以，你也没见过汪克，就写稿子曝光了这事儿？”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舒小茴，感觉这位姑娘做事，太没有头脑了。 这无凭无据的，又没有监控，不被汪克反咬一口，才是怪事。 “这家伙肯定是心虚了，才找关系把我开除，还找人在我门上泼油漆。” 舒小茴说起这个就来气。 “没证据呀，除非找到目击者，又或者是监控，否则你朋友的一面之词，没办法给汪克定罪。” 江华叹了口气。 当时这事儿不该爆出来的，应该暗中调查，等收集到了证据，再给汪克致命一击。 提前爆出来，只会让汪克有了警惕，现在就算有什么证据，估计也被他销毁了。 听到江华这么说，舒小茴一下子急了，她身上连五千都没有，更别说拿五万出来赔修车费。 情急之下，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觉得江华可能会感兴趣。 第四百三十四章 暗访 “我在报社有一位前辈，算我半个师父，他现在混进了一家投资公司，在调查非法集资的事情，我听他说，现在这家投资公司，跟汪克的巅峰地产，扯上了关系。” 舒小茴犹豫了一下，说出一个内幕。 “这件事情，你还跟别人说过吗？” 江华眼睛一眯，舒小茴刚才提的这种情况，在记者行业里叫暗访，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前世，就有记者暗访煤矿，想要曝光里面的黑幕，结果身份被发现，直接让煤老板找人打死在矿洞，挖坑埋了。 真相直到几年后，才因为一件偶发事件曝光，可是那位记者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没跟任何人说，你不会告诉汪克吧？” 舒小茴一脸警惕地瞪着江华。 “怎可能，我跟你说过，我和汪克是对头，那家投资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江华一下子来了兴致。 他没想到，汪克居然和搞非法集资的搅和到一起，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儿，要知道沙展志和杨学斌两位大佬，正瞪大了眼睛，等着揪汪克的小辫子呢。 “那家公司，叫瀚海投资，我了解的不多，听我师父说，这家公司特别黑，把不少人骗得倾家荡产，而且他们老板很狡猾，一直在境外，遥控指挥公司运转。” 舒小茴了解的情况不多，都是听她师父说的。 “瀚海投资？我倒是听说过这家公司，听说实力雄厚，琼州商圈不少缺钱的中小企业，都会找这家公司贷款。” 舒文俊恰好这时，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 “这么说起来，如果汪克和瀚海投资搅和在一起，很有可能老杨卡他资金的策略，就彻底失效了。” 江华喃喃自语。 他是知道杨学斌给银行打了招呼，不允许再贷款给巅峰地产，不过如果汪克从民间途径，解决资金问题，那么以巅峰地产的规模，再想限制他，就非常难了。 “我也听说过瀚海投资，前段时间，有个退休的老战友过来看望我爸，说他拉着几个战友一起，搞了个小投资，目前收益不错，每个月都有稳定分红，还劝我爸把家里的闲钱，都投进去，两年就能回本，以后收益都是赚的。” “我妈当时就心动了，要拿存折去取钱，幸好我感觉不对劲，及时劝住了她。” 秦寒松也插嘴说了一句。 “真的假的，这个瀚海投资胆子还真大，居然敢骗到你们头上？” 江华目瞪口呆。 秦寒松家里是个什么背景，江华可是一清二楚，这样的家庭，居然都差点被瀚海投资骗了，这家公司可真能作死。 “江华，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引起重视了。” 沙平出身官宦之家，从小耳闻目睹，眼光要比普通人更强一些。 “妹子，能联系上你师父不，单枪匹马搞暗访，太危险了，我给他引荐一位领导。” 江华沉吟了一下。 这事儿直接给沙展志汇报，动静就太大了，他打算先跟老杨通个气。 再说，沙平在这儿呢，通过他的口，让他老子知道这事儿，比江华打电话汇报，更为合适。 “我试试吧，师父最近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到他。” 舒小茴接过江华递过来的大哥大，给师父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一栋老旧的小区内。 张野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心跳的依旧有些快，今天他身份差点就曝光了。 幸好，他在记者这一行干了多年，经验丰富，靠着小机灵逃过一劫。 谁能想到，表面看起来挺正规的公司，暗地里畜养职业打手不说，而且那些各部门的管理者，个个都是人精，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强。 他刚进公司，被分到了业务部，今天差点就被主管给套路了，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是对方对他产生了怀疑，故意给他做局。 还好，他应对的很完美，暂时消除了对方的怀疑。 他现在心里有些打退堂鼓，越是深入调查，越是感觉这家公司不简单，老板藏在境外，从来没露过面，平日里抛头露面的，都是一个叫薛涛的人。 薛涛只是公司明面上的管理者，在暗地里干脏活的，另外有人负责，据他所知，这家公司的背后，很可能藏着人命案子，他当时就是试探着多问了一句，才被主管怀疑。 “老师，你当年曝光不法企业家，被打断了一条腿，我问你后不后悔，你说干记者，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良心这东西，有时候需要拿命换，值得么？” 张野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他现在心里特别矛盾，察觉到了瀚海公司的威胁，想要及时抽身，可有种叫良心的东西，逼着他继续查下去。 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 张野神经一直紧绷着，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打电话，应该不是公司的人，我这么个状态可不行，迟早要露出破绽。” 张野苦笑一声，感觉自己太多疑了。 座机一直响着，他揉了揉脸，调整了一下心态，穿着拖鞋，去客厅接电话。 因为感觉到了瀚海公司的危险，妻子和女儿已经被他送回娘家，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 “师父，你总算接电话了。” 舒小茴的声音，从座机听筒中传过来。 “舒小茴？我不是告诉过你，最近没事儿少联系我么？” 张野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舒小茴找他，是为了被报社开除的事儿，她那篇报道，确实是太鲁莽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一通乱喷，被人家倒打一耙，丢了工作很正常。 “如果是工作的事儿，你先别着急，等我忙完手头的事，会给你想办法的。” 张野不等那边开口，自顾自地说。 他现在自身难保，有些顾不上舒小茴，等忙完暗访的事情，他打算找老同学帮忙，把舒小茴弄去另一家报社。 “师父，不是工作的事儿，有人听说了你暗访的事儿，想要见你。” 舒小茴是个冒失性格，说话有些莽撞。 “你把我给卖了？” 张野感觉头皮一下子炸裂开了。 舒小茴的话，让他第一反应，就是他身份被徒弟曝光了，瀚海那边要找他谈条件。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么，是省里领导要见你，咱们社长见了都不敢呛声儿。” 舒小茴听说了杨学斌的身份后，有些咋舌，没想到江华这伙人，居然有这么大能量。 “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张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心里松了口气。 第四百三十五章 非法集资大案 因为酒吧的环境，实在是不合适谈事情，江华把见面的地点，改在了附近一家茶楼。 舒小茴给张野打完电话，并且那边同意见面后，江华拿起大哥大，给杨学斌打了个电话。 “老杨，有个重要事情，需要跟你汇报。” 江华这人特别现实，以前蹭杨学斌大红袍喝时，杨叔前杨叔后，嘴巴甜的不得了。 现在杨学斌把大红袍藏起来，不给江华蹭了，杨叔立马成了老杨。 “没大没小，再喊我老杨，小心我削你。” 杨学斌刚吃了晚饭，正琢磨下去散个步，一下子被江华给气到了。 “我没开玩笑，这事儿挺严重的，一个搞非法集资的公司，规模很大，现在跟汪克那边搅在一起，我觉得咱们不能再墨迹了，再拖下去，就真的尾大不掉了。” 江华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 瀚海投资这家公司，听着很不简单，而汪克又是琼州的地头蛇，这两家公司真达成紧密合作，产生的化学反应，还真的有些难以预料。 江华作为过来人，前世可没少见那些非法集资暴雷的事情，每次都会惹出群体事件，而且影响特别坏。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杨学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江华把茶楼的地址说了，为了避免人多眼杂，他专门开了个雅间。 “江华，你说汪克这回，是不是自己作死？” 沙平以前跟汪克关系还可以，但是现在随着两人价值观的转变，昔日的朋友，已经渐行渐远。 “事情要分两面看，如果不是我们凑巧注意到了这事儿，他公司得到外来资金的注入，就彻底摆脱了我们的钳制，以巅峰地产现在的规模，真把资产盘活了，就算省里想动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江华站在汪克角度考虑，觉得他这么选择，也不能说错。 富贵险中求，巅峰地产是靠银行贷款，支撑起来的，只能不停往前走，后退一步就是深渊。 “我前段时间见过汪克，感觉他印堂发黑，估计逃不过牢狱之灾。” 沙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 “你这个人民教师不称职，纯粹是误人子弟。” 江华笑骂了一句。 “总比某些人，嘴上喊着抽空教学生，实际上一节课都没上过要强。” 沙平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唇相讥。 两人正说说闹闹，一个穿着深灰色马甲，身材消瘦的三十岁男人，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 “师父！” 舒小茴看见张野，高兴地打了声招呼。 “张记者，你好，我是江华，听小舒说了你的事情，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江华立刻站起身，走过去与张野握手。 “不是说，有省里的领导，打算见我吗？” 张野目光犹疑地扫视了一圈，发现雅间内，都是些年轻人，没有哪位，看着像是省里的领导。 他现在心里，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担心自己被套路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领导来了。” 江华看到茶楼拐角，杨学斌穿着夹克衫，慢吞吞向这边走来。 “你小子，对我越来越不尊重，小心我收拾你。” 杨学斌指了指江华，笑骂一句。 “当长辈，也得有当长辈的样子，小气巴巴的，连几片茶叶都舍不得。” 江华跟杨学斌那真的是很熟的关系了，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您是……” 张野看清杨学斌的相貌，眼中露出震惊。 “行了，我的身份不重要，说说你掌握的情况。” 杨学斌挥了挥手，在办正事儿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雷厉风行。 雅间里的几人，跟杨学斌都见过面，见他进来了，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来，坐下慢慢说，我给你们倒茶。” 江华为了保密，把服务员支走了，端茶倒水的工作，只能由他自己来。 他这人没什么架子，也不感觉端茶倒水，有失身份。 “谢谢。” 张野有些受宠若惊地捧着茶杯。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年轻人和杨学斌插科打诨，关系密切，虽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身份一定不简单。 这样的人，居然是亲自给他倒茶，这让他心里有些感动。 “杨叔，虽然你对我抠门，但是我这人心胸宽阔，这可是专门为你点的极品龙井，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江华给杨学斌倒茶时，嬉皮笑脸地说。 “一边儿去，你给我正经点。” 杨学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领导，我汇报一下目前调查到的，关于瀚海投资的事情。” “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名字我还没查到，人在境外，非常神秘，目前公司明面上的负责人叫薛涛，这人特别擅长蛊惑人心，据我所知，瀚海投资目前非法吸纳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五个亿。” 张野清了清嗓子，主动说起瀚海投资的内幕。 “居然忽悠了这么多钱？” 江华满脸讶异，随后神色严肃起来。 五个亿的资金，那得涉及到多少家庭，等到爆雷后，又会出现多少受害者？ 这五个亿里面，很有可能，包含了孩子的学费，老人养老的钱，甚至是一个家庭，一辈子辛辛苦苦的积蓄。 “这些钱是在公司账上，还是已经被转移出去了？” 杨学斌语气急迫地追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业务员，上次因为多问了几句，差点引起了怀疑。” 张野苦笑着回答。 “杨叔，这笔钱一定要追回来，不然五亿的资金，绝对会引起很严重的群体事件。” 江华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瞧了瀚海投资。 “万一钱不在公司账上，现在查封公司，那就打草惊蛇了啊，小张刚才说了，幕后老板人在境外。” 杨学斌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杨领导，这家公司不止是搞非法集资，还有可能涉及了命案。” 张野再次丢出一个炸弹。 “命案？你了解多少情况，详细说说。” 杨学斌神色凛然。 “瀚海投资有个财务叫杨巧莲，已经失踪三个多月了，公司人都说她卷了老板的钱，逃到香江了，但我偷偷接触过她丈夫，听她丈夫说，他怀疑老婆遇害了，然后我装作不经意，在主管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立刻引起了他的警惕。” 张野说起这事儿，依旧感觉后背直冒冷汗，当时那个局面，真的是太险了。 他怀疑公司那几个干脏活儿的，当时就埋伏在门后，一旦他应对不当，那些人就会冲进来。 “张记者，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瀚海投资上班了。” 江华感觉对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这样很危险。 第四百三十六章 江校长 虽然江华劝张野，让他及时抽身，以免发生意外。 但是这个家伙，见到了杨学斌后，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说自己现在离开，会引起瀚海那边的怀疑，他留在瀚海投资，还可以做个内应。 “杨领导，我做梦都没想到，暗访的这个新闻，会引起您这样大领导的关注，我会继续深入查下去的。” 张野之前还感觉迷茫，考虑担着生命危险，继续查下去，究竟值不值。 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当记者图个什么，不就图个一举闻名天下知么？ 如果能查清这个大案子，他在全国的记者圈子里，都能扬名。 “张记者，你一定要小心，杨巧莲的事情，我会安排专人来调查，你潜伏在瀚海，暂时什么都别做，有事立刻打我电话。” 杨学斌还是很为张野安全考虑的。 “还有个事儿，关于汪克的，您顺便一起查查。” 江华把汪克肇事逃逸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居然还有这种事？如果真是他撞的人，我们肯定绝不姑息。” 杨学斌神色严肃。 他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主要是他的车子，省里有不少人认识，万一被有心人看到，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杨学斌离开后，舒小茴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说：“刚才大领导在，我喘气儿都不敢大声，现在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 “几百万的车子，你说砸就砸，之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江华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 这就是个刚从校园毕业的愣头青，冒冒失失，只有多吃几次亏，才会成长起来。 “江哥，你之前可是陈诺过，我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你就不让我赔修车钱的。” 舒小茴眼巴巴看着他。 她就是个实习小记者，工资刚够自己生活，现在还被报社开除了，让她赔五万，把她卖了也凑不了这么多。 “什么修车钱，小舒，你把谁的车砸了？” 张野听的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大事，一个误会。” 江华笑着，把和舒小茴认识的经过，简单讲了讲。 “所以说，你为了五万块，就把我给卖了？” 张野听完后，颇为无语地看着徒弟。 “师父，你要反过来想，如果不是这事儿，你和杨领导能搭上线？” 舒小茴一脸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张野。 “一码归一码，不要偷换概念。” 张野没好气瞪了徒弟一眼。 说完后，他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江华，说：“江先生，关于修车的钱，我……” “不用你们赔，江生说算了，那就算了。” 张野正准备说，他可以替舒小茴承担一部分，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少宣挥手打断。 “你看，连车主都不追究了，这事儿谁都别提了。” 江华乐呵呵，拍了拍张野的肩膀。 不管是他，还是郑少宣，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最主要的是，他很佩服张野这个人，这年头敢于暗访，揭露丑恶黑幕的记者可不多。 “江华，这茶喝得嘴淡，没什么意思，咱们是不是转场酒吧，二锅头走起？” 沙平大大咧咧地说。 “去酒吧喝二锅头，你也得人家愿意卖呀。” 江华颇为无语地看着这个极品，他还没听说过，跑去酒吧喝二锅头的。 “江华，你这可小瞧咱们沙衙内了，人家去酒吧喝二锅头，都是老板屁颠屁颠，亲自跑出去买的。” 秦寒松打趣了一句。 “少拿我打趣，那是以前的老黄历了，自从当了老师，我都好久没去酒吧了，这是老朋友重逢，心里高兴，这才破例。” 沙平轻轻锤了秦寒松一拳。 以前，他还是琼州一哥时，和秦寒松这位兵哥哥走的不太近，后来通过江华，两人的关系才亲近起来。 “张记者，相逢就是有缘，走走走，咱们去酒吧开个包间，嚎两嗓子解解压。” 江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张野勾肩搭背。 张野虽然不知道江华这伙人的背景，但刚才听他们互相打趣，也知道这伙人身份不简单，见江华这么热情，有些受宠若惊。 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么先进的点歌系统，流行的是卡拉ok，这东西虽然落后，音质不怎么样，但是嚎起来带劲，特别解压。 阿妹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地跟在江华身后，非常安静，就是默默的关注他。 赵清妍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在基层做扶贫工作，已经有小半年了，现在和阿妹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江华，你好歹也是黎寨希望小学的名誉校长，是不是该抽空去关心下孩子？” 她知道阿妹其实很想江华去仁忠村看看，可黎家妹子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开口。 “对，当初某人还说，要抽空去教孩子，现在该兑现诺言了。” 沙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当了老师后，他才知道，教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他不信江华这个没受过教师培训的人，能够给孩子们上课，一心想看他笑话。 “行，正好现在有点时间，我明天就过去，把欠的这堂课补上。” 江华沉吟了一下，爽快答应。 当初，他给阿妹出主意，让她把仁忠村往旅游村的路线发展，现在也想去看看，那边发展的怎么样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我明天和孩子们一起，期待江老师的这堂课。” 沙平眼睛一亮。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江华给孩子们上课出丑了，这个笑话他一定要讲一年。 “清妍妹子，我怎么感觉老沙，有点不怀好意呀，这是等着看我笑话？” 江华多精明的人呀，立刻从沙平的表情中，品出一点什么。 “他呀，刚当老师时，闹了不少笑话，估计现在想拉个垫背的吧。” 赵清妍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笑话，讲出来大家乐乐。” 江华立马来了兴致，催促赵清妍分享一下。 “不许说，赵清妍，你说了我就跟你绝交。” 沙平脸色涨红。 “你辜负了符霞姐，我早就跟你绝交了。” 赵清妍没有理会沙平的威胁，直接把他当初闹的那些笑话，当成段子，讲给包间的大家听。 “哎呀我的妈呀，连勾股定理都教错了，你数学是小学体育老师交的吧，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江华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包间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忍得特别辛苦。 “哎呀，头晕的厉害，一定是喝了假的二锅头。” 沙平直接往沙发一趟，装起尸体。 第四百三十七章 难题 一大清早，沙平就把江华给堵了，拉着他去仁忠村，给孩子们上课。 “沙哥，你不是喝了假酒么，没去医院输液？” 江华一见面，就拿他打趣。 “少得意，我把大家伙儿都喊上了，倒要看看，你给孩子们上什么课。” 沙平昨晚装尸体，逃过了大家的打趣，他觉得今天，应该轮到江华了。 “放心，这个我早有准备。” 江华神秘一笑，他没当过老师，自己也只是个学渣，真让他教孩子们知识，搞不好他会和沙平一样，把勾股定理都教错。 不过，他好歹也是个重生者，这点小事儿，还难不住他。 下了楼后，他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你爸怎么来了？” 江华愣了一下，满脸不解地问沙平。 “最近省里搞扶贫工作，我爸天天下乡做调研，今天正好去仁忠村那边，视察附近黎寨情况，听说你要给孩子们上课，他很感兴趣，打算去旁听。” 沙平笑得仿佛偷了鸡的老狐狸。 “你个奸贼，一定是你故意多嘴，不然沙伯父那么大的领导，怎么有空关注这种小事儿？” 江华被气到了。 误交损友啊，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一会儿丢脸都丢到领导面前了。 “我们是兄弟，你总不能老是让我一个人，被他们揪着嘲笑，你得帮哥分担一下。” 沙平拍了拍江华的肩膀，眼神奸诈。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今天这堂课不敢说完美，但绝对不可能丢脸。” 江华很有信心。 “你知道勾股定理怎么证明吗？” 临上车时，沙平突然开口问。 江华一下子愣住了，他还真被沙平给问住了，算上前世，他从学校出来好多年了，学的那些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 “哈哈哈，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个学渣。” 沙平感觉这一把稳了，连勾股定理都不知道，教个屁呀，难不成教孩子们唱歌？ 关键是江华唱歌也不咋地呀，昨晚鬼哭狼嚎地，就那嗓门，能把孩子们给吓哭了。 “小江，坐这辆车，我有点事情跟你聊聊。” 江华正准备上沙平的越野车，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下来，沙展志向他招了招手。 江华脸色一苦，他不想和这位套路多多的封疆大吏打交道，这位主儿找他，绝对是又有麻烦事上门。 “去吧，我爸是个老实憨厚的长辈，很好相处的。” 沙平偷笑，推了江华一把。 老实憨厚？ 江华怀疑沙平是不是还有个父亲，不然他嘴里老实憨厚的爸爸在哪儿呢？ 上了黑色轿车，开车的司机，还是江华上次见过的那位中年秘书。 “我听老杨说了瀚海投资的事儿，非法集资了五个亿呀，如果出事了，绝对会是大事。” 沙展志神色严肃。 九十年代的五个亿，那真的是大案子了，还不知道牵涉了多少家庭进来。 “老杨怎么什么都跟您说？” 江华有些无语了，杨学斌自己好歹也是个领导，要不要这么丢份？ “你这是什么话，这种事情他瞒着不说，出了事他要背负责任的。” 沙展志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沙伯父，您打算怎么处理瀚海投资？” 江华有些好奇，沙展志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昨天我听说了这事儿，非常重视，连夜让经侦暗查了瀚海投资的账户，这五个亿里面，已经有一半转移到了境外。” 沙展志皱着眉头说。 “这可麻烦了，查封瀚海投资吧，转移出去的钱，肯定回不来了，不查封吧，钱还会继续转移。” 江华也意识到了这事儿的棘手之处。 现在查封瀚海投资，境外的那个神秘老板，会直接带着转移出去的钱消失，如果不查，搞不好五个亿全会被他转移到境外。 “事情确实棘手，我和老杨商量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沙展志还是很看重江华这个年轻人的，把他当成了可以平等讨论事情的对象。 “是不是利用汪克的巅峰地产当幌子，把瀚海投资的钱，吸入进来？” 江华试探着问。 汪克的地产公司急需资金，现在又和瀚海投资勾搭在了一起，为了防止资金继续流向境外，这是唯一的办法。 “难怪老杨总夸你，你小子还挺聪明的。” 沙展志挑了挑眉。 脑子这么活络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多见。 “您找我，是为了让我继续给巅峰地产增加压力，促使汪克主动找瀚海投资合作？” 江华猜到了沙展志的用意。 汪克现在虽然狼狈，但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真到了绝境，他会开出任何条件，把瀚海投资的资金，吸纳进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沙展志感慨了一句。 “您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既要让汪克看到希望，又还要不断给他施压，这个度可不好掌握。” 江华苦笑不已。 如果把汪克逼得太狠，他可能会卷钱跑路，可如果压力不够大，他又未必会开高价，找瀚海投资借钱，这具体怎么操作，还真有些不好办。 “我相信你能办到，如果你能让那边把转移到境外的钱，再重新输送回国内，投给巅峰地产，我给你记一功。” 沙展志一脸期许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我尽力而为。” 江华答应帮忙，不全是因为沙展志。 马上就要亚运会了，他海滩度假村的宣传片都拍好了，准备把旅游胜地的名气，在国际上打响。 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影响到他的计划。 “听说你打算给孩子们上课？” 聊完了正事儿，沙展志躺在车椅靠背上，心情放松了很多。 “沙伯父，您放心，勾股定理我还是会的。” 江华多鸡贼呀，找到了机会，立马给沙平上眼药水。 “少拿我家小子打趣，他最近天天被我逼着学习，你要是讲不好，也得跟他一样，回炉重造。” 沙展志提起这事儿就来气。 “沙伯父，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以前是学霸来着，要不是家里穷，现在一准是水木的高材生，教一帮小孩子，手到擒来。” 江华现在吹牛，脸皮都不会红一下。 “哦豁，那我倒要看看，江大高材生打算给孩子们上什么课。” 沙展志一挑眉，来了兴趣。 第四百三十八章 熊孩子们 黎寨希望小学，教室内。 江华站在讲台上，看着坐在下面，眼巴巴看着他的孩子们。 这些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都是附近黎寨村民的子女，他们大多数家里经济条件贫困，只有少数仁忠村的孩子，在经济上宽裕一些。 他当初决定投资希望工程，最初的原因，是因为得罪了省里的老何，为了自保，给自己塑一层金身。 时过境迁，老何已经不能给他任何威胁了，但看着坐在宽敞明亮教室的孩子们，他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同学们，我们站起来，给江校长鼓掌。” 沙平一脸坏笑地看着江华，他现在把江华捧的越高，一会儿江华讲课，要是水平不够，就会越丢脸。 昨天在酒吧，他被赵清妍揭底，已经社死了一次，现在他迫切需要拉个垫背的。 “坐下，同学们都坐下，咱们别搞形式主义。” 江华双手虚按，让稀稀拉拉站起身的孩子们，都坐下来。 毕竟是乡村小学，教育资源跟不上，这些孩子跟城里的学生相比，各方面都有差距。 沙展志也坐在教室的后排，他就坐在沙平旁边，等儿子坐下来后，他感慨说了句：“你能沉下心，扎根在这里，说实话，让我挺意外的。” 自己儿子以前是个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沙平能抛去浮华，跟以前的狐朋狗友断了来往，老老实实，当一名乡村教师，这让他挺欣慰的。 “爸，你猜江华能撑几分钟？” 沙平当了一段时间老师，深有体会，知道教孩子，特别是这些基础很差的孩子，那真的是很费心力。 他估么着江华讲不了两句，估计就会站在讲台上发呆。 “别小看他，这家伙是孙猴子转世，猴精猴精的，没有把握，你以为他会站上去，让你看笑话？” 沙展志瞥了儿子一眼，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 “我还就不信了。” 沙平一脸的不服气，他能降伏这些孩子，可是付出了不少耐心和时间。 别看这些家伙，现在都老老实实坐着，一个个皮着呢，要不了一会儿，就会有讲小话的，开小差的，还有捂着肚子玩尿遁的，新来的老师，都被气跑了好几个。 阿妹也在后排坐着，她眼中隐藏着担忧，黎寨的孩子，比外面的孩子调皮一些，她担心江华压服不了这些熊孩子。 “开学有段时间了，但是你们掉了一节课，我今天来给你们补上这节课。” 江华说完，转身在黑板上面，写下“开学第一课”几个字。 前世，《开学第一课》是央视和教育部一起推出的大型公益节目，江华虽然是个老光棍，但是也看过这个节目，感觉办的特别好。 “他在搞什么？” 沙平一头雾水，完全没看明白，江华到底想要讲什么。 “同学们知道咱们国家，今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江华写完字后，丢掉粉笔，笑眯眯地问。 “亚运会！” 熊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只要不是逼着他们做题，又或者是背课文，他们还是很愿意和老师聊两句的。 “对，为了迎接亚运会，咱们的首都，可是大变样，这是我收集的一些照片，大家互相传阅，都看看。” 江华拿出一些剪报，还有杂志上裁剪的照片。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也没办法在网上找照片，他想让孩子们看到首都新变化，只能通过报纸，还有一些杂志。 这些裁剪下来的照片，都是昨天他让吴妤收集的，有个秘书就是方便，这些琐碎事情，她能帮你办的妥妥贴贴。 熊孩子们立刻一拥而上，去争抢照片，他们感觉这个新来的校长，挺有意思的，上课和别的老师不一样。 “他这算什么上课？” 沙平满脸愕然。 他自从试探出来，江华连勾股定理，都不会证明后，就一心等着看他笑话，哪知道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有点意思，继续看下去。” 沙展志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今天，咱们讲的第一个主题，叫放眼看世界。” 江华又在黑板上，写下“放眼看世界”几个字。 趁着孩子们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他开始讲国外一些有名的建筑，还有一些他前世在网络上看的奇闻异事。 熊孩子们还是第一次上这种课，一个个坐的端端正正，听的津津有味。 然后，江华又搞了个有奖竞猜，让大家猜猜今年亚运会的吉祥物是什么。 好家伙，课堂的气氛，一下子被带动起来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亚运会的吉祥物是什么，江华刚才的有奖竞猜，完全是个送分题。 “先辈的旗帜。” 江华又在黑板上，写下要讲的第二个主题。 如果一开始就谈爱国教育，孩子们可能不太感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气氛带动起来了，加上江华言谈风趣，孩子们都很乐意听江校长讲故事。 不仅是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就连坐在后面的沙展志，也听的很认真。 “记下来，我觉得他这个讲课内容，很有意义，也许我们可以完善之后，尝试着推广。” 沙展志趁着江华喝水的空挡，吩咐身边的中年秘书。 大领导看待问题的目光，就是不一样，立刻察觉了江华这堂课，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他这是投机取巧。” 沙平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他一心等着看江华笑话，拉他当垫背的，哪知道人家不按套路出牌，一堂课讲出来新花样。 “好好学学，你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本事，我以后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沙展志瞪了儿子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阿妹坐在一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江华，她感觉这个男人什么都懂，真的是太厉害了。 赵清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她希望江华不要这么优秀，这样阿妹就不会深陷其中。 江华的这堂课，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脑子里的那点存货，被搜刮的差不多了，才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声：“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 “谢谢老师！” 熊孩子们齐齐起立，主动向江华道谢。 沙平立马酸了，他当了小半年老师，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台风过境 从仁忠村回来后，江华就盯着度假村酒店的建设。 从现在起，他要一点一点，给汪克施压了，促使他去找瀚海投资融资，把那边准备转移出境的钱，投到他的巅峰地产。 因为张野就在业务部，所以江华对瀚海投资那边的动向，能够及时掌握。 这天下班后，他找了一家清净的茶楼，约了张野见面。 “张哥，瀚海投资那边，这两天有什么新动向？” 他打开茶楼的窗户，给张野散了一根烟。 “以前是薛涛想要入股巅峰地产，汪克犹豫，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是汪克求着瀚海投资这边入股，薛涛倒是犹豫起来了。” 张野就在公司的业务部，平日里不用刻意打听，只是听同事闲聊，也能把这些不算隐秘的信息，掌握个七八分。 “薛涛就不用脑子想想，如果汪克不是遇到了困难，会乐意让他进来分肉吃？” 江华没想到，瀚海投资这边，居然还犹豫上了。 “薛涛这人，生性贪婪，都是见到利益后，才会出手，现在御海华墅前景不明，他犹豫是很正常的。” 张野抽了口烟说。 “汪克手里，不是还有其他的楼盘吗？” 江华有些不解地问。 他没在瀚海投资待过，搞不明白薛涛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巅峰地产手里还是有些优质项目的。 “你不懂，瀚海投资，不是一家正常的投资公司，喜欢追逐暴利，玩的是短线，巅峰地产手里固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优质项目，但是从故事性来讲，都不如御海华墅。” 张野进入瀚海投资有一些日子了，对这家公司的做事风格，非常了解。 不是暴利，不是有着强烈的故事性，能够忽悠韭菜上钩的项目，瀚海投资是瞧不上的。 “这么说起来，想要把瀚海投资的资金套进来，我还得帮汪克找一个暴利项目？” 江华哭笑不得。 他都在沙展志面前打了包票，可不能让这位大领导小瞧他。 与张野分别后，他回到车里，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琢磨这事儿该怎么操作。 针对御海华墅的布置，木已成舟，他不可能再收手，而且他也不打算损害自己的利益。 “各位市民请注意，受副热带高压气流影响，三号台风将于后日于我省过境，受台风影响，此次带来的强降雨天气，可能会持续半个月，请各位市民做好防台风安全措施，备好雨具。” 正放着歌曲的车内收音机，突然插播了一则新闻。 “台风过境……” 江华喃喃自语，他突然想到，该怎么钓薛涛和汪克上钩了。 当江华开车过去，找杨学斌的时候，这位大领导正在忙抗台风的事情。 “我现在很忙，你有事长话短说。” 杨学斌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确实忙的不得了。 “是关于瀚海投资的事儿，您就算再忙，也得抽十几分钟，听我把事儿说完。” 江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瀚海投资的事情，份量在杨学斌心里，还是比较重的，闻言立刻放下了电话。 “我刚和张野见过面，听他说薛涛那边，对于注资巅峰地产，非常迟疑，我现在有个主意，如果操作的好，能一举把薛涛和汪克陷进去。” 江华知道杨学斌很忙，没有绕圈子，长话短说。 “什么主意？” 杨学斌目光关注地问。 “这不是三号台风要过境嘛，肯定会带来交通阻隔，如果在这个时候，琼钢那边出点岔子，停下生产，全省的钢材价格，会不会大幅上涨？” 江华提到的琼钢，是琼州这边一家大型国营企业，供应着省里一大半的钢材货源。 现在整个琼州，都在大搞建设，对于钢材的需求，是非常恐怖的，如果台风过境，琼钢又出岔子，这边的钢材价格，估计要涨到天上去。 “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故意哄抬物价吗？” 杨学斌没听明白，江华为什么要提这么个建议。 “您换位想想，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汪克和薛涛那伙人，会怎么选择？” 江华狡猾一笑。 “多半会大肆囤积钢材，然后再高价抛售。” 杨学斌思考一下回答。 “囤积钢材，自然是需要钱，想要操控全省的钢材物价，这需要的不是一两个钱，咱们不是发愁，如何把瀚海投资转移出去的钱，给骗回来了么，机会来了。” 江华笑眯眯说出自己的打算。 “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杨学斌眼睛一亮，询问细节。 “首先，琼钢那边表面停产，但暗地里还是要抓紧生产的，不然后面没有足够的货源，平息物价，其次，要通知省气象局那边，谎报延长台风过境的时间，让对方造成误判，无法及时抽身。” 江华说起这件事的操作细节。 哄抬物价，出手的时机很重要，早了吃亏，晚了会被套牢，江华让气象局那边谎报台风过境时间，就是要迷惑薛涛和汪克。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一定会参与进来？” 杨学斌还是有些不放心。 “您见过不吃腐肉的秃鹫吗？”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敢肯定，只要琼钢停产的消息一传出去，薛涛和汪克会第一时间，疯狂囤积钢材。 汪克现在手里没钱，但是他是地头蛇，有门路和关系，薛涛手里有钱，但是想吞下全省钢材，必须要和汪克这种地头蛇合作，这两人绝对会勾搭在一起。 “你估计这次能套他们多少钱？” 杨学斌认真思考了一下，感觉这个办法可行，不过细节还需要完善。 “以琼州现在的钢材行情，五亿恐怕不够，我这次要把瀚海投资这些年骗的钱，全都套进来。” 江华眯着眼睛，他出了主意，也没打算看戏，会亲自下场，和薛涛汪克玩玩。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找老沙。” 杨学斌兴冲冲走出办公室。 江华说的这个计划，如果要完美实施，靠杨学斌一个人不够，肯定需要沙展志的支持。 江华趁着杨学斌走了，贼眉鼠眼，开始翻箱倒柜，他在找老杨藏起来的大红袍。 “哈哈，小样儿，以为藏在抽屉里，我就找不到了？” 他得意一笑，把茶叶盒揣到怀里，做贼一般溜出办公室，跑的没影了。 第四百四十章 江总的新剧本 江华刚上车，正准备开溜，公文包里的大哥大就响了。 “不会是老杨发现茶叶丢了吧，要不要这么小气？” 他拿出大哥大，见来电显示上是个座机，怀疑是杨学斌办公室的座机。 “小江，你还在老杨办公室吧，过来一趟，关于你的想法，老杨刚才跟我说了，我觉得计划可行，但是细节上有些问题，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咱们合计一下。” 电话接通后，沙展志的声音，从大哥大中传出。 “好的，我这就过来。” 江华心里松了口气，感情老杨现在还没回办公室呢。 他先是把茶叶藏在车里，然后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大摇大摆的下车。 进了沙展志的办公室后，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先是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自来熟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老沙，你看看他这样子，咱们年轻的时候，遇见个领导，大气儿都不敢喘，哪像他这样没规矩。” 杨学斌发现江华这人，还真就是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这样挺好的，说明小伙子有闯劲。” 沙展志倒是非常欣赏江华。 “二位领导，刚才说我提的计划，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具体是怎么回事？” 江华喝了一口茶，语气好奇地问。 “你刚来琼州没多久，可能不知道现在这边的钢材行情，现在全省都在大搞建设，钢材根本就没有囤货，一直是供不应求，如果按照你的计划，一旦琼钢那边中断供货，市面上钢材就会处于有价无市的局面。” 沙展志坐在办公桌后说。 他办公室布置的很朴素，完全看不出封疆大吏应有的格局，唯有桌上放着的一只展翅高飞的铜鹰，比较引人注目。 “也就是说，以琼州现在市场上钢材的存量，就算汪克那伙人想要囤货，也没货可囤？” 江华愣了一下，没想到琼州的钢材市场，居然是这么个局面。 “所以，虽然你计划很好，但是要实施下去，先得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沙展志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他刚才和杨学斌商量了半晌，两人暂时没找到解决办法。 “容我想想。” 江华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盯着窗外。 窗外，树上长出嫩绿的新芽，冬去春来，一片欣欣向荣。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艘香江开往南洋，装满了钢材的货轮，遭遇台风，临时停靠在琼州呢？”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神秘微笑说。 “先不说并没有这么一艘货轮，假设有这么一艘货轮，而且对方还愿意出售钢材，想要把瀚海的资金套进来，这至少得是十万吨级别的货轮，你这个想法不现实。” 沙展志摇着头说。 “领导，我想问一句，咱们琼钢的仓库里，还有多少钢材？” 江华有信心找来货轮，但是装满货轮的钢材，他还真没办法解决。 “存货不多，大概五千吨的样子。” 沙展志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说。 “五千吨的钢材，要布置出十万吨的效果，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没办法，不过需要大家默契配合。” 江华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 “什么个意思，你还真能弄来十万吨的货轮不成？” 沙展志语气惊讶地问。 “老沙，你忘了他和船王包家，一直合作紧密，十万吨级别的货轮，对别人来说，很有难度，他还真有办法弄来。” 杨学斌在旁边提醒。 “这样一来，你的计划，倒是有了实施的先决条件了。” 沙展志没想到他们眼中的难题，还真被江华给解决了。 “货轮靠岸后，需要你们这边安排人，把琼钢的五千吨钢材，连夜运上货轮，并且布置出满载的假象，沙领导这边能做到吗？” 江华能弄来的，只是空货轮，真要他去弄十万吨钢材出来，他就算变魔术，也变不出来。 “这个没问题，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真让你小子小瞧了。” 沙展志笑呵呵地说。 “琼钢停产的事儿，领导打算怎么安排？” 江华的这个计划，每一个环节，都要显得真实，充满偶然性，才能勾引鱼儿上钩。 “台风来临后，琼钢部分设备，因为过于老旧，无法抵御台风侵袭，出现垮塌，所以厂子需要停工修整。” 沙展志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借口可以，不过汪克是地头蛇，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以防被他知道真相。” 江华补充了一句。 “这一点就不用你小子来教我们了。” 杨学斌不以为然地说。 论到脑筋灵活度，他可能比不上江华，但是在细节处理，和人生经验上，他自认为自己是强过江华的。 “领导，那剧本就这么定了，琼钢受台风影响停产，全省钢材告急，恰好这时，一艘载满钢材的远洋货轮，为躲避台风，临时停靠琼州，船主看到了商机，有意高价抛售钢材。” 江华把整个计划，梳理了一遍。 “好，到时候咱们再配合一下，敲敲边鼓，我相信瀚海投资那边会咬钩。” 杨学斌兴奋地一拍手掌。 “领导，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先走一步了。” 江华假装看了一眼手表，匆匆忙忙起身。 事情谈完了，他得赶紧离开，要是一会儿杨学斌回到办公室，发现茶叶丢了，那他可就没机会溜了。 “行，你去忙吧。” 沙展志还以为江华真的要开会，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忙。 江华回到车里，拿出大哥大，开始给舒文俊打电话，这件事情需要包家那边配合，他想让舒文俊来帮自己开这个口。 “江生，你这是有什么货物要运？” 舒文俊听到江华的诉求，愣了一下。 “没东西要运，这就是一个局。” 江华没有隐瞒，把自己和沙展志商量的计划，简单讲了讲。 “我和家里沟通一下，你是咱们包家的朋友，我们肯定会帮你这个忙。” 舒文俊答应的很爽快。 “对了，随船人员，最好带上玉倩家的那个厨子，那位是影帝，我已经和他合作过很多回了。” 江华想起了被厨艺耽搁的影帝赵厨子，这位赵大厨每次都能和他配合默契，这次如果有他参与，自己计划的成功率，会大幅增加。 第四百四十一章 十万吨级别的货轮 包家那边非常够朋友，当天晚上，就安排了货轮，连夜向琼州这边开过来。 货轮的速度比较慢，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这个夜里，江华没有睡，对于自己提出的计划，他还是比较上心的，得知货轮靠岸后，他半夜开车前往码头。 因为台风要来了，晚上码头区特别冷清，几乎看不到人。 他几乎是刚到，就看到一队货车向码头区这边开过来，这些都是专门运输钢筋的挂车，好家伙，足足三十多辆。 之前从沙展志嘴里，听到五千吨钢材，他还感觉有些少，现在才发现，任何东西都需要眼见为实。 五千吨钢材，需要这三十多辆货车，来来回回，跑上好多趟，才能运完。 更让江华眯起眼睛的是，在这些运钢筋的货车刚到，一辆军绿色的帐篷卡车，开进码头，仿佛下饺子一般，从车上跳下来二十多名战士，直接把码头区戒严了。 “这个阵势，算是的对得起薛涛背后的神秘老板了，为了钓鱼，老沙可是下了血本呀。” 江华坐在车里，感慨地看着这一幕。 有些计划，嘴上说来简单，真正实施的时候，才会看到这里面的难度。 比如这次，如果不是有沙展志支持，凭江华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完成。 十万吨级别的货轮，停在码头，就像是一头巨兽。 货轮上装满了集装箱，大部分都用帆布盖着，让江华这个外行，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一艘空船，还是载有部分货物。 码头这边的龙门吊，开始给货轮装货，一辆黑色小轿车开过来，在江华车子边上停下。 杨学斌打开车门下车，走过来敲了敲江华的车窗。 江华有些心虚，他还以为老杨是过来找他兴师问罪的，毕竟他把人家珍藏的茶叶，给顺手牵羊了。 “杨叔，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他降下车窗，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心虚。 “看这么个样子，今晚五千吨钢筋，没办法全部上船，还需要一个白天才能装完。” 杨学斌并不知道，自己的茶叶被偷了，他在江华离开后，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在外面安排抗台风的工作。 “可要抓紧了，台风就要来了。” 江华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 这动静闹的有些大，不会被薛涛和汪克发现什么不对劲吧？ “放心，我这边又抽调了二十辆货车，一定会在天亮之前，把钢材全部运到码头。” 杨学斌知道江华在担忧什么。 码头这边已经封锁了，只要把钢材全部运过来，白天可以慢慢装船。 “是我有些想当然了，没想到五千吨钢材，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江华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官方出面遮掩，他这个计划完全行不通。 “这很正常，十万吨级别的货轮，每次装货卸货的周期，都是用星期来计算的。” 杨学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他其实还是很佩服江华的，能让包家派出十万吨级别的货轮配合演戏，江华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码头这边安排的人，都信得过么，可别走漏了风声。” 江华看着瞬间热闹起来，开始变得忙碌的码头区。 “不会出岔子，安排都是工龄十年以上的老工人，人品都信得过。” 杨学斌早就把这些，都考虑到了。 “走，咱们一起，去会会这艘货轮的船主。” 江华打开车门，向停在码头边的巨兽走去。 杨学斌很好奇，不知道包家那边，会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人过来，配合江华演戏。 这位可是剧本里的主角，演技要是不过硬，可没办法钓薛涛背后的老板上钩。 “江生，好久不见，一转眼你已经成了我都要仰望的大老板啦。” 江华还没靠近货轮，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张着双臂，热情向他奔过来。 “赵大厨，一段时间没见，你可是又胖了一圈啊。” 江华看见了老朋友，也非常高兴。 “心宽体胖，说明我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啦。” 赵厨子的普通话，依旧是那么蹩脚。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琼州的杨领导，在咱们的新剧本里，担任制片人的角色。”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正经一点，这位香江来的老板是？” 杨学斌见赵厨子肥头大耳，满面油光，把他当成了大老板。 “领导您好，我不是老板，就是个做饭的厨子啦。” 赵厨子热情地握住杨学斌的手。 “厨子？” 杨学斌愣住了，没想到江华，会找一个厨子来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他不是厨子，他是被厨艺耽搁的影帝。” 江华嘻嘻哈哈地说。 杨学斌心里有些犯嘀咕，不过江华信任这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大厨，远道而来辛苦了，你先去补个觉，中午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睡个回笼觉，正好起来吃午饭。 “江生，你这位导演，还没给我讲剧本，我哪里睡得着哇。” 赵厨子这辈子除了厨艺，就是喜欢演戏。 他当不了真正的演员，但是每次按江华的剧本演戏，配合他坑人，都让他感觉很刺激，很带劲。 “剧本很简单，你是船王包家的姻亲，这次运一批钢材去南洋，遭遇台风，临时停靠琼州，然后发现这边的钢材断货了，贪婪如你，立刻嗅到了商机，握着一整船的钢材，待价而沽。” 江华简单讲了讲背景。 “我的对手呢，这次坑谁？” 赵厨子感觉这个剧本有意思，很和他胃口。 “一个神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有两个龙套，应该会参与进来，一个叫薛涛，一个叫汪克。” 江华这次主要坑的，是瀚海投资背后的神秘老板。 那人身份神秘，一直躲在境外，江华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有意思，江生，你放心，我最近演技又有长进，你等着看我表现。” 赵厨子得意洋洋。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他有些晕船，在船上没休息好。 江华见这边一切井井有条，没什么需要他费心的，也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与赵厨子分开后，杨学斌忧心忡忡地拉着江华，问：“你找的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 “他要是不靠谱，那就没靠谱的人了。” 江华对赵影帝的演技，一直都是非常有信心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鲨鱼闻到了腥味儿 中午，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台风就要来了，天色阴沉沉的，小雨越下越大，转眼变成了中雨。 汪克站在办公室窗前，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窗外的雨，心里有些忧愁。 跟薛涛那边，谈融资的事儿，一直谈的不顺利，现在他公司急需用钱，可银行那边，死活就是贷不到款，再这样下去，资金链就断了。 “都是江华给害的，只要我缓过这口气，跟你不死不休！” 他咬牙切齿，把一切的过错，全都归咎到了江华头上。 江华这个时候，正在豪华大酒店，摆了一桌海鲜宴，跟赵厨子喝得面红耳热。 “老赵，薛涛背后的神秘老板，我们一直没查到是谁，这次你是戏里的主角，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钓出来。” 江华勾肩搭背，端着酒杯跟赵厨子说。 “放心啦，是个人就有贪欲，你剧本安排的这么好，我相信他肯定会咬钩。” 赵厨子领带歪歪斜斜，喝了个七八分醉。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会感觉这是一位又蠢又贪的暴发户老板。 实在没办法，这家伙天生就这么一副长相，加上最近心宽体胖，越发像个有钱的肥佬了。 “这两天就别出门了，台风来了，安全第一。” 江华酒虽然喝多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气象局那边预计的，是台风明天登录，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三号台风当天晚上，就登录琼州，狂风呼啸，下起了倾盆暴雨。 晚上，收音机插播了一条新闻，说琼钢部分老旧设备，遭遇台风侵袭，损坏严重，短期内无法恢复生产。 对于普通市民来说，这条新闻无关紧要，他们只关心台风来了，猪肉会不会涨价，钢材断货？关他们屁事儿。 这天夜里，何斯年不顾倾盆暴雨，找到了汪克，一见面就大呼小叫：“好消息，汪少，特大好消息，琼钢停产了！” “你是不是被雨淋傻了，钢材断货了，咱们的工地全都要停工，这是个什么狗屁好消息？” 汪克烦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现在工地又停工，对他来说是雪上加霜，何斯年这蠢货，居然还在那大呼小叫，说什么好消息，简直是脑子有病。 “汪少，码头区来了一艘大货轮，你知道吗？” 何斯年被骂了也不生气，神神秘秘地说。 “我不知道，谁有空关心这个，我只关心，台风什么时候过去，琼钢什么时候恢复生产，我的工地，什么时候能正常开工。” 汪克语气不耐烦。 “汪少，那可是香江跑南洋的远洋货轮，十万吨的级别，船上运的都是钢材。” 何斯年用表功的语气说。 “钢材？” 汪克一听到这两个字，反应就特别大。 没办法，琼钢一停产，加上台风隔绝了交通，琼州这座岛上的钢材，现在已经是有价无市。 “知道老韩怎么起家的吗，他和他那帮徒弟囤粮食，赚了不少钱，如果咱们能吃下那批钢材，加价抛售，这利润简直不敢想呀。” 何斯年可是知道，现在琼州的钢材价格，每一分钟都在涨。 “这倒是个机会！” 汪克眼睛一亮。 随后，他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脸丧气地说：“我手里要是有钱，至于这么愁吗？” “咱们没钱，薛涛手里有钱呀，咱们找他合作，吃下这批钢材。” 何斯年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 “薛涛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凭什么跟我合作，现在咱们手里又没钱。” 汪克冷笑一声。 他现在算是看清了薛涛的嘴脸，这伙玩资本运作的，一个个天性薄凉，和他们合作，唯有利益才能当敲门砖。 “哥，咱们是地头蛇呀，如果咱们一心捣乱，那薛涛一个外来户，有本事做成这单生意？” 何斯年阴险一笑。 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他们手里没钱，做不成这单生意，但是薛涛手里有钱，少了他们帮忙，也做不了这单生意，只要他们存心扯后腿，绝对能把薛涛的生意搅和散。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薛涛聊聊。” 汪克越说越兴奋，披上雨衣，就要出门。 “哥，外面刮台风呢，不如等明天再去。” 何斯年看着哗哗作响的窗户，缩了缩脖子说。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差点被风吹飞了，现在外面风更大，很危险呀。 “兵贵神速，只要能够赚钱，别说刮台风，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拦不住我。” 汪克精神奕奕，一副战天斗地的表情。 薛涛蹲在自己别墅，哪儿都没去，毕竟这么个天气，去外面乱逛，完全是拿生命开玩笑。 听到门铃的声音，他非常纳闷，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过来找他。 打开门后，看到满脸狼狈，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汪克，他诧异问：“汪总，你这是公司爆雷了，打算跑路？” “少说不吉利的话，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有大生意和你淡。” 汪克径直向浴室走去，现在不赶紧洗个澡，换一身干衣服，明天搞不好要大病一场。 “多大的生意，连命都不要了，这种天气也敢出门？” 薛涛感觉很不能理解，但两人多少算是熟人，他还是帮汪克准备了干净衣服。 汪克洗完澡，换了一身干爽衣服，神清气爽，走到客厅，脸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阴郁。 “汪总，瞧你这气色，公司资金问题解决了？” 薛涛坐在沙发上，非常好奇地问。 “马上就能解决了，还能大赚一笔。” 汪克语气自信地说。 “对了，你之前说，有大生意和我谈，什么大生意？” 薛涛打开雪茄盒，自己剪了一根，又丢了一根给汪克。 “现在琼州的钢材断货了，你知道吧？” 汪克点燃雪茄，美美抽了一口。 “知道啊，影响最大的，是你们这些地产商，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薛涛满脸不在意。 他做的生意，跟钢材不沾边，钢材断不断货，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你知道现在钢材的价格，涨的有多疯狂吗？” 汪克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有价无市嘛，现在交通断绝，也没办法从外面调货。” 薛涛不知道汪克老是说这个干嘛。 钢材确实涨的凶，可谁都买不到，只能看着价格眼馋而已。 第四百四十三章 钢材价格涨疯了 “如果我有能力，弄来大批钢材，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汪克没有急着透露远洋货轮的事儿。 “没问题，还是汪少这种衙内有门路，别人都弄不到的东西，你却能弄到。” 薛涛一下子坐正了身体，来了兴趣。 他还以为薛涛是有什么关系，能够弄到库存的钢材，并不知道，现在琼州就算有关系，也弄不来库存的钢材，因为根本就没库存，去哪儿弄？ “我估么着，这批货怎么也有六万吨以上，按现在的行情，咱们至少要准备三亿的资金，才能吃下这批货。” 汪克听何斯年说，那是一艘十万吨级别的大货轮，船上运的全是钢材，搞不好他刚才还说少了，这批钢材远不止六万吨。 现在内地的螺纹钢价格在两千多一吨，不过琼州的钢材之前就要高于市场行情，价格在三千出头一吨。 因为这里到处都在搞建设，供求关系不一样，钢材是紧俏商品，光有钱还买不到，需要有关系。 现在琼钢停产了，全省钢材断货，可急坏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建筑商，钢材价格已经从三千多，一路飙升到了四千，并且还在往上涨。 汪克的想法，是打个信息差，趁着远洋货轮的船主，不知道琼州的市场行情，用尽量低的价格，拿下他整艘船的钢材。 这一转手，里面的利润他简直不敢想，搞不好做完这一单生意，他就能咸鱼翻身了。 薛涛可不知道远洋货轮的事儿，直接被汪克的语气给吓到了，惊诧问：“六万吨以上的钢材？这不可能，就算琼钢没有停产，也拿不出来这么大的量。” “薛总，我下面跟你说的，可是秘密，你知道了，也别想撇开我单干，不是我汪克吹牛，在琼州一亩三分地，如果我存心跟一个人过不去，他还真做不成什么生意。” 汪克先是打了个一个预防针。 他还真没虚言恐吓，汪衙内在琼州还是很有能量的，之所以奈何不了江华，那是因为人家背景不比他差，钱还比他多，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请讲。” 薛涛没计较汪克的语气，他反倒认为，对方这么郑重其事，搞不好真有大生意要跟他合作。 汪克把远洋货轮的事情，简单讲了讲，主要是这个信息，是何斯年告诉他的，他还没核实，了解的情况也不多。 “如果是这样，确实是个商机，咱们要下手，一定要快，打一个时间差。” 薛涛收敛玩世不恭的表情，语气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薛总，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没钱，但我有关系，有我保驾护航，这单生意没人敢跟你抢，我就一个要求，咱们继续谈谈，你们瀚海投资，入股我巅峰地产的事儿。” 汪克旧事重提，他现在资金链要断了，需要先解燃眉之急。 “抱歉，这事儿我不能做主，我需要和背后老板通话。” 薛涛把汪克留在客厅，自己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后，拿出卫星电话，与境外的神秘老板通话。 汪克坐在外面，抽了一根雪茄，又喝了一杯茶，见薛涛进去后，一直没出来，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他身后的老板，是怎么个打算。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薛涛才从卧室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汪总，咱们老板同意跟你深入合作，入股你的巅峰地产，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这单钢材生意，你至少要帮他赚到翻倍的利润。” “翻倍的利润，有些难度，但不是没可能，你们的资金什么时候到账？” 汪克现在一心等钱用。 “首期三千万，明天就能打到你公司账上，等这单生意做完，后续资金，会陆续到账。” 薛涛笑眯眯地说。 “才三千万？” 汪克有些失望，感觉这钱太少了。 “这只是首期资金，后面进来的资金，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 薛涛神秘一笑。 “也行，三千万够我应急了，等这单生意做完，你们不兑现陈诺，别怪我翻脸。” 汪克深深看了薛涛一眼。 “汪总，现在咱们是合作伙伴了，聊聊远洋货轮的事情吧？” 薛涛拿起热水壶，给两人重新沏了一杯茶。 “我还没见到那边的船主，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谈，但你这边的资金，要先准备好。” 汪克打算等外面雨小一点，就去见见那位远洋货轮的船主。 “对方什么背景，咱们最好有备而去。” 薛涛这人做事，特别小心谨慎。 “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汪克拿出大哥大，一个电话，直接打了码头区，相熟的一个管理层那里。 接电话的那位，人在家里，身边还杵着两位穿警服的警察，他接电话时，手里拿着一张纸，只敢照着上面的念，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打听清楚了，船主是包家的姻亲，远洋货轮是包家的，十万吨的级别，上面满载钢材，原本是运到南洋的，遭遇了台风，临时在这边停靠。” 汪克打完电话后说。 “也就是说，差不多有十万吨的钢材？” 薛涛感觉手里资金不够，还需要给老板打电话，让他打点钱过来。 “应该错不了，这是一笔大生意。” 汪克神色兴奋，语气激动。 “你再给气象局打个电话问问，看看台风天气会维持多久，咱们得估算一下，钢材会涨到哪个位置，还有出货的时机。” 薛涛开始认真起来，甚至拿出笔和纸，一看就没少做这种低买高卖的事儿，经验丰富。 “小事儿一桩。” 汪衙内傲然一笑，他没别的优点，就是关系网广，在哪个部门都有熟人。 于是，一通电话后，他被告知，受副热带气流影响，这次台风天气，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估计半个月之内，断绝的交通，都很难恢复。 “半个月呀，那操作的空间，可就大多了。” 薛涛眼中露出憧憬，感觉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就要来临了。 “我再给琼钢那边打个电话，想办法延缓那边的开工时间，总之，这一把我们要赚个大的，谁挡谁死！” 汪衙内霸气侧漏，拿起大哥大，继续打电话。 第四百四十四章 猎鲨 “坏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汪克一惊一乍的，差点吓了薛涛一跳。 “你想起来什么？” 薛涛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可是对这单生意，寄予厚望。 “江华那小子，和包家的关系不错，如果他捷足先登，咱们就白高兴一场了。” 汪克有些担忧地说。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打听货轮的船主在哪儿，等外面雨小一些，我们就去找他。” 薛涛语气焦急地催促。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呀，如果失之交臂，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汪克在琼州的朋友，还是挺多的，几个电话后，立刻打听到赵厨子下榻的酒店。 当然，赵厨子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包家的厨师，他是包家的姻亲，自己开着一家远洋贸易公司，挂靠在包氏船舶旗下，主要做钢材贸易。 那一整船的货，都是他自己的，完全有权力决定把货卖给谁。 这些都是汪克打听出来的，同时也是江华有意想要告诉他的。 “汪少，有关系的人，就是不一样，居然打听的这么详细。” 薛涛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现在觉得，和汪克合作，是个明智的选择，有这样一位消息灵通，交游广阔的合作伙伴，做什么事情，都能快人一步。 “一般一般，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过去找他。” 汪克看了看窗外，雨还是下的非常大，不过风刮的小了些，现在出门，还是有些危险，但他等不及了，怕被江华捷足先登。 “好，富贵险中求！” 薛涛一咬牙，站起身去找雨衣。 对于贪婪的人来说，就算天气再恶劣，也不能阻挡他们对金钱的渴求。 酒店豪华套房内。 因为大雨阻隔了交通，江华在请赵厨子吃完饭后，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没有离开。 最主要的是，这一场戏里，他也是主角之一，有很多戏份要演，留在酒店，也是为了等汪克和薛涛上钩。 “汪克刚才打了很多电话，估计快要过来了。” 江华坐在套房沙发上，跟赵厨子抽烟闲聊。 汪克自己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在他身边悄悄张开，杨学斌亲自坐镇指挥，带着市局的精干力量，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代号“猎鲨”。 汪克打的每一个电话，都在监控之下，他打听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江华想让他知道的。 “有时候感觉命运挺奇妙的，记得咱们第一次合作，那时候你刚起家，一转眼你都成了一方大亨，能和老船王平等对话。” 赵厨子抽着烟感慨。 “包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江华关心地问了句。 “不太好，现在几乎不见客了，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赵厨子叹了口气。 江华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人定胜天这句话，也是有条件的，这世上再厉害的雄杰，也敌不过时间。 “一代传奇要落幕了呀。”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江华抽完烟后，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 这时，有人在轻轻敲客房的门。 “您好，请问赵先生在吗？” 薛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的声音很亲切，听了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如果骗子也分天赋的话，他就属于那种天赋异禀的。 “居然过来的这么快？” 赵厨子有些惊讶。 “估计是怕被我抢了蛋糕吧。” 江华不屑一笑，看穿外面两人的想法。 赵厨子走过去打开客房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薛涛和汪克两人。 “江华，你怎么在这里？” 汪克看见江华后，惊了一下。 “我和赵总是老朋友，他来了琼州，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江华瞥了他一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薛涛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华，他已经从汪克嘴里，听说了不少这个年轻人的事情，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狗屁老朋友，还不是瞧上了人家一整船的钢材。” 汪克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来的早，不然这一船的钢材，肯定全要落入江华手中。 “赵总，幸会幸会，我是薛涛，这位是汪克，冒昧打扰，其实是想和你谈点小生意。” 薛涛这人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能让人不知不觉，放下防备心。 “来买钢材的吧，你们来晚了一步，赵先生船上的所有钢材，我全都包了。” 江华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汪克心里，瞬间被巨大的失落填满，他得到消息后，就立马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江生，你这话我不赞同，咱们还没谈好价格呢，交易还不算达成。” 赵厨子的一句话，让汪克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赵先生，冒昧问一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比他更高的价格，您会怎么选择？” 薛涛眼睛一亮，用试探的语气问。 “在商言商，虽然我和江总是朋友，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不能参杂人情。” 赵厨子小眼睛中透出几分精明，用狡猾的语气说。 江华给他安排的人设，就是一个贪财的人，他长相很有欺骗性，再配合上他的演技，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人感觉，这个胖子很贪心。 “赵先生，不管江华出什么价，我们都在他的价格上加一层，你把钢材卖给我们。” 汪克是个急躁脾气，语气急促地说。 “汪总，你衣服湿了，赶紧去脱下来换掉，小心感冒。” 薛涛拉了汪克一下，他感觉这个合作伙伴，在谈生意上，太缺乏头脑了，他刚才那句话，不是摆明了把自己送上门，任由那位赵总当肥羊宰么？ 他也很想要钢材，但他不会急着把自己的态度表露出来，一步一步接触，慢慢的谈，这才是做生意的正确方式。 “你们两家其实不用抢的，我这可是十万吨级别的货轮，船上的钢材，足足有八万吨，我不相信你们有能力单独吃下来，就算平分，你们也要不完这么多。” 赵厨子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 “八万吨？” 薛涛在心里，迅速算了一笔账，以现在的钢材行情，他手里的两亿资金有些不够。 他之前在卧室，打电话催老板打款过来时，那边的意思，是让他套路一下赵厨子，能骗就骗，最好用一点订金，把钢材骗到手，等钢材卖出去后，再和他结款。 甚至，可以不用结款，直接把资金转移到境外，留个空壳子公司在那，跑路大吉。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戏精江总 如果江华没参与进来，薛涛还真就准备按照老板的要求做。 但现在不行了，有竞争对手，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你再想玩空手套白狼的套路，那难度无疑大多了。 眼前的这个生意，肯定是要做的，但具体怎么个做法，他要回去打电话和老板商量。 “老赵，咱们是不是朋友？” 江华突然目光炯炯地问。 汪克心中凛然，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他知道江华这是借着和包家的关系，想要打感情牌。 “生意归生意，我很赞同赵老板刚才的话，不要在做生意的时候，参杂个人感情。” 汪克紧跟着说。 “一边儿去，我没跟你说话。” 江华气急败坏地瞪了汪克一眼。 当然，气急败坏是演出来的，他虽然没赵厨子的演技，但骗骗汪克还是够用的。 他说完不再理会汪克，又把目光投向赵厨子，说：“老赵，我先给你五千万的订金，等我把钢材卖出去，剩下的尾款，跟你一次性全部结清。” 薛涛眼皮跳了跳，再过来之前，他就是打算这么做的，没想到现在被江华先提出来了，他眯着眼睛，观察赵厨子的反应。 “江老弟，你知道我是个商人，你这个要求，让我非常难办。” 赵厨子大腹便便地坐在沙发上，庞大的吨位，把沙发都压出一个坑，又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还真有几分暴发户，狗大款的气质。 “一个星期，我最多一个星期之内，就会把钢材出手，跟你结清款子。” 江华一副不死心的表情。 “江总，听你这语气，是手头不宽裕呀？赵先生，这年头什么生意都能做，唯独赊欠的生意，千万别沾。” 汪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个意思，听汪总这语气，你有实力，单独吃下赵总的货？” 江华脸色通红，被激怒了，恼火地瞪着汪克。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总之这批钢材，我要定了，江总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汪克有了瀚海投资撑腰，又开始变的嚣张起来。 “老赵，我和包家是老朋友了，这批货你一定要给我留着，我这就去想办法筹钱。” 江华匆匆说了一句，急急忙忙地出门。 汪克和薛涛对视一眼，心里都感觉有些压力，如果让江华筹到钱，凭他和包家的交情，他们未必能争过江华，所以要想吃下这批货，就一定要快。 “赵先生，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船上看看这批钢材。” 薛涛性格谨慎，在没有看到实物之前，他不打算谈价格。 “我船就停在码头，要看你们自己去，这么个鬼天气，我懒得出门。” 赵厨子懒洋洋地回答。 “赵总，这批钢材，您打算以什么价位出手？” 汪克语气焦急地问。 薛涛再次用手在后面扯了一下汪克，这位汪衙内今天表现的太心急了，这样很容易被别人当成肥羊宰。 “我可是听说，现在琼州的钢材断货了，如果你们想要，我便宜点出手，五千一吨。” 赵厨子小眼睛闪过贪婪，抽着雪茄说。 “五千一吨？” 汪克被吓到了，就算琼州现在紧缺钢材，但这个价格，就算拿到手，也没什么利润可言。 “赵先生，您这就缺乏诚意了，虽然现在琼钢停产，但正在紧急抢修中，可能明天就会恢复生产，到时候琼州的钢材价格，就会下跌，况且你这批货，就算运到南洋，也没这么高的利润。” 薛涛眯着眼睛说。 “价格就是这么个价格，如果你们想继续和我谈，先让我看到钱再说，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商量好后，再来找我。” 赵厨子开始挥手赶人。 他是个人精，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如果他这边表现的太热心，反而会引起薛涛和汪克的怀疑。 汪薛二人从酒店套房出来，对视一眼，向电梯那边走去。 “汪总，你今天的表现太心急了。” 薛涛进了电梯后，语气平淡地说。 “你没看到江华也在么，我能不心急？” 汪克也知道，最后赵厨子狮子大开口，他占了主要原因。 “江华手里钱不够，那位赵先生一看就是个贪婪的人，这种人你和他讲交情没用。” 薛涛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是非常准的。 “他万一筹到钱了呢，所以我们不能拖，一定要快。” 汪克把江华视为生平的头等大敌，只要是对方想做的事，他就一定要阻止。 “先回去，如果明天雨小了，我们去船上看看货，这是上亿的交易，一定要谨慎。” 薛涛表现的很冷静。 他内心的渴求，其实是和汪克一样强烈，但他这人城府很深，外人很难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回到别墅后，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关上卧室门，给老板打电话。 他把今天的所见所闻，简单讲了讲，问：“老板，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去船上验货，确认钢材的质量，这件事情，一定要稳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听起来不年轻了，薛涛在心里猜测，他老板应该过了五十岁。 说起来，他也没见过这位老板，对方太神秘了，据他所知，整个公司里，还没有谁，见过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好的，如果明天的天气有好转，我亲自去船上看看。” 薛涛语气恭敬地回答。 “这次的交易，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不要轻举妄动。” 那位神秘老板，在电话里交待。 “是。” 薛涛知道老板是在暗示他，让他不要轻易付全款，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江华从房间出来后，没有再回去，见外面雨小了一些，直接顶着风雨，跑去了斜对面一家酒店。 省里对瀚海投资的案子，非常重视，原本杨学斌是需要负责防台风工作的，现在把他抽调出来，让他带着市局，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为了保密，和方便监控，专案组征用了对面酒店的几间客房，一旦赵厨子那边有了进展，把钱忽悠到手，专案组的人员，可以立刻实施抓捕。 “老杨，你们辛苦了。” 江华敲了敲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特别自来熟，一副上级领导，视察下级工作的语气态度。 第四百四十六章 码头区验货 “你过来干嘛，万一被对方看到，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杨学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放心，我又不傻，看着那两个家伙走了，我才过来的。” 江华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设备。 九十年代的侦测设备，跟后世比是落后的，这里面好多东西，江华都不认识。 “这些东西，能监听到汪克他们打了什么电话？” 江华指着那些他不认识的设备问。 “可以监听座机，移动电话需要服务商那边的配合，至于卫星电话，那就没辙了。” 杨学斌直言不讳。 “查到薛涛背后的神秘老板是谁了不？” 江华对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还是非常好奇的。 “暂时还没查到，双方通过卫星电话联系，我们没办法监听。” 杨学斌眼中露出几分苦恼。 受限于这个年代的技术，对方躲在境外，还真没那么容易查。 “不过，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就算监听不到通话内容，也会想办法，把对方的大概位置，定位出来。” 他又补充了一句。 江华没问细节，估计这事儿需要协调的，不是一两个部门，甚至需要跨国合作。 说起来也是瀚海投资自己作死，九十年代的五个亿，差不多等于后世的几十亿了，这算是特大非法集资案了，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我给那边施加了一点压力，薛涛那边准备明天去船上看看，估计快要咬钩了。” 江华之所以留在赵厨子房间没走，刻意与汪薛二人打了个照面，就是为了给对方增加心理压力。 “你那位香江朋友那边，不会出岔子吧？” 杨学斌还是有些担心赵厨子，怕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会，人家是老戏骨了，精明着呢。” 江华一点儿都不担心。 又聊了两句，听杨学斌说，他这几天常驻这里，不打算回办公室后，江华有些窃喜，等老杨发现茶叶丢了，早就时过境迁了，估计都怀疑不到他头上了。 “这个鬼天气，希望别发生灾情。” 一个专案组的成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有些担忧地说。 江华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担心黎寨希望小学那边出事，这么个天气，肯定是停课了，但有几个特别偏远，家境最差的孩子，是寄宿在学校的，只有周末才会回家。 他不知道那几个住校的孩子，有没有提前被家里人接回去，他拿出大哥大，想了想，给仁忠村扶贫办打了个电话。 没办法，因为山区信号不好，沙平当了乡村教师后，就没用大哥大了，希望小学那边，也没连座机过去，平时有什么事，都是通过仁忠村那边转达。 “喂，谁呀？” 电话里传出赵清妍的声音。 声音沙沙的，还参杂着电流杂音，信号不是很好。 “清妍，我是江华，想问问黎寨小学那边怎么样了？” 江华拿着大哥大，走到窗边。 “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 赵清妍在电话那边，提高了声音说。 江华又大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边没事儿，之前雨小的时候，沙平过来了一趟，拿了点食物走了，学校柴米油盐都有，不会饿着的。” 赵清妍这次听清楚了。 “是江哥打的电话吗，你问问他在那边好不好，安全吗？” 江华隐隐约约，听到了阿妹的声音。 “江华，阿妹和你聊两句。” 赵清妍直接把电话交给了阿妹。 “江哥，你那边还好吧？” 阿妹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几分关心。 “挺好的，我这边是市里，防台风工作做的很好，非常安全，倒是你们要注意安全。” 江华微笑着说。 “不一样的，你们那边靠海近，所以才更危险，我们这里除了下雨，没什么大碍。” 阿妹声音柔柔的，让江华心里听的愧疚。 对于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一直都是他的弱项，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阿妹。 聊了两句后，江华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怎么了，希望小学出事儿了？” 杨学斌神色紧张地问。 江华打完了电话，就在那儿发呆，他还以为是希望小学那边，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没有，那边挺好的，我在想别的事情。” 江华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今天没什么事情了，这么恶劣的天气，你回去也危险，就在这边开个房间住下吧。” 杨学斌用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老杨，回头我送你两盒极品龙井。” 江华心里突然感到愧疚，拍了拍杨学斌肩膀，用补偿的语气说。 “好好的，送我龙井干嘛？” 杨学斌一脸莫名其妙，他还不知道，他藏起来的大红袍，被江华顺走了。 下了一夜的暴雨后，第二天的天气，有所好转，但这只是暂时的，这种反反复复的强降雨天气，大概要持续半个月。 就在这时，渡轮码头那边发了一则通知。 说受天气影响，即日起到往后半个月，码头所有船只停运，等台风过去后，视情况恢复正常营运。 这条消息一出，本来就涨势凶猛的钢材价格，再次出现了大幅上涨。 趁着下小雨，汪克一大清早，找到了薛涛，激动地拉着他赶紧去看货。 “听说了吗，渡轮码头停运半个月，天知道省里的钢材，会涨成什么样子，天赐良机啊，我们要是错过了，会被天打雷劈。” 汪克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昨天夜里，他回去后，又打电话问了琼钢的熟人，被告知设备损坏严重，需要更换配件，但这么个天气，根本就没办法出岛去买配件，所以恢复生产，有点遥遥无期。 他听到这个好消息，激动的一夜没睡好。 “下午又有暴雨，我们快去快回。” 薛涛一直在关注收音机里的天气消息。 两人赶到码头的时候，江华也开车过来了，他要不断的给两人增加压力，让他们在情急之下，做出错误决定。 “阴魂不散！” 汪克认识江华的车子，知道这是他公司的专用车。 江华正准备下车，既然遇见了“老朋友”，多多少少，要过去打个招呼。 他目光无意一瞥，有些诧异地看着滩边，有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垂钓。 “有没有搞错，这么个天气，跑出来钓鱼？” 他起了好奇心，也不管汪薛二人，打开车门，撑着一把伞，向滩边走去。 “两个神经病吧，这种天气，一个钓鱼，一个跑去看钓鱼，脑子有病。” 汪克骂了一句，径直向停靠在码头的远洋货轮走去。 庞大的远洋货轮，一艘船就独占了大半个码头，仿佛一头巨兽。 还没有靠近，远远就能看到，船上堆满了钢材。 “消息无误，我们真的要发财了。” 他兴奋地抓着薛涛胳膊。 第四百四十七章 江总开始飙演技了 “别急，走近点看看，最好能上船仔细看。” 薛涛为人谨慎，也有城府，就算内心兴奋，也不会表露在脸上。 两人向远洋货轮走去时，江华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滩边。 双脚沾满了泥巴，他越发感觉这个钓鱼的，行径让人不能理解，这得有多喜欢钓鱼，才会在台风天气，踩一脚烂泥，跑来这里钓鱼。 “叔，这种天气，能钓到鱼不？” 江华是个自来熟，哪怕是个陌生人，他跟对方说话的语气，也能表现的像认识多年。 “你自己看桶里有鱼不？” 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江华一低头，桶里比他脸还干净，别说鱼连只虾都没有。 “叔，一会儿还有暴雨，你在这儿钓鱼，挺危险的。” 江华走到中年男人身边蹲下。 “这种天气，钓个鬼的鱼，就是心里烦躁，出来透口气。” 中年男人握着钓竿，用不在意的语气说。 “和家里吵架了？” 江华有一句没一句，和对方闲聊着。 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可能是巧合的事情，从中年男人这个位置，一抬头正好能看见大货轮，侧一下脸，大半个码头区，也能看在眼里。 “中年男人的压力，你不懂，我也和你聊不着。” 头花发白的男人看了江华一眼，不愿意和他多聊。 “我咋就不懂了，上有老下有小，我经常感觉自己，人还没老，心已经老了，活的比中年人还累。” 江华叹了口气。 他累个锤子，完全是顺着中年男人的语气，在那儿瞎聊。 可能是直觉，在这么个时间点，出现一个不合常理的钓鱼人，生性多疑的他，想多套套对方的话。 “你唬谁呢，我看你开着小车来的，能开得起私家车，你会活的累？” 中年男人一脸的不信。 “这你就不懂了，我公司是借钱开的，车子是贷款买的，现在是千万负翁，每天一睁眼，就要多给银行大几万的利息，那种心累的感觉，你不懂。” 江华斜睨了他一眼，毫无形象地蹲在那儿。 “银行的利率，有这么高吗？” 中年男人感觉江华是在瞎吹，一天大几万的利息，那得借了银行多少钱？这难道是个亿万负翁？ “银行利率还好，主要是我借了瀚海投资一点钱，那龟儿子公司太黑了，利息越滚越多，我有点还不上了，那公司的老板，活该断子绝孙。” 江华骂骂咧咧地说。 “本来出来散心，和你一聊，心情更糟了，算了，这鱼不钓了。” 中年男人提起钓竿塑料桶，背着小马扎走了。 江华蹲在那儿，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的背影。 直觉告诉他，这人应该和瀚海投资，有点关系，他打算回头让老杨查查他。 中年男人开着一辆小面包车来的，这种车子满大街小巷都是，江华看不出他来历，只是记住了车牌。 汪克那边打算登船看货，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我说了，不能上就是不能上，老板不在，闲杂人等，不允许登船。” 两名身强体壮的船员，拦住了汪薛二人。 “我们不是闲杂人等，是来和你们老板做生意的。” 薛涛脸上挂着亲切笑容，很有耐心地解释。 “要做生意，你去找老板谈，反正老板不在，陌生人就是不允许登船。” 船员不管两人怎么说，就是不放两人上船。 “麻烦让让，你们挡着路了。” 江华大大咧咧走过去，在汪薛二人诧异的目光，径直上了船。 “他为什么能上去？” 汪克一脸愤怒地质问。 “他是熟人啊，我们老板的朋友嘛，我以前见过一次。” 高个船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汪克和薛涛对视一眼，两人再次感受了压力，江华处处比他们占优，如果不是资金不宽裕，估计这批货，轮不到他们染指。 “喂，老何啊，我跟你说，我真的能弄到钢材，就是价格有点贵，什么，你工地急需，价格多贵都要？行，咱们晚上碰个面，详细聊聊。” 江华站在船舷边，拿着大哥大，用老大的声音讲电话。 “薛总，你得赶紧给你老板说说情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汪克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洋洋得意，打电话的江华。 “看下午天气吧，如果能出行，咱们再去找赵老板聊聊。” 薛涛看着满船的钢材，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急躁。 江华挺忙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老张？我都说了，钢材的事儿你别催，我肯定能帮你弄到，不过价格肯定比现在行情贵，你如果不急，可以等等，也许琼钢明天就恢复生产了，什么，你等不及了？行行行，我还能跟钱过不去么？” 江华依旧用老大的声音，讲着电话。 “走吧，看不来他那小人得志的德行。” 汪克被气到了，转身就走。 薛涛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大货轮，那一满船的钢材，近在眼前，可惜不能上去仔细看看。 不过，也不用上去，虽然离了一点距离，他也能看出来，那都是优质的好钢材，信息属实，这确实是一艘载满了钢材的远洋货轮。 江华站在船上，看着两人离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五千吨的钢材，嘴上说着不多，但是当初装船，可是用了一个晚上，加大半个白天，布置好后，外人从表面上，很难看出什么破绽。 薛涛回到别墅后，和平常一样，关上卧室的门，用卫星电话联系老板。 汪克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心却完全没放在电视剧上，江华刚才打电话的一幕，刺激到他了。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把这批钢材吃下来，转手赚大钱。 过了一会儿，薛涛从卧室走出来，眉头紧皱。 “你们老板怎么说，同意给你打款过来吗？” 汪克语气急促地问。 “他还是劝我，再多了解一下，可按现在局面，继续等下去，那一整船的钢材，全都要便宜江华。” 薛涛有些恼火地说。 那位神秘老板，人在境外，根本不了解现在的局面，还等，等个屁呀等，再等钱就溜走了。 “你手里不是还有钱吗，咱们先斩后奏，到时候逼着他把差额补过来。” 汪克眼神一闪，居心不良地撺掇。 “那我就把他给得罪了。” 薛涛脸上露出犹豫表情。 “兄弟，你想想这单生意，咱们能赚多少，等手里有了钱，你完全可以甩开他单干，咱们合作，不比你给他打工强？” 汪克走过去，勾搭着薛涛肩膀，卖力蛊惑着他。 第四百四十八章 老板，机不可失，赶紧打钱！ 江华开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钓鱼中年人的事儿。 他把车停在酒店附近，一个隐秘小巷子里，步行去酒店找杨学斌，见了面就问：“老杨，我让你查的车牌，查到信息了么？” 杨学斌先是瞪了江华一眼，这小子老是没大没小，对他一点儿也不尊重，然后说：“查过了，什么都没查到，应该是个套牌车。” “这就有意思了，在台风天气，开一辆套牌的面包车，跑去码头钓鱼，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江华喃喃自语。 “你让我查车牌，是遇到了什么可疑人物？” 杨学斌非常警惕地问。 “不好说，我现在也不清楚，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随后，他想起来点什么，悚然一惊，拿出大哥大，给赵厨子打电话。 “老赵，有个紧急情况，需要咨询一下你，你说别人有没有可能通过货轮的吃水线，分辨出船上其实没有满载钢材？”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语气急促地问。 “如果是有经验的人，确实能分辨出来，不过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早就考虑到了，货轮过来的时候，船上是有一部分货物的，等这边的事情结束，这批货物会直接运往南洋，所以咱们的货轮，通过吃水线，看不出破绽。” 赵厨子在电话里解释。 “还是你们考虑的周道，谢谢了，这次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江华松了口气。 他现在怀疑，那个钓鱼的中年男人，有可能是私家侦探一类的角色。 “汪克那两人又来了，他们的车停在对面酒店楼下。” 有专门负责监视的侦查员，站在窗边说。 “老赵，汪克他们又来了，这次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好好发挥。” 江华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电话那边的赵厨子，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我估计这次会有收获。” 赵厨子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 窗外的小雨，开始越下越大，天气又开始变的恶劣起来。 对面酒店，电梯内。 “汪总，这次千万别急躁，记住我说的，一会儿先试探他一下。” 薛涛站在电梯里，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你太谨慎了，总是喜欢疑神疑鬼，那个胖子能有什么问题？” 汪克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出了电梯后，两人敲了敲门。 赵厨子这边得了江华通知，已经提前知道了，但是他在开门时，脸上还是恰到好处，表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怎么又来了？” 他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赵总，我们是来买钢材，现在情况是这样，我手里只有两亿资金，能不能先买一部分钢材，剩下的钢材，等我把货卖了，再回过头买？” 薛涛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赵厨子的眼睛。 他相信，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如果这个赵厨子有问题，或者没打算诚信做生意，他的心思，绝对能通过眼睛反应出来。 “不卖，我这一批钢材，如果运到南洋，利润也不低，你如果想买，就一整船买走，买一点剩一点算什么，再说我也没空等你卖完了，再回过头买。” 赵厨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江华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他们的目标，是把薛涛背后老板的钱，从境外骗回来。 至于薛涛手中的钱，压根儿不是主要目标，只要这笔钱在国内，就跑不了。 薛涛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有钱都不愿意赚的人。 不过对方听到他有两亿，居然没什么反应，这让他心里的警惕，没那么强烈了，感觉眼前这一位主儿，确实是做钢材贸易的大老板，船上的货应该没问题。 “赵总，哪有把生意往外赶的，您再考虑考虑？” 汪克有些急了。 “算了，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进来吧，我正好有个事儿，要和你们聊。” 赵厨子让开挡在门口的肥胖身躯。 “赵老板，您请说。” 薛涛眼巴巴看着对方，他现在已经打消了怀疑，毕竟如果对方是骗子，刚才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手里两亿先骗过去再说。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在香江也是有身份的人，一船货的利润，多点少点，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但这次来琼州，让我看到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这边对钢材的需求很旺盛。” 赵厨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差点把沙发都压垮。 “赵老板，您的意思是？” 薛涛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了不得的机遇。 “我打算在这边找人合伙，成立一家新公司，主要做钢材生意。” 赵厨子大大咧咧地说。 “赵总，您可以找我们合作呀。” 汪克眼皮子一跳，琼州这边的钢材，一直是紧俏商品，如果能抱上这位赵总的大腿，那一锤子买卖，就变成了细水长流，搞不好他手里就有了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以一整船的钢材，作价三亿入股，在琼州这边，找一个能拿出五亿的合伙人，新公司我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占百分之六十，他负责销售，我负责提供货源。” 赵厨子挪了一下屁股，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他的这个提议，是他自己临场发挥，想出来的。 江华对他的交待，就是尽可能多套取对方的资金，可那一整船的钢材，顶了天也就卖三亿，再往高了喊，对方也不是傻子，不会做无利可图的生意。 但是合伙成立公司，那就不一样了，他用三亿的钢材，完全可以套取对方五亿的资金。 “赵总，我出去打个电话。” 薛涛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是看到了合作的前景，而是看到了暴发横财的机会。 如果操作的好，他有可能不花一分钱，就能弄到对方一整船的钢材。 他说完就急匆匆出门。 汪克还以为他打电话，找老板申请资金去了，没怎么在意，陪着笑脸，坐在那里，跟赵厨子闲聊。 薛涛快步走进消防通道，谨慎地把门关上，从一直提在手里的公文包里，拿出卫星电话。 “老板，你赶紧给我打三亿过来，咱们发横财的机会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兴奋地说。 为什么他这么兴奋？按说正经公司，立好了协议，股东注资后，是不允许抽走资金的，不然就违法了，会按抽逃资金罪判刑。 可他们瀚海投资，压根儿就不是正经公司，从来都没遵守过公司法。 他这边象征性的注入五亿资金，等把对方的三亿钢材骗到手，销售之后，他们抽离这五亿资金，再卷走三亿的销售款，什么都不用付出，白赚三个亿，抢银行都没这个赚钱快。 至于他们逃跑后，汪克会不会成为背锅的，关他屁事儿？ 别看汪克跟他称兄道弟，蛊惑他出来单干，他心里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事儿，真以为他们老板吃素的啊，那是手上沾了人命的狠角色，他哪敢背叛啊。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即将收网 “具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电话那边的神秘老板，沉默了一下，语气冷静地问。 薛涛赶紧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讲，又补充：“老板，我觉得这件事情的风险，几乎为零，咱们注入的五亿资金，随时都能抽走，而对方是香江人，不可能一直待在琼州，等他人一走，咱们完全可以抽走资金，再卷走钢材的销售款。” 他说的这些事，没有一件不是违法的，可他们瀚海投资，从来就没做过合法生意。 “嗯，这样一来，确实比咱们买钢材，再高价抛售，风险小多了，我觉得可以试试。” 那位神秘的老板，终于心动了。 “老板，那资金的事儿？” 薛涛小心翼翼地问。 对方要求是注资五亿，他手里的钱，可远远不够。 “你先和对方谈，我会在这两天，把钱给你打过来。” 神秘老板在电话里说。 “好的，老板，我连替罪羊都选好了，汪克就挺合适的。” 薛涛用手捂着话筒，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多长点心眼，这事儿虽然看起来没风险，但还是需要谨慎。” 神秘老板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薛涛这边得了老板的授权，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之前的打算，是低买高卖，虽然利润可观，但还需要付出成本，眼下这个合作，他们差不多是零成本，还能白嫖对方的钢材，简直是老天爷在给他送钱。 他一脸振奋地回到房间，开口就说：“好消息，赵老板，我们这边愿意出资五个亿，和你一起成立新公司。” “好样的，老薛，我就知道你给力！” 汪克兴奋地一拍手，双方合作成功，他也有份儿，看来以后不用再为资金的事情发愁了。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合作，我船已经在码头了，你们这边的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赵厨子哈哈大笑着问。 “就这两天，赵老板，咱们先谈谈合作细节？” 薛涛也不确定，他老板什么时候，给他打钱过来。 “你们是大股东，公司总经理人选，你们看着安排，我这边只安排一个管财务的副总。” 赵厨子靠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 薛涛听了对方的安排，完全放下心来，一个管财务的副总，到时候不管是架空，还是收买都好说，实在不行，直接给他人间蒸发，也不是不行。 他已经看到长了翅膀的钱，正蜂蛹着向他飞过来。 大家又聊了聊合作的细节，薛涛站起身告辞。 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是风力比昨天小多了，赵厨子站在窗边，看着汪薛二人开车离开。 他房间里装了监听设备，之前几人的对话，能被对面酒店的专案组听到。 专案组酒店套房。 “江华，你哪儿找的这么个人，还真是个人才。” 杨学斌听完了三人的整个对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 之前赵厨子突然跳出剧本，提什么合伙开公司的事儿，他还挺着急的，担心对方乱来，让所有的计划崩盘。 他当时都准备提前收网了，先把汪薛二人控制起来再说，还是江华按住了他，让他相信赵厨子的能力。 结果峰回路转，赵厨子不愧是被耽搁的影帝，一番表演，居然赢得了薛涛的信任，那边同意出资五亿，和他一起成立新公司。 听到这个消息，杨学斌眉飞色舞，就差高兴的拍手庆祝了，这意味着，被对方转移出境的钱，现在又回来了。 “瀚海投资的那个神秘老板，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江华掏出烟，在专案组里散了一圈。 他觉得那个神秘老板，是最大的变数，这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已经通报给了上面，用不了多久，应该能查到对方的大概位置。” 杨学斌提起这个，也有些苦恼。 受限于技术条件，监听卫星电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查到对方的大致位置，还是有希望的。 就在这时，专案组的那个红色座机，突然响了。 “肯定是上面有消息了。” 杨学斌精神一振，走过去接电话。 “找到了对方的活动范围？太好了，这家伙肯定是躲在南洋的哪个国家，什么，定位的范围，在咱们琼州，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那家伙明明在境外。” “我跟你们讲，他有个手下，人就在琼州，也是用的卫星电话，你们是不是定位错了？” “专家反复确认过，人就在琼州，没有错？” 杨学斌接完了电话后，一脸懵逼，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肯定是搞错了。 “上面的专家，说那位神秘老板，人在琼州？” 江华挑了挑眉，感觉挺意外的。 “我觉得专家搞错了，资金明明流到了境外，张野打听到的消息，也证明了那位神秘老板，就在境外。” 杨学斌不相信那位神秘老板，居然会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个还真不好说，有句话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华知道，凭现在技术条件，能确认对方在琼州，已经很了不起了，想进一步缩小范围，那是不可能的。 “领导，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一个专案组的成员，站起身问。 “什么都别做，既然对方在琼州，我们要更谨慎了，稍不注意，就会打草惊蛇。” 江华代替杨学斌回答。 “嗯，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资金，确实转移到了境外，咱们先把他的钱，骗回来再说。” 杨学斌赞同江华的意见。 暴雨连着下了两三个小时，然后雨开始变小。 专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江华感觉自己待在这儿，有些多余了。 “大家伙儿辛苦了，继续守着，我出去透透气。” 江华背着双手，溜溜哒哒的出门。 “这小子，不知道的，听他这口气，还以为他才是领导呢。” 杨学斌瞪着江华的背影，好气又好笑地说。 “他这烟不错，这么好的烟，需要用心去品，小年轻抽这烟，有些浪费了。” 杨学斌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拿着江华刚才散的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老李，你就知足吧，这小子平时都是从别人身上薅羊毛，自己是一毛不拔的。” 杨学斌没好气地说。 第四百五十章 吴教授 江华披着雨衣，走出酒店，外面雨下的不大，不过这种天气，也不好说，雨时大时小的，没个规律。 他准备去小巷子取车，走了两步，发现不远处的河提旁，有一小群人在忙碌。 那些人披着雨衣，面孔都带着几分青涩，有男有女，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最主要的是，江华发现了一个熟人，上次那个可疑的钓鱼中年人，混在学生中，被一群人围着。 江华起了好奇心，向河提那边走去。 这几天一直在下暴雨，为了防止河提的水漫出来，边上都用沙袋做了加固。 江华刚才看到的这群学生，就是在忙这件事情。 “同学们，这是最后一段河堤了，等把这批沙袋堆好，我们就可以回学校休息了。” 穿着雨衣的中年人说。 “吴教授，您休息一下吧，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围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说。 江华走过去，正好听到这段对话，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教授。 “需要帮忙么？” 他一脸微笑地走过去。 “谢谢，不用了，我们是琼大的志愿者，这些是我们份内的工作，现在天气多变，您还是赶紧回家吧。” 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大学生，微笑着拒绝。 “小伙子，我看你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吴教授今天戴了一副眼镜，他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上面的水珠，重新戴上后，盯着江华说。 “您忘了，我们是钓友来着，上次还在码头那边碰过面。” 江华笑嘻嘻地说。 他这人说话的语气，有些自来熟，上次两人就是聊过两句而已，他钓竿都没带，算哪门子的钓友。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借钱做生意的小老板。” 吴教授一副想起来的样子。 “您是琼大的教授？失敬失敬，上次还真没看出来。” 江华打量着这位中年男人，上次对方没戴眼镜，打扮的没这么斯文，还开了一辆套牌的面包车，他还真没把对方的身份，往老师这方面想。 “吴教授可是咱们学校的权威，很厉害的，有多篇论文，都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过。” “你是做生意的老板，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请教吴教授，他的主攻课题，就是中小企业的发展。” “吴教授可厉害了，很多国营大厂的老板，遇到了难题，都得请教他。” 周围的学生，叽叽喳喳，把这位中年教授，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是嘛，我正好经营遇到了困难，这还真是让我遇见贵人了。” 江华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他们说话有些夸张，你别当真。” 吴教授倒是表现的特别谦虚。 剩下的那些沙袋不多，江华搭了把手，很快就搬完了，那些志愿者学生，挥手跟吴教授告别，自己回学校去了。 “这天气路上积水多，您一会儿开车，可得小心一点。” 江华东张西望，没有看到那辆套牌的面包车。 “我一个穷教授，哪里有钱买车，上次的面包车，是找别人借的，你要是不介意，开车捎我一段？” 吴教授笑呵呵，很不见外地说。 “行啊，咱们是钓友嘛，我开车送你回去。” 江华也正好，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位有些神秘的大学教授。 两人说说笑笑，向江华停车的小巷子走去。 “怎么把车停这么个位置，这是在躲着谁吗？” 吴教授好奇问了一句。 “躲追债的呗，遇到台风，生意不景气，最近手头有些紧，就没有按时还钱。” 江华睁着眼睛瞎忽悠。 如同他不知道这位吴教授，是什么来历一样，他相信对方，也不清楚他的底细。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吴教授打开车门，坐到车里。 随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身上都是水，把江华的车弄湿了。 “我卖建材的，本来最近行情挺好的，结果台风一来，琼钢设备出故障停产了，我这边也断了货，你不知道，我最近刚签了个大单子，如果不能按时交货，违约金就能把我赔死。” 江华愁眉苦脸地说。 “这是属于不可抗力的因素，对方应该不会咄咄相逼。” 吴教授安慰了江华一句。 “难说，这年头有些生意人的心，都是黑的。” “不怕您笑，上次去码头，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往海里一跳，一了百了。” 江华苦笑着说。 然后，他又询问了一句吴教授住哪儿，启动车子。 “琼钢一停产，全省的钢材还真就告急了？” 吴教授似乎对钢材的事情，比较感兴趣，劝了江华两句好死不如赖活着，把话题扯到琼钢上面。 “这么跟您说吧，如果现在有人能弄到钢材，就算五千一吨，我也愿意买，像我这种情况的，估计不是少数。” 江华叹了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那这么说起来，要是有人能弄到钢材，岂不是一夜暴富？” 吴教授喃喃自语。 “何止是一夜暴富，现在这边的钢材，一天一个价，都要涨上天了，可谁也弄不到货，白白错失了发财良机。” 江华用捶胸顿足的语气说，后悔之前没有囤一点钢材。 吴教授听完后，不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江华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位笼罩着一层迷雾的吴教授，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不管是鱼是虾，他把钩放下去，钓一下试试看，也许能收获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吴教授住的是个老小区，房子都是七十年代的，江华把车停在楼下，本来没打算上去的，不过吴教授说了句客套话，说天气冷，请他上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江华立马顺势答应了，都不带推辞一下的。 “进来吧，家里简陋，你别见笑。” 吴教授上了楼后，用钥匙打开门。 江华探头扫了一眼，确实简陋，他这教授当的，还真是两袖清风了，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个电视机，而且还是个黑白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江福尔摩斯华 “您一个人住呀，家里人呢？” 江华溜溜哒哒，很自来熟的走进屋子。 “我没结婚，也没有孩子，一直都是一个人。” 吴教授洒脱一笑，拿了一条干毛巾给江华，让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擦一擦。 “坏了，有些闹肚子，您家里的厕所在哪儿？” 江华捂着肚子，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直走左拐。” 吴教授伸手指了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江华一溜烟跑进厕所，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关上厕所门，他脸上惶急难受的表情，一下子没了，悠哉悠哉，打量着洗手间不大的空间。 这位吴教授，可真是够穷的，一般来说，都九十年代了，只要不是农村，家里多多少少，肯定得有一台洗衣机。 可这位吴教授家里就没有，刚才他一路跑过来，发现这位吴教授家里的电器，除了那台黑白电视机，就只有一台电风扇。 “不应该呀，那些学生说他是权威，知名教授来着，过的这么惨？” 江华在心里琢磨，事出反常就是妖。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把肚子里的存货清空后，才神清气爽，走出洗手间。 “小伙子，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吴教授换了一身衣服，很普通的格子衬衣，皮带都旧的掉色了，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很清贫的中年教授。 “不喝茶了，趁现在雨小，我出去逛逛，兴许能找到钢材货源。” 江华没打算继续待下去，待的久了，他担心自己没从对方身上找出破绽，反而被对方看出什么不妥。 “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注意安全。” 吴教授笑眯眯说了句。 江华回到车内后，拿出大哥大，给杨学斌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这位琼大的吴教授，究竟是个什么背景。 薛涛的别墅。 “兄弟，够意思，有了你们这三千万，我就能解燃眉之急了。” 汪克刚打电话，查了自己的账户，得知资金已经到账后，非常激动。 “汪总，我是这样想的，跟赵老板合作的新公司那边，你来当总经理，你股权占多少，这个咱们回头再商量，你觉得怎么样？” 薛涛笑眯眯地说。 “我来当总经理？” 汪克有些意外，还有几分惊喜。 这个做钢材贸易的新公司，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来当总经理，那真的是好处多多。 “毕竟谁都知道，汪总有关系有背景，你来当这个总经理，谁都不敢惹咱们，能少很多麻烦，不是么？” 薛涛拍了拍汪克肩膀，一副好兄弟，要有福同享的姿态。 “好说好说，你放心，一世人两兄弟，我当上总经理后，有好处肯定不会忘了你。” 汪克得意大笑。 他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咸鱼翻身了，下次遇见江华，一定要好好嘲笑这孙子一番，他汪克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被领导打压又如何，他依旧屹立不倒。 晚上的时候，薛涛和背后的老板，通了个电话，那边这次很爽快，说三亿的资金，明天会给他打过来。 汪克当时也在别墅，得知这个好消息，硬是拉着薛涛，开了一瓶洋酒，说要好好庆祝一番。 “兄弟，这家钢材贸易公司，以后会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源，等我的地产公司再做起来，以后的琼州，就是咱们两兄弟的天下。” 他得意地举着酒杯说。 “那就祝汪总飞黄腾达，干杯！” 薛涛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已经想好了，等做完这一单，老板那边给的奖励，一定不会少，他这几年也攒了一点钱，到时候去南洋买个庄园，没事儿的时候，去世界各地旅个游，认识一下各国美女，日子美滋滋。 至于汪克，老老实实当他的替死鬼吧。 两人怀着各自的憧憬，勾肩搭背，喝得烂醉如泥，梦里豪车美女，什么都有。 这天夜里，江华找到了杨学斌，除了感觉专案组成员太辛苦，想请大家吃个饭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询问琼大的那个吴教授，究竟是个什么背景。 “江华，你小子老实交待，这两天又是要给我送茶叶，又是请我吃饭，这么殷勤，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感觉对不起我？” 杨学斌人老成精，下楼吃饭的路上，语气狐疑地问。 “老杨，你别自作多情，我是请专案组的大家伙儿吃饭，你就是捎带的。” 江华眼中闪过心虚，梗着脖子说。 他确实心虚，毕竟顺走了老杨当宝贝珍藏的大红袍嘛。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杨学斌目光狐疑，打量着江华。 “对，我也感觉，那位琼大的吴教授，很有问题。” 江华赶紧转移话题。 “你说的这个人，我让人查了，他履历有点意思，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杨学斌聊起正事儿，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还记得我说的那位开套牌车的钓鱼人么，就是这位吴教授。” 江华感觉和这位吴教授，挺有缘分的，连续两次，都凑巧遇上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不是巧合，是那位吴教授，一直在就近观察赵厨子，所以他才能每次都凑巧遇见。 出于保密方面考虑，江华请客的地方，就在酒店之内，他订了一个雅间，大家下楼就能吃饭，减少意外发生的几率。 进了雅间后，他先是帮专案组的各位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询问吴教授的事情。 专案组的成员，对这位江总印象不错，感觉他出手大方，还经常给大家散烟抽，是个好人。 “小许，调查是你负责的，你来给小江介绍。” 杨学斌毕竟是领导，有自己的架子，不可能像个小弟一样，给江华介绍吴教授的情况。 “这位吴教授，可不得了，是国内最早那批公派留学生，和他一起出国的，还有个女孩儿，两人当时是恋人关系。” “不过，一起出国的同学当中，还有个家里很有背景的公子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回国后，这对恋人分手了，女孩嫁给了公子哥。” “原本，这位吴教授，一个人跑来琼州，当了一名高中教师，后来琼大成立，缺乏师资力量，就把他抽调了过去。” “这几年，他主攻中小企业的发展，发表了不少论文，名气很大，短短几年，就评上了教授，在琼大很受重视。” 小许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把吴教授的资料，介绍的很细致。 “我就想知道他的旧情人和那位公子哥，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 江华看问题的角度，和一般人不同。 “出车祸死了，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一开始我们的关注点，都没放在这两人身上。” 杨学斌赞赏地看了江华一眼，这个年轻人，总是能一下子抓住问题核心。 第四百五十二章 结婚纪念日 “江总不去当警察破案，真是可惜了，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前女友会出事的？” 专案组的成员老李，侧脸看着江华，非常好奇地问。 “这我们就得分析一下他的心理了，那个年代的公派留学生，算不算很牛逼？” 江华被夸了一句，有些得意洋洋。 “何止是牛逼，堪称天之骄子，只要学成归来，用不了几年，就能青云直上。” 老李有些眼馋地盯着江华手边的香烟盒，因为职业关系，他是个老烟民了，不过工资就那么多，还得养家，可抽不起江华这种好烟。 “剩下的半盒烟，送你了，咱们接着说。” “他学业有成，前途远大，还有一位和他一样优秀的女朋友，这种人放在那个年代，算是主角模板了吧？” 江华大方地把手边的半盒香烟，丢给了老李。 “主角模板是什么？” 杨学斌有些听不懂江华嘴里蹦出来的这个新名词。 “你可以理解成天之骄子，这个不重要。” 江华发现自己一时嘴快，把后世的网络词汇搬了出来，赶紧敷衍过去。 “确实是主角模板，人生赢家也就这样了。” 别看老李是个中年人，思维一点都不古板，活学活用，立马把江华的网络词汇学了过来。 “但是呢，这位人生赢家，却被他前女友抛弃了，横刀夺爱的对象，是同为留学生的高富帅，你说他恨不恨？” 江华说溜了嘴，一不小心，又冒出一个大家没听过的词汇“高富帅”。 “你小子今天说话，怎么老是奇奇怪怪的？” 杨学斌虽然没听过“高富帅”，但字面意思还是理解的。 “老杨，你别老是关注旁枝末节。” 江华自知又失言了，赶紧再次打岔敷衍过去。 “江总，高富帅说的是你自己吧？” 专案组的一位大姐，估计是闲得慌，拿江华打趣。 然后，组里两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立刻捂嘴轻笑。 “分析案情呢，你们严肃一点。” 江华饶是脸皮奇厚，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年纪不大，倒是蛮会装老成。” 刚才打趣江华的这位大姐，一看就是那种荤素不忌的已婚妇女，这种女人小年轻可惹不起。 江华咳嗽了一声，就当作没听见她的话，继续说案子：“从美梦中，一下子被打醒，这种心里落差，换了是我，我也无法接受，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所以，你认为他前女友的车祸，跟这位吴教授有关？” 杨学斌感觉江华这小子，还真的很有当警察的天赋。 “不止是如此，受到这种侮辱，被逼的远走琼州，他心里肯定不甘心，对金钱地位的渴求，会比一般人强烈的多，我怀疑他就是瀚海投资背后，那位神秘老板。” 江华一锤定音地说。 “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的推测，没有证据。” 杨学斌摇了摇头，办案子可不能只靠推测。 “我又不是警察，找证据是你们的事儿，我就是帮你们分析一下案情。” 江华一摊手说。 吃完饭后，大家回到酒店房间，继续收集那位吴教授的资料。 “老杨，不管对方是不是那位神秘老板，先别轻举妄动，把对方手里的钱，先骗回来再说。” 江华也清楚，自己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推测，不一定就正确。 “放心，这些我们心里有数。” 杨学斌挺忙的，既要安排人查吴教授，又不能被对方察觉，这需要他这位牵头的领导，在里面调节安排。 “我回房间去睡觉了，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及时通知我。” 江华打了个哈欠，他在这层楼开了一间房，现在天气不好，也无事可做，不如去房间里面看看电视，早睡早起。 酒店的电视，能够收看的台不多，琼州本地台都是播放的抗台风抢险的新闻。 台风暴雨天气之后，最怕的就是水灾，得益于领导反应迅速，组织得力，目前没有发现险情。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华冷静下来，躺在床上后，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事儿。 他担心是自己布局，出了纰漏，从头到尾，仔细梳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眨巴着眼睛，目光无意扫过墙上挂历，突然想起来，明天是他和苏芷柔的结婚纪念日。 当然，在九十年代，大家不流行这个，估计只有香江那边的有钱老板，才会追求这个调调。 不过，江华作为后世重生的人，还是挺看重这个日子的。 他心里有些纠结，现在瀚海投资的案子，眼看着到了收官的阶段，他人实在走不开。 再说，台风阻断了交通，他就算想抛下一切回去，也是不可能。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正想着苏芷柔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响了。 “阿华，我刚才听别人说，说琼州那边有台风登录，你没事吧？” 电话刚接通，苏芷柔关切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受限于年代的局限性，这年月消息的传递速度，要比后世慢半拍，所以苏芷柔那边得到消息，晚了两天。 “没事儿，就是天天下暴雨，我人在酒店，非常安全，你不用担心。” 江华语气温和地安慰。 “没事儿就好，你这两天就别出门了，有什么事情，等台风过去了，再做也不迟。” 苏芷柔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那边呢，女儿和妈最近怎么样？” 江华关心地问了一句。 “挺好的，女儿经常叨念你，你既然答应了暑假要带她出去玩，可不能爽约。” 苏芷柔语气温温柔柔地说。 “这个我肯定会说话算话的。” 江华欲言又止，好几次想提结婚纪念日的事情，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明天给她一个惊喜。 一段时间没见面，苏芷柔有很多话要和丈夫聊，不知不觉，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惊醒过来的苏芷柔，突然意思到，这是长途电话，每一分钟那都是钱，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费那得多少呀？ 她惊呼一声，慌慌张张挂了电话，江华在另一边，哭笑不得。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江华拿起大哥大，给甘甜甜打了个电话，把明天需要她办的事情，吩咐了一下。 “姐夫，你这也太浪漫了，表姐她可真幸福。” 甘甜甜听完江华的嘱咐后，用羡慕的语气说。 第四百五十三章 苏芷柔的开挂人生 清晨，苏芷柔和平常一样，打扮的素雅知性，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上课。 她其实是个很勤俭持家的女人，虽然考了驾照，但平时很少开车，多数时候，都还是骑自行车。 到了教学楼门口，发现那边围了一群同学，在那议论纷纷。 她并不是本，打算绕路去教室上课。 “苏同学，请等等。” 系里头顶微秃的孙主任，老远看见了她，就扬手打招呼，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苏芷柔，孙主任这么一招呼，围在那边看热闹的同学，一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苏芷柔在同学们眼中，是一个非常神秘，而又低调的女人。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面对追求她的男同学，不假辞色，学校有传闻，说她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大多数男同学，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嘛，他们的女神那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结婚了？ 至于孩子妈的这个传言，那就更荒唐了，试问，你们谁见过这么年轻漂亮有气质的妈妈？ 流传这种消息的人，往往会招来苏芷柔暗恋者们一顿暴打，他们心中的女神，不允许别人诋毁。 “孙主任，有什么事吗？” 苏芷柔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头顶微秃的系主任。 普通的同学，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像孙主任这个级别的学校领导，都知道她是谁，这是姜校长亲自点名，需要特别照顾的人。 一般的情况下，这些学校的中层领导，不会不开眼的没事找事，给她添什么麻烦。 “孙同学，感谢你们华芷投资，给学校捐赠的助学基金，姜校长出差去了，王校长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准备中午的时候，在大礼堂开全校大会，宣扬这件善举。” 孙主任满面红光，头上稀疏的头发，都要高兴的竖起来。 “我们的华芷投资？” 苏芷柔非常懵逼，可爱地眨巴着眼睛，语气和眼神充满了困惑。 她每天两点一线，从家里到学校，再从学校回家里，从来都没创办过什么公司，这个捐款的华芷投资，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同学，了不起呀，这么年轻就开始创业，真是咱们金融系的楷模。” 孙主任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他只是知道，苏芷柔这位同学，很有背景，但具体是什么背景，他层次有限，就接触不到了。 没想到这位苏同学，今天给他带来了惊喜，一鸣惊人，公司刚成立，就回馈母校，给学校捐了五百万的助学基金。 一大清早，华芷投资的员工，就在教学楼门口登记贫困生，准备挑出首期准备资助的十名贫困学生。 大家刚才围在那儿看热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孙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开公司呀？” 苏芷柔困惑的样子，显得特别可爱。 “不可能搞错，你公司的员工都来了，就在那边。” 孙主任挥了挥手，他好歹是个系主任，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闹乌龙。 “是吗，我过去看看。” 苏芷柔更懵逼了，这个打着她的名义，突然冒出来的公司，居然还有员工？ 她一走过去，围在那边的人群，立刻散开一条过道。 这就是校花的待遇，就算有不醒目的，不愿意让开，也会被苏芷柔的簇拥者拉到一旁。 以前她给大家的印象，只是低调神秘，现在助学基金这事儿一出，又给她的女神光环上，增加了“有钱，家庭背景深”这两个新头衔。 “甘甜甜，你怎么在这里？” 人群散开后，苏芷柔看到坐在桌前，整理登记表格的表妹。 来的不止是甘甜甜一个人，还有两个给她打杂的帮手。 “苏总，咱们华芷投资的员工，都在公司会议室，正等着您去开会呢。” 甘甜甜看见表姐后，笑眯眯地说。 “等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华芷投资是怎么回事，还有助学基金，又是怎么回事？” 苏芷柔感觉云里雾里，脑子里面乱乱的。 “苏总，车子就在旁边，咱们边走边说。” 甘甜甜抿嘴一笑，拉着苏芷柔的胳膊，向停在路边的豪华轿车走去。 黑色的豪华轿车非常新，一看就是刚买不久。 她带来的两名助手，继续留下来，做贫困生登记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贫困生，都愿意接受资助，这事儿完全本着自愿原则。 况且，第一期只有十个名额，僧多粥少，也需要挑选一番。 “甜甜，这个华芷投资，是江华折腾出来的吧，他也不告诉我一声，这是想干嘛呀？” 苏芷柔是个很聪慧的女孩，从公司的名字上，发现了一丝端倪。 “咱们先去开会，公司的新同事里，可是有你的熟人。” 甘甜甜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这车哪来的，好像不是阿华公司的？” 苏芷柔坐在车里，打量着崭新的内饰。 “这是咱们华芷投资的配车，我一大清早，去提回来的。” 甘甜甜笑着启动车子。 苏芷柔满心疑惑地坐在车里，她不知道丈夫，这是要闹哪样，都不和她商量，就悄悄把公司开起来了。 甘甜甜一路开着车，把苏芷柔带到了杜志荣的工贸大厦。 以前江华没来省城时，老杜是省里的首富，每天身边一群人围着，牛逼着呢。 不过现在不行了，杜志荣的身价，被江华甩了几条街，连他自己都承认，省里的首富不是他了。 新成立的华芷投资，直接工贸大厦买了一层楼，这一切都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江华此时在省城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弟妹，你能把公司开在咱们工贸大厦，就是看得起我老杜，以后有什么麻烦，招呼一声，我老杜在省城，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杜志荣站在工贸大厦门口，看见轿车停下后，热情伸着双手迎了过来。 “杜总，阿华什么时候，成立的这家公司呀？” 苏芷柔刚才在车里，从甘甜甜嘴里，没问出什么，现在机灵的转移了套话对象。 “昨天呀，昨晚我和朋友在歌厅唱歌，江老弟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要买我工贸大厦的一层楼开公司，然后这位小甜妹子，就拿着支票上门了，什么叫财大气粗，我老杜算是见识了。” 杜志荣用感慨的语气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他这位前浪虽然没死，但是跟后浪已经完全没得比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金融盛宴的入场券 “昨晚我刚和阿华通完电话，他在搞什么名堂？” 苏芷柔心里的疑惑，堆积的越来越多。 突然成立公司，突然给学校捐款，江华的这些举动，让她完全看不懂。 “姐，大家还在公司等着呢，让别人等久了不好。” 甘甜甜小声在苏芷柔耳边提醒。 “好，我倒要看看，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能找到什么员工。” 苏芷柔被激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丈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进了公司的会议室后，苏芷柔愕然发现，这里面坐的，还真就是她的熟人。 “丁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语气诧异中，带着几分惊喜问。 这位丁教授，在金融系可是德高望重，可以说没有这位老先生，就没有师大的金融系。 她曾经上过这位丁教授的大课，对方讲的通俗易懂，连她这位刚接触金融的学生，也能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她听说丁教授因为年事已高，开年的时候，就在学校办了退休。 当时她还挺惋惜来着，因为再也无缘听对方讲课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位退休的丁教授，居然来了她的公司。 “苏总，丁教授现在是公司的高级顾问，平时来去自由，这边坐着的几位，都是教授的得意弟子，都跟着丁教授在做课题。” “丁教授，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苏总。” 甘甜甜主动帮着双方介绍。 “小苏同学，我对你有印象，每次只要你在教室，那节大课必然坐的爆满。” 丁教授并不是严肃的老学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丁教授，那是因为你德高望重，课讲的好。” 苏芷柔俏脸一红，捧了对方一句。 “你别夸我，我有自知之明，我一个老头子，就算课讲的再好，大课教室能坐满一大半就了不起了，剩下的一小半，可都是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学生。” 丁教授笑呵呵地打趣。 坐在他身边的学生，看向苏芷柔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惊艳，没想到公司的老总，居然是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 “丁教授，我很好奇，阿华是用什么条件打动的您。” 苏芷柔现在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她坐下后，还真有了那么几分女总裁的风范。 “魔都那边要筹办证券交易所的事儿，你听说过吧？” 丁教授聊起正事儿，表情严肃了几分。 “知道，上次陪阿华去魔都探亲，听一位银行的行长提起过。” 苏芷柔对这事儿还有印象。 “我搞了大半辈子金融，研究的都是国外的股市案例，唯一的遗憾，就是咱们国家，没有一家自己的证券交易所，没想到都退休了，居然等到了一个机会。” 丁教授是昨晚接到江华的电话，被他的许诺打动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从魔都的曹金涛曹行长说起，前段时间，这位曹行长如愿以偿，加入了证券交易筹备小组。 心愿得偿，曹行长当时很激动，给江华打了个电话，想请他这位股神出山，指点一下证卷交易所，该怎么搭建。 江华能够做空r国股市，凭的是先知先觉，他本身对于股市，完全是个门外汉，自然就婉拒了曹行长的好意。 昨晚跟苏芷柔通完电话后，打算在结婚纪念日，给她一个惊喜，想来想去，送钻戒送项链之类的，太俗套了，既然妻子对金融感兴趣，不如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在追梦道路上，走的更远。 要说这两年国内在金融方面的大事，肯定绕不过魔都证卷交易所的筹建，在魔都证券交易所成立后，各地的证券经营机构纷纷崛起，如果苏芷柔能够参与这样一个盛宴，对她的成长和发展，那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苏芷柔一个初学者，资历太浅，想要参与这种群雄逐鹿的盛宴，得找一个够份量的大腕，帮她站台。 江华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师大的丁教授，这位老教授是个牛人，连他也听说过对方的名气。 于是，他大晚上的给丁教授打了个电话，老教授虽然退休了，但人老心不老，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 然后，江华又联系了魔都的曹行长，那边对于江华的合作提议，自然是举双手欢迎，于是就有了华芷投资的诞生。 这家投资公司成立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方便与魔都那边对接，然后为日后转为证券经营商，打下一份基础。 这里面的复杂内情，苏芷柔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是甘甜甜作为公司的筹建者之一，是知道很多内情的。 在开完了会，把丁教授一行人送走后，甘甜甜回到会议室，看见苏芷柔坐在那儿发呆。 “表姐，想什么呢？” 她关心问了一句。 “甜甜，不怕你笑话，我现在依然是一头雾水，搞不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公司老总。” 苏芷柔苦笑着回答。 丈夫这事儿办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甘甜甜看着表姐眼中依然带着困惑，就用羡慕的语气，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华芷投资成立的原因，讲给了她听。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帮我做这些？” 苏芷柔听完，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可还是想不通，江华不早不晚，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而且时间还这么赶。 “表姐，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甘甜甜小声提醒。 “不年不节的，也没谁过生日，就是个很普通的日子啊。” 苏芷柔愣了一下回答。 “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啊，你忘了吗？” 甘甜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 “结婚纪念日？” 苏芷柔震惊张嘴，现在国内不流行这个，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对呀，姐夫可是对你用心良苦，昨天我建议他送条项链给你，他说这个太俗了，既然要送，那就送个无价的，梦想无价，他要搭建一个舞台，帮你追梦。” 甘甜甜用羡慕的语气说。 如果哪个男人，愿意这样对她，她绝对二话不说，立马嫁了。 苏芷柔听完后，坐在那里，久久不语，她没想到，丈夫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成就她的梦想，她用手捂着嘴，内心瞬间被感动填满。 “表姐，姐夫可是把丁教授这种大腕，都请来帮你压阵，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在金融界扬名。” 甘甜甜拉着表姐的手说。 一夜之间成立公司，一夜之间就谈好了项目，她觉得只有姐夫那种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才能做到这些。 第四百五十五章 薛涛落网 江华送了苏芷柔一双追梦的翅膀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瀚海投资的案子上。 琼州这边台风肆虐，交通隔绝，手机信号也是时有时无，很不稳定。 今天早上，他起床后本来打算给甘甜甜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事情进展，奈何手机没信号。 没过多久，杨学斌敲开他的房门，说关于那位吴教授的调查，又有了新进展。 江华跟着杨学斌，进了酒店的会议室，现在这一整层楼，都被专案组征用了，外人不许上来。 “昨晚，我们这边的人，查到这位吴教授，经常去濠江，于是跟那边警方沟通，意外得到了一张照片。” 杨学斌进了会议室后，挥手示意专案组的小姑娘，把投影仪打开。 一张放大的照片，呈现在江华眼前。 照片的背景是濠江一家赌场，金碧辉煌，车水马龙，那位吴教授在照片中的形象，跟现在的打扮，截然不同。 他穿的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发亮，如果不是大半头发都花白了，还真有点老帅哥的味道。 更让人侧目地是，他还搂着一位衣着清凉的妖艳女人，嘴里叼着雪茄，扬长走进赌场。 这张照片，正是他在走进赌场的那一刻，抓拍到的。 “当时，濠江警方正在调查这家赌场一起案子，凑巧抓拍到了这一幕。” 杨学斌解释这张照片的来历。 “这个家伙，还真是能装啊，家里抠的连台洗衣机都舍不得买，没想到跑去濠江，一转眼就变了个人。” 江华目瞪口呆。 说起来，他已经见过这位吴教授的三种形象，当初海边钓鱼时，对方扮演的是一位落魄失意的中年男人。 后来得知他真实身份时，对方给他的印象，又是一位清贫的大学教授。 现在见了这张照片，发现原来这家伙扮演暴发户赌狗，也形神兼备。 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还能弄到对方更多的信息不？” 江华盯着照片，有些不甘心地问。 只凭一张照片，还没办法把对方定为瀚海投资的幕后老板，需要更多的信息，来确定这位神秘的吴教授，究竟是谁。 “正在和濠江警方沟通，有些难度。” 杨学斌苦笑一声。 江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濠江还没有回归，两地沟通确实存在麻烦。 “我已经安排了人，密切监视这位吴教授，现在就看看，瀚海那边陈诺的五亿资金，会不会到账了。” 杨学斌用手指敲着桌子。 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到了最好，现在能不能钓到鱼，就看天意了。 吃过中饭后，赵厨子那边打来电话，说薛涛和汪克来找他了，对方称资金已经到账，正在和他谈成立新公司细节，说要去船上看看货，才会把资金注入进来。 “你现在人在哪儿，打这个电话，会被对方偷听到吗？” 江华语气警惕地问。 “在酒店吃饭，我在洗手间，他们还在包间。” 赵厨子在电话里回答。 “你先小心应付着，我查查他资金到账的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江华叮嘱了一句，挂断电话。 他急匆匆跑去隔壁房间，找到杨学斌，让对方赶紧查查，瀚海投资的账户。 “怎么个情况，出意外了？” 杨学斌提心吊胆地问。 这可是涉及五亿资金的大案子，万一出了事，那真的要出大乱子。 他这几天一直在专案组盯着，连家都没有回。 “刚才老赵打电话，说对方宣传资金到账，不知是真是假，你赶紧查查。” 江华语气急促地解释。 只要资金流入瀚海投资的账户，那一切就稳了，钱到了国内，那就飞不了。 杨学斌立刻吩咐专案组的相关人员，查瀚海投资的账户，很快就有了反馈。 “领导，瀚海投资的账户上，多了一笔三亿的资金，对方是通过地下钱庄，转进来的，具体信息我们正在查。” 专案组的一个小姑娘汇报。 “太好了，老杨，我们成功了，赶紧冻结瀚海投资的账户。” 江华兴奋的一拍手。 布局这么久，终于见到了收获，甭管对方这笔钱，是怎么转进来的，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收网了。” 杨学斌乐得嘴都合不拢，不容易啊，几天的不眠不休，终于有了收获。 “等等，吴教授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江华想起来问。 目前，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把吴教授和瀚海投资的案子牵扯到一起。 “这样，我们先把薛涛偷偷控制起来，也许能从他口里，获得突破。” 杨学斌改变了一下策略，把收网改成秘密抓捕。 “可以试试，毕竟薛涛是瀚海投资的核心骨干，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江华沉吟了一下，感觉这个计划可行。 既然资金已经骗回了国内，那就没必要虚与委蛇，和对方演戏了，这几天专案组可没闲着，瀚海投资的黑材料，早就收集了一大堆，这里面还有一桩命案，秘密抓捕薛涛，完全没问题。 至于汪克，那纯粹算他倒霉，他和谁凑在一起不好，偏偏要和薛涛搅和在一起，这次受了池鱼之殃，那完全是活该。 当天下午，在赵厨子带着二人去船上看货的途中，这两人被一锅端了，选的抓捕位置很偏僻，没什么人看到。 “赶紧审讯，我们现在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杨学斌拿着电话吩咐。 瀚海投资背后的神秘老板，还没有落网，虽然大家现在都怀疑，这人是吴教授，但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一个不好，就功亏一篑。 三个小时后，审讯组那边打电话汇报杨学斌，说薛涛压根儿就没见过那位神秘老板，并且整个公司，也没听说谁，见过那位神秘老板。 “会不会他在撒谎，故意隐瞒了真相？” 杨学斌眉头紧皱。 “应该不会吧，他连女会计的命案都交代了，如果不戴罪立功，他只有死路一条。” 审讯组的一个小组长，在电话里说。 “怎么了，薛涛没见过幕后的老板？” 江华站在旁边，听的不是很真切。 “是啊，现在事情麻烦了，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杨学斌挂了电话，语气有些烦闷。 虽然转移的资金追回来了，但是幕后真凶没有抓到，这不仅是个遗憾，也是个隐患。 第四百五十六章 风起濠江 瀚海投资那边，当天就被查封了，所有的管理层全被控制了起来。 审讯的重点，就是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 虽然薛涛说了，公司没人见过幕后老板，但是杨学斌还是抱着几分侥幸心理。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整个公司里面，没人见过那位神秘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老杨，你和濠江那边联系了吗，能不能拿到吴教授的流水？” 江华觉得，杨学斌有些钻牛角尖了，这个案子其实可从另一个角度，取得突破。 “当然联系过，但是他经常去的那家背景很深，想要拿到客户流水，难度很大。” 杨学斌叹了口气。 “背景很深，难不成是何家开的？” 江华眼神一闪，能让濠江警方都为难，也只有那位博彩业的皇帝了。 “不错，濠江警方跟何家沟通过几次，结果不太理想，那边不配合。” 杨学斌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江华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来说起，还是这个时间点早了些，如果等到濠江回归，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小许，监视吴教授的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杨学斌抬起头问。 瀚海投资被查封，动静这么大，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不可能没收到消息，如果对方真是吴教授，那么现在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表现的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异常。” 小许专门负责联系这事儿，对情况比较了解。 “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幕后老板另有其人？” 杨学斌神色愕然。 吴教授这么个反应，要么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要么就是与瀚海投资牵扯不深，所以心里不慌。 “最近琼大那边，有没有什么重要活动？” 江华眼神一闪问。 小许被问的愣住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回答：“有个国外的学者交流访问活动，双方学校会交换学者，赴对方学校交流学习。” “吴教授报名了没有？” 杨学斌赞赏地看了江华一眼，这个年轻人嗅觉太敏锐了，总是能一下子抓住问题核心。 “报名了，现在受台风影响，活动被安排在了半个月之后。” 小许刚才打电话，把情况都问清楚了。 “他这是要外逃。” 江华用肯定的语气说。 “所以，我们要在这半个月之内，拿到他的证据，不然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杨学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狡猾的罪犯。 江华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相比于杨学斌，他更不希望吴教授逃走。 因为杨学斌是官，官抓贼天经地义，吴教授就算恨，估计也没胆子报复老杨。 但江华参与进来，完全是因为和汪克的私人恩怨，所以他和这位吴教授，结的算是私仇，从仇恨程度来讲，这位吴教授日后知道真相，恨他的程度，会远远超过老杨。 这人和吕尚之流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有忍耐心，并且高智商的犯罪分子，而且报复心也强，从他前女友的车祸，就能看出来。 让这人逃到国外，江华以后睡觉都不安生，天天都得防着对方报复。 不过，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对方把首尾处理的太干净了，找不到证据抓捕他。 仅凭那张赌场的照片，最多传唤问话，时间一过，还是得放对方出来，想要真正把他钉死，需要拿到他在赌场的流水。 “老杨，我打算去一趟濠江。” 江华突然开口说。 他从吕尚还有汪克的事情上，吸取了教训，既然结了仇，那就要斩草除根，放任不管，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是想与何家接触，拿到吴教授的流水？” 杨学斌立刻猜到了江华的打算。 “是啊，现在台风肆虐，交通隔绝，对方就算想跑，也跑不出去，我们必须趁着这段宝贵的时间，做点什么。” 江华心里清楚，虽然现在岛上交通隔绝，但那是针对普通市民来说的，以老杨这个级别，肯定有办法安排他出岛。 “小江，濠江那边环境不一样，社团横行，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安排两名专案组的同事，和你一起过去。” 杨学斌是把江华当晚辈看的，对他是真的关心。 “谢谢了，事不宜迟，我打算今晚就走。” 江华还没想好，怎么跟何家接触，但他这人是个行动派，知道机会往往会在做事的过程中出现。 “我来安派。” 杨学斌不是个婆婆妈妈的性格，他拿起座机，开始打电话。 他先是给气象局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今晚的天气状况，得知有出行的条件后，又给军区那边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江华说：“安排一架直升机，送你们去濠江，但咱们的直升机，不能在那边停留太久，送完你们后，就会立刻返航。” “专案组这边，谁和我一起去？” 江华也知道，九十年代的濠江，治安没那么好。 “小丁和小吕都是武警出身，身手非常好，这次和你一起过去。” 杨学斌对着门外招了招手，让平时负责外围安保的两个警卫进来。 被他点名的两人，是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和江华一起出行，也方便沟通。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小丁和小吕激动地敬礼说。 年轻人终归是有热血，能够出境办案，对两人来说，是一份荣誉。 “老杨，吴教授那边，一定要盯紧了，这人很狡猾，还不知道有没有藏底牌，咱们要小心。”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专案组的领导了？” 杨学斌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时间一晃而过，当天夜里，一架直升机从琼州起飞，直奔濠江。 小丁和小吕是第一次外出任务，表现的很激动，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江总，你去过濠江吗，听说那边，发展的比咱们这边好。” 小吕是个平头青年，估计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什么都好奇。 “咱们发展的也不慢，再过几年，会追上那边的，二十年后，濠江人反倒会羡慕我们内地人。”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听说濠江那边的博彩业，都是合法的，真是搞不懂，这种害人产业，为什么会受法律保护。” 小丁年纪比江华小两岁，是个英姿飒爽的妹子。 “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 江华解释了一句，开始闭目养神，他主要是在考虑，过去以后，怎么接触何家。 第四百五十七章 偶遇何小姐 濠江机场。 “大小姐，什么朋友，值得您深夜过来接机？” 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语气充满不解地问。 “当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你不知道，邀请她过来一趟，有多不容易。” 何碧落满脸微笑，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男的还是女的？你马上就要和许公子订婚了，这个时候爆出绯闻，老爷会不高兴的。” 老管家语气带着几分小心，还有几分劝诫。 何家在濠江，那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和豪门许家的联姻，算是强强联合。 提起这个话题，何碧落脸上的微笑，立刻淡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许金庭，从来都没喜欢过。” “大小姐，身在豪门，有享受就有付出，这是两家决定的事情，你又如何能违逆呢？” 老管家叹了口气，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也希望她幸福，可身在豪门，婚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这时，江华乘坐的直升机，从琼州方向飞了过来。 同一时间，香江那个方向，也有一家小型直升机，闪烁着灯光，向机场飞过来。 “真繁华啊，整个城市都充满灯光，仿佛一座不夜城。” 小吕透过玻璃窗，看着下方的城市感慨。 江华看到下面的繁华灯火，有些恍然，感觉仿佛一下子穿越时空，又回到了未来。 “直升机送完我们，就要返航了，我看这里离市区，还有些距离，咱们怎么过去？” 小丁是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语气弱弱地问。 “失算了，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事儿。” 江华愣了一下，一拍额头。 他习惯了后世的生活，反正有网约车，只要带着手机，不怕打不到车。 但现在是九十年代，在这深夜里，机场估计也没有出租车，他们怎么去市区？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有些愁眉苦脸。 与此同时，从香江飞来的那架小型直升机上，也在谈论着如何去市区。 “阿梅，要不我给这边的娱乐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接？” 身为经纪人的中年女人，询问身边的墨镜女子。 “不用了，有人过来接机。” 阿梅留着短发，声音很有磁性，就是大晚上带着墨镜，让人不太理解。 “阿梅，我觉得你这次过来开演唱会的决定，有些仓促，时间太赶了，公司好多东西，都来不及安排。” 中年女人在一旁抱怨。 “其实，开演唱会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好朋友过生日，我过来给她庆生。” 阿梅看着下方机场，嘴角挂着微笑。 江华的直升机，和香江那边的小型直升机，几乎是同时降落在机舱。 “咦，怎么还有一架直升机，哪架是阿梅的？” 坐在豪华轿车内的何碧落，表情有些懵，没想到三更半夜的，居然还会有一家直升机，降落在机场。 “大小姐，那架个头大的，是内地的军用直升机。” 老管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江华直升机的来历。 “哦，官方的事儿，和咱们没关系，咱们也别管，把车往那边开一点，我们去接阿梅。” 何碧落还以为那是一架公务机，两地有公事交流。 她一个豪门大小姐，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也没兴趣探个究竟。 两架直升机，停靠的不算远，江华从直升机上下来时，正好看到对面打扮时尚的墨镜女郎，从小型直升机上下来。 他感觉这女人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说起来，还是对方一副墨镜，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要是取下墨镜，他说不定能想起来。 “大晚上戴墨镜，这是眼神不好？” 小丁嘀咕了一句。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时候，那边也在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三人。 这年头，内地都流行衬衫配西裤，衬衫得扎在西裤里面，才显得精神。 江华就是这样穿的，双手插在裤兜，和香江濠江这边的年轻人，显得格格不入。 小丁和小吕身形笔挺，站在江华的身后，身上军人的气质很浓。 “阿梅，对面估计是个内地来的公子哥，身后还有两个当兵的保镖，这种人咱们别惹。” 经纪人拉了一下墨镜女郎，催促她快走。 这个时代，不管是香江，还是濠江人，对内地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瞧不起内地的经济，另一方面却又敬畏着内地的实力。 对于即将到来的回归，一部分人内心是期待，一部分人内心是忐忑。 “江总，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是香江一个很有名的女歌星？” 小吕平时喜欢听歌，所以对方虽然带着墨镜，他也认出来墨镜女郎的身份。 “你追星不？” 江华侧脸问了一句。 “我不追星。” 小吕脸色涨红，他就是喜欢听歌，但并不是哪位明星的粉丝。 “我也不追星，走吧。” 江华多看了墨镜女郎一眼，他也认出来对方是谁了，但他来濠江，是有正事儿要办，没打算节外生枝。 江华三人与何碧落的豪华轿车，擦肩而过。 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也是和何碧落一起的，主要是她担心好友这次带来的人多，一辆车坐不下。 送江华过来的直升机，没有停留，直接返航了。 江华带着身后两人，在机场附近溜达了一圈，脸色越来越苦。 这三更半夜的，根本就没车去市区。 这年头，就算濠江这种经济还算发达的地方，服务也有很多欠缺。 比如机场这边，就没有夜班巴士的服务。 当然，可能跟他这边属于直升机专用机场，不属于主机场区有关。 与江华这边的愁眉苦脸相比，何碧落那边却是充满了老友相见的喜悦。 “阿梅，谢谢你过来帮我庆生。” 何碧落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拉着闺蜜的手。 “我们是好朋友嘛，去年我就答应了，今年你过生日，我要专门为你唱一首歌的。” 阿梅取下墨镜，笑眯眯地说。 她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感到惊艳的女人，但是也有属于自己的魅力。 “走吧，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逛逛濠江。” 何碧落挽着闺蜜胳膊，向停着路边的豪华轿车走去。 这个机场，是独立于主机场之外的直升机专用机场，平时就冷清，这三更半夜的，活人除了何碧落一行人，就剩下江华三人了。 “江总，没车呀，总不能步行去市区吧？” 小丁见到机场唯一的几个活人，也要开车离开了，心里有些着急。 她倒是不怕走路，主要是人生地不熟，连市区该怎么走，她也不知道呀。 “没办法了，为了帮你们蹭车，江总我只好追一回星了。” 江华叹了口气。 然后，他用手搓了搓脸，一脸笑容，带着几分激动，向着准备上车的阿梅跑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这是个假粉丝 “梅姐，居然真是你，太惊喜了，我是你的粉丝啊，专门从内地过来，看你演唱会的。” 江华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臂，生怕那边没看到他，开车离开。 大晚上的，机场特别安静，他扯着嗓子在那喊，有些吓到了那边的几人。 后面的商务车上，下来几名保镖，一脸警惕地盯着江华。 “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在内地都有了这么大影响力？” 阿梅又惊又喜。 不过，惊喜没有维持几秒，就被狐疑取代。 不对呀，刚下直升机时，双方打过照面，对方还一脸淡定，跟她这边擦肩而过，没有半点追星的意思，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这说不通呀？ “会不会是刚才你戴着墨镜，他没认出来？” 经纪人用猜测的语气说。 “怎么可能，刚才近在眼前，他没认出来，现在大晚上的，两边离了那么远，他一下认出来了？” 何碧落否决了这个可能。 对方能喊出阿梅的名字，说明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出她了，刚才近在眼前的时候，他不追星，现在这边都要走了，他跳出来要追星，不管怎么看，都感觉行为可疑。 “梅姐，我超喜欢你的，听说你要来濠江开演唱会，我专门从内地赶过来。” 江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过被保镖拦住，不能靠近。 “谢谢。” 阿梅虽然感觉这个粉丝，冒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报以微笑，甚至准备掏出笔，给他签名了。 “你是阿梅的粉丝？” 何碧落警惕拉住闺蜜，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江华。 对方手舞足蹈，表现的很激动，这倒是符合粉丝的特征。 可是那些真粉丝，看到偶像第一时间，都是狂热尖叫，这个粉丝倒好，反应太迟钝了，距离双方第一次见面，这都过去十多分钟了，他才大呼小叫跑过来，这行为真的是很可疑呀。 “没错，如假包换的铁粉。” 江华没认出何碧落，主要是相比于身为明星的阿梅，何碧落的曝光率就少多了，不是专门关注她的人，谁知道她年轻时长啥样。 “那好，我问问你，你最喜欢阿梅的哪首歌？” 何碧落把好友挡在身后，警惕盯着江华问。 这一下，还真把江华给问住了，他听过阿梅的几首歌，可具体哪首歌，是哪个时间出的，这些他都忘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说个还没发行的歌名出来，岂不是闹乌龙了？ “你这粉丝，挺奇怪哦，连偶像唱了哪几首歌，都不知道。” 何碧落抱着胳膊冷笑。 她在心里嘲笑，小样儿，就你这德行还装粉丝，我粉你一脸。 这粉丝的身份，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揭穿了，江华也挺尴尬的，不过他脸皮厚呀，直接一摊手说：“你们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蹭个车。” 小吕和小丁正好赶过来，两个年轻人可没江华的厚脸皮，满脸通红。 “你装粉丝，就是为了蹭车？” 何碧落十分无语地看着对方。 身为豪门千金，她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但是像江华这种极品，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方能乘坐军用直升机，还带了两名疑为军人的保镖，身份多半是不简单的。 可偏偏做出来的事儿，让人哭笑不得。 “你看，咱们现在聊了几句，也算熟人了，这三更半夜的，你也不忍心把咱们丢在机场，顺路捎我们一段，下次见面，咱们就是朋友了。” 江华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还特别自来熟。 “……” 何碧落面对这种极品，突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最终，江华三人如愿以偿的蹭到了车。 不过，三人没在一起，小吕和小丁坐在后面的商务车，江华则跟何碧落和阿梅一起，坐在前面的豪华小轿车里。 车子启动，缓缓向机场外面开去。 何碧落坐在前排，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江华，说心里话，这种极品人物，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原本安排的是阿梅的经纪人，坐在江华这个位置，江华去挤后面那辆商务车。 可江华不愿意和那些保镖挤，就把阿梅的经纪人，赶去后面那辆车了，自己一屁股坐进来，简直没有半点男人风度。 “梅姐，我以前经常听你的歌，感觉你的嗓音，简直独一无二。” 江华是个自来熟，见大家都不理他，就自己没话找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阿梅的脸就黑了，所谓的喜欢她的歌，就是连她歌名都说不出来吗？ 这个粉丝，假的太厉害了，她都没心情和他聊。 “碧落，听说你进了家族企业做事，还顺心吗？” 阿梅不想理江华，于是跟闺蜜聊了起来。 “碧落？” 江华快速眨眼，感觉这个名气耳熟，随后脑中跳出一个名字，何碧落！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况。 他来濠江的途中，还在思考，该怎么跟何家接触，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坐上了何家大小姐的车，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不太顺心，我进家族企业做事，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不止是联姻工具而已，可突然发现，一个女人，就算你再有才华，别人也不在意，他们只在意你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何碧落叹了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别灰心，说不定许金庭会是你真命天子，也说不定呀。” 阿梅面对这种豪门家事，就算有心相帮，也力有不及，只能温言安慰。 “你就别开玩笑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 何碧落自嘲一笑。 两人从男人，聊到了化妆品，一路有聊不完的话题，江华被当成了透明人，没有人理他。 “说心里话，我挺羡慕包玉倩的，身为豪门子女，婚姻从来都是不由自主，但是她却打破了这个束缚。” 何碧落用羡慕的语气说。 作为豪门子女，她知道比普通人更多的内情，原本包家那边，是安排包玉倩，跟濠江这边一家豪门联姻的。 不过，没想到包玉倩一下子在内地扬名了，成了大家争相报道的女慈善家，有了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包家一直都是走亲近内地的路线，这一下包玉倩在家族的地位，瞬间变的重要起来。 包老爷子亲自发了话，说支持包玉倩的慈善事业，放任她在内地发展，一家之主发话了，原本联姻的传闻，自然不了了之。 “何小姐，我跟包玉倩是朋友，很熟的关系。” 江华突然开口说。 知道了何碧落的身份后，他就一直在琢磨，从哪儿找个切入点，拉近双方关系，然后拿到吴教授的消费流水。 “你还是阿梅的粉丝呢。” 何碧落翻了个白眼，她现在觉得江华就是个大忽悠，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有你这种粉丝，我很荣幸。” 阿梅也是有个性的女人，笑眯眯的，跳出来给了江华一刀背刺。 于是，江华拉关系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破产。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失眠的何先生 何家自己就开着濠江最著名的酒店，何碧落招待朋友，自然不会把她安排到别家的酒店去。 黑色的豪华轿车，一路行来，最后在一座鸟笼形状的酒店门前停下。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人群，脸上挂着不正常的兴奋。 “大名鼎鼎的百鸟归巢风水布局啊，把人都困在鸟笼中，财气只进不出。” 江华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后世鼎鼎有名的建筑。 “呦，没看出来，你这位高人还懂风水呢，打算在我车上，赖到什么时候？” 何碧落没好气地看着江华。 这人脸皮贼厚，都不理他了，他还会自己找话说，装完了阿梅的粉丝，又开始装包玉倩的朋友，简直是个大骗子。 “这酒店环境不错，我今晚就住这儿了。” 江华大大咧咧，完全没有自己离开的意思。 “那我先申明，我家酒店房费可不便宜，你要是想白蹭，还是另外找别家吧。” 何碧落警惕盯着江华，怀疑这家伙蹭完车后，又想要蹭住宿。 “切，瞧不起谁呢，给我开三个房间。” 江华不屑撇嘴，他江首富是有身份的人，蹭车那是不得已，用得着蹭酒店住？ “吴管家，你来安排，可得盯紧了，不许这小子赖账，我陪阿梅逛逛。” 何碧落把江华一行人，丢给了管家，自己带着好友下车走了。 后面车里的小吕和小丁，还是第一次来濠江，看着如此豪华的酒店，目瞪口呆。 “住个酒店，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兴奋？” 小丁看着人流如织的大门，语气充满困惑地问。 “这可不仅仅只是酒店，里面别有洞天，是个吞金兽。” 江华意味深长地说。 “小伙子，需要我帮你换点筹码，去玩两把不？” 吴管家笑得有些焉儿坏，他对江华印象不好，希望他输点钱，长个记性。 “算了，我是盖世赌神，万一把你们酒店赢垮了，今晚就没地方住了。” 江华背着双手，非常傲气地说。 “你这么牛逼，怎么不上天呢？” 吴管家一把年纪了，养气功夫早就炉火纯青，也差点被江华气出个好歹。 把江华三人带进酒店客房部，丢给前台服务员后，吴管家气匆匆离开了，和江华待久了，他担心被气出心脏病。 吴管家离开客房部后，进了一间电梯，这里能直达酒店的顶层。 装修奢华的房间里，一个背负着双手，气度俨然的老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人流如织的酒店大门。 “先生，您还没有睡吗？” 吴管家走进房间后，小心翼翼地问。 “碧落回来了，她深夜跑去机场接谁？” 何先生语气平淡地问。 “香江的梅若芳，一个歌星。” 吴管家如实汇报。 “和她一起下车的那个男人，是谁？” 何先生转过身，他身形高大，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个不着调的小子，从内地来的，和大小姐没有交集。” 吴管家知道何先生担心的是什么，主动解释。 “下个月碧落就和许家订婚了，我不希望这个时候，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何先生深深看了吴管家一眼。 他虽然是何碧落的亲生父亲，但是吴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同样情同父女，他担心这位老管家心软，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先生，一定要这么样么，大小姐不喜欢许公子。” 吴管家鼓起勇气说。 “外人都只看到我何家的风光，你难道也看不清？我们何家现在表面风光无限，其实是被架在了火上，好多饿狼都虎视眈眈，等着分肉吃呢。” 何先生冷哼一声，背负着双手，转身走进卧室。 “唉……” 良久，客厅里，传来吴管家一声幽幽叹息。 另一边，小吕和小丁进了酒店房间，却仿佛进了大观园。 “江总，这住的也太奢华了，会不会违反纪律呀？” 小丁有些惶恐不安地问。 她平时在国内出差，都是住招待所，是那种很普通的单间，连厕所都是公用的。 “你们这次出差，算是帮我办私事，又不用你们单位报销，你怕什么？” 江华不以为然地说。 “江总，要不你帮我和小丁，换一个普通标间吧？” 小吕看着装修豪华的房间，也有些不自在。 “安心住着，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办正事儿。” 江华拍了拍小吕的肩膀，回了自己的房间。 换了一般人，可能会闲得无聊，跑去楼下玩两把，但是他上辈子因为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在是真的戒了，对这玩意儿，没有半点兴趣。 楼下，何碧落与阿梅却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大歌星，我伊志驹在濠江，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请你赏脸喝一杯，这点面子都不给？” 一个三角眼，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中年男人，拦住了阿梅。 “伊志驹，你在我爸的酒店，骚扰我的朋友，难道不感觉很过分吗？” 何碧落脸色非常难看。 在外人眼里，伊志驹就是他父亲养的一条狗，但是她却知道，实情不是这样。 这个伊志驹，靠着他父亲起家后，左右横跳，现在跟濠江一大半的赌场，都有来往，自己还养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小弟，已经成了气候。 当然，在面对她父亲的时候，伊志驹依旧会表现的很恭敬，但是对她，这个老痞子却是另一副嘴脸。 “碧落啊，按辈分来算，你应该叫我一声伯伯，我就是邀请你朋友喝杯酒，就算你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伊志驹挑着眼睛，打量着何碧落。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何碧落出嫁后，她就跟何家产业没关系了，一个阔太太，能对他有什么威胁呢？ “阿梅，我们走，不要理他。” 何碧落俏脸一沉，拉着好友转身离开。 “大侄女，听说你在家族公司做事，要说我女人早点嫁人就行了，有什么好折腾的，我和许少是好朋友，等你们新婚那天，送你们一份大礼。” 伊志驹眯着阴险的三角眼，笑呵呵地说。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阿梅，依旧微笑说：“大歌星，你演唱会那天，我肯定会去捧场的。” 阿梅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第四百六十章 永夜公主号 濠江是一座不夜城，只有到了晚上，这座海边的城市，才会展现出独有的活力。 公海，一艘豪华游轮。 “冚家铲，今天点太背了，不玩了。” 一个满身痞气的中年人，把手里的牌一丢，带着小弟，前呼后拥，向着休息舱那边走去。 宽敞的船舱内，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正常的兴奋，他留下的位置，迅速被后面人补上。 这些在外面，可能是百万富翁，甚至是千万富翁的人，此时围在桌旁，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气氛狂热。 “阿炳，叔公找你，有点事情要聊。” 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保镖，走过来说。 “知道了。” 痞气中年人懒洋洋挥了挥手，转身向豪华船舱那边走去。 他现在所在的这艘豪华游轮，名为“永夜公主”号，在濠江可以说大名鼎鼎，因为这艘游轮的主人，是跟博彩业皇帝何先生齐名的叶利徳。 说起这两位的恩怨，那真的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别看这两位都不年轻了，但是火气比少年人都旺，现在依旧是斗的你死我活。 罗炳七弯八拐，进了一间豪华的船舱。 如果有熟悉何先生办公室的人，会诧异发现，这间豪华船舱的装修风格，跟何先生的办公室非常相似。 “叔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罗炳语气懒洋洋地问。 他的身份也不简单，曾经是何氏酒店的安保主管，手下的兄弟敢打敢杀，在濠江威名赫赫。 后来，因为桀骜不驯，不服从管教，被何先生扶植伊志驹取代，现在投靠了叶利徳，一心想着复仇。 “睡不着，创办永夜公主号，算是我背水一战，如果这次再输，我就打算金盆洗手了。” 叶利徳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脸上已经有了老人斑，按说这个年纪的人，该颐养天年了，可他心中有一股不甘之气，支持着他再博一把。 “何家那个老东西，狡猾得很，知道这次未必能斗过您，卖了女儿，想把许家拉上了战车，我呸！” 罗炳心里对何先生的怨气，那不是一般的深。 “呵呵，永夜公主号的成功，让很多人都蠢蠢欲动，最近公海多了不少游轮，听说何家的生意，现在很受影响？” 叶利徳笑得有些狡猾。 之前，他创办赛马场跟何先生斗，结果输的一败涂地，后来痛定思痛，去国外转了一圈，想到了在公海游轮上搞博彩的绝佳主意。 永夜公主号一出，果然大受欢迎，何家的生意现在很受冲击。 “哈哈哈，您这招一出，那老小子当初请了几位风水大师，打造的绝世风水局，现在也挡不住他财气的外泄，那什么狗屁鸟笼酒店，把他自己困住了吧？” 罗炳得意嚣张地大笑。 “不要自满，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谨慎。” 叶利徳叮嘱了罗炳一句，现在整艘游轮的安保，可都是他在负责。 “叔公，听说您在跟拉丝维加斯那边接触，这是打算引外援进来，一起围剿何家？” 罗炳想起最近的一个传言。 “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 叶利徳挥了挥手，不愿意深谈这件事情。 何先生与叶利徳深夜未眠，江华这一觉，却睡得非常香。 第二天一早，他洗漱完毕后，打算喊小吕和小丁起床吃早餐。 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阿梅慌慌张张，躲进他的房间。 江华懵逼眨了眨眼，还没搞懂情况，他在心里纳闷地想，这一大早上，这是玩的哪一出？ “后面有人跟着我，借你房间躲躲。” 阿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华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从另一边走廊匆匆走过，一副找人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不是何小姐好朋友么，哪个不开眼的，敢骚扰你？” 江华有些纳闷地问。 这家酒店可是何家的地盘，身为何碧落好友的阿梅，居然会受到骚扰，有些说不通。 “他是伊志驹的人，碧落也拿他没办法。” 阿梅又气又怕地说。 昨天回到酒店后，她就发现自己被对方的人盯上了，不管去哪里，都有人盯梢。 江华眨了眨，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传闻，说何先生去世时，伊志驹想要来吊唁，结果被何大小姐拒之门外，感情这两人的恩怨，由来已久。 他转身打量了阿梅几眼，心里有些感慨，这位也是个可怜人，红颜薄命，自己昨天借着她名义蹭车，今天遇上了，帮一把是应该的。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阿梅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 这年头，艺人表面风光，其实地位并不高，在外面很容易受欺负。 “那光头又逛过来了，我去帮你把麻烦解决了。” 江华帮阿梅，也是存了卖人情给何碧落的心思，他指着对方帮他拿到吴教授的流水。 见到就差在脸上刻着“牛逼”两个字的光头，迈着霸道的螃蟹步，向这边走来，江华也学着对方走路的架势，摇晃着身子，迎面走过去。 光头眉毛一挑，神色不善地瞅着江华，寻思着这小子学他走路，是不是存心找事儿。 还没等他开口质问，江华倒是先说话了，非常生气地问：“你干嘛学我走路？” 光头被问懵了，明明是对方学他走路，怎么现在还倒打一耙？ “小子，别找事，我是驹哥的人。” 光头那边回过神后，威胁了一句。 正好这时，小吕听见外面动静，打开房门。 “小吕，这家伙贼头贼脑，我怀疑是小偷，你把他控制起来，交给楼下保安。” 江华眼都不眨，就给光头扣了一口锅。 光头被气疯了，这一大早的，就遇到了一个不讲道理的神经病，不把这小子屎都揍出来，他今天没心情吃饭。 还没等他动手呢，小吕那边先上了，他是武警出身，学过专业擒拿，三下两下，就把光头双臂给反锁了。 “把他交给楼下保安，然后问问，老子一天出大几千的房费，他们是怎么做的安保工作，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还不如路边野店安全。” 江华挥了挥手，语气蛮横地说。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不，你得罪了驹哥，小心横死街头。” 光头拼命挣扎，一脸恶相地威胁。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笑容，驹哥算哪根葱？ 等他办完事情，就回内地了，那什么狗屁驹哥，还能找人去内地砍他不成？ 第四百六十一章 好朋友，互相利用 “谢谢你，不过你得罪了伊志驹，对方肯定会报复你的，你一定要小心。” 阿梅从房间里，走出来道谢。 “没事儿，我是你的粉丝，那光头敢骚扰我偶像，没揍他算是轻的。” 江华一挥手，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 阿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感觉江华虽然不是坏人，但有时候太不着调了。 “阿梅，我听见伊志驹的马仔，在楼下闹，你没事吧？” 何碧落一脸焦急地跑出电梯。 昨晚偶遇伊志驹后，她就一直不放心阿梅，一大早起来后，就匆匆赶来酒店。 还没有上楼，就看见伊志驹手下那个光头，在酒店大厅大呼小叫，她担心好友的安全，就上来看看情况。 “碧落，我没事，是这位先生帮了我。” 阿梅看到好友过来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何碧落一侧脸，看到笑嘻嘻的江华，心里意外的同时，也感觉脑仁有些痛，她不喜欢和这种满嘴谎话的人打交道。 “何小姐，我知道你很想感谢我，吃饭之类的就免了，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何碧落目瞪口呆，她不是没见过脸皮厚的人，可脸皮厚到江华这种程度，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连句谢谢都还没出口，那边居然就自说自话，找她要报酬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特别感激我，我只需要你帮个举手之劳的小忙，我这人就是这么高尚。”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这下，连阿梅也震惊瞪大了眼睛，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人脸皮真是无敌了。 想到对方口口声声，说是她粉丝，有这么一位极品粉丝，她感到真是三生有幸。 “这位先生，你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人。” 如果不是涵养好，何碧落现在已经骂街了，她就想不通了，这个极品是从哪里蹦出来。 小丁满脸涨红地站在门口，她觉得江总这样挟恩图报，非常不对，可又必须承认，这是解决事情最简便的方法。 “看来何小姐是答应了，知恩图报，看来你和我一样高尚。” 江华笑眯眯地说。 “别，我觉得高尚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变味儿，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何碧落痛苦揉着眉心，她现在只想赶紧把江华打发走。 “我需要一个叫吴怀清客人的消费流水，当然，他也可能用的假名。” 江华直接把那张照片，递给何碧落。 “你是内地警方的人？” 何碧落接过照片，挑了挑眉。 最近，濠江警方找酒店这边沟通过，索要一位客人的流水，说是与内地的一个案子有关，这事儿她有所耳闻。 “我不是警方的人，这是私人恩怨。” 江华也知道，自己形象不着调，没有给内地警方抹黑。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作为回报，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何碧落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说。 “举手之劳，你还挟恩图报，太过分了吧？” 江华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这位何小姐，学习能力太强了，这完全是把他刚才的手段，活学活用了。 “首先，你要明白，这不是举手之劳，我们酒店对客户资料，是严格保密的，而且你也说了，这位客人可能用的是假名，要查到他的流水，费时费力不说，我们何家还要担上出卖客户资料的信誉风险，这算是小忙吗？” 何碧落目光炯炯，盯着江华反问。 她这话一下子把江华说的哑口无言了，他悻悻摸了摸鼻子，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一件小事，明天我过生日，希望你能来参加。” 何碧落笑眯眯地说。 “这就么简单？” 江华眨了眨眼，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图个什么。 “就是这么简单，你答应了，我就帮你拿到流水。” 何碧落笑得有点小狡猾。 “我感觉你对我不怀好意，但我们是朋友，你过生日，我肯定会去参加。” 江华义正言辞地说。 他脸上表情很诚恳，不知道的人看了，还真为他和何碧落，是多么友好的朋友呢。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何碧落盯着江华看了半晌，丢下一句无头无尾的话，转身走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悔利用我？”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在心里揣摩。 他知道明天生日宴会，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但他不在乎，他江总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会在小沟里翻船，只要能拿到吴教授的流水就好。 阿梅快步追着何碧落，进了电梯。 “碧落，你为什么要邀请他参加生日宴会？” 等电梯门关上后，阿梅非常不解地问。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这种极品，鬼知道利用他，会产生什么后果。” 何碧落哀叹一声。 她身边实在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人，找到江华头上，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可这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炸弹，太不着调，太不稳定了。 “碧落，我感觉住在酒店，还是有些危险，我和你住一起吧。” 阿梅今天实在是被伊志驹的人，给吓坏了。 江华本来以为，整了伊志驹的小弟，会招来他的报复，哪知道等了一整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上的时候，他接到了何碧落的电话，说流水查到了，约他在酒店下面的餐厅面谈。 小吕和小丁听到案子有了突破，非常振奋。 小丁更是一脸佩服地看着江华，她觉得这位江总，虽然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但是能力还是很强的，三人昨天来的濠江，今天事情就有了眉目，这简直堪称神速。 “我下去见见何小姐，你们直接找服务员点餐。” 江华交待了一句，准备下楼。 “江总，我和你一起吧，我们白天得罪了伊志驹，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 小吕快步追了过来。 “甭管是驹还是驴，等拿到了证据，我们就回家了，他还能追到琼州咬我们不成？” 江华没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家酒店作为何家的支柱产业，装修的跟皇宫一样豪华，吃喝玩乐一条龙，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微笑的服务生。 第四百六十二章 适逢其会 酒店餐厅内。 “何小姐，果然够朋友，流水单在哪里？” 江华满脸喜色，走到何碧落对面坐下。 “在我脑子里，单据我没带过来。” 何碧落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回答。 “什么意思？” 江华愣了一下，这不是耍他玩吗？ “我担心现在把单据给你，你一转身跑了，那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何碧落直言不讳，说出对江华的不信任。 “你这句话，打击了我们之间的朋友情谊。” 江华神色悻悻。 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今晚能拿到证据，他就准备连夜回琼州了，至于明天何碧落的生日宴会，谁爱去谁去，和他有什么关系？ 哪知道人家何大小姐也不笨，知道防他一手。 “……” 何碧落无话可说，她现在连江华的名字都不知道，和这个家伙之间，有朋友情谊可言？ “算了，先说说吴怀清的情况吧。” 江华也不是个纠结细节的人，他现在更关心何碧落手里的流水单据，对于案情能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站在他身后的小吕，也把耳朵竖了起来，接下来何碧落说出的话，关系到他们会不会白跑一趟。 “你说的这个人，是我们这边的常客，说实话吧，他这个消费级别的客户，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把他信息外泄的。” 何碧落聊起正事儿，神色严肃了几分。 “听你这话的意思，他非常有钱？” 江华眼睛一亮，感觉不虚此行，那位吴教授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他一共来了我们这里五次，总计消费了三千万。” 何碧落口中的消费，不仅是吃住费用，还包括对方输掉的钱。 “三千万？他一个教授，哪来的这么多钱？” 小吕目瞪口呆。 “何小姐，我很好奇，这种一掷千金的豪客，你为什么会出卖他的资料？” 江华是个多疑的性格。 “我父亲说了，濠江终究要回归的，就当是和你们结个善缘。” 何碧落撒谎了，她这件事情，其实是瞒着她父亲进行的。 因为她明天要做的事情，她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不过她刚才的话没说错，何先生确实有靠近内地的想法。 “何小姐，不管怎么说，感谢你的帮助。” 江华这次脸上的神色，认真了几分，站起身与何碧落握手。 “不用谢，这就是个交易。” 何碧落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提着手提包，转身走了。 “江总，我们是不是可以给杨领导打电话，先把吴教授控制起来？” 小吕在身后激动地问。 “证据还没到手，现在控制起来，时间一到，还得放了，反而打草惊蛇。” 江华打算叮嘱一下杨学斌，加强监控，这位吴教授百分之百有问题。 两人准备上楼的时候，目睹了外面街道上的一场火并。 “看来何先生的日子也不好过，难怪伊志驹没空理咱们。” 江华看了一会儿热闹，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他对何先生与叶利徳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这场争斗的结局。 叶利徳在永夜公主号，最辉煌的时候，卖掉游轮远走异国，虽然对外宣称是金盆洗手，但江华不相信，一个在博彩业混了一辈子的老人，会在最有希望赢的时候，大彻大悟，一笑泯恩仇。 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有自己的产业，濠江的风云变幻，与他无关。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晚上江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乔斌打过来的。 “乔哥，难道是油田那边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江华拿着大哥大，嬉皮笑脸地说。 “哪有这么快，现在勘测队才刚到那边，还没正式开展工作，找你有别的事儿。” 乔斌苦笑一声。 “喂，你说什么，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好，喂喂……” 江华果断挂了电话。 “这个家伙。” 乔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哭笑不得。 什么信号不好，信号好着呢，连一丝杂音给都没有，那家伙是故意挂的电话。 “谁让你总是给人家添麻烦，那个小伙子已经很够意思了，对得起咱们。” 坐在办公桌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领导笑着说。 这么晚了，这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大家并没有下班。 “我也不想呀，可是，这件事情，还只有他来办，才是最合适的。” 乔斌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总是给人家添麻烦，会讨人嫌，可谁让江华适逢其会呢。 “算了，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头发花白的领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估计又得熬夜，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乔斌想了想，也放弃了再找江华的打算，人家又不欠他的，不能每次一有事，就麻烦人家。 没想到他这边都放弃了，过了一会儿，座机响了，江华那边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乔哥，虽然知道，能让你找上门的，都是棘手事儿，但一世人两兄弟，谁让咱们是朋友呢，说吧，这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江华在电话里，大大咧咧地说。 乔斌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感动，朋友有很多种，但是像江华这样，真实不虚伪的，才是真正的朋友。 这家伙有小心思，有小算计，关键时刻，却又够义气，这样的人，才让他感觉真实，不是故事里伟光正的英雄。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说正事儿吧，你现在人在濠江，想必对何叶之争，有一定的了解。” 乔斌没有绕圈子，直接谈起正事儿。 “晚上刚看了一场火并，火药味挺浓的，怎么了？” 江华并不奇怪，乔斌知道他在濠江，只是心里纳闷，人家争博彩业的皇帝宝座，怎么就跟国内扯上关系了。 “叶利徳为了增加胜算，联系了国外的几家博彩巨头，如果他赢了，濠江的商业版图，就会从新洗牌，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乔斌语气严肃地说。 博彩业是濠江的支柱产业，谁掌握了这个行业的主导权，可以说就掌握了濠江的话语权。 如果仅仅是何叶之争，国内不会干涉，但是叶利徳引外资入场，在濠江回归的这个关键时刻，就有些犯忌讳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你们这是让我帮着老何，对付老叶。” 江华是个心里通透的人，一转眼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难怪前世，叶利徳明明占了优势，却输的莫名其妙，原来这家伙玩过线了，不赶紧激流勇退，估计连安度晚年的机会都没有。 第四百六十三章 注定要舞动风云 一大早，江华刚刚起床，就有酒店的侍者，来敲他的门，邀请他去参加何碧落的生日宴会。 江华昨天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帮乔斌的忙，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一波有些莽了。 他前世就是个小老板，对何叶之争的内幕，半点都不了解，虽然知道是何家赢了，但是何家怎么赢的，为什么会赢，他还真不清楚这里面的细节。 如果没有他参与进来，整件事情的进展，说不定依旧会按照前世的轨迹来发展。 但是现在他一时冲动，把这事儿揽了下来，已经是变相改变了历史。 如果他现在撂挑子，搞不好何家这边会少了关键助力，而一败涂地。 到时候外资进场，濠江博彩业从新洗牌，万一影响到回归，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没有本事，又爱出风头，估计说的就是我吧。” 江华摸着鼻子苦笑。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管怎么样，得帮着老何抗过这一波，让事情回到正常的轨迹上来。 江华去参加生日宴会，小吕和小丁自然是要跟着的，三人被一辆豪华轿车接走，一路直奔何家的豪华庄园。 何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自然是非常隆重的，隔了老远，江华就看到里面宾客满棚。 下车的时候，江华掏出一个墨镜戴上，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江总，你又不是明星，这是干嘛呢？” 小吕有些看不懂江华的这番操作。 “你不懂，我和何碧落又不熟，她邀请我来参加生日宴，肯定有阴谋，这搞不好是个鸿门宴，我得防一手。”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昨天，他当着何碧落的面，还一口一个两人是好朋友，现在一转眼，两人又不熟了。 正聊着呢，又一辆豪车在门口停下，穿着晚礼裙的阿梅，打扮的漂漂亮亮，从车里钻出来。 她和江华一样，脸上也戴着一副墨镜，看见江华后，愣了一下，虽然对方戴着墨镜，她还是认出了这是谁。 “至于么，你又没名气，站在狗仔面前，别人都懒得理你。” 阿梅怪异地看了江华一眼，感觉这个人的脑回路，与一般人不同。 “这可说不准，今天有人要害朕。” 江华背着手，大大咧咧走进庄园。 “神经病吧。” 阿梅无语地看着对方背影。 虽然她很感激对方帮她解围，但是这家伙的一些行为，总是在不断冲淡她内心的感激。 小丁和小吕亦步亦趋，跟在江华身后，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江华的人身安全。 三人的打扮，与庄园的宾客格格不入，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总，你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才提前戴上墨镜吧？” 小丁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语气幽幽地问。 “江总，你应该给我和小丁，也准备一副墨镜的。” 小吕感觉江华太鸡贼了。 “抬头挺胸，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去，这些家伙自以为穿的很潮流，其实是一群土老冒。” 江华以后世的眼光，看这些宾客的打扮，确实一个个都土掉渣。 阿梅本来是跟在江华身后的，听了他大言不惭的话，下意识远离了他几步，担心他一会儿挨打，她被殃及池鱼。 庄园的中心，被布置了一个小t台，而今天的主角何大小姐，穿着洁白的晚礼裙，打扮的像个公主，站在台上。 台下，许金庭单膝跪地，他身前用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出了一个心形，他单手举着钻戒，抬头凝望着何碧落，一脸深情地说：“碧落，每一朵玫瑰，都代表了我的一份心意，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这颗钻戒一样，永恒不变。” 周围的宾客，立马被这份浪漫感染了，一些年轻的女孩子，甚至捂嘴尖叫。 “学到了，还是这些豪门公子哥会玩。” 江华站在一旁发表感慨。 他决定明年的结婚纪念日，自己也要这样搞，套路虽然俗，但是女人喜欢呀。 “拜托，浪漫是需要经济基础，才能玩的。” 旁边的一个女宾客，送了江华一个大白眼，扭着小腰走了。 “德行，长得还没我偶像阿梅漂亮。” 江华嘀咕了一句。 阿梅听到后，再次远离了江华几步，这个粉丝有毒，沾不得。 “碧落，嫁给我吧！” 许金庭一手举着钻戒，一手拿着话筒说。 “何小姐，答应他吧，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浪漫了，何小姐，答应许公子吧。” 台下的宾客开始起哄。 许何两家也有长辈在场，对于这一幕，他们是乐见其成的，一个个面带微笑。 何碧落没有如大家预料的那样，向许金庭走去，接受对方的求婚，而是眯着月牙儿眼，在人群中搜寻什么。 江华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走，果然宴无好宴，何大小姐对他没安好心。 他不走还好，一走何碧落反而立马看到他了。 “喂，你给我站住！” 何碧落心里特别气，她还什么都没做呢，那个家伙就准备溜了，这人是属猴的吧，怎么就这么精呢？ 江华不仅没站住，反而走的更快了，他又不是傻子，对方玩的什么套路，他现在都猜出来了，挡箭牌的事儿，谁爱干谁来干，反正他不稀罕。 何碧落差点气晕了，江华的不按套路出牌，把她的计划一下子全打乱了，她不顾所有宾客诧异的目光，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然后，所有的宾客一下子炸锅了，何大小姐竟然没理会许公子的求婚，追向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瓜太大了，大家一下都吃撑了。 “碧落，要冷静呀！” 阿梅真心把何碧落当朋友，替她着急。 “我们都谈好了，你怎么能耍赖呢，不许走！” 何碧落小跑过去，伸手拉住江华的衣袖。 她心里很气，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现在被江华全打乱了。 江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用认真地语气说：“何碧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可能会让何家多一个敌人，又或者，你认为你爸能抗过许叶两家的联手？” 原本，何家是死是活，与江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他昨天装过头，在乔斌面前打了包票，如果现在撒手，已经完全偏离了历史轨迹的何家，搞不好要凉凉。 “混蛋，和我许金庭抢女人，我弄死你！” 感觉受到了侮辱的许公子，双眼通红，拿着一把水果刀，向着江华冲来。 他人还没靠近，就被身手矫健的小吕，卸掉水果刀，控制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谁，有你无我，我和你不死不休。” 许金庭拼命挣扎，满脸阴狠。 “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按照何小姐的剧本来演吧。” 江华看着一脸阴戾，眼神犹如毒蛇一般的许公子，突然一笑，伸手搂住了何碧落的腰。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如果许金庭好好说话，他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但现在没必要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对峙，一触即发 今天是何碧落的生日，大部分参加宴会的宾客，心里清楚，许金庭会在今天求婚。 这就像是一出安排好的剧本，因为何许两家早就放出了风声。 但是现在安排好的剧本，出了岔子，堂堂豪门许家的公子，竟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穷小子横刀夺爱。 外围的狗仔，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脸色兴奋，举着相机，狂奔过来。 “小丁，你说江总会不会早就算到这一幕，才会在进来前，戴上墨镜？” 小吕一边警惕地盯着许金庭，防止他继续发疯，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同伴。 “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他。” 小丁谨慎挡在江华身前，防止有心怀不轨的人伤害他。 “何小姐，请问你和身边的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你拒绝许公子的求婚，就是因为他吗？” “何小姐，你是何家的千金，名媛淑女，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先生，穿着打扮，却不像是出身豪门，这是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戏码吗？” “何小姐，你能说一下，你和这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吗？” 围过来狗仔们，激动的恨不得把话筒，伸到何碧落嘴里。 原来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喜从天降，抓到了一个大新闻，接下来一周的头版头条，都有着落了。 何碧落神色恍惚，乱了，一切都乱了，原本她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 在她原本的安排中，她会仪态万千的站在台上，宣布自己有了男朋友，然后把江华拉出来当挡箭牌。 那个时候，江华的表情，应该是愕然，并且惊慌失措的，然后被所有人目光注视着，他会落荒而逃。 然后，她再出来道个歉，说刚才就是个玩笑，考验一下许金庭的心胸，最终以巧妙的手段，化解求婚的困境。 哪知道，江华太猴精了，还不等她开始表演，转身就走，她一时情急，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这一下，剧本完全变味了，成了富家女倒追穷小子，许金庭彻底被激怒，拿刀要杀人，而本应该惊慌失措的江华，却一脸淡定地搂住了她的腰。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围过来的狗仔们，见何碧落神色恍惚，一语不发，又把采访的对象，转移到了江华身上。 “这位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戴一副墨镜呢，是身份不能见光吗？” “你和何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两人是谁先追的谁？” “看你穿着打扮，家境可能不太好，何家会认同你和何小姐的恋情吗？” 那些狗仔仿佛打了鸡血，围在江华身边吵吵。 “我就想问一句，我如果回答了，算不算爆料，有没有奖金？” 面对长枪短炮，江华一点都不紧张，神色淡定地反问。 他这话一出口，反而让打了鸡血的狗仔们，哑口无言，这种极品采访对象，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你们不说话，那就是没有了，没有奖金，问个毛线，一边凉快去。”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周围的狗仔，瞬间炸锅了，万万没想到，何家大小姐喜欢上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无赖，她是眼瞎了吗？ “吴管家，清场，何家的脸，今天算是丢完了。” 何先生也参加了女儿的生日宴，现在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好的，先生。” 吴管家额头不停冒出冷汗，他就搞不懂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人不知道内情，他最清楚不过，何碧落和江华明明是昨天才认识的。 他用手擦着汗，一脸尴尬地走到台上，拿着话筒说：“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出了一点小意外，宴会暂时就到了这里吧，改天我们何家在酒店设宴，亲自向各位赔罪。” “耍了我们许家，一句赔罪，就完了？” 许金庭双眼血红地问。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们走！” 许金庭的父亲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领着许家的亲朋好友，起身走了。 “许兄，小女任性，今天就是个意外，实在对不起。” 何先生对着许父的背影道歉。 “不用道歉，你们何家门第高，我们许家高攀不上，何兄是濠江博彩业的皇帝，皇帝的女儿，总是不愁嫁的。” 许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没有接受对方的道歉。 何先生心里一沉，看对方这态度，这是亲家变仇家了，一个叶利徳，已经够让他头痛了，现在又要加上一个实力不逊于何家的许家，风雨欲来，搞不好半辈子的心血，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他先是恼火地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目光阴沉，打量着那位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他现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老对手叶利徳，派来故意捣乱的。 挺热闹的一场生日宴会，闹得一地鸡毛，宾客三三两两都散了，狗仔也被何家的保镖，客气请走了。 现在何家庄园里，除了何家的亲戚，就剩下江华三人。 “爸，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何碧落低垂着头，走到父亲身边道歉，她知道自己这次惹祸了，给何家竖了一个敌人。 “何先生，我可以帮碧落证明，她和这人不是恋人，这就是个误会。” 阿梅身为何碧落的好友，没有离开，小心翼翼地帮她开脱。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那位戴墨镜的小伙子，我很好奇，叶利徳给了你多收钱，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捣乱？” 何先生眯着眼睛，双手杵着拐杖，阴沉盯着江华。 不用他开口，何家庄园的保镖，把江华三人围了起来。 “叶利徳是谁，我不认识，是你女儿邀请我来参加生日宴会的。” 江华神色淡定，把身边那一群目光不善的黑衣保镖，当成了摆设。 “何先生，这小子嘴硬，交给我来处理，不出三分钟，保证就能让他开口。” 伊志驹目光阴险，站在何先生身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江华。 何先生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伊志驹的提议，他知道这家伙手段凶残，把一个手脚齐全的大活人，交给身边这家伙，估计还回来时，身上的零件，就未必那么齐全了。 “爸，他确实是我邀请来的，和叶利徳没关系。” 何碧落急了，虽然和江华不熟，但不忍心看到他落到伊志驹手里。 “够了，傻乎乎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何先生瞪了女儿一眼，给伊志驹使了个眼色。 “何先生，我劝你考虑清楚，我如果少一根寒毛，明天你们何家就会有灭顶之灾。” 江华依旧表现的很淡定，反倒是负责他安全的小丁和小吕，有些紧张。 “一个收钱办事的马仔，居然还敢威胁我？” 何先生气极反笑，他心里认定，江华就是老对手叶利徳派来的。 “先生，这人身份不简单。” 吴管家犹豫了一下，凑到何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是来救你的 何先生听完老管家的介绍，神色凝重了几分。 因为刚才吴管家说了，江华一行三人，是从一架军用直升机上下来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军人气质很浓，看起来像是这个年轻人的保镖。 这么说起来，这小子穿的虽然土气，但搞不好来历不简单，是内地有背景的公子哥。 “吴管家，你把这个年轻人带到我书房，我有话和他聊。” 何先生沉默了一下说。 何碧落看到父亲改了主意，心里松了口气，说心里话，如果早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她就不会让江华来参加生日宴会了。 小丁和小吕想跟着江华一起去书房，却被何家保镖拦了下来。 “你们就在外面等我，我和何先生聊两句就出来，不会有事的。” 江华拍了拍小吕肩膀。 路过何碧落身边时，见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江华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盒子，递给她说：“虽然知道是鸿门宴，但我在过来前，还是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不是很够朋友？” 何先生一直在偷偷观察江华，看到他手里的盒子，眉梢微挑，那是百达翡丽的手表包装盒，这可是世界名表，哪怕是基础款也不便宜。 “谢谢。” 何碧落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接过礼物。 她心里有些羞愧，原本是想利用江华，没想到人家却挺大气的，不仅没和她计较，反而还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江华跟着何先生，走进书房，面对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他一点儿也不拘束，悠闲自得，欣赏着墙上的名贵油画。 “你刚才送了我女儿一块表，墙上的画如果你喜欢，可以随便挑一幅。” 何先生掏出烟斗，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算了，我家人都挺传统的，欣赏不来这些洋玩意儿。” 江华摇了摇头，他也就是看个稀奇，本身对油画没什么爱好，也不太看得懂。 “还未请教你高姓大名，你家族在内地，一定很不简单吧？” 何先生用试探的语气问。 “我叫江华，家庭很普通，没您想的那么复杂。” 江华知道是吴管家说了什么，让对方误会了。 以前，没有实力时，他喜欢狐假虎威，但现在他自己就是头下山虎，用不着扯谁的大旗了。 “很少有内地人到咱们濠江，不知道江先生这次过来，有何贵干？” 何先生认为江华在谦虚，普通家庭能坐军用直升机？能一出手，就是价值不菲的世界名表？ “之前就是为了办一件小事儿，不过现在嘛，我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江华苦笑着回答。 “我们何家，在濠江还是有点薄面，也许能帮江先生解决这个麻烦。” 何先生现在只想把江华快点打发走，不管对方有什么背景，把这个麻烦打发回内地，他何家不想沾惹这人。 “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信么？” 江华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前世，何家和许家是姻亲，再加上内地暗中助力，赢过叶利徳很简单。 但是现在因为他搅进来，何许两家反目成仇，这位博彩业的皇帝，想要稳住宝座，还真有点悬。 “大言不惭，你能帮上我什么。” 何先生有些被气到了，虽然这个年轻人，可能有点背景，但是口气这么大，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家这次离开，估计会倒向叶利徳，如果你有信心抗衡两家联手，我立刻转身就走，还倒是省事了。” 江华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座。 “你到底是谁？” 何先生惊诧地站了起来。 一个内地人，怎么可能对濠江的局势，这么了解？ “直说吧，上面希望濠江稳定，我就是个被抓壮丁的倒霉鬼。” 江华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既然你清楚局势，你又能怎么帮我？” 何先生惊疑不定地看着江华。 这场博彩业的霸主之争，涉及的资金，不是一两个钱，这个年轻人虽然有点背景，但是凭他又能帮上什么忙？ “何先生，冒昧问一句，你不感觉濠江的产业，太过单一，你已经发展到了瓶颈么？” 江华有着后世的目光，看待问题的角度，与这个年代的人不同。 后世，在濠江回归后，在国家的引导下，产业开始多元化发展，爆发出了惊人的活力，成了闻名国际的旅游城市，光靠旅游产业创造的利润，就远远超过了博彩。 甚至，连转型的何家，也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的产业中，博彩占的比重，一直在不断缩小。 但是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濠江除了博彩产业，还有什么值得让人一顾的？ “年轻人说话，不要口气太大，你还能有什么高见不成？” 何先生脸上露出不满。 他虽然忌惮江华的背景，但这小伙子老是装牛逼，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如果我能够帮你打败叶利徳，你怎么感谢我？” 江华昨天就住在何家酒店，虽然没有亲自下场玩两把，但是走马观花，对于被外界传为吞金兽的博彩业，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信心，他不会吹这个牛皮。 “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我分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又何妨？” 何先生能成就今天的事业，自然不是个小气的人，现在何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只要有人能帮他度过难关，别说百分之十，付出更多他也愿意。 “百分之十少了，我要百分之三十，不用你送，我自己花钱买。” 江华语气霸气地说。 虽然能白嫖百分之十的股份很香，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帮助何家费时费力，没有足够的回报，他可提不起兴致。 “年轻人胃口不小，你知道我百分三十的产业，价值多少钱吗？” 何先生感觉这个年轻人挺狂的，白送的百分之十不要，居然想要花钱购入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问题是他有那么多钱吗？ “我有没有钱收购，就不烦恼您老费心了。” 江华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我也不占你便宜，口说无凭，我给你立上字据，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折腾，如果一个星期内，我看不到成效，你还是哪来回哪儿去吧。” 何先生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立了一份协议。 他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没完全把希望放在江华身上，许家那边他回头还是打算再争取一下的。 “何先生是个爽快人。” 江华大笔一挥，在协议上签上自己名字。 “你打算怎么做？” 签好了协议后，何先生盯着江华问。 如果放在三国，他现在的局面，就相当于被群雄讨伐的董卓，更糟糕的是，盟友许家还被任性的女儿给得罪了，他现在是内外交困，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度过这一关。 第四百六十六章 放眼未来 “濠江作为一个中西方文化融合的城市，每年都有不少国外的游客，但是除了那些奔着博彩来的有钱老板，那些普通游客，并不会去你的场子玩两把，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华昨天下榻酒店时，就刻意观察过了，博彩区那边，相比于后世，少了一种类型的顾客，普通游客。 后世，普通游客到了濠江，都会花一点小钱，去体验一下这边的特色项目。 不是为了赢钱，就是纯粹为了体验一下，输赢都无所谓。 而博彩区那些五花八门的电子娱乐项目，也能给普通游客足够新奇的体验。 所以，大家带着笑脸进门，也能带着笑脸出门。 但是在这个年代，在博彩区消费的顾客，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纯粹为了赢钱而来的老板。 他们不是来娱乐的，就是冲着赢钱来的，所以出门的时候，表情只有两种。 一种是满脸狂喜，那是赢了钱的幸运儿，还有一种，失魂落魄，脸色死灰，那是输的倾家荡产的倒霉鬼。 普通游客压根儿就不会进这种场所，他们害怕自己成为那个倾家荡产的倒霉鬼。 “普通游客，谁会玩这些东西，来我场子里的都是有钱人。” 何先生一脸不以为然。 这年头，大家争夺的资源，也都是各位身价不菲的有钱老板，至于普通游客，爱去哪儿去哪儿，谁在意他们呀。 所以，叶利徳的永夜公主号一开张，各位老板蜂拥而去，何先生立刻感受到了压力。 “何先生，我不得不说，你太小看普通游客这个消费群体了，确实，他们在博彩区，消费不了多少，但是他们来了濠江，吃饭要不要花钱？住宿要不要花钱？购物要不要花钱？” “有钱老板的数量就那些，但是普通游客的数量又是多少？随着濠江经济的发展，过来旅游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些蜂拥而来的消费者，又会带来多大的利润？” 江华的一连串问题，直接把何先生问的愣住了。 说真心话，他以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早些年的时候，来濠江旅游的人并不多，来的都是有钱人，就是奔着博彩来的。 但是这两年，他开始感受到了一些变化，来濠江的普通游客开始变多，可是这些人对他的场子，畏如蛇蝎，不敢进来。 “普通游客真能带来那么大的利润？” 何先生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毫不客气地说，以后旅游产业带来的利润，会远远高于你的博彩产业。” 江华是后世过来的人，知道多元化发展，是大势所趋。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何先生思考了一下，承认江华说的有道理，他们这些博彩业老板，确实忽略了另外一个消费群体。 “把博彩业轻量化，引进一些娱乐性强的项目，比如现在r国流行的弹子机，要让大家带着笑脸进门，也能带着笑脸出门。”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一味吸血的产业，都是不健康的，产业娱乐化，大众化才是长久之道。 “带着笑脸进门，带着笑脸出门……” 何先生喃喃自语。 对面的小伙子虽然年轻，但是每句话，都能引人深思，他一直以为内地的经济，是落后的，现在才发现小瞧了天下人。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不再说话，他等着对方的决定。 “如果我把酒店放权给你，你能不能做到你说的这些？” 何先生目光炯炯地问。 在交谈之前，他对江华是没有信心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对方帮他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认可了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如果没有把握，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呢，我好歹也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没那么闲。” 江华轻笑一声。 何先生主动忽略了江华的后半句，还一分钟几十万，他怎么不说自己是亿万富豪呢？ 相谈甚欢的两人，面带笑容，走出书房，却看到了外面庭院，不太和谐的一幕。 一个头发花白，形容苍老的中年妇人，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了出来。 “阿婉，你怎么出来了？” 何先生诧异看着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没有理会丈夫，一直让护工，把她推到了何碧落身前，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婉妈，您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何碧落语气弱弱地问。 这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妇人，是她父亲的正房太太，她母亲是后来娶的二房。 中年妇人没有说话，让护工扶着她站起来，挥手给了何碧落一耳光，表情厌恶地说：“这么任性，以后何家败落，肯定是毁在你手里。” 何碧落捂着脸，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江华注意到，她另一手紧紧捏着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家日后的家产之争，祸根早就种下了。”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家里人闹成这样，何先生也颜面无光，把女儿和大太太劝开，又吩咐吴管家，送江华三人回酒店休息。 傍晚的时候，江华正在跟杨学斌通话，听见有人敲门。 “老杨，证据我会让人传真过来，他一个大学教授，把他卖了也赚不到三千万，这笔钱他肯定解释不清，先把人拘留起来再说。” 江华讲着电话，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何碧落，这让江华有些意外。 “老杨，我还有点事情，下次再和你聊。” 他匆匆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我想和你谈谈。” 何碧落虽然重新画过妆，但脸上依旧能看出之前的巴掌印。 “进来说吧。” 江华不知道她晚上找上门，想要谈什么，侧身让开。 何碧落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盯着江华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取得我父亲信任的，这和我没关系，但是我想跟着你做事。” “跟着我做事？” 江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要谈的，居然是这个。 “我父亲把整个酒店，都放权给你，我想让你给我安排一个经理级别的职务。” 何碧落继续说。 她现在虽然在家族企业做事，但属于边缘职务，离核心层差的很远。 “这事儿你直接去找何先生，岂不是更简单？” 江华有点不想参与她的家事儿。 何碧落突然不说话了，她进门的时候，穿了一件束腰的无袖连衣裙，她开始伸手拉裙子后面的拉链。 “只要你能帮我，什么条件都能提。” 她现在的情绪，明显不理智。 “穿好，谈事情就好好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江华皱眉训斥了一句。 第四百六十七章 接手何家酒店 何碧落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江华表情纠结地站在一旁，他心里清楚，她今天当众挨了一耳光，心里受了刺激，现在情绪有些失控。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家的恩恩怨怨，连何先生自己都没办法，他一个外人也是无能为力。 看她蹲在地上，哭的可怜，江华心软说了句：“我身边缺一名助手，你想要学点东西，可以跟着我，如果打算整点幺蛾子，那就算了。” “谢谢。” 何碧落立刻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 江华眨了眨眼，她这眼泪收的太快，总让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里有套路，你这么聪明，谁还能骗到你不成？” 何碧落心虚地把脸侧到一旁，不敢与江华对视。 “聊正事儿，我打算先从r国进一批弹子机，你把博彩区规划一下，腾点地方出来。” 江华懒得计较她的小心思，反正有她居中传达，自己倒是也能省不少事儿。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何碧落当时不在书房，不知道江华的打算。 “另外，你帮我联系一下这边的旅游公司，我有业务要和他们谈。” 江华自己就是搞旅游地产的，对这个年代的旅游公司，多少有点了解。 认真说起来，这个年代的旅游公司，还是比较良心的，没有后世那么多套路，江华打算帮他们赚点外快，教他们一些来钱的新门路。 说着，他打开房门出门，继续对身后的何碧落说：“带我逛逛你家的酒店，介绍一下每个楼层的客房情况。” 何碧落就说了一句话，就被江华吩咐了一大堆事情，她心里就纳闷了，这个人究竟是干嘛的，怎么就那么会吩咐人呢？ “快点呀，愣在那儿干嘛，跟我做事要讲效率，别磨磨唧唧。” 江华不耐烦地催促。 何碧落气的直咬牙，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自作聪明了，刚才耍小心思混到江华身边做事，是不是正好羊入虎口啊？ 江华把酒店每个楼层，都逛了一个遍，跟在他身后的何碧落，累的直喘气儿。 “你究竟想干嘛呀？” 她完全看不明白，江华到底在做什么。 “你们酒店的产业结构，很成问题，太不接地气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什么叫不接地气？” 何碧落没听明白江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们把富豪当成了爹妈，所有的产业，都是为富豪服务，完全忽略了普通游客的消费区间。” 江华刚才粗略了解了一下，整个酒店，给人的感觉，就是把人当猪宰，普通游客进来后，待不了三分钟，就会感觉无地自容，落荒而逃。 “我们本来就是为富豪服务啊，从普通游客身上，能赚几个钱？” 何碧落很不以为然地说。 “那我想问问，来濠江的十名游客里面，有几个是有钱人，又有几个，会到你们酒店消费？” 江华观察过了，酒店客房的入住率，还不到一半，所有的收入全靠博彩业支撑起来。 何氏企业是濠江最大的企业，几乎占了濠江一半的税收，这就造成了一个情况，现在濠江的税收，全靠博彩业支撑，仿佛离了博彩，濠江就发展不起来似的。 但是事实证明，单一产业化的路子，是错误的，后世濠江回归后，在国家引导下开始多元化发展，短短几年，经济就迎来了腾飞。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酒店客房降价吧？” 何碧落瞪大了眼睛问。 “不，保持高端形象，还是需要的，但是我们需要增加一些新项目，要让普通游客，进来后也能玩的愉快。” 江华分析过了，因为现在整个酒店，都是高端消费项目，但是有钱老板就那么多，导致一大部分资源，都处于闲置状态，如果调整一下产业结构，酒店的收入，能上一个台阶。 “具体要怎么做？” 何碧落眨了眨眼，听的不太懂。 “酒店有一些通风户型不太好的房间，常年闲置，这些客房可以搞成特价房，另外博彩区那边，也要划分出普通消费区，让大家花点小钱，也能享受到刺激的气氛。” 江华刚才把整个酒店，都逛了一个遍。 那些豪华客房倒是不缺客源，但是一些采光通风不太好的房间，因为长年没人住，走进去都能闻到一股霉味。 想想也知道，过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豪客，谁会住那些小房间？ 但是这些资源，也是能赚钱的，闲置在那发霉，一分钱收入都没有。 “你确定你这样搞，不会毁了我们何家的牌子？” 何碧落表情犹豫不定。 不要说她们何家，整个濠江的博彩业，都是为高端客户服务，江华的这种搞法，完全没有先例。 “只有让更多的游客，体验到了你们酒店的服务，他们回去后，才会把你们酒店的名声传扬出去，这会毁了你们何家的招牌？” 江华盯着她反问。 说起来，现在离旅游产业大爆发，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还没感受到，散客的消费能力，等到后面醒悟过来后，一个个都会喊着真香，加入瓜分散客的盛宴中。 后世，热门旅游区那些人头涌涌的景象，现在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会信。 “我明天就去联系旅游公司。” 何碧落知道，何家现在可以说风雨飘摇，外有叶利徳虎视眈眈，她还把盟友许家给得罪了，必须在困境中求发展。 “对了，阿梅回去了没有？” 江华知道，想要吸引人气，光靠找旅游公司当托可不够，与明星合作，也是一条捷径。 “你问这个干嘛，我警告你，不许打阿梅的主意。” 何碧落警惕地盯着江华。 “她不是要办演唱会么，你们何家产业众多，给她提供场地不难，回头让她到你们的商场做做活动，把人气带动起来。” 江华知道何氏企业家大业大，有很多产业，这家酒店算是何家手里的王牌，但是打牌不能只出王炸，其他的牌也要打出去。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对商业上的事情，这么精通？” 何碧落非常疑惑江华的身份。 她不是没见过内地人，那个来她家酒店消费三千万的吴教授，就是内地人，但是江华给她的感觉，与所有的内地人都不同，这人甚至比她这个出身商业世家的大小姐，更懂经商。 “没有两把刷子，哪里好意思给你当老师，好好做事，许家的报复，估计就快来了。” 江华拍了拍何碧落的肩膀，转身走了。 何碧落眼神古怪地看着江华，这个男人还真是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似不着调，却又有着惊人的商业才华。 第四百六十八章 力挽狂澜的江总 一夜过去，第二天濠江大大小小的报纸，全都炸了锅。 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神秘墨镜男横刀夺爱的标题，占满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打扮土气的神秘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获得何家大小姐的芳心。 狗仔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无处不在的，昨晚江华带着何碧落巡视酒店，不知怎么的，就被狗仔抓拍到了。 晚上光线不好，也不知道那狗仔躲在哪里，角度也选的不好，所以没拍到两人正面。 不过从照片中，还是能看出来，江华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何碧落亦步亦趋，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在他身后。 这张照片一出，再次引起了媒体一阵哗然，万万没想到，博彩皇帝的女儿，居然爱的如此卑微，只看两人走路的身位，就能分清谁主谁次，在这段感情里，谁处于强势地位，几乎是一目了然。 这个瓜，真的是太大了，各大媒体简直比过年还热闹，一个个吵翻了天。 富家女爱上穷小子，按照常理来说，穷小子不应该处于弱势地位吗？ 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何大小姐爱的这么卑微？ 所有的报纸，都在争论这个话题。 现在何叶二人的博彩业霸主之争，没人关心了，女儿一举压过了父亲的风头，成了濠江的热门话题人物。 不止是媒体在疯狂报道，街头巷尾，斗升小民也在聊这事儿。 大家做梦都想成为江华，这简直是穷人逆袭的典范，真的是太励志了。 在这个话题里面，有一个人物，是大家绕不过去的，那就是倒霉鬼许公子。 这位许大公子真的是太悲催了，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求婚，被拒绝了不说，求婚对象一转身，投入了穷小子怀抱，简直可以评上年度最佳悲催人物奖。 许家那边的反应很迅速，报复来的特别快，那边直接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开宣布，许氏集团全面从何家企业撤股。 许何两家合作的项目很多，比较大型的就要数濠江核心商圈的那家大型百货商场。 这家百货商场虽然在营收上，不能跟何家的博彩业比，但是在家族企业的版图中，也属于比较重要的产业了。 随着许氏集团宣布撤股，商场里和许家有着合作关系的部分专柜，也纷纷宣布撤柜。 一时间，红极一时的百货商场，风雨飘摇，有即将倒闭的迹象。 “江华，怎么办，如果百货商场倒闭了，肯定会引起连锁反应，牵连到家族作为支柱产业的酒店。” 何碧落忧心忡忡。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任性会带来这种后果，她也许会捏着鼻子，嫁给许金庭算了。 “不要慌，我刚才看了资料，你们何家有一家珠宝公司，也在商场设了专柜？” 江华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说。 何家的产业，是相当庞大的，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不夸张的说一句，濠江三分之一的人，都在给何家打工。 “你想靠这家珠宝公司力挽狂澜？行不通的，这家珠宝公司规模不大，也没什么名气，不可能挽回商场流失的人气。” 何碧落连连摇头。 江华刚才提到的珠宝公司，属于何家的边缘企业，没名气，没实力，靠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如何挽回大夏将倾的百货商场？ “但你们这家珠宝公司的设计师，非常有名，约翰.亨利这家伙，可一直是国际上炙手可热的珠宝设计大师。” 江华对这个留着大胡子的老外，有点印象，但不是什么好印象。 这家伙才华是有的，一直是某奢侈品巨头的御用设计师，不过人品不怎么样，对内地不友好，总是喜欢在媒体上，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们公司的珠宝设计师，我们只是花钱请他过来，帮我们设计了几款珠宝而已。” 何碧落苦笑着解释。 她家的那个珠宝公司，一没名气，二没实力，这样的小庙，哪里留得住亨利这样的大佛，双方就是单纯的合作，一锤子买卖。 为此何家还付出了双倍的设计费，那大胡子的要价，可不便宜。 “阿梅在哪里，她的演唱会订下来没有？” 江华盯着大胡子亨利的照片，眯着眼睛，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前世，这大胡子脸皮厚，喜欢在媒体上乱叫，更喜欢蹭内地的热点事件，特别遭人厌。 现在，他逮到机会，打算薅一把这大胡子的羊毛，消费一下他的名气。 “你先说说，你想利用阿梅做什么？” 何碧落警惕盯着江华，她对自己的好朋友，还是很在意的。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利用阿梅干什么，就算要利用，也是利用这个大胡子亨利。” 江华哭笑不得，他对阿梅还真没什么恶意，不就是装了一回粉丝么，至于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他人都走了，你还能怎么利用他？” 何碧落一头雾水。 “我听说他是乘客轮离开的，现在三号台风肆虐，如果他不幸遭遇海难，他给你们设计的几款珠宝，是不是就成了绝世孤品，最后的遗作？” 江华笑眯眯，眼神带着几分狡猾。 “你想多了，人家活的好好的，可没有遭遇海难。” 何碧落翻了个白眼，感觉江华太想当然了。 诚然，艺术家的东西，都是死后才值钱，但是人家不是还没死么？ “你脑子真不开窍，大海茫茫，通讯不便，你找媒体爆料，就说他遭遇海难，他还能站出来反驳不成？” 江华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感觉这姑娘太实诚了。 “假的终究是假的，他回国后，肯定会站出来澄清。” 何碧落想了一下说。 “那个时候，咱们想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他澄清就澄清呗。” 江华不以为然。 “他万一告咱们造谣呢？” 何碧落继续问。 “那不正好么，借着这种扯皮官司，再消费一波他的名气，你那小破珠宝公司，还能吃亏不成？” 江华乐呵呵地说。 “你太鸡贼了，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何碧落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江华具体打算怎么做，但是已经知道，他是打算借着亨利的名气，抬高她珠宝公司的身价，这种薅羊毛的点子都能想得出来，这人简直绝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枭雄迟暮 阿梅演唱会的主题，很快就定了下来，被江华取名为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是他给约翰.亨利设计的那一套珠宝，取的名字。 意思是记念已故的珠宝设计大师亨利先生，愿这位珠宝界的大拿，永远活在大家心中。 为了把场面搞得煽情一点，江华甚至把亨利的遗像都准备好了，悼念完后，就当场拍卖大师的遗作。 然后，亨利大师永恒系列珠宝的同款作品，会在何家的百货商场上架，为了记念大师，所有同款珠宝全部打八折，亏本促销。 何碧落看完江华的整个计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幸亏亨利没有真死，不然羊毛被薅成这样，估计就算死了，也会被气的活过来。 茫茫大海，被江华设计成死于海难的亨利大师，正躺在游轮甲板的沙滩椅上，享受人生。 一位路过的华人侍应生，端着托盘路过时，不小心把红酒洒了一点在对方身上，立刻招来这位大胡子的一顿臭骂。 骂完之后，他还不依不挠，把游轮经理喊过来，要开除这位侍应生，差点把歧视，赤果果的摆在脸上。 幸好，江华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他对消费这位亨利大师，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何家酒店的客房内，江华与何碧落，还有阿梅，商量演唱会的细节，阿梅的经纪人也在场。 “何小姐，我不是很赞同这个方案，会影响到阿梅的名声。” 经纪人大姐眉头紧皱成一团。 大胡子亨利不是无名之辈，阿梅是艺人，得罪了对方，对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 “希姐，我愿意帮碧落，亨利的名气再大，也影响不到香江来。” 阿梅语气坚定。 艺人很少有知心朋友，她把何碧落当成了一生挚友，愿意担风险，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经纪人大姐拿阿梅没有办法，把一肚子怨气，转移到了江华身上，凶巴巴瞪着他。 都怪这个内地小子，简直是一肚子坏水，人家亨利明明活的好好的，结果他非要造谣，说人家死于海难，甚至连悼念会和遗像，都准备好了，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江华无视了经纪人大姐的目光，大大咧咧，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开完演唱会后，阿梅就移步百货商场，帮忙主持一下促销活动，你的人气，再加上大胡子亨利的名声，肯定能把商场的热度带动起来。” 虽然他不待见亨利的人品，但必须承认，这家伙在设计方面，确实有才华，在富人圈子里，拥有很多簇拥，为了买他的遗作，相信百货商场那天，会人气爆棚。 “何小姐，你现在就抓紧时间，联系相熟的品牌商家，谈入驻的事儿，商场人气炒起来后，需要这些品牌商家，来稳住人气。” 江华继续说。 他的计划，可以说一环扣一环，许家不是撤股，然后带走了一批入驻商家么，那他就借着演唱会的热度，还有大胡子亨利的名声，把商场热度炒起来，再重新招一批商家入驻。 何碧落眼神复杂，她不是没见过商场的尔虞我诈，可江华这个家伙，太能剑走偏锋了，和这种人做敌人，还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江华这边忙着解决许家造成的危机，许家那边同样也没闲着。 许家的继承人许金庭，踏上了永夜公主号，在办公室关着门，与叶利徳密谈了半个小时。 出来后，许金庭一扫之前的晦气，眉飞色舞，仿佛已经提前遇见了，报仇雪耻的场景。 何先生那边，再次与许家沟通失败后，彻底放弃了拉回这个盟友，把几位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召集到一起，准备应战。 “深哥，听说你把酒店，放权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说话的这位，五十多岁了，秃头龅牙，体型偏胖，他是当年跟着何先生起家的老兄弟，主要帮他打理博彩区的业务。 “大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得提醒你一句，时代变了，穷小子追上富家女的童话，不可能再重演了。” 另一位老兄弟刚坐下，就隐晦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们都知道，何先生当初来濠江时，就是个穷小子，机缘巧合，追上了身在豪门的黎家女，从此飞黄腾达。 这些老兄弟都以为，何先生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所以对江华格外有好感，想要扶他上位。 但这样一来，就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要联合起来，抵制江华。 有了两个打头的，后面的几位老兄弟，也纷纷出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何先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一股深深地疲惫感，原本喊这些人过来，是想商量对抗叶许两家联手的办法，哪知道他还一句话都没说，这些人却把矛头，指向了内部。 内忧外患，这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啊，他有股心灰意冷的感觉，奋斗了这些年，家庭不和睦，老兄弟们也各有算计，外人都说他是濠江王，但是风光背后的心酸，谁能看到？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到这里吧。” 何先生站起身，疲惫地向外面走去。 庭院里，一棵桂树下，坐在轮椅上的大太太，坐在那里看风景。 看到丈夫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她面无表情，吩咐身后的护工，推她进房间休息。 何先生刚准备与妻子打招呼，看到的却是一个冷漠的背影，他眼中露出凄凉，曾经两人也是花前月下，有过浪漫温馨的日子，但不知怎么的，夫妻却是成了陌路人。 “吴管家，你让碧落晚上过来一趟，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何先生对身后的吴管家吩咐。 说完，他带着疲惫的身影，走进书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吴管家看着何先生的背影，突然有种枭雄迟暮的感慨，他叹了口气，去办何先生吩咐的事儿。 何碧落挺忙的，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突然得知父亲要见她，心里有些忐忑。 书房内，在生日宴会的闹剧后，父女俩还是第一次单独相见。 “碧落，你恨我吗？” 何先生拿着烟斗，站在窗边。 “爸，我怎么可能恨你，我们是父女呀。” 何碧落心里一惊，觉得今天的父亲，与平日有些不同。 “我强迫你嫁到许家，你恨我是应该的，不止是你恨我，阿婉也恨我，就连你母亲，这些年也一直住在国外，不愿意回来见我，你说我是不是活的很失败？” 何先生平日里一向都是强势的，今天却一反常态。 第四百七十章 江华：我有底牌吗？ “爸，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何碧落心里一酸，走过去握住父亲的手。 当初，父亲蛮横的让她嫁到许家，她心里确实有怨气，但是要说恨，也谈不上。 话说回来，她在生日宴会上，惹出这么大乱子，给家里带来了大麻烦，她现在心里，反倒是有些愧疚。 “我得到消息，许家和叶利徳正式联手了，并且叶利徳身后，还有国外资本的支持，这一仗，爸爸很可能会输的一无所有。” 何先生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儿这样谈过心了，这些年来，他地位越来越高，事业越做越大，身边的人，却离他越来越远。 “爸，我们不会输的，江华很有本事，有他帮忙，我相信我们会挺过去的。” 何碧落眼眶微红。 父亲从来不在她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今天这样，说明父亲已经失去了信心。 “江华？我承认这个年轻人，很有眼光，也有些背景，但是商场之争，最终凭借的，还是资金与实力，这两样他都没有。” “碧落，如果这一次我输了，你就去内地吧，罗炳那人心狠手辣，他对我怨气很深，肯定会迁怒家人，伊志驹这人也靠不住。” 何先生摸着女儿的头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家人这样谈过心了，山穷水尽，反倒是让他捡回了丢失的亲情。 “爸，你不要这样，我们不会输的，你不了解江华，他这人真的很有手段的。” 何碧落哭了，父亲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哦？很少见到我女儿，这么推崇一个人，你跟爸爸说说，这两天跟着他，都学到了些什么？” 何先生帮女儿擦着眼泪，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何碧落哽咽着，把江华这两天的安排，讲述了一遍，何先生听完后，久久无语。 “这种有手腕，也抹得下脸皮的人物，如果早生几十年，我都未必是他对手。” 他感慨着说。 给大活人开追悼会，一般要脸的人，都想不出这种主意，但必须承认，这种不要脸的手段，确实有效。 这时，书房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何先生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么晚了，谁还会找他。 推门进来的，是大太太身边的护工，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她走到桌边，轻轻把木盒子放下，说：“先生，这是太太让我转交给您的，说这里面，是她娘家留给她的一点家产，如果你手里资金紧张，就拿去用吧。” 何先生愣愣看着木锦盒，一瞬间就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阿婉，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呀，我不是个人……” 何碧落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危机之下，平日里形同陌路的家人，在外部压力下，反倒是越走越近了。 对于何家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但是江华却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打开门，看见何碧落手里提着早点，走了进来。 “怎么感觉今天的你，和平时不一样了？” 江华打量着何碧落，感觉她气质有了一点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又有些说不上来。 “是不是变漂亮了？” 何碧落展颜一笑。 她本来就长的不差，又挺会打扮的，这么一笑，反倒是把江华给惊艳到了。 “不对劲，一大早上的，这么殷勤，肯定有阴谋。” 江华回过神后，眯起眼睛。 这女人可是有前科的，别看她平时装的一副名门淑女的样子，玩起来套路来，不比那些心机女差多少。 “哪有那么多阴谋，就是单纯感谢你，另外，把你好吃好喝伺候好了，你才会尽心尽力，帮助我们何家呀。” 何碧落白了他一眼。 江华狐疑打量了她几眼，正好肚子确实饿了，也懒得管她有什么阴谋，拿起早点就开吃。 “江华，许家跟叶利徳联手了，你知道吧？” 何碧落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 “这不是早就能料到的事么？” 江华嘴里被食物填满，含含糊糊地说。 “你就没感受到压力？” 何碧落眼睛盯着江华，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无非是麻烦一点，能有什么压力？” 江华满不在乎。 他起家以来，一直都是以弱胜强，何家现在的麻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你好像很有底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 何碧落旁敲侧击地问话。 “我哪有什么底牌，赶紧去办正事儿，旅行社联系了没有？演唱会准备的怎么样了？事情一大堆，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儿坐着？” 江华一连串的问话，说的何碧落满脸通红。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内地来的，简直比资本家还会压榨人。” 何碧落气呼呼地站起身。 她刚刚出门，却差点与准备进来的阿梅，撞在一起。 “阿梅，一大早上的，你找他干嘛？” 何碧落好奇中，有带着几分狐疑问。 “江先生昨天创作了一首歌，非常好听，也很适合我，我想拿到完整版。” 阿梅红着脸说。 “他还会写歌？” 何碧落瞪大了眼睛，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没有完整版，就是我哼的那几句，后面的你自己去补。” 江华忙着吃早点，嘴里塞满食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昨天完全是觉得把阿梅拉进漩涡，连累她担风险，感觉不好意思，就哼了两句她后世的成名作。 至于后面的歌词，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反正只记得前面那几句，哼完之后就走了，哪知道阿梅一大早上跑来堵门。 “江先生，你这首歌我真的很喜欢，求求你一定要创作完。” 阿梅苦苦哀求。 “没灵感了，就那几句，后面你自己想办法。” 江华只是随意听过而已，早就忘记了，怎么补充完整？ “算了，阿梅，我们走吧，他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吊人胃口。” 何碧落拉着失魂落魄的好友，准备离开。 “等等，我又想起来两句，你赶紧记一下。” 江华真没有故意吊人胃口，他刚才吃饱喝足，状态很好，突然就又想起来两句了。 阿梅立刻挣脱好友拉扯，眼睛亮晶晶地跑了过去，眼巴巴看着江华。 “真是没救了，连这么简单的钓鱼手段都看不出来。” 何碧落一捂额头，懒得理会阿梅，自己走了，她现在很忙的，有时候连饭都没时间吃。 第四百七十一章 这一把羊毛，薅绝了 阿梅的演唱会，办的非常顺利，她在濠江这边，本来就有一定的粉丝基础，那天现场的气氛，非常热闹。 作为阿梅演唱会的冠名方，何碧落在演唱会结束后，一脸沉痛地走到台前，宣布了约翰.亨利大师遭遇海难的消息。 大胡子亨利是比较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可能这年月在内地，听说过他的人不多，但是在香江和濠江，知道他的人不少，很多人喜欢他设计的珠宝。 于是，作为最后遗作的永恒系列一拿出来，就遭到了大家疯抢。 首批据说是大师亲手制作的珠宝，被一抢而空，幸运儿终究是少数，很多人两手空空，心里充满遗憾。 然后，何碧落又宣布，在百货商场的专柜，还有打折的同款珠宝，虽然不是大师亲手制作，但是款式和质量，绝对一模一样。 于是，在阿梅的引导下，狂热的人群，蜂拥向百货商场。 看到如此热闹的一幕，何碧落眼里却充满担忧，她询问身边的江华：“如果这些人后来知道亨利没死，会不会把我的百货商场给拆了？” “当然不会，我们也是受害者，骗人的是无良小报记者，我们是在报纸上看了新闻，才主持这场哀悼会的。” 江华一脸无辜地说。 关于亨利海难的消息，他在演唱会举办前，就找了几家小报，在不起眼的角落，报道了出来。 这样，以后亨利要打官司，何碧落这边可以推脱自己也是被骗了，这种扯皮官司，难取证不说，还能白蹭一波大胡子亨利的热度。 “当然，为了表示歉意，你可以给这些购买了珠宝的顾客，每人一张百货商场的会员卡，作为补偿。” 江华笑眯眯的说出后续打算。 到时候借着道歉，送一批会员卡出去，不用付出什么成本不说，还能把这些人，转化会百货商场的潜在顾客。 “你这人，真是算计的太精明了。” 何碧落白了他一眼，感觉江华简直坏透了。 许家那边，正眼巴巴等着何家百货商场倒闭呢，没想到这边一番神操作，百货商场居然起死回生了。 “混蛋！” 许金庭气的在家摔了茶杯。 这个时候，已经有风声传出来，说何先生把酒店交给江华全权负责，濠江各大媒体都在惊呼，说江华简直是穷小子逆袭的典范，一步登天了。 大家聊起这事儿，作为背景板的许金庭，又会被大家拿出来嘲笑一番，出身豪门，却连一个穷小子都争不过，人家现在不仅抱得美人归，还在老岳父的集团受到重用，两相一比较，许公子简直太可悲了。 发完了脾气后，许金庭拿起大哥大，拨通一个号码。 “喂，九叔，我是许金庭，下午有空么，出来喝杯茶。” 他站在别墅台阶上，拿着大哥大说。 他打电话的对象，正式上次出现在何宅，那个龅牙秃头，第一个跳出来带节奏，带着何先生老兄弟们，一起反对江华的那个胖子。 他叫黎阿九，和大太太的家族，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一直帮何先生掌管着博彩区的业务。 许金庭在给黎阿九打电话时，江华和何碧落两人在房间，也正聊着这个家伙。 “江华，你的计划，在博彩区那边，遭到了九叔的反对，他不同意引进那些娱乐化的电子博彩机器。” 何碧落皱着秀眉说。 黎阿九是她长辈，这些年一直掌管着博彩区，她虽然是何先生的女儿，但对方倚老卖老，她也无可奈何。 “能商量就商量，如果谈不拢，就把这块绊脚石搬开。” 江华眯着眼睛，语气严肃说。 商战不是过家家，内部都不能同统一，还谈什么抵抗外敌。 “你说的轻巧，他是跟着我父亲的老人，怎么搬开？” 何碧落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以后想要接管何氏企业，这些所谓的老人，统统都要踢开，不然有他们压在你头上指手画脚，你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江华盯着何碧落说。 “你什么意思，撺掇我们何氏企业内讧？” 何碧落狐疑地看着他。 虽然江华这话有道理，但是从他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总给人一种心怀叵测的感觉。 “我以后会在你们何氏占股百分之三十，这些老家伙，在我看来，个个都是蛀虫，你父亲念旧情，能容忍他们吸血，我却不会忍。” 江华直言不讳地说。 “父亲竟然同意你占股百分之三十？” 何碧落震惊了。 “我又不是慈善家，白给你们帮忙的吗？” 江华没好气瞥了她一眼。 跟何先生一比，何碧落的气魄，终究还是差远了，她想要接管何氏企业，还需要多历练。 “咚咚。” 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江华知道这个么个敲门声，多半不是小丁，就是小吕。 “江总，你让小吕盯着黎阿九，发现他下午去见了许金庭。” 小丁走进房间汇报。 “你早就盯上了黎阿九？” 相比于黎阿九去见许金庭，何碧落更惊讶的是，江华居然派人盯梢对方。 “那个老家伙，每次看见我，都皮笑肉不笑，我又不傻，不得防着他一点？” 江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有女士在呢，你就不能注意一点？” 何碧落下意识用手捂着鼻子。 “矫情。” 江华翻了个白眼，终究只是把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黎阿九接触许金庭的事情，我得告诉父亲。” 何碧落眉宇间挂着担忧，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外有强敌，内部的人也心思各异，难怪父亲会心灰意冷。 “你把那些老家伙的名单列出来，找个机会，一网打尽。” 江华杀伐果断地说。 何先生念旧，对这些人不忍心下狠手，但江华跟他们没一毛钱的交情，最近他收到风声，说这些老家伙个个都看他不顺眼，一起抵制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江华，我怎么感觉，你有时候和伊志驹像是一类人？” 何碧落被江华的杀气给吓到了。 “错了，我和你父亲，算是一类人，不过枭雄已老，雄心不在呀。” 江华感慨了一句。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这是一条象腿 濒临倒闭的百货商场，居然被江华给救活了，这一点让何先生也非常惊讶。 虽然之前女儿对他说过江华的计划，但是耳朵听到，和看用眼睛到的，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百货商场对面的路旁，停着一辆黑色豪华轿车。 何先生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人潮涌涌的百货商场，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江华，确实是个商业奇才，香江和濠江很少有年轻人比得上他。” 充当司机的吴管家感慨。 “我让你调查他的背景，你做的怎么样了？” 何先生语气带着几分期待问。 他把酒店交给江华管理，相当于把何家的命运，放在了江华手上，赋予如此重任，他不可能不把江华的背景调查清楚。 毕竟，谁也不会信任一个陌生人，这些天他表面放权，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江华的举动。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吴管家沉默了一下说。 说实话，刚拿到江华的资料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同名同姓的巧合，内地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怎么，他非常有背景？” 何先生眼睛一亮，如果江华的家族，在内地很有实力，那他度过难关的希望，无疑会大上许多。 “他的出身，还有家庭背景，我没有查到，但是查到了他在沿海，和别人合作的一些项目，这些已经足够惊人了。” 吴管家只是一个豪门管家，没那么大的能量，把江华的背景，查的一清二楚。 “详细说说。” 何先生来了兴趣，能把自己的管家给吓到，对方的项目，估计不会太简单。 “琼州的房地产热，先生应该有所耳闻。” 吴管家启动车子，缓缓向前开去。 现在百货商场这边，人越来越多，他们的车子，有些挡着路了。 “咱们濠江这边，没听说谁去那边投资，倒是听说香江那边，有几家豪门，过去试水。” 何先生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博彩业上面，对这方面倒是关注的不多。 “哪里是试水，香江的包郑郭三家，已经在琼州砸了几十亿的资金，重点做旅游地产开发。” 吴管家也是托了香江的朋友，才打听到这个消息，当时非常惊讶。 这年月，香江和濠江的商人，对去内地投资，还是比较谨慎的，几十亿的资金盘子，真的是非常不小了，说是下重注也不为过。 “他们倒是有胆气，不过这三家，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去？” 何先生有些疑惑。 这三家各有各的主业，彼此业务重叠的不多，按说不应该凑到一起去的。 “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就是江华，是他牵头，主导着整个项目，那三家都是跟他在合作。” 吴管家把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报道，递给何先生。 那是一张内地的报纸，上面有江华跟舒文俊郑少宣的合照，报道的是海滩度假村竣工的事情。 “在整个项目中，他个人出资多少？” 何先生很想知道，江华的真正实力。 “具体数字不清楚，应该超过了二十亿，我找香江的朋友打听了，那边说江华这人很不简单，能够跟包家老船王平等对话，三家派去跟他合作的晚辈，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吴管家说起这个信息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他这个信息的传递者，都感觉不可思议，何先生这个倾听者，就更感觉不可思议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这些消息，你确认过么，会不会同名同姓的人？” 何先生惊诧问。 “照片您也看了，同名者可能会有，但是有长得一样的同名者么？” 吴管家苦笑。 “太不可思议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有背景的公子哥，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何先生拿着剪报，喃喃自语。 随后，他精神一振，既然江华这么有实力，那他何家这次真的有救了。 “我听人说，香江与内地的那个跨海大桥，也是他出资修建的，我估计琼州的产业，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但咱们在内地没根基，更多的信息，就打探不到了。” 吴管家说着自己的猜测。 他想起那些报纸媒体，对江华一口一个穷小子的喊着，他感觉有些可笑，如果江华是穷小子，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富人了。 “后生可畏呀，他最近和碧落在忙什么？” 何先生心跳得有些快，当初病急乱投医，想抱一下内地的大腿，哪知道一不小心，居然抱到了一条象腿。 “最近您的那些老兄弟，对江华有些不满，我估计他和大小姐，在密谋对付这些人。” 吴管家身为何家心腹，掌控着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信息渠道。 “那些人啊，安逸日子过久了，已经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走过来的了。” 何先生眼神复杂地感慨。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老兄弟变了，可想起当初的风风雨雨，他对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先生，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吴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帮我联系一下疗养院，我去小住一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见。” 何先生的做法，无疑是默认江华和女儿，对公司元老下手了。 “您抽身事外，万一大小姐那边输了呢？” 吴管家有些担心地问。 “连那几人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应付许叶两家？” 何先生语气平淡地说。 “好的，我这就联系疗养院。” 吴管家开始着手办这件事情。 “等我进了疗养院后，你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宣布在我住院期间，何氏家族的产业，由江华全权负责打理。” 何先生继续说。 他之前虽然把酒店交给江华打理，但那只是默许，并没有公开宣布，所以媒体并不知道这事儿。 他这次的做法，无疑是把江华推到了前台，绝对会在媒体上，掀起轰然大波。 “先生，这么做，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吴管家心里一惊。 “咱们何氏企业，风光了这些年，已经有了暮气，我不是不知道，企业需要改革，需要挖掉腐肉，引进新鲜血液，可一直不忍心动这个刀，现在是个机会，不如借外人的手，来动这个大手术。” 何先生望着车窗外说。 何氏企业太庞大了，攀附在上面吸血的人，简直不要太多，他看到了这个问题，却因为年纪大了，拿不出这个决断，江华的出现，倒是让他下定了决心。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夺权 何先生的声明一出，震动了整个濠江，何家企业的大权，居然落到了一个外人手中？ 濠江所有的记者，都想采访何先生，想问问他究竟怎么想的，怎么就把家族的基业，交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手里。 不过，此时何先生已经住进了疗养院，不见任何人，那些记者自然采访不到他。 江华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愣了半晌，何先生做这个决定时，并没有与他商量，回过神后，他有些佩服对方的魄力。 “江华，你出名了，整个濠江报纸的头版头条，全都是你。” 何碧落拿着厚厚的一叠报纸，闯进房间。 “你爸把何氏企业交到我手里，你就不吃醋吗？” 江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想借你这把刀，来杀那些趴在家族企业身上吸血的人，到时候既解决企业顽疾，自己还手不沾血，你这个小狐狸的道行，跟他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何碧落得意洋洋。 “姜还老的辣，他到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这件事儿。” 江华摸了摸鼻子苦笑。 他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看，从字里行间，他看到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在大家眼里，他穷小子抱得美人归就算了，还一步登天，继承了老丈人的家业，天理何在？ 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嫉妒的要发狂。 “我的清誉，算是全被你毁了，以后估计都没人敢娶我。” 何碧落发表感慨。 那些小报上，把她写成了倒追穷小子的富家女，各种不堪，气的她恨不得砸了那些报社。 “你要点脸好不好，是你拉我当挡箭牌，我还没让你赔偿我的名誉损失呢。”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当初不是她，根本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算了算了，聊正事儿，我父亲算是把刀给了你，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些老家伙？” 何碧落眼中先是闪过尴尬，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父亲的那些老兄弟，经常倚老卖老，对她指手画脚，她同样看那些人不顺眼很久了。 “一会儿是不是有旅游公司的老板，过来谈合作？”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濠江这边大大小小的旅游公司，有十多家，他让何碧落把这些人约在一起，打算开个会。 “对呀，不是你让我约的吗？” 何碧落不明白江华，为什么岔开话题。 “你不是问我，怎么处理公司的那些元老么，打打杀杀那一套过时了，这些人好歹为你们何家，付出过汗马功劳，现在年纪大了，该享受人生了，我帮他们订一张豪华游轮的船票，送他们个国外三月游。”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你这算是变相的流放吧，那些老家伙可不傻，不会答应的。” 何碧落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 说的好听，还什么国外三月游，等这些老家伙去外面玩一圈回来，公司早就换了新天地，等待他们的，除了退休养老，还能有什么？ “那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最近打算组织一次公司的账目审查，不愿意去旅游的，那就留下来，配合我审查账目。” 江华冷笑一声。 “江华，咱们濠江不是你们内地，治安没那么好，那些叔叔伯伯，都和社团有联系的。” 何碧落秀眉紧皱，忧心忡忡。 江华的这些手段，用在内地企业，那是没问题的，但是濠江不行，逼得急了，那些老家伙会掀桌子。 “我晚上约了你们这边警局的徐sir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他当然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昨晚他给杨学斌打了个电话，通过那边，联系上了这边的警方高层徐友廉，约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 “你是怎么认识徐sir的？” 何碧落非常好奇地问。 这位徐友廉是警局的一个异类，独来独往，铁面无私，连她们何家的面子也不给。 “会议要开始了，我们先去准备。” 江华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何碧落没有得到答案，心里有些气，对着江华的背影，挥舞了一下拳头。 这段时间，她的名声全毁了，那些小报为了博眼球，什么都敢写。 什么富家女倒贴穷小子，这算是正常的报道。 还有一些无良记者，为了报纸销量，胡编乱造，写的那些东西，简直是不堪入目。 何家在濠江，那真的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何大小姐出言相邀，濠江大大小小的旅行社，全都来了，一个都不少。 江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已经先到一步的十多名旅行社老板，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江华现在可是濠江的风云人物，穷人励志的典范，一步登天的幸运儿。 看到何小大姐落后半个身位，跟在江华身后，这些旅行社的老板，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传闻果然属实，堂堂豪门大小姐，居然在感情里处于弱势地位，这个男人简直是情场高手，他是怎么做到的？ “长话短说，我打算组建一家旅游协会，只要你们加入协会，每年的利润，我至少能帮你们提高一倍。” 江华开门见山。 “不可能，旅游产业的市场就那么大，提升一倍的利润，意味着提升一倍的客流量，这不现实。” “我承认，何家在博彩业是权威，但是旅游产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伙子不懂别乱说。” 江华的话一出口，就招来一片反驳。 这些旅行社的老板，对何家当然是敬畏的，但是对江华却是羡慕中，带着几分不服。 “如果我能做到呢？” 江华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 “如果你真能帮我们提升一倍的利润，条件随便你提。” 说话的这位，是濠江最大旅行社的老板，他的意见，差不多能代表大家的意见。 “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我能做到，你们每家每年需要上交百分之五的利润，作为协会的会费。” 江华把这些旅游公司整合在一起，并不只是为了帮助何家。 他在琼州也在搞旅游产业，这些旅行社整合后，等条件成熟，可以反哺他在琼州的事业，这算是一项双赢的合作。 “好，我们倒想听听，江先生有什么高见。” 还是刚才那位在说话，濠江大大小小的旅游社，似乎唯他马首是瞻。 “还没请教这位先生的贵姓？” 江华对这人来了几分兴趣。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人能收服濠江这些大大小小的同行，绝对是个人物。 “免贵姓周，周荣胜。” 周荣胜四十出头，身材健硕，皮肤黑紫，看起来像海员多过像公司老板。 “原来是周总，幸会。” 江华挑了挑眉，他不认识对方，但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这人白手起家，创办的旅游集团，后世霸占了香江和濠江旅游产业的半壁江山，是个有本事，有魄力的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整合旅游资源 “江先生，客套话就别说了，还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帮咱们，把利润提高一倍吧。” 周荣胜抱着胳膊，坐在那儿，身上带着几分江湖气。 这年头在濠江谋生，免不了跟各种社团打交道，那些大大小小的旅行社，之所以服他，愿意认他当老大，就是因为周荣胜，能护着这些旅行社，不让社团上门收保护费。 “我想问问，你们旅游公司现在的主要利润，来自于哪里？”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由始至终，都表现的很淡定。 至于何大小姐，则坐在江华下手，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彻底了个背景板。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江华怎么把这些旅行社的利润，提高一倍，就算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导游费，订机票船票服务费，还有在吃住上面，赚一点差价，大概就这些吧。” 周荣胜思考了一下回答。 相比于博彩业，濠江现在的旅游产业，真的是不值得一提，他们这些旅行社的老板，也就是混口饭吃，赚不到什么大钱。 “你们就没有想过，游客在这边的购物，你们也是可以拿提成的么？” 江华感觉这年头开旅行社的老板，还真是单纯，后世随便一个街边的旅行社，只要你进去了，都能给你玩出一堆套路来。 “江先生说笑了，游客想买什么，是人家的私事儿，我们凭什么拿提成？” 周荣胜还以为江华在讲笑话。 “为什么就不能呢，比如你把游客，带到咱们的百货商场，只要游客消费了，我就可以按消费比例，给你提成。”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周荣胜说。 “还能这样？” 周荣胜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旅行社还可以这样赚钱。 “另外，我还想问问，你们的导游路线，又是怎么安排的？” 江华继续问。 “当然是游览濠江的名胜古迹啊，别人来旅游，不就是来看这个的么？” 周荣胜感觉江华，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除了名胜古迹，难道就不能逛逛奢侈品店，珠宝店，去一些特色餐厅，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 “行程拉长了，不仅提高了你们的导游费，而且各种店铺的提成算下来，甚至会超过你们收的团费。” 江华反过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周荣胜。 这年头，来濠江旅游的都是老外，这些人虽然不一定是富豪，但大多数都是家境不错的人，这些旅客的消费能力，那是不用质疑的。 “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呀？” 周荣胜是个耿直汉子，感觉江华出的这些招儿，有些阴损。 “你别搞强制消费，把服务质量提上去，不就行了？”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对方。 “你这么帮我们，就是为了收那百分之五的会费？” 周荣胜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按江华的方法做，确实能把旅行社的利润，提高一大截。 “我希望你们引导游客消费时，优先考虑何家的产业。” 江华说出自己的意图。 何家可不是只有博彩业，在整个濠江，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涉及。 “好，江先生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愿意和你合作。” 周荣胜转身与一起来的同行们商议了一番，大大方方站起身，向江华伸出手。 “周先生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江华满脸微笑，与对方握手。 商定了合作细节，签好了协议，这些旅行社的老板们，就打算离开了。 再临出门的时候，周荣胜突然转过身，看着江华，语气迟疑地说：“江先生，我收到风声，最近可能有社团，会对你不利，你要小心。”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江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这个结果，算是在他意料之中，许金庭那边恨他恨的要死，要是没有反应，那才奇怪了。 “你确实比许金庭强很多，何小姐，你眼光很好。” 周荣胜恭维了一句，转身走出会议室。 何碧落满脸通红，她和江华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两人之间的各种绯闻，都是那些无良小报乱写出来的。 傍晚，江华约了徐友廉，在酒店吃饭。 他现在身边的安保人员，只有小丁和小吕，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待在酒店里，轻易不会外出。 “徐sir，很高兴见到你。” 江华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徐友廉。 何碧落作为东道主，自然也和江华站在一起，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江华反倒真像是成了何家的乘龙快婿。 “江先生，你好。” 徐友廉三十多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古板严肃，不苟言笑。 “徐sir，包间都安排好了，都是些家常便饭，希望你别嫌弃。” 何碧落作为豪门女，在接人待物方便，是不可挑剔的。 她知道眼前这位徐sir虽然年轻，但是前途闪耀，就是脾气太差，得罪了不少人。 “何小姐，其实我们打过交道的，上次我手下一名警员，过来调查一件坠楼案，被你们拒之门外。” 徐友廉瞥了何碧落一眼说。 “徐sir，你一定误会了，其实酒店的博彩业务，都是九叔在负责。” 何碧落眼中闪过尴尬。 她几乎是不用问，就知道这个案子，肯定跟黎阿九有关，凡事跟何家有牵连的案子，几乎都跟博彩有关。 “是坠楼，还是跳楼？” 江华眼神一闪问。 何家的元老中，黎阿九对他是最不友善的，每次遇见他，都会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地说一番怪话。 他想送这些元老每人一张船票，这个黎阿九绝对会是反对的急先锋，如果他真摊上案子，不如杀鸡儆猴，拿他祭旗。 “坠楼，欠债还不上，被人推下去，活生生摔死的。” 徐友廉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愤怒。 因为濠江的特殊环境，这样的案子，每年都有很多，他身为警界一员，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可又无力改变。 “徐sir有怀疑的对象么？” 江华推开包间的门，请徐友廉坐下。 “有人看到，黎阿九手下一个外号黑皮的马仔，出现在现场。” 徐友廉不知道江华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他还准备帮他破案不成？ “碧落，帮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你让人把这个黑皮带过来。” 江华义正言辞地说。 何碧落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明摆着要杀鸡儆猴，却装的这么义正言辞，这人真是个戏精。 第四百七十五章 濠江要变天了 何碧落身为何家大小姐，虽然动不了公司的元老，但是动一个马仔，还是没问题的。 没过多久，那个叫黑皮的马仔，被何碧落身边的保镖，带进了包间。 “大小姐，您找我？” 黑皮还不知道大难临头，嬉皮笑脸，点头哈腰，还以为何碧落有好事要关照他。 “徐sir，人带来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江华看了黑皮一眼，就是个流里流气的普通马仔，没什么特别的。 “上个月二十八号，李阿水坠楼那晚，你在哪里？” 徐友廉意外看了江华一眼，但他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有破案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黑皮愣住了，他没想到何碧落把他喊来，是为了配合警察询问案情。 “我，我就在家呀，哪里都没去。” 他眼神有些慌张，下意识往包间的门靠近，可是门口有保镖守着，他根本出不去。 “你撒谎，有人看见你出现在李阿水坠楼的楼顶。” 徐友廉目光紧紧盯着黑皮。 “我就是在家，谁要是看见了，你找他来和我对质。” 黑皮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开始心慌了。 “太嚣张了，别以为有黎阿九给你撑腰，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徐友廉气的一拍桌子。 “你别冤枉我，我真的是在家里，哪也没去，这件事情和九叔也没关系，你不要乱咬人。” 黑皮表现的非常不配合。 徐友廉气的站起身，想要去揪黑皮的衣领，却被江华伸手拉住，说：“徐sir，还是我来问吧。” 黑皮警惕地看着江华，紧抿着嘴唇，这是抗拒的表现。 江华笑了笑，指了指桌边一个空位，说：“看你有些紧张，都流汗了，坐下喝杯茶，放松一下。” 黑皮身子没动，依旧警惕看着江华，一副打死不配合的表现。 “怎么，我现在好歹是何氏企业名义上的话事人，这点面子都不给？” 江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不过语气依旧温和。 黑皮犹豫了一下，走到桌边坐下，他确实有些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来公司多长时间了，家里都有什么人？” 江华漫不经心，用聊家常的语气问。 “进来三年了，家里有个母亲，还有个妹妹。” 黑皮再次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个问题，和案子无关，就回答了。 “收入怎么样，够不够家里的开销？” 江华丢了一根烟给黑皮，继续聊着家常。 “收入还行，不过我母亲身体不好，妹妹又在读书，所以开销有点大。” 黑皮小心翼翼，点燃香烟，美滋滋抽了一口。 “行了，你走吧，一会儿徐sir会找黎阿九聊聊。”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黑皮可以走了。 黑皮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松，居然就被放过了，一脸喜色，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江华的后半句，脚步一下顿住了。 “江先生，徐sir找九叔聊什么？” 他满脸忐忑地问。 刚才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扯出黎阿九，徐友廉找九叔聊什么？ “不是你说，是黎阿九指使你把人推下楼的吗？” 江华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我没说啊，江先生，你不能血口喷人。” 黑皮一下子急了。 “没关系，你也别着急，我们就是找黎阿九问问，也许他会帮你证明清白。” 江华笑眯眯地说。 黑皮脸色死灰，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这位江先生语气温和，脸上带笑，这就是个笑面虎，比徐友廉难对付多了。 “我听说黎阿九心胸宽阔，为人仗义，就算你真进去了，也没关系，他会帮你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的。” 江华微笑盯着黑皮，感觉他心里防线，快要崩溃了。 “李阿水不是我杀的，我那天就是带了个路，人是驹哥手下的螃蟹推下去的。” 黑皮果然崩溃了，他不怕讲规则的徐友廉，但是怕不讲规则的江华。 “螃蟹？是不是光头，走路这样的？” 江华站起身，学着那天发生过冲突的光头走路。 “对，就是他。” 黑皮连连点头。 “怎么又跟伊志驹扯上关系了？” 何碧落秀眉紧皱，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棘手。 “其实，表面上九叔跟驹哥关系不和，私底下两人关系不错，九叔很多脏活儿，都是委托驹哥做的。” 黑皮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直接把这两人卖了个干净。 “你还知道什么？”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 他感觉这何氏企业，还真是一摊浑水，关系错综复杂，难怪何先生都躲进疗养院了。 “我就是个马仔，知道的就这些了。” 黑皮小心翼翼看着江华说。 “你出去吧，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们肯定会帮你保密，但是你自己口风不紧，黎阿九和伊志驹会怎么对你，你应该清楚。” 江华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个马仔虽然烂，但没烂到骨头里，而且有家人要照顾，他出去之后，绝对不敢乱说。 “我今天没来过这里，什么也没说。” 黑皮是个机灵的人，他当然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如果传出去，他会是什么下场。 黑皮离开后，保镖出去，并且把包间的门关上。 “何先生倒是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啊。” 江华苦恼地揉着眉心。 他觉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有些要亏了，这何氏企业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江先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徐友廉非常佩服地看着江华。 他本来以为，这人是个关系户，在内地有些背景，那边打招呼让他多照顾，他说不定摊上一个累赘，哪知道情况跟他想的截然相反。 “江华，你如果想动伊志驹，会非常麻烦，他和黎阿九不一样。” 何碧落忧心忡忡地告诫。 外界都传言，说伊志驹是何家养的狗，但是这条狗，现在已经成了气候，何家已经牵不住绳子了。 况且，她家还需要伊志驹，来抵挡心怀仇恨的罗炳，那是一条狼，吃人肉的恶狼。 “徐sir，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如果我给你一个改变濠江的机会，你能拿出多大的魄力？” 江华沉思了一下，侧脸盯着徐友廉问。 “我愿意赌上我的前途！” 徐友廉眼神很亮，严肃古板的脸，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你先别轻举妄动，这件事情，我要打电话回去沟通，光靠咱们，可没能力改变濠江。” 江华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要动伊志驹，为了平衡，就要一起拿掉罗炳，这个动静就太大了，只靠他和徐友廉，可力有未逮。 何碧落坐在一旁，看着对面的两人，突然之间，她觉得濠江，可能要变天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温泉会所 这个世上，能坐到高位的，没有一个是庸人。 在江华盘算着，对付何氏企业尸位素餐的那些元老时，这些公司的老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江华。 濠江一家高档会所。 “跟几位老兄弟说个事儿，我上午去了一趟疗养院那边，但是没有见到深哥，他现在是铁了心，不见任何人。” 身体肥胖的黎阿九，腰间裹了一条白色浴巾，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池中。 这是一家温泉会所，濠江的上流人士，平日里没事，都喜欢来泡个澡，享受一下漂亮技师的按摩。 “他这是什么意思，放任我们对付那小子，还是放任那小子对付我们？” 温泉里还泡着几个人，都和黎阿九一样，腰间裹着浴巾，身材各有胖瘦，不过松弛的皮肤，显示着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前不久的那场新闻发布会，最受震动的除了媒体记者，还有他们这些公司的老人，他们万万没想到，何先生会在外界面前，公然扶持江华上位。 一个刚来没几天的毛头小子，一转眼爬到了他们头上，这让他们这些公司的老人，情何以堪？ “这都看不出来，他这是借刀杀人，借那小子的刀，来清理我们这些当初跟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 有人冷笑一声。 这些人在商海闯荡了半辈子，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他们现在虽然尸位素餐，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蠢货。 “鸟兔死，走狗烹。” 一个年纪最大，身材干瘦的老家伙，满脸气愤。 “老廖，我们这些人里面，这些年就你捞的最多，你是最没资格生气的。” 另一个人斜睨了刚才说话的老家伙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赚了点辛苦钱，要说有钱，我们所有人都比不上阿九。” 老家伙非常生气，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你们是来内讧的，还是来商量事情的？” 黎阿九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战火也会烧到他身上。 “深哥老糊涂了，我们这些当兄弟的，可不能看着辛苦打下的基业，便宜外人，阿九，你点子最多，说说准备怎么对付那个小子？” 刚才一直没说话，泡在水池里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问。 “周起这个人，你们听说过吧？” 黎阿九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听说过一点，这个人和咱们，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一起泡在温泉中的几个老兄弟，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九十年代的濠江，有一个自称是京城来的内地人，特别活跃，和濠江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有交集，他就是周起。 这人打着内地某部门的旗号，跑来濠江做生意，一直宣称自己是为濠江回归做准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骗的，反正当时濠江大大小小的老板，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更可笑的是，伊志驹在回归前夕，锒铛入狱，当时为了脱罪，就求到了周起头上，周起忽悠他说，濠江马上就要回归了，如果你能在这时候，为回归做点贡献，出狱不是轻轻松松？ 伊志驹信以为真，立马给了周起一百万的活动经费，结果这家伙拿着钱，跑得没影了。 濠江回归之后，周起落网，那是大家才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某部门的人，就是个骗子。 不过，这个家伙能从九十年代初，一直骗到濠江回归，不得不说，是个人才，就是走歪了路。 “那个姓江的小子，背景咱们一直摸不透，我寻思着周起也是内地人，就让人去问了问，没想到他还真知道这小子来历。” 黎阿九见几位老兄弟都看着他，便用得意的语气说。 “阿九，赶紧说说，那小子什么来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等咱们摸清楚了那穷小子的根底，我找人弄他全家。” 泡在温泉里的另外几人，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一个个都来了劲儿。 对于这几人来说，江华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他们不知道江华怎么出现的，更不知道他的背景来历，如果不是他和何碧落的绯闻，闹得满天飞，他们甚至以为这是何先生的私生子。 “我跟你们说，这个姓江的小子，是个通缉犯，在内地惹了事，跑来濠江避难的。” 黎阿九用神神秘秘的语气说。 “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原来是个通缉犯，哈哈哈，深哥真是老眼昏花，居然把何氏企业，交到一个通缉犯手里。”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背景呢，原来是只落水狗，我最喜欢打狗，弄他没商量。” 泡在温泉里的几个老家伙，立刻快活地笑了起来。 他们之前见何先生，这么力挺江华，还以为这小子，在内地很有背景，哪知道是个跑路的通缉犯，你说你一个罪犯，嚣张个毛线？ “一个通缉犯，不足为虑，我把哥几个喊来，是有大事要商量。” 黎阿九神色严肃地说。 “阿九，你这人说话，总是喜欢卖关子，有话直说。” 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家伙，有些不耐烦。 “就是，咱们兄弟里面，就阿九你鬼心思最多，一点都不耿直。” 另外几人跟着附和。 “那好，我就直说了，深哥年纪大了，不比当年，已经带不动何氏企业了，碧落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担不了重任，现在许叶两家联手，咱们前途堪忧啊。” 黎阿九语重心长地说。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一片沉默，虽然这话有些诛心，但仔细想想，也都是事实。 “阿九，你是什么意思，打算投靠叶利徳？” 沉默了一下，有人开口问。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相信各位都过够了，与其投靠别人，不如自立门户。” 黎阿九目光炯炯地说。 他本来满脸肥肉，面相有些滑稽，但此时脸上的肥肉，都仿佛在发光。 “你说的轻巧，咱们什么资源都没有，怎么自立门户？”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马上又到了分配赌牌的日子，这次许家会全力支持我们，深哥老了，咱们博一把，以后未必不会成为新的濠江王。” 黎阿九雄心勃勃，用蛊惑地语气说。 “好，富贵险中求，既然深哥去了疗养院，那干脆在里面修养个一两年，等养好了身体再出来。” “自立门户我没意见，但是谁来当这个头？” 这话一出口，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燃起来的气氛，大家面面相窥，都不在说话。 “自立门户，可以从长计议，咱们先把姓江的小子，拿出来祭旗。” 黎阿九眼神一闪，转移话题。 “好，这个我们都赞同。” 几个老家伙异口同声地附和。 第四百七十七章 被“通缉犯”了 江华一直安排小吕，盯着黎阿九，那几个老家伙聚会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可是对方商量了什么，他就无从得知。 他想要搬掉这几块拦路石，需要先剪除对方的羽翼，这几个老家伙关系网错综复杂，而且和濠江的社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打掉以伊志驹和罗炳为首的濠江社团，大家玩商战，就老老实实的玩商战，不能说商战玩不赢了，就喊上一批江湖人玩刀子，这肯定是不行的。 他正蹲在房间，和杨学斌打电话，沟通两地联合行动的事儿，就看见何碧落，气冲冲走了进来。 “江华，你个骗子！” 何碧落满脸愤怒地看着江华。 “老杨，有点事情，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来。” 江华挂了电话，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 “骗子！” 何碧落咬牙切齿，非常生气。 “我骗你什么了？” 江华有些恼火地问。 虽然大多数时间，何碧落都是任劳任怨，能把他吩咐的事情，很好的完成，但毕竟是豪门大小姐，脾气有些娇纵任性，偶尔也会耍耍小脾气。 不过，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他是骗子，这就有些过分了。 “江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内地犯了事儿，被通缉了，跑来濠江避难的？” 何碧落虽然依旧生气，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几分。 “你脑子有病吧，我是通缉犯，还敢和徐sir一起吃饭？” 江华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是不是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大脑有些缺钙，需要补补钙？ “你胆大包天，这可说不准，总之，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待在酒店，不要外出，外面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朋友一场，就算你是通缉犯，我也不会对你不管的。” 何碧落叹了口气，恨其不争地瞪了江华一眼，终究还是很讲义气的。 “等等，你把事儿说清楚，这个通缉犯的传言，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华眉头紧皱。 何碧落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可能随便一个人，说他是通缉犯，她就会相信，造谣的人，多半是个很有份量的家伙。 “周起你知道吧，虽然他表面身份是个商人，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有你们那边的官方背景，是回归筹备小组的成员。” 何碧落其实也对周起不了解，主要是这人开的是贸易公司，经常跟着货轮出海，行踪不定。 而且据说还是某神秘部门的人，大家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怕沾上事儿。 “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江华神色一凝，按说如果有自己人在这边，乔斌没道理不告诉他一声，这事儿有些蹊跷，他得问清楚。 “乔哥，问你个事儿，咱们在濠江这边，是不是有个叫周起的自己人？”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没有废话，开口就问。 “周起是谁？” 乔斌被问的懵住了。 “他是回归筹备小组的啊，难道不是咱们的人？” 江华还以为这个周起，和乔斌不是一个系统的。 “回归筹备小组又是什么？” 乔斌一头雾水。 他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小组，江华在哪听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咱们在这边，真没安排人？” 江华确认了一句。 “如果有安排，我至于求到你头上么？” 乔斌非常无语，江华刚才说的周起，还有什么回归筹备小组，他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懂了，这是遇到骗子了。” 江华哭笑不得。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居然还有人打着回归的幌子，招摇撞骗的。 “你把事情说清楚，听你刚才语气，这是有人打着我们部门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乔斌语气严肃了几分。 “不止呢，他估计听说了我是内地人，怕身份被揭穿，给我安了一个通缉犯的名头。” 江华好气又好笑地说。 他和周起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对方无缘无故的针对他，只可能是两人都来自内地，他编造的虚假身份，受到了威胁。 “这样，我有个同事正在香江出差，我让她来一趟濠江，处理一下这个案子。” 乔斌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下说。 一般的坑蒙拐骗，他是不管的，但是对方都打着他部门的旗号了，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行，你把我电话号码给你同事，等到了之后打电话联系我。” 江华聊完后，挂了电话。 “我们都被周起骗了？” 何碧落刚才就站在旁边，江华打电话，她都听见了。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让你们相信，他有官方背景，还是筹备小组的人？” 江华盯着何碧落问。 能把何大小姐都骗信，这个骗子还真是很有本事了，连他都想见见。 “大家都这样说啊，而且他经常和这边官员一起吃饭，还有很多与很多内地领导的合照。” 何碧落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她本人是没见过周起的，关于周起的信息，都是听别人说的。 “你这就是标准的听风就是雨。”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对方玩的这个套路，放在后世老掉牙，但是在这个年代居然还骗住不少人，只能说在非网络时代，很多老套的骗术，自有他的生存土壤。 “对不起，我冤枉了你，向你道歉。” 何碧落俏脸微红，很不好意思地说。 “酒店这几天入住率怎么样？” 江华没和她计较，聊起正事儿。 周起的事情，他打算等乔斌的同事过来后，再做处理，这骗子也算是吃饱了撑的，自寻死路，惹谁不好，惹到他江华头上。 “因为与旅行社合作的关系，这两天酒店多了不少散客入驻，就是博彩区那边，九叔一直不配合，你的计划在那边很有阻力。” 何碧落这两天可没闲着，一直都挺忙的。 “那老家伙得意不了几天了，先让他多蹦哒一下。” 江华冷笑一声。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杨学斌说了后，杨学斌立刻就把这事儿，汇报上去后，之前杨学斌打电话过来，说上面已经同意，促成两地警方联合行动，不过缺个由头。 毕竟，伊志驹和罗炳犯的案子，跟内地不相干，内地要搞联合行动，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江华刚才就是在为这事儿苦恼，现在是万事俱备，就差东风了，这可东风，他不知道去哪儿找。 第四百七十八章 车炸了 许家豪宅。 “混蛋，这些小报的记者都该死。” 许金庭把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愤怒地丢在地上。 家里的茶杯，整套都换了新的，之前的那套茶杯，已经被他全摔完了。 不过这套新的，用不了几天，又该换了，因为已经被他打碎了两个。 许家的佣人，有些害怕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她心里知道，许公子为什么生气，现在江华和何碧落的绯闻报道，简直不要太多，加在一起，可以出一篇长篇小说了。 最主要的是，许公子也是小说里的主角之一，属于那种很悲催，让人嘲笑的角色。 本来之前，许金庭联系了黎阿九，以为那边很快就会动手了，江华会被何氏企业的元老，联手赶出来，灰溜溜的流落街头。 哪知道这些老家伙办事，太磨叽了，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有任何动静。 他等不及了，打算自己亲自动手，报这夺妻之恨。 他拿起大哥大，走到阳台上，给罗炳打了个电话。 “阿炳，有个两百万的生意，你接不接？” 他在电话接通后，语气阴沉地说。 “大家都叫我发财炳，能赚钱的生意，我从来都不往外推的。” 罗炳在电话里，嬉皮笑脸地说。 “我花两百万，买江华的一条命。” 许金庭咬牙切齿，眼神透着阴狠。 电话里那边，一下子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你怕了？” 许金庭不耐烦地问。 “不，他的命，两百万少了，我在考虑，要个什么价合适。” 罗炳依旧笑嘻嘻地说。 他的笑声，是那种带着神经质的，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一个内地来的穷小子，两百万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 许金庭眉头紧皱。 “他现在可是何家的乘龙快婿，身份不一样了，五百万，我就接了你这单生意。” 罗炳直接把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可以，但是我不愿意等，我要他死，要他马上就死。” 许金庭心里压抑着无穷无尽的邪火。 “许少，明天等着看新闻。” 罗炳嘻嘻一笑，挂了电话。 第二天，何碧落一大清早，就急匆匆地找到江华，说百货公司那边，有人聚众闹事，询问他该怎么处理。 “亨利这会儿，还在海上飘着呢，上次的事儿，不应该这么快露馅啊？” 江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说。 “不是因为珠宝的事儿，好像是商场广告牌掉下来，砸伤了一个顾客，因为这事儿，家属跑来闹。” 何碧落没去现场，也是听商场经理，打电话汇报的。 “这点小事儿，让商场那边自己处理，不就行了？” 江华懒洋洋地说。 “如果他们能处理，就不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何碧落叹了口气。 她父亲去了疗养院后，这些下属企业，一有任何事情，都是打电话找她，那几个老家伙，好事儿抢着上，这种麻烦事儿，遇到了都是躲得远远的。 “看来你们何氏企业，很成问题，连这么一件简单事情，都不能独立处理，我要那商场经理有何用？” 江华有些生气。 他是看中了何氏企业的潜力，才入股百分之三十，哪知道偌大一个何氏集团，除了博彩业能够挑大梁，其他的产业，盈利状况都有些堪忧。 “我刚才也把经理，臭骂了一顿，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不赶紧处理，商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气，可就散了。” 何碧落忧心忡忡地说。 “走，一起过去看看。” 江华压抑着内心火气，他决定处理完这件事情后，立马把百货商场的经理开了，能力太差了。 小丁和小吕现在是他的贴身保镖，他每次出行，两人都会跟着。 出了酒店后，何氏企业的专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后面还跟着一辆商务车，里面是何家的私人保镖。 现在濠江虽然社团横行，但是何家的安保措施，还是非常好的，一般的小鱼小虾，也不敢沾惹何家这个庞然大物。 江华上了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小丁和小吕跟他同乘一辆车，何碧落有自己的车，她自己开车跟在后面。 车子向前行驶了不到一百米，江华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哥大，忘在房间了，他吩咐司机停车。 因为最近酒店外面，一直有可疑的社团马仔出没，江华回去拿移动电话的时候，小丁和小吕也跟着下了车，贴身保护他安全。 “怎么了？” 何碧落降下车窗，询问江华。 她起步晚了一会儿，离前面那辆车，大概十多米。 “电话忘在房间，我回去拿一下。” 江华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小吕下意识挡在江华身后，为他挡住后面袭来的气浪。 何碧落的车子，车窗玻璃瞬间全都碎了，气囊全部弹出，把她死死压在座椅上。 江华趴在地上，耳朵嗡嗡直响，他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吕，你没事吧，小吕，说话！” 小丁灰头土脸，用力推着趴在江华身上的小吕。 过了好久，小吕才咳嗽了两下，踉跄着从江华身上爬起来，摇了摇头说：“我没事，看看江总有没有受伤。” 江华耳朵依旧在嗡嗡响着，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周围的房子都在转，在原地站了半分钟，才缓过神。 “江总，你没事吧？” 小丁过来扶住江华。 “小吕后背受伤了，先送他去医院。” 江华看见小吕后背衣服破了，有些血迹渗出来。 “我没事儿，是皮外伤，看看何小姐有没有事。” 小吕拉开车门，脸色苍白的何碧落，挣扎着从车里爬出来，俏脸挂满惊恐。 后面商务车里的何家保镖，回过神后，迅速围了过来，把江华与何碧落保护起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华脑子现在依旧是乱的，耳朵一直响个不停，别人说话要很大声，他才能听见。 “咱们坐的车炸了，有人在车下面装了炸弹，这是谋杀！” 小吕神色愤怒，心有余悸地说。 幸好江华的电话忘在房间里，他临时下车去拿电话，不然再晚个半分钟，他们三人全都要被炸死。 江华愣愣向来时的方向看去，那辆停在前面的车，被炸成了废铁壳子，幸好他们运气好，没有被飞来的碎片伤到。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东风有了 何氏酒店门口的这场爆炸，造成的动静，并没有平息。 街边被惊吓到的路人，就不提了，酒店里的顾客，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到，纷纷逃离酒店。 警方反应很快，没过几分钟，就有警车呼啸着，向这边开过来。 “江总，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友廉打开车门，快步向这边跑过来。 “车子下面，被人装了炸弹，司机已经遭遇不幸，我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江华压抑着愤怒说。 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是在商业规则内，和对方玩，但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狠，直接掀了桌子。 他还不知道，这件爆炸案的幕后主使是谁，有可能是何氏集团的元老，也有可能是何家的对手叶利徳，许家也有很大嫌疑。 “江总，外面不安全，你先回酒店房间，这边调查有结果后，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徐友廉看了看四周，见到围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神色严肃地对江华说。 “辛苦徐sir了。” 江华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有些乱，需要冷静一下。 何碧落面色苍白，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和江华被保镖护卫着，回到酒店。 现在酒店这边，乱成了一锅粥，好多人嚷嚷着要退房。 “你找个医生，帮小吕处理一下伤口，我先稳住酒店的客人。” 江华的理智在逐渐回归，大脑冷静下来。 他吩咐完何碧落，走到大声嚷嚷的客人面前，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各位，刚才外面发生了一点意外，警察已经来了，正在处理这件事情，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各位乱跑，是很危险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回到各自房间，关上房门，我们何氏酒店的安保力量，是不容置疑的，一定会保证各位的人身安全。” 江华对着情绪激动的顾客说。 刚才还嚷嚷着退房的顾客，听江华这么一说，感觉也有道理，冷静下来后，各自散了，回到房间，闭门不出，等待事情的处理结果。 何氏企业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小吕被带到房间，处理背后的伤口。 江华问过了医生，被告知都是皮外伤，消毒处理后，不会有什么大碍。 “江华，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何碧落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还不清楚，可能性很多，看看徐sir那边调查结束后，会怎么说。” 江华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何先生打来的，对方虽然在疗养院，但是消息并不闭塞，看来已经知道了爆炸的事情。 “事情我听说了，你和碧落没事吧？” 何先生在电话里问。 “没事儿，运气好，逃过了一劫。” 江华拿着大哥大，走进窗边。 从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爆炸现场，那边已经被拉了警戒线，封锁了起来，警察正在调查。 “需要我回来处理吗？” 何先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对这件事情，到没有大惊小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江华婉拒了对方的帮助，这个场子，他自己会找回来。 “那你要小心，凭我的经验，这件事情应该与阿九他们无关，他们老了，没有这种魄力。” 何先生在电话里说。 “我最近会注意安全的，您需要和碧落聊两句吗？” 江华看着身边的何碧落问。 “不聊了，如果她想接手何氏企业，这种成长经历，是必须的，不经历风吹雨打，可撑不起这么大的家业。” 江华开了免提，何先生的话，站在一旁的何碧落也听到了。 何碧落倔强地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虽然今天的事情，确实把她吓坏了，但她还不至于跑去寻求父亲的安慰。 与何先生通完电话，江华坐在床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江华，咱们要不要改变一下计划，不要那么激进？” 何碧落虽然嘴上坚强，但是心已经乱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我这份礼物，但我还是得感谢他，我等的东风，终于来了。” 江华的心理素质，比何碧落强很多，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 何碧落没听明白，江华这句话的意思。 江华没有解释，他拿起电话，给杨学斌拨了过去。 想要促成两地警方的联合行动，国内一直缺少一个理由，现在这个理由有了，他一个内地商人，差点被炸弹炸死，内地警方完全可以以此为由，与濠江这边商谈介入事宜。 杨学斌那边，听到江华差点被炸死，自然是又是愤怒，又是担心。 “你放心，这个理由够了，我一定会把联合行动的事情，推动下去。” 杨学斌语气严肃地保证。 何氏酒店门口，发生了爆炸案，嗅觉敏锐的媒体，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新闻素材，纷纷蜂拥而来。 许家豪宅。 当许金庭从电视上，看到爆炸的新闻报道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没想到，罗炳会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人炸死了，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关键是江华没死啊，依旧在活蹦乱跳。 他拿起电话，怒气冲冲，给罗炳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许公子，你交代的事情，我可做了，剩下的三百万尾款，你得赶紧给我打过来。” 电话接通后，罗炳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 “你事情都办砸了，还想要钱？” 许金庭差点被气疯了。 “安放炸弹的小弟，我得给他点钱，让他赶紧跑路，许公子不打钱过来，他没钱跑路，万一被抓了，可是有什么会说什么。” 罗炳依旧笑嘻嘻，不过笑声让人感到发寒。 许金庭气的想要摔电话，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是什么，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三百万我会立刻给你转过去，你让那个小弟去国外躲个一两年，总之，千万不要被抓到。” 他强忍着怒气，在电话里说。 罗炳是个光脚的，他可是穿鞋的，万一事情败露，罗炳可以拍拍屁股跑路，但是他许大公子，可舍不得现在荣华富贵的生活。 “爽快，许公子你放心，我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这次是个小意外，下次江华就不会有这么好运气了。” 罗炳神经质地笑着。 第四百八十章 联合行动，代号利刃 这次爆炸案，可不止是让江华心有余悸，连何氏企业的那几位元老，也吓得不轻。 黎阿九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內，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聚在一起，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都是老兄弟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的事情，是你们谁做的？” 黎阿九谨慎地关上门，压低了声音问。 “你上次说要搞他，难道不是你找人做的？” “阿九，要说起心黑，咱们几位老兄弟，谁都比不上你，你就别装了。” “你太高看我们了，这可是爆炸案，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可玩不来这么刺激的东西。” 几个老兄弟纷纷出口否认，一个个用怀疑的目光，瞅着黎阿九，怀疑这事儿是他找人做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黎阿九没好气地说。 他是准备对付江华，但并不是用这种手段，在车子下面装炸弹，真的是太夸张了，一个不好，会把他自己也玩进去。 “你说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命大呢，这样都没死。” 有个老家伙遗憾的砸吧了一下嘴。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另外几个老家伙的符合，都说江华是属蟑螂的，狗屎运太好了。 “对付那小子的事情，暂时先放放，警方现在正在全力侦查爆炸案，咱们别引火烧身。” 黎阿九沉吟了一下说。 这次爆炸案搞出来的动静，真的是太大了，简直是对警方的挑衅，他们这个时候，再针对江华，一个不好，会把警方的怒火，迁移过来。 “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爆炸案上面，咱们可以抓紧时间活动，为即将到来的赌牌之争做准备。”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他外号金算盘，一直在何氏企业，主管财务工作，几个老兄弟里面，就数他鬼心思最多。 “老金这话有道理，那小子什么时候都能踩死，咱们自立门户，才是头等大事。” 黎阿九跟着附和。 于是，几人凑在一起，围绕着怎么自立门户，议论开来。 不过谁都没注意到，这里面有个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讨论完事情，大家各自散去后，那个人快步走出黎阿九的办公室，进了酒店的消防通道，拿出大哥大，拨了个号码。 “深哥，有个最新情况，要跟你汇报……” 他用手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说。 这个世界上，最难算计的，就是人心，昔日的老兄弟，有人想要取代何先生，成为新的濠江王，但也有人忠心耿耿，甘心当卧底传递消息。 江华回了房间后，就没有再外出，他在等杨学斌那边的沟通结果。 下午的时候，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响了。 “小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濠江那边同意联合行动的提议，行动代号利刃，这次我们两地警方合作，重拳出击，清扫濠江的社团势力。” 杨学斌在电话里，语气振奋地说。 关于濠江回归的事宜，在去年的时候，两方就达成了统一，只不过关于回归的具体时间，双方还在商议之中。 因为江华这个煽动翅膀的蝴蝶，警方对于濠江社团的清扫行动，整整提前了九年。 说起来，还要感谢罗炳的爆炸案，这个事情，性质太恶劣了，彻底触怒了濠江警方。 濠江那些大人物出行，都是坐车子，谁不怕车底被装个炸弹？ 这已经不是江华一个人的事了，就连濠江高层，都人人自危，这段时间坐车出门，都有了心理阴影。 “太好了，老杨，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江华精神一振，这是他来濠江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你小子，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怎么不管去哪儿，都会折腾出大动静？” 杨学斌在电话里，哭笑不得地说。 “当然因为我是天命之子，生来就是要搅动风云。” 江华厚着脸皮，乐呵呵地说。 “一边儿去，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杨学斌那边懒得听江华鬼扯，直接挂了电话。 夜幕降临，几架闪烁着灯光的军用直升机，从琼州起飞，呼啸着奔赴濠江。 直升机里面，坐着的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他们都是从部队里抽调出来的精英，这次奔赴濠江，除了提前扫除毒瘤，为回归做准备，更是要在世界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肌肉。 “各位，这次上级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濠江的社团，一网打尽，请各位务必努力，让濠江的同行，看到我们的风采。” 秦寒松作为这次联合行动的带队指挥官，坐在机舱里面，向身边的战友训话。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武警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喊。 在秦寒松与战友们乘坐直升机，奔赴濠江时，江华也开着车，前往濠江机场。 他是去接人的，乔斌的那位同事到了，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他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了。 遭遇了炸弹事件后，江华这次出行，谨慎了很多，前后都有一辆商务车开路，里面乘坐的都是何家保镖，他自己的这辆车，也在出行前，反复检查过。 “我派个司机去接不就行了，有必要亲自去么？” 何碧落和江华同乘一辆车，坐在车里抱怨。 “别人是过来帮忙的，咱们基本的礼节，还是做到位的。” 江华也不知道，乔斌的这位同事，是什么身份，就是声音挺耳熟，可他除了乔斌，也不认识神秘部门的其他人呀。 濠江机场。 叶冉站在空荡荡的停机坪，四周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吓人。 她是从香江那边，乘坐直升机过来的，两地离得不远，直升机比船和飞机都方便，除了价格有点小贵，到没别的缺点。 只是她没想到，等到了地方后，偌大的一个直升机区，冷冷清清，连活人都看不到几个。 她遭遇了和江华一样的困境，大晚上的，找不到车去市区，无奈之下，只好给江华打电话。 她并不知道，电话那边是江华，乔斌当时有些忙，就给了她一个号码，让她到濠江后，联系这个人，没说上两句，因为乔斌临时有事，就匆匆挂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来了几架直升机 在江华的车队，抵达机场时。 几架直升机呼啸着，从琼州方向飞过来，夜空中灯光闪烁，一直冷清的直升机区，难得迎来了热闹的时候。 江华的注意力，瞬间被头顶的直升机吸引，忽略了站在停机坪一角的叶冉。 说起来，还是天太黑了，叶冉穿的又是件深色衣服，他都不知道，那里还有个活人。 江华坐在车里，叶冉自然也看不见他，她还以为这阵势华丽的车队，是过来迎接头上几架直升机的，完全没想过，对方是来给她接机的。 于是，她依旧伸长了脖子，盯着道路那边，看有没有车过来接她。 几架军用直升机，呼啸着降落下来，隔在了江华和叶冉之间，两人现在，彼此都看不见对方了。 全副武装的战士，下饺子一般，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迅速在前面的空地上，列队站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开进机场，后面跟着一辆大巴，这是专门过来接机的。 “这是什么情况，要打仗了吗？” 何碧落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表情有些懵。 主要是那些雄赳赳，气势轩昂，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把她吓住了，她从小在濠江长大，还没见过这种阵势。 “动作可真快呀，濠江的社团要倒霉了。” 江华在心里，默默给杨学斌点了一个赞，老杨这事儿办的太雷厉风行了，简直堪称神速。 “立正，向右看齐！各班长开始清点人数。” 秦寒松小跑到队伍的最前面，扯着嗓子喊。 江华扬了扬眉，没想到看见了一个熟人，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打声招呼。 “你要去干嘛？” 何碧落现在有些紧张。 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兵哥哥会出现，完全是因为江华，这次的两地联合行动，对报纸媒体全部保密，大家都还蒙在鼓里。 “碰见一个老朋友，下去打声招呼。”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同一时间，他旁边的警车下来一个人，正是和江华见过两面的徐友廉。 “江先生也来了？” 徐友廉看见江华，并不意外，他知道这次联合行动，就是由江华促成的。 他有些吃惊对方的能量，这个年轻在内地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徐sir，过来接机呀？” 江华看了眼后面的大巴，看来濠江警方，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在心里有些埋怨老杨，也不提前通知他一声，如果不是凑巧遇上了，他都不知道内地这边的人，已经来了。 “对呀，这是两地第一次合作，上面很重视，委托我全权负责接待事宜。” 徐友廉脸上神采焕发。 当初，江华问他愿不愿意改变濠江，他说他愿意赌上自己的前途，当时就是感慨濠江社团横行，心里意气难平，说的一句冲动话。 没人比他更清楚，要清扫濠江的社团，有多难。 但是他没想到，江华并不是说说而已，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爆炸案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华用老朋友聊天的语气，走到徐友廉身边问。 秦寒松正在整顿队列，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是他的老朋友，老熟人。 “暂时没进展，不过等这次清扫了濠江的社团，分开审讯，我相信这个案子，很快会有结果。” 徐友廉说起这事儿，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么大的案子，查来查去，什么线索都没查到，他脸上无光。 “别着急，好戏不怕晚，咱们先去接机。” 江华拍了拍徐友廉的肩膀，向秦寒松那边走去。 他看见老朋友，心里一高兴，把接叶冉的事儿给忘了。 叶冉被隔在对面，被降落的直升机挡住了视线，再加上战士们口号喊的震天响，她没注意到对面的江华。 她不知道联合行动的事儿，正好奇地看着战士们，不知道这些内地的武警战士，为什么会出现在濠江。 “各班长带队，依次上大巴，我再说一句，这不是在咱们内地，各位战友自觉自律，遇事第一时间，向我打报告。” 秦寒松训完话后，一转身，看到笑嘻嘻站在他身后的江华。 “老秦，没想到这次会是你带队，一会儿坐我的车走，有很多话跟你聊。” 江华热情走过去，捶了秦寒松一拳。 “老杨担心你安全，就没通知你，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秦寒松看见江华，既有些意外，也有些开心。 “我是诸葛亮，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 江华把手搭在秦寒松肩膀上，满嘴跑火车。 “还诸葛亮，你要真那么神，就不会差点被炸死，放心，我既然来了，肯定把凶手给你揪出来。” 秦寒松义愤填膺。 他和江华，算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了，听说江华差点出事，他主动请缨，担任这次联合行动的带队指挥。 “走走走，咱们去车上聊。” 江华异乡见故友，彻底把接叶冉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叶冉傻乎乎站在对面，她视线被直升机和兵哥哥们挡住了，自然看不见江华，还以为刚才的车队和那些警车，都是来接这些战士的。 她伸长了脖子，时不时看一下机场入口，等着电话里的那个人来接她。 “老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何碧落，何家的大小姐。” “碧落，这是我铁哥们儿秦寒松，这次联合行动的带队指挥。” 江华走到车前，主动为两人做介绍。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何碧落心里其实是非常惊讶的，她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很高看江华了，但还是有些低估了他的能量。 “之前忘了给你解释联合行动的事情，咱们边走边聊。” 江华坐到车内。 秦寒松看了一眼战友们，见他们在班长的带领下，依次上了大巴，不用他操心，便也坐进江华车里，他确实有很多话，要和江华聊。 徐友廉看着这一幕，苦笑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的工作，被江华抢了，既然内地这边的带队指挥官，要和老朋友叙旧，他也不可能把对方强拉上自己的车。 十多分钟后，呼啸而来的车队，再次呼啸离开，降落在机场，完成了运输任务的直升机，依次起飞，开始返程。 于是，刚才还闹哄哄的机场，又安静下来，叶冉依旧傻傻等在那里，她觉得乔斌帮她介绍的这个人，真是不靠谱，这也太磨叽了，她都等了一个多小时，对方连影子都没看见。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老朋友相见，自然有聊不完的话。 聊着聊着，江华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碧落，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江华有些迷糊地问。 “你不是来机场接人么，人接到了呀。” 何碧落被江华问的愣住了，她又不是江华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忘了什么。 “对呀，我是来机场接人的，可是人呢？” 江华终于想起来，自己居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人不就坐在你旁边吗？” 何碧落感觉江华是不是有些老年痴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秦寒松那么一个大活人，就坐在江华身边，他居然睁着眼睛问人在哪儿。 “搞错了，遇见老秦那是碰巧儿，我们居然把正主儿，给忘在机场了。” 江华苦笑不已，拿起大哥大，赶紧打电话。 叶冉之前是用机场的公用电话，给江华打的电话，他打过去的时候，叶冉离电话亭很远，没有听到铃声。 江华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完了，我把乔哥的同事，给搞丢了。” 江华傻眼了。 “是不是时间搞错了，我们过去时，没看见机场有人啊。” 何碧落晕晕乎乎的，她还没弄明白，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要不，你安排一辆车，再回机场看看，真把人搞丢了，我以后都没脸见老乔。” 江华心里很不踏实，之前听电话里的声音，那边是个女人，对方人生地不熟，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被遗忘在机场的叶冉，已经是等的火冒三丈，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对方说半个小时之内到，这都过了几个半小时了，人影子都没看到，这也太不靠谱了。 直升机分区这边，离主机场有些远，平时也没出租车过来，一到了晚上，这边就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吓人。 就在叶冉，怒气冲冲，走向公用电话亭，准备打电话质问江华时，黑漆漆的公路上，终于有车灯照来。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进机场，停在叶冉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打量了叶冉几眼，用试探的语气问：“您好，请问您是内地来的客人吗？” “对，我是叶冉，你怎么现在才来？” 叶冉心里有种崩溃的感觉，等到了，终于等到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老板刚刚才让我过来呀。” 保镖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辜，他是二十分钟前，才收到何碧落命令，掉头返回机场的。 “你们老板是我见过最不靠谱的人。” 叶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打开商务车的推拉门，正准备上车呢，一下子傻眼了，车里有人，而且坐满了，都是清一色穿黑西装的保镖，在叶冉拉开门后，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她。 “你过来接人，车里装这么多人干嘛？” 叶冉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心里有点小慌。 她手搭在车门上，左看右看，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上车后，该坐哪儿。 刚才下车的那位保镖，表情有些冤枉，他本来是负责安保，接人完全是临时接到的命令。 “算了，挤一下凑合吧。” 叶冉实在没力气吐槽那位不靠谱的老板了。 下次见到乔组长，她一定要说说他，以后再像这种不靠谱的人，千万不要介绍给她了。 江华见到叶冉，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万万没想到，乔斌的同事，居然会是她。 “你不是警察么，怎么成了乔斌的同事，你们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江华一脸纳闷地看着叶冉，难怪之前感觉声音熟悉，感情还真是熟人。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靠谱的老板呀，你是故意的吧？” 叶冉看见江华，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和这位主儿犯冲，每次两人遇见，她都会摊上到倒霉事儿，她怀疑江华是不是听出她声音，故意把她晾在机场半天。 “我没那么无聊，这就是个误会。” 江华不知道叶冉，为什么摇身一变，进了神秘部门，想来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故事，他打算回头问问乔斌。 叶冉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打了个喷嚏，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夜风，她有些感冒了。 “时间不早了，这是你房间的钥匙，先去休息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江华看到叶冉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去找前台的服务员，给叶冉拿了一盒感冒药。 “每次遇见你都倒霉。” 叶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抢过江华手里的感冒药，板着俏脸，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那边没人了吗，怎么派了一个小姑娘出来办案子？” 秦寒松出现在江华身后，盯着叶冉的背影说。 “她之前是警察，办案经验还是有的，再说就是抓个骗子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 江华苦笑着解释。 他知道叶冉心里，肯定又给他记了一笔，不过这事儿他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人既然接到了，咱们继续商量明天的行动方案。” 秦寒松搭着江华肩膀，把他拉进一旁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濠江警方的代表徐友廉，还有一个何氏企业的继承人何碧落。 即将展开的行动，跟这两人可以说是息息相关，所以江华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临时会议。 “碧落，这次联合行动，打击的主要对象，就是伊志驹和罗炳，这两人跟你们何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先介绍下这两人的情况吧。” 江华坐下来后说。 “我对罗炳不了解，因为他和我父亲反目时，那时我在国外读书，对整个事情，不太了解，也和他没怎么接触过，我就主要说说伊志驹吧。” 何碧落沉吟了一下，落落大方地说。 会议室里的另外三人，都非常安静，把目光投在何碧落身上，等着她继续讲述伊志驹的情况。 “外人都说，他是靠我父亲起家的，这话对，但也不对，伊志驹这个人，抛开残暴的性格不讲，本身还是很有能力的，他今天的地位，是靠他自己博出来的。” “你们都知道，濠江除了少数几家正规博彩公司，还有很多不能见光的地下场子，据我所知，伊志驹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地下场子，至少有五家，他自己还有一些其他产业，哪怕不依靠我们何家，他每年的收入，也在三千万以上。” 何碧落不是草包大小姐，对家族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江华没有说话，他知道何碧落的关于伊志驹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正确的，这人确实不简单，九十年代初，他在濠江还和罗炳两分天下，但是打倒了罗炳后，他的势力开始急剧膨胀，后来何先生濠江王的名头，可是落在了他头上。 只不过，黑的就是黑的，不可能站到阳光下，哪怕是再风光，也只是昙花一现。 伊志驹的结局是注定的，而江华只不过把这个过程提前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小吕出事 富人有富人的圈子，穷人也有穷人的圈子。 何家酒店的服务对象，都是有钱人，但并不只是有钱人才喜欢玩博彩，没钱的，希望一夜暴富，想要一博改变人生的，这样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他们没有经济能力，去何氏酒店这样的高档场所消费，濠江那些大大小小，不能见光的地下场子，成了他们的首选。 在江华几人开会，商议如何扫除濠江乌烟瘴气的社团时，一家地下室里，烟雾缭绕，人声喧哗。 “庄！庄！庄！” “闲！闲！一定是闲！” 不大的地下室里，挤满了人，他们一个个歇斯底里，围在桌边，喊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地下室有一扇小门，后面是一间休息室，一个光着膀子，有着啤酒肚的光头，正满脸堆笑，眼神带着几分讨好，把手里的一个本子，递给大大咧咧，翘腿坐在椅子上的伊志驹。 “驹哥，这是场子这个月的收入，您过目一下。” 光头谄笑着说。 “我懒得看，你直接说，这个月赚了多少吧。” 伊志驹把腿翘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问。 “除去打点给上面的，这个月赚了五十万。” 光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 “收入怎么会降这么多？螃蟹，我可是信任你，才把场子交给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的信任？” 伊志驹眉头一皱。 他这个场子，之前每个月的利润，都在一百万以上，这个月却腰斩一半，这让他很生气。 “驹哥，都怪李阿水那个死鬼，他一个人就在场子借了五十万，结果还不上，我一直是在尽心尽力做事的，场子这个月可是多了不少新人。” 光头立马焦急地解释。 “李阿水那个扑街，本来看他做点小生意，手里有两个钱，哪知道这个扑街是衰神转世，在何家那边借了两百万，又在我这里借了五十万，全都输光光，死了也是活该。” 伊志驹破口大骂。 “驹哥，李阿水死了，债肯定是还不上了，他女儿还在读书，还是贵族学校，很多富佬就喜欢这种，咱们要不要父债女还？” 光头挤眉弄眼，脸上笑容有些猥琐。 “这事儿你去办，搞得隐秘一些，不要让条子盯上，阿海的场子正缺人，你把她弄到阿海场子去。” 伊志驹思考了一下说。 李阿水的女儿他见过，确实很水灵，李阿水那扑街是个女儿奴，自己手里钱不多，却把女儿当成宝，求爷爷告奶奶，把女儿送去贵族学校，每年一大半的收入，都花在了女儿身上。 “驹哥，我这就去办，保证把这事儿做的漂漂亮亮。” 光头眉飞色舞，转身准备去办事。 “等等，把她送去阿海场子之前，带过来我见见。” 伊志驹喊住手下。 “驹哥，我懂，我都懂！” 光头点头哈腰，笑得别提多猥琐。 目送手下离开后，伊志驹拿起大哥大，打了个电话出去。 “九叔，我是阿驹，有好事照顾你呀，新鲜的好货，绝对一手货源，要不要过来尝鲜，就看你啦。” 他解开衣领的两颗扣子，笑容有些邪气地说。 “阿驹，还是你懂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黎阿九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他接完了电话，就匆匆出了酒店，小吕一直在负责盯梢他，让同伴小丁，把这事儿汇报给江华后，自己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江华依旧在酒店会议室开会，商量明天的行动细节。 这时会议室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徐友廉的副手曹康，还有一个是何家的管家吴伯。 为求明天的行动，能够一击必胜，大家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并且单独提出来，一起讨论，商议如何应对。 徐友廉面前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眼袋很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的，仿佛见证了一个新的濠江，在他手上诞生。 “徐sir，如果这次行动能够成功，你的名字，会被写进历史。” 江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恭维了一句。 能够提前九年，解决濠江的毒瘤，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作为这次行动濠江警方的代表，徐友廉的名字，确实会被写进濠江发展史。 “江先生太客气，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徐友廉笑得嘴都合不拢，相比那些年过五十，等着退休的警局老人，三十多岁的他，年富力强，有着更强的进取心，热血未冷。 这时，小丁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江总，黎阿九刚才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小吕跟着他，这么晚了，咱们要不要查查，他去干什么了？” 小丁汇报。 “既然小吕跟着，那就暂时别管他，我们只需要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就行。” 江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暂时顾不上黎阿九。 小丁出去后，会议依旧继续，行动的时间，定在明晚八点，大家兵分两路，一队主要负责抓捕伊志驹，二队则负责控制住罗炳。 这两人在濠江横行霸道，警局的案底有一人高，抓捕他们，都几乎不用找什么理由。 “江总，小吕出事了，他被伊志驹的人控制住了，是一个小姑娘来报的信。” 就在大家准备散会，各自回去休息时，小丁神色焦急地冲进会议室。 “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江华目光一凝，没想到在行动前夕，居然出岔子了。 他记得小吕是去盯梢黎阿九，怎么会跟伊志驹扯上关系？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把那个小姑娘喊进来，江总您亲自问吧。” 小丁刚才一着急，也没询问细节，现在自然是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行，你把人带进来。”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会议室里，本来准备离开的几人，见到出了意外，又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别担心，大家都在这里，肯定能把人救出来。” 秦寒松拍了拍江华肩膀安慰。 李心依低着头，身上脏兮兮的，跟在小丁身后，走进会议室。 她用胆怯地眼神，看着会议室里的几人，表情有些害怕，躲在小丁身后。 “小妹妹，别紧张，我们都不是坏人，这位是警局的徐sir，你把你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他，他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抓住的，你们快去救他，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李心依又是紧张，又是着急地说。 第四百八十四章 行动提前 李心依因为紧张，把事情讲的断断续续，但并不妨碍江华，了解到事情的完整经过。 整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小吕在盯梢的过程中，发现了被绑架的李心依，身为一名警察，小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在他眼前受欺负。 他挺身而出，救下了李心依，但自己因为要拖时间，帮助李心依逃跑，他被伊志驹的人给围了。 李心依坐车逃离时，看到小吕被那些拿刀的马仔，砍得满身是血，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堵在巷口，不让那些马仔出来追她。 “无法无天！” 秦寒松听完后，愤怒地拍了桌子。 “各位，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改改了。” 江华神色凝重。 他对小吕是很有好感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勇敢，有血性，还在爆炸发生时，主动挡在他身后，现在对方生死不明，要说心里不担心，那是假话。 但是就算心乱，人不能乱，凡事需要谋定而后动。 “既然遇上了这事儿，我建议行动提前。” 秦寒松对自己手下的战士，很有信心，虽然大家远道而来，有些疲惫，但他相信这些铁打的汉子，不管任何时候拉出来，都是一把尖刀利刃。 “我们濠江警方，收到合作通告后，一直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可以提供支援。” 徐友廉说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徐sir提供情报支援，老秦去召集战士，我带着何家的保镖，去事发地查看情况。” 江华分工后，立刻站起身，向外走去。 伊志驹不是善男信女，他怕去的晚了，小吕有生命危险。 虽然江华一秒钟都没耽搁，但他还是去晚了一步，伊志驹带着小吕转移了，发生打斗的小巷，地上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那个地下场子也关了门。 “江总，小吕不会有事吧？” 小丁关心着急地问。 江华对她做了别着急的手势，拿出大哥大，给徐友廉打电话：“徐sir，我已经到了现场，现在人都不见了，你能查到他们去哪儿了吗？” “我刚才收到线报，说二十分钟前，伊志驹带着一名浑身血迹的男子，上了一辆加长商务车，车子开往的方向是码头方向。” 徐友廉在电话里说。 “那咱们直接在码头汇合。” 江华匆匆挂了电话，招呼小丁上车。 在江华赶往码头那边时，码头区附近的一个滩涂，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螃蟹，把那多管闲事的家伙拖过来。” 伊志驹脸色阴沉。 浑身血迹的小吕，被两个马仔架着，拖到了伊志驹身前。 站在伊志驹身旁的黎阿九，感觉血腥味有些刺鼻，捂着鼻子，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认识你，你是姓江那个小子的保镖，说说吧，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伊志驹阴冷盯着小吕。 他自认为对江华，是很够意思了，没想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还真把他当成了何先生的一条狗？ “你们不干人事儿，我为什么不能管？” 小吕咳嗽了几声，吃力地抬起头惨笑。 他身上多处中刀，失血过多，现在被海风吹着，感觉身体冷的厉害，情不自禁，打了两个寒颤。 “冚家铲！” 伊志驹愤怒地一拳打在小吕脸上，把他眼角都打裂了。 “别以为姓江的有何先生撑腰，我就不敢拿他怎样，之前是给他面子，既然他给脸不要脸，等我把你喂了鱼，再去收拾这小子。” 他用手绢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 “不关江总的事儿，有什么你冲我来！” 小吕嘶哑着声音喊。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海边吗？” 伊志驹轻蔑拍了拍小吕的脸，不怀好意地笑着。 “呸！” 小吕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没有理他。 “海水是咸的，一会儿我会在你身上多割几刀，然后把你丢进海里，那个酸爽，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伊志驹得意大笑。 “阿驹，能不能先问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黎阿九用手捂着鼻子问。 “这还用问，肯定是姓江那小子指使的。” 伊志驹不以为然。 小吕放跑了他精心挑选的猎物，他现在很生气，他这人生平有两个爱好。 一是喜欢带欠他钱的人上天台，把对方头下脚上，倒吊在天台边缘，催着对方还钱。 这个动作很危险，所以被这样摔死的人不少。 还有另一个爱好，就把惹他生气的人，带到海边，把对方丢在海里，看着对方挣扎呼救，然后慢慢沉下去。 “时间不早了，螃蟹，送他上路。” 伊志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兄弟，一路走好，到了那边，记得不要再多管闲事。” 螃蟹脸上笑容有些狰狞。 这时，前面有车灯照过来，是江华终于赶到了。 江华下了车后，立刻翻过护栏，向滩涂这边跑来，海潮刚刚回落，滩涂上都是烂泥，一脚一个坑。 “江先生，您慢一点，大小姐吩咐我们要保护好您安全。” 身后几名何家的保镖，追了过来。 “小吕！” 小丁就在江华身边，深一脚浅一脚，向那边跑着。 她看到浑身是血，被人架着的小吕，又是气愤，又是担忧。 “呦，打了狗，居然把主人引来了。” 伊志驹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向这边跑来的江华。 “伊志驹，你把人给我放了。” 江华鞋上沾满了泥，看到小吕伤的连站都站不稳，他把伊志驹剁碎的心都有了。 “江先生，你来的正好，咱们来聊聊，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下你保镖的这条命吧。” 伊志驹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江华。 江华皱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把目光投向小吕，关心地问：“小吕，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江总，我没事儿，都是皮外伤。” 小吕艰难地抬起头，递给江华一个笑容。 他现在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需要两边让人架着，才能勉强站立。 “伊志驹，你现在把人放了，主动去警局，我可以算你自首。” 江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内心怒火说。 小吕的情况不太好，他需要先把人要回来，赶紧送他去医院治疗。 他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了伊志驹的爆笑，他笑得前仰后翻，腰都直不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他用手指着江华，对身边小弟问：“你们说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让我自首，他是弱智吧？” “驹哥，这人估计也想去海里洗洗澡。” 螃蟹在一旁凑趣说。 “那还等什么，把他和多管闲事的小子一起，丢到海里去洗澡。” 伊志驹猖狂地吩咐身边小弟。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黎阿九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对啊，自作孽不可活。”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了句一摸一样的话。 话音刚落，天边出现一个黑点，正在迅速接近，是濠江的警用直升机，载着秦寒松跟他战友，赶过来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迟到的利刃 伊志驹那边的人，没注意到天空的黑点，还在狂笑不止，嘲笑江华脑子有病，居然让大名鼎鼎的驹哥去自首。 伊志驹手下那个外号螃蟹的光头，甚至嚣张地拿刀指着江华，问他是自己跳下海，还是被他们丢下去。 有个獐头鼠目的瘦子，还夸张地双眼翻白，手脚乱舞，在那里学被淹死的表情，惹来更猛烈的哄笑。 笑着笑着，这些家伙笑不出来了，呼啸而来的警用直升机，让他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笑声被卡在喉咙里，一个个表情僵硬地仰着脖子，目光呆滞地盯着天上。 “扑街，你居然报警，知不知道江湖事江湖了？” 伊志驹非常生气，他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以为直升机里面，是濠江警方。 进局子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一点都不怕，随随便便找个顶罪的小弟，他就能大摇大摆的出来。 心里打定主意，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斩死江华这个不讲规矩的扑街仔。 “可惜了，你的自首机会没了。” 江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估计还活在梦中，根本不知道，他这次摊上了多大的事儿。 直升机呼啸着，悬停在上方，大功率探照灯，居高临下，照了下来，晃的伊志驹睁不开眼睛。 “下面的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秦寒松蹲在直升机上，拿着喇叭，对着下面喊。 他身边半蹲着一个武警战士，架着狙击枪瞄准下面，准星锁定的正是伊志驹。 伊志驹用手挡在眼前，探照灯功率太强，他根本看不清直升机上面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狙击枪锁定了。 远处，有警笛声传来，几辆警车正迅速往这边靠近。 “驹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螃蟹目光不善地盯着江华。 “螃蟹，这次的事情，你抗下来，别担心，等你进去后，我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伊志驹拍了拍光头的肩膀。 他说完带着几个心腹马仔，打算先离开现场。 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该怎么处理，早就驾轻就熟。 “阿驹，等等我，带上我一起走。” 黎阿九屁颠屁颠，追了上去。 江华冷眼看着这一幕，对濠江社团的嚣张，算是有了最直观的了解，他突然开口说：“伊志驹，你再往前走，我们就会开枪！” “冚家铲，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你让上面的条子开枪吧，只要他敢开枪，我投诉他到死！” 伊志驹转过身，嚣张地竖起手指。 濠江的社团，是一种畸形产物，他们平时无视法律，横行霸道，但是在面对警察时，他们又会把平时不屑一顾的法律，再搬出来，和对方谈人权，讲法制。 他说完，再次嚣张地向前迈出一大步，他不相信对方真敢开枪。 江华举起手，打了个手势。 “警告射击！” 直升机内，秦寒松向身边的狙击手命令。 “啪！” 一声脆响，伊志驹脚尖前方泥土飞溅。 刚才还大摇大摆往前走的伊志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身子僵在那里，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直升机，打死他都没想到，对方真敢开枪，这些家伙不要饭碗了吗？ “放驹哥走，不然我杀了他。” 螃蟹突然把刀架在小吕的脖子上，脑门青筋暴露，目露凶光地威胁。 “你叫螃蟹吧，李阿水是不是你杀的？” 江华把目光投向他。 “对，是我推下楼的，有什么你冲我来，和驹哥没关系。” 螃蟹神色嚣张，把刀紧贴着小吕的脖子。 “杀人偿命，你知道吗？” 江华拿起对讲机，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去你的吧，有种你就让他们开枪，往我这里打。” 螃蟹嚣张地指了指自己眉心。 以往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濠江的警方是不敢开枪杀人的，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把事情做绝了，谁都没有好处。 “老秦，有没有把握？” 江华举着对讲机，低声询问。 “有！” 对讲机里，传来秦寒松铁血的声音。 这次联合行动，上面给的基调就是除恶务尽，不给这些社团死灰复燃的机会。 “螃蟹，我给你五秒考虑，把刀放下。” 江华目光盯着螃蟹，把生与死的选择权，交到对方自己手里。 “去你的，我先给你手下这条狗，放放血。” 螃蟹情绪有些上头，作势准备拿刀割小吕的脖子。 “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 螃蟹眉心中枪，眼中还保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怎么敢？ 一直在观望的伊志驹，看到这一幕，脸色狂变，这超出了他的认知，与濠江警方打交道多年，对方从来都没展现过，如此铁血不留情面的一面。 他身边的黎阿九，表现更是不堪，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双腿发抖，瘫坐在地上。 “对面的人，我再重申一遍，放下武器，双头抱头，不要试图依靠人质，负偶顽抗。” 江华盯着对面几个马仔，面色严肃地喊话。 螃蟹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在生死面前，什么江湖义气，都是狗屁，这些马仔丢掉手中的刀，大声喊着不要开枪，抱头蹲在地上。 这时，警车停在码头区，徐友廉带着几名同事，翻过护栏，向着这边跑来。 “伊志驹，你涉嫌从事多项违法活动，被捕了，这是拘捕令。” 徐友廉一边跑着，一边举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伊志驹用手指了指江华，点了点头说：“小子，这次算你狠，我认栽，山水有相逢，你等我出来，咱们继续慢慢玩儿。” “等你有机会出来再说吧。” 江华眼中藏着讥讽。 他作为联合行动的发起人，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内幕，这次伊志驹被捕后，会押到内地，异地受审，对方在濠江的关系与势力，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援助。 就凭对方干的那些事儿，就算有机会出来，那时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还能折腾啥？ 徐友廉看了一眼眉心中弹的螃蟹，目光一凝，突然之间，一直压在心里的郁气，散去了大半。 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从他当上警察以来，所见所闻，都是濠江社团的嚣张跋扈，他不是没想过重拳出击，清扫这些渣滓，可理想与现实，总是隔着一条鸿沟。 今天，迟到的利刃，终于砍在了这些家伙的脖子上。 第四百八十六章 乘胜追击 伊志驹被戴上手铐押走了，被押上警车之前，他深深看了江华一眼，说了一句：“你不该动我的，从明天开始，濠江要乱了。” “乱不了，放心，罗炳马上会进来，和你一起做伴。” 江华不屑一笑。 前世，伊志驹被捕后，他手下的小弟，带着燃烧瓶上街闹事，但很快被镇压了。 内地警方与濠江这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于犯罪分子，我们从不妥协。 “小丁，过来搭把手，我们先送小吕去医院。” 江华不再看伊志驹一眼，快步向坐在地上的小吕跑去。 看到小吕凄惨的样子，他有些心酸，这可是帮他挡过炸弹的兄弟。 “兄弟，撑住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江华躬着身子，把小吕背了起来。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小吕没关心自己的伤势，反而关心李心依的安全。 “她很好，你也太莽了，就没想过自己单枪匹马，会有生命危险？” 江华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向码头那边跑去。 “我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小吕虚弱地笑了笑。 “千万别睡着了啊，你现在可不能睡。” 江华不是没想过，用直升机运输，会快一点，但徐友廉说，医院那边，没有停机坪。 在江华送小吕去医院时，完成了解救任务的秦寒松，并没有闲下来，打掉了伊志驹，只是打掉了濠江的一只老虎，还有另一头恶虎罗炳，依旧逍遥法外。 为了防止对方收到风声潜逃，他们必须在今夜，拿下罗炳。 罗炳今天难得，没在永夜公主号上，他此时和许金庭在一起，许大少还欠他三百万尾款呢，他是过来拿支票的。 两人正在一家豪华的会所。 徐友廉在社团安插了不少线人，很快就收到线报，确定了罗炳的位置。 就在这时，罗炳大哥大收到了一条短信，就两个字：“快跑！” “阿炳，钱我可一分不少的给你了，一个星期内，我要看到江华的尸体。” 许金庭聊事情时，为了保密，把技师都赶了出去，现在包间就他和罗炳两人。 罗炳二话不说，光着脚就跑，他毫无理由的做法，把许公子搞蒙了，寻思这家伙是不是有羊癫疯，这是在搞啥呢？ 可惜，罗炳晚了一步，还没跑出去，就被破门而入的武警战士，堵在了包间。 “你们是谁？” 罗炳腿有些软。 社团大佬罗炳都被吓得腿软，许金庭就更不堪了，还以为炸弹的事情败露了，双头抱头，蹲在地上大喊：“炸弹是他找人放的，和我没关系，不要杀我，不是我干的。” “许金庭，你个废物！” 罗炳杀人的心都有了，什么叫猪队友，眼前这位就是标准的猪队友。 “呦，意外之喜。” 秦寒松挑了挑眉，他人在后面，刚走进包间，就听见了许金庭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人一起押走。 江华那边刚到医院，就接到了秦寒松的电话，说是爆炸案破了。 “你不是去抓罗炳了吗，哪有时间破案？” 江华有些懵。 “我就是这么神，以后请叫我神探秦寒松。” 秦寒松跟江华待久了，也染上了对方满嘴跑火车的毛病。 “行，等我这边忙完了，请秦神探吃饭。” 江华哭笑不得。 “你不问问凶手是谁？” 秦寒松还憋着劲儿卖弄呢，没想到江华都没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去抓罗炳，然后破了案，凶手除了他，还能是谁？” 江华这边有些忙，说完后匆匆挂了电话。 秦寒松憋足了劲儿，准备自我吹嘘一波，可没想到，江华压根儿没给他这个机会，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他也就是在闲暇之余，找点调剂，今晚事情还很多，虽然伊志驹和罗炳已经落网，但是他们手下的爪牙，依旧逍遥法外，他和战友们，还不能闲下来，利刃行动依旧在继续。 江华一直在医院，守到了天亮，因为送医及时，小吕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身上多处受伤，还有失血过多，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第二天，濠江的市民和往常一样，早起上班。 他们发现今天，街道上似乎有些不一样，想了一下才发现，平日里那些满身痞气，在街面上乱晃的社团马仔，似乎全都不见了。 这一点，在菜市场卖菜的那些小摊贩，感受尤为深刻。 平日里，一大清早，就有社团马仔挨个摊位，找他们收保护费，准时准点，风雨无阻，敬业精神，简直让人感动。 但是今天破天荒，等了一上午，居然没有一个社团马仔，跑来找他们收保护费，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下午的时候，濠江电视台插播了一条官方新闻，轰动全城。 濠江警方联合内地警方，两地合作，重拳出击，清扫社团分子，昨晚社团大佬伊志驹和罗炳，已经落网，他们手下的骨干成员，也纷纷被抓。 目前，被命名为利刃的社团清扫行动，依旧在继续，濠江警方欢迎广大市民，踊跃举报，对社团分子绝不留情，有一个抓一个，打击到底。 这条新闻一出，可以说是全城欢呼，谁没受过社团分子的欺负？ 做生意的老板，欠了高利贷，被社团马仔逼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老老实实的上班族，一到晚上，都不敢出门，因为街上时不时，就有社团火并，万一被殃及池鱼，被砍死都是活该。 还有单身的女孩子，都不敢化妆太漂亮，被那些烂仔盯上了，甩都甩不掉。 濠江警方年年都在打击社团，可是收效甚微，因为大佬进去了，马上有小弟站出来顶罪，那些报案的人，反而会遭到凶残报复。 但这次不一样，有消息灵通的人透露，伊志驹和罗炳在被抓当晚就被押到内地，异地受审，完全杜绝了串供顶罪的可能性。 濠江市民都在欢呼，说终于天晴了。 这件事情影响最大的，除了濠江外，就是香江了。 据说，有香江的社团大佬，看到这条新闻后，当天就收拾行李跑路了。 太吓人了，他们也怕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被人破门而入，这谁受得了啊，简直是不讲武德。 第四百八十七章 这小子扮猪吃老虎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华作为利刃行动的发起人，他的名字，逐渐出现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面前。 之前，他在濠江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好运气，一步登天的穷小子。 但是现在，濠江的一些上流人士，愕然发现，这哪是什么穷小子，这是一条过江龙，之前他装成一条小水蛇，在那卖萌装憨，大家都被他给骗了。 亏得那些自诩无孔不入的媒体，还依旧在那连载江华与何碧落不得不说的故事。 他穷小子逆袭白富美的故事版本，已经更新了十多版，狗仔们乐此不疲，依旧在翻着花样儿写。 但不管怎么写，他身份依然没变，还是那个充满了好运，一步登天的穷小子。 消息灵通的上流人士，纷纷在心里骂，去你的穷小子，这个世界哪有童话，还穷人励志的典范，你们这些狗仔真是眼瞎，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一头装成萌猫的大老虎？ 还是上次那家温泉会所。 何氏企业的几名元老，惶惶不安地聚在一起，这次少了一个人，因为黎阿九进去了。 “哥几个，都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人和上次一样，泡在温泉里，不过上次的气氛是快活的，这次怎么都快活不起来了。 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人里，黎阿九的实力是最强的，因为管着油水丰厚的博彩区，还是大太太的亲戚。 现在，实力最强的黎阿九进去了，他们又收到消息，说这次震动濠江的联合行动，发起人其实是江华，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太劲爆了，大家脑子都被炸懵了。 “你们说，我们对付那小子，还有胜算吗？” 有个老家伙，语气幽幽地问。 “还对付？阿九什么下场，阿驹什么下场，罗炳又是什么下场？好歹兄弟一场，你想自己找死，别带上我们呀。” 有人义愤填膺的反驳。 “可是，他召集我们明天开会，这摆明了是鸿门宴，绝对是要拿我们开刀了，难道坐以待毙？” 刚才说话的老家伙，不服气地问。 “你有什么高见？” 这话一出口，所有老家伙的目光，纷纷落在之前说话人的身上。 “我如果有办法，还用的着问你们？” 接着，又是漫长的沉默时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是这些商海沉浮的老油条，也有些束手无策。 “要不，算了吧，反正这些年，大家也捞够了，深哥是念旧情的，不会让那小子，对我们赶尽杀绝。” “就是有些不甘心，咱们陪深哥一起打江山时，那小子还在娘胎呢。” “不甘心又如何，要不你去安个炸弹，再炸那小子一次？” 聊到这里，天又被聊死了，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这不还没到明天嘛，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能过一天是一天，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阿九更惨。” 人在低谷的时候，就需要拿个更惨的来对比，本来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情绪低落，但是想到更倒霉的黎阿九，又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至少人没进去，还有自由，不是么？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把话题转到了黎阿九身上，说起他以前是如何风光，现在又是如何倒霉，这么一聊，顿时感觉心情舒畅，离开温泉会所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有了笑容。 几个老家伙没注意到，有个人落后一步，在他们离开后，拿出大哥大，给何先生打了个电话。 他先是说了说大家聚会，聊起的内容，汇报完后，忐忑不安地问：“深哥，江华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说不好，这小子比我年轻时，厉害多了，城府很深，他的想法，我现在有些看不透。” 何先生那边沉默了一下说。 “何先生，他不会鸠占鹊巢吧？” 身材干瘦的老家伙，提心吊胆地问。 “不至于，他格局没这么小，再说内地需要一个稳定的濠江，他吃相太难看，会影响濠江稳定。” 何先生能纵横商海数十年不倒，对人心的把握，是一般人无法比的。 “深哥，你能不能跟他求个情，兄弟们跟你一场，没别的要求，就想要安度晚年。” 他语气中，带着哀求。 “好，我一会儿跟他打个电话。” 何先生不年轻了，人越老越念旧，不希望身边的人，到了晚年，一个个没了着落。 江华接到何先生电话时，有些诧异，听对方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下，轻笑一声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按照最初的打算，每人送他们一张船票吧。” “好，谢谢。” 何先生在电话里说。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何碧落就站在一旁，她知道父亲的这个电话，算是改变了他几位老兄弟的命运。 “真决定放他们一马？” 她在江华挂了电话后问。 “说白了，我只是个操刀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总得考虑病人的需求。” 江华轻笑着回答。 “你拿得起，也放的下，我不如你。” 何碧落看了江华一会儿，用佩服的语气说。 “分人，我和那几个老家伙，矛盾没到不可调和，但是对许家，这次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江华走到窗外，看向许氏集团的方向。 许金庭因为买凶杀人，锒铛入狱，许氏集团失去了继承人，与江华这边，算是没了缓和的余地。 许氏集团的主业在香江，在濠江这边虽然也有一些产业，但是并不多，虽然对方现在还没有动作，但是江华相信，对方会来的，而且是来势汹汹。 “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可能没这么多事情。” 何碧落有些歉疚地跟江华道歉。 “人在商场，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敌人跳出来找你，不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确实对不起我的付出，我抽空得找你父亲这个老狐狸谈谈。” 江华笑了笑说。 “江总，刚才酒店的前台说，叶利徳找您，对方就在楼下餐厅。” 小丁敲了敲门，走进来说。 小吕还在医院养伤，但是江华身边，还是需要保镖的，她在小吕伤情稳定后，就回了江华身边。 “叶利徳，永夜公主号的主人，他来找我干什么？” 江华有些惊讶。 爆炸案水落石出，与叶利徳无关。 说起来，这个何家的老对头，最近挺低调的，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现在罗炳被抓，按说他应该惶恐不安，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 第四百八十八章 收购永夜公主号 江华在楼下的餐厅，见到叶利徳，这是个穿着中式长袍，杵着拐杖的老人，打扮气质都挺复古，给人一种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感觉。 “叶老，好兴致呀，这个时候还敢到处乱跑，就不怕罗炳把你攀咬进去？” 江华用打趣的语气说。 他和叶利徳素未谋面，也谈不上仇怨，对于上了年纪的人，他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 当然，也仅限于称呼上的尊重，对方想引外资入场，这种引狼入室的行为，让他不耻于对方的人品。 “我和罗炳就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我花钱顾他做我游轮的安保，对于他社团的内务，我从不参与，也不插手，他能攀咬我什么？” 叶利徳坐下来，神色镇定地喝了一口茶。 江华挑了挑眉，这人能和何先生一斗就是几十年，不提别的，就这份养气功夫，还是让人佩服的。 “叶老，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你有话直说，找我什么事？” 江华大大咧咧，坐在叶利徳对面。 在他的一系列举措下，何家其他产业的收入，一直在稳步提升，叶利徳的游轮，虽然对何家博彩业有冲击，但并不致命，再给江华一段时间，等他把其他产业做起来后，区区一个永夜公主号，不足为虑。 “江先生比我想象的年轻，果然年少有为，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买下永夜公主号。” 叶利徳放下茶杯，不疾不徐地说。 他这话一出口，江华彻底愣住了，两边都还没正式交手，这老家伙就怂了？ “叶老这是有了新财路？” 江华试探着问了一句。 永夜公主号可是叶利徳的主要收入来源，把游轮卖了，他还能做什么？ “不，年纪大了，打算金盆洗手，这些年赚的钱，也足够我养老了。” 叶利徳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复杂。 他这人能够被人封为赌圣，除了有一招听骰子的绝技，最重要的是他自制能力强，知道及时抽身。 运气不好，手风不顺时，他立马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在事业上，他也是这样，一般人哪怕是处在下风，都会尝试斗一斗再说，他不一样，没有胜算的事情，他不会做意气之争，直接抽身走人。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在上一世，这老家伙就莫名其妙，突然认怂，宣布金盆洗手。 没想到这一世，结局依然是这样，风向稍有不对，这老家伙就怂了，还真是稳健流的老祖宗，怂的一批。 “叶老，明人不说暗话，罗炳是你手下，他差点把我炸死，你多少要给我一个交代。”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他。 他这人就算没有便宜可占，都要创造机会薅一把羊毛，现在叶利徳主动认怂，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你知不知道，在我过来前，许家找过我，想要高价买下永夜公主号，但我没答应。” 叶利徳又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为什么不卖给许家？” 江华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地问。 “我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说我，说我想引外资入场，是国外资本的走狗，但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拖住了那三家公司，他们的资金，早就流进了濠江？” 叶利徳说出一个大家不知道的内幕。 “这么说来，大家都误会叶老了？” 江华眼中带着几分不信。 “我从小在濠江长大，对这里的感情，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其实，我完全可以高价把游轮卖给许家，但我没这么做，因为在许家眼里，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如果他们拿到游轮经营权，他们会第一时间，迎接国外那三家资金的进场。” “那时，濠江博彩业的冬天，就要真正来临了。” 叶利徳一口气说了很多，而且情绪有些激动，看上去不像在说谎。 江华没有说话，他在分析叶利徳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你可以看看这份协议，只要我在协议上签字，五千万的美金轻松到手。” 叶利徳拿出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江华接过协议，这是一家国外博彩业巨头，想要在永夜公主号占股的协议，对方开价五千万美金，收购永夜公主号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个价格，要比正常的收购价格，高出至少一倍。 “这么说起来，大家都错怪了叶老？” 江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协议的日期，是在上个月，但是叶利徳并没有在上面签字。 “我不在乎大家怎么看我，我这个人做事，全凭本心，你小子比许家看着顺眼，所以哪怕明知道，你得开价会比许家低很多，我还是愿意把游轮卖给你。” 叶利徳目光坦然地看着江华。 “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压价了。” 江华笑了。 人老成精，对方或许确实拖住了国外资本，但是肯定没他自己说的那么伟大，这个老家伙不断把许家搬出来，就是让江华不好意思压价。 “我知道罗炳，在汇丰银行保险柜存了点东西，他自己肯定不会主动交待，不管你买不买游轮，这个消息，算是我免费送的。” 叶利徳狡猾的把罗炳卖了。 江华愣了一下，立刻给秦寒松打电话，让他和徐友廉一起，去查查罗炳，在银行保险柜存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秦寒松打电话过来，语气激动：“那小子，居然在保险柜存了一袋钻石，初步估价，至少价值三千万，肯定是留着应急跑路用的。” “叶先生，你的永夜公主号我买了。” 江华二话不说，掏出支票薄。 罗炳差点炸死他，虽然这货落网了，但他完全还可以打官司，找对方索要赔偿，现在发现了对方的小金库，他也是可以薅点羊毛下来的。 罗炳正在异地受审，对于自己的小金库，他确实一丝口风都没露，就算被判个十几年，他出去之后，依旧能靠着那一袋钻石，安度晚年。 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他费尽心机藏着的养老钱，现在没了。 签好了转让协议，叶利徳站起身，颇为感慨地说：“以后濠江，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这一局算老何赢了，按照赌约，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濠江。” 说完，他杵着拐杖走了，身影有些萧瑟。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事未平，风再起 经过一周的打击行动，濠江大大小小的社团，彻底被清扫一空。 何氏企业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几个老家伙，被江华送了一张船票，打发去国外旅游了。 他们倒也知趣，在临行前，纷纷签了股权转让协议，把手里的股份，全都卖给了江华。 听这些老家伙的语气，这次旅游结束后，他们就打算在国外定居，不准备回来了。 头上少了几位元老的压制，何碧落开始掌握企业大权，对于这一点，江华没有干涉，反倒是有心扶持。 毕竟，他不是濠江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这边，扶何碧落上位，总比其他人掌权好。 何家不是只有何碧落一个子女，家族内部，对于何碧落掌权，自然有不满的，可这些人去找何先生诉苦时，却被挡在疗养院外，连对方的人都见不到。 事已至此，大家哪还不知道，何先生这是默许了这种安排。 之前濠江的报纸媒体，都说江华是穷小子走了狗屎运，一步登天，但是在何家内部，却流传出一个不一样的版本，大家都在说，何碧落运气好，靠着江华一步登天，独掌大权。 现在市面上，江华与何碧落不得不说的故事，已经有了至少几十种版本，囊括了各种读者的口味。 “小丁，今天小吕出院吧，我们一会儿去接下他。” 江华最近也没闲着，先是去找了一趟何先生，和那老狐狸一番勾心斗角，以永夜公主号为筹码，把自己的占股比例，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再加上从几位元老手里收购的股份，他的总占股一跃超过了百分之四十，成了仅次于何先生的大股东。 博彩区那边，被他大刀阔斧的改革，划分出了普通游客区，经过试营业，反响居然还不错。 何氏企业在他的引导下，总利润上升了百分之二十，并且还在稳步提升中。 “江总，秦连长他们今晚离开，咱们要不要办个欢送会？” 小丁现在除了保镖，还承担了半个秘书角色，主要是江华太忙了，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事情需要她提醒。 “必须办。” 江华没有任由犹豫地说。 “对了，我上次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又想起来，追问了一句。 经过爆炸事件，他已经意识到，他身边确实需要靠谱的保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小丁和小吕都不错，就想把这两人挖过来。 “江总，我爸是个很古板的人，他要是知道我辞职，会打死我的。” 小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出身警察世家，父亲也是警察，不过退休了，如果知道女儿辞职，跟着私人老板混，绝对会大发雷霆。 “嗯，我不强求，不过这个邀请，永远有效。” 江华看了一眼世间，准备去医院接小吕。 他刚出门，却被叶冉堵住了，这妹子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办周起的案子，江华专门找徐友廉，借调了两个警察，配合叶冉办案。 “江华，你看看这个东西。” 叶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你就不能直说是什么事？” 江华今天行程挺满的，那些文件有些多，他不太愿意花时间看。 “我说不上来，这些东西是在周起家里搜出来，他藏在保险柜里，我觉得很重要，可又说不出来，重要在哪里。” 叶冉的一番话，反倒是把江华说晕了。 “我现在要去医院，你把文件带着，我车上看。” 江华向电梯那边走去。 车里。 小丁充当司机，在前面开车，江华和叶冉坐在后面。 江华低头翻看着手上的文件，这是两分商业调查报告，一份是关于天府可乐的，还有一份是关于北冰洋汽水的。 这两份商业调查报告的委托方，都是佰事集团，江华越看神色越凝重。 “你说这个东西，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他为什么锁在保险柜？” 叶冉眨着眼睛，非常疑惑地问。 能被对方锁在保险柜，说明这份文件很重要，可是她反复看了几遍，没看出来重要在哪里。 “这个周起你审过么，什么背景，他有没有交代什么？” 江华看完后，把文件放在膝盖上，脸色有些严肃。 “他交代了啊，承认自己是骗子，痛哭流涕，说不该打着国家名头招摇撞骗，也不该冤枉你，现在特别后悔。” 叶冉讲着审讯情况。 “他撒谎了，他不仅仅是骗子这么简单，这个人我要亲自见见。”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什么情况，就是两份普通的商业调查报告，还被你看出什么惊天秘密不成？” 叶冉有些懵。 “你知道民族品牌猎杀同盟么？” 江华用手指敲着膝盖问。 “这是个什么组织？” 叶冉表情呆萌，更懵了。 “算不上组织，只是一些国外企业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两年我们经济发展很快，出现了一些非常优秀的企业，部分企业的产品，甚至远销海外，这让国外的一些大公司，感受到了危机，他们开始有意识的扼杀我们的优秀品牌。” 江华徐徐道来。 天府可乐他有印象，前世这家山城的企业，在九十年代初期，特别辉煌，他们生产的可乐，其原料全部由天然中药成分构成，不含任何激素。 最辉煌的时候，不仅在毛熊那边有罐装厂，连小矮子的株式会社也主动跑过来代理，还在山姆的世贸大厦建立分公司，把国产的可乐，一举打入山姆大叔的市场。 如此优秀的战绩，自然引起了同为饮料企业的佰事忌惮，他们后来通过合资，入股天府可乐，在取得了这家企业的经营权后，雪藏了天府可乐这个品牌。 曾经红极一时，大有可为的天府可乐，就此销声匿迹，成了一代人的回忆。 对于北冰洋汽水，佰事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也是合资入股，然后雪藏品牌这一套方针。 甚至，为了彻底搞垮这个品牌，他们还故意把企业经营的亏损。 周起的这两份商业调查报告，做得太专业了，一个普通的骗子，可不具备这种技能，对方绝对受过高等教育，甚至接受过专业培训，他不仅仅是个骗子，很有可能是个商业间谍。 叶冉听完江华的讲述，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只有高新科技，还有军事秘密，才值得国外窃取，没想到企业品牌居然也会有人盯上。 第四百九十章 猎人与猎物 “叶冉，商业上的战争，可能看不见硝烟，但是一样残酷。” “就拿这两份商业报告来说，如果让对方得逞，我们的损失，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而且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我们失去了走向世界的机会，这个是无法用钱来弥补的。” 江华侧脸看着叶冉，语重心长地说。 “这个周起，简直是混蛋！” 叶冉气愤地一拳捶在车椅后背。 “小丁，接到小吕后，我们直接去警局。” 江华对着开车的小丁说。 如果这件事情，他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他不可能不管，唇亡齿寒，大家同为民族企业，今天他见死不救，以后轮到他被猎杀时，别人也不可能过来帮他。 医院那边，小吕恢复的不错，知道江华过来接他，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自己把出院手续办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小吕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站在路边。 “兄弟，恢复的怎么样，可不要逞强。” 江华下车，拍了拍对方肩膀，仔细打量着小吕。 “都是些皮外伤，已经没事了。” 小吕当时确实伤的挺重，差点被砍死，但是这些伤，到了他嘴里，都成了皮外伤。 “走，上车，先去办个事儿，晚上咱们好好和老秦搓一顿。” 江华打开车门。 “好嘞，医院伙食有些清淡，可把我憋惨了，晚上我可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小吕乐呵呵地说。 一行人来到警局，周起暂时被关押在这里，现在看守所人满为患，连监狱也要关满了，全都是这段时间，清扫进去的社团分子。 现在走在大街上，你都看不见染黄头发的，那些追求时髦的小青年，可被吓惨了，一个个都把头发染了回去。 江华在审讯室，见到了周起，这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相斯文，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相颇具有迷惑性，难怪能把大家都骗信。 “周起，认识一下吧，我就是被你冤枉成通缉犯的江华。” 江华微笑打招呼。 “江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忏悔，我道歉。” 周起认错态度特别好，说着说着就哭了，摘掉眼镜开始抹眼泪。 “行了，别装了，说说这份资料，是怎么回事？” 江华把手里的商业调查报告，丢在桌子上。 “那就是两份商业调查报告啊，怎么了？” 周起一脸愕然地问。 “这两份商业调查报告，是你自己做的？” 江华盯着他问。 “对，就是接点小活儿，赚点外快，这个不犯法吧？” 周起表现的特别无辜。 “你这可不是小活儿，报告上面的很多数据，不是企业内部人士，根本就拿不到，我猜这两份商业调查报告，你至少花了半年的时间，收集数据，甚至还花钱收买了这两家企业的内部职工，这么费时费力的事情，能是小活儿？” 江华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对方。 周起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了，江华能一语道破关键，他知道碰见内行人了，再狡辩没什么意义。 “说吧，你为谁做事儿，你的上家是谁？” 江华紧盯着周起问。 “好吧，我坦白，我就是个掮客，帮国外的大公司，寻找优质项目，赚点信息费，没什么上家，虽然获取信息的手段，可能有些不合法，但我也没造成什么危害，不是么？” 周起搓了搓脸，重新戴上眼镜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是掮客，你是商业间谍！” 江华恼火地一拍桌子。 这么能狡辩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又没偷人家饮料配方，怎么就成了商业间谍？” 周起冷静地反驳。 “你是没偷配方，但你的行为，比窃取配方还可恶，你这是在帮助国外资本，扼杀我们的民族品牌！” 江华愤怒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 这就是个卖国贼，出卖同胞的利益，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世上最可恶的，就是这种人。 周起再次沉默，他感觉自己在江华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这个男人居然知道民族品牌猎杀联盟。 当初，叶冉审讯他时，他还有些沾沾自喜，这个女人傻乎乎的，十分好骗，拿到了商业调查报告，在那里翻来翻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度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最多也就判个一两年，他认错态度好一点，估计几个月就出来了。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居然遇到了江华，直接被对方揭破了伪装。 “说吧，你上线是谁，除了这两家企业，你们还盯上了哪个公司？” 江华压抑着愤怒问。 周起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心乱了，这种情况下，他怕多说多错。 “你可以不说话，我会把你移送到看守所，那边现在关的都是社团分子，这些人粗鲁无礼，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去了，他们肯定喜欢。” 江华语气阴险。 “李乔治，佰事集团亚太区总裁，我所有的任务，都是从他手里接的，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周起心里一慌，他当然知道看守所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那边人满为患，据说连马桶旁边，都要睡人，一个监舍至少要关十几个社团分子，简直就是地狱。 “你说的这个李乔治，是外国人？他现在人在哪里？” 江华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香蕉人，他常驻狮城。” 周起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天府可乐和北冰洋汽水的猎杀计划，就是他在负责？” 江华没想到那个李乔治居然在国外，这就有些不好搞，狮城那边跟濠江不同，他这个内地人在那边，谈不上任何影响力。 “江先生，我在他们的圈子，只能算是个小喽喽，这些高端信息，我真的不知道。” 周起苦着一张脸。 “那这个李乔治，有什么爱好，你总该知道吧？” 江华没好气地问。 “偶尔喜欢来濠江玩两把，这个算不算爱好？” 周起小心翼翼地问。 “继续说，他一般什么时候过来，玩的多大，喜欢玩什么种类。” 江华一下子来了兴致。 对方人在国外，他鞭长莫及，但是如果来了濠江，嘿嘿。 “如果我把他约过来，算不算立功，能不能减刑？” 周起眼珠子转了转，开始讨价还价。 “还不够，你得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江华眼神一闪。 第四百九十一章 增氧机的妙用 一架从狮城飞往濠江的航班，降落在国际机场。 一身海滩风格的花衬衫，戴着墨镜，打扮有些骚包的李乔治，走下飞机。 前天，他手下周起给他打电话，说商业调查报告做好了，问他是送过去，还是他自己来取。 本来，李乔治是打算让周起送到狮城的，但是周起无意说了句，说濠江何氏酒店重新装修了，多了一些新项目。 这一句话，勾起了李乔治的心瘾，最近有段时间没去濠江了，他想过去玩两把。 “乔治，这边！” 周起站在接机通道旁边招手。 他除了眼袋有些重，丝毫看不出来，在警局蹲了好几天的样子。 叶冉站在周起身后不远位置，时刻监视着他的举动。 江华并没有出现在机场，他正在何氏酒店，指挥酒店员工布置房间。 “江华，你把医院用的增氧机，藏在这个房间干嘛？” 何碧落看不懂江华这番操作，究竟想干什么。 “单纯！” 江华瞥了何碧落一眼。 他这一招说起来，还是前世听来濠江旅游的客户，回去吹嘘时，学会的。 他那客户说，来濠江旅游后，最大的感触，就是这边的酒店和博彩场所，全都是高氧环境。 濠江所有的酒店，氧气浓度要高于外界，过度吸氧的后果，就是导致人躺在酒店房间，会处于一种兴奋状态，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想着下去玩两把。 到了博彩区，那边的含氧量更高，人更兴奋，特别容易上头，一旦上了头，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把增氧机藏在房间隐秘角落后，江华吩咐员工把门关上，然后打开增氧机。 没过多久，房间的氧气浓度，迅速增高。 “有没有什么反应？” 江华笑眯眯地问何碧落。 “空气好像清新了一点，你是想提升房客体验？可这代价有点高呀，就为了让空气清新一点，是不是不合算？” 何碧落还以为江华想要提升酒店的住宿体验。 但是她觉得，这个方法不适合普及，成本太高了。 “再等一会儿。” 江华躺在床上，把双手枕在脑后。 过了一会儿，长期位于高氧环境中，何碧落开始莫名兴奋起来。 “是不是开始兴奋起来了？” 江华看何碧落的表情，就知道她出现了过度吸氧的反应。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何碧落确实兴奋，房间里面孤男寡女，人一旦兴奋，就容易想歪。 “想什么呢，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普通房客，晚上兴奋，睡不着觉，会不会想着，去场子里玩两把？” 江华没好气瞪了何碧落一眼，感觉她思维不健康。 “好像有道理，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何碧落感觉江华真阴险，连这种阴损主意，都想得出来，如果大规模普及，确实能大幅提升博彩区业绩。 江华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怎么想出来的？当然是跟你们学的呗，他只不过提前几年，把这一招拿了出来。 “可是，每个房间这样搞，成本很高呀。” 何碧落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我没让你普及，这次是为了对付一个人，再过两年，更大功率的增氧机出现，普及成本才会下降。” 江华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你想要对付谁，是不是许家的人，许家老头痛失爱子，可是恨你恨得要死。” 何碧落一脸八卦，追了过来。 “说的好像许老头很感激你似的。” 江华撇了撇嘴，许家是恨他恨得要死，难道就不恨何碧落？ 估计在许老头眼里，他和何碧落就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两人一起死了才好。 “所以，许家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你这么处心积虑，是打算对许家动手了？” 何碧落刚才吸氧过度，现在人一直有些兴奋。 “还真不是，这次对付的，是一个叫李乔治的香蕉人。” 江华的计划，自然少不了何碧落的配合，也没瞒着她。 “这人怎么得罪你了？” 何碧落追着江华，一路向贵宾厅走去。 江华打听清楚了，李乔治出手阔绰，每次来何氏酒店，都是在贵宾厅玩，这倒是方便江华做布置，普通区空间太大，现在增氧机还没有更新换代，要把普通区弄成高氧环境，还真有些难度。 反倒是贵宾厅，都是分开独立的小包间，弄个两台增氧机，就能把包间弄成高氧环境。 “我说，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要是感觉兴奋，就去用冷水洗把脸。” 江华被她一个接一个问题，问的有些烦了。 “不说算了。” 何碧落神色悻悻。 她平时还是挺淑女的，话没这么多，今天多吸了两口氧，人一兴奋，话就多了些。 “江先生，你好，我是贵宾厅的主管司徒美倩。” 一个三十岁的风韵女人，落落大方，向江华伸出芊芊玉手。 “是你呀。” 江华一挑眉，他知道这女人，后世大名鼎鼎的濠江女赌王，手里有好几个场子。 这是个很有手腕的女人，靠着自己的容貌，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完成了人生的几连跳，造就了荷官到女首富的传奇人生。 不过，对于这种女人，江华一项都是敬谢不敏的，他不喜欢交际花。 “江先生听说过我？” 司徒美倩眼睛亮晶晶，脸上露出荣幸的表情。 “听说你跟伊志驹关系不错，所以对你有印象。” 江华语气平淡说了句，把她丢在一旁，走进贵宾厅。 “江先生，这是谣言，我和伊志驹不熟的，您听我解释。” 司徒美倩额头瞬间渗出细汗。 伊志驹因为得罪了江华，被弄到内地，判了无期，现在谁敢和这个倒霉鬼扯上关系呀。 “行了，解释就不必了，我要做一件事情，如果你能办好，你以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 “江先生，您尽管吩咐，我保证把事情做好。” 司徒美倩神色一喜，她就怕江华不给机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开除，她从荷官走到主管位置，太不容易了。 “先把这两台增氧机装好，具体的事情，我一会儿跟你说。” 江华转身，对跟在后面，抬着增氧机的酒店员工，招了招手。 第四百九十二章 踏上濠江，你已经输了 两台医用的增氧机，很快被装在贵宾厅隐秘的角落。 增氧机装好后，江华自然要测一下效果，看看包间里的氧气浓度，能否达标。 司徒美倩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她跟之前的何碧落一样，完全看不懂，江华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江先生，其实我们贵宾厅，都有换气系统的，就算有客户抽烟，烟味也很快会散去。” 她还以为这又是江华的什么新举措。 这段时间，江华在博彩区大刀阔斧的改革，增加了不少新东西，一开始大家还等着看他笑话，毕竟他一个内地人，能懂博彩里面的门道？ 事实证明，少了黎阿九，博彩区一样可以运营良好，之前江华那些不被人看好的举措，也被时间证明，是有效果的。 所以，虽然司徒美倩看不懂江华的做法，但也只是委婉提醒，倒没认为他是闲得无聊，在那瞎折腾。 两台增氧机的效果，当然要比客房的一台强很多，包间的氧气浓度，迅速被提上来，而且空气中的含氧量更高。 司徒美倩作为贵宾厅的主管，经常需要熬夜，她昨晚就没休息好，只睡了两个小时。 本来现在，她精神是很疲惫的，但是没办法，江华在这儿站着呢，她也不敢溜号去补觉。 不过，在高氧环境中站了一会儿，大脑疲惫的细胞，迅速活跃起来，那种全身困乏的感觉，正在迅速消退。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能从荷官做到主管的位置，对于赌客的心理，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大脑细胞的活跃，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人会产生一种迷之自信，感觉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这对于赌客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司徒美倩现在就有这种错觉，她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大脑思维就特别活跃，精神焕发，如果有人敢和她玩一把，她有信心杀的对方落花流水。 可是作为一个博彩区的老人，理智告诉她，这是错觉，她没有被牌神附体，这不过是大脑细胞的活跃，带给她的误导。 “江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 她问出了和何碧落一样的问题。 “你多去住几回院，也能想出这种办法。” 江华随口敷衍。 “……” 司徒美倩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医院的吸氧，和这能是一回事么，对方一看就在敷衍她。 “给你介绍一下这次的目标，他叫李乔治，香蕉人，你要想尽办法，让他输钱，输完了可以借钱给他，一直让他输，直到欠下无力偿还的巨额债务。” 江华盯着司徒美倩说。 这个女人虽然是个交际花，但是手腕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从荷官走到女首富位置的。 “好的，我明白了。” 司徒美倩心里松了口气。 江华交代的任务，说难也难，但是说不难，其实也不太难。 主要是这种局，她见过太多了，以有心算无心，是很容易让人中招的，失去了理智的赌徒，不用你诱导，他自己就会欠下巨债。 “对方应该快来了，他身边那个叫周起的，是我们的人，你可以和他多配合。” 江华说完这些，转身走出贵宾厅，他需要到监控室，掌控全局。 “司徒主管，你可以把贵宾厅的咖啡，换成特浓口味的。” 何碧落跟在江华身边久了，感觉学到了很多，她从江华的增氧机得到启发，知道在咖啡上面做手脚了。 这时，周起开车带着李乔治，出现在何氏酒店的门口。 “乔治，房间我帮你订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过来，陪你一起大杀四方。” 周起态度热情而又讨好地说。 “周起，还是你最会做人，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会给集团打报告，上调你的合作级别。” 李乔治傲气地拍了拍周起的肩膀说。 佰事这种跨国企业，跟不少商业间谍都有合作，上调合作级别，意味着能接更多的任务，会有更高的报酬。 “乔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今晚消费算我的。” 周起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上次你找的那个叫安琪的女孩儿不错，晚上你把她叫过来，陪我一起玩牌。” 李乔治下车时，大大咧咧地说。 “安琪回老家结婚了，要不给你换一个？” 周起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撒谎了，安琪没有回老家，而是进了拘留所。 这次利刃行动，对整个濠江的社团，进行了一次大清扫，那些娱乐场所自然也没放过，安琪和她的小姐妹们，受了池鱼之殃，一个个被拘留七到十五天不等。 “也行，要找濠江本地的女孩儿，内地来的我不要，那些内地女孩都很廉价，我不喜欢廉价的东西。” 李乔治语气傲慢，双手插在兜里，走进酒店。 叶冉一直跟在后面监控，听到李乔治的这句话，差点气炸了肺，心想，你一个香蕉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才廉价，你全家都廉价。 周起给李乔治订的房间，当然是江华偷偷放了增氧机的那间。 这是一件豪华套房，李乔治一走进去，就感觉空气很清新，赞赏看了身后的周起一眼，说：“这个房间不错，你有心了。” “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伺候好你，是我的使命。” 周起臭不要脸地拍马屁。 “周起，有空换个国籍，像你这么懂事的人，不应该留在贫穷落后的地方，我会向移民官推荐你。” 李乔治颇有优越感地说。 周起身上装了监听装备，李乔治的对话，都被带着耳麦的叶冉听了个清楚。 她脸都气红了，拿起对讲机，对另一边的江华说：“江华，我忍不住了，好想揍人，就没见过这么数祖忘典，臭不要脸的家伙。” “会给你机会揍他的，但不是现在。” 江华现在坐在监控室，李乔治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江华，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你兴师动众，他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何碧落凑在江华身边，盯着监控屏幕。 “他是一枚棋子，只有手里有了棋子，我才有资格，坐在棋盘前，和那些跨国大公司过招。” 江华嘴角笑容微冷。 前世，在国内经济腾飞的过程中，有太多的优秀民营企业，昙花一现。 拨开背后的迷雾，都能在这些企业衰落过程中，看到外资财团的身影，这些财团就像是躲在背后的黑手，在内地搅动风云，试图掌控一切。 江华现在身价不菲，如果他再不未雨绸缪，那些外资财团，用不了多久，就会盯上他，那个时候，先机落于人手，他就被动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迷之自信 李乔治躺在房间，怎么也睡不着。 他是乘坐早班机过来的，在来酒店的车里，还有些犯困，寻思着等到了酒店，睡个回笼觉的。 可就是奇了怪，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后，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了，感觉思维特别活跃，困意不翼而飞。 房间的隐秘角落，临时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李乔治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监控室的江华眼中。 监控室里，江华端着茶杯，悠哉悠哉，翘腿坐在老板椅上。 来了濠江，他才稍微感受到了一丝科技的便利，如果在内地，他想要这样全方位的监控一个人，还真没这个条件。 “江华，你这主意够损的，你看那家伙翻来覆去，明显睡不着。” 何碧落用手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观察着李乔治。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有新奇感，她小时候养了一只小仓鼠，关在笼子里，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坐在笼子边观察。 现在坐在监控前，观察李乔治，给她一种观察小仓鼠的感觉。 “大脑思维一活跃，人就会产生一种自信感，一会儿让场子给他放点水，让他小赢两把，加深他这种错觉。” 江华喝了口茶，斯条慢理地说。 “你好像很了解赌徒心态，我怎么从来不看见你玩这个？” 何碧落有些好奇地问。 她已经看到李乔治，起身向门外走去，江华把他的反应，算的还真准。 “我是赌神，不想吓到别人。” 江华随口敷衍。 重生之后，他确实没有再碰赌，如果一个人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那就不配成就大事业。 “切，你就吹吧。” 何碧落翻了个白眼，切换监控。 何氏酒店在安保这一块，做得很好，可以说除了酒店客房，基本上整个酒店，都被监控覆盖，没有死角。 李乔治先是去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双手插在兜里，吹着口哨，向贵宾厅走去。 刚才在房间，处于高氧环境下，大脑细胞的活跃，给他带来了一种迷之自信，他觉得这会儿状态很好，想要玩两把试试手气。 “司徒主管，李乔治过来了，下午先让他小赢两把，晚上再割肉。” 江华拿着对讲机吩咐。 “收到。” 司徒美倩把一名心腹荷官喊过来，耳语吩咐了几句。 一般情况下，像何氏这样的正规博彩公司，是不会作弊的，公司养着一群顶尖的数学家，完全是靠大数据盈利。 但是，如果有需要，场子玩一些台面下的小动作，赌客也不可能知道。 “司徒小姐，一段时间不见，你更漂亮了。” 李乔治路过司徒美倩身边时，吹了声口哨。 他算是这里的常客，对于贵宾厅的主管，自然是认识的。 “李先生，你今天气色很好，一定会赢。” 司徒美倩笑吟吟恭维了一句。 “借你吉言。” 李乔治哈哈一笑，直接走到桌边坐下。 他比较青睐扑克类的项目，因为这种类型的玩法，带有一定的技巧性，可以通过算牌，提高赢的几率。 而出身常青藤名校的李乔治，一直以精英自诩，认为自己在智商上，是超过了大多数人的。 “对了，你们酒店，是不是重新装修过，这次过来，感觉挺不错的，不管走到哪儿，都感觉神清气爽。” 他小玩了两把，语气随意地问。 “是的，我们酒店为了提升顾客体验，每年都会重新装修。” 司徒美倩微笑回答。 看着李乔治脸上，迷之自信的表情，她知道这只猎物，已经有半只脚，踏进了陷阱。 对江华这个年轻人，她现在心里除了敬畏，还有几分佩服，他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之前谁都没想过，高氧环境居然可以用在博彩上面。 因为荷官的刻意放水，李乔治没玩几把，就小赢了一点。 “李先生，今天手气不错呀。” 司徒美倩不动声色，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放在李乔治桌前。 “哈哈哈，主要是今天感觉好，手风很顺。” 李乔治得意大笑。 连赢几把，无疑让他迷之自信的错觉，得到了加强。 监控室，江华看着得意大笑的李乔治，嘴角上翘，他也在笑，不过是冷笑。 “一直让他赢，不过在最后一把，让他把赢的筹码，全都吐出来。” 江华拿着对讲机吩咐。 一直赢下去，会加深李乔治手风顺的错觉，而在离场前，一把输光光，会给他造成强烈的不甘，这样到了晚上，他还会继续过来玩。 司徒美倩从耳麦收到江华的吩咐，没有说话，把手放在身后，做了个“ok”的手势。 整整一个下午，李乔治在桌上大杀四方，嘴都笑得合不拢。 贵宾厅的高氧环境，不断在加速他大脑细胞的活跃，让他有种牌神附体的错觉。 “梭哈！” 他嘴里叼着雪茄，嚣张霸气地推出所有筹码。 他有强烈的预感，自己这一把会赢，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如果，他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眼袋深重，眼中带着血丝。 什么精神焕发，无所不能，那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高氧环境加速了细胞活跃，却也在透支他的精力。 可惜，在博彩区没有镜子，不仅没有镜子，也没有钟表，你只要进了这里，就不会感受到白天黑夜的区别。 最后这一把，李乔治输了，这让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错愕。 他不仅把刚才赢的钱，全都输了，还把自己的本金，也输了进去。 这让他内心，升起强烈的不甘，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杀的庄家落花流水。 “李先生，到了晚餐时间，您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司徒美倩语气温柔地在一旁提醒。 江华给她定的策略，非常阴险，不是一把洗白李乔治，而是通过反反复复的输输赢赢，来不断刺激他的神经，最终让他失去理智，借下无力偿还的债务。 “没关系，刚才是个小失误，等我休息一下，再回来翻本。” 李乔治回过神后，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他现在依旧处于强烈的迷之自信中，认为刚才是自己大意了，下次自己谨慎一点，绝对能把庄家杀个落花流水，一雪前耻。 第四百九十四章 司徒美倩的敬畏 李乔治在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因为脱离了高氧环境，他感觉有些疲惫。 他打算回房间躺一下，可是一走进房间，躺下没多久，那种精神焕发的感觉，又出现了。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牌神附体的感觉，这次我一定能赢。” 他兴奋地一下坐起来，再次杀回贵宾厅。 监控室。 何碧落双手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她感觉这个真好看，比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你都看了一下午，不累么？” 叶冉也在监控室，她把完成任务的周起，送回警局关押后，就回来了。 “不累呀，感觉挺有意思的，他就像一只小仓鼠，在主人安置的跑轮上，不停地奔跑。” 何碧落笑眯眯地说。 看着李乔治按照江华安排好的剧本，一步一步往下走，她感觉超有意思。 “你们在房间里，搞了什么鬼，怎么每次他躺一会儿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叶冉并不知道增氧机的事情。 “这是秘密。” 何碧落卖了个关子，笑得像偷了鸡的小狐狸。 “呼噜呼噜。” 江华让人把晚餐送到了监控室，他喝汤的声音特别大。 “江华，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叶冉感觉江华的吃相，严重拉低内地同胞的形象分。 “呼噜呼噜，呼噜。” 江华不仅没有文雅，喝汤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你故意的吧，有意思么？” 叶冉生气了，她刚才都看见，站在一旁，等着收拾餐具的女服务员，在捂嘴偷笑了。 这个家伙就不知道，他现在代表了内地的形象么？ “我吃相粗鲁么？” 江华放下汤碗，抬起头问一旁的女服务员。 “不粗鲁呀，江先生吃饭可有贵族风范了。” 女服务员眨巴了一下眼睛，非常机智地回答。 现在江华可是何氏企业名义上的掌权者，她的饭碗工资，全在对方手里，她敢说粗鲁两个字么？ “听见了没有，你以后吃饭，要学我这样儿，这叫贵族风范。” 江华把碗筷一放，用纸巾擦了擦嘴。 “……” 叶冉彻底无语了。 吃的比猪还响，这叫贵族风范？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在金钱社会，有钱人放个屁，别人也会说是香的。 “江华，刚才司徒美倩问，晚上怎么安排。” 何碧落看到了司徒美倩，在监控下面，打手势询问。 “前半夜让他赢，后半夜让他输个大的，等他借钱后，再让他小赢一点。”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既要不断的刺激李乔治的情绪，又不能绝了他的希望，要给他一种他有机会翻本，手气不好是暂时的错觉。 于是，在江华安排的剧本下，李乔治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精神在兴奋和疲惫之间，不停的转换，至于同伴周起，已经被他忘在了脑后，他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字，翻本！ “李先生，看您挺累了，要不您先去睡一觉，休息好了再来玩？” 司徒美倩打了个哈欠，她陪李乔治熬了一夜，现在也挺累的。 “不用，再玩两把，我有预感，我要转运了。” 李乔治现在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双眼充满血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兴奋。 这一个晚上，他足足喝了十杯咖啡，全是特浓的。 很明显，李乔治的迷之自信，那是错觉，最后这两把，他又输了。 刚才找场子借的筹码，剩的不多了，他脑袋一热，又打算找司徒美倩再借点。 “抱歉，李先生，您的借款额度，超过了我的权限，我需要去申请一下。” 司徒美倩还没收到江华后续的安排，需要去找他请示。 江华当然不可能在监控室，陪着李乔治一起熬夜，他吃完晚饭后，就回了自己房间，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司徒美倩过来敲门请示时，他刚刚起床，正在洗漱。 在江华打开门后，司徒美倩偷偷往他房间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心里对这位年轻人的自制力，非常佩服，按说一般人，这么年轻就独掌大权，还是在这种紫醉金迷的环境里，就算不迷失自己，也会找点乐子。 毕竟，在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漂亮的女孩子，不管是酒店漂亮的女服务员，还是风情万种的荷官，她相信只要江华开口，很少有女孩子，能拒绝他的要求。 可是这个年轻人，却做到了极度自律，从来没有沾过赌，也没有找女人，活的简直就像个苦行僧。 “怎么了，是李乔治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江华端着杯子漱口。 “我按照您的要求，借了他一笔钱，但是他现在又输了，刚才找我打算再借一笔。” 司徒美倩语气恭敬地回答。 在伊志驹，还有黎阿九这些人身上，她都能找到缺点，并且巧妙的利用这些缺点，给自己带来收益。 但是在江华身上，她看不到什么缺点，哪怕是能发现一些缺点，她也会怀疑，这不是不是他故意表现出来，迷惑别人的。 这个年轻人，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城府，让对自己容貌颇为自信的她，也不敢动任何歪心思。 “哦？这么快就上头了，看来他自制力，比我想象的要差。” 江华还以为，至少要再折腾两天，才能让李乔治失去理智，彻底上头。 没想到这家伙的自控能力，实在是差劲，这才过去了一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江先生，您对人心的算计，太精准了，李乔治输给您，一点都不冤。” 司徒美倩拍了个马屁。 “既然他要借钱，那就继续借给他，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欠的越多越好。” 江华语气果决。 他要用巨额的债务，把李乔治掌控在手中，这个人会成为他打入佰事集团的一枚棋子。 这一世有他在，对方还想要玩品牌猎杀那一套，绝对是做梦。 “江先生，那我去做事了？” 司徒美倩收到指示，小心翼翼地请示。 “去吧，好好表现，我这个人很公平，只要你有能力，我就会给你更大的舞台。” 江华看了她一眼，用毛巾擦了擦手。 他知道司徒美倩有野心，不过有野心的人，通常会有更强的做事动力，现在何氏集团处于新老交替的变革期，很缺人才。 只要司徒美倩本分做事，他就敢给她更大的空间。 第四百九十五章 同袍之谊 在贵宾厅的高氧环境下，李乔治根本就无法感受到疲惫，不断在透支精力。 短短的一个上午过去，他欠下了两个亿的巨额债务，他已经彻底上头了，一心想着翻本，完全不考虑，他是否有能力，偿还这笔巨款。 “司徒主管，再借我三千万，这次我肯定能翻本。” 李乔治双眼通红地嘶吼。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就像是一只正在异变中的丧尸，神色狰狞，不人不鬼。 “抱歉，我们老板说了，考虑到您的偿还能力，我们不会再借钱给你了。” 司徒美倩面无表情地说。 之前，她在李乔治面前，一直是亲切温和，笑颜如花，现在却是神色冷冰，语气冷漠。 “我是佰事集团的高管，区区两亿算什么，怕我还不起吗？” 李乔治像个疯狗一样的拍着桌子问。 “李先生，您在国外的别墅，车子都已经抵押了，在佰事集团的股权，也抵押了，您还有什么可抵押的呢？” 司徒美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乔治。 身为集团的高管，李乔治在佰事集团是拥有股权的，不过占股非常少，可以说微不足道。 他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凑不够一个亿，现在却欠了两亿的债务，完全超出了他的偿还能力。 李乔治一脸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现在仿佛一个放空了气的烂足球，干瘪可笑。 他死狗般的表情，落入了监控室的江华眼中。 “司徒主管，你告诉他，如果他能拿出一些佰事集团的机密，我们可以看价值，再借钱给他。” 司徒美倩的耳麦中，传来江华的声音。 江华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李乔治彻底没有退路，出卖了佰事集团，还欠了巨额债务，他除了老老实实给江华当狗，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李乔治瘫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还没有醒过来，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李先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司徒美倩脸上，重新出现了甜美的笑容。 “什么好消息，你们愿意借钱给我了？” 李乔治立马精神了，一扫颓废，只要手里有钱，他就有翻本的希望，坏运气是暂时的，他相信自己这一次，绝对能翻本。 司徒美倩脸上带着甜美可亲的笑容，把江华刚才的条件，说了一遍。 “你们要佰事集团的机密干什么？” 李乔治表情阴晴不定。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借还是不借，选择权在您自己。” 司徒美倩的语气，客气而又疏远。 天下的人有千千万万种，但是赌狗只有一种，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翻本的机会。 靠着出卖公司的机密，李乔治又借到了三千万，结局几乎是注定的，他没能翻本，再次输的干干净净。 “李先生，我们来谈谈，你打算怎么偿还这笔债务吧。” 司徒美倩打了个响指，两名身强体壮的酒店保安，走了进来。 “你们想要干什，我可是m国公民，你们不要乱来。” 李乔治慌了。 他现在一无所有，房子抵押了，车子也抵押了，除了欠了两亿多的债务，他身无分文。 “李先生，如果您有什么亲戚朋友，能够帮你偿还债务，你现在赶紧打电话联系吧。” 司徒美倩笑眯眯地说。 这也是江华吩咐的，他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社会关系，想要摸摸底。 李乔治脸色惨白，他家里就是普通的中产阶层，他是靠着名校光环，还有溜须拍马，才进了佰事集团，因为运气好，被董事会的一个老富婆赏识，才当上了亚太区总裁。 唯一认识的有钱人，就是那个老富婆，但是他不敢联系，万一被对方知道，他出卖了集团机密，被开除是小事，搞不好要坐牢的。 “阿强，带李先生回房间休息，在他想出偿还债务的办法前，不允许他离开。” 司徒美倩语气冷漠地说。 李乔治满脸颓丧，仿佛一条败犬，被两名保安押着，回了房间。 江华这个时候，没有急着去见李乔治，他打算先关对方几天，晾一下他，既是为了让对方认清形势，也是观察一下，看看这个李乔治的社会关系如何。 他需要的是一枚老实听话的棋子，不希望对方身边，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因素。 见到李乔治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他找到了在健身房锻炼的叶冉。 “周起那边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他是哪里人，有什么家庭背景？” 江华拿起一对哑铃，锻炼臂力。 “早上的时候，同事刚把资料传过来，他是羊城人，年轻的时候，在外企银行任职，后来因为女友背叛，伤人致残，他不想被抓，就偷渡去了香江，后来辗转到了濠江，家里有个老母亲，生活拮据，天天摆摊卖煎饼，他因为有通缉在身，这些年一直没敢回去。” 叶冉说着周起的资料。 这家伙原名可不叫周起，犯事跑路后，改名换姓，如果不是江华特意让查他，都不知道他身上有案底。 “难怪诬陷我是个通缉犯，原来他自己才是真正的通缉犯。” 江华哭笑不得。 这倒是符合他的判断，既然能在外企银行任职，文化程度肯定不低，稍加培训，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业间谍。 “对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冉松开器材，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以他犯的事儿，判个十年八年不冤，但这个人我有用，与其把他丢在监狱改造，不如让他做点有价值的事情。”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对民族品牌心怀恶意的，可不是只有佰事集团一家，像天府可乐，以及北冰洋的悲剧，还有很多。 九十年代，是民族企业的腾飞史，也可说是血泪史，有太多的优秀企业，倒在了腾飞的跑道上，这一点对内地经济来说，是让人扼腕的损失。 “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向上面汇报了，这个情况，我们还真的从来没注意过，上面对这事儿很重视，正在开会研究。” 叶冉走到另一个器材旁，继续锻炼。 她和乔斌虽然是同事，但两人分属不同的科室，她有自己的上级，并不属于乔斌管。 “确实需要重视，对抗国外资本，光凭我这细胳膊细腿可不够，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江华放下哑铃，把叶冉的毛巾抢过来擦汗。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品？” 叶冉生气了，哪有一个大男人，抢女孩子毛巾的。 “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同袍之谊，什么是同袍，就是衣服都能一起穿，毛巾算什么？”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你个臭流氓，离我远一点。” 叶冉彻底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打败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老弟，你又出名了 在警局的那间审讯室，江华再次见到了周起。 他是和叶冉一起过来的，濠江这边天气有些热，叶冉却穿了一件外套，一副时刻防备着江华的样子。 坐下后，叶冉不动声色，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与江华拉开了一点距离。 主要是这家伙说话太恶心了，什么与她穿同一件衣服，想想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华没理会叶冉，他之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哪知道人家姑娘开不起玩笑，当真了。 “江先生，您可是说过，如果能立功，就帮我减刑的。” 周起被关了两天，神色憔悴了很多，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周起，在谈正事前，咱们聊两句家常吧，有多少年没回老家了？” 江华倒了一杯水，走到周起身前，放在审讯椅的挡板上。 “很多年没回去了。” 周起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了，用感慨的语气说。 “一个人漂泊在外，就不想念家人，不想念家里的老母亲？” 江华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 叶冉看到这一幕，有些皱眉，审讯室空间是密封的，她最讨厌在里面抽烟的人。 “江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起心里惊了一下，在之前做笔录时，他可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人，对方怎么知道的？ “这是羊城那边，寄过来的几张照片，你先看看。” 江华把几张刚洗出来的照片，放在周起手边。 照片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吃力的推着煎饼车子，正在爬一个上坡，大清早的，天刚蒙蒙亮，街上都看不到几个行人。 剩下的几张照片，都是抓拍老妇人摆摊卖煎饼的过程，一个人形单影只，老态龙钟的，看了让人心酸。 周起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手里死死捏着那几张照片，用指尖颤抖着触碰照片上老妇人苍老的脸。 “江先生，我坦白，我身上有案底，怎么判我都行，我就想在进监狱前，回去见见我母亲。” 周起哽咽着说。 因为身上有案底，他已经很多年，没回过羊城，甚至不敢联系母亲，担心被警察盯上。 时隔多年，见到完全苍老，生活困窘的母亲，他情绪瞬间崩溃了。 “想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能够回去尽孝，弥补遗憾？” 江华等周起情绪稍稍稳定，目光炯炯盯着他问。 “想，您想让我做什么，尽管直说，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完成。” 周起手里死死捏着照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江华肯定有事让他做。 “我会把你安排到李乔治身边，你的任务，就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老实办事，别耍花样。” 江华这人做事，都是喜欢上双保险的。 哪怕通过巨额债务，拿捏住了李乔治，但他不会完全相信这人，会安排人到他身边监视。 “好的，我会完成这件任务。” 周起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那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我会安排你回一趟羊城，与你母亲见个面，然后你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常驻国外了。”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 叶冉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虽然讨厌江华的人品，但对他的办事手腕，还是很佩服的。 他安排周起在临行前，见上母亲一面，心里有了牵挂的周起，肯定会老老实实办事，不会生异心。 搞定了周起的事情，江华本来打算回酒店，见见李乔治的，现在晾了对方一段时间，相信那个家伙，能够认清现实了。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刚出警局，江华接到了一个电话。 “江老弟，听说你和小叶，在濠江破了一个大案子？” 电话刚接通，里面传来乔斌羡慕的声音。 他虽然和叶冉不是属于一个科室，但这次的商业间谍案，在他们系统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因为这个领域，是他们从来都没注意到的。 “案子不算大，不过这个情况，我们确实需要引起重视。” 江华讲着电话，坐进车里。 “老弟，你又出名了，咱们系统的领导，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但因为这是一个崭新的领域，咱们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想邀请你，过来给咱们讲讲课。” 乔斌心里羡慕的不行，他在系统里，也算是老人了，但从来没出过这种风头。 “讲课？现在吗？” 江华愣住了，他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咱们安排了专机，也就耽误你两天，另外咱们领导把案子相关的两个企业的老总，也邀请了过来，大家在一起坐坐，商议一下对策。” 乔斌很有耐心地解释。 虽然江华发现的及时，这次的商业间谍案，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是来自国外资本的恶意，已经引起了相关系统领导的高度重视。 以前大家还真没想过，身边的草丛里，居然潜伏了这么多恶狼。 更让人心寒的是，这些恶狼都披着羊皮，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在那装喜羊羊。 “行，我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你让人过来接我。” 江华听那边安排了专机，也就没问行程。 回到酒店后，他把何碧落与司徒美倩喊过来，说：“我临时有事，需要出一趟差，李乔治先关着，等我回来再处理。” “软禁是犯法的，万一他报警怎么办？” 何碧落皱起秀眉。 把人关一两个晚上，那问题不大，但是时间长了，就容易出岔子。 “你傻吗，他出卖了那么多集团机密，捅出去他是要坐牢的，你用这个威胁他，让他自己乖乖留下，就算不上软禁了。” 江华恨铁不成钢等了何碧落一眼，这姑娘脑子总是不开窍，真有些不放心把何氏企业，交到她手里。 “江先生，您这次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司徒美倩小心翼翼地问。 “快的话三天，最迟一个星期内，肯定会回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濠江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收尾，他还需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 更主要的是，何先生那个老狐狸，现在把企业完全丢给他，自己当了甩手掌柜，这个锅甩的漂亮，他不把何碧落这个憨憨培养起来，实在是不放心走，现在他可是企业的二股东，何氏企业赚的钱，也有他一份呢。 “樊梨花她们都说，我是甩手掌柜，但是跟何先生一比，我这个甩手掌柜，境界就差远了，人家这一手才是玩的漂亮。” 江华在心里嘀咕。 “江先生，您不在的这段时，我们会看好李乔治的。” 司徒美倩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立刻向江华表忠心。 “嗯，不要一直把他关在房间，可以让他去场子玩两把，让他陷的越深越好，我需要的是一个无法回头的人。” 江华很满意司徒美倩的态度。 抛开她的私生活不论，有这样一个女人做手下，能让上司省很多心。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专机赴京 傍晚的时候，濠江机场，一架飞往京城的客机，在跑道上起飞。 偌大一架飞机，乘客只有江华和叶冉两个人，这是一架临时修改了航线的航班。 小吕和小丁这次没有跟过来，毕竟是回内地，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先生，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漂亮的空姐面带微笑，走过来客气询问。 她和几名同事，都在偷偷猜测江华的身份，对方这么年轻，却能享受包机待遇，很难不让人好奇。 “你把天俯可乐，拿一瓶过来。” 江华想了一下说。 说真的，对于这款可乐，他一直是只闻其名，还从来没尝过，心里很好奇，这款能让佰事集团感受到威胁的可乐，究竟是什么味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飞机上只有佰事可乐。” 空姐俏脸露出为难神色。 这是一家属于濠江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平时都是飞南洋航线，很少有乘客会喝江华点的那款饮料。 “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们会有的。” 江华听到佰事可乐，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论起市场占有率，天俯可乐虽然亮眼，但依旧属于蹒跚起步的孩童，但是佰事集团却是一个发育完全的成年人了。 但是这个成年人，就因为看到了孩童的天赋，感受到了威胁，就一脚把孩童踢出跑道，这种行为，挺卑劣的。 无法提供客人需要的饮料，空姐脸上带着尴尬笑容离开。 “江华，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觉得我该说些什么？” 叶冉表现的既兴奋，又紧张。 她刚刚调到那边，还没做出什么成绩，这样能在领导面前露脸的会议，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你放心，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估计也没人会问你什么。” 江华大大咧咧地回答。 “……” 虽然知道江华讲的是大实话，叶冉还是被伤了自尊心。 生气的叶冉，不再理会江华，侧过身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江华这几天也挺累的，靠在椅背上，直接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航班已经降落在京城机场。 这一世，他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对九十年代的首都，还是很好奇的。 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见到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卡通熊猫，这是亚运会的吉祥物盼盼，现在的京城，可是热闹的很，大家都在忙碌中，喜迎亚运会。 “等亚运会开始了，我就请几天假，好好欣赏一下咱们体育健儿的风采。” 叶冉盯着憨态可掬的盼盼，一脸期待地说。 “得了吧，亚运会期间，你不负责安保工作，还想要请假？想什么美事儿呢。” 江华又说了一句大实话。 以叶冉这个部门的性质，亚运会期间，估计她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还想要请假，做梦吧。 “江华，你就是个乌鸦嘴，我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 叶冉感觉自己的好心情，总是能被江华破坏的一干二净。 这时，一辆红麒轿车，开进机场，停在江华身边。 “江先生，您好，我是过来接您的司机小张。”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板板正正工作服的平头小伙，语气客气地说。 这年头，有资格坐红麒轿车的，那都是大领导，机场里其他在排队的乘客，纷纷猜测，这个年轻人，会不会是个衙内。 “哇，红麒轿车耶，我还是第一次坐呢。” 叶冉心情立马又好了起来。 她一侧脸，见到江华又准备说话，立刻打断：“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知道江华一出口，绝对没好话，为了维持自己的好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对方开口。 江华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放在后备箱，上了轿车。 车子开出机场，向市区开去，一路上都能看到，为了喜迎亚运会，大搞建设的工地。 叶冉坐进车里后，先是兴奋地打量了一番车子内饰，等冷静下来后，挠了挠头问：“江华，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 “对，你的行李箱，忘在机场了。” 江华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说。 “你怎么不提醒我？” 叶冉生气了，好歹也是同伴，对方太不够意思了。 “我正准备提醒你，是你让我闭嘴的。” 江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 叶冉差点被气晕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狗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他一路气她，她怎么可能，会把行李箱忘在机场。 因为转回去拿行李，耽搁一点时间，江华两人比预订的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 叶冉所在部门，在明面上的办公地点，是一家机械研究所，只看外面的牌子，还以为这是一个搞研究的地方。 这边对江华还是挺重视的，安排了专门的人，在门口迎接。 江华一下车，就满脸笑容的伸手走过去，握住对方的手，道歉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小姑娘办事毛燥，把行李忘在机场，耽搁了一点时间。” 跟在后面的叶冉，听到江华的话，有种原地爆炸地感觉，这是个什么人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极品男人？ “江先生，我是管后勤的老王，您在生活上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 中年男人笑得很客气。 走进办公大楼，江华看到了一个熟人，乔斌笑眯眯站在走廊上，见到他后，扬手打了个招呼。 “乔哥，我远来是客，晚上你无论如何，得请我搓一顿，我要求不高，你去京城最有名的酒店，订个桌子，随便点个十个八个菜就行。” 江华热情走过去，拍了拍乔斌肩膀。 乔斌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还最有名的酒楼，还十个八个菜，他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经得起这样糟蹋？ “江先生，晚宴我们有安排，您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可以告诉我一声。” 老王立刻站出来，帮乔斌解围。 江华在他们系统，可是名人，帮了这边不少忙，而且对方还是身价几十亿的大老板，值得客气对待。 “别别别，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这人很随意的，家常便饭就好。” 江华立刻挥手，表示刚才是在和乔斌开玩笑。 “我还以为你真准备宰我一顿呢，我可不是你这种大老板，这一顿吃下来，小半年工资就没了，回家一准儿得跪搓衣板。” 乔斌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 “老乔，不行呀，夫纲不振。” 江华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 “去你的，一段时间没见，你小子嘴变损了。” 乔斌没好气捶了江华一拳。 叶冉在后面拼命点头，她觉得江华何止是嘴损，这家伙就是人品恶劣，谁和他当朋友谁倒霉。 第四百九十八章 做汇报 稍作休息后，江华被引进了一间会议室。 “江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系统的孙领导。” 乔斌指着一位身形笔挺，面带正气的中年人介绍。 “江总，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英雄出少年，我是孙光夏。” 孙光夏态度很热情地握住了江华的双手。 他对这个年轻人，是神交已久，国内第一台五轴联动机床，就是这个小伙子弄回来的，这是一位爱国企业家。 “孙领导，我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你们才是幕后的英雄。” 江华非常谦虚低调地说。 叶冉看着这一幕，感觉江华做人真的很狗，跟她说话时，能把她气个半死，在领导面前，却又是另一副模样，这种人放在古代，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小江，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天俯可乐的老总李培川，这位是北洋汽水的负责人余庆饶。” 孙光夏对江华印象不错，拉着他的手，帮他介绍。 “李总，余总，你们两位前辈，可是我学习的榜样，咱们民族企业，就需要二位这样抗大旗的人物。” 江华热情走过去，主动与对方握手。 二位老总被江华一番恭维，红光满脸，寒暄一番后，关系瞬间亲近起来。 “乔哥，他怎么这么会溜须拍马呢？” 叶冉压低了声音，跟身边的乔斌说悄悄话。 “这不叫溜须拍马，这叫情商高，你学着点。” 乔斌瞥了身边的小姑娘一眼。 叶冉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年轻，为人处事，经验还是不足。 “小江，你反映的事情，我们开会商量后，非常重视，这是一个咱们不熟悉的新战场，在进入正题前，你能不能先帮咱们介绍一下情况？” 孙光夏在大家入座后，端着茶杯说。 “行，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江华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台上。 叶冉看着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明明是她向上级打的报告，领导却没有记住她，只记住了江华。 亏她还在飞机上，准备了讲话稿的草案，没想到被江华说中了，她不用担心说什么，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问她。 “关于这次的商业间谍案，并不是偶然事件，对我们心怀恶意的，也不是只有佰事集团一家，对于这些心怀恶意的国外资本，我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民族品牌猎杀同盟。” 江华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坐在下面的人，不管是孙光夏这样的领导，又或者是乔斌这样的科室骨干，一个个都盯着江华，认真听他讲述。 “这些外企公司，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入股或者收购，一旦他们在咱们的企业中，占据了话语权，他们会雪藏对他们有威胁的品牌，甚至更阴险一些的，会故意把企业经营的亏损，然后倒闭。” 江华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这样他们自己投进来的资金，一样会亏损啊？” 下面有人非常不解地问。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多少人，能够了解到品牌的价值，在他们看来，外资企业这是损人不利己。 “他们确实是亏损了，但是花费很少的代价，他们解决了一个潜在的敌人，扩大了自己的市场占有率，整体算下来，他们赚的，远远要比亏的多。” 江华很有耐心的解释。 “说的有道理，放在兵法里，这叫以少换多，牺牲一部分残兵，诱敌深入，然后一口吞掉敌人的主力。” 孙光夏是军人转业，凡事都喜欢联想到打仗上面。 “可是咱们的经济刚起步，企业要发展，就必须要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融资扩大生产，是一条必经之路，如果固步自封，也不利于发展呀？” 天俯可乐的老总李培川，说出了国内目前大部分企业的困境。 在这个年代，内地企业与国际上的老牌外企，技术上存在着一条鸿沟，不管是从生产线，还是到企业管理，各方面都有差距。 因为有威胁，就关起门来闭门造车，也不利于企业成长。 “所以，咱们要学的狡猾一点，要学会保护自己。” 江华笑眯眯地说。 “小江，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别藏着掖着，赶紧讲出来。” 孙光夏目光炯炯地盯着江华。 他刚才就一直在想，如果他是企业老板，遇到这种问题，该怎么应对。 既要吸收外企的先进经验，又要防止被对方坑，思来想去，这几乎是一个无解之局，根本就没有两全之策。 “为了应对这种局面，我们需要合理分配股权，甚至建立双重股权。” 江华说出了后世一些上市公司，最常用的应对恶意收购的手段。 双重股权的核心，在于同股不同权，就是把投票权和分红权分离。 上市交易的那部分股份，虽然有分红权，但是投票权却被无限弱化，这就导致，哪怕是对方持有很高的股份，但是没有企业的话语权。 而真正拥有投票权的那部分股份，一般掌握在企业高管，以及核心员工手里，这部分股份是不上市交易的。 见到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的表情，江华把什么是双重股权，详细解释了一遍。 “居然还能这样？” 李培川眨了眨眼，感觉大开眼界。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手段，我们还可以建立一些子公司，把公司的核心品牌，挂靠在这些子公司名下，这样就算对方收购了企业，我们把子公司独立出来，靠着品牌价值，依旧能东山再起。” 江华又说出了一招金蝉脱壳的手段。 “乔哥，我感觉这个家伙，天生就适合当骗子，歪主意可真多。” 叶冉坐在下面，跟乔斌说悄悄话。 “小叶，我刚才听到，你在小声说话，看来很有收获，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感想。” 孙光夏点了叶冉的名。 “我，我……” 叶冉面红耳赤，站起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刚才心里酸溜溜的，在腹诽江华，哪有什么感触，就算有感触，也是感觉江华很适合当骗子。 “算了，开水瓶里没水了，你去打点水过来。” 孙光夏本想栽培一下叶冉，哪知道小姑娘不给力，为了不让她尴尬站在那儿，只能打发她去打开水。 于是，叶冉由一个会议的参与者，沦落成了打杂的服务员。 她临出会议室前，幽怨地看了江华一眼，她觉得和这个家伙，上辈子绝对犯冲，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就倒霉不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参观亚运村 “小江，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佰事集团？” 孙光夏刚才听了江华的一番话，很有收获。 他觉得商场如战场这句话，还真没说错，没想到做个生意，也有这么多门道。 “攘外必先安内，先把企业里的蛀虫揪出来。” 江华把周起的那两份商业调查报告，分别丢给两家企业的老总。 “这是个什么？” 李培川接过商业调查报告，疑惑地翻阅起来。 看着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隐现怒气，翻完整个报告，他生气地一拍桌子。 “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孙光夏平淡看了他一眼。 “这里面有些数据，只有我们内部人才知道，企业里面，有人吃里扒外。” 李培川非常生气地说。 “有蛀虫就挖出来，你这个养气功夫，还不如小江这位年轻人。” 孙光夏平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领导说的是，我这个性格，确实该改改。” 李培川立刻虚心接受批评。 “小江，你能拿到这两份报告，想必对于蛀虫是谁，也有了答案吧。” 孙光夏把目光投向江华。 “答案就在这两张纸上。” 江华把事先准备好的字条，分别递给李培川和余庆饶。 他没有当众说出来，就是为了照顾两位企业老总的面子，毕竟家里出了蛀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江总，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这份人情，我和老余都会记在心里。” 李培川收起字条，非常真诚地感谢。 “李总这话就见外了，同为民族企业，咱们是兄弟，在对抗外敌这一点上，我肯定和大家站在同一个战壕里。” 江华非常讲义气地说。 他这话固然有三分公心，但更多是感觉自己细胳臂细腿，一个人对抗国外那些心怀恶意的资本，有些吃力，想要多拉些盟友进来。 “江总，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培川现在可不敢因为江华年轻，就小瞧他，这个年轻人论起在商业上的手腕，比他更成熟。 “先调整股权结构，把一部分股权，分散到对公司忠心，并且做出过贡献的老员工手里，另外再成立一家子公司，把天俯可乐这个品牌，暗中独立出去。” 江华心里清楚，既然天俯可乐被佰事集团盯上了，直接拒绝对方合资，只会引来对方的警惕。 还不如先把对方资金骗进来，然后一口吞掉，慢慢消化。 “做的这么明显，对方会不会察觉什么呀？” 李培川患得患失地问。 他是地方企业，头上婆婆有很多，有时候企业怎么走，他还不一定能说了算，所以表现的不如江华自信。 “放心，佰事集团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手段。” 江华没有透露李乔治的存在。 这是他的底牌，只有藏起来的牌，才叫底牌，说出来就不灵了。 “小乔，我觉得周起的事情，不是个例，以后你分出一部分资源，重点监察这类人，咱们不仅要给人民的生命安全保驾护航，也要做企业的保护人。” 孙光夏侧过脸说。 “好的。” 乔斌拿着本子，记下这件事情。 不知不觉，一个会开了几个小时，直到大家肚子都饿了，才愕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小江，感谢你不辞辛苦，奔波过来为我们解惑，晚上我们准备了一点家常便饭，大家一起去就餐。” 孙光夏热情拉着江华的手。 叶冉提着开水瓶，酸溜溜看着这一幕，她心里很庆幸，幸好江华不在体制内，不然以领导对他的欣赏劲儿，那还不得短短几年，就要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呀？ “小叶，你打开水辛苦了，走走走，一起去吃饭。” 江华笑眯眯看着叶冉说。 “……” 叶冉心里气苦。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和江华是老乡，见了也是泪汪汪，不过那都是被气的。 吃完了晚饭，江华提出，想要去外面逛逛，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还凑巧赶在亚运会之前，他想要看看这个年代的京城。 原本，孙光夏是安排乔斌陪江华一起的，但是江华考虑到，乔斌有老婆孩子，人家下了班，需要回去陪家人，因为私事耽搁他不好，一转身，看到叶冉无所事事地站在院子里，便点名让她陪自己。 不为别的，主要是叶冉没谈朋友，在京城也没家人，下了班也无事可干，他关心一下老乡，免得她闲得慌。 “小叶，你开我那辆专车，带小江去亚运村那边转转。” 孙光夏拿出领导派头说。 叶冉没想到，自己就是吃饱了，站在花坛边上赏赏花，也会被抓壮丁，早知道这样，她吃完饭就该第一时间溜回宿舍，来个闭门谢客。 “别苦着脸，一会儿请你吃烧烤，你老乡江哥请客。” 江华非常豪爽地说。 “别，少拉关系，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 叶冉一脸晦气，走过去开车。 同一时间，赵清妍和沙平带着一群小萝卜头，排队参观刚刚完工的亚运村。 同行的还有沙平的未婚妻何玲玲，以及大舅子何言旭。 这些年龄大小不等的孩子，都是黎寨希望小学的学生，沙平手里之前囤的那块地，前些日子，转手卖给了江华的旅游开发公司，他手里有了点小钱。 寻思着这笔钱，他装进兜里，有些不合适，见孩子们特别想要来首都看看，干脆豪爽地一挥手，说沙老师请你们来个首都七日游。 他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孩子，肯定忙不过来，正好赵清妍准备回京城看望父母，就被沙平抓了壮丁。 “妹夫，你这人就是太耿直，钱自己留着多好，哪有私人掏腰包，给学校搞福利的。” 何言旭三十出头，油头皮鞋，胳肢窝夹了个手提包，一副私企老板的标准打扮。 他其实没做什么正经生意，就是靠着家里关系，搞点批条卖，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京城衙内，多不胜数。 “人家这是有爱心，你这种钻到钱眼里的人不懂。” 何玲玲站出来，主动帮沙平说话。 虽然当初，家里给她介绍这门亲事时，她很有抵触，但是接触过沙平后，感觉他人长的不赖，而且不像一般的衙内那么浮躁，还懂摇滚，就慢慢被他吸引。 沙平自掏腰包，给孩子们谋福利的事情，更是让她高看了一眼，觉得这辈子嫁个这样的人，其实也不错。 “呦呦呦，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何言旭啧啧摇头说。 这时，江华的红麒轿车，正好从旁边路过。 第五百章 我是开山怪？ “小叶，前面靠边停一下，遇见了两位老朋友，我下去打个招呼。” 江华坐在车里，看见带着孩子们的赵清妍和沙平感到挺意外的。 “什么小叶，我叫叶冉，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叶冉气鼓鼓的，江华刚才说话的语气，像在吩咐司机一样，还真把他自己当领导了？ 何言旭刚才看到江华的车，就脸色微变，现在看到那辆车子，居然在前面停了下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哥，你一惊一乍的，这是干嘛呢？” 何玲玲一把拉住神经兮兮的哥哥。 “看见前面的车没，那是黑面神老孙的座驾，我看见他心里就发怵，你赶紧把哥放开，我去旁边厕所避避风头。” 何言旭又是紧张，又是着急地说。 作为衙内圈子的一员，孙光夏的专用车，他当然是认识的，对于这位神秘部门的大佬，这些偷鸡摸狗，搞点见不得光小生意的衙内，就没有哪个是不怕的。 “你又没做坏事，至于看到孙伯伯就躲么？” 何玲玲哭笑不得。 自己这位老哥，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好逸恶劳，喜欢贪小便宜，但是原则性的错误，他是不敢犯的。 “就算没做坏事，看到他那张脸，我也心虚呀，赶紧松手。” 何言旭脸上的表情，跟见了猫的耗子如出一辙。 这时，前面的车门打开，江华下车后，直接向这边走来。 “咦，怎么不是老孙，这小子是谁呀，瞧着面生。” 何言旭惊疑不定地站在那儿。 对方能坐孙光夏的专车，身份肯定不简单，可京城的衙内，他差不多都认识，没见过这小子呀。 “老沙，来了京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小子不够意思。” 江华笑着用手指了指沙平。 “我哪知道你也在京城，你不是去濠江办事了么？” 沙平见到江华，也是又惊又喜。 “临时过来有点事情，你这是干嘛呢？” 江华看着排着稀稀拉拉队伍，年龄大小不等的孩子们。 “江校长好！” 孩子们对江华印象深刻，见到他后，声音整齐地打招呼。 “同学们好，大家出来玩，一定要注意安全，要紧跟老师，不能乱跑，知道么？” 江华态度和蔼地回应。 “他是哪个学校的校长，这么牛逼，能坐老孙的专车？” 何言旭非常诧异，小声询问自己妹妹。 “我不认识。” 何玲玲还是第一次见江华。 “他不和妹夫是朋友么，你怎么会不认识？” 何言旭眼神带着几分狐疑。 “我和沙平又没结婚，不认识他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何玲玲翻了个白眼，感觉老哥问了个弱智问题。 “清妍，你这是休假？” 江华走过来后，笑呵呵与赵清妍打招呼。 “休什么假呀，被沙平抓了壮丁，过来帮他照看学生。” 赵清妍苦笑着，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这么说起来，还是我的锅，如果我不买老沙手里的地，那他就没钱，没钱自然就来不了京城，也不会抓你壮丁。” “既然这样，那晚上的宵夜我请了，算是给清妍你赔罪。” 江华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妹夫，这家伙谁呀，居然还认识赵家小公主，家里一定很有来头吧？” 何言旭拉着沙平，悄悄打听江华的来历。 他们何家在京城，虽然混得不错，但是和赵家一比，还是差了个级别，江华坐的是孙光夏的车，还认识沙平和赵清妍，这让何言旭摸不清他的来历。 “他跟我们不一样，用不着靠家里，这就是个开山怪。” 沙平和江华相处久了，也从他嘴里，学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词汇。 “开山怪是什么？” 何言旭懵逼了。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青面獠牙，拿斧头劈山的形象。 “赵老爷子，还有你的爷爷，那都是开山怪，一人开辟一个家族的怪物。” 沙平小声解释。 “妹夫，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小子有这么牛逼？” 何言旭强烈怀疑，沙平在消遣他。 “江华，我爷爷说过，如果你来了京城，一定要去家里坐坐，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不去见他，肯定会生气。” 赵清妍这话一出口，把何言旭彻底震傻了。 赵抗河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小辈，在赵老爷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这样的大佬，居然如此欣赏江华，看来沙平没说错，这小子还真是个开山怪。 “江校长，你好你好，我是何言旭，沙平是我妹夫。” 何言旭立马满脸堆笑，热情迎了过去。 他不知道江华是干啥的，刚才听孩子们喊他校长，还以为他是搞教育事业的。 他在心里琢磨，正好自家小子要上一年级了，如果江华是小学校长，他是不是托托关系，把儿子弄到江华学校去读书。 主要是这人太牛逼了，往来无白丁，全都是大佬，原来这就是开山怪，他今天算是长知识了。 “幸会幸会，老沙是我铁哥们儿，我大红包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办酒席。” 江华目光约过何言旭，落在何玲玲身上，这女人不错，身上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沙平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江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嫂子何玲玲，咱们准备月底办酒席。” 沙平大大方方介绍未婚妻。 “恭喜，那天就算天上下刀子，我肯定也会赶过来参加你们的婚宴。” 江华非常讲义气地说。 “你这破嘴，你结婚才会天上下刀子。” 沙平好气又好笑。 “江校长，你和孙局长认识？” 何言旭看了眼停在前面的车。 “认识啊，他邀请我过来做个培训。” 江华实话实说。 之前吃饭的时候，孙光夏和江华商量了一下，鉴于这个年代，大家对商业间谍还比较陌生，对如何保护民族品牌，也不太了解，他想让江华整理一下资料，对单位的基层干事们，集中做个培训。 “厉害厉害，能给孙局长他们做培训，江校长一定是很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何言旭话里话外，透着恭维。 沙平在一旁忍着笑，他知道大舅哥误会了，江华连个勾股定理都不太会，算哪门子的知识分子？ “何哥，校长只是我副业，我和你一样，都是做生意的。” 江华尴尬摸了摸鼻子。 第五百零一章 购买四合院 一行人逛了逛亚运村，有一群孩子跟在身边，倒也挺热闹的。 “老沙，孩子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江华关心地问。 “那肯定都安排好了，这个你不用操心。” 沙平戴了一副眼镜，剃着个锅盖头，忙前忙后，招呼孩子们遵守秩序，还挺有老师的样子。 “江总，那女的谁呀，怎么老是远远的跟在你身后？” 何言旭知道江华是做生意的，并且生意做的不小后，对他的态度，立马热情了一个档次。 “哦，她是小叶，开车送我过来的，她不愿过来就算了，别理她。” 江华转身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叶冉，这女人现在远远跟在五米开外，既不离开，也不过来。 “江总，听我妹夫说，你做的生意，都是资产上亿的大盘子，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能够带带我？” 何言旭自己开了个小公司，零零散散，卖一些批文，赚不了什么大钱，一年的收入，也就在几百万左右。 其实，以何家的实力，他想要赚更多，还是能做到的，但是那就有些过线了，他家风还是比较严的，太出格的生意，他也不敢做。 “哥，人家江总的产业，和你根本就没交集，你踏踏实实，做好手里的事情不行么，黄爷爷委托你帮他四合院找个买主，这都大半个月了，你正经打听过吗？” 何玲玲恨铁不成钢地说。 自己这位哥哥，头脑还是有的，可就是好逸恶劳，想要靠捷径发财，不愿意踏踏实实做生意。 “四合院，哪里的？” 江华一下子来了兴趣。 这玩意儿放在后世，那还真是个稀罕物，随随便便一个格局普通的四合院，成交价都让人膛目结舌。 那些地段好，有来历的四合院，更是有价无市，不是身价几百亿的老板，都没资格珍藏，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贵。 “嗨，一个破院子而已，江总这样的大老板，肯定瞧不上。” 何言旭摇了摇手，都提不起兴致介绍。 现在大家都喜欢住楼房，能在小区里买一套电梯房，那是人人羡慕的事儿。 四合院那种破破烂烂，不方便打扫卫生，老鼠窜来窜去的地方，谁愿意住呀。 “别，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你介绍介绍。” 江华现在手里不差钱，趁着京城的房地产还没起步，入手几套四合院，不管是自住，还是等着升值，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行，既然江总感兴趣，那我明天带你去看看，黄老头以前是博物馆的馆长，现在退休了，准备去国外投奔女婿，他那个院子虽然旧了点，但是地段还行，不过要住的舒坦，还得重新装修，收拾收拾。” 何言旭大大咧咧地介绍。 “何哥，你帮我打听一下，像这种四合院，还有谁愿意出手，最好是有点来历的院子，宅子气派一点更好。” 江华寻思着，要入手四合院，现在是最好的时间，再过个几年，等京城的房地产展露苗头，四合院水涨船高，再想入手可就难了。 “江总，难不成这四合院里面，还有什么商机不成？” 何言旭眼睛一亮。 他知道江华是做大生意的，眼光非同寻常，既然他这么看好四合院，也许这是一条发财路子？ “你如果手里有闲钱，可以买套院子留着，以后不管是自住，还是卖掉，都可以。” 江华随口指点了一句，至于对方会不会听，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江总，和你这么一聊，我还真想起来，有一套院子很不错，你如果去看了，绝对会喜欢。” 何言旭一拍手说。 他天天都在京城跑，消息挺广的，只不过之前，从来没把目光放在四合院上。 “那四合院什么来头？” 江华来了兴趣。 一般普通的四合院，虽然投资不亏，但终究差了点感觉，毕竟好不容易重生在这个年代，要买当然就买最好的。 “那院子听说以前的主人，是前朝一位贝勒，几进几出的大宅子，还带回廊假山荷花池，比黄老头的宅子气派了好几倍，里面的家具，听说都是前朝传下来的古董，惦记的人，其实不少，就是宅子现在的主人嘛，人怪脾气也怪。” 何言旭带着几分卖弄的语气说。 “怎么个怪法？” 江华对这套四合院很感兴趣。 前朝王爷住过的四合院，现在都成了保护文物，私人想要购买，难度很高。 贝勒住过的院子，差不多是现在能买到的四合院里，档次最好的了，入手一套珍藏，怎么算都不会亏，等过个二三十年，绝对能羡慕死不少人。 “那四合院的主人，是一位公公，江总，你知道公公是什么吧？” 何言旭挤眉弄眼地说。 “这我能不知道么？” 江华哭笑不得。 “其实这套院子，是前两年才还给他的，那位贝勒没留下血脉，在死前把宅子地契给了他，后来特殊年代的时候，院子被征用了，他一直在申诉，直到去年，才拿回了宅子，他一个公公，无儿无女的，惦记他这套院子的人，还真不老少。” 何言旭一天到晚，也没干什么正事儿，对街头巷尾的这些八卦，却是门清儿。 “这套四合院不错，明天辛苦何哥一趟，这两套四合院，我都准备拿下来。” 江华语气挺轻松的，仿佛要买的不是两套四合院，而是两颗白菜。 “豪气，不愧是大老板！” 何言旭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时间不早了，老沙，我们先把孩子安顿好，然后我请你们吃宵夜。”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晚上九点多了，习惯了早睡的孩子们，有些都在打哈欠了。 沙平这次是有备而来，为了照顾这些小家伙，他专门雇了一辆大巴，刚才他们在亚运村游览时，大巴就在路边等着。 小家伙们今天玩得特别尽兴，一个个叽叽喳喳，上了大巴。 “老沙，这一点你做的不错，把钱用在孩子们身上，别人就算想往你父亲身上泼脏水，也拿不到把柄。” 临上车前，江华拍了拍沙平的肩膀说。 不止是他在成长，身边的朋友们，也在进步成长，大半年的支教生涯，让沙平成熟稳重了很多，考虑事情也更全面。 第五百零二章 别崇拜，我就是个搬运工 虽然和何言旭约好了去看四合院，但毕竟这是副业，江华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联合官方力量，抵抗资本对民族品牌的猎杀。 昨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培训要讲的内容。 这次要讲的内容，与讲给孙光夏那几人听的又不同，因为台下坐着的，都是些负责一线工作的秘密战线工作者，他们不需要从大局考虑问题，需要掌握的，是一些实用的基础技能。 一大清早，叶冉过来喊江华起床，给他带来了一些洗漱用品。 昨晚，她对江华还是有些情绪的，但是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事情。 江华昨晚请大家撸串喝啤酒，除了沙平和赵清妍几人，叶冉也在场，大家围在桌边说说笑笑，之前的一点小误会，很快就解开了。 “江华，你今天打算讲什么？” 叶冉非常好奇地问。 “你也是一名基层干事，你告诉我，你想学什么？” 江华拿着毛巾洗脸。 “我想学如何分辨商业间谍。” 叶冉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她觉得这个，真的是太重要了，比如说她，因为从来没接触过商业间谍，明明证据就摆在她眼前，她却分辨不出来。 “好，那我今天就讲这个。” 江华把毛巾搭在洗脸架上，走出宿舍。 他就住在单位的大院里，住的是单身职工宿舍，本来这边给他安排了酒店，但他婉拒了，这年月每个单位的经费都不富裕，能给对方省点，就是一点。 “你今天表现还不错，一会儿你去看四合院的时候，我给你当司机。” 叶冉小跑着追过来。 江华今天居然没有气她，这让她感觉天气都明媚了许多。 “其实，是你自己，想拿那辆红麒轿车过手瘾吧？” 江华转身，似笑非笑看着她。 “……” 叶冉瞬间感觉心情不美丽了，她很想问问江华，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因为这次培训的人数有些多，会议室坐不下，孙光夏便把地点，安排在了小礼堂。 说真的，江华还是第一次，给特殊战线的工作者做培训，心里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但他这人天生脸皮厚，适应能力强，站到台上不到一分钟，就控制住了紧张情绪，心态开始放松。 “自我介绍下吧，我叫江华，很荣幸受到邀请，来跟各位精英互相交流学习，我这人本事不大，毛病不少，特别喜欢吹牛，一会儿要是吹过头了，各位记得提醒我，别把牛皮吹破了。” 江华幽默风趣的讲话，立刻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老孙，这小伙子不错，一点都不怯场。” 坐在孙光夏身边的，是一位商贸部门的，江华这事儿引起的动静不小。 上面昨天开会商议后，决定让商贸部门也参与进来。 毕竟招商引资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也是他们需要考虑和学习的事情。 “确实，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跟他一比，我年轻的时候，感觉完全在浪费光阴。” 孙光夏对江华的评价很高。 “好了，言归正传，我今天给大家分享的心得，是如何分辨商业间谍。” 江华没注意到，坐在后排的两位，主要是小礼堂人太多了，他连叶冉坐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小礼堂瞬间安静下来，作为特殊战线的工作者，大家对间谍都不陌生，但是间谍前面加上商业两个字，那就跟戴了个面具似的，他们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分辨了。 “大家可别小瞧商业间谍，虽然一般情况下，他们危害的都是企业，但是随着经济发展，这类人的危害性，将会越来越大，他们会深入到各行各业，从尖端科技，到医学领域，他们无处不在。” 江华端起讲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在经济为王的时代，传统的间谍，逐步在退出历史舞台，商业间谍越来越活跃，这类人隐秘性强，他们会出现在任何地方，说不定就是你身边的邻居老王。” 他话音刚落，坐在台下的人，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那我们该怎么把这类人找出来呢？” 台下有人举手问。 “首先，我们要分清这类人的特点。” “商业间谍是有门槛的，一名优秀的商业间谍，他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优秀的企业管理者，又或者是某个领域的学术权威，因为如果太平庸，他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想要获取的情报。” 江华侃侃而谈。 他很庆幸，自己重生在了九十年代，因为随着时代发展，商业间谍会越来越难分辨，他们借助科技手段，可以伪装成任何身份，就算一名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也能在学术会议上，借助高科技，远程窃取情报。 但是在这个年代，电脑还没普及，远程通讯工具很落后，那些商业间谍想要接触到情报，他们必须有一个亮眼的身份，不然你化妆成一名服务员，可能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江华又把后世在网上看的一些经典案例，拿出来分享。 大家都听的很认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崭新领域。 “老何，听出门道没有，对于那些外籍的商业精英，咱们要重点防范，小江刚才可是说了，一些外企的员工，本身可能就有两重身份，除了是公司职员外，他们在关键时候，他们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商业间谍。” 孙光夏对身边的人说。 这位管商贸的姓何，有些巧的是，他正是何家的人，是何言旭的二叔。 “获益匪浅，我们从来都没想过，一些看似不重要的销售数据，还有随手乱丢的提货单，都能泄露这么多企业秘密。” 老何用感慨的语气说。 江华的这堂课，无疑是讲的非常成功的，他在结束后，收获到了热烈的掌声。 他自己心里，却是有些惭愧，其实那些技巧和案例，都不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他就是个搬运工，把前世在网络上看的东西，提前搬运了过来。 “小江，讲的不错，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商贸那边的老何。” 孙光夏在江华走下台后，站起身帮他介绍。 “幸会幸会。” 江华非常谦逊地伸出手。 “小伙子，厉害呀，如果不是老孙说你是大老板，我都想把你挖到我部门来了。” 老何竖起大拇指夸赞。 第五百零三章 贝勒府 培训结束后，江华走出单位大门。 何言旭这边，因为约了江华，一会儿去看四合院，早早就等在门口。 他看到江华终于出来了，神色一喜，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然后目光一瞥，看清他身边的两个人，吓得一个哆嗦，转身就想跑，但是迟了一步。 “小旭，你怎么在这里？” 老何眼尖，一下子看见了侄子何言旭。 说来也怪何言旭自己，你说你把手扬的那么高，别人想不注意你都难。 “二叔，我过来见个朋友。” 何言旭神色悻悻，耷拉着肩膀走过来。 “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尽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 老何这人对晚辈很严厉，特别是今天见了江华后，对自己这不务正业的侄子，更是瞧不上了。 何言旭臊眉耷眼站在那儿，何家的二代里面，这位二叔官最大，脾气也最大，逢年过节，家族聚会时，他最怕遇到这位二叔。 “今天又是约了哪家的小子，把他喊过来我看看？” 老何最看不来的，就是这些借着家里关系，开皮包公司的衙内。 他以为自己侄子，又约了哪家的衙内，准备捣鼓点不上台面的小生意。 “他。” 何言旭没精打采，伸手一指江华。 不要说他不讲义气，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义气两个字。 他卖了江华后，就低着头，准备迎接二叔的狂风暴雨，以往都是这么个套路。 就是因为和他混一起，很有风险，一个不好，就被老何一通训，现在一些衙内，都不爱和何言旭玩了。 过了半晌，意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居然没有来临，何言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然后，他破天荒地看见，二叔那张严肃的脸，居然多云转晴，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约了小江呀，小江很不错，你没事儿就应该多交交这样的朋友。” 老何难得夸了侄子一句。 何言旭震惊瞪大了眼睛，他怀疑自己遇见了个假二叔，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家伙，真是他那个与黑面神老孙齐名的二叔？ “小江，晚上来我家里坐坐，你和小旭是朋友，那咱们就不是外人。” 老何亲切拍了拍江华肩膀说。 “晚上他要去见赵老爷子。” 何言旭语气弱弱地说。 这个是昨天就定好的行程，赵清妍已经通知了家里。 老何没想到江华，居然还认识赵抗河，对他更是高看一眼。 两位与江华寒暄两句，因为有事忙，就离开了。 “江华，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言旭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江华。 “什么怎么做到的？” 江华被问的莫名其妙。 “我二叔这个人，可是很严厉的，他怎么就对你这么亲切？” 何言旭非常好奇，感觉今天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能因为我长的和蔼可亲吧。” 江华很臭不要脸地说了一句，他把手搭在何言旭肩上，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原来，叶冉说要给他当司机的，但是得知红麒轿车老孙要用，因为不能过手瘾，她立马变卦了。 不过对江华来说，有她没她无所谓，因为何言旭也开了车的。 “先去看哪个四合院？” 何言旭坐进车里问。 “买东西当然是先挑好的看。”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很想见识一下，贝勒住过的宅子，是什么样的，等把四合院买下来，他把老妈也接过来，让她享受一下。 “好嘞。” 何言旭启动车子，向以前的贝勒府开去。 “咦，这个方向，有点像是前世京城这边，很有名的那个私房菜馆呀。” 江华挑了挑眉。 前世，要说起吃饭最贵，档次最高的地方，不是哪家五星级的大酒店，而是一家会员制的私房菜馆。 这家私房菜馆据说是用一位王爷的宅子，改建而成的，不对外开放，采用会员制，过来吃饭的，都是有身份的老板和大人物。 进了里面，那真跟进了王府一样，服务员都是穿着宫廷旗袍，清一色的漂亮妹子，笑颜如花，声音脆如黄莺。 不过，这些都是江华听来的流言，他前世就是个小老板，哪有资格进这样的高档场所。 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没见过，再说那家私房菜馆是两千年之后才开的，现在还没影呢。 “对了，那宅子的主人，脾气很怪，未必愿意卖，一会儿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和他计较。” 何言旭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他估计不年轻了吧，一个人住这么大宅子，打理得过来么？”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不是一个人住，他收养了几个流浪儿，跟他住一起。” 何言旭对宅子主人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公公有意思，还是个心善的人。” 江华笑着说了句。 “这老头精着呢，他知道自己无儿无女，惦记他宅子的人不少，他一个孤寡老人，出点事情，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能怎么办？” ”他收养的那几个小子，个个性子都野，半大小子打架不要命，惹急了真敢拿刀子捅人，就是靠着这几个流浪儿，才吓退了那些起歪心思的人。” 何言旭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消息灵通，少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这倒是个聪明做法，流浪儿需要家，他需要流浪儿保护，两边倒是互相依赖的关系。” 江华感觉混过宫廷的人，还真个个都是人精。 两人说说笑笑，车子一路飞驰，最后停在一栋气派的宅子门口。 朱红大门前，那对石狮子虽然经历风吹雨打，看起来斑驳不堪，但是气势犹在，一看就出自名匠之手。 “这宅子不错，至少是五进三跨院的格局，周围环境也好，是一块风水宝地。” 江华坐在车里打量。 “宅子确实是好宅子，前段时间，谢家的小子，看中了这宅子，想花一百万买下来，那老头死活不卖，闹得很不愉快。” 何言旭也没急着下车。 “然后呢，这事儿就没下文了？” 江华可不相信，衙内有这么好说话。 “哪可能，谢家小子可不是善茬，不过你也别小瞧那老头，人家有关系，救过一位落难的大人物，后来人家青云直上，有这份人情在，一般人动不了这老头。” 何言旭知道不少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第五百零四章 赵家的家宴 江华正在车里坐着呢，就看见一个穿绸缎衫的老头，背着双手，悠哉悠哉，从胡同口走过来。 这条胡同可不是只有一栋宅子，两边都是做生意的摊贩，还有几家小商铺，挺热闹的。 “老汪，刚从河里打上来的鲜鱼，买两条回去尝尝鲜？” 一个五十多岁摆摊买鱼的小贩，指着大塑料盆里的活鱼说。 “不买，你小子不地道，每次卖我的鱼，都比别人贵。” 老汪摇了摇头，迈着八字步，继续往前走。 “老汪，称点儿桃酥回去，给家里的小子解解馋。” 有个副食店的小老板，站在铺子门口招呼。 “不买不买，点心吃多了坏牙齿。” 老汪依旧摇头，往宅子方向走。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招呼他买东西，他都是直把头摇。 “嘿，你说这老汪头，手里这么有钱，咋就这么小气呢？” 等老汪离开后，街坊邻居凑在一起，纷纷议论。 “这还能有啥不能理解，公公都贪财，一个个都是守财奴。” 有人用不屑的语气骂。 老汪是这条胡同的大户，住着最气派的宅子，手里还有不少前朝流传下来的古董，大家都想着，从他手里刮点钱出来，可这家伙，就是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刚才那老头，就是宅子主人吧，挺有意思的。” 江华坐在车里，笑眯眯地说。 他一眼就看出来，老汪是不差钱的主儿，身上穿的绸缎衫，都是上等面料的，光是手上那块玉扳指，就值不少钱。 有钱又小气，这是他对老汪的第一印象。 “我就说了，这老头脾气很怪，你想买他宅子，估计他未必愿意卖。” 何言旭看着老汪走进朱红大门。 宅子挺大的，老汪和几个流浪儿住，完全是绰绰有余，这以前可是贝勒府，光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就赶得上一个普通四合院了。 这时，一个穿着西裤白衬衣，打着领带的三十岁男人，满脸热情，甚至是有些谦卑的领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到老汪宅子前。 “那家伙我认识，叫何高，算起来还是我本家，狗腿子一个，专门给老外跑腿，帮有钱的老外物色宅子和古董。” 何言旭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何高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一个半大小子打开半扇门，站在门后，警惕地盯着他。 “把老汪头喊出来，有大老板看上了他的院子。” 何高趾高气扬地说。 “干爷说了，这宅子不卖，你走吧。” 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站在门后没动。 “我跟你说，我身后这位主儿，可跟之前那些土鳖老板不一样，人家买宅子，花的是美金，刀勒你知道吗？” 何高说到后面，还很时髦的飚了一句鸟语。 “我不仅知道刀勒，还知道古德拜，走吧，您嘞！” 半大小子不客气地关上门。 江华坐在车里，看的乐不可支，没想到老汪收养的这些流浪儿，还挺有趣的。 那金发碧眼的老外，连门都没能进，非常生气，站在门口用鸟语骂街。 何高自然是点头哈腰，在那给对方赔不是，谄媚的样子，让人看的直皱眉。 “这人不行，身上没骨头，凭白让老外小瞧了咱们。” 江华对何高印象非常差。 “确实上不了台面，江总，老汪头是个倔脾气，你就这么上门，多半也要吃个闭门羹。” 何言旭有些牙痛地说。 想要买这宅子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但是无一例外，都铩羽而归，老汪的倔脾气，名扬京城。 最主要的是，这老头上面有人，明的暗的手段，对他来说都没用。 现在大家都在等，反正老汪头八十多了，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等他死了，大家再来争这栋宅子。 “这老头不缺钱，也无儿无女，确实有些不好办，算了，去看看另一套四合院。” 江华坐在车里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另一套四合院，倒是成交的颇为顺利，对方原本就想要卖，一个想买，一个想卖，交易一谈就成。 只不过，这套四合院，跟贝勒府一比，那真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想要住的舒坦，得重新来个大翻修。 “江总，你觉得这破破烂烂的院子，真有升值空间？” 回到车里后，何言旭非常不解地问。 老汪的宅子就罢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那是块风水宝地，放在过去，那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 可是眼前这个四合院，就是个破破烂烂，还堆满了杂物的旧院子，免费让他住，他都懒得来，这玩意儿有投资价值？ “如果你信我，就把手里的闲钱，拿出来投资一套，以后要是感觉亏了，我按市价收购。” 江华感觉何言旭人还可以，虽然有一些小毛病，但是在衙内里面，算是性格不错的了。 “得，江总把话都说着份儿上，我肯定听你的。” 何言旭琢磨，自己认识的人里，谁有品相好一点的四合院。 “时间不早了，不能让赵老爷子等，我们过去吧。” 江华晚上要去赵家赴宴，这是昨天就约好的。 “我送你过去，我见了赵老，浑身不自在，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何言旭启动车子。 他们这些天天瞎混的衙内，有一个通病，就是怕见德高望重的长辈，逢年过节，都是能躲就躲，没谁愿意瞎凑热闹。 赵老住的地方，守卫森严，车子一路开过去，要过好几个关卡，每次都是打电话确认身份后，卫兵才放行。 “江总，我跟你说，这地方我平时都不来，远远看见了，都是直接绕路走，实在受不了这气氛。” 何言旭开着车说。 “青山绿水，环境雅静，挺好的呀。” 江华这人天生心脏大，倒没被守卫森严的场面吓到。 何言旭把江华送到门口，正准备开溜，却被站在门口迎客的赵清妍喊住了。 “何言旭，车都不下就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家？” 赵清妍平时文静淑女，但毕竟出身显贵家，偶尔也会发发刁蛮脾气。 “清妍妹子，这锅可不能乱扣，会吓死人的。” 何言旭苦着脸下车。 “我爷爷说了，来了是客，你也不用躲，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 赵清妍可不会让何言旭就这么溜了，她们赵家也是讲礼数的。 第五百零五章 往来无白丁 因为是家宴，赵家这边作陪的，只有赵清妍的父母，其他的赵家人，因为有事情要忙，并没有过来。 毕竟，江华只是个晚辈，哪怕是赵老爷子对他很看重，但是并没有重要到，让那些年过五十，走到重要岗位的赵家二代子弟，放下手头工作，跑来见他的程度。 赵清妍的母亲，是个贵气端庄的中年妇人，在江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是那种观察揣摩的眼神，颇有替女儿挑男朋友的味道。 “妈，别白费劲了，没戏。” 赵清妍走到母亲身边，小声说了句。 “什么意思，他还是太子不成，我们赵家女哪里配不上他？” 赵母有些不高兴了。 她也是出身京城名门，心气眼光还是很高的，固然对江华第一印象不错，但也没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多了不起。 其实，这就是个寻常家宴，跟相亲什么的，不沾边儿，但是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巴不得儿女早早谈对象，早早结婚，自己也好早点抱孙子。 “人家结婚了，孩子都几岁了，妈你也真是的，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 赵清妍在家里的脾气，无疑比在外面随意多了，少了几分淑女，多了几分活泼。 “你看看别家的孩子，就算没结婚的，也谈了朋友，你呢，混到现在，连朋友都没谈过，我能不操心么？” 赵母叹了口气。 以前女儿读书时，担心她早恋，现在女儿参加工作了，又着急她不找对象，这当父母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母女俩在一旁说悄悄话，江华则是走过去与赵老爷子寒暄。 “赵老，一段时间没见，您老又精神了，这是有什么保养秘诀吗？” 江华笑呵呵地恭维。 “秘诀就是早睡早起，努力工作，人有了奋斗目标，就会精神百倍。” 赵抗河说到后面，意有所指地瞥了何言旭一眼。 何言旭跟在江华身后，在心里哀叹一声，他就知道会这样，他们这群不务正业的衙内，在京城是人憎狗嫌，不管遇到哪家长辈，都免不了被数落两句。 “赵叔叔，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江华与赵老爷子打完招呼，又很有礼貌的问候一旁的中年人。 “小江，我听说过你，咱们家燕华换的那十架大飞机，其实是你的手笔吧？” 赵父笑吟吟地看着江华说。 赵家三代里的大姐赵燕华，那是家里的女魔头，连老爷子都头痛，直接把她赶出家族。 托江华的福，她回到家族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京城的衙内圈子里，谁不知道赵大姐牛逼，一出手就是十架飞机的大业务。 “那是燕华姐自己的功劳，我可没怎么参与。”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年轻人不骄不躁，以后注定会成就不凡。” 赵父对江华的评价很高。 寒暄了两句后，大家围在桌边坐下，就是很普通的家常便饭，菜还是那些菜，不过因为厨子是国宴级的大师傅，家常便饭，也能做的香飘满屋。 “小江，你这次折腾出来的动静不小，咱们这些老家伙，从来都没想到，跟外企做生意，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赵抗河边吃边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 江华笑了笑，国际友人或许有，但那毕竟都是少数，多数都是打着友人旗号的恶狼。 “既要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又要防着被他们算计，经济腾飞之路，任重道远呀。” 赵老爷子感慨了一句。 “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在腾飞的跑道上冲刺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内地的经济，会一飞冲天的。” 江华对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怀疑过。 “小江，听说你在琼州那边，搞了个度假海滩？” 赵父刚才一直在默默倾听，现在找到机会说话。 “我这广告都还没开始打，您就已经知道了？” 江华表情有些愕然。 虽然女排的宣传片，早就拍好了，但是现在离亚运会开幕，还有段时间，他还没发力宣传。 “你可能不知道，我就在央视工作，鲁晓伟的电视制作中心，是我们的下属单位。” 赵父笑呵呵介绍自己。 “这感情好，我正准备找央视这边，谈谈购买广告时间段的事情。” 江华有些惊喜。 “那你算是找对了人，清妍的妈妈就是广告部的主任。” 赵父指着身旁的妻子说。 “赵阿姨，幸会幸会，刚才见面时，我还以为您和清妍是姐妹呢。” 江华恭维人的时候，脸皮厚的能让人汗颜。 “你这个小伙子，倒是很会说话。” 赵母捂嘴轻笑。 虽然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已经结婚了，有些遗憾，但她对江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何言旭从头到尾，坐在一旁，装小透明，看着江华跟赵家人谈笑风生，他心里酸溜溜的，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把他换到江华的位置，他估计也没对方的气氛调动能力和情商。 估计聊不到两句，天就要被他聊死。 “小何，你大伯的儿子，都三十多了吧，谈朋友了没有？” 饭快吃完的时候，赵母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何言旭身上。 毕竟，请人家来吃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和他说，这礼节上有些说不过去。 “没呢。” 何言旭知道对方就是随口一问。 虽说他堂哥和赵清妍都是单身，但是两人岁数差了太多，而且他也知道，不管是赵清妍，还是她父母，都瞧不上他们这样的混子。 他至少还开了个公司，他堂哥完全是一部手机，一辆车走天下，胳肢窝夹个包，他人在哪儿，公司就在哪儿。 “咱们台里，新来了一位女主持，人挺不错的，我有空给你堂哥介绍。” 赵母笑盈盈说了句。 何言旭嘴上感谢，听了也没当真，这就是饭桌上的客气话。 “小何，你算是你们家里，比较靠谱的，至少早早把家成了，现在孩子快上小学了吧？” 赵父也意识到了，之前太忽略何言旭，何家虽然比不上赵家，但在京城，也是很有实力的家族。 “正犯愁，把他弄到哪个学校去读书呢。” 何言旭苦笑着回答。 孩子的择校问题，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当父母的难题。 第五百零六章 另辟蹊径 江华吃完晚饭后，便让何言旭开车送他回去，他现在还是住在机关大院。 他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乔斌下班出来，做这一行的，加班是常态，很少有准时下班的时候。 在回来的路上，他都在琢磨，怎么把老汪头手里的四合院买过来。 看到乔斌，他倒是眼睛一亮，感觉自己还真是一叶障目。 “乔哥，下班了啊，帮我个忙呗。”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怎么了，你小子还会有遇到难题的时候？” 乔斌有些诧异地看着江华。 在他眼里，这小子就是属孙悟空的，神通广大的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帮我查一个人，我想了解他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 江华刚才灵光一现。 像老汪这种公公，那都是从小被卖进宫的，他们无儿无女，要说还有什么牵挂的话，那估计就是以前的家人了。 老汪不缺钱，而且他都这把年纪了，估计对钱也看淡了，用钱砸他，是砸不下来的，江华想试试走亲情路子。 乔斌听江华说完后，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这事儿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我明天帮你问问。” 乔斌拍了拍江华肩膀，今天下班有些晚了，他急着回家。 “行，那就拜托乔哥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晚上，乔斌回到家里，妻子和儿子已经吃过了，不过桌上还给他留着菜。 “回来了，菜有些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乔斌的妻子是个很贤惠的女人，这些年一直默默在为家里付出。 她说着站起身，端着菜准备去厨房热一下。 “不用，我随便对付两口就行。” 乔斌一把拉住妻子，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下。 他知道妻子也不容易，又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他隔三差五出差，家里的一切，如果不是有妻子操持，早就乱了套。 乔斌妻子坐在桌边，看着丈夫大口大口吃饭，眉宇间带着忧愁，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儿？” 乔斌放下碗筷，语气关心地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兵眼看着大了，还是和咱们住一间房，有些不太好，你们单位之前不是说准备建福利房吗，怎么没下文了？” 乔斌妻子叹了口气。 她们小两口现在住的，还是老式的筒子楼，一室一厅，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房间，以前孩子小，不觉得什么，现在孩子大了，各种不方便，就开始显露出来。 “单位经费紧张，福利房的事儿，就暂时搁置了，你再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斌拍了拍妻子的手说。 乔斌小两口，为房子发愁时，江华和叶冉，也在聊着这事儿。 主要是他看见大院后面，有一块地基空那儿，看样子是打算修建房子，但是弄到一半，丢在那儿了，挺碍眼的。 “你说那块地基，原本是打算建福利房的，因为经费问题，暂时搁置了？”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对呀，说起来，干咱们这行，真的不容易，活多工资少，与家人聚少离多，就拿乔哥来说，他们一家三口，还在挤筒子楼，外面的房子又买不起，一直眼巴巴等着，单位早点把福利房修起来，好改善居住条件。” 叶冉平时也没人发牢骚，既然江华问起来，自然是要吐吐苦水。 不管是当警察，还是在秘密战线，都挺不容易的，但是大家并没有因为条件艰苦，就消极怠工，依旧用十二分的精力，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默默付出。 “这样吧，我回头跟老孙聊聊，看看福利房资金缺口差多少，差的金额，我来补齐。” 江华心有所感，想要帮帮这些可敬的人。 “够爷们儿，这才是我老乡。” 叶冉竖起大拇指。 她觉得江华这人有时候很讨厌，但有时候做的事情，又让人很佩服。 乔斌是个很注重办事效率的人，第二天就找到了江华，说老汪头的情况，差不多都查清楚了。 “他家里还有亲人不？” 江华没提福利房的事儿，打算给乔斌一个惊喜。 “他父母早就去世了，有个弟弟在河洛老家，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这个情况，曾经回老家找过几次，没有找到人，后来就放弃了。” 乔斌说着老汪头的家庭情况。 “这么说起来，他其实是想寻找家人的，这就好说了。”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今天事儿有些多，我去忙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你招呼一声。” 乔斌匆匆走进办公楼。 时间一晃过去两天，一大清早，老汪头和平时一样，早起晨练。 他宅子后面有个公园，他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去公园走上两圈，舒展一下筋骨。 今天晨练回来，发现自己家门口，蹲着一个老头，小老头皮肤黑瘦，看起来七十多岁了，手里拿着一根旱烟，蹲在他门口的石狮子旁抽烟。 也不知怎么的，看见这小老头，他就觉得熟悉，可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你是不是叫汪三贵，小名叫满贵？” 小老头站起身，仔细打量着老汪头。 “你是？” 老汪头心里一惊，隐隐有些激动。 大家都喊他老汪头，再早一些，别人喊他小贵子，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 而至于小名满贵，除了家里人，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我是满仓，你还记得不？” 小老头收起旱烟，也有些激动。 “满仓，弟弟？” 老汪头一下子往前快走两步，双手扶着对方肩膀，仔细打量。 “没错，你是我弟弟满仓，我记得你小时候，鼻子旁边就有颗痣。” 他因为激动，身子都有些颤抖。 “哥，没想到咱们兄弟，有生之年，还能重逢，当初爹妈走的时候，我答应了咱妈，一定要找到你，可当时太乱了，我来了两次京城，到处打听，都没人听说过你。” 小老头老泪纵横。 “我也是啊，我回了好几次老家，可是整个村子都迁走了，我四处打听，也找不到你们呀。” 老汪头激动地哭了起来。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后抱头痛哭。 “对了，满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老汪头哭了一会儿，情绪舒缓了很多。 “是我帮的老爷子，他现在儿女双全，唯一的遗憾，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找到亲哥哥。” 江华从车那边，走了过来。 “小伙子，谢谢你，好人呀，感谢你了却了我一个心愿。” 老汪头握着江华的手感谢。 “您老不用谢，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江华笑了笑说。 对于老汪头这种人，他没打算玩套路，对方在宫廷待过，什么样的勾心斗角，都见识过，与其玩套路，不如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小伙子，咱们进来说，别在外面站着，满仓，你也进来。” 老汪头热情地邀请。 第五百零七章 喜获新居 江华之前，一直都是在外面看这套宅子，外面瞧着虽然气派，但是毕竟不如走进来直观。 确实是套好宅子，毕竟是前朝贝勒住过的，不管是从设计，还是建筑选材，都是上上之选。 特别是回廊荷花池还有假山，在北派建筑中，融入了江南庭院的风格，两者不仅没有冲突，反而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老爷子，实话跟你说吧，我看上了你这套宅子，想要买下来。” 江华坐在明清风格的太师椅上，开门见山地说。 老汪头正在给两人泡茶，闻言愣了一下，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苦笑说：“惦记我宅子的人不少，但你是最用心的那个。” “您是怎么想的？” 江华目光炯炯看着他。 老汪头低头继续泡茶，没有急着说话。 “哥，你年纪不小了，我现在过的不错，儿女也挺孝顺的，想要把你接到身边，咱哥俩儿一起安度晚年。” 小老头在过来路上，得了江华不少好处，自然是要帮他说话。 而且，他确实想要把哥哥，接回老家享享清福，这是他对父母的承诺。 “小伙子，我就想问一句，如果我把宅子卖你了，你打算怎么安排，我的几个干孙子？” 老汪头说这话时，后院小门那儿，露出几个脑袋。 都是些半大小子，年龄最大的那个，就是江华上次见过的，最小的还挂着鼻涕，是个小屁孩。 “大好年华的，不能荒度光阴，在他们成年前，宅子依然是他们的家，但是有一点，我给他们找个学校，他们都得老老实实给我去上学。” 江华瞥了那边一眼说。 “我不去，再过两年，我就能找个厂上班了，才不去学校受罪。” 年龄最大的那个，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跳出来反对。 “那我问你，除了刀勒和古德拜，你还会啥？” 江华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我还会法克油，你滚出我们家，我们不欢迎你。” 半大小子性子还挺野的，对江华很敌视。 “石头，怎么说话呢，我平时教你们的规矩呢？” 老汪头沉着脸，把茶盏重重一放。 “干爷，这家伙不安好心，想要拆散我们爷俩儿。” 石头非常委屈地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干爷老了，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们，他也有家人，你们就不能让他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和亲人团聚？” 江华盯着石头说。 老汪头在的时候，还能护住宅子，等他一撒手，凭这几个小屁孩，是留不住宅子的。 那时候这些流浪儿，会被赶出去，重新流落街头。 “石头，我确实不能陪你们一辈子，人这一生聚散离合，你们要学会自己独立。” 老汪头赞同江华的话。 活到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他也知道，自己死后，收养的这几个干孙子，护不住这套很多人惦记的宅子。 “干爷，你是要丢下我们吗？” 石头哭了。 他身后的几个半大小子，也跟着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个球，我说了，就算我买了宅子，这里依然是你们的家，不过我这人，没你们干爷这么好说话，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给我滚去上学。” 江华板着脸训斥。 “小伙子，我自诩看人不会错，就冲你刚才这句话，这套宅子我卖你。” 老汪头把泡好的茶，放在江华面前。 “老先生，我知道你对这里有感情，放心，不管是宅子，还是住在这里的人，我都会善待。” 江华神色一喜，功夫不负有心人，别人都啃不动的硬骨头，他却拿下来了。 “干爷，我不愿意跟着他。” 石头倔强地说。 “说话别这么绝对，我能帮你们干爷，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也就有本事，找到你们亲生父母，你们就不想知道，自己亲爹妈是谁？” 江华笑眯眯看着他。 他这话一出口，刚才还哭闹的孩子们，立刻不哭了，就连石头脸上，都露出心动的表情，迟疑看着他。 “想要我帮你们，可以，条件很简单，都去上学，谁成绩最好，我就先帮谁找家人。” 江华是希望工程的最大赞助人，他是真心希望，孩子们人人有书读，当初定下的百楼计划，并没有停止，每年都有新的教学楼，正在修建中。 老汪头一直在默默观察江华，心口不一的人，是瞒不过他眼睛的，他发现江华进门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能把宅子交到这样的人手里，他也就放心了。 心里没了牵挂，老汪头很痛快地和江华签了转让协议。 贝勒府易主的消息，不翼而飞，大家都很想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啃下了老汪头那块硬骨头。 “我哥们儿，跟你们说，买下那宅子的人，是我哥们儿。” 何言旭得意洋洋，逢人就吹嘘。 “老何，这是哪家大少，老汪头可是上面有人，一般人可动不了他。” 一些狐朋狗友纷纷围过来，好奇地询问。 “我跟你们说，人家跟咱们不一样，不用靠家里，那是个开山怪。” 何言旭把新学的词语，拿出来炫耀。 “开山怪是什么？”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和何言旭当初一模一样。 “开山怪是啥，那是能和赵老爷子举杯言欢的人，能让黑面神老孙和我二叔，春风化雨，笑容变得和蔼可亲的人，你们有这本事不？” 何言旭牛逼哄哄地吹嘘。 “乖乖，原来这就是开山怪，比不了比不了，难怪能拿下贝勒府。” 围过来的狐朋狗友纷纷感慨。 这人太厉害了，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一些听说宅子易主，起了小心思的人，也纷纷熄灭了乱七八糟的念头，能和赵老爷子举杯言欢的人，真心惹不起，万一被这开山怪一斧头劈死，那岂不是冤枉？ 江华不知道，何言旭一番胡吹，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他开山怪的大名，在京城衙内圈子里，已经流传开了。 他现在挺忙的，刚把几个孩子安顿好，商贸部门工作的老何，就找到了他，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马处理。 第五百零八章 品牌危机，毒丸计划 “小江，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着急的把你喊过来，主要是事发突然，我们都没心理准备。” 办公室里，老何非常客气地邀请江华坐下，吩咐秘书给他泡了一杯茶。 “何叔，我和言旭是朋友，咱们不是外人，跟我您就不用讲客气了。” 江华这人特别自来熟，虽然跟老何才见过两面，但是何叔已经喊上了，这拉关系的手段，简直是一绝。 “你先看看这份报纸。” 老何把一份地方日报，放在江华面前。 江华有些疑惑地拿起报纸，这份报纸不是京城的，是河洛省下面一个市的当地日报，日期是两天前的。 报纸的头版头条，标题特别醒目，是给当地的招商引资唱赞歌，说当地著名的企业雪海冰箱，与思密达那边的三鑫达成合作，得到外资入股的雪海冰箱，将会引来飞跃式的发展，走向世界。 “这时间不对呀？” 江华拿着报纸，愣了一下。 雪海冰箱他很有印象，九十年代国内冰箱企业的龙头老大，物美价廉，很多家庭都是用的这个牌子的冰箱。 后来，思密达的三鑫进军内地冰箱行业，看中了这家企业，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拿下了这家企业，并且在收购条款中，标注了内地在三年内，不允许使用雪海冰箱这个品牌的霸王条款。 于是，风光一时的龙头企业，一蹶不振，沦落为三鑫的代工企业，雪海冰箱也泯然于众，错过了黄金年代的发展机遇。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发生的，这时间对不上号呀，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把收购事件提前了？ “报纸是两天前的，毕竟不是京城当地的报纸，你不用纠结报纸日期。” 老何还以为江华说时间不对，是指报纸不是当天的。 “何叔，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江华没有解释，他说的时间不对，是指三鑫的收购提前了，并不是指报纸日期，这种事情没法解释。 “如果不是你刚刚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还认识不到，品牌价值，居然这么重要，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老何指了指报纸上唱赞歌的那篇文章。 放在以前，他也会认为，地方招商引资做出成绩，这是一件好事，确实值得报道宣扬。 “有没有具体的收购条款，我想看看这个。”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这一世因为他的重生，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他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什么三鑫提前收购了雪海冰箱。 “我让秘书小郑打电话问过了，说是一个田满堂的内地商人，牵桥搭的线，合资新厂会搬迁到沿海，主要生产三鑫品牌的冰箱。” 老何看到新闻后，第一时间，就让秘书打电话询问了详情。 地方上接到电话时，还以为这事儿办的漂亮，上面准备表扬他们，一个个欢天喜地。 “田满堂，这老家伙居然又抱上了三鑫的大腿，协议里有没有说雪海冰箱这个品牌，怎么处理？” 江华没想到，在蓉城销声匿迹的田满堂，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三鑫的走狗，这老家伙还真是臭不要脸，满世界给外企当舔狗。 “等到收购完成，以后就没有雪海冰箱这个品牌了。” 老何说到这里，眉头紧皱，脸上隐现怒气。 他听了江华的讲课后，已经明白了民族品牌的价值，但是当地打包出售雪海冰箱这家企业时，完全忽略了雪海这个品牌的价值，只计算了设备和厂房，这让捡了便宜的三鑫，笑得嘴都合不拢。 把雪海冰箱打包卖了的企业管理者，也笑得嘴都合不拢，他们在招商引资上，做出了成绩，是有功之臣，不在国企任职了，完全可以凭着功劳，调到市里更重要的岗位，继续发光发热。 “何叔，听你刚才话的意思，是收购还没有完成？” 江华看着报纸上的那篇文章，感觉有些刺眼。 龙头企业被打包卖了，企业品牌一文不值，居然还成了好事儿，好在哪里？ “对，三鑫那边的收购分三期，现在只是完成了首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购，而且因为雪海冰箱的职工，对这事儿有不同意见，正在闹，当地现在主要在解决职工矛盾。” 老何把整件事情，调查的很清楚。 “职工为什么闹事？” 江华一下子抓住了矛盾关键。 只要收购没有完成，这事儿就还有可为。 “当初厂子建立时，一部分元老级别的职工，是持有厂子股份的，但是在谈收购的时候，这部分职工手里的股份，被无视了。” 老何说出职工闹事的原因。 “何叔，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如果说佰事集团，对两家内地饮料企业，还处于调查觊觎阶段，三鑫却是已经处于捕猎状态中了，这两件事情的紧迫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旦三鑫那边完成了收购，雪海冰箱退出历史舞台，几乎就成为定局。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收购的继续？” 老何自然是想保住雪海冰箱这个品牌的。 “协议都签了，现在单方面撕毁，负面影响太大，不过三鑫那边分三期收购，倒是给了我们操作空间。” 江华想了一下才回答。 “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老何精神一振，他就知道江华这小子，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国外的上市公司，对于反收购，有一种机制叫毒丸计划，咱们内地情况不一样，雪海冰箱也不是上市公司，不能照搬毒丸计划，但是道理是相通的，咱们可以来个变种的毒丸计划。” 江华喝了口茶说。 “毒丸计划是什么？” 老何表情有些懵。 他负责搞商贸，但主要目光，还是集中在国内，对于外企的反收购机制，还真不了解。 “毒丸计划，简单来说，就是当一家上市企业，股份被恶意收购超过百分之二十时，企业的管理者为了保住控股权，可以大量低价增发新股，稀释恶意收购者的股权，这样对方想要完全控股，必须要付出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成本，多数恶意收购者都会知难而退。” 江华简单解释了一下毒丸计划。 第五百零九章 临危受命 “可雪海冰箱不是上市公司呀。” 老何感觉这个毒丸计划不错，就是不适合用在内地。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可以变通一下嘛，搞股权激励，增加职工持股比例，一样能达成稀释三鑫股份的目的。” 江华笑眯眯地说。 股权激励这种东西，上市和非上市公司都能搞，虽然在收购期间，搞股权激励，有点钻合同空子的意思，但他就是耍赖了，有本事三鑫咬他一口？ “小江，你先喝喝茶，我去开个会，商量一下。” 老何把江华一个人，丢在办公室，匆匆走了。 “什么个情况？” 江华有些懵，他就是过来出出主意的，没想到被绊在这里，居然还不能走了？ 这时，秘书小郑推开门，面带笑容走进来说：“江先生，您要是感觉无聊，我可以陪您下下象棋。” “不用了，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坐会儿也好。” 江华猜不透，老何把他留在办公室，是什么个意思，但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想不透的事情，也懒得费神去想。 “好的，江先生，我办公室就在隔壁，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我。” 小郑对江华的态度，非常客气。 江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老何去开会有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他等的有些着急。 实在无事可做，他拿起大哥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来了一趟京城，他感受到了京城老百姓，对迎接亚运会的热情，这个可以说是今年国内的盛事。 他觉得既然有这个条件，那正好也该让老婆和女儿过来看看，那时他买的四合院，差不多也装修好了，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京城渡个假，喜迎亚运会。 当然，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但他迫不及待，想和老婆分享这个计划。 “江总，苏总在开会，我等会儿让她给你回过来？” 电话是甘甜甜接的，她虽然和江华是亲戚，但是在工作时间，都不喊他姐夫，而是喊他江总，这一点让江华很满意，感觉她懂分寸。 “这么忙的吗，看样子，你们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了？” 江华有些意外。 投资公司是他帮苏芷柔开的，也没抱多大期望，就当是给老婆练手了。 没想到看苏芷柔这架势，居然把公司做起来了？ “江总，苏总很努力的，白天学习，晚上加班，人都瘦了一圈，我看了都心疼，不过付出就有回报，现在公司发展的很好，已经正式与魔都那边在谈合作了。” 甘甜甜在电话里说。 “她也真是的，这么拼干嘛，你这个当妹妹的，要提醒她多休息，别把自己累坏了。” 江华听见老婆这么努力，有些心疼。 “好的，姐夫，还有什么事情吗？” 甘甜甜见江华聊起家常，语气变得活泼起来。 “没什么事了，你和她都注意身体，工作上有什么难题，别自己扛着，及时给我打电话。” 江华叮嘱了一句。 刚把电话挂了，老何开完会，回到了办公室。 “小江，我们刚才开会讨论过了，打算撤了雪海冰箱老总的职务，让你去当这个厂长，负责反收购事宜，你觉得怎么样？” 老何笑眯眯地问。 他双手抱着一个茶杯，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小狡猾。 “这怎么能行呢，我又不是国企的人，去当这个厂长说不通呀，再说我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呢。” 江华没想到，自己等来等去，居然等出这么一个结果。 “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主要是咱们这边，找不到比你更懂反收购的人，你自己也说过，抵抗外企入侵，你义不容辞的嘛。” 老何笑容和蔼。 他只是让江华暂行厂长职责，并不是说把他按在雪海冰箱厂长这个位置上。 “……” 江华突然发现，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你说每一句话，都一定要小心，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把你自己绕进去。 “你在蓉城那边，跟嘉麟厂的合作，就搞得很好嘛，我觉得雪海冰箱，也能采取这种模式，你先帮雪海冰箱解决危机，后面的事情，等你回来，咱们再谈。” 老何这是在给江华画饼，暗示不会让他白出力，等帮雪海冰箱摆脱困境，可以让他入股这家国企。 “得，何叔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拒绝，不过地方上估计有阻力，这个得你们帮我解决。” 江华知道这事儿，自己是推不脱了。 不过，怼思密达的三鑫，也正合他心意，三鑫想要白捡一个大便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他江华还巴不得天天有这种便宜捡呢。 顺便，再去看看老熟人田满堂，这家伙一把年纪了，不安安心心等着进棺材，瞎折腾啥呢。 “小江，你放心，既然让你去办这事儿，我们肯定会给你尚方宝剑，你尽管放开手脚干。” 老何非常干脆地说。 “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 江华拍拍屁股站起身。 “好好干，争取打响咱们反收购的第一战，也给地方上敲个警钟，让他们认识到，不要盲目招商引资，要分清朋友与恶狼。” 老何拍了拍江华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眼神。 江华回了大院宿舍后，马上又被老孙喊了过去。 “小江，老何把事情跟我通了气，考虑到地方上情况复杂，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我把小叶派去给你当助手，万一有个紧急情况，能保证你的人生安全，不受威胁。” 孙光夏用关心晚辈的语气说。 叶冉也在办公室，她用复杂眼神看着江华，能出任务，她当然是开心的，可就是这个搭档，让她感觉有些别扭。 “小叶，你放心，跟我办事很轻松的，你只管吃吃喝喝睡睡就行。”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开什么玩笑，他江总是谁，怎么会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 “……” 叶冉被气到了，这混蛋说的什么话，她又不是猪，需要吃吃喝喝睡睡？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祝你马到成功。” 孙光夏鼓励了一下江华。 同一时间，雪海冰箱的职工，依旧在为股权的事闹着，并不知道，自己厂子在悄无声息间，已经换了厂长。 第五百一十章 没精打采 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上，一辆桑塔拉匀速前行，车身沾满了灰尘。 “江厂长，让你见笑了，咱们这边就这么个条件。” 开车的是雪海冰箱厂的办公室主任丁蒙山，他一早接到通知，专门去火车站接的江华。 前两天，雪海冰箱正副厂长全被撤职，在厂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据说撤职的命令，是直接从上面下达的，市里都不知情。 然后，没过多久，上面就空降了一位江厂长下来，也是绕过了市里，这一番操作，让大家一头雾水，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个意思。 再过个两个月，等三鑫完成了收购，雪海冰箱厂就要改名换姓了，在这个节骨眼搞人事变动，有意义么？ 被撤职的正副厂长，更是跑到市里去喊冤，说他们是有功之臣，明明在招商引资上，做出了成绩，不奖励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惩罚？ 现在厂里群龙无首，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三鑫那边的谈判代表，跳出来趁火打劫，说雪海冰箱管理水平太差，不值当初谈好的价格，后续的收购价格，两边还需要再谈谈。 在这种情况下，雪海冰箱厂自然没几个人，对江华这位空降厂长有好感，觉得这人真是个傻冒，你就算想要镀金，也得找个有前途的企业呀？ 和江华一起过来的，还有扮成他秘书的叶冉，她也坐在车里，只不过因为心情不好，不太愿意说话。 两人是坐火车过来，买的卧铺票，一路上江华跟个大爷似的，什么事情都让她做，连面也要让她泡，完全把她当个打杂丫头使唤，这让她非常生气。 当初还说什么跟着他办事，非常轻松，这男人的嘴，天生就是哄鬼的。 车子开进厂子以后，里面冷冷清清的，大家因为不待见江华，也没人给他主持欢迎仪式。 “江厂长，不好意思呀，最近厂子人心惶惶的，晚上我来安排，咱们办个接风宴。” 丁蒙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了，我这个人对吃喝不怎么在意。” 江华不是个在乎形式主义的人，他也不是真的来当国企厂长的，别人待不待见他，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他坐在车里，打量着厂区，虽然雪海冰箱厂现在是国内的龙头企业，但是也有着国企的通病。 厂子之前虽然效益很好，但是管理明显没跟上，厂区规划的乱七八糟，生产车间和仓库的位置安排，也很不合理，一些仓库门口，材料乱丢乱放，这样很容易造成浪费。 道路两旁的沟渠，卫生也做得不到位，垃圾到处乱丢。 丁蒙山通过后视镜，在悄悄观察江华，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其实很不高兴。 车子开到厂区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给您安排的办公室，还是以前的厂长办公室，这里面的一些家具，您看要不要换换？” 丁蒙山用试探的语气问。 这年头，有些国企领导很忌讳风水的事儿，比如前任雪海冰箱的老总被免职，有些人就会觉得他办公室风水不好，要么换办公室，要么换家具，总之要做点什么，去去晦气。 “不用换，你组织一下厂里的职工，我下午要开个全体大会。” 江华打开车门，用胳肢窝夹着手提包下车。 叶冉跟个幽灵人一样跟在他身后，从上车到下车，她一句话都没说过。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丁蒙山领着江华上楼，他有些好奇地看了叶冉一眼，在心里猜，这女人是不是哑巴。 他觉得吧，这新来的厂长和秘书，都挺奇怪的。 厂长年轻的不像话，多半是个有背景的衙内，可是你要镀金，挑个好点的企业呀，厂子马上就要被收购了，你空降下来，最多当个一个多月的厂长，有意思么？ 秘书更别提了，对厂长不闻不问，一句话也不说，比厂长架子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厂长呢。 “办公室不错，行了，你去忙吧。” 江华进了办公室后，满意点头，挥手让丁蒙山去组织职工大会。 等到丁蒙山走了，江华悠哉悠哉，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拿起一份报纸，坐在那儿慢慢看。 “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叶冉终于说了下火车后的第一句话。 “这有什么好急的，遇上了我，算三鑫倒霉，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江华喝茶看报，沉稳的完全不像个年轻人。 “听说这家厂子，之前效益不错呀，怎么连门口的水泥路，都舍不得修修？” 叶冉一路过来，印象最深的，就是门前那条公路，破破烂烂的，全是被货车压出来的大坑小坑。 “修路又不能拉升厂子业绩，还得花钱，换了你是厂子领导，你会干不？” 江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年头的国企领导，都是自扫门前雪，公路又不归厂子管，哪可能拿钱出来修路。 “说真心话，国内销量第一的冰箱企业，厂区居然是这个样子，让我有些失望。” 叶冉站在玻璃窗前，打量着乱糟糟的厂区。 “管理水平不行，厂子还能做到销量第一，恰恰说明这家厂的中层技术人员，很有实力，只要产品质量好，一样能把销售做起来。” 江华越发觉得，不能把厂子卖给三鑫，这样的技术骨干，应该为民族产业发光发热，而不是给外企做代工，耗费生命。 丁蒙山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过多久，就跑来办公室，说都通知到位了，大家二十分钟后，会在礼堂集合开会。 “厂长，因为没提前准备，所以红绸桌布和横幅之类的东西，全都没有，您看？” 丁蒙山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他现在摸不清这年轻人的来历，而且正副厂长都被撤了职，他现在是满心忐忑，生怕自己也被撤职，中年人养家压力大，实在是不能没工作。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江华夹着手提包，走出办公室。 礼堂那边，零零散散来了一些职工，一个个没精打采的，看见江华这个新厂长进来，也懒得和他打招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倒是一些中层管理人员，多看了江华几眼，有些意外他的年轻。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上任第一把火 时间匆忙，台上布置的很简陋，江华拿起桌上的话筒，用手指敲了敲。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江华，是新来的厂长，身边是我的秘书小叶。” 江华站在桌前，拿着话筒说。 台下的职工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自顾自的讲着话，都懒得看江华，也不关心他说什么。 “都坐好，听厂长讲话，你们一个个的，都像什么样子？” 丁蒙山急了，在旁边扯着嗓子喊。 “你们当厂领导的，都不把咱们当回事儿，我们为什么还要尊重你们？”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职工，颇为气愤地站起身说。 “对呀，咱们这些为厂子做过贡献的老人，手里都是有厂子股份的，你们卖厂子的时候，为什么无视了我们手里的股份？”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 他们手里的股份，因为只是口头协议，所以前任厂长打包出售厂子的时候，没把这些老职工的股份，计算在内。 “这个问题，已经解释过了，你们手里的股份，没有书面协议，不被收购方承认。” 丁蒙山脸色涨红地解释。 他其实就是个跑腿的，正副厂长做决定时，他也插不上话，但是身为厂办主任，他天然就被打上了厂长走狗的烙印，不被厂里职工喜欢。 “老丁，你就别白费心思讨好了，合资方的留用名单我们都看过，没有你的名字。” 有人出口嘲讽。 “我没有讨好谁，只是就事论事，说心里话，对于收购协议，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持保留意见的。” 丁蒙山又气又急，他现在的处境，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合资方看不上他，厂里职工也不待见他，他就是个两头受气的倒霉鬼。 “老丁，你靠山倒了，现在想来巴结我们，已经晚了。” “老徐，你说话客气点儿，我巴结谁了？” 丁蒙山气的脸色铁青。 “丁主任，你休息一下，开会是解决问题的，不要做无谓争吵。” 江华语气平淡说了句。 丁蒙山心里一惊，他知道自己刚才不稳重的形象，给江华留下了负面印象。 “大家安静一下，我继续说事，股权问题的分歧，是我上任后，第一件要解决的事情，我先给大家交个底，对于为厂子做出过贡献的老职工，享有厂里的股权是应该的，我会在明天，补充一份书面协议，你们以后都是厂子的股东。” 江华敲了敲话筒说。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种惊喜来的太突然的感觉，去市里都没闹出结果的事情，这个新厂长，愿意帮他们解决？ “江厂长，你这种作法，合资方可未必会承认。” 终于有人愿意喊江华一声厂长了。 “我管他承不承认，职工手里的股权，是在收购发生前，就客观存在的，签订收购协议的时候，无视了他们手里的股权，这份协议严格来说，是存在分歧的。” 江华一副把合资方当成个屁的态度。 “江厂长，你这话对我胃口，之前怠慢了你，我老徐给你道歉。” 之前跟丁蒙山吵架的老职工，扯着嗓子说。 “江厂长，您这个决定，和市里商量过吗？” 丁蒙山提心吊胆地问。 这位江厂长一来就搞事情，听他这话的语气，是要推翻之前的谈判结果呀。 “老丁，你是厂里的人，首先要清楚，自己屁股该坐哪里。” 江华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 “我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 丁蒙山吓了一跳，赶紧表忠心。 “刚才，是我要说的第一个事情，咱们接着开会，第二件事情，是重新核算厂里资产，与合资方签订的收购协议，我来之前看过了，职工宿舍这一项资产，居然没被算进去，这不合理。” 江华继续往下讲。 “江厂长，职工宿舍当初修建时，在产权上，有点小问题，所以合资方那边不承认。” 丁蒙山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不管那些，你叫老徐是吧，我问问你，不给你一分钱，让你腾出房子，你愿意不？” 江华伸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老职工。 “我肯定不愿意了。” 老徐梗着脖子说。 “对，换了是我，不给钱想让我腾出房子，就两个字，免谈！” 江华继续鼓动职工们的情绪。 “江厂长，我们之前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上面终于派了一位能担事儿的厂长过来了。” “江厂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接下来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台下的职工一改之前爱理不理的态度，纷纷拥护起江华来。 叶冉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她觉江华还真是个蛊惑人心的高手，这才两句话，就把职工全拉到他这边了，放在乱世，这人扯旗造反，绝对是一把好手。 “我进厂子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发现生产线都停工了，这样可不行，雪海冰箱是咱们辛苦打造的品牌，不管合资的事儿，有没有进展，咱们的牌子不能倒。” “让消费者记住一个品牌，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是更久，但是让他们忘记一个品牌，只需要短短的一个月，咱们要保证咱们的产品，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消费者视线內，自毁长城的事情，可不能做。” 江华拿着话筒，语重心长地说。 “江厂长，等开完会我们就复工，你这话简直说到了我心坎上，雪海冰箱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就跟我孩子一样，谁忍心把自己的孩子卖掉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职工，老泪纵横地说。 “好，那我宣布会议结束，外面的风吹雨打，我会帮各位担着，你们只需要安安心心，做好生产就行。” 江华大手一挥，结束了会议。 丁蒙山心跳的有些快，他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是来镀金的，哪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分明是来搞事情的呀。 看到江华走远了，他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在他身边小声说：“江厂长，明天市里会过来视察，那边还是希望能促成合资的，你要早做准备。” 他这算是善意的提醒，告诉他市里是个什么态度。 “丁主任，还是那句话，外面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你是厂办主任，一心一意，抓好厂里的生产就好。” 江华一脸淡定。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反收购战打响 开完了会后，江华把丁蒙山喊到办公室，说他要做一个小东西，询问厂里技术最好的人是谁？ “就是之前那个站出来唱反调的老徐，他是厂里的元老，也是技术最好的工人。” 丁蒙山现在可一点都不敢小瞧江华，别看这人年轻，耐不住人家会蛊惑人心，这刚来才半天，就把厂里的职工，全都拉到了他这边，手腕不是一般的厉害呀。 “你把他找来，我有事和他聊。” 江华拿起一份报纸，开始翻看。 这是一份南方比较知名的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是羊城准备举办广交会的新闻，这次准备参展的内地企业，还真不少，各行各业都有，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去广交会上赚外汇。 在丁蒙山出去后，江华把报纸丢到一旁，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之前他会上的那两招，虽然能拖慢三鑫的收购步伐，但是在协议已经签订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一咬牙，愿意多出点钱，依旧能完成收购。 给三鑫放血，并不是江华的目的，他想要的是打一个漂亮的反收购战，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外企看看，内地也是有能人的，并不是他们想收购谁，就能收购谁。 他现在需要把雪海冰箱厂的产值做起来，不断抬高三鑫的收购成本，这一点比较难，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江厂长，您找我呀？” 头发花白的老徐，走进办公室。 他穿着普通的帆布工作服，上面沾满油污，一看就是那种埋头苦干的老技术员。 “我要设计一个东西，叫刨冰机，就是把一块冰放进去，能够用刀片打碎的那种小电器。” 江华简单用手比划了一下。 刨冰机这玩意儿后世很常见，一般用在西餐厅和冷饮店，把冰块打成屑，再淋上酸奶，然后加上各种水果，就是一份美味小食品。 在炎热的夏日，刨冰是很受欢迎的，但是在这个年代，这种小吃还没有发明出来。 “江厂长，你不会想用这玩意儿，给冰箱除霜吧？不实用，太不实用了。” 老徐听完后，直把头摇，他是个耿直人，向来是有啥说啥。 “冰箱除霜？你觉得我是脑壳那么不开窍的人么？” 江华哭笑不得。 这年月，受技术限制，冰箱里面很容易结霜，想要冰箱制冷功能不受影响，用户需要定期拿小铲子，把冰箱里面的霜铲掉。 不过用刨冰机除霜，老徐是怎么想的？ “那这个玩意，能有啥用？” 老徐疑惑眨眼，这东西从技术上来讲，非常容易，设计出来不难，可问题是，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我问你，往年的广交会，咱们企业参加过没有？” 江华坐在椅子上，盯着老徐问。 “参加过，我们每年都参加的，就是没啥收获，毕竟咱们的冰箱跟国外比，还是有差距的，老外瞧不上咱们的产品。” 丁蒙山抢着回答。 “马上就又是广交会了，我让你设计的东西，是准备去广交会赚外汇的，三鑫不是给咱们估值一千五百万么，一个月后，我要让他看看，就算他花一亿五千万，也未必能吞下咱们的企业。” 江华豪气万丈地说。 前世，在雪海冰箱被收购后，专家做出一个推算，仅仅是雪海这个品牌，就价值至少一个亿，但是这价值一个亿的品牌，在双方签订收购协议时，一文不值。 这次，雪海冰箱厂领导跟三鑫签订的收购协议，江华看过了，看了之后感觉好笑，笑完后却是气愤，一家前景大好的龙头企业，居然只值区区一千五百万，哪怕对方是用外汇收购，但是外汇就这么香？ 这真的是崽卖爷田不心痛，完全辜负了老厂长创业时，披荆斩棘，付出的一片心血。 雪海冰箱的创始人，并不是那两个被撤职的倒霉鬼，这位可敬的老人，因为操劳过度，最后倒在车间，虽然被抢救过来了，但是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 “江厂长，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东西，能拿去广交会卖？” 老徐还以为江华在开玩笑，这年轻人把广交会当什么了，以为是过家家么，随便整个东西，就能从老外口袋里掏钱？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去设计就行，这事儿要抓紧，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江华挥了挥手，让老徐去办就是，能不能卖，不是他一个技术员，需要考虑的事儿。 “老徐，既然江厂长吩咐了，那就赶紧去办，需要设备和人手，直接找我申请。” 丁蒙山虽然也感觉江华在瞎折腾，但是他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跟上级唱反调。 鉴于之前，对江华残留的好感，老徐心里很有意见，但还是去照办了。 “明天我去见个老朋友，市里视察的事儿，你负责接待。”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江厂长，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小主任，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呀。” 丁蒙山吓了一跳，哭着脸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就这么说定了。” 江华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离开办公室。 宿舍那边，叶冉已经收拾好了，是个老筒子楼，很普通的单间，住宿条件不怎么好，本来厂里打算腾个更好的房子给江华住，但他拒绝了，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来享受的。 “江华，你看还缺什么，咱们开车去市里买。” 叶冉打量着布置好的房间说。 她也是住的单间，就在江华隔壁。 “挺好的，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江华看了眼外面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世间过的可真快。 在江华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时，几公里外的市区，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雅间内，正有人说起他。 “老田，你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上面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撤了，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当厂长，什么意思嘛？” 一个身材矮胖，喝得满脸通红的五十岁男人，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 “树挪死，人挪活，等合资新厂建成了，史厂长过来给我帮忙，咱们三鑫保证不亏待你。” 说话的这位，穿着唐装，脸上有着老人斑，正是江华的老熟人田满堂。 他在蓉城混不下去了，跑路去投奔了一位朋友，通过朋友介绍，抱上了三鑫的粗大腿，现在是这次项目小组的副组长。 老史和他很早就认识了，不是靠他牵桥搭线，这事儿的进展，绝对不会有这么快。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欢迎，不合作 “老田，不瞒你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招商引资了，我是功臣，就是因为没背景，就被打压，上面空降下来一个小子，不就是想摘桃子么，有背景就了不起呀？” 史贵玉脸红脖子粗地嚷嚷。 他没见过江华，也是听别人说起，才知道是个年轻人，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这是个下来镀金的衙内。 “老史，正好我明天陪市里下去视察，这口气我帮你出，到时候给那新来的小子，一个下马威。” 田满堂还不知道，新来的厂长就是江华，他脸上带着几分傲气说。 他在蓉城名声臭了大街，混不下去了，狼狈逃走，在靠上了三鑫后，这老家伙又得瑟起来了，寻思着等自己站稳了脚跟，就杀一个回马枪，一雪前耻。 “好，到时候你帮我狠狠羞辱一下那小子，抢功劳，摘桃子，什么东西嘛。” 史贵玉直到现在，依然认为自己是有功之臣，他为市里招商引资了，引来了三鑫这样的大企业，上面撤他职务，是不讲道理的打压。 两人喝得鼎鼎大醉，互相掺扶着回了酒店。 三鑫这次负责收购的项目组长，叫朴正家，是个性格严肃刻板的思密达，平日里田满堂见了他，都是恭敬中带着讨好。 这位平日里严肃刻板的朴组长，却是一脸恭敬地站在酒店豪华套房內，向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年轻女人，汇报着收购进展。 如果田满堂看见这女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年轻女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朴正家的秘书，不过平时很少出现，偶尔才会旁听一下收购谈判。 他之前还猜测过，这位漂亮的秘书，会不会跟朴正家，有点不可告人的关系，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但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朴组长，你刚才的汇报中，用了很多可能，也许之类的词汇，我需要的是一定，必须，你懂吗？” 年轻女人抱着双臂，语气有些傲慢。 “李小姐，虽然这次雪海冰箱临时换厂长的举动，让我有些疑惑不解，但是我向您保证，收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朴正家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负责家族企业的业务，很多眼睛都在盯着，我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年轻女人不仅说话霸道，神态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李小姐，我会全力以赴的。” 朴正家再次鞠躬。 三鑫集团的继承人之争，一直是外界关注的焦点，集团内部派系分明，他是这位三小姐的拥护者，跟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之前那边职工一直在闹事，你明天过去视察时，观察一下那边的职工情绪，督促市里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因为这件小事，继续浪费时间。” 年轻女人说着站起身，她房间在隔壁，毕竟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朴正家的秘书，不能住的比项目组长还好。 “好的，我会督促市里的，您早点休息。” 朴正家主动走过去，帮对方打开门。 正好这时，喝得醉醺醺的田满堂，与史贵玉勾肩搭背的上楼，两人酒气熏天，让李在珠厌恶捂住鼻子。 田满堂看见朴正家房间的李在珠，愣了一下，脸上笑容有些猥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很聪明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拉着史贵玉回了房间。 “这两个人，我很不喜欢。” 李在珠等那边门关上后，语气冰冷地说。 “李小姐，这毕竟不是国内，这种人虽然不上台面，但是也有他们的用处。” 朴正家语气恭敬地回答。 “行了，你怎么办事，我不干涉，但是我要看到结果。” 李在珠捂着鼻子，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几辆从市里开过来的桑塔拉，停在雪海冰箱厂门口。 厂子门口冷冷清清的，既没人出来欢迎，也没有拉横幅，一只路过的黄色土狗，停下来看了车队一眼，摇着尾巴离开。 “怎么回事，你昨天没有通知这边，说我们今天来视察？” 蔡栋梁很不满地询问身边的年轻人。 “蔡主任，我通知了呀，当时是丁蒙山接的电话，这边没理由不知道这事儿。” 坐在车里的年轻人喊冤。 他们招商办的这位蔡主任，脾气可不太好，雪海冰箱厂这么怠慢他，估计一会儿有人要倒霉。 这时，停在后面的一辆桑塔拉，车门打开，人模狗样的田满堂，从车里走下来。 他先是凑到前面一辆车里，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然后一脸傲慢地走到厂门卫室，敲了敲窗户玻璃。 “怎么回事，你们厂里的领导呢，大白天的，跑去摸鱼了吗？知道不知道咱们朴组长和市里的蔡主任今天过来视察？” 他态度傲慢地对着门卫说。 “大家都在忙生产，抽不出人手搞接待，你们要视察什么，自己进去看呗。” 看门的老大爷，语气懒洋洋地说。 因为这次收购事件，并没有为厂里职工，带来什么利益，大家对合资方都不怎么待见。 “你这是什么态度，作风散漫，真不像话。” 田满堂非常生气。 朴正家许诺等合资厂建成后，任命他当总经理，他决定上任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这门卫老头开了。 因为没人来迎接，大家只能自己进去，朴正家与蔡栋梁走在最前面，那些虾虾蟹蟹，紧跟在后面。 “蔡主任，这个新厂长，是明显没把你放在眼里呀。” 田满堂趁机给江华上眼药水。 “一个毛头小子，估计干不了三天，就得卷铺盖走人，理他做什么。” 蔡栋梁冷笑一声。 他这次可是代表市里来视察的，江华这么怠慢他，就是怠慢市里，这么狂妄无礼的年轻人，肯定干不长。 “各位，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工作太忙，我来晚了。” 丁蒙山掐着点儿，从厂区那边跑了过来。 这位也是个人精，江华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搞事情，他作为厂里的人，屁股肯定要跟厂集体坐一边。 毕竟，江华身为厂长，直接掌管着他的人事任免权。 可是，一个人都不安排迎接考察队，也说不过去，于是，他灵机一动，装作被事情耽误了，然后掐着点跑出来迎接，既落了对方面子，也没落下话柄。 “不像话，还真以为破罐子破摔，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等着，我这就去找领导，好好反映一下你们的猖狂态度。” 蔡栋梁脸一黑，转身就走。 第五百一十四章 爆款小家电 招商办的蔡主任被气走了，这场考察，自然是无疾而终。 朴正家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眉头紧皱。 今天的遭遇，已经很明确地说明了，这位新任厂长对他们的态度。 之前，史贵玉在位时，雪海冰箱厂闹事的，只是一些老职工，厂里的管理层，对收购事宜，那是热情周到，无条件配合。 没想到换了厂长后，这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协议都签了，你们不配合，又有什么用，大不了收购完成后，我来个大裁员。” 朴正家眼中闪过狠色。 蹲在厂子宿舍的江华，自然没去看望什么老朋友，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朋友，那就是一句借口。 “江厂长，人都走了，不过他们很生气，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丁蒙山屁颠屁颠，跑来找江华汇报工作。 “别理他们，咱们现在的重要事情，只有两件，第一次是抓生产，把产值提高上来，第二是准备一下，下周我们去参加广交会。” 江华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三鑫那边已经掌握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他必须赶紧把产值提升上来，才能名正言顺，推行股权激励计划，员工持股比例的上升，会变相稀释三鑫的股权，对方再想完成控股，成本无疑会提升很多。 江华的打算，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就是推行变种的毒丸计划，不断稀释对方股权，提高对方的收购成本。 拖的世间越长，三鑫的收购难度就会越大，直到最后，他们会愕然发现，以他们的体量，竟然吞不下区区一个雪海冰箱厂了。 “江厂长，你让老徐研究的那东西，他说有点眉目了，但不知道对不对，想把半成品，拿过来给您看看。” 丁蒙山现在得罪了蔡栋梁，彻底没了退路，只能跟着江华，一条路走到黑了。 “你让他拿过来，咱们能不能在广交会一鸣惊人，可全靠这小玩意儿。” 江华没想到老徐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这么快就有了半成品。 “江厂长，如果咱们真能在广交会拿到订单，可就在圈子里面扬名了，就算是市里，也不能强迫咱们，把厂子卖给三鑫。” 丁蒙山语气振奋地说。 “不要轻敌，三鑫现在已经是厂子的股东，他们拥有优先收购权，趁着现在协议有分歧，收购停滞，咱们要抓紧时间，把厂子产值做起来，如果这次广交会能够放卫星，我去找上面打申请，给你们所有人按贡献奖励股权。” 江华拍了拍丁蒙山肩膀，用鼓励的语气说。 他想搞股权激励，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首先要做出成绩，等师出有名了，老何那边，才能名正言顺地站出来支持他。 “江厂长，我觉得你是个能成事的人，昨天史贵玉找我，让我给他当内鬼，我拒绝了，我就想跟着你干。” 丁蒙山立刻站出来表忠心。 “好好干，给外企当狗，就算赚到钱，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把自己的民族品牌做起来，那才是真英雄。” 江华给了丁蒙山一个肯定和鼓励的眼神。 他知道这个油滑的厂办主任，能说出刚才那句话，算是彻底向他投诚了，不枉他给对方灌了那么多鸡汤。 叶冉站在走廊上，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在她认识的人里，要说最懂人心的，还真没谁比得过江华。 他这才空降过来两天，就把全厂上下，打造成一块铁板，这手腕真的是没话说，老何选他当这个救火先锋，还真是选对人了。 喝了满满一肚子鸡汤的丁蒙山，精神抖擞，去找老徐了。 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业，是抵抗邪恶外企的英雄，这人一旦有了目标，精神都得到了升华，现在谁还想再跑来收买他，只会被他吐一脸口水。 叶冉很想知道，江华嘴里能够在广交会放卫星的小玩意，是个什么东西，好奇地留在他房间看稀奇。 没过多久，老徐抱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走了过来。 “江厂长，我觉得老徐，没领会您的思路，他这玩意儿怪怪的，简直就是个四不像。” 丁蒙山跟在老徐身后进来。 他刚被江华洗过脑，觉得江厂长英明神武，肯定是不会错的，可老徐做出来的这玩意儿，实在看不出有啥用，那肯定是老徐脑子不开窍，没领会江厂长的思路。 “不，就是这么个东西，但是得加个玻璃容器，不然打碎的冰屑满天飞，全都浪费了。” 江华眼睛一亮，没想到老徐模样土气，还真是个人才，一下子就做出来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刨冰机嘛，肯定要有外壳容器的，不然打出来的冰屑如何盛放？ “江厂长，你说的那种冰渣子，在冰箱里面铲一下，满手都是，用得着专门做这么个东西打冰渣子？” 老徐虽然把东西做出来了，但是还是没明白，这玩意儿有啥用。 “你先想办法，把这东西搞个外壳出来，就知道它有什么用了。” 江华拿起纸笔，画了一个刨冰机的草图。 “玻璃容器一时儿半会儿不好弄，咱们先搞个塑料的行不行？” 老徐沉吟了一下说。 “塑料的也行，就是美观上面差点，不过没关系，咱们先把样品做出来再说。” 江华点了点头说。 叶冉在旁边看了半晌，依然没看出来，江华设计的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 “江厂长，厂房那边还在搞生产，我先去盯着？” 丁蒙山得知了股权激励计划后，现在做事的主动性很高。 “嗯，你去吧，顺便联系一下以前的渠道商，不要让人以为，咱们的雪海冰箱停产了。”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丁蒙山去忙。 老何虽然在京城，但是一直关注着江华这边，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担心小朋友经验不足，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局面。 哪知道江华的表现，出乎他意料之外，看着秘书整理的江华在上任后，做的每一件事情，他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该退休了的感觉。 “这年轻人厉害呀，换个经验丰富的国企老骨干去，也未必有他做得好。” 秘书小郑在一旁感慨。 “我觉得，这次他能打一个漂亮的反收购战。” 老何笑呵呵放下手里的资料。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世界真小 朴正家回到酒店后，立刻敲开李在珠的房门，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厂长，对我们很不友好？” 李在珠秀眉紧皱，脸上隐现怒气。 “是的，会不会是在他上任后，我们没给他送好处？” 朴正家用猜测的语气说。 “这样，你明天请他出来吃顿饭，让他看到我们三鑫的诚意，对于朋友，我们三鑫一直是很大方的。” 李在珠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她认为朴正家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对方现在装的这么傲气，等拿到好处后，就会变得像狗一样，摇着尾巴主动凑过来讨好他们。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朴正家知道这位三小姐喜欢安静，汇报完事情，很知趣的主动退出房间。 第二天，江华扛着一根鱼竿，去厂子后面的鱼塘钓鱼。 在卖完鸡汤，把全厂职工的工作热情调动起来后，他彻底闲了下来。 毕竟，他就是过来救火的，怎么提高冰箱工艺，他也不太懂，手头能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了，也不打算外行指挥内行，跑去生产车间指手画脚。 “江华，你这才忙活两天，就撒手不管了？” 叶冉一手提着塑料桶，一手提着小马扎，没办法，江厂长架子大，钓个鱼还得小秘书伺候着。 虽然叶冉这个秘书是冒牌的，但是她的工作，就是保护江华的人身安全，所以江华走哪儿，她也得跟到哪儿。 “你小姑凉不懂，工作要劳逸结合，要注重养身。” 江华把鱼竿也丢给叶冉，自己背着手，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 “可得了吧，你才几岁，就要养身了，我爸几十岁的老头了，都没你能装。” 叶冉一脸鄙视。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退休老干部就算了，江华才多大呀？ “我两辈子加起来，都八十多了，你不能理解我这种老人家的心态。” 江华依旧背着手，慢悠悠走着，那步子还真就跟个老头一样。 “……” 叶冉发现每次跟江华聊不了两句，他都能把天给你聊死。 “那位年纪轻轻的老人家，来这边钓鱼，我这泡了枸杞茶，养身健康。” 一个带着宽沿帽，穿着件小马甲，坐在池塘边钓鱼的中年人，向江华招了招手。 “噗嗤！” 叶冉没忍住，捂着嘴笑了。 江华脸上也有些尴尬，这边杂草有些深，他都没注意，那边角落还坐了个人。 “老哥，今天收获怎么样？” 他也是个厚脸皮的，最多尴尬了一秒，就自来熟地凑了过去。 “别，你都八十多了，喊我一声老弟比较合适。” 中年人也挺幽默风趣的，给江华散了一根烟。 “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您这是专门开车过来的？” 江华看见前面的岔道口，停着一辆桑塔拉。 “对呀，这里山清水秀的，没事儿过来钓钓鱼，放松一下心情。” 中年人笑呵呵地回答。 他挑的这个位置很好，旁边正好有一棵老柳树，把太阳完全遮住了，连伞都不用打。 两人正聊着呢，丁蒙山一路喊着“江厂长”，踩着泥土小路，往这边跑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江华抬头看了他一眼。 “三鑫的朴正家来了，说要请您吃饭。” 丁蒙山没看见坐在树后的中年人。 “我又不认识他，你帮我回了，不去！” 江华低头摆弄着鱼钩，头也不抬地说。 “他说他中午还请了黄市，您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丁蒙山脸上露出难色。 蔡栋梁只是招商办的主任，撅了他面子也就撅了，但是连黄市的面子也不给，他有些担忧江华的前途。 “朴正家真是这么说的？” 说话的是坐在另一边中年人。 “对，他是这么说的。” 丁蒙山回答后，突然醒过神，对什么对，刚才那话压根儿就不是江厂长问的，他一下子急了，“你谁呀，别人说话，你乱插嘴干嘛？” “你走过来，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中年人语气平淡地说。 丁蒙山一脸懵逼，绕到另一边，看清中年人样子后，吓了一跳，惊呼：“黄市，您怎么会在这里？” “你去问问朴正家，我好好坐在这儿钓鱼，怎么就被他请去吃饭了？” 中年人握着鱼竿，眼睛盯着水面说。 “江厂长，这是咱们黄市。” 丁蒙山额头见汗，小心翼翼地提醒江华。 “这样吧，你去吩咐食堂，随便弄两个小菜，你中午送过来，至于朴正家，他喜欢等，你就让他等着吧，别理他。”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可能是官儿见的多了，在他眼里，黄市就是他偶遇的一个钓友，除此之外，到没什么别的感受。 丁蒙山得到吩咐，立刻屁颠屁颠回去了，待在这里，他感到压力大，他心里挺佩服江厂长的淡定。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年轻，那个丁蒙山是个国企老油条，你能这么快收服他，让我挺意外的。” 中年人拉起鱼竿，钓上来一条小鲫鱼。 “您别怪我这个空降兵，破坏了这边的招商引资就好。” 江华抛竿后，盯着水面，淡然一笑。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反正是投反对票的，挺好的一个厂子，卖成了白菜价，招商引资就不是这么个搞法。” 中年人把小鲫鱼又丢回了水塘。 “干嘛把鱼又放了？” 叶冉站在后面，非常不解地问。 “太小了，等养肥了，我下次再钓回去炖汤。” 中年人笑着回答。 “是呀，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有些人打算连鱼塘都卖掉，就没想过，连鱼塘都没了，他还能吃鱼？” 江华附和了一句。 “小伙子，你这人蛮对我脾气，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市里找我。” 中年人看了江华两眼。 “还真有事儿，我们打算去参加广交会，您帮我们跟那边打个招呼，弄个好点的展位。” 江华从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该怎么写，立刻就顺着对方语气提要求。 “广交会？家电类产品，一直是咱们的弱项，想靠这个赚外汇，可不容易啊。” 中年人愣了一下。 “就因为是弱项，所以今年我打算放个卫星。” 江华大言不惭地说。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参加广交会 江华的态度，让三鑫那边感受到了危机，之前一直态度强硬的朴正家，居然破天荒的提出，可以把职工的股权，纳入考虑范围内。 “江厂长，好消息呀，三鑫那边退让了，同意再加五百万的收购款。” 丁蒙山屁颠屁颠，跑来向江华汇报。 “我问你，咱们厂的一台冰箱，卖多少钱？” 江华正在翻看广交会的注意事项，平静抬起头问。 “从几百到一千多，价格不等。” 丁蒙山不知道江华问这个干嘛，愣了一下回答。 “如果有人出一百元，想买一台冰箱，你卖不卖？” 江华继续问。 “当然不卖，这不亏本了吗？” 丁蒙山赶紧把头摇。 杀头的卖卖有人做，亏本的生意可没人做。 “那别人再加五十，把价格涨到一百五十元，你卖吗？” 江华冷笑着问。 “不卖，还是亏本呀。” 丁蒙山渐渐回过味来。 “仅凭咱们雪海冰箱这块牌子，价值就远远超过了两千万，三鑫打发叫花子一样加点钱，你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江华用恨铁不成钢地语气说。 “对不起，江厂长，我错了，不过现在三鑫一直催着恢复谈判，咱们怎么办？” 丁蒙山微微躬着身子请教。 作为国企的老油条，他只敬畏强者，现在江华在他眼里，就是个手腕强势的人物。 “先拖着，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等老徐那边的产品一出来，我们就去参加广交会，三鑫那边暂时别理会。” 江华现在定下的策略，就是猥琐发育。 等广交会放了卫星，他再顺理成章，推行股权激励计划，那时候三鑫会愕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居然缩水了，搞不好连总股份的百分之十都占不到了。 朴正家来过两次，每次都吃了闭门羹，没见到江华，他有些生气了，开始转变策略，跑去市里寻求援助，希望市里给雪海冰箱厂施压。 这次的招商引资工作，是蔡栋梁一力促成的，他当然希望能做出成绩，跑去找黄市告小状，说雪海冰箱这边态度散漫，不配合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 “商业上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太多，让他们自己去谈。” 黄市一句话，就把蔡栋梁顶了回去。 当然，市里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三鑫收购雪海冰箱的，江华这边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江厂长，这样不行啊，天天都有人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们尽快重启谈判。” 丁蒙山用手绢擦着额头细汗。 每次市里有人打电话过来，都是他接的，他一个厂办小主任，谁都不敢得罪，嗯嗯啊啊敷衍的很辛苦呀。 这时，抱着刨冰机样品的老徐，冲进办公室，把他从苦海里解脱出来。 “江厂长，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老徐把造型有些丑陋的刨冰机，放在办公桌上。 “拿一块冰来，我们先试试。” 江华打量了一番，样子倒是刨冰机的样子，都是外形丑了点。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赶工做出来的东西，很多零件都是东拼西凑的。 冰箱厂里，自然是不会缺少冰块，丁蒙山亲自跑了一趟，用盆子端来大小不等的几块冰。 “江华，这就是你准备拿去广交会卖的东西？” 叶冉路过时，看见这一幕，走进来看热闹。 “你去拿点牛奶和水果来。” 江华捣鼓着刨冰机，吩咐叶冉。 机器启动后，发出嗡嗡的声音，放在里面的冰块，很快被打成屑。 “刀片的设计，还有待改进，不过勉强能用。” 江华一抬头，见到叶冉站在那儿没动，再次催促她去拿牛奶和水果。 现在已经快到五月份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冷饮销售的旺季。 “江厂长，你弄出一盒冰渣子，能有什么用？” 老徐有种这段时间白忙活的感觉。 难不成这位江厂长，打算去广交会卖冰渣子？ “牛奶和水果拿来了。” 叶冉跑了一趟宿舍，把江华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别愣着，都过来帮忙削水果。” 江华向身边一头雾水的几人招呼。 一群人忙活了十多分钟，看着江华把牛奶倒进冰屑中，又把切好的水果，平铺在上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感情江厂长捣鼓出这玩意儿，是为了吃。 “别客气，都过来尝尝。” 江华笑眯眯地向大家招手。 叶冉狐疑地看了江华一眼，用勺子挑了一点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突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还可以？” 江华笑着问。 这年代，副食种类不多，冰棍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江华创造出的刨冰，无疑打破了大家的认知。 “看着好像挺好吃的，我也尝尝。” 丁蒙山回自己办公室，拿来饭盒，倒了一小部分在饭盒里。 尝完后，他和叶冉一样，瞪大了眼睛。 “江厂长，这玩意儿叫啥，我觉得拿出去肯定好卖。” 丁蒙山语气激动地说。 “江厂长，你让我捣鼓出这东西，不会是让我们改行卖冰棍吧？” 老徐上了年纪，不爱吃冷东西，但他看旁边两人的表情，也知道这冰渣子应该比冰棍好吃。 “这个叫刨冰，咱们好好的冰箱厂，肯定不会改行卖冰棍，我要去广交会卖的，是这款刨冰机。” 江华指着桌上丑陋的刨冰机说。 “这个会受老外欢迎？” 一提到广交会，丁蒙山就有些信心不足了。 “外国人生活习惯和咱们不一样，他们喜欢吃生东西，你们听说过沙拉吗？” 江华知道，这年月受限于通讯，大家对国外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 “沙拉是什么？” 叶冉没听说过这东西。 “就是新鲜蔬菜，洗后切碎，淋上沙拉酱，这也是老外的主食之一。” 江华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样好吃吗？” 叶冉眼中带着怀疑。 “你甭管好不好吃，人家就爱吃这个，所以咱们的刨冰，能让他们的沙拉，变得更美味。” 江华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眼前的这款刨冰机，实在是太粗陋了，拿去忽悠老外，得在外形上，小小改进一下。 “江厂长，我觉得这玩意儿有市场，搞不好今年的广交会，咱们真能放一颗卫星。” 丁蒙山脑子活络，通过江华的讲诉，他立刻察觉到，这东西在老外那边，很有市场潜力。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临行前的安排 在去参加广交会之前，江华给舒文俊打了个电话，委托他在香江那边，帮他找一个靠谱的专利律师。 刨冰机没什么技术难度，很容易被仿造，如果不注册专利，那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当然，专利这东西，也只在国外有效，国内没有专利的生存土壤，不过江华也没打算在国内卖刨冰机。 世间一晃过去一周，重新设计的刨冰机，在外形上无疑美观了许多。 这段时间，何碧落给江华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怎么处理李乔治的事情。 “先放他回去，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让周起跟在他身边，李乔治这枚棋，现在需要的是潜伏，还没到启动的时候。” 江华在电话里说。 “你最近不在，爸也一直待在疗养院没回来，集团事情太多了，忙的我都焦头烂额。” 何碧落在电话里抱怨。 “你想要成为何氏集团的掌舵人，这是一条必经之路，好好表现，别看老狐狸人在疗养院，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盯着呢，你是我的学生，给我争口气，别被他看笑话。”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何碧落这个位置，可是有很多兄弟姐妹盯着，她如果不够出色，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你坑亨利那事儿，对方知道了，正闹着要跟我们打官司。” 何碧落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好事儿呀，这种没有证据的扯皮官司，随便他告，咱们还能白蹭一波热度。” 江华一点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黎阿九进了监狱，现在博彩区的主管位置，一直空缺着，司徒美倩最近跑动的勤，大事小事都跟我汇报，我看她那意思，是盯上了这位置。” 何碧落初掌大权，对很多事情，都没有经验，需要江华帮她拿主意。 “你有把握驾驭这个女人，就把她提上来，如果没把握，就把她死死按在现在的位置上，别给她成长机会。” 江华从个人角度来讲，他喜欢用司徒美倩这种有能力的人，但是这种人很危险，如果上司压不住她，很容易被她反客为主。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 何碧落感激地说。 如果不是遇到江华，她不会有现在机遇，从内心来讲，她很感激这位亦师亦友的男人。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丁蒙山有事要汇报，但他很有眼色，看到江华有事，就一直等在办公室门外。 “机票都订好了吗？” 江华放下手里的大哥大，询问站在门口的丁蒙山。 “订好了，咱们这次去参加广交会，一共有五人，明天的飞机。” 丁蒙山走进来汇报。 江华这次带去参加广交会的人选，除了他和叶冉，还有丁蒙山和老徐，剩下的是厂里负责财务的会计小沈。 “厂里除了老徐，还有谁威望高，要能抗事儿的，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不能被三鑫端了老巢。” 江华嘴里叼了一根烟，痞里痞气地说。 “老厂长的儿子沈城，是会计小沈的哥哥，这人是个刺头，桀骜不驯，如果咱们不在，他可以挡住蔡栋梁和朴正家那帮人。” 丁蒙山嘴里的老厂长，是创立了雪海冰箱，最后中风倒在车间那位。 “你去把他叫来，我跟他聊两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前几天，抽空去看过一次老厂长，对方坐在轮椅上，说话有些困难，一直住在疗养院，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工照顾。 没一会儿，一个胡子拉碴，眼神桀骜的青年，走进办公室。 “江厂长，找我啥事。” 他虽然是老厂长的儿子，但是因为脾气暴躁，经常顶撞领导，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技术工。 “问你个事儿，你喜欢三鑫不？” 江华散了根烟给他，用闲聊的语气问。 “不喜欢。” 沈城言简意赅。 “为什么不喜欢？” 江华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他需要的是个能抗事儿的，软骨头可不行。 “那姓朴的，喜欢用鼻孔看人，长的也欠揍，所以我不喜欢。” 沈城给出的理由很奇葩，因为看朴正家不爽，所以不喜欢三鑫。 “我要去一趟羊城，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能不能看好你老爹的基业，别让三鑫那边钻了空子，能做到不？” 江华聊了两句后，对沈城的性格，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这个简单，不管谁来了，我都不让他进厂子大门。” 沈城一下子来精神了，他是刺头不错，但是刺头也渴望被重视，也希望能够挑大梁。 “不能蛮干，厂子生产不能停，你不要能让拖货的车子，也进不了大门，朴正家那边，不管用什么理由找过来，你让大家别理他就行，一切等我回来再处理。”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说。 “好嘞，我懂了。” 沈城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但是性格四海，在厂里有很多好哥们儿，号召力完全没问题。 “给你爸争口气，他创立的雪海冰箱这块牌子，无论如何，不能倒下。” 江华鼓励了他一句。 沈城用力点头，他觉得江华这个厂长虽然年轻，但是脾气对他胃口，说话总能说到他心坎上。 “行了，你去忙吧，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打电话给我。” 江华还有些厂子账目要审查，他要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提前安排好。 “江厂长，求您个事儿呗。” 沈城走到门口，犹豫着转过身。 “有话直说，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说话磨磨唧唧。” 江华快速翻看着文件，需要签字的，大笔一挥。 “我妹妹第一次出远门，您多照顾着她点儿。” 沈城这个当哥哥的，还是很关心妹妹的。 “这个你放心，有小叶在呢，到时候安排她跟你妹妹住一起，生活和安全方面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 江华头也不抬地说。 “谢谢江厂长，我一定帮你盯好三鑫，不让他们搞小动作。” 沈城感谢完后，高高兴兴地离开。 朴正家那边，几乎是每隔一天，都要跑来一趟，催促赶紧恢复谈判。 今天，他约了招商办的蔡栋梁一起，又跑来厂里，寻思着让老蔡施压，无论如何，都要见上江华一面。 哪知道，连门口没能进来，被门卫告知，江厂长出差了，想要恢复谈判，等他回来再说。 “太不像话了，如果他再这么傲慢无礼，别怪我们三鑫，启动强制收购手段。” 朴正家气的脸色铁青。 第五百一十八章 门可罗雀的展位 一架飞机，降落在羊城。 “南方这边，就是比咱们那儿繁华，瞧瞧这高楼林立的，不愧是大都市。” 丁蒙山不是第一次来羊城了，每次过来，都会感受到这里的新变化。 不过坐飞机来羊城，他倒是第一次。 这年头国企员工出差，都是坐火车，能享受卧铺票，那都是厂里效益好，并且自己也是管理层级别的。 一般的业务员出差，都是很苦逼的挤硬座，绿皮火车速度慢，车厢也挤，在车厢里关个两天两夜，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 像江华这样大手一挥，带大家坐飞机出差的国企老总，可以说凤毛麟角，至少丁蒙山没听说过。 “江厂长，这次出行开销有点大，要是走厂里账目，估计市里会有意见。” 会计小沈怯生生地跟在江华身后。 这种国企厂子，每年市里都会派人搞审计，江华这次又是飞机又是酒店的，差旅费简直高上了天，她怕被市里抓住把柄。 “不用厂里报销，差旅费回头我来补齐。” 江华知道，蔡栋梁可是一直盯着他，这种明显容易让人抓小辫子的事情，他不会给对方机会。 “这怎么行呢，给厂里办事，怎么能让你私人出钱？” 小沈是个善良的姑娘，一下子急了。 “没事儿，你们江厂长是土豪，人家不差这点钱。” 叶冉看小沈提着行李有些吃力，主动帮她接过来。 “如果这次广交会，咱们能做出成绩，大家都是有奖金的，到时候就用奖金分担这笔差旅费。” 丁蒙山是个办事圆滑的人。 “我都说了不用，先去看看咱们的展位。” 江华双手插在兜里，向机场外面走去。 别看他出手大方，他这个厂长的架子，倒是端的四平八稳，拎包有小秘，行李员工提，很有厂长气派的。 每年的广交会，都是羊城最热闹的时候，来自全国各地的企业，汇聚在一起，你能在这里听到五湖四海的口音。 雪海冰箱这两年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家电项目，一直是广交会的弱势项目。 在这里受欢迎的是丝绸茶叶之类的轻工业产品，每年的丝绸成交量，一直高居广交会的榜首，茶叶和一些手工艺类的产品，也很受欢迎。 一行人先是去酒店寄存了行李，然后坐的士来到广交会展区。 “江厂长，展区位置最好的地方，一直是留给江南的几家国营丝绸厂，茶叶和手工艺展区，位置也还可以，咱们家电展区嘛，位置就有些靠后了。” 丁蒙山已经来过几次广交会了，年年抱着希望来，带着失望离开。 主要是内地的家电产品，跟国外比实在没优势，老外就算要买，也只会买自己的品牌，靠家电出口创汇，简直是地狱级别的挑战。 一行人跟在丁蒙山身后，七弯八绕，向家电类展区走去。 “呦，老丁，不是听说你们被收购了吗，怎么还跑来参加广交会？” 有认识丁蒙山的人打招呼。 展区位置靠后，也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的，过来参展的几家国企厂子的职工，也一个个没精打采。 “谁说我们要被收购了，那都是谣言，雪海冰箱这块牌子，不会被摘掉的。” 丁蒙山瞪了打招呼的那人一眼。 “老史呢，以前每年广交会，都是他带队的，今年怎么没来？” 刚才打招呼的那位，是旁边卖电视的，四十多岁了，走过来挨个散烟，他跟丁蒙山一样，一身国企老油条的味道。 “撤职了，今年是咱们江厂长带队。” 丁蒙山指着江华介绍。 “江厂长，这位是金星电视厂的老钱，和我一样，也是厂办主任。” 他又向江华介绍对方。 江华没听说过这个牌子，九十年代的国产电视品牌，还是非常多的，不过百分之八十，都倒在了市场经济的浪潮中，能活下来的，只有大家耳熟能详的那几家。 “钱主任你好，同为家电展区的兄弟企业，咱们要多多互相帮扶。” 江华非常四海地与对方握手。 “嗨，难兄难弟，有啥子好帮扶的，咱们就是来凑个数的。” 老钱虽然意外江华的年轻，但身为国企老油条，最擅长的，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史被撤职，一看就有内幕，这种事儿能不问，就别问为好。 展区除了卖电视的，还有卖洗衣机的，也是江华没怎么听过的地方品牌，虽然卖的家电不一样，但是大家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样的没精打采，一副混日子的表情。 “老丁，把咱们弄的东西摆上，天气这么热，弄点凉品，给大家消消暑。” 江华之所以选择坐飞机，还有个原因，他需要托运冰块。 虽然冰块到了这边也能现制，但需要时间，对于江华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好嘞，我先把水给冰上，不然咱们带的冰块，可能不够用。” 丁蒙山开始忙活。 展区这边的几台冰箱，都是在当地商场调的货，不然从厂里发过来，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及时到。 “江厂长，我把展示架支起来，让路过的老外，都能看到咱们的主打产品。” 小沈是个勤快的姑娘。 展示架的宣传海报，是江华一手设计的，上面是一张做好后刨冰的照片，淋着酸奶，盖上一层水果，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下面还写着“免费品尝”四个字。 老徐也没闲着，几台刨冰机都是他一手设计的，他忙着给这几台小玩意儿通电做调试。 旁边的几家兄弟企业，看着这边一通折腾，不知道这几人在忙活啥，雪海冰箱虽然在国内是块牌子，但是老外不认呀，折腾来折腾去，不一样卖不出去一台冰箱？ “老丁，你们打算靠免费的冰淇淋，来吸引老外？没啥用，别折腾了，老外都挺现实的，吃了你们的东西，也不会买你们的冰箱。” 老钱不认识什么是刨冰，还以为这是冰淇淋。 “老钱，要不要打个赌，我觉得咱们厂今年在展销会，能放个卫星。” 丁蒙山神秘一笑。 “可别吹了，都是难兄难弟，我也不宰你，你要是输了，请我去星级酒店吃一顿海鲜，怎么样？” 老钱眼底藏着几分狡猾。 第五百一十九章 消暑神器 老钱翘腿坐在一旁，哼着小曲儿，看雪海冰箱的那几个傻子，在那里一通瞎忙。 都说来了南方，不吃一顿海鲜，那真是白来了。 可南方消费高呀，他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儿，一顿海鲜吃下来，两个月班就白上了，他实在是舍不得。 不过今天运气好，遇到了丁蒙山那个傻子，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居然净说些嗤嗤冒傻气的话，还说什么要放个大卫星，就凭那几台破冰箱？ 一会儿中午的盒饭，他得少吃点儿，晚上留着肚子，宰丁蒙山一顿狠的，也尝尝鱼翅海参，到底是啥滋味，开开洋荤。 “来来来，这是我们自创的小食品，大家都尝尝。” 丁蒙山用一次性塑料碗，盛着做好的刨冰，分享给周围的人。 “老丁，给我来一碗，还真别说，南方这边的天气，还挺热的。” 老钱坐在那儿，大大咧咧地说。 雪海冰箱这边捣鼓出来的小食品，老钱以前没见过，看着倒是挺好吃的，不过没啥用，用小恩小惠，从老外手里换不来订单。 老钱吃完了一碗，砸吧了一下嘴，有些意犹未尽，自己厚着脸皮，又跑过来盛了满满一大碗。 “他怎么这样，剩下的是给参加广交会的外宾留的。” 小沈又气又急。 她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刨冰准备的不多，老钱一个人全吃完了，她们还怎么吸引那些外宾？ “丁主任，等你赢了赌约，咱们晚上宰他一顿狠的。” 叶冉也看老钱有些不顺眼，气质油腻，一看就是不思进取，那种混日子的米虫。 “好嘞，咱们努努力，争取一鸣惊人。” 丁蒙山笑呵呵地说。 “叶姐，你看江厂长多淡定呀，一点儿都不着急。” 小沈跟叶冉说着悄悄话。 江华确实挺淡定的，他拿了一张报纸，盖在脸上，躺在折叠躺椅上眯觉。 “他那是什么淡定呀，完全是没心没肺。” 叶冉撇了撇嘴。 这一路上，江华肩不挑手不提的，大厂长架子摆的十足，到了地方，咋咋呼呼，指挥了两句，就跑去躺椅上睡觉，这厂长当的，真是没谁了。 “别这么说，江厂长可能是操心太多，有些累了。” 小沈对江华印象很好，自从他当了厂长后，一片混乱的厂子，一下子变得井井有条，职工们都团结了许多。 “得了，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他那人就那样。” 叶冉一直觉得江华是个很矛盾的人，能力确实有，但要说到热血奉献，以厂为家，那跟他真的不沾边儿。 江华确实睡得挺香的，呼噜都打上了。 “老徐，咱们几个里面，就你会外语，一会儿要是来人了，你要好好沟通。” 丁蒙山跑去跟老徐商量。 “我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啊。” 老徐一摊手，让他搞技术还行，但是让他做推销，他实在干不来。 “那我来沟通，你帮我当翻译。” 丁蒙山瞪了老徐一眼，这货平时和他吵架，那嘴不挺能说的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赖恩是山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采购经理，参加过几次广交会了，每次过来，都会采购一些丝绸产品和茶叶回去。 不过，这两年山姆那边的超市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以前能给超市带来丰厚利润的丝织品和茶叶，利润越来越微薄了，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可是，来一趟广交会，除了年年采购的这老两样儿，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他花钱下订单的。 一些特色的手工艺品，倒是能吸引一些猎奇的消费者，可这种东西，毕竟不是传统商品，属于小众品类，赚不到什么钱。 他在轻工业展区，百无聊赖的逛了一圈，心里有些失望，并没有看到，什么有潜力的商品。 轻工业展区后面，就是家电类展区了，这个展区，赖恩以前逛过一次后，就再也不去了，完全没有价值，那些技术落后两三代的家电产品，买回去完全是滞销品，跟山姆本土品牌相比，毫无竞争力。 “赖恩先生，您过来看看，这几款丝巾，都是咱们今年新出的，质量绝对上乘。” 一家国营丝绸厂的销售经理，在旁边满脸热情地招呼。 赖恩可是他们厂里的大主顾，每年丝绸厂在广交会的业绩，有一大半都是这位头发稀疏的老外撑起来的。 “我先逛逛吧。” 赖恩心不在焉敷衍了一句。 今年老对手改变了策略，来势汹汹，两家大型超市在本土的竞争，越来越激烈。 上面给他的业绩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如果依旧和往年一样，采购一些丝绸和茶叶回去，估计他这个采购经理的位置，要腾出来让给别人了。 心里烦躁，加上天气有些热，看到前面能免费品尝冷饮，他就走了过去。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免费送的。” 小沈看到终于有个老外过来了，立刻打起精神，把做好的一碗刨冰，双手端着递给赖恩。 “挺新奇的，这玩意儿叫什么？” 赖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食品。 小沈萌萌哒的眨眼，她听不懂这个老外在说啥，只能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老徐，别愣着呀，赶紧上。” 丁蒙山着急地推了老徐一把。 “那我该说些啥？” 老徐满脸涨红，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技术员，交流是他的弱项。 以前广交会的翻译，都是前任厂长老史的助理负责，老史被撤职，作为他心腹的助理，被殃及池鱼，一起被开了，今年广交会就没了翻译。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 丁蒙山急得跳脚。 隔壁的老钱，翘腿坐在棚子下面，看到这一幕，乐不可支，他仿佛已经看见，海鲜大餐在向他招手了。 “这个叫刨冰，非常美味，您可以先尝尝。” 叶冉突然脱口说出流利的外语。 她自从调了部门后，就一直在恶补外语，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老徐，你还不如人家小姑娘，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丁蒙山松了口气，有人站出来救场就好。 “我虽然不会说，至少能听懂，你呢，不会说也听不懂，连狗都不如。” 老徐搞推销不行，但是吵架嘴皮子还是挺灵光的。 “吵吵什么，有鱼咬钩了，都团结一点，争取来个开门红。” 江华从躺椅上坐起来，瞪了吵架的两人一眼，向赖恩走去。 第五百二十章 大订单，开门红 赖恩拿着勺子，小小尝了一口刨冰，愣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很棒，比冰淇淋好吃。” “逛累了吧，坐下休息会儿。” 江华的外语不太灵光，仅限于基础的日常对话。 而且这货发音不标准，赖恩听完后，歪头想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外面挺热的，棚子里面有电扇，赖恩确实有些累了，端着刨冰走进来坐下。 “小叶，奥利给，接下来交给你了。” 江华那半桶水的外语，可没办法完成推销。 叶冉皱眉看了江华一眼，她听不懂“奥利给”是什么意思，怀疑江华这个焉坏的家伙，在偷偷骂她。 “这个东西，是你们自己发明的？” 赖恩不知不觉，吃完了大半碗刨冰。 他心里有些歉意，东西很好吃，但是他并不会因为对方免费送他小食品，就采购对方的冰箱。 “刨冰的制作，其实很简单的，就是通过这款小电器。” 叶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虽然没干过推销，但是知道该怎么把产品卖出去。 “老徐，别愣着了，赶紧去演示。” 江华转身向傻站在那儿的老徐招手。 “别，老徐笨手笨脚的，别把事情搞砸了，我来演示。” 丁蒙山屁颠屁颠跑过来。 听说手里这碗美味的刨冰，居然是桌上小电器制作出来的，赖恩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走近几步，想要看看，这种神奇的小食品，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刨冰的制作，确实非常简单，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看一遍就会，最主要的是刨冰机体积小，属于小家电的范畴，很适合在一般家庭普及。 “这种小电器，你们在哪买的？” 赖恩自己动手操作了一番，成功制作出一碗刨冰后，他隐隐兴奋起来，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个商机。 “我们厂自己生产的。” 丁蒙山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能看懂对方的动作，他兴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他刚才说，这款产品，是我们厂生产的，您对我们的刨冰机感兴趣？” 叶冉把丁蒙山推到一边，这家伙语言不通，站在这儿有些碍事。 “你们不是生产冰箱的厂家吗？” 赖恩看了看周围几台冰箱，非常疑惑地问。 “没人规定冰箱厂，只能生产冰箱呀。” 叶冉笑眯眯地回答。 江华外语是个半桶水，勉强能听懂两人对话，丁蒙山就彻底抓瞎了，看着叶冉和老外在那叽里咕噜，他一句话都听不懂，心里着急呀。 “老徐，两人在聊啥，你帮我翻译一下。” 他一把抓住了老徐。 “一边儿去，没空理你。” 老徐紧张地看着叶冉那边，能不能来个开门红，就全看这位年轻的厂秘了。 “好吧，我对这款小电器很感兴趣，它的市场定价是多少？” 赖恩摊了摊手，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购买意向。 “江厂长，他刚才问咱们刨冰机卖多少钱。” 叶冉兴奋地侧过脸，询问江华刨冰机的定价。 “你告诉他，批发价是124刀勒。” 江华笑容带着几分狡猾。 按照汇率换算，一台小小刨冰机的价格，都赶上一台冰箱了，他这绝对属于狮子大开口。 “会不会太贵了？” 叶冉满脸忐忑，宰人也不带这样的，这黑心的江华，一开口就在成本价上翻了十倍。 “你就按我说的报价。” 江华独断专行地催促。 赖恩听到叶冉的报价后，惊讶瞪大了眼睛，直把头摇，说：“太贵了，你们这款刨冰机，结构简单，如果我回本地找加工厂生产，价格只需要一半。” 两地人工和材料成本都不一样，放在江华这边，售价十分之一的成本，就能生产出刨冰机，但是在山姆那边，生产出来成本要翻好几倍。 越是简单的东西，成本差异越明显，反倒是冰箱电视之类的高技术含量产品，因为存在技术鸿沟，成本差异不是太明显。 叶冉立刻把赖恩刚才的话，翻译给了江华。 “你跟他说，这东西我们注册了专利，他想要生产，需要给咱们支付专利费。” 江华笑眯眯地说。 赖恩听叶冉说完，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江华，打死他也没想到，这年头内地人居然还知道专利？真是见鬼了。 “总之，你们的报价太贵了，没有诚意。” 赖恩很想采购这款刨冰机，但是有些不能接受江华的报价。 “我听说，沃而玛的采购经理，也来了广交会，或许我可以去找他谈谈。” 江华气定神闲，看着赖恩说。 叶冉不用江华催促，就把他这句话，翻译出来。 “不，是我先来的。” 赖恩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内地人。 沃而玛是他们家超市的死对头，无论如何，这款极有市场潜力的产品，不能落到死对头手里。 “我好像看到那位先生了，他就在丝绸区那边，快要过来了。” 江华嘴角带笑，眼神带着一些小狡猾。 他其实根本就不认识沃而玛的采购经理，完全实在诈赖恩。 “加上一条独家采购授权，我就答应你说的价格。” 赖恩一咬牙，这个价格确实高了点，但是也有利润空间，如果能拿下独家授权，他也没吃亏。 “你打算下多少订单？” 江华眼睛亮晶晶地问。 “五百万。” 赖恩口中的五百万指的是美金。 “八百万，给你山姆大区的独家授权。” 江华还是会两句简单鸟语的，不用每一句话，都靠叶冉翻译。 来参加广交会的，可不是只有山姆的商家，他这款刨冰机，还打算从其他国家的商家手里，捞点外汇，不可能把海外的独家授权，全都给赖恩。 “小伙子，你太精明了，想从你身上占点便宜，可真难。” 赖恩彻底服气了，他刚才存了点小心思，想要拿下刨冰机的海外独家授权，哪知道江华狡猾呀，完全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这位先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华，雪海冰箱厂的厂长，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江华谈妥了交易，心情很好。 “赖恩，我有预感，今年你的这款刨冰机，会成为广交会的明星产品。” 赖恩心悦诚服地跟江华握手。 老钱一直坐在隔壁看热闹，哪知道看着看着，就眼睁睁看到隔壁，拿下了八百万刀勒的大订单，他整个人都傻了，说好一起当难兄难弟，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飞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各方都被惊动了 拿下了开门红，大家都非常兴奋，一个个围住江华，叽叽喳喳。 “别这么没出息，区区八百万而已，这才只是个开始。” 江华用懒洋洋的语气说。 “江总，这可是外汇呀，咱们相当于拿下了几千万的大订单。” 丁蒙山兴奋地都找不着北了。 前两年来参加广交会，都是白贴差旅费，带着个零蛋回去，大家都习惯过来当咸鱼了。 哪知道江华来当了这个厂长后，咸鱼一下子翻身了，这位江厂长很厉害呀。 老钱看着这边热闹的一幕，心里酸溜溜的，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自己和丁蒙山，可是打了赌的，星级酒店的海鲜大餐，那可不是一两个钱，想到这里，他躬着身子站起来。 “小许，我肚子痛的厉害，先回招待所休息了，这边你看着点儿。”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江华这边的几人，都沉浸在兴奋中，没注意到这个没品的家伙，居然溜号了。 下午的时候，又有几家国外商家被刨冰机吸引，零零散散，下了一些订单。 虽然不能跟财大气粗的赖恩比，但是聚沙成塔，这些订单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九百万美金了。 广交会首日，就拿下了近两千万的外汇订单，这绝对是非常两眼的成绩了，连广交会的主办方，都被惊动了。 临近傍晚，准备收摊的时候，江华的展区来了几个人。 “江厂长，你好，这是咱们广会的张主任。” 胸前挂着助理牌子的小伙子，指着身边一位中年人介绍。 “张主任，幸会幸会。” 江华热情走过去握手。 这年头，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主任这个职位，但是不同单位的主任，手里权力是不一样的，就拿丁蒙山这个厂办主任来说，他和这位张主任一样都是主任，但是权力天差地远。 “江厂长，厉害呀，第一天就拿下了差不多二千万的外汇，你这是放了一颗大卫星呀。” 张主任握着江华的手恭喜。 “主要是贵方组织的得力，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 江华说着客套话。 “江厂长，对于你们这样的优秀企业，咱们广会肯定是重点扶持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张主任大包大揽地说。 他在过来之前，也是请示了上面的，得到授权，才敢这么有底气。 “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是咱们这展位，位置还是有些不起眼了，能不能帮我们换个好点的展位？” 江华趁机提出要求。 “这个没问题，我们在轻工业展区旁边，专门给你们留了一块位置，你们明天就可以搬到那边去了。” 张主任非常豪爽地说。 “那就太谢谢了，张主任，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便饭？” 江华脸上露出喜色，轻工业展区附近，都是广交会最好的位置，跟他们现在所在的边边角角，不是一个级别的。 “吃饭就免了，继续努力，希望你们在后面几天，能再放卫星。” 张主任拍了拍江华的肩膀鼓励。 目送张主任一行人离开后，几人里面最年轻的小沈，兴奋地又叫又跳，太扬眉吐气了，他们雪海冰箱这次算是在家电行业露脸了。 “对了，老丁，之前不是听你跟人打赌么，咱们晚餐有着落了？” 江华想起来问。 “哎呀，江厂长不提醒，我都差了点忘了这事儿，哈哈，老钱这次估计得破费了。” 丁蒙山一拍额头，刚才顾着兴奋了，都忘了打赌的事儿。 然后，他侧脸去寻找老钱，心里琢磨，也不把对方宰的太狠了，找个中档酒楼吃一顿就行。 “咦，你们钱主任去哪儿了？” 他左顾右盼，望了一圈过来，硬是没看到老钱人影子。 “钱主任肚子疼，早就回招待所休息了。” 正在收摊的一个小伙子说。 “这个老钱，什么肚子痛，一准儿是借口，这是溜号了。” 丁蒙山懊恼地一拍腿，真是信了那个老油条的邪，和他打什么赌呀，赢了对方也不会兑现。 “算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去吃海鲜。” 江华非常豪爽地一挥手。 今天叶冉的表现，真的挺让他刮目相看的，多亏了她外语给力，才能拿下这么多订单。 “江厂长，跟着您这样的老总做事，真心没话说。” 丁蒙山竖起大拇指夸赞。 一群人高高兴兴，去吃海鲜的时候，远在京城的老何，还留在办公室加班。 他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江华的动静，想要看看这小子能不能继续给他带来惊喜。 “领导，好消息，雪海冰箱在广交会，放了一颗大卫星，首日就拿下一千七百万的外汇订单。” 秘书一脸激动地跑进来报喜。 “会不会是搞错了，家电一直是咱们的弱势项目，靠卖冰箱，能拿下近二千万的订单？” 老何语气带着几分怀疑。 雪海冰箱虽然在国内销量还不错，但是年年在广交会，可都是业绩挂零蛋，就算江华再神奇，也不能一下子就改变这个困局吧？ “没有错，我专门打电话确认过了，这个数据没有水份。” 秘书也是刚刚得到这个喜讯，他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所以专门打电话确认过了。 “具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老何坐正了身子，一下子来了精神。 差不多二千万的外汇，换算这边的货币，那就是一亿多的订单，这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业绩。 “江总捣鼓出了一个小电器，就是靠着这个小电器，拿下了这么亮眼的订单。” 秘书赶紧把刨冰机的原理和功能，详细解释了一遍。 “居然还能这样？” 老何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一个成本不到百元的小家电，居然卖出了十倍的价格，他感觉江华还真是个人才，不仅敢喊价，还能让对方觉得，这个价格很合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广交会还有几天呢，搞不好雪海冰箱厂要创造一个奇迹。” 秘书非常兴奋地说。 下属企业放卫星了，他们这些上级部门，一样也是脸上有光呀。 况且，江华还是老何力排众议，放下去当厂长的，真是给人长脸呀，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创下那么大产业。 “你去打个招呼，就说关于三鑫收购雪海冰箱的事情，我的意见就两个字，慎重！” 老何这算是明确站出来，表态支持江华了，他身份不一样，这风一吹，下面估计有人要慌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想要山寨我们产品？ 第二天，来参加广交会的企业，惊讶地发现，在靠近大门最显眼的位置，居然多了一个新展台。 这样的情况，以往不是没有，之前有一家白酒企业，来广交会的第一天，就拿下了三百万的外汇订单，当时主办方就立刻帮这家白酒企业，调整了展位。 不过，白酒产品暴冷门，大家还能理解，可是这家卖冰箱的企业，凭什么能够拿到外商订单，甚至还惊动了主办方，帮他们调整展位？ “我跟你们说，这家企业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能拿到订单，压根儿不是靠卖冰箱。” 有消息灵通的人，开始卖弄。 “他一个冰箱厂，不卖冰箱还能卖什么？” 立刻有一圈人围了过来，他们都想知道，难道在广交会上，还有什么创收秘诀不成？ “看到他们桌子上的那几个小电器没有，那东西叫刨冰机，能够制作一种美味冷饮，就是靠着这个小玩意儿，他们昨天拿下了近二千万的外汇订单。” 最开始说话的人，得意洋洋的卖弄。 “我的个乖乖，接近二千万的订单？” 周围立刻有人被吓到了，近二千万的外汇，换成内地货币，那可是一个多亿呀。 有脑子活络的，立刻跑过去围观，想要看看在广交会首日，就放了卫星的这小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 “我跟你们说，那个叫刨冰机的小电器，我研究过了，构造非常简单，咱们厂也能生产，等明年的广交会，咱们也带着刨冰机来赚外汇。” 老钱得意洋洋地说。 他展台之前就在江华他们旁边，知道很多一手消息，刚才卖弄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没赌品的国企老油条。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小东西，他们能做，咱们也能做，哈哈哈，明年的外汇任务不用愁了。” 很快有人回过味来，如果是别的产品也就算了，刨冰机这么简单的东西，谁家做不出来？ 老钱看着情绪被鼓动起来的人，躲在人群后面，冷笑看着丁蒙山，这世上有种人，就是喜欢损人不利己。 原本，他和丁蒙山都是企业的混子，大家难兄难弟，彼此见了，到感觉蛮亲切，还能递根烟，寒暄两句。 但是丁蒙山的厂子，这次在广交会放了卫星，可以预见，做出了成绩的丁蒙山，以后的发展，要远远超过他，这让他心里不平衡了。 说好一起当混子，你凭什么就要起飞了？ 不行，我飞不起来，你也别想飞，就算拉，我也要把你拉下来。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他鼓动周围的兄弟企业，一起山寨刨冰机，雪海冰箱就算风光，也只能风光这一回，明年大家都来卖刨冰机，看你还怎么放卫星。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去上了厕所的小沈，路过时听见这些人的议论，气的满脸通红，泫然欲泣。 好不容易，厂子在江厂长的带领下，在广交会做出了成绩，这些不要脸的人，居然打算山寨他们的产品，太气人了。 “小姑娘，做人呢，最重要的是不能吃独食，你们今年在广交会已经够风光了，明年也得让咱们一起风光一下，你好我好，才是大家好，懂不懂？” 一个油腔滑调的老业务员，用嬉皮笑脸地语气说。 “凭什么呀，刨冰机是咱们江厂长发明的，你们仿制就是不要脸。” 小沈满脸通红地跟这些人吵。 “大家都是国企，都是兄弟企业，你们能生产，咱们一样能生产，小姑娘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去去去，我们不和你说了。” 要是论起吵架，十个小沈绑在一起，也不是这些老油条的对手。 “你们不要脸！” 小沈被气哭了，用手背擦着眼泪。 这边的争吵，很快引起了江华的注意，他忙着跟一个南洋的外商谈业务，实在走不开，打发叶冉去看看怎么回事，让她把小沈带回来。 没过多久，哭哭啼啼的小沈，跟着叶冉回来了。 “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江华送走那位南洋外商，抽了一张纸，递给鼻尖红红的小沈。 “他们不要脸，打算仿制咱们的刨冰机，江厂长，你快想想办法。” 小沈用纸巾擦着眼泪，非常着急地说。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 江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在过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么个局面，这些二流国企搞创新不行，但是山寨抄袭，绝对是一把好手，看到刨冰机这么好卖，他们绝对会一窝蜂的上。 “江厂长，你不是注册了专利么，他们要是敢仿制，咱们就跟他们打官司。” 小沈眼睛一亮。 丁蒙山看着一脸天真的小沈，欲言又止，专利对付老外还行，但是对付国企，还是算了吧，内地就不讲这一套。 “江厂长，咱们要不要向上面，反映一下这个情况，让上面管管这些乱来的家伙。” 他迟疑地看着江华说。 专利在内地没用，但是如果上面发了话，这个比专利好使多了。 “市场经济，上面也不可能过多干涉，他们要山寨，就让他们山寨去吧。” 江华不在意地说。 “那咱们明年的广交会，不就卖不动了？” 老徐是个火爆脾气，一下子急了。 “想什么美事儿呢，这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你真以为专利是万能的？有了一年时间做缓冲，足够老外们绕过专利壁垒了，到时候刨冰机满天飞，不会再有老外巴巴跑来广交会下订单的。” 江华好气又好笑地说。 一个企业要发展，需要不停往前走，把刨冰机当成金娃娃，还真准备靠这个吃一辈子？ “江厂长，那你不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小沈替江华感到委屈。 明明是江华发明的东西，最后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我是那种吃亏的人么，这事儿你们不用管，我自有计较。” 江华早就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能从他手里占便宜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让那些家伙山寨去，等明年他们发现卖不动了，自己找个角落去哭吧。” 小沈瞪了远处的那群家伙一眼。 “叶冉，让你打听的事儿，打听到了吗，西蒙子那边今年有派人过来吗？” 江华侧过脸问。 西蒙子电器是跟三鑫齐名的国际巨头之一，也是江华接下来几天的主要攻略目标。 第五百二十三章 弯道超车的机会 “他来了，就那个白头发，身材矮胖的老外，他是西蒙子电器的华区总裁。” 叶冉悄悄撞了一下江华的胳膊，示意他注意看向这边走来的那个中年老外。 “他叫什么，来我们这边多长时间了？” 江华低声询问。 他知道这些信息，对于一般人，或许有难度，但是对于叶冉来说，要查到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叫埃里希，来这边很久了，差不多十年了吧。” 叶冉见对方走的近了，便不再聊关于他的话题，毕竟说不定埃里希能听懂，当面聊他的事情，有些不礼貌。 “先生，您好，您可以尝尝我们制作的甜点。” 小沈看到有客户过来了，赶紧擦了擦眼角，端着刚做好的刨冰，微笑着向对方推销。 “小沈不错的，是个好姑娘。” 丁蒙山在一旁说。 刚才小姑娘还被气的哭着回来，现在有客户上门，她立马又能收拾心情，一脸笑容地向对方搞推销，绝对算得上爱岗敬业了。 “是挺不错的，可以当后备干部培养。” 江华笑着说一句，向埃里希走去。 “这个叫刨冰是吧，我听说了，非常棒的发明。” 埃里希普通话说的很溜。 早在上个世纪，他们就打入了内地市场，当时主要做电报机，还有有轨电车之类的业务。 相比于苯田和三鑫，西蒙子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但是上百年的默默经营，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目前在内地投资的外企中，还真没有哪家，实力能和西蒙子相比。 小沈听到老外夸赞，非常高兴，这是个心思很简单的姑娘，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你好，我是这家企业的负责人江华。” 江华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他要等的目标，终于出现了，还主动送上门，这个开局不错。 “埃里希，西蒙子电器华区总裁，我算是你们的老朋友了，来这里已经十多年了。” 埃里希光听口音，已经完全听不出，这是个老外，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口音和生活习惯了。 “埃里希先生，也对我们的刨冰机感兴趣？”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很有趣的小电器，能给家庭带来不少乐趣，我觉得在我们那边，会有不错的市场潜力。” 埃里希很看好刨冰机的前景。 这种小家电，价格便宜，而且操作也方便，非常适合在家庭普及。 “您打算采购多少？” 江华微笑问。 “咱们还是先来谈谈价格吧，我觉得你之前的定价，有些偏高，最多再过半年，这东西满世界都是，你就算有专利，也没办法防止这种现象。” 埃里希非常精明地说。 对于一些有实力的公司来说，他们有专门的专利攻坚团队，会想到各种办法，绕过专利，生产出产品。 除非江华围绕小小的刨冰机，不断建立专利壁垒，否则不可能阻止这种现象。 但是刨冰机这玩意儿，不是什么高科技，围绕这个东西建立专利壁垒，得不偿失，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 “我确实没办法防止别人仿制，但是如果专利落在贵公司手里，我相信这个时间，还能往后推迟一年，至少一年半以内，你们会是刨冰机的独家生产商。” 江华说出一句让埃里希非常意外的话。 像西蒙子这种跨国企业，有专门的专利律师团，同样的专利，掌握在江华手里，和落到对方手里，效果天差地别。 “你什么意思，你愿意转让专利？” 埃里希愣了一会儿，用不可思议地语气问。 他刚才就是吓唬一下江华，谈生意的惯用手段而已，没想到随便一吓唬，对方居然愿意出让专利，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想用刨冰机的专利，换你们的冰箱制冷技术。”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对方说。 刨冰机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锤子的买卖，没有跨国企业的背景，他不可能满世界跟人打专利官司。 不如趁着这东西价值最高时，出手变现，他挑中的是西蒙子，这家企业的技术实力，是不容置疑的，最重要的是，和三鑫存在竞争关系，有做文章的空间。 “说真的，你让我挺意外的，你的这个提议，让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需要考虑一下。” 埃里希打量了江华几眼。 刨冰机现在就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很少有人能不被眼前的财富迷惑，把目光放的这么长远，他记住了这个小伙子。 “我们厂正在和三鑫谈合资，如果您对专利没兴趣，也许三鑫会愿意付出更高的筹码，广交会要结束了，我们准备明天就回去。” 江华笑眯眯地说。 “好吧，小伙子，你很厉害，我觉得你没必要急着回去，在冰箱这一块，我们一直在寻找有实力的内地厂家合作，你完全可以留下来，也许咱们会成为不错的合作伙伴。” 埃里希心里清楚，刚才那句话，可能是对方的托词，但是雄心勃勃的三鑫，确实威胁到了西蒙子的地位，现在总部那边，一直在想办法遏制三鑫。 “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江华笑的如偷了鸡的狐狸。 他就知道，在内地当惯了老大的西蒙子，不会允许三鑫这个小弟，冲进来跟他们抢食。 埃里希匆匆走了，这件事情，他需要跟总部汇报。 这位今天刚认识的年轻小伙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一个很有商业手腕的人物，这种商界俊才，他是绝对不允许对方倒向三鑫那边。 “江厂长，咱们不是来卖产品的么，怎么就跟西蒙子搭上线了？” 丁蒙山感觉脑子有些懵。 “我问你，如果三鑫放弃收购，另起炉灶，咱们有没有信心，和他们在冰箱市场上，一较高下？” 江华侧过脸问。 “没信心，咱们的制冷技术，还有很多不足，虽然说出来丢脸，对方确实走在了前面。” 丁蒙山涨红了脸说。 “所以，我们要寻找弯道超车的机会，落后只是暂时的，抵制收购，只是咱们的第一步，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要让自己的民族品牌，走向世界。”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江厂长，你说的真好！” 小沈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华。 第五百二十四章 技术共享 西蒙子电器作为一家跨国企业，在羊城这边也有分公司。 为了表示对江华的重视，埃里希亲自邀请江华，来分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江华把叶冉和小沈，留在广交会看摊子，带着丁蒙山和老徐，过来洽谈。 “您好，欢迎光临西蒙子！” 金发碧眼的外国妹子，用别扭的普通话，向江华一行人问好。 “江厂长，太长脸了，以前都是咱们求着外企合作，这老外妹子给咱们鞠躬问好，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丁蒙山兴奋地压低声音说。 “瞧你这点出息。” 江华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丁蒙山的感受，和外企谈合作，哪回不是内地企业，求爷爷告奶奶，各种装孙子。 在与外企的合作中，能掌握主动，这是内地企业，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江厂长，一路辛苦了，总部对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视，派遣了一位冰箱制冷方面的专家，正在坐飞机赶过来。” 埃里希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迎接江华。 西蒙子刚刚与三鑫，在山姆那边的市场上，小小较量了一把，结果西蒙子吃了点小亏。 这让自视甚高的西蒙子，非常恼火，越发感受到了三鑫的威胁，所以对江华一行人的重视级别，提高了一个档次。 “埃里希先生，幸会幸会。” 丁蒙山有些受宠若惊地与对方握手。 在国企混了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三鑫的傲慢态度，他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外企，也是能放下架子的。 “江厂长，你们雪海冰箱，是内地非常优秀的企业，跟我们西蒙子合作，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三鑫和你们同在亚太区，他们不会真心帮助你们的。” 埃里希今天非常健谈，滔滔不绝，就是在话里话外，喜欢夹带私货，给三鑫上眼药。 “埃里希先生，不瞒你说，咱们市里还是很看好与三鑫合资的。”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是欺负埃里希不了解内情，也不知道他立场。 “江厂长，你是企业负责人，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埃里希果然紧张起来。 昨天，他跟总部那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会议。 总部的专家分析，如果三鑫与雪海冰箱合资，会对西蒙子的内地市场份额，造成很大的冲击，这等于动了他们的蛋糕，这是公司无法容忍的事情。 “埃里希先生，你来这边十多年了，应该也懂，要跟上面对着干，我需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江华叹了口气说。 “我懂，我当然懂，江厂长，咱们还没开始谈呢，你要先看看咱们的合作诚意，再做决定。” 埃里希拉着江华，走进会议室。 总部那边，给他下达的任务，就是搅散了雪海冰箱与三鑫的合资，如果他能做到，总部会在他退休时，提高他的股权奖励，让他有丰厚的退休金，享受退休生活。 丁蒙山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一幕，他觉得这位江厂长的演技，真是绝了，什么叫他跟市里对着干，很有压力，没看到招商办的蔡栋梁，脸都快被他打肿了么？ 老徐是个闷葫芦，一路走来，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他是技术专家，只需要在江华需要时，给他提供技术方面的判断就行。 “江厂长，你之前提出，用刨冰机专利，换取冰箱制冷技术，这一点咱们是同意的，不过总部那边，想要加深合作。” 一行人走进会议室后，埃里希聊起正题。 “怎么加深合作？” 江华好奇地问。 “咱们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冰箱制冷技术研究所，技术共享。” 埃里希丢出一块大蛋糕。 说是技术共享，但是西蒙子在冰箱制冷技术方面，远远走在了前面，这差不多等于送福利了。 “有没有附加条件？” 江华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他没想到把三鑫丢出来后，西蒙子这么舍得下本，看来两家在国际市场上，近来龌蹉不小，西蒙子估计还吃亏了，这才恼羞成怒，开出这么好的条件。 “我们双方需要签订一份战略协议，你们不能与三鑫，有任何方式的合作，并且在内地市场上，要配合我们，狙击三鑫。” 埃里希说出附加条件。 “埃里希先生，你这是拿我们当枪，咱们细胳膊细腿，跟三鑫对着干，一个不好，就要粉身碎骨，你给的这点好处可不够。” 江华一脸微笑说。 丁蒙山瞪大了眼睛，对方条件都这么优厚了，江厂长居然还觉得不够，不愧是蚊子腿上刮肉的高手。 而且演技真心没话说，就算没有西蒙子，他们也是要和三鑫对着干的，江厂长却把这事儿，拿出来做谈判筹码，真是脸厚心黑呀。 “那你们还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埃里希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以往他接触的内地企业管理者，都是很容易搞定的，像江华这种难缠的对手，还是第一次遇见。 “咱们厂里的冰箱生产线，非常老旧，都该淘汰了，不如贵公司给我们赞助一条新生产线？” 江华狮子大开口。 “不可能，你知道一条生产线多少钱吗？你这个要求太离谱了，让我看不到合作诚意。” 埃里希不停摇头。 “那请埃里希先生告诉我，靠着故障率高的离谱的老旧生产线，咱们怎么帮你们狙击三鑫？拿头去撞吗？” 江华身子往后一靠，摊了摊手说。 “你让我考虑一下。” 埃里希感觉头痛的厉害，心里权衡利弊。 江华也不说话，用手指敲着桌子，笑眯眯看着他。 他在过来前，就托叶冉调查过了，西蒙子冰箱在内地市场占有率不高，主要是价格太贵了。 这年头，老百姓买台国产冰箱都吃力，哪有闲钱买进口的？ 但是三鑫很狡猾，他们生产了一批低档冰箱，打着进口的幌子，价格比西蒙子便宜了差不多一半，销量还不错，有些图面子的消费者，他不看性价比，就想买个进口货。 “白送是不可能的，最多以成本价，卖你们一条生产线。” 埃里希沉吟了很久，抬起头说。 如果不是为了对抗三鑫，他们是不可能，把生产线卖到内地的，这不符合跨国企业之间，技术封锁的默契。 但是为了自家利益，这个默契被打破了，只要能让对手死，什么封锁，什么默契，见鬼去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载誉而归 在整个广交会期间，江华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与西蒙子的谈判上，成果是喜人的，双方不仅达成了技术共享的协议，他还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拿下了一条冰箱生产线。 喜事不只有这一件，他发明的刨冰机，在广交会总计收到了超过五千万的外汇订单，打破了这两年广交会的成交记录。 这事儿上了羊城当地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大家都在喊，家电产品出口创汇的春天来了。 江华看到了这些报道，一笑置之，他只是占了先知先觉的好处，这种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国内的家电产业，依旧与国外存在技术鸿沟，需要奋起直追。 “江厂长，咱们这次可是放了个大卫星，回厂里后得办个庆功宴。” 丁蒙山凑过来讨好地说。 他现在对江华，是心服口服，当初只是迫于形势，才站在江华这边，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个选择真是太英明了。 “不要得意忘形，等把三鑫赶走后，再办庆功宴也不迟。” 江华表现的很淡定。 有了这五千万的外汇订单，回去后推行股权激励，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且，与西蒙子达成了合作关系的雪海冰箱，需要重新估值，当初三鑫那边，给整个厂子估算的价值，是可笑的一千五百万。 这次江华初步预计，整个雪海冰箱厂的估值，应该在五亿左右。 毕竟，五千多万的外汇订单，按照汇率换算，就价值三亿以上，还有刚从西蒙子挖来的新技术和生产线，这两样加起来，价值也超过了两亿，这还没算厂子以前的设备和厂房，整体加起来，估值六亿都不过分。 三鑫首期打了三百万过来，要求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后续会陆续补齐一千二百万，完成整体收购。 不过因为协议有分歧，这事儿搁置了下来，江华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现在三鑫的三百万，能占多少股份呢？被稀释到了百分之零点几吧？ 想到这里，他有种想笑的感觉，很想看看朴正家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一行人依旧是坐飞机回去的，跟来时的忐忑相比，回去的时候，大家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被放了好几天鸽子的朴正家，并不知道江华正在回来的路上，他现在已经恼羞成怒。 “李小姐，这个新厂长太不识趣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好言相商，按照签订的初版协议，咱们有优先收购权，我申请总部再拨一千二百万过来，咱们一次性完成收购。” 朴正家站在酒店豪华套房，压抑着怒气，向李在珠汇报。 “那我问你，如果厂里工人闹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李在珠知道，雪海冰箱厂的职工，一直反对收购。 “杀鸡儆猴，开除几个带头闹事的，中层管理岗位，安排咱们公司的人接手。” 朴正家把一切情况都考虑到了。 “你和市里沟通过吗，他们是什么态度？” 李在珠是第一次接手家族事物，她比较谨慎，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招商办的蔡主任，一直都很支持咱们。” 朴正家隐瞒了一个情况，那就是这段时间，市里一部分人，态度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之前都很支持收购的，现在却有点躲朴正家的意思。 只有蔡栋梁这个铁杆的支持者，态度没有变化，依旧和以前一样。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里很着急，所以才迫不及待，提出强制收购计划。 “我会向总部打电话，申请收购款，这件事情确实拖的太久了，不能再拖了。” 李在珠沉吟了一下说。 “好，我明天就上去雪海冰箱厂，下最后通牒，按照合同规定，如果他们一直消极应对收购，咱们可以单方面强制完成收购。” 朴正家得到了支持，扬眉吐气地说。 因为下了飞机后，还要转车，江华是当天下午，回的厂里。 刚刚回去，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就吩咐丁蒙山，让他组织召开全体职工大会。 厂里的职工，这段时间并没有松懈，一直在忙生产。 要大批量生产刨冰机，现有的这点人手和设备，肯定都不够，雪海冰箱厂需要扩大规模了。 通知下去后，这次职工们都来的很快，不像上次那样，没精打采的。 进了小礼堂后，一些厂里的老职工，就七嘴八舌的询问江华。 “江厂长，听丁主任说，咱们这次在广交会，放了个大卫星？” “丁蒙山那家伙，总是喜欢吹牛，江厂长，你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咱们生产的冰箱，还能卖到国外？” 大家一个个是兴奋中，带着疑惑。 “安静，你们这么吵，怎么让江厂长说？” 丁蒙山敲了敲话筒，对着台下说。 刚才围过来，闹哄哄的职工们，立刻安静下来，眼巴巴看着江华。 “江厂长，给！” 丁蒙山点头哈腰，把话筒递给江华。 他现在是江华的铁杆簇拥，江厂长指哪儿，他就打哪儿，对江华恭敬的不得了。 “真狗腿。” 站在后面的老徐，看不来丁蒙山这股子殷勤劲儿。 “咱们这次去广交会，确实放了个大卫星，拿下了五千万的外汇订单，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徐工，别站在后面，到我身边来。” 江华转身，向老徐招了招手。 老徐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手足无措地走到江华身边。 他刚才骂丁蒙山狗腿，如果有一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和丁蒙山差不了太多。 “咱们能创下这么好的业绩，徐工功不可没，我决定向上面申请，给徐工厂里的股份奖励。” 江华开始推行自己的股权激励计划。 老徐作为厂里的元老，是有一点原始股的，江华奖励的这部分，是新增发的股份。 “江厂长，我就是个办事的，要说功劳，这里面就属您的功劳最大。” 老徐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是厂长嘛，哪能和你们争，除了徐工，丁主任和小沈，小叶，也都做出了贡献，包括没去参加广交会的大家，也一直在为厂子付出，所以我决定增发一部分股份，作为给大家的奖励。”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台下安静了几秒后，如雷一般的掌声响起，这里最年轻的职工，也在厂里待了有三年了，他们就没见过，像江华这么有魄力的国企厂长。 第五百二十六章 重启谈判 朴正家那边，收到江华的谈判邀请后，又惊又喜，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他都准备启动强制收购手段了，这位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厂长，终于愿意见他了。 他立刻召集小组成员，开了一个会。 “朴组长，等明天见了那家伙，我帮你臭骂他一顿，什么玩意儿嘛，浪费了咱们多少时间？” 田满堂非常狗腿地讨好上司。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过了吗？” 朴正家斜睨了田满堂一眼。 他收留这个家伙，是因为看中了他的人脉，而不是他拍马屁的能力。 “我打听过了，蔡主任说市里依旧是支持咱们的，让咱们放宽了心，继续谈收购。” 田满堂额头渗出一层细汗，表情略微紧张。 昨天，朴正家让他去打听，为什么市里一部分人，转变了态度，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对方嗯嗯啊啊的一通敷衍，他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今天顶头上司问起，他不能说自己无能，没打听出来，只能找了个幌子，随便敷衍过去。 “真的是这样吗？” 朴正家半信半疑。 他确实感受到了，市里有一部分人，对他们三鑫，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他很想搞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朴组长，你不懂我们的国情，上面当官的都比较含蓄，之前热情，那是因为咱们刚来，不能缺了礼节。” 田满堂欺负上司是个思密达，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张嘴瞎忽悠。 “原来是这样。” 朴正家放心了，一切如常就好，这次收购真的太重要了，他和三小姐都失败不起。 “朴组长，请您继续交代明天谈判的注意事项。” 田满堂悄悄擦了擦手心汗水，立刻转移话题。 “嗯，继续说谈判的事儿，虽然咱们有优先收购权，必要时能够启动强制收购，但这是最后手段，因为负面作用太大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雪海冰箱厂，你们懂吗？” 朴正家神色严肃地说。 三鑫收购雪海冰箱，打压内地品牌，只是一方面，还有个最重要的目的，是建立代工厂，如果把雪海冰箱职工都逼走了，他们收购个壳子在手里，得不偿失。 “我懂，我太懂了，那个刚来的厂长，心里绝对也是赞成收购的，他之前那么做，就是为了抬价，咱们明天的谈判，一定会取得好结果。” 田满堂的职场秘诀，就是报喜不报忧，专门挑上司喜欢听的话说。 “不错，还是你们内地人懂内地人，等收购谈成了，新合资厂的厂长就是你。” 朴正家严肃刻板的脸上，露出笑容。 会议结束后，田满堂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去找史贵玉喝酒，在外企待了一段时间，他总结出了两个心得。 第一就是混，多干多错，少干少错，什么都不干，那就不会犯错。 当然，前提是要会拍上司马屁，人得机灵一点。 第二就是捞，抓到机会，拼命往自己兜里捞，那些外企高层，一个个看着精明，实际上不怎么懂内地行情，他最近就瞒着朴正家，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 “以前自己当老板，劳心劳神，还不如现在过得滋润，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田满堂在心里得意洋洋地想。 蔡栋梁那边，收到江华在广交会，放卫星的消息，已经比较晚了。 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准备去找朴正家，说说这个情况。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两名穿工作服的办事员堵住了。 “蔡主任，黄市让你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招商办那边的工作，他安排了别人接手。” 其中一个办事员，出示了一下证件，面无表情地说。 蔡栋梁面如死灰，他最近眼皮一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第二天，朴正家起了个大早，带着收购小组的一行人，开车来到雪海冰箱厂。 这次厂子大门上面，拉了一条横幅，虽然欢迎的语句写的很敷衍，但他已经知足了，对比前两次的闭门羹，这次这边的态度，真的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太敷衍了，随便扯条横幅，也不派人出来迎接一下，真是过分。” 田满堂忿忿不平地说。 “不错了，他们愿意谈就好。” 朴正家吃多了闭门羹，心态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能扯条横幅，都让他很满足了。 一行人走进会议室，愕然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不是约在会议室谈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朴正家一脸愕然地问。 “没错呀，咱们之前几次，不都在这里谈的？” 田满堂左顾右盼，确信他们没找错地方。 然后，一行人大眼对小眼，都摸不着头脑，搞不懂眼前这一幕，是什么个情况。 “哎呀，不好意思，来晚了一步，让你们久等了。” 江华在过了十多分钟后，才带着雪海冰箱这边的谈判小组，走进会议室。 他这是故意晾对方一下，俗称下马威。 “是你！” 田满堂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江华。 “可不就是我么，田老头，你还真是老当益壮，这把年纪了，还跑出来瞎折腾。” 江华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怎么会成为国企厂长？” 田满堂非常不可思议地问。 “老丁，这人之前欠了我钱没还，我看见他就来气，让保安把他赶出去。” 江华侧脸向身边的丁蒙山说。 丁蒙山二话不说，立马就喊来两名保安，把田满堂架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太粗鲁了！” 朴正家又惊又怒，他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田满堂就被赶出去了。 “朴组长，咱们开始谈判吧，刚才就是一点私人小恩怨，你不用在意。” 江华大大咧咧走过去，拍了拍朴正家肩膀。 朴正家惊恐地后退一步，他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像是一家企业的厂长，做派倒是有些像流氓地痞。 这次谈判，李在珠也参与了，她依旧扮演朴正家的秘书，江华的做法，让她非常不安，她就没见过，这么痞里痞气的国企负责人。 “开始吧，咱们从哪儿开始谈起？” 江华往椅子上一坐，很没有形象的把腿翘在桌子上。 “叶姐，江厂长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小沈这次也是谈判小组的一员。 “那你去劝他，让他注意点形象。” 叶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江华是个什么性格，她真的是太了解了，他不是没有一本正经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往往不是在演戏，就是在坑人。 “我不去。” 小沈怯生生说了句。 虽然江厂长形象不太好，但是对付三鑫这种心怀恶意的收购者，似乎也不用讲形象？ 第五百二十七章 王对王 朴正家脸色非常难看，他在过来之前，预想过了很多情况，但是这种情况，绝对是打死他，都让他想不到的。 眼前这个把腿翘在桌子上，一脸痞气的国企厂长，让他有种和讨债公司谈生意的错觉，正经生意人哪有这样的？ “朴组长，公事公办，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李在珠压低声音，凑在朴正家耳边说了句。 “好的。” 朴正家下意识坐正身子，迅速进入谈判状态。 刚才这个小细节，被江华看在眼里，他饶有兴致地看了那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人一眼，感觉这个女思密达，有点意思。 “你好，我是这次三鑫的谈判代表朴正家，关于与贵厂的合资事宜，咱们之前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现在咱们打算一次性付清剩下的一千二百万款项，完成收购。” 朴正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等等，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江华把腿从桌上收起来，坐直了身子，盯着朴正家说。 “我们准备一次性付清余款，完成收购，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朴正家翻了翻当初签订的收购协议，抬起头说。 “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我刚才没听清。” 江华继续盯着他眼睛问。 朴正家被江华盯得有些心虚，不敢和他对视，把脸侧到一旁说：“一千二百万，这是之前就谈好的。” “给你脸了不是，一千万二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江华猛地一拍桌子，凶巴巴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质问。 不仅朴正家被吓了一跳，就连小沈也被吓了一跳，江厂长平时在她面前，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人还是挺好的，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凶的一面。 朴正家被吓懵了，傻傻坐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不是在和一家国企谈收购，而是在和一位社团大佬，谈地盘的划分问题。 这时，坐在朴正家旁边的李在珠，抿了抿嘴唇，用思密达语说了一句话。 “她刚才说什么？” 江华斜睨着眼睛问。 “她没说什么，您别介意。” 朴正家紧张擦了擦汗，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不管怎么样，必须保护好三小姐的安全。 “我说你像个流氓，你再无理取闹，我就去找市里的人，来解决这件事情。” 李在珠气呼呼地站起来。 她这句话用普通话说的，江华倒是听懂了。 “老朴，这小丫头谁呀，胆子挺大的。” 江华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问。 李在珠正准备说话，却被朴正家一把拉着坐下，抢在她前面开口：“我秘书年轻不懂事，既然谈判存在分歧，要不咱们下次再谈？”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位年轻的厂长，浑身透着邪气，他是正经的外企金领，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别呀，来都来了，总得谈明白了再走。” 江华转身冲丁蒙山使了个眼色。 丁蒙山立刻小跑出去，没过多久，几名身体强壮的保安，堵在了会议室门口。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要软禁吗，我们是有身份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朴正家勃然变色，下意识挡在李在珠身前。 李在珠紧张捏着拳头，这次的谈判，真的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别乱扣帽子，咱们继续接着谈，你刚才说想用一千二百万，收购咱们厂子，你知道咱们厂现在估值多少吗？” 江华用懒洋洋地语气问。 “是一千五百万，我们之前已经预付了三百万，这个估值是我们和你的前任，一起计算出来的，协议上面签了字，你可以看看。” 朴正家皱着眉头说。 “先不提之前那份协议的分歧，现在情况有了新变化，咱们雪海冰箱厂的最新估值，已经涨到了六个亿，你用一千五百万就想买下来，是不是天方夜谭？” 江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痞里痞气地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说涨到了六十亿？” 李在珠肺都气炸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六十亿那是吹牛，我这人诚信为本，是多少就说多少，从不吹牛。” 江华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 叶冉在旁边，悄悄翻了个白眼，就江华还诚信为本？只不过现在当着外人的面，懒得揭穿他。 “那好，我倒要听听，你这六个亿，是怎么算出来的。” 李在珠怒气冲头，也不顾害怕了。 “老朴，你这秘书没规矩，老是抢在你前面说话，我建议你把她开了。” 江华嘴上咋咋呼呼，却在心里揣摩，这个有些嚣张的女思密达，究竟是什么来头。 朴正家正准备说话，却被李在珠打断，她脸色严肃地说：“朴组长，接下来的谈判，由我主导。” 她不得不如此，这次的收购，关乎她在家族的前途，她不允许失败。 “我不和来历不明的女人谈。” 江华一句话，差点把李在珠噎死。 “我是三鑫的李在珠，现在能不能和你谈了？” 李在珠深吸一口气，如果她现在手里有一把枪，绝对会拿出来一枪打死江华，就没见过这么可恨的人。 “呦，小庙居然跑来一尊大佛，老丁，别傻站在哪儿，给人家泡一杯茶，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没礼数。” 江华挑了挑眉。 “我这就去。” 丁蒙山是江华说啥，他就干啥。 “我不喝茶，谈正事儿，我想知道，你这个六个亿的估值，是怎么算出来的？” 李在珠身为三鑫继承人，傲气和气势都是有的。 “老丁，把咱们在广交会拿到的订单，给李小姐过过目。” 江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吩咐。 李丁山立刻屁颠屁颠，把一叠订货单，放在李在珠身前。 李在珠一张一张，拿起来认真查看，秀眉越皱越紧。 朴正家伸着脖子，也凑在旁边看，越看越心惊，光这些订单的价值，就超过了三亿，看来对方口中的六亿估值，不是随口胡说。 “确实挺意外，但你忽略了一点，咱们签订协议在前，所以收购价还是要以之前的协议为准。” 李在珠看完所有订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 “小丫头，你这是打算跟你江哥哥玩横的？” 江华眯着眼睛，身子前倾，目光藏着几分危险。 第五百二十八章 炸了对方一脸 李在珠有些被江华的眼神吓到了，她出身豪门，见过形形色色的商人，有卑躬屈膝的，有贪婪吝啬的，但是像江华这样满身痞气，把好好的商业谈判，硬是搞成了社团大佬讲数的气氛，她还真没遇见过。 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她没有退路，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家族业务，如果铩羽而归，那么这场继承人之争，她将宣告提前出局。 “你也不用威胁我，这些东西，合同里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盯着江华说。 “合同在哪儿呢，你拿出来给我看。” 江华嘴角挂着冷笑，一瞬不瞬盯着她。 双方立场不同，各有各的坚持，江华是为了保护民族品牌，而李在珠却是为了护住继承人的资格，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有退让理由的商业战争。 朴正家彻底成了边缘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嘴脸，警惕盯着门口那几个保安。 “你看好了，这是我们最初签订的合同，上面有你们前任厂长史贵玉的签字。” 李在珠抿着嘴唇，把一份合同丢到江华身前。 “你也说了，史贵玉是前任厂长，一个被撤职的人，他签的合同有用吗？” 江华看都懒得看合同一眼，用懒洋洋的语气说。 “只要他个人不存在经济问题，这份合同就是有效的。” 李在珠强忍着愤怒，一字一句地说。 原本一切都挺顺利的，自从雪海冰箱换了新厂长后，整个事情开始走向不可控的一面，她就纳闷了，这个流氓一样的厂长，从哪儿蹦出来的？ “不凑巧的是，老史身上还真有问题，叶秘书，把我们刚才调查的最新材料，给李小姐看看。” 江华眼中闪过讥讽。 虽然李在珠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但是没关系，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拿合同说事儿，应对的招儿，事先就准备好了。 “经我方查明，在之前的谈判中，史贵玉与贵方的田满堂交往密切，并且史贵玉的银行账户中，多了五万转账，转账人正是田满堂。” 叶冉把最新调查出来的材料，放在李在珠面前。 李在珠一下子傻眼了，她愕然地侧过脸，看着朴正家。 “李小姐，这事情我不知道，并不是我指使的。” 朴正家一脸冤枉地说。 “你否认也没用，田满堂是你们的人，他与史贵玉存在经济往来，这是事实，所以你们之前签订的协议，我们并不认可。”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戏谑说。 他昨天只是让叶冉随便查查史贵玉，并没有期望，能有什么收获，哪知道一查，居然还真查出惊喜了。 这笔五万的转账，无疑帮江华省了很多事，他现在丢出来，果然炸了对方一脸。 李在珠整个人都傻了，她现在恨不得拿刀杀了田满堂，这个老家伙，无缘无故，给史贵玉送钱干嘛，他吃饱了撑的吗？ “李小姐，你们远来是客，我也不欺负你们太狠，我们雪海冰箱，准备增发一部分新股，新股只有分红权，如果你们依然愿意合资，我们还是欢迎的。”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这是在试推行双重股权制，用于融资的那部分股份，只有分红权，不具备投票权，这样外企就不能插手企业管理。 “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李在珠冷笑，投钱进来，却不能参与企业管理，这种傻事谁会干？ “相信我，这是大势所趋，等我这边股权改革成功，你们外企捡便宜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江华不客气地回以冷笑。 九十年代，不管是国企，还是民营企业，都还处于发展阶段，对于股份制管理这一套，大多都是一知半解，这让外企钻了很多空子，用白菜价收购了不少优质企业。 “你就不怕从此以后，没有外企到你们这里投资，凭你们现在的技术，如果闭门造车，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李在珠秀眉紧皱。 她不知道江华，哪里来的自信，他这套方案如果推广成功，以后将没有外企，会愿意跟内地企业合作。 “行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们三鑫收购雪海冰箱，除了想找个廉价的代工企业，顺便扼杀一个有潜力的民族品牌，还能帮我们什么？” “小妹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拜拜，不送！” 江华吊儿郎当地扬了扬手。 李在珠肺都气炸了，这哪里是做企业的，痞里痞气的，简直比无赖还无赖。 “我不走！” 她非常生气地坐在椅子上。 就这么灰溜溜回去，她继承人资格就没了，这个损失她无法承受。 “那你想怎样？” 江华有些好奇地盯着她。 她现在手里的牌，已经打完了，筹码输的一干二净，难不成她还想绝地翻盘？想什么美事儿呢。 “如果我们愿意拿技术出来，与你们合作，咱们能不能重新谈谈合资的事情？” 李在珠深吸一口气说。 之前她是打算一口吞下雪海冰箱，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她认可了江华的实力，终于拿出了一点合作诚意。 “你不对劲！”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突然盯着她说。 一般情况下，被他打脸打成这样，对方该恼羞成怒的愤愤离开了，哪有死皮赖脸，被羞辱了还不走的。 “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们合作。” 李在珠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屈辱说。 “我们现在不缺资金，对你们的冰箱技术，也不太瞧得上，咱们还能合作什么？” 江华目光玩味地问。 “条件随便你提。” 李在珠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但是三鑫的竞争很残酷，失去了继承权，她会沦为联姻工具，这点她无法接受。 “你太主动了，对于特别主动的女人，我一般都是心怀警惕，今天先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江华把对方晾在会议室，起身离开。 他这么一走，雪海冰箱这边的人，自然要跟着起身离开。 转眼刚才还坐满人的会议室，一下子空了大半，就剩下三鑫这边的几个可怜虫。 李在珠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对方居然还是不感兴趣，她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李小姐，我们可以找别的厂家合作，用不着求他。” 朴正家愤愤不平地说。 “不，十个弱者，都比不上一个强者，他这人野心勃勃，会来找我的。” 李在珠站起身，一抹眼泪，语气倔强地说。 第五百二十九章 小盒子里的商机 江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雪海冰箱的谈判小组。 他在心里分析，李在珠为什么死皮赖脸，一定要跟他合作。 “你们说，是不是我玉树临风，那女人看中了我的外貌，所以才缠着要跟我合作？” 他用手摩挲着下巴，很臭不要脸地问。 “你不想让我吃饭，你就直说。” 叶冉立马被恶心到了，就江华这样的，跟玉树临风沾边么？ 丁蒙山眼神尴尬，江厂长这话杀伤力太强，哪怕狗腿如他，都拉不下脸来，跟着附和。 “江厂长，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大家都不说话，只有小沈傻里傻气，附和了一句。 “小沈，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你已经中毒了。” 叶冉赶紧把小沈拉的远离江华，挺好的一个小姑娘，不能被某个男人给毒害了。 “我觉得，是不是跟三鑫的继承人之争有关？” 丁蒙山身为厂办主任，之前也参与了第一次轮的谈判，对三鑫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老丁，你这么一说，就解释得通了，这肥羊送上门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宰？” 江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还真是一叶障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这么玉树临风，说不定勾勾手，人家把整个集团都送你了。” 叶冉讽刺了江华一句。 “去去去，老爷们儿商量事情，女人靠边站。” 江华脸皮一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江厂长，咱们与西蒙子有协议，不能跟三鑫合作。” 丁蒙山小心翼翼地提醒。 “你这人就是老实，不能合作，指的是冰箱方面，三鑫的强项也不在冰箱上面呀。” 江华翻了个白眼。 对于他来说，事情只分两种，有利可图和无利可图，其他的条条框框，协议约束之类的，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 丁蒙山抓耳挠腮，他只懂冰箱，别的方面，他就是个外行。 “算了，跟你们也商量不着，这事儿我自己琢磨琢磨。” 江华回了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琢磨怎么才能从三鑫那边，挖点好处出来。 “江厂长，我给你泡杯茶。” 丁蒙山身为厂办主任，服务好领导，是他的本职工作。 “老丁，你之前从羊城带回来的小盒子，还丢在我办公室呢，给家里人带的礼物？” 江华没琢磨出什么头绪，便懒得想了。 反正着急的是李在珠，他这边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就等着上面给他庆功。 “嗨，差点忘了，给家里小子带的游戏机，回来一忙，都忘了把东西拿回去。” 丁蒙山一拍额头。 “什么游戏机？” 江华脑中，隐隐闪过一道灵光。 “接电视上的家用游戏机，叫啥天堂的，我也不太懂，一个小东西还挺贵的，要不是您给我发了奖金，我也舍不得买。” 丁蒙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拿过来我看看。” 江华眼中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丁蒙山屁颠屁颠，把放在角落的小盒子拿过来。 江华一看包装就乐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红白机么，风靡了整个九十年代的家用游戏机，一代人的回忆呀。 “家里小子求了我好多次，以前一直没给他买，觉得玩物丧志，这次不是高兴么，恰好在商场看见了，就冲动买了。” 丁蒙山讪讪笑着。 “多少钱买的？”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他不是个讲客气的人，直接把包装盒给拆了。 “挺贵的，好几百呢，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丁蒙山苦笑着回答。 当时兜里有了钱，加上人高兴，一时冲动就买了，买完就开始后悔。 “买贵了，你这是山寨的组装机，在深市两百元就能买到。” 江华无意发现底盖上面，搞笑的印着厂家地址和电话，这就是深市那边山寨电子厂自己组装的，质量堪忧。 不过也好，早点玩坏了，就当是帮孩子戒游戏瘾了。 他说着说着，一拍脑门，这不就是现成的发财路子么，要说九十年代赚钱的产品，家用游戏机绝对是主力军。 “你去看看那个思密达妹子走了没，没走把她喊来我办公室，我有生意和她聊。” 江华头也不抬地吩咐。 丁蒙山立刻屁颠屁颠，跑去会议室。 过了一会儿，李在珠有些激动地走进江华办公室，问：“江厂长，你这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我不跟你合作冰箱。” 江华盯着桌上的红白机说。 “那你是在消遣我吗？” 李在珠气的满脸通红，欺人太甚，就没见过这么耍人玩的。 “桌上的东西你认识不？” 江华指着拆封的红白机问。 “游戏机，挺幼稚的东西，没想到你这么大个人，居然爱好这个。” 李在珠眼中闪过鄙视。 “我有个想法，能提高你们那边青少年的学习主动性，当然，也能帮咱们赚到很多小钱钱。” 江华说到后面，搓了搓手指，油腔滑调。 “你如果想生产游戏机，请免开尊口，这个市场早就饱和了，别说我们国家，就连你们内地，都竞争激烈。” 李在珠突然感觉之前挺厉害，挺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有些降智。 家用游戏机确实暴利，但是市场早就被瓜分完了，现在进场，那是当炮灰的命。 “游戏机玩物丧志，咱们不做这个，咱们做学习机，你出技术，我负责生产和销售，咱们争取让你们那边的青少年，人手一台学习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江华笑眯眯地说。 “学习机是什么，另外，内地市场要大的多，你为什么不在这边卖？” 李在珠狐疑地盯着江华。 这人诡计多端，不能用寻常的商人思维，来揣摩这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警惕。 “当然是怕被骂。” 江华这句话没说出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学习机挂羊头卖狗肉的本质，他不想被千千万万的家长骂，所以还是去帮助思密达的青少年提高学习去吧。 “因为你们那边经济发达，同样一件东西，在你们那边卖，要多好几倍的利润。” 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地理由。 “你还没说，学习机是什么。” 李在珠自己搬了个椅子坐下。 虽然江华现在聊的，跟她预想的完全不沾边，但只要对方愿意谈，这就是好的开始。 “学习机当然是帮助学习的，可以学习打字，外语，但是要劳逸结合，咱们也不能放弃娱乐功能。” 江华吧啦吧啦，把曾经风靡九十年代的望子成龙学习机，详细介绍了一下。 这玩意儿其实就是挂羊头的家用游戏机，多了个打字功能，打着学习的幌子，忽悠家长而已。 第五百三十章 望子成龙学习机 李在珠听江华说完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个家伙。 她又不傻，虽然对方刚才把学习机的学习功能，吹得天花乱坠，但是透过表象看本质，这其实是个套壳的家用游戏机。 “你真恶心！” 她一脸鄙视地看着江华。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愿意在内地卖了，这玩意儿赚钱确实能赚钱，但是赚的都是黑心钱，会被家长们口水淹死。 “这就没意思了啊，简单爽快给句话，愿不愿意合作？” 江华斜睨着她。 他好心好意分享发财路子给她，居然还骂他恶心，真是狼心狗肺。 “我有了你的创意，自己就可以做，为什么还要带着你？” 李在珠抱着双臂，冷笑问。 “吃独食，可没有好下场，你可以试试看，你们收购雪海冰箱失败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呢。”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也一脸冷笑地看着她。 李在珠脸上闪过气愤，江华这人很阴险，她现在还摸不透，对方藏了什么底牌，自己单干确实风险很大。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输不起，失败就意味着失去继承权，她没有机会重来。 “说说你的详细计划，这件事情，你有多大把握？” 李在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咱们合资，在沿海建立一个电子厂，技术上面的事情，你负责搞定，场地和人工，我负责解决，然后你建立一家壳公司，咱们的产品，直接以壳公司的名义，运到你们那边销售。” 江华说出自己的安排。 三鑫在电子产品方面的技术，还是非常领先的，要甩开沿海那些山寨电子厂几条街，这样生产出来的学习机，会很有竞争力，而内地的低廉人工，也是优点，这样能把学习机的成本，控制在一个很低的水平。 而且，借用三鑫的渠道，把产品运到思密达那边销售，销路问题也不用担忧，一旦打开市场，小钱钱会长了翅膀飞过来。 “可以，我要求占百分之七十的股权。” 李在珠眼神一闪说。 “你还是去洗洗睡吧。” 江华端起茶杯，做了个端茶送客的手势。 “渠道和技术，都是我出，最后骂名也要我来背，我要求占百分之七十，不是很合理吗？” 李在珠据理力争。 “没有我这边的低廉人工，你成本能降下来？还有后续的宣传推广，你知道该怎么做？另外产品的创意，是我提供的，我才应该占股份的大头。” 江华寸步不让的跟她争论。 股份涉及到利益的分配，在金钱面前，没什么情面可讲，两人你来我往，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达成妥协。 “你这次收购雪海冰箱失败，估计在家族内，会有不小压力，我出招帮你解决压力，你把这份股权分配协议签了，怎么样？” 江华笑眯眯的，把写好的股权协议书，递到李在珠面前。 “你有什么办法？” 李在珠精神一振。 “签了我就告诉你。” 江华笑得如偷了鸡的狐狸。 李在珠皱眉看着眼前的股权协议书，上面江华的股份，占百分之六十五，她只占百分之三十五，这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想想即将面临的家族压力，她一咬牙，拿笔在上面签了字。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解决这次失利，带来的影响了吧？” 李在珠目光盯着江华。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轻人，一些四五十岁的商场老狐狸，都没他阴险狡猾，她有些期待，对方能有什么妙招，解决她的困境。 “我们有个词叫祸水东引，当你们家族的人，被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吸引时，就没空理你了。” 江华满意地收起股权协议书。 “什么更大的事情？” 李在珠皱眉，对方刚才那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平时看小说么，富家女爱上小保安那种？”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笑容。 “什么意思，这么幼稚的东西，我从来不看。” 李在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江华耍了。 “不幼稚，现实比小说更离奇，你身边就有这样的故事，亿万集团继承人，爱上看门的小保安，意外吗？” 江华笑眯眯地说。 “你在说谁，有证据吗？” 李在珠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身影。 “证据你自己去找，至于我说谁，你其实有了答案，不是么？” 江华笑容玩味，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两地相隔这么远，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在珠一脸地狐疑。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但我不会告诉你。” 江华脸上的笑容，有些欠揍，他也不管是否有女士在场，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说真心话，比你更恶劣，更没品的男人，我还真没遇见过。” 李在珠厌恶地用手捂住鼻子。 她最讨厌的，就是烟味和酒味，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抽烟，真的太没风度了。 “谢谢夸奖，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我这个没品的人，你得经常见。” 江华没心没肺地笑着。 “我很好奇，据我所知，你们这边的国企管理者，是不允许私人经商的，如果我一封举报信，递到你们上面，你会是什么下场？” 李在珠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股权协议书，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她也不是真的要举报江华，就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想要看看他，惊慌失措，苦苦哀求的表情。 想到得意之处，她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然后，她看到江华脸上的笑容，果然僵在脸上，她笑得越发得意，一直被他压着欺负，终于扳回了一局，一会儿要好好欣赏他惊恐的表情。 “你是不是大脑缺钙，谁告诉你，当了国企厂长，就一定是国企的人？”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还想举报他，真是想的美，去吧去吧，哪怕是跑去京城举报，你看有没有人理你。 “什么意思，你不是国企的人？” 李在珠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小妹子，跟你欧巴合作，就老实一点，少耍点小心思，你欧巴的底牌，多的你想都想不到，玩小聪明，害的只是你自己。” 江华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肩膀，老气横秋地说。 李在珠有种晕倒的感觉，她又输了，但这次输在哪里，她都还没搞明白。 第五百三十一章 订个小目标，先赚十个亿 就在江华与李在珠谈完第二天，李在珠正式向外界宣布，三鑫收购雪海冰箱失败。 远在羊城的埃里希，得知这个消息后，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他立刻打电话给总部报喜，总部那边非常高兴，当即表示，像江华这样的信诚伙伴，他们西蒙子要加大合作力度。 这事儿在国内，没引起多大震动，但是在思密达那边，却是炸翻了天。 开什么玩笑，他们民族的骄傲，能买下全世界的大三鑫，居然收购一家内地企业失败了？ 三鑫当即召开了一个董事会后，三鑫的现任董事长，李在珠的父亲，怒气冲冲地打电话向她质问，到底是怎么搞的，连一家内地企业都搞不定，她究竟能不能办事？ 李在珠被骂的灰头土脸，不停地道歉，并且一再表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马上就能做出成绩。 整个三鑫集团，都在质疑李在珠的能力，她败给谁不行，居然败给了一家内地企业，真是太丢脸了。 不过很快，大家没空关心李在珠了，因为一条更劲爆的消息，炸的大家人仰马翻。 三鑫集团的长公主，在与小保安约会时，被赶来的媒体狗仔们，堵了个正着，然后整个思密达的媒体都炸了锅。 李在珠顿时被人遗忘在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大姐身上，三鑫集团的大门，每天都被八卦小报的记者，堵的水泄不通。 李父差点气的脑溢血，把办公室的所有东西全砸了，非常强势的命令大女儿，跟那个小保安分手。 狗血的一幕发生了，三鑫长公主公然在媒体面前宣称，自己和小保安是真爱，没有任何困难，能把两人拆开。 三鑫集团闹得鸡飞狗跳，原本应该承受压力的李在珠，却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没人再在意她收购失败的事情。 江华的厂长办公室內。 “啧啧啧，为了继承权，把亲姐姐卖的一干二净，要说心狠，还是你行，我甘拜下风。” 江华敲着二郎腿，笑呵呵地靠在老板椅上说。 这年头虽然没有网络，但是有电视，还有卫星锅，思密达那边热闹的跟过年一样，很多电视台，都对这事儿进行了转播。 “现在我们三鑫乱成一锅粥，抽不出精力关注雪海冰箱，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李在珠面无表情地说。 和江华接触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心计的可怕。 按正常事态发展，她收购失败后，三鑫会提高雪海冰箱的威胁等级，进而展开详细调查，然后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毕竟，对于她父亲来说，李家在集团內的脸面重于一切，他不会允许任何失败。 虽然雪海冰箱，在这个男人手上，像吹气球一样，体量膨胀了好几倍，但是一旦三鑫开始认真起来，他胜算几乎为零。 可这男人阴险啊，给她出了个祸水东引的主意，确实转移了她身上的压力，可是也转移了集团的注意力，现在谁还会关注雪海冰箱？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我只是给你出了个主意，狗仔可是你自己安排的，集团内部推波助澜的，也是你的人，年纪轻轻，手腕挺狠的，加油，争取早点干掉你父亲那个老家伙，董事长的位置你来坐。” 江华笑眯眯地说。 “我是来和你聊正事儿的，不是来听你嘲讽我的。” 李在珠心情有些沉重，虽然这次她躲过了一劫，但是她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正在把她推向集团的对立面，一旦被她父亲知道真相，她的下场会很惨。 想到这里，她就恼火地瞪了江华一眼，可能她现在的处境，也在这个男人的算计中，当初真不该信了他的鬼话，和他开发什么学习机。 “别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我昨天算了一笔账，家用游戏机在你们那边的价格，换算成我们这边的货币，价位普遍在一千元以上，贵一点的，甚至三千多。” “咱们这边的山寨游戏机，才卖多少？便宜点的一百多，这是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差价，你知道这意味着多少利润么？” 江华聊起正事儿的时候，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看到李在珠已经捂住鼻子，他叨念了一句“真矫情”，终究只是把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你们这边的山寨机，能和壬天堂的正品游戏机相比？别人的产品卖这么贵，有消费者买单，你们这边粗制滥造的山寨机，凭什么卖一千多？” 李在珠反唇相讥。 “所以嘛，咱们不卖游戏机，卖学习机呀，壬天堂有学习机吗？没有同类产品，就意味着定价权，掌握在咱们手里。” 江华狡猾一笑。 “那么产品的成本，你打算控制在多少钱？” 李在珠想了一下问。 “越低越好，除了外壳设计的精美一点，里面的配件，一律用最便宜的。” 江华眼神一闪说。 “如果这样，最多半年，咱们就会因为口碑问题，彻底失去市场。” 李在珠搞不懂江华怎么想的。 他这么做，无疑是杀鸡取卵，虽然利润上去了，但是口碑没了，厂子迟早要倒闭。 “你以为你把质量做的好一点，那些家长就不会骂你？这本来就是一笔赚快钱的生意，我算过了，半年时间，只要疯狂铺货，咱们至少能赚十个亿。” 江华当初之所以把销售市场，定在思密达那边，就是因为宇宙神族一直号称能买下整个世界，既然钱这么多，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 “我不同意，你这样做，会把我的口碑，全都毁掉。” 李在珠一口拒绝。 毫无疑问，谁来卖这个学习机，谁就会成为家长的公敌，她不想成为公敌。 “你是不是傻，你就不会推个傀儡出来么，我觉得那个田满堂就不错，那老家伙不是挺能蹦哒的么，让他发挥一下余热。” 江华满肚子坏水的支招。 史贵玉因为五万元进去了，但是田满堂那个狡猾的老家伙，坚持声称自己被勒索了，所以逃过一劫，但江华不想放过他。 “你真是坏透了。” 李在珠觉得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江华更黑心的商人。 第五百三十二章 江总就是这么现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沿海考察新厂地址？” 李在珠虽然嘴上说江华黑心，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赚钱的计划很香。 她想要稳住自己继承人的地位，手里需要大笔属于自己的资金。 “我明天要去一趟京城，等我回来再说。” 江华这次去京城，一方面是老何想给他办个庆功宴，让他分享一下反收购心得，另外也是和他商量，入股雪海冰箱的事儿。 雪海冰箱是在江华手里起死回生的，老何一早就承诺过，不会让江华白忙活，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李在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起身离开。 她在走出办公室前，突然转过身，盯着江华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连我们三鑫的技术都瞧不上，雪海冰箱这边，你是不是找了别的外企在合作？” “妹子，这个话题聊深了，等咱们合作完手头这一单，我再告诉你。” 江华痞气地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说。 李在珠有些气结，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 江华这次去京城，足足耽搁了三天，参加庆功宴和应酬，就用去了一天，去查看自己四合院的翻修，又用去了半天，剩下的一天半，全耗在入股雪海冰箱的谈判上。 在江华临行前，老何把他喊到办公室。 “你小子不错，当时我把你放在雪海冰箱厂长的位置，是背了压力的，但你没让我失望。” 老何让秘书小郑，给江华泡了一杯茶。 “何叔，咱们又不是外人，夸奖的话，就不用反复说了，您现在把我喊过来，不用问，肯定是有事儿。” 江华笑眯眯地接过茶杯。 “你对沿海大大小小的山寨小厂怎么看？” 老何沉吟了一下问。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小厂子没有研发能力，也只能搞搞盗版。” 江华不知道老何怎么突然问这个。 现在沿海的各种小厂子，那是五花八门，有做盗版磁带的，有做伪劣电子表的，还有搞山寨收音机、游戏机的，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是呀，小厂子生存难，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抱团做盗版，甚至发展成产业链，以劣币逐良币，威胁到正常的行业生态，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何皱着眉头说。 “这是你们大领导，要操心的事情，您跟我说这个干嘛？” 江华眨了眨眼。 他当然知道，在九十年代，沿海的盗版产业有多猖獗，可这事儿跟他不沾边，他也没自我膨胀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要跑去打击这些盗版产业。 “前段时间，深市的老王，你应该认识，你的老熟人，跟我聊了一下，他想成立一个电子产业协会，整顿一下沿海的山寨电子厂，不过缺少一个抗大旗的良将。” 老何盯着江华说。 “别，我可扛不起这个大旗，您另寻高明。” 江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对抗外企，他义不容辞，确实推脱不了，但是打击盗版，这是断人财路的事儿。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些搞盗版的关系网复杂，没那么好惹，他吃饱了撑的，去跟那些人干架。 “是这样，深市那边要成立一个电子产业工业园，我听老王的意思，未来电子产业协会的会长，会兼任工业园的负责人。” 老何也不着急，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说。 “那个电子工业园在哪里，占地多少？” 江华一下子来了精神，看到桌上铺了一张深市的地图，立刻巴巴凑了过去。 “喏，地图上面画圈的地方就是。” 老何笑得有些狡猾。 江华盯着那画圈的地方，看了半晌，越看心里越火热，真是一块宝地呀。 “何叔，你误会我了，打击盗版产业，人人有责，我愿意来抗这个大旗。” 江华把茶杯一放，义正言辞地说。 “噗嗤！” 秘书小郑站在一旁笑了，他就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人。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像你这么有社会责任心的人不多了，你和老王以前也合作过，就不用我帮你介绍了，你去深市后，直接去找他。” 老何拍了拍江华肩膀，一脸鼓励的神色。 “何叔，我觉得言旭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正好最近闲着，肯定愿意为打击盗版事业，出一份力。” 江华眼中闪过小狡猾。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现在是那群搞盗版的，挡了他的财路，刚才那工业园他看过了，那个地段，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潜力无穷。 但他一个人，又感觉势单力孤，把何言旭这个衙内带上，必要时能够借助京城何家的力量。 老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他刚才巧施妙计，就把江华拉了壮丁，还有些洋洋得意，哪知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把他侄子也给扯了进来。 他之前把姿态摆的那么高，现在能说不么？ 于是，何言旭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抓了壮丁。 等到江华走后，老何摇了摇头，收起桌上的地图说：“这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猴精猴精的。” “也只有这种猴精的人物，才能解决人人头痛的沿海盗版产业链。” 秘书小郑在一旁符合。 何言旭被江华从家里提溜出来的时候，一脸懵逼。 “你让我跟你去深市，凭什么呀，我在京城待的好好的，别提多自在了，不去不去。” 何言旭一听江华的要求，就直把头摇。 “这是你二叔的命令。” 江华直接拿着鸡毛当令箭。 “为什么呀，我去那边能干什么？” 何言旭一肚子的委屈和不能理解。 “去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江华满嘴跑火车地说。 “我京城这边的公司怎么办，好歹一个月也能赚个小几十万呢。” 何言旭舍不得这边的产业。 “一个月几十万顶什么用，咱们订个小目标，这次去沿海，先小赚十个亿。” 江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往停在路边车子走去。 “十亿？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何言旭陡然激动起来。 他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五行缺钱。 “不框你，不仅有钱赚，还有萌萌哒的思密达妹子，喊你欧巴，你去了就知道，简直是人间天堂。” 江华拉着被忽悠瘸了的何言旭上车，直奔机场。 第五百三十三章 请老将出山 去了一趟京城的江华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正是心心念念，想要看思密达萌妹子的何大少。 “江华，我这边的产品研发团队，已经就位了，你承诺的解决场地问题，什么时候能办好？” 李在珠不顾江华刚下飞机，把他堵在办公室问。 不怪她心急，一旦三鑫长公主跟小保安的新闻热度下降，大家又会把目光，重新集中在她身上，她必须尽快做出成绩。 “急什么，等我把厂子的事情安排一下，就一起去深市。” 江华斯条慢理地说。 何言旭还是第一次看到思密达妹子，眼睛亮晶晶，大声打招呼：“空泥起挖！” “你在哪里找的r国人，我们这次的竞争对手是壬天堂，你找个r国人过来干嘛？” 李在珠看了何言旭一眼，眉头皱成一团。 “你别理他，他是个脑残。”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何言旭，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错了错了，思密达语怎么打招呼来着？” 何言旭一脸尴尬，也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 李在珠突然用思密达语说了一句话，江华和何言旭都没听懂。 “她刚才说什么了？” 何言旭眨巴着眼睛问。 “她说你是一头猪。” 江华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一堆的事情要忙，说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李在珠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她刚才不过是回答何言旭的问题，用思密达语打了个招呼而已，哪知道江华听不懂，还在那儿瞎翻译，这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奇葩？ 江华把丁蒙山喊过来，让他把厂里的管理层，喊到会议室开会。 他这次去深市，很长一段时间內，都顾不上雪海冰箱这边，需要把这边事情安排妥当了，才能放心离开。 在丁蒙山跑去喊人的时候，他坐在会议室里，在心里琢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谁来代理这个厂长职务。 丁蒙山和老徐，都不太合适，一个太圆滑，一个太古板，都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 厂里的其他人，他不太熟悉，用着也不太放心。 “叶冉，你觉得谁来当这个厂长合适？” 江华用手敲着桌子问。 原本叶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回单位报道的，哪知道江华去了一趟京城，又接了个打击盗版产业链的任务，老何与孙光夏沟通后，为江华人身安全考虑，还是继续让叶冉留在他身边。 “你总是把目光，盯着厂里的人，现成的人才却没有看到。” 叶冉因为职业特性，一直比较注重信息收集。 “谁？” 江华一下子来了兴趣。 “雪海冰箱，当初是沈家兄弟创建的，当厂长的老大，中风倒在了车间，老二因为性格耿直，被空降的史贵玉排挤，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你把他请出山，厂长人选不就有了？” 叶冉把一份人事档案，放在江华身前。 “对呀，要不是你说起，我都没注意到这个人。” 江华一拍额头，还真是一叶障目。 要说到对厂子的熟悉，谁能比得上创立雪海冰箱的沈家兄弟，老二沈志海今年五十多了，廉颇未老，请这位老将出马，完全能解决他无人可用的困局。 最主要的是，这人口碑很好，能够服众。 江华是个实干派，直接把会议延后一小时，亲自开车去请沈志海。 他不知道对方家在哪儿，但是他侄女小沈在厂里当会计，江华直接让小沈带路。 “江厂长，你真的打算请海叔出山？” 小沈非常兴奋地问。 对于叔叔遭受的不公待遇，她当然气愤，但是史贵玉当时在厂里一手遮天，她除了气愤，也无可奈何，没想到雨过天晴，新来的厂长江华，注意到了她二叔的才能。 “不是蒸的，还是煮的？” 江华笑着说了一句。 沈志海辞职后，自己开了个修自行车的铺子，生意不怎么样，但他无儿无女，自己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 面对江华的找上门，他非常意外，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雪海冰箱收购案，他当然有所关注，而且侄女隔三差五会来看他，这里面的细节，他都听侄女讲过。 对于江华这个年轻人，他在心里，还是非常佩服的。 “老沈，雪海冰箱是你们当初建立的牌子，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需要你出山帮我，你给个痛快话。” 江华这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往。 “江厂长不嫌弃我这老头，都亲自上门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志海把铺子门一锁，就跟着江华走了。 会议进行的挺顺利的，大家虽然意外，没想到江华会把沈志海请回来，但是对他的归来，并不排斥。 毕竟，沈志海虽然人有些倔，但是品德没话说，大家都是厂里的老人，对他还是服气的。 会议结束后，江华把丁蒙山喊到自己办公室。 “老丁，我已经跟上面打了招呼，把你提为副厂长，老沈虽然经验丰富，但是不够圆滑，容易得罪人，和市里打交道的事情，需要你多多出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配合老沈，把工作做好。” 江华用谈心的语气说。 “江厂长，您放心，我就是您的兵，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丁蒙山惊喜万分，厂办主任和副厂长可是隔着一道坎，跨过这道坎，他才真正成了厂子的管理层。 “我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于有能力的人，我是不会亏待的，好好干，争取把雪海冰箱，做成世界知名品牌。” 江华拍着他肩膀鼓励。 晚上的时候，江华把全体员工都喊上，在食堂搞了一次聚餐。 虽然他来厂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很得人心，听说他要走了，好多人都舍不得，气氛一时有些悲伤。 “干嘛呢，我又不是不回来，我跟你们说，厂里已经正式实行股权激励制度，你们都给我好好干，争取退休的时候，人人都是厂里的股东，躺在家里分钱。” 江华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地说。 他这么一鼓动，刚才悲伤的气氛，消散一空，气氛又变得活泼起来。 毕竟，躺着分钱，这种美事儿谁不想呀？ 李在珠站在食堂外面，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她对身边的朴正家说：“什么时候，我有他一半的厉害，我就有资格继承三鑫了。” 安顿好了雪海冰箱厂这边的事情，江华心无挂碍，直奔深市。 第五百三十四章 女人心，不可猜 飞机上，叶冉正在向江华，介绍深市那边盗版产业链的情况。 她本身就是做情报工作的，与其说她是江华的秘书，还不如说她是相关部门，派给江华的副手。 “当年，陈公子被你坑死后，沿海的走私集团，四分五裂，加上这两年咱们对打击走私力度的加大，一些当年干这行的人，都纷纷转行了。” “现在站在沿海盗版产业链顶端的人，他叫赵虎生，以前也是做走私的，只不过当时陈公子风头太盛，他被压制了，这两年沿海流出去的盗版磁带，山寨游戏机主板，全都是出自他之手，他名下有五家工厂，沿海的中小电子企业，都仰仗他鼻息，喊他一声虎哥。” 叶冉把一张照片，递给江华。 照片上是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他坐在几百万的进口敞篷跑车里，带着大金链子，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只手搂着打扮妖冶的时尚女郎，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他的嚣张和狂妄。 “陈公子当年，可没有他这么高调。” 江华单手捏着照片，斜眼瞅着里面的赵虎生说。 “走私生意，不能见光，但是盗版产业却是处于灰色地带，他这几年确实膨胀的厉害，自以为洗白上岸了，高调出席各种酒会，去年还买通报纸媒体，自己搞了个深市十大企业家的评选，然后自己荣登榜首。” 叶冉冷笑着说。 当年，赵虎生夹着尾巴做人，上面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陈公子身上，让他逃过一劫。 但是这家伙，拿着走私赚的钱，开了几家山寨工厂，就以为自己洗白上岸了，还拉帮结伙，打造沿海盗版产业链，梦想靠做盗版，成为风风光光的企业家，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美了。 “枪打出头鸟，你说你不见好就收，跑去乡下买个别墅养老，还出来蹦哒啥，被老何盯上了，还能有你的好？” 江华用手指弹了弹照片，手一松，照片落在他脚边。 “不要小看他，陈公子的残余势力，被他吸收了不少，他手下可是汇聚了一帮亡命徒，你要对付他，得小心一点。” 叶冉好心地提醒。 “人为财死，老何他们把工业园都抛出来了，我哪抵挡得住这种诱惑，有危险也得上呀。” 江华在叶冉面前，就不说什么打击邪恶，他义不容辞的鬼话了，他就是被老何的开价吸引了，赵虎生挡了他财路，不搞他搞谁？ 何言旭捡起照片，看了一眼，语气酸溜溜地说：“豪车美女，我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他凭什么？” “看他不顺眼？搞他呗。”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把何言旭拉过来，就是想借助何家的力量，这种煽风点火的事情，他最擅长了。 “确实看他不爽，得瑟个啥呢得瑟。” 何言旭把照片丢在脚下，踩了两脚。 三鑫的那帮子人，也在同一架飞机上，就坐在江华他们后面。 “李小姐，我刚才听他们聊天，江华这次去沿海，好像不仅仅是与咱们合资办厂，好像还有别的目的？” 朴正家低声用思密达语说。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手上的事情就行。” 李在珠语气冷静地说。 “可是江华这人诡计多端，会不会把咱们也牵扯进来？” 朴正家忧心忡忡地问。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李在珠盯着他问。 人都怕对比，以前她觉得朴正家能力挺强的，但是见识了江华的手段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位下属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平庸。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什么好的应对手段。” 朴正家涨红了脸回答。 李在珠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闭目养神，不在理会他。 “李小姐，您把田满堂派回国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吗？” 朴正家感受到了自己地位的危机，求生欲很强的他，想多了解一些李在珠的新项目。 “我让他去建立一个新公司。” 李在珠懒洋洋地回答。 “李小姐，他这人不可信，您怎么能把建立公司这种重要事情，委托给他？” 朴正家一下子急了，他感到很委屈，他才是李在珠的心腹，为什么这种好事，轮不到他？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李在珠睁开眼睛，侧过脸问。 “不敢，不敢，我就是提醒您一下，收购失败，田满堂要负主要责任，您不能再信任他了。” 朴正家擦着额头汗水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的事你不用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带好技术团队，把我交代的产品，尽快开发出来。” 李在珠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这两人在后面说话，都是用的思密达语，江华一个字都听不懂，他眯着眼睛，在心里猜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说他坏话，不行，去了深市后，他得找个翻译，不然棒子骂他，他都听不懂。 深市机场。 孙缈缈站在接机区，不时抬起手腕，看下时间，美目闪过焦急。 “莉姐，他真说是今天下午的飞机，不会是骗你的吧？” 她询问身边的漂亮女人。 “不至于吧，他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不至于专门打电话，来消遣我吧？” 许莉看到孙缈缈现在的样子，笑容有些无奈。 虽然孙缈缈嘴上说，不见江华，但是得知江华要来深市后，她跑得比谁都快，提前两个小时，就早早赶到机场，等在这儿接机。 许莉觉得，对陷于感情中的女人，你不能看她说了什么，你得看她做了什么。 “他昨天怎么跟你说的，过来这边办厂，会待很长时间？” 孙缈缈语气带着期待问。 “他飞机快到了，这些问题，你留着自己问他，不好吗？” 许莉昨天就被她反复问，今天又被她反复问，被问的头都大了。 孙缈缈抿着嘴唇，伸长了脖子，看着降落区方向，期待天边出现飞机的身影。 “缈缈，你怎么打算的？” 许莉过了一会儿，声音很轻地问。 “什么打算？” 孙缈缈心思都不在这儿，没听明白许莉说的什么。 “孩子的事情，你打算一直不告诉他？” 许莉侧脸盯着她。 “其实，我有些害怕，害怕说出真相后，将要面对的后果，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任性了，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孙缈缈眼中闪过软弱。 “别这么说自己，你已经很勇敢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你有我，有你妈妈，还有小楚煕呢，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许莉心痛地抱住孙缈缈，她现在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第五百三十五章 缈缈，你变了 飞机降落后，江华走下扶梯，看到激动向他招手的孙缈缈，愣了一下。 他昨天只是给许莉打了电话，甚至都不知道，孙缈缈也在深市，什么时候，这两个女人，走的这么近了？ 他在生意场上，狡诈如狐，但是在生活中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满脸堆笑，向接机的两个女人走去。 “弟弟，好久不见！” 许莉笑容含蓄地跟江华打招呼。 “莉姐，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江华嘴甜地拍马屁。 他心虚呀，自己把深市的几家公司，都丢给许莉在管理，自己几个月都不来一次，这甩手掌柜当的，简直没谁了。 跟许莉打完招呼，他又把目光投向孙缈缈，打量了她几眼，语气困惑地说：“缈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变丑了？” 孙缈缈眼中闪过小心虚。 虽然产后，她一直在努力健身恢复，但是身材丰润了一些，这是在所难免的。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江华疑惑眨了眨眼。 “我最近甜食吃的比较多，可能变胖了一些吧，听莉姐说这次是来深市办厂的？” 孙缈缈赶紧岔开话题。 “现在不是流行电子厂么，我也蹭个热度，看到我身后那个女思密达没，我打算和她开发一款学习机，帮助她国家的青少年，戒掉游戏瘾，提高学习能力。” 江华没心没肺地说。 “她是三鑫的小公主吧，雪海冰箱的反收购案，我有关注。” 孙缈缈虽然人在深市，但是一直在关注江华，对于他最近做的事情，都很清楚。 不过，她有些搞不懂，这两人不是竞争对手吗，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 看到青春漂亮的李在珠，她突然心里有些发酸，还有一丝警惕。 “江华，没看出来啊，瞧你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还会金屋藏娇，这刚下飞机，就有两位大美女给你接机，可以的。” 何言旭大大咧咧走过来，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何言旭，我在京城的朋友，除了人不太聪明，没别的缺点。” 江华把何言旭介绍给对面的二女。 “嘿，你怎么说话呢？” 何言旭被气到了。 对面二女捂嘴偷笑，主要是何言旭担心高空气温冷，上飞机时，穿了一件夹克，现在下了飞机，夹克还穿在身上。 这都快夏天了，又是南方，他格格不入的穿了一件夹克，确实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们这边人有点多，我让公司再安排几辆车过来接机。” 许莉说着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莉姐，我这些朋友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得去见见老王，晚上咱们聚个餐。” 江华在上飞机前，就和深市的王领导，约好了下午见面。 “刚下飞机，就去谈工作，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么？” 孙缈缈有些心痛了。 在她看来，江华已经不缺钱了，可还是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这事儿比较重要，你帮我约下王力，晚上让他一起来吃饭。” 江华虽然嘴上没把赵虎生当回事儿，但他心里却不认为，对方是只病猫，很好欺负。 狮子搏兔，还用全力呢，江华在叶冉面前表现出的轻松，只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而已，但是战术上还是要重视的。 “王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孙缈缈心里一紧。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江华一下飞机，前脚去见王领导，后面就约见王力，这两人都与当年的陈公子有交集，她不得不多想。 “没事儿，晚上我再跟你细说。” 江华挥了挥手，不见外地把许莉车借走，径直开着车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在珠被江华搞懵，她没想到，江华会把她丢在机场，自己跑了。 “李小姐，你好，我叫许莉，远道而来辛苦了，酒店我都安排好了，车暂时还没到，麻烦你们再等一下。” 许莉客气中带着疏离，走过去与李在珠打招呼。 她和孙缈缈一样，对这个多金漂亮的女人，心怀警惕。 江华那边，直接把车开进大院，进了王领导的办公室。 “老王，你不够意思，焉坏焉坏，隔了老远，就挖了一个坑，让我巴巴往里面跳。” 江华一见面，就咋咋呼呼地说。 他这人不喜欢讲虚头巴脑的礼节，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一个干部，正在老王办公室汇报工作，看见江华这个样子，震惊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寻思，这年轻人谁呀，胆子真是肥，敢在王领导面前这样说话？ “你先回去，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老王挥了挥手，示意那干部可以走了。 那干部一步三回头，看了江华好几眼，才离开办公室，他算是记住了这个年轻人。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水都没喝一口，你这茶叶不错，有没有多的，送我一点。” 江华很自来熟的给自己泡茶。 “少来，你偷老杨茶叶的事儿，他可是都跟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了，防火防盗防江华，说的就是你。” 老王警惕的把茶叶盒收进抽屉。 “他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江华一脸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别演了，聊正事儿，情况你都了解了吧？” 老王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么大个领导，拿一个盗版贩子无可奈何？” 江华抱着茶杯，翘腿坐在沙发上。 “拿下他容易，可是要整顿整个行业难，而且他也不是你口中的盗版贩子，他背后有条产业链，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不打掉整个产业链，今天倒下一个虎哥，明天又会站出来一个豹哥。” 老王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这两年深市经济发展的很快，可是背后不是没有隐忧，赵虎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杀一儆百，大家有样学样，会带坏整个行业的风气。 “工业园那事儿，算不算数？” 江华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整个工业园怎么规划，你说了算。” 老王也是有魄力的人。 “成交，我帮你解决赵虎生，但是你也说了，这里面水深，关系网错综复杂，你可不能只看戏。” 江华眯着眼睛说。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老王笑呵呵地站起身。 他就欣赏江华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和这小子一起做事，他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多岁。 第五百三十六章 小楚煕来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王力见到江华，自然是非常激动，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江老大，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这次你准备弄谁，我回头就喊齐兄弟，砍死他丫的。” 王力喝醉了，说话有些不过脑子。 “王力，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老板，说话注意点形象，有客人在呢。” 孙缈缈瞪了王力一眼，席上还有何言旭这个外人呢。 王力一缩脖子，酒都醒了一半，他拿刀子砍人都不怕，但就怂孙缈缈，这是老习惯了，改不掉的。 “没事儿，今天高兴，老何也不是外人，咱们有什么说什么，这次除了办厂，确实有点别的事情。”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给他杯里酒满上。 “当不起，当不起。” 王力受宠若惊，双手捧着杯子边缘。 “江华，是不是以前的事情，有什么首尾没收拾干净？” 孙缈缈皱着秀眉问。 “不应该呀，都过去多久了，我这边也没收到什么风声呀。” 许莉眯着丹凤眼，她手里的产业，一大半都与陈公子有关，如果真有事，她是首当其冲。 “你们想多了，是有点关系，但是两回事儿。” 江华把赵虎生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人我知道，以前陈公子在的时候，怂的跟猫一样，尽捡些咱们瞧不上的残渣吃，最近倒是抖起来了，还深市十大杰出企业家之首，呸，什么玩意儿，以为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王力话里话外，带着不屑。 “别小看他，这两年他实力膨胀的厉害，上次酒会遇见我，还大着胆子过来纠缠，我当时没理他。” 许莉一个女人，帮江华管着这么多产业，不可能没人觊觎，但是大家都知道，她背景深，连王领导都对她多有关照。 赵虎生明知这种情况，还敢过来纠缠，想来肯定有倚仗。 “莉姐，这事儿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孙缈缈瞪大了眼睛。 “糟心事儿，说了干嘛，再说他也只敢嘴上说说，不敢做什么。” 许莉虽然语气平淡，但还是能听出气愤，想必赵虎生当时说的话很过分。 “江华，莉姐对你可是没话说，这口气你得帮她出。” 孙缈缈义愤填膺。 “肯定得弄他，得罪谁不好，得罪我莉姐，是生煎，还是油炸，莉姐你帮他选一个。” 江华一拍桌子。 “你们干嘛呢，小何还在呢，一个个匪里匪气的，让他看笑话。” 许莉被江华说的不好意思了。 “别，我就喜欢这样的气氛，朋友贵在真实，别整些虚头巴脑的，我也看那孙子不爽，弄他算我一个。” 何言旭来劲了，这可比他待在京城好玩。 “王力，我听说赵虎生，吸收不少以前陈公子的虾兵蟹将，这里面都是你熟人，你打听打听，他背后的那个盗版产业链，究竟有多大。” 江华交代起正事儿。 “江老大，您放心，我明天就帮您问清楚。” 王力就喜欢跟着江华做事儿。 “行了，朋友相聚，聊点高兴的，老是聊赵虎生没意思。” 江华拿着酒瓶，给大家倒酒。 “我最近挺闲的，你要开电子厂，我过来帮你怎么样？” 孙缈缈托着下巴问。 她母亲前段时间，回了一趟魔都，去学校办了退休手续，虽然嘴上舍不得在研究的课题，但终究还是小楚煕更重要，她现在天天帮孙缈缈带孩子，真是把小楚煕当成了宝，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行呀，正好新厂缺人手，你过来帮我，那是求之不得。” 江华没想太多，他这个人在感情方面，真的是粗枝大叶。 “你那个女秘书，我好像有点眼熟，以前在哪儿见过。” 孙缈缈眯着眼睛，套江华的话。 “她？她哪里是秘书，你见过她的，以前当警察的那个，这次过来，算是协助办案。” 江华感觉孙缈缈，似乎对他身边的女人很在意，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孙缈缈听完后，立刻放心了，她确实见过叶冉的，只不过时间太长，已经忘了。 何言旭是人精，一会儿看看江华，一会儿看看孙缈缈，没过多久，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诡秘笑容。 “老何，你这人蛮对我脾气，咱们喝一个。” 王力咋咋呼呼拉着何言旭喝酒。 酒足饭饱，江华今天高兴，一不小心喝多了，倒是孙缈缈，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几乎不怎么喝酒。 每次江华问起，她都推说要开车，不能喝酒。 许莉却是清楚，小楚煕还没断奶呢，孙缈缈不喝酒，是为孩子考虑。 另一边，夏言梅见女儿下午就出了门，现在晚上九点多了，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着急。 加上小楚煕一直哭闹，她想起吃晚饭的时候，女儿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晚上有饭局，在许莉的酒店，和一位老朋友吃饭。 打了两次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她又给许莉打，这次那边直接是提示关机。 “该不是出事儿了吧？” 她担心女儿遇到什么意外，就抱着小楚煕，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海天一色大酒店。 “咚咚。” 大家刚吃完，正在包间里聊天谈笑，有服务员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怎么了？” 许莉看着拿着大哥大，小心翼翼走进来的服务员。 “许总，刚才孙总的电话响了，我担心万一有什么重要事情，耽搁了不太好。” 服务员很小心地拿着大哥大，放到餐桌上。 “谢谢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你先出去吧。” 孙缈缈拿起大哥大，翻开来电显示。 看到是家里座机打来的，她也没多想，估么着是小楚煕又在哭闹，就回拨了过去。 这个时候，夏言梅已经抱着孩子出门了，家里的座机自然是没人接听。 “阿姨打过来的？” 许莉就坐在孙缈缈身边，看了与何言旭谈笑风生的江华一眼，压低声音问。 “是呀，一直没人接听，怎么回事？” 孙缈缈刚才还没急，现在却开始急了。 “会不会是在给小楚煕换尿布，没事儿，你过会儿再打个。” 许莉很贴心地安慰。 出租车內，裹在薄毯中的小楚煕，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乌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看到车窗外的路灯，她伸出小手抓了抓，想要把那发光的东西，抓到手里。 夏言梅心里焦急，好不容易母女关系缓和，一家人过着幸福的日子，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意外。 第五百三十七章 父女第一次相见 夏言梅下了出租车后，抱着孩子匆匆走进酒店。 小楚煕把肉乎乎的下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乌溜溜的眼珠子，好奇地东瞧西看。 她看到酒店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很有趣，便用肉嘟嘟的小手，推着外婆的脸蛋往上，嘴里“哦哦”说着，意思是让外婆把那一闪一闪的小玩意，拿下来给她康康。 “阿姨，您怎么来了？” 站在酒店门口的一位迎宾，认识夏言梅，当初小楚煕的满月酒，就是在酒店办的，许莉也没通知别人，就是拉着酒店的员工，一起给小楚煕庆满月。 大家都知道，这是孙总的女儿，但是孩子的爸爸是谁，这些酒店的普通员工，就一无所知了。 “这都十点了，缈缈也没回家，电话也不接，我过来看看。” 夏言梅有些着急地说。 自从有了小楚煕后，孙缈缈的作息，特别规律，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阿姨，您别担心，孙总还在包间吃饭呢，宝宝还小，别吹夜风，您先进来坐坐。” 迎宾客气地把夏言梅请进酒店。 她们这些普通员工，只知道孙缈缈是个很有钱的女富豪，与她们许总是闺蜜，夏言梅作为孙总的母亲，她们是不敢怠慢的。 “她在哪个包间吃饭，我过去看看。” 夏言梅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二楼的鱼龙厅，电梯左边那间就是。” 迎宾看着小楚煕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小手。 小楚煕侧过脸，“哦”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注意力又被头上的吊灯吸引。 “阿姨，宝宝刚才跟我打招呼呢，这孩子以后，肯定是个天才少女。” 迎宾刚才就是逗弄一下小宝宝，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打招呼，立刻被惊喜到了。 “阿霞，我怎么觉得宝宝刚才在说，你莫挨老子。” 另外一个性格活波的服务员，在一旁打趣。 “咱们的小公举，才不会这么粗鲁，对不对呀，小楚煕？” 阿霞白了同事一眼。 夏言梅看到孙女这么受欢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这时，电梯的门打开，江华跟何言旭勾肩搭背的走出来，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说话有些大舌头：“老何，歌舞厅太乌烟瘴气了，咱们不去，要唱歌也得找个清净点的场子，缈缈，你有没有介绍的？” 刚才酒足饭饱，何言旭感觉不过瘾，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南方，要感受一下这边的夜生活，于是江华就说，不如找个地方唱歌去，王力拍着大腿说好。 于是三个醉醺醺的男人，勾肩搭背，走进电梯，两个女人没怎么喝酒，担心这三个醉鬼，倒在路边沟里，担心地跟了过来。 孙缈缈没理江华，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前面，她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来酒店，还把女儿也抱来了。 她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就剩下一个念头，她该怎么办？ 小楚煕看到妈妈，非常兴奋，张着双臂，嘴里“哦哦”的喊着，要让妈妈抱。 夏言梅看到女儿，站在三个醉醺醺的男人身后，下意识皱起眉头。 “莉姐……” 孙缈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许莉。 她真的没想到，江华会和女儿，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是谁家的宝宝呀，长的可真漂亮，跟个洋娃娃一样。” 江华眼睛一亮，注意力立刻被小楚煕吸引。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准备逗弄一下可爱的小宝宝，随后意识到自己满身酒气，又神色讪讪地站在原地。 小楚煕的目光，从妈妈身上，转移到了江华身上，对着他“哦”了一声。 “嗨，小仙女，你好。” 江华扬手打招呼，然后在兜里陶摸了一阵，拿出钥匙串，对着小楚煕摇了摇。 他钥匙串上，挂着一个举着火炬的卡通小熊猫，这是今年亚运会的吉祥物盼盼。 小楚煕乌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盯上了钥匙串上的卡通小熊猫，伸着手要去抓，可是离了这么远，当然抓不到，急得小脸通红。 “别急别急，见面就是有缘，这个卡通小熊猫是叔叔在京城买的，本来准备带回去送给女儿，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酒喝多了，手有些不稳，取钥匙串上的小熊猫，取了几次，都没有取下来。 “我来吧。” 许莉眼神复杂地接过钥匙串。 “小仙女，你叫什么名字？” 江华趁着许莉取卡通熊猫的空挡，笑眯眯地跟小楚煕打招呼。 “她叫楚煕，是我干女儿呢。” 许莉把取下挂件的钥匙串，还给江华。 她言笑晏晏地走到夏言梅身边，把宝宝接了过来，抱着小楚煕走到江华身边，笑着问：“我干女儿是不是很漂亮，很可爱？” 小楚煕手里拿着卡通小熊猫，好奇地左看右看，样子看起来呆萌极了。 江华还以为小楚煕就是姓楚，可不知道宝宝其实叫孙楚煕，他用手指逗弄着宝宝掌心，用开玩笑的语气，跟许莉说：“你眼光倒是好，这是把谁家女儿抢了？” “把你家女儿抢了。” 许莉用半真半假的语气，开玩笑回答。 孙缈缈趁着江华的注意力，被小楚煕吸引，眼神复杂地走到母亲身边。 “他就是江华吧，我在你家里，见过他的照片。” 夏言梅内心五味陈杂，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男人。 如果对方对她女儿始乱终弃，她绝对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耳光，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事情的经过，女儿曾经跟她说过，她知道现在这个结果，怨不到江华头上。 “妈，对不起。” 孙缈缈低着头道歉。 “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要摊牌，现在倒是一个好时机。” 夏言梅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问女儿。 “妈，你带楚煕回去吧，我还没有准备好。” 孙缈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母亲。 “这样也好，说真心话，楚煕这么可爱，我也舍不得把她分享给别人。” 夏言梅已经习惯了小楚煕在身边的日子。 许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一直在跟江华说话，用小楚煕吸引他注意力，让孙缈缈有充足的时间，跟母亲商量。 看到孙缈缈回来后，她知道母女俩肯定做出了决定，她笑盈盈地走过去，把小楚煕还给夏言梅。 “楚煕，跟叔叔再见，我们要走了。” 夏言梅摇了摇小楚煕的手臂，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这一切看起来挺正常，至少江华没有察觉什么不对，他有些不舍地看着小楚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和这孩子投缘。 小楚煕趴在外婆肩膀上，直到离开酒店，乌溜溜的眼珠，也一直盯着江华，都隔了很远，“哦”了一声，似乎在和江华告别。 孙缈缈看见这一幕，眼泪突然忍不住，不停往外涌，她侧过脸，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切会好的 这晚，三个醉醺醺的男人，最终没能去唱歌。 主要是江华在目送小楚煕离开后，一转身，愕然发现何言旭跟王力这两个家伙，已经坐在大厅沙发上睡着了。 这两货歪歪斜斜，一东一西靠在沙发上，呼噜都打上了。 “就这两战五渣，还想跟我拼酒？” 他哑然失笑，摇着头说了句。 酒店上面有空房间，这两货醉的不省人事，倒也省事，直接上服务员扶着丢进房间就行。 “江华，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送缈缈回去。” 许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你路上开车注意一点。” 江华虽然骂何言旭是战五渣，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酒意上头，困的厉害。 孙缈缈从洗手间出来，她脸上重新补过妆，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江华，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她面带微笑，该发泄的情绪，刚才躲在洗手间，都已经发泄过了，她现在看不出任何不正常。 “嗯，明天见，对付赵虎生是一回事儿，咱们赚钱的事情，也不能耽搁，明天你抽空去趟人才市场，先把电子厂中层管理招齐。” 江华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只要不喝断片，大脑还能保持几分清醒。 在江华走进电梯后，许莉把酒店的大堂经理喊过来，交代：“宣布一个命令，从今天起，酒店里不准再聊孙总女儿的事情。” “好的，许总，我知道了。” 大堂经理虽然不能理解这个命令，但她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孙缈缈回到家后，先是去房间看了看女儿，小楚煕已经睡了，小家伙睡觉的时候，睡姿很可爱，小手捏拳，举在耳朵两旁。 “看他们喝的醉醺醺的，你是不是没吃好，我给你下点面条？” 夏言梅关心地问。 “我吃饱了，又不是生意应酬，都是朋友，我没喝酒的。” 孙缈缈走到沙发边，坐在母亲身边。 江华送给小楚煕的卡通小熊猫，丢在沙发上，孙缈缈随手拿了起来。 “他是不是说，这个小挂件，是他准备送给女儿的？” 孙缈缈打量着憨态可掬的盼盼。 “是说过这话。” 夏言梅眼神复杂地看着吉祥物挂件。 估计江华自己都没想到，他一语中的，挂件确实送给了他女儿，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缈缈，他这次来深市，是过来做生意的？” 夏言梅其实对江华，了解的不多，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女儿的描述。 “嗯，投资办一个电子厂。” 孙缈缈没提对付赵虎生的事情，主要是怕母亲担心。 “我上次回魔都，去见了江教授一面，说出来你都不信，他那对白眼狼儿女，现在对老爷子孝顺得很，简直转了性一样。” 夏言梅跟江华的爷爷，都是大学老师，彼此有交集。 “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他这人很有手段的。” 孙缈缈每次提起江华，眼中都会露出不一样的色彩。 “他爱人叫苏芷柔对吧？” 夏言梅语气带着几分复杂说。 “妈，你怎么知道的？” 孙缈缈瞪大了眼睛，她从来不在母亲面前，提起江华的家庭，按说母亲应该不知情才对。 “魔都要建证券交易所，他爱人是合作方，上过报纸新闻，你都不知道，江教授提起这个孙媳妇时，笑得嘴都合不拢。” 夏言梅语气幽幽。 她还是去探望江老爷子时，才知道江华的妻子叫苏芷柔，还见过她照片，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事业也成功，都上了魔都的报纸。 “妈，我也不差呀，别的地方，比不过她也就算了，在事业上，我不会被她比下去的。” 孙缈缈咬了一下嘴唇。 “你呀，一个女人，赚那么多钱干嘛，咱们现在又不缺钱。” 夏言梅是那种小富即安的性格。 “因为，我不想让我女儿，过得比她姐姐差，江双儿有的东西，我们家楚煕也会有的。” 孙缈缈语气带着一丝倔强。 她狠不下心，破坏江华的家庭，但是让女儿过得和姐姐一样幸福，这是她最后的倔强，所以她要在事业上，比苏芷柔更成功。 “缈缈，以前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妈妈没能站在你身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夏言梅心痛地抱住女儿说。 “妈，谢谢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孙缈缈把头靠在母亲肩上，轻声说。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在珠就去敲江华的房门，他昨天承诺过，带她今天去看场地的。 “至于么，建厂用地我都拿到了，协议也签了，地就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了。” 江华打着哈欠开门。 “你不懂我的处境，我现在没退路了，这次投资，我失败不起。” 李在珠守在门口，盯着江华洗漱。 “你那边产品开发的怎么样了？” 江华一边刷牙，嘴里含含糊糊地问。 “整体方案有了，但是还有一些小问题，没有解决，这个比较耗时间。” 李在珠皱着秀眉。 开发工程师跟她说，想要拿出一个成熟的方案，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可她真的等不起。 “你不能想着，把东西做的尽善尽美，咱们是赚快钱，捞一笔就走，这个东西门槛低，一旦咱们赚到钱了，大家都会蜂拥而来，市场很快会被做烂，你得调整思路，用最低的成本，最快做出产品。” 江华漱了漱口，用毛巾擦了把脸。 “你的意思是说，用一个半成品，去市场圈钱？” 李在珠出身大集团，还真没接触过，江华这种野路子的赚钱思维。 “对，产品有问题不要紧，只要能把这些问题暂时掩盖住，延后一段时间爆发，这就是一款成功的产品，我替死鬼都帮你找好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放手大胆的干。” 江华走出房间。 他这次赚钱的思路，借鉴了后世加盟圈钱的那一套商业手段，这些案例在后世太常见了，在网络时代，随便拿个半成品化妆品，疯狂招加盟商，疯狂铺货，短短一两年，身价膨胀到十多亿的例子，屡见不鲜。 一个小学文化的托尼老师，都能拿着勾兑出来的洗发水，招商加盟，短短半年，住豪宅开豪车，他江华用这套手段，去圈宇宙神族的钱，又有什么问题？ 第五百三十九章 产业链 工业园那边的地，老王已经批给江华了，属于整个园区最好的工业用地。 江华在带李在珠看过后，立马招来工程队施工，电子厂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叫小神童科技有限公司。 虽然学习机的买卖，江华准备捞一笔就撤，但是电子厂他以后还准备转型做别的，所以产品可以马虎，但是厂房和设备不能将就。 “招五千人是不是有些多了，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在赚快钱，以后工人的遣散很麻烦。” 李在珠看了江华的规划后说。 这个厂是她和江华合资，她也需要真金白银的投钱进来，五千人的电子厂，在九十年代的沿海，规模不算小了。 “谁说工人要遣散，我拿学习机给他们练手，以后这些都是宝贵的熟练工，后面还有别的项目要做，五千人只是初步规划，以后还会扩招。” 江华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办电子厂，也是一锤子买卖，流水的产品，铁打的厂房嘛。 电子产品，在这个年代，可是朝阳行业，非常有前景的。 “你后面还准备做什么产品？” 李在珠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地问。 “这个保密，咱们这次合作的好，才有以后，不然我后面就算做啥，也跟你不相干。” 江华说的是大实话，可是这个大实话，让李在珠很伤自尊。 “等我以后继承了三鑫，一定要把这家伙按在地上摩擦。” 李在珠很生气，在心里暗暗发誓。 江华可不知道，对面的思密达妹子，已经立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志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这边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身为深市电子行业地头蛇的赵虎生，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 一家歌舞厅的包间內。 “虎哥，打听清楚了，那家招人的电子厂，还真有点来头，听说是合资企业。”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站在包间内，点头哈腰地说。 “我不管他有什么来头，深市是我的地盘，来这里办电子厂，不先来拜我赵虎生的码头，他就是瞧不起我，你明天安排几个兄弟，去那边工地捣捣乱，给他点颜色看。” 赵虎生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搂着打扮妖冶的美女，整个包间，都回荡着他嚣张的声音。 “好的，虎哥，既然来了深市，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我这就去办。” 瘦子屁颠屁颠的离开。 赵虎生收拢的歪瓜裂枣中，有不少是陈公子的残余势力，他这边一有动静，王力就立刻掌握了消息。 江华听到赵虎生准备派人，去工地捣乱，他忍不住笑了。 他还没顾得上，找这家伙的麻烦，没想到这货居然还主动找上门了。 “我让你打听他背后的产业链，有收获了么？” 江华散了一根烟给王力。 “江老大，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他背后居然有个这么大的产业链，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王力先是帮江华点火，然后才自己把烟点燃。 “说说，这家伙能搞得老何都头痛，估计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华虽然从叶冉那里，知道了一部分赵虎生的情况，但是查出来的东西，都是表面的，对方内部是个什么构架，叶冉还真不一定，有王力知道的多。 “他除了深市，明面上的五家电子厂，在香江那边，还有个专门做盗版磁带的地下工厂。” “这还不止呢，这家伙真正赚钱的大头，是老虎机，他高价从香江，挖了一个团队，帮他做老虎机的主板程序，现在南方所有游戏厅的老虎机，都是他卖的，不知多少家庭，被他坑的倾家荡产。” 王力义愤填膺地说。 赵虎生这人，干正经行业不行，搞这些歪名邪道，还是蛮有头脑的，现在他赵虎生的老虎机，已经做出名气来了，那些开游戏厅，又或者是搞赌场的老板，都知道虎哥的机子好用，不知不觉，就能把人连皮带骨头，吞的渣都不剩。 “还有别的吗？” 江华吸了两口烟，万恶赌为首，栽在这个字上的，可不仅仅只有他。 “他走私的生意也没停，不过现在做的更隐秘了，主要走私芯片，卖给沿海大大小小的山寨电子厂，这东西体积小，价格贵，很容易逃过检查。” 王力把赵虎生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说来，也是赵虎生自己活该，收拢了太多陈公子的残余势力，王力以前就是陈公子手下的大将，他想知道赵虎生的事情，非常容易。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再放任他两年，搞不好他还真成了气候。” 江华啧啧有声。 这赵虎生暗地里的产业，还真不小，而且形成了上下游的供应产业链，关系网盘根错节，如果不能一下子把他打死，等他反扑过来，就算是江华，也有些吃不消。 “江老大，要我说最简单的，咱们找几个兄弟，寻个机会把他绑了，装麻袋沉海，干净省事儿。” 王力咋咋呼呼地说。 “然后，我跟你一起去唱铁窗泪？”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这货很忠心，很讲义气，就是太莽了，做事不过脑子。 “那怎么搞？” 王力摊了摊手。 “我觉得，不应该叫他虎哥，这就是个章鱼哥，触手太多了，咱们得一条一条，把他触手先砍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赵虎生的产业情况，太复杂了，几乎每个产业，都能不断给他输血，放在游戏里面，这就是个回血能力很强的boss，想要打死他，得给他来个禁疗。 王力没说话，他的大脑想不来这么复杂的事情，眼巴巴看着江华，反正江老大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先从走私方面搞他，如果能拿到直接指向他的证据，那就简单省事儿多了。” 江华想来想去，得让赵虎生忙起来，不然这货天天给他电子厂捣乱，耽误他赚钱。 “江老大，这个不好搞，芯片体积太小了，随便藏在什么东西里面，都能瞒过检查，再说他也谨慎，做走私的都是他自己以前的班底，我探不出太多消息。” 王力脸上露出难色。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给他做个局，逼着他大规模运输芯片，一旦量上来了，咱们总能抓住破绽。” 江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第五百四十章 还有这种冤大头？ 虽然厂子还在建设中，但是江华这边并没有闲着，他正在测试李在珠那边拿出来的样品机。 他插的游戏卡带，是曾经风靡九十年代的《魂斗罗》。 电视屏幕里，一个小人拿着枪，跳来跳去。 没玩上五分钟，电视直接黑屏了。 江华有些傻眼，哪怕他知道，因为时间的原因，这并不是一款成熟的产品，有很多缺陷，可性能如此不稳定，还真出乎他预料。 “这个黑屏的问题很致命，能不能解决？” 江华把游戏手柄丢在一旁。 虽然他对这款学习机的质量要求不高，但不能让别人刚买的新机回去，就不能畅快地玩游戏，没有一个缓冲期，市场根本就做不起来。 李在珠用思密达语，询问了旁边的电子工程师一句。 “李小姐，黑屏是因为学习机，在家用游戏机的基础上，增加了很多新功能，想要把这些新功能完美融合在一起，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完善。” 电子工程师语气恭敬地回答。 “那能不能牺牲一部分功能，来解决这个黑屏问题？” 李在珠现在逐渐理解了江华的思路，这是一款赚快钱的产品，它不需要太完美。 “这款学习机，有一项电脑编程的模拟教学功能，如果拿掉这个功能，黑屏问题能得到很大缓解。” 电子工程师思考了一下回答。 “那就去掉这个功能，只保留打字，输入法练习，还有词典这三项基本功能。” 李在珠之前和江华商量过，虽然这款学习机蹭了现在热门的486电脑热度，取名叫小神童电脑学习机，但它并不需要具备电脑的功能。 这就是个套壳的家用游戏机，所以江华测试的也是游戏功能。 但打字这项基本功能，是一定需要保留的。 在这个年代，哪怕是在思密达那边，电脑依旧是非常高端的产品，一般的家庭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电脑。 大家对电脑的印象，就是这玩意带键盘，能够坐在椅子上，对着显示器噼里啪啦的打字。 带键盘，能够打字，这就是大家对电脑的印象。 “怎么样，能不能解决？” 江华听不懂两人的对话，重启学习机后，见到黑屏问题，依然会出现，有些烦躁地问。 “可以解决，但这样一来，咱们学习机最大的卖点，能够学电脑，就没有了。” 李在珠回答。 “需要把打字的功能去掉？这样不行，没了打字功能，这玩意儿和家用游戏机，有什么区别？” 江华误会了李在珠的意思。 因为沟通障碍的原因，他并不知道，三鑫那边的电子工程师，是把这款学习机，当成减配版的电脑在研发。 “不是打字功能，是编程的模拟教学。” 李在珠苦笑着说。 她之前一直让朴正家在负责产品研发，都不知道这家伙把路走歪了，根本没理解她的意思。 “编程？难怪产品研发进度这么慢，这玩意儿不需要这种功能，和电脑一样，能用键盘打字就行。” 江华一直纳闷，凭着三鑫的实力，怎么连一个学习机都研发这么久。 这东西又没技术门槛，就算把项目丢给沿海的山寨电子厂，用不了多久，也能拿出样机。 感情这些家伙把路走歪了，居然还想融入编程功能，还真以为名字带了电脑两个字，它就是电脑了？ “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没第一时间了解产品的研发方向。” 李在珠非常难得地道歉。 “时间不等人，你们这边，争取在一个星期内，拿出样机，现在厂子还没建好，第一批产品，我打算把零配件分包出去，咱们这边只负责组装。” 江华心里挺着急的，再过一段时间，小霸王就要横空出世了，他必须打一个时间差。 同一时间，还是上次那家歌舞厅。 “三子，你到底能不能办事，让你给新开的那家电子厂，找点麻烦，这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 包间内，赵虎生把腿翘在茶几上，非常不耐烦地说。 “虎哥，不是我办事不力，今天早上我带人过去时，发现厂子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咱们总不能当着警察的面闹事呀？” 尖嘴猴腮的瘦子，苦着一张脸回答。 “那你明天再去，我就不信，警车还能天天停那儿。” 赵虎生非常嚣张地说。 “虎哥，我倒是听说一个事儿。” 瘦子迟疑了一下说。 “有屁就放，别在我面前卖关子。” 赵虎生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听说那家电子厂，准备生产一种叫学习机的产品，我估么着这玩意儿，应该和家用游戏机一样，需要芯片，现在市面上芯片多贵呀，还特别难买，咱们是不是可以去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拉到一笔大生意。” 瘦子用邀功的语气说。 “咦，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如果他真需要大量芯片，这可是咱们的财神爷，我犯不着跟财神爷过不去，对不对？” 赵虎生用手摩挲着下巴。 沿海这边做山寨游戏机的电子厂，几乎都是从他手里拿芯片，不为别的，就图个便宜。 毕竟，进口的芯片多贵呀，山寨机主打的就是低价格，用进口芯片，那成本不得超过卖价了？ 赵虎生虽然不知道，学习机是个什么东西，但只要是类似游戏机的电子产品，那都是需要芯片的，这么一来，搞不好江华还是他的大主顾。 这时，一个满脸红光的胖子，推开包间的门，风风火火走进来。 “虎哥，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傻子，差点把我乐死了。” 他坐下来，咕噜咕噜，喝了一罐冰啤酒。 “什么事这么高兴，讲出来让我也乐乐。” 赵虎生斜睨着胖子。 这胖子是他手下，帮他管着一家山寨游戏卡带厂。 “咱们之前，盗版的一批游戏卡带，不是因为技术不成熟，存在很多问题么，那批卡带一直积压在仓库，今天被一个傻子全买走了。” 胖子一脸兴奋地说。 那批存在质量问题的卡带，可是在仓库积压了有小半年了，卖不出去，还占地方，今天一下子被全部买走，他能不高兴么？ “什么情况，那家伙不知道那批卡带有质量问题？” 赵虎生语气有些激动，那批次品卡带，可是占用了他不少资金，现在全部清仓，他相当于发了一笔横财。 “知道啊，人家不在乎质量问题，连价都不讲，就全部买走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 胖子乐得嘴都合不拢。 “还有这种冤大头，你留了联系方式没有，下次咱们的次品卡带，还可以卖他。” 赵虎生也跟着兴奋起来。 这年头生意人都太精明了，哪怕是搞盗版生意，也不好做，质量太次了，产品也会没人买，积压在仓库，最后只能当垃圾处理。 第五百四十一章 推销者上门 “这种千年难遇的冤大头，我能不留联系方式么，这是他的名片。” 胖子洋洋得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小神童科技有限公司，采购经理何言旭。” 赵虎生接过名片，念着上面的头衔。 “虎哥，这不是新开的那家电子厂么？” 瘦子凑在一旁说。 “三子，幸好今天你没去闹事，这种极品肥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真把他赶走了，我去哪儿再找个这样的冤大头？” 赵虎生一拍大腿，有种一锄头挖到金子的惊喜感觉。 “虎哥，我明天就去和这家电子厂的老板，谈谈芯片生意，从这家公司做派来看，搞不好是初入电子行业的外行，这种肥羊，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 瘦子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他帮赵虎生谈成了生意，是可以拿提成的，从对方今天的做派来看，他觉得自己，搞不好能发一笔横财。 “去了好好聊，对于能给我们送钱的凯子，我们的态度，要如春天般温暖。” 赵虎生心情很好地掏出一根雪茄。 他之前听瘦子提过一嘴，说这家电子厂，好像有合资背景，一般这种企业，都是不差钱的，从对方做事风格来看，主事的人，搞不好是个外行，这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这边在议论着江华时，另一边，胖子嘴里的傻子何言旭，完成了采购任务，回去找到了江华。 “江华，你交代的事儿，我都办妥了，你买这么多的次品游戏卡带干嘛？” 何言旭咋咋呼呼地走了进来。 “这些东西，我准备当做赠品，绑定学习机搞促销的。” 江华刚把李在珠送走。 “那你至少得还下价呀，原价买一些残次品回来，估计那个死胖子，这会儿在笑我是冤大头。” 何言旭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江华不让他还价。 “我准备钓鱼，总得撒一把饵料，放心，这些送出去的钱，转一圈后，最后又会回到我们口袋，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江华笑了笑说。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会被别人笑冤大头，不过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算了，我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南方这边天气太热了，累出一身臭汗，我先去冲个凉。” 何言旭不知道江华的打算，也懒得费神去想。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天芯科技业务经理的人，找到了江华。 来的正是瘦子，他爹给他取得名字叫朱九大，他感觉这名字土气，把名字最后的一个字改了，现在叫朱九达。 电子厂这边，还没有建好，江华在这边的办公室，是用彩钢临时搭建的。 “你好，请问是小神童科技的江总吗？” 朱九达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虽然因为身材瘦小，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倒也像是个跑业务的。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华头发梳的油光发亮，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正拿着一份教育期刊，在那装模作样的翻看。 “江总，我听说小神童这边，打算开发一款学习机？” 朱九达偷偷打量着江华，在心里猜测，这家伙以前是从事哪个行业的。 “你是想要预订我们的产品吗？” 江华放下手中的期刊，来了精神。 “不不，您误会了，我是想问一下，你们这款学习机，用的是哪个厂家的芯片？” 朱九达连连摇手，他是来卖货的，可不是来给对方做生意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江华脸上露出几分警惕的表情。 “江总，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打听什么，就是想告诉您，咱们天芯科技，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外贸公司，跟国外不少厂家都有合作，能低价拿到各种类型的芯片。” 朱九达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后放在江华面前，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几款市面上最常见的芯片。 “你们这款at8762，卖多少钱？” 江华拿起一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问。 这是一款八位的芯片，相比于壬天堂采用的十六位芯片，这款芯片性能要落后一大截。 但因为价格便宜，目前市面上的主流山寨游戏机，都是用的这款芯片。 “这个就需要看江总，您需要多少了，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咱们家的芯片，价格绝对比市面上便宜。” 朱九达很有信心地说。 他们的芯片，都是通过不能见光的渠道，走私过来的，不用交税，价格自然要便宜很多。 “我这边电子厂建成后，人数在五千左右，每个月会生产三十万台学习机，你觉得我需要多少芯片？”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反问。 朱九达呼吸一滞，一个月三十万台，一年就是三百万台以上，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呀。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因为不用交税，每一块芯片，他们差不多利润在十元，这一年就是三千多万的利润，这笔买卖谈成了，他能拿大几十万的提成。 “江总，现在市面上，这款芯片的进口价是一百二十元，您在我们这边拿货，只需要一百元。” 朱九达眼神一闪。 他们这款芯片，供应给沿海山寨电子厂的价格，其实只有六十元，他这是把江华当成肥羊在宰。 “居然比市面上便宜这么多，你们的芯片，不会是假货吧？” 江华脸上，露出一副外行的表情。 “怎么可能是假货，江总您收货时，可以随机抽取样品检查，咱们假一赔十。” 朱九达很有信心地说。 他们的芯片，虽然都是生产线上打下来的次品，但凑合用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好，我先订五十万个芯片，下个月能不能到货？” 江华装出一副捡到宝的外行样子。 现在已经快到月底了，他只给对方留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没问题，不过订金嘛，江总是不是多少付点？” 朱九达没想到，这笔生意居然谈的这么顺利。 “你要多少，我这就给你打钱。” 江华大手一挥，一副不差钱的做派。 等朱九达从江华办公室出来时，走路都有些飘，这钱真的是赚的太轻松了。 他心里寻思，江华这个冤大头，估计以前是做教育的，对电子行业完全是一窍不通，也不知从哪家外企拉到了投资，出手阔绰，真的是人傻钱多呀。 同样一块芯片，他们卖给沿海山寨电子厂，利润是十元，卖给江华，利润却是五十元，我的个乖乖，天上掉馅饼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江总被催眠了 赵虎生得到瘦子的汇报，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一块芯片赚五十元，一年卖三百万块芯片出去，那利润是多少？ “三子，这事儿你办的漂亮，等回头生意做成了，我给你一百万的提成。” 赵虎生拼命拍着瘦子的肩膀，笑得嘴都合不拢。 “虎哥，那家伙一身香蕉人的味道，我估计是从国外跑回来的捞金的，这是头大肥羊，咱们可得保护好了。” 瘦子听说提成能有一百万，兴奋的差点晕过去。 “是呀，这可是咱们的财神爷，你放话出去，谁都不许找这家电子厂的麻烦，谁要是不开眼的跑去捣乱，就是我赵虎生的敌人。” 赵虎生嚣张霸道地说。 “虎哥，五十万块芯片，一个星期内运过来，还是很有压力的，咱们可得抓紧了。” 瘦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嗯，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人去做。” 赵虎生手下的人，各自负责一摊子事，相互之间没有交集。 比如说眼前的瘦子，他就不太了解，赵虎生走私那块的事情，那边什么人负责，怎么走货，他一概不知。 江华在瘦子离开后，就把叶冉喊进了办公室。 “鱼上钩了，一个星期，五十万块芯片，这么大的需求，他们肯定会有大动作。”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对叶冉说。 “你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你？” 叶冉精神振奋，这可是大案子，能够参与进来，也算是这段时间，没白给江华鞍前马后的跑腿。 “你和王领导那边沟通一下，让他盯紧最近码头那边的轮船，赵虎生的走货渠道，我还没查出来，不过这么大的量，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江华之前委托王力，查过赵虎生。 但是对方走私的团队，全是以前跟着他的老人，消息封锁很严密，就算是王力，也打听不到什么。 叶冉离开后，江华胳肢窝夹着手提包，走出办公室。 沿海这边电子厂众多，学习机的大多数配件，都可以分包出去，但是作为主体的键盘，还是需要特别订制。 “江华，你去哪儿，我送送你。”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江华身边，车窗探出孙缈缈的俏脸。 她这两天，一直在忙人事招聘，今天刚闲下来，过来厂子这边看看，正好遇见江华要外出。 “沿海这边，哪家电子厂有生产键盘的能力？” 江华打开车门，坐到车内。 学习机的主体，就是一个键盘的模样，上面可以和家用游戏机一样，插游戏卡带，还有手柄接口。 但是这个键盘，和电脑键盘是不一样的，里面集成了一块主板，家用游戏机的功能，它全都具备。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孙缈缈拿出大哥大，开始拨号。 江华坐在一旁，打量着孙缈缈，他总感觉这个女人，跟他之前认识的孙缈缈，不管是气质上，还是身材上，都有很大的不同，可硬要他说出个区别来，他也说不上来。 “问清楚了，有一家叫软发的电子厂，一直在做486电脑的代工，主要就是生产键盘，我们过去看看。” 孙缈缈启动车子。 “缈缈，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奶味？” 江华吸了吸鼻子，有些狐疑地问。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 孙缈缈瞪了江华一眼，心虚地不接他话茬。 江华神色讪讪，被孙缈缈这么一骂，虽然心里依旧揣着疑惑，但他也不好意思问下去了。 “你是不是身边天天有漂亮小姑娘围着，又不好意思下手，所以盯上了我这个老熟人？” 孙缈缈手搭在方向盘上，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没有，你别误会，我刚才就是随口一问。” 江华眼神尴尬地解释。 被孙缈缈这么一打岔，他思维完全被岔开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公司的事情，江华的目光，被孙缈缈车钥匙上的挂件吸引。 那是一个举着火炬，做奔跑姿势的卡通小熊猫。 “咦？” 江华情不自禁地把脑袋凑过去，这小熊猫他太眼熟了，这不是他昨天送出去的挂件吗？ “是不是感觉很眼熟？” 孙缈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挂件是她昨晚把玩时，挂在钥匙串上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一时大意，忘了把挂件取下来。 “这好像是我的。” 江华盯着小熊猫，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因为要举办亚运会，熊猫盼盼作为吉祥物，火遍了全国，现在全国各地都有这种小挂件卖。 “我上次见你那个小挂件，挺有意思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同款，可惜还是有些不一样，你那个熊猫腰带是绿色的，我这个是青色。” 孙缈缈微笑着说。 “我挂件腰带是绿色的吗？” 江华疑惑眨眼，一个小挂件而已，谁会注意这种小细节，他忘了熊猫腰带是不是绿色了。 “对呀，你忘了吗，那天莉姐就穿着浅绿色裙子，你挂件的腰带，和她裙子是一个颜色。” 孙缈缈言之凿凿地说。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 江华懵逼地挠了挠头，他似乎想起来了，他那个挂件，熊猫腰带好像还真是绿色。 “就在前面那家店买的，你看，各种各样的挂件都有，你要不要再买个回去，送给你女儿？” 孙缈缈指着前面一家小商店说。 临近亚运会，熊猫盼盼的小商品，随处可见，恰好前面那家商店，就有小挂件卖。 “还是算了，先去办正事儿。” 江华盯着孙缈缈钥匙串上的小熊猫，腰带确实是青色，跟他那个挂件颜色不一样。 孙缈缈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她最近宅在家里，天天没事经常看书，刚才这招心理误导，就是从书上学来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家电子厂，停在一栋办公楼下面。 “这家企业，实力在沿海的电子厂里，算是非常不错的，老外对产品质量，还是很挑剔的。” 孙缈缈打开车门。 “您是孙总吧，您好您好，老徐刚才打电话，说您有业务要找我谈。”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衬衣西裤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快步迎了过来。 “江华，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软发科技的李总。” 孙缈缈向刚从车里出来的江华说。 第五百四十三章 精准的市场定价 从软发电子厂出来的时候，江华脸上带着笑容，事情商谈的非常顺利，用不了多久，他的第一批产品，就能够上线了。 “这位李总，还真是够抠门的，咱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让利了两元钱。” 孙缈缈坐到车内后，跟江华抱怨。 “别小看这两元钱，一块键盘咱们能省两元，一百万块键盘，咱们就节省了两百万。” 江华并没有觉得，李总的锱铢必较，有什么不对，这才是正常的生意人做法。 “咱们现在去哪儿？” 孙缈缈侧过脸问。 “去别的电子厂逛逛吧，学习机的其他配件，咱们也得分包出去。” 江华自己的厂子，还在施工当中，他打算先把厂房搭建起来，让工人先从组装配件开始做起，等以后设备运回来了，再慢慢建立自己的生产线。 其他的零配件，不需要像键盘那样需要特别订制，一个下午跑下来，江华差不多全都谈妥了。 说起来，这还是要托赵虎生的福，因为他把江华当成了财神爷，打了招呼，所以那些跟赵虎生有合作的山寨小厂，都没有为难江华，生意谈的挺顺利。 “你之前派何言旭去赵虎生那里装冤大头时，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 孙缈缈好奇地问。 沿海几乎一半的山寨电子厂，都要仰仗赵虎生鼻息讨生活，如果江华一上来，就摆明车马，跟赵虎生作对，他生意绝对谈的不会有这么顺利，搞不好这些山寨小厂，都不敢跟江华合作。 那样的话，他拿学习机去思密达那边圈钱的计划，就要无限期延后，很有可能，因为时间的拖延，错失一个商机。 “咱们老祖宗说过，欲先取之，必先与之，做生意也和打仗一样，要讲策略的。” 江华有些得意的笑了。 他当初让何言旭去装冤大头，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既是为了引诱赵虎生上钩，踏进他的陷阱，也是为了麻痹赵虎生，免得他拉着周边的这些电子厂，全来跟他作对。 “你还真是够狡猾的，我发现你现在的手段，比当初圆滑太多了。” 孙缈缈开着车，用感慨语气说。 当初，江华跑来忽悠陈公子时，手段还有稚嫩，一见面就被她看出了破绽。 但是现在的江华，坑人的时候，他根本就让你察觉不到。 比如赵虎生现在，就乐呵呵的以为自己撞到了财神爷，一心做着从江华身上大捞一笔的美梦。 “这也是被环境给逼的，这年头老老实实做生意，根本就赚不到钱。” 江华叹了口气。 纵观九十年代，能够脱颖而出的商界弄潮儿，就没有一个是规规矩矩做生意发财的。 说白了，还是市场经济刚起步，体制不够健全，内部竞争激烈，外面还有跨国企业虎视眈眈，太老实的商人，在这个年代生存不下来。 “你生产的这款学习机，芯片才是核心吧，你真打算用赵虎生的高价芯片？” 孙缈缈虽然在忙招聘，但是对项目进展，也一直有关注。 “怎么可能，这就是个套儿，芯片的事情，三鑫那边会解决。” 江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买赵虎生的芯片。 他把李在珠拉上战车，除了看中三鑫的研发能力，最主要是，她能拿到廉价的芯片。 回到厂里后，李在珠兴冲冲找过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说删减了编程教学功能后的学习机，能够完美运行，至少她那边工程师，下午测试的时候，没有出现黑屏现象。 “样机在哪儿，我去看看。” 江华感觉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他这边外包项目谈的顺利，李在珠这边也没掉链子，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工程师正在测试打字功能，说真心话，这玩意儿除了能够打字，其他方面的功能，完全和家用游戏机没区别。” 李在珠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说。 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还是能把学习机多开发一些功能出来的，现在嘛，这就是一个挂羊头买狗的产品。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教育类的电子产品，不是没有前景，但至少要在十年后，这类产品才有生存空间，咱们现在做教育类的电子产品，只有死路一条。” 江华安慰了李在珠一句。 作为过来人，他亲眼见证了九十年代，各类五花八门的教育类电子产品，轮番上阵，然后又逐渐销声匿迹。 直到两千年之后，点读机横空出世，然后又有了平板电脑，教育类的电子产品，这才迎来了春天。 现在连网络都没有，做教育类的电子产品，完全是头铁，所以从一开始，他对学习机的定位，就是圈钱。 “现在这款学习机，用的是咱们三鑫旗下的一款芯片，我计算了一下成本，主板加芯片的价格，大概在一百元左右。” 李在珠边走边说。 “其他的配件，成本加起来在六十元上下，然后加上人工，咱们这款学习机的成本，接近两百元了，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高了？” 孙缈缈皱着秀眉问。 她今天跟着江华，跑了一下午，对配件的外包价格，一清二楚。 “确实高了点，沿海这边山寨游戏机的成本，在一百元左右，咱们这个套壳的游戏机，成本足足翻了一倍，这样会减少咱们的利润。” 江华感觉李在珠给出的主板和芯片价格，有些高了。 “如果把芯片的规格，降低一个档次，成本还能减二十元下来，但是这样一来，这款产品的性能，就远远不如壬天堂的家用游戏机了。” 李在珠沉思了一下说。 “你不要老是拿咱们的东西，和壬天堂去比，产品的定位都不一样，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江华大手一挥，直接做出决定，把芯片的规格，降低一个档次。 “这款产品的零售价，你打算定在什么价位？” 李在珠感觉这款学习机，将会是她们三鑫集团，研发出来最次最垃圾的产品。 幸好，她听从江华建议，让田满堂建立了一个壳公司，到时候把这家伙丢出去背锅。 “就卖八百八十八。” 江华眼神一闪说。 “你疯了么，这个价格卖的比电视机和冰箱还贵，在内地不可能有市场。” 孙缈缈瞪大了眼睛惊呼。 “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在内地卖。” 李在珠语气古怪地说。 她并没有觉得江华这个价格定的高，反而感觉这家伙眼光毒辣。 在她的国家，一部壬天堂最低端的红白机，售价在千元左右，而她们的学习机，从功能上来讲，要比红白机高端，定在八百八十八的价位，能精准的给壬天堂来一记背刺。 第五百四十四章 颠覆时代的销售模式 “缈缈，之前忘了跟你说，这款产品，我不打算在内地卖，生产出来后，直接装船运到思密达去销售。” 江华很有耐心地向孙缈缈解释。 “一个成本不到两百元的产品，你零售价直接翻了好几倍，真的会有市场吗？” 在孙缈缈的印象中，能够出口创汇的产品，质优价廉，是最基本的条件。 但是江华的这款产品，零配件全部来自山寨电子厂，质量堪忧，而且还卖的巨贵，外国人的钱，就这么好赚？ “这个就要看怎么销售了，我既然敢运过去卖，当然是有把握的。” 江华笑了笑。 “你之前一直没说，你的销售计划怎么安排，现在能够说说了吧？” 李在珠也很好奇，江华打算用什么办法，这这款产品迅速推广出去。 “既然聊起这事儿，那就把老何喊来，咱们一起开个管理层会议。” 江华的这家电子厂，目前的核心管理层，只有四个，他，孙缈缈，李在珠，何言旭。 半个小时后，何言旭开车赶过来，一下车就咋咋呼呼地说：“这天都快黑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赚钱的事儿，你会拖到明天吗？” 江华盯着他问。 “那必须不能够。” 何言旭精神一振，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赚钱。 “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个会，主要说说，下一步的销售安排。” 江华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人说。 现在厂子还在建设中，条件比较简陋，没有单独的会议室，一切从简。 “我先说说我们那边的情况吧，虽然咱们的产品，定位跟壬天堂的红白机不同，但肯定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如果咱们走壬天堂的渠道，被打压是难免的。” 李在珠介绍着思密达那边的市场行情。 在家用游戏机这一块，壬天堂因为起步早，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那边做电子产品销售的渠道商，几乎都是壬天堂的合作伙伴。 “我们不走传统的渠道商代理这一套。” 江华直接出口打断。 “那你准备怎么卖？” 李在珠一脸困惑。 不靠传统的渠道商出货，她实在想不出，她们生产的学习机，要怎么卖到消费者手中。 “咱们用加盟连锁的形式销售，在每个城市，按片区发展加盟商，直接把产品通过加盟商，卖到消费者手中，省去渠道商这个环节。” 江华拿出一张纸，把后世的加盟连锁模式，用示意图画的清清楚楚。 “江华，你也太黑心了吧，收这么高的加盟费，谁会来加盟呀？” 孙缈缈听到江华刚才说，每一家的加盟商，他打算都收取十万的加盟费，她觉得肯定没有傻子会来加盟。 “咱们那边的经济条件，虽然比你们这边强一些，但是十万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也觉得，你这个加盟费，定的太高了。” 李在珠委婉提醒江华，不要把她国家的人，当成冤大头。 “我的个乖乖，一家收十万，一百家就是一千万，如果发展一千个加盟商，加盟费都能收一个亿。” 何言旭膛目结舌。 如果江华的模式真能成功，就算不靠卖产品，他们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哪有他想的那么美好，我估计他发展十家加盟商都够呛。” 李在珠撇了撇嘴。 “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江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赌什么？” 李在珠跃跃欲试。 “就赌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样？” 江华一脸期待地说。 “我不和你赌。” 李在珠一听到股份这两个字，突然冷静下来。 江华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了，这个家伙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说不定他真有办法，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交十万加盟费。 “别卖关子了，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孙缈缈用手托着下巴，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华。 她很享受这种，和他光明正大待在一起感觉，而且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做事，他总能带给你很多惊喜。 李在珠和何言旭，也把目光投向江华，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我问你们一个简单问题，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听说很久没联系的某位朋友，加盟做咱们的产品，一下子发财了，你会是什么想法？” 江华说这话时，想起了后世刷朋友圈时，经常看到的产品软广告，什么今天随便做了几单，赚了几百元。 又或者是某某上个月刚做代理，这个月就月入十万，这样类似的广告，简直不要太多。 可能看多了会感觉麻木，但是不可否认，刚看到这种炫耀收入的朋友圈时，会很激动，很兴奋。 因为发消息的人你认识，之前是样样不如你，他做这个都能赚钱，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可能会羡慕吧。” 孙缈缈想了一下回答。 “对，正常人都会羡慕，那么羡慕之后，你会不会想要加入？” 江华笑眯眯地问。 “首先，我会打听消息的真实性，如果这是真的，我当然会想要加入。” 孙缈缈把自己放在普通人的角度想。 “所以，想要让别人蜂拥而来的加盟，咱们需要打造几个榜样出来，要让别人看到，加盟做咱们的产品，能够一夜暴富。” 江华说出自己的安排。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朋友圈，但是报纸媒体，还有通过口口相传，一样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只要打造几个财富神话出来，后面想要捡钱的人，就会一窝蜂的跑过来。 “我好像明白，你要做什么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鬼心眼子最多的商人。” 李在珠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这个年代大家卖产品，都得给渠道商说好话，甚至给渠道商送钱，江华却反了过来，让别人帮他卖产品，还收别人的加盟费，真是心黑的没边了。 可是，他这个计划，仔细想想，还真行得通。 “江华，我觉得你这个模式，也可以用在内地。” 何言旭嗅到了财富的味道。 “你敢在内地这么做，你信不信你二叔拿把刀，一刀把你砍死？” 江华瞥了何言旭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种模式，不管在哪儿都能赚钱。 但是，作为一个有情怀的商人，他可以去祸祸外国人，但是绝对不会祸祸自己的同胞。 “别，我就是随口一说。” 何言旭缩了缩脖子。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二叔。 第五百四十五章 产品上市，开始圈钱 江华忙着生产学习机，叶冉也没有闲着，她这两天几乎是常驻码头区，寻找赵虎生的走私渠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在跟王领导商量后，当天晚上，一艘刚刚到港的货轮，被扣了下来。 赵虎生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汇报这事儿的，是准备去码头区接货的瘦子。 他一脸惶急地找到赵虎生，开口第一句就是：“虎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天还没塌，好好说话，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赵虎生昨晚睡得比较迟，瘦子刚进来时，一个小模特匆匆从他房间离开。 “虎哥，咱们的船被扣了，货可都在船上呢。” 瘦子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他过去的时候，看到那边已经被封锁了，他这人胆子小，都不敢凑近打听，立马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了。 “你别急，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赵虎生拿着大哥大，走到卧室。 瘦子留在客厅，没敢去偷听，他知道虎哥关系网很广，但是对方关系是谁，他不敢打听。 过了一会儿，赵虎生脸色阴沉地走出来，眉毛紧皱。 “虎哥，事情比较棘手？” 瘦子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 “确实有些麻烦，船上的货，一时儿半会儿，是拿不回来了。” 赵虎生语气有些烦躁地说。 “那小神童科技那边怎么办，咱们可是答应了，一个星期内交货的。” 瘦子一下子傻眼了。 “你先拖两天，等我想想办法。” 赵虎生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江华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赵虎生要晚一些，是叶冉过来告诉他的。 “船上的人审了没，能不能牵扯到赵虎生身上？” 江华有些期待地问。 如果有证据直接指向赵虎生，那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 “审过了，没有证据指向赵虎生，船上的人交代，指使他们走货的，是一个外号叫大白鲨的人，这人没有随船回来，而是留在了境外。” 叶冉有些气馁地说。 刚从船上查到芯片时，她还非常兴奋，以为能毕其功于一役，哪知道可能是受陈公子前车之鉴的影响，赵虎生现在变鸡贼了，给自己设置了一道安全锁。 除非从境外，抓到那个叫大白鲨的，否则牵扯不到他身上。 “这倒是在我预料中。”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陈公子死的连渣都不剩了，赵虎生却活的这么滋润，说明这人不像外表看到的那么粗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冉有些迷惘地问。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虽然这一船货，让赵虎生损失不小，但是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不急，咱们要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来，我这边刚下订单，他货就被查封了，他说不定会怀疑到我，咱们得拋个替罪羊出来，转移他注意力。” 江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人选你应该已经有了，是谁？” 叶冉眼神一闪问。 “朱九达，赵虎生的头号狗腿子，这人是个软骨头，咱们先拿他开刀。” 江华指着桌上的一张名片说。 这名片正是瘦子上次过来谈生意，留在这里的。 “好，我这边配合你演一场戏，让赵虎生误以为，消息是朱九达泄露的。” 叶冉做的就是情报工作，这种栽赃嫁祸的小手段，对她来说是小儿科，毕竟她不是一个人，身后有一整个部门在支持。 “赵虎生这人心狠手辣，你们要在关键时刻，把瘦子救下来，他估计知道赵虎生不少料，咱们就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江华说出下一步的安排。 “江华，说真心话，我觉得你当商人，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当我同事的。” 叶冉用感慨的语气说。 “别，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你也了解，我这人不喜欢受拘束。” 江华摇了摇手，他天生就是一副不受约束的性格，跟叶冉不一样，所以注定跟她成不了同事。 “也是，如果你真来了咱们部门，估计老孙得天天看着自己茶叶了，每个月的那点特贡大红袍，他可是宝贝得很。” 叶冉用打趣的语气说。 江华喜欢偷人茶叶的事儿，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梗，这事儿在小圈子里传开了，传播范围还在不断扩散。 “老杨这是没完了是吧，我什么时候偷他茶叶了，他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江华义愤填膺。 他觉得老杨还真是个大嘴巴，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播速度堪称恐怖。 “我没说你偷别人茶叶呀，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叶冉狡猾一笑。 江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这女人给套路了。 “不错，看来跟在我身边久了，你也学会给人下套了，去吧，好好办事去，年轻人不要荒废生命。” 江华拿出领导派头，老气横秋地说。 “你！” 叶冉被气到了，她发现自己跟江华斗嘴，还从来没赢过。 朱九达那边的事情，自有叶冉去操作，江华是不用操心的，他现在只需要把精力放在学习机的销售上就行。 时间一晃而过。 首批生产出来的五千台学习机，被直接运到了思密达那边。 思密达负责销售学习机的公司，叫天顶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田满堂。 最近这段日子，田满堂在思密达这边，可是过得无比滋润。 原本，他以为收购雪海冰箱失败，他会被当做替罪羊抛出来，哪知道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李小姐不仅没责怪他办事不力，还对他委以重任，让他来思密达这边开公司。 他当时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什么叫知遇之恩，这就是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心胸宽阔的人。 来了思密达这边，刚开始的两天，他还兢兢业业的工作，意图回报李在珠的知遇之恩。 不过，这种状态维持了不到一周，他就开始放羊了。 公司这边完全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头上没人监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难有人在这种状态下，还努力工作。 在思密达的首府，过了一段时间花天酒地的日子，他觉得这里比内地好多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养老。 从内地运过来的产品，只是在公司走了一道手续，就被运到新开的几家加盟店销售。 这事儿李在珠安排了一个副总负责，完全不让田满堂经手，老田也乐得如此，他还清闲省事儿了，反正就算天天摸鱼，工资还是一分不少，那他为什么要做事？ 第五百四十六章 江总的神操作 金助友是思密达这边，一个很普通的初中生。 长相平平，学习平平，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游戏玩得比较好，如果这也算是优点的话。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放了学后，背着书包往家里走。 “助友，我又买了一盒新的游戏卡带，晚上去我家玩两盘？” 一个小胖子，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是最近新出游戏的《勇者斗恶龙》吗？” 金助友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小胖子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开了一家小公司，每年能赚几百万的样子，所以他家里不仅有任天堂的全系列游戏机，每次新上市的游戏卡带，他也总能第一时间买到。 “是壬天堂最新推出的合辑，五合一的，里面不仅有《勇者斗恶龙》，另外几款游戏也特别好玩。” 小胖子用炫耀的语气说。 “下次吧，今天我爸爸出差回来了，我必须早点回家。” 金助友虽然很想去，但是一想到回家晚了，可能会面临父亲的狂风暴雨，他只能强忍着这个诱惑。 “那好吧，本来今天我想着，咱们一起把《魂斗罗》通关的。” 小胖子惋惜地砸吧了一下嘴。 两人边走边聊，路过前面一家新开的商店时，发现商店门口竟然有人在排队购买什么东西。 “小神童电脑学习机，这是什么东西，电脑吗？” 金助友表情有些懵。 前面那家新开业的商店，名字就叫小神童电脑学习机专卖店。 一款电子产品，竟然能让别人排队购买，这种现象，他只在壬天堂的新品发布会上见过。 “我听说电脑都是很贵的，这些人都这么有钱吗？” 小胖子虽然家境不错，但是家里也没有电脑，毕竟在这个年代，一台配置好点的486电脑，售价在两万多呢。 “走，过去看看。” 金助友被成功引起了好奇心。 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这家生意好的出奇的店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朴正家满头大汗地在店里忙活，他是昨天刚刚回来的，这家新开的加盟店，是以他弟弟的名义开的。 作为第一家开业的加盟店，江华和李在珠都非常重视，准备把这家店打造成财富神话，这样才能吸引源源不断的人过来加盟。 朴正家作为李在珠的心腹，被派过来亲自坐镇指挥，外面那些排队的顾客，里面有一大部分，是他找来的托儿。 安排一群人来专卖店门口排队，这个点子是江华出的，他借鉴了后世饥饿营销的手段，每天限量销售500台学习机，然后安排一群托过来抢购，营造出产品非常火爆，供不应求的现象。 当时，李在珠听到江华的这个主意时，愣了好久，这年头的生意人，哪见识过这种营销手段啊，她真不知道江华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大家排好队，都不要抢，今天没买到没关系，咱们明天依然会限量销售500台，大家可以早点过来排队抢购。” 朴正家拿着一个电喇叭，对围在店铺门口的顾客说。 外面围着的好多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神童电脑学习机，究竟是个啥玩意，很好奇为什么这家店刚开业，就有这么多人跑来抢购。 “小伙子，你们卖的这款电脑学习机，究竟是个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受欢迎呀？” 有围观的路人，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周围看热闹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连店铺都挤不进去，自然也看不到产品实物，所以都很好奇伸长了脖子，等朴正家回答。 “咱们这款电脑学习机，顾名思义，具备了电脑的一部分功能，可以帮助孩子，先人一步，学会电脑，以后踏入社会，会电脑可是一项非常吃香的技能，找工作完全不用愁。” 朴正家拿着电喇叭回答。 他的这些说辞，都是江华教他的，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在内地，还是在思密达，会操作电脑的人不多，如果懂操作电脑，在找工作的时候，是一项非常大的加分项。 “真的假的，居然能学电脑，那你们这款学习机，是不是卖的很贵呀？”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这年头电脑是奢侈品，大家买不起，也没机会接触，能够学习电脑，好多人一下子都心动了。 一些年纪大的，想买回去培养孩子，一些年轻的，则想买回去自己学。 于是，这些人纷纷催着朴正家，赶紧公布这款电脑学习机的价格。 “咱们的产品，现在做活动搞促销，原价一千八，现在只卖八百八十八，有条件的家长，可以买一台回去，孩子的教育，可要从小抓起。” 朴正家的这些说辞，都是江华一早就教好的，他就是个执行命令的工具人。 金助友和小胖子站在人群外面，他们俩个头小，完全挤不进去。 “八百八十八，居然比壬天堂的游戏机，卖的还便宜，我回去就找我爸要钱，给我买一台。” 小胖子原本以为，沾上电脑两个字的东西，会卖的非常贵，没想到居然连一千元都不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买！ “你买了之后，让我也看看，让我也学学电脑。” 金助友眼中闪过羡慕，感觉有个有钱的爸爸，就是好。 不过，虽然他家境一般，但八百多的价格，还是负担得起的，如果这玩意儿真的好用，他也让自己的老爸，给他也买一台。 虽然江华定的，是每天限量销售500台，但实际上只要有人买，店铺就卖，饥饿营销只是一种手段，没有谁会无聊的蹲在门口，统计他是不是每天只卖500台。 小胖子回了家后，也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就缠着父亲，给他买了一台小神童电脑学习机。 “这东西这么小，真的能学电脑？” 小胖子的父亲，在付钱时，狐疑问了一句。 他是见过电脑的，和这东西完全不一样，这东西倒是有点像电脑的键盘，但是比电脑键盘体积要大一些。 “先生，你有所不知，咱们采用了最新的集成主板技术，别看这东西小，功能非常全，咱们那边有样机，您可以试着操作一下。” 朴正家在过来前，接受过江华的培训，面对客户的各种提问，他都能应对自如的回答。 店铺里的样机，虽然外表与小神童电脑学习机一模一样，但是里面的芯片和主板，完全不一样，不仅运行速度更快，功能都是经过优化的，给用户的体验非常好。 第五百四十七章 就像是一股龙卷风 “不错不错，没想到这小玩意儿，功能还挺全的，居然还能学外语，我再买一台，拿来送人。” 小胖子的父亲，体验了一番后，非常满意。 这玩意儿确实能和电脑一样打字，而且还能学外语，里面还有一些娱乐教学软件，杂七杂八的小功能，还挺多的。 他不懂电脑，在他看来，这玩意儿就算比不上电脑，但是也非常不错了，和家里儿子买的那些游戏机一比，这款学习机简直是香爆了。 小胖子的关注点，不在学习机能打字上面，他对这个不感兴趣，让他惊喜的是，买这玩意儿，老板居然还送了五盘游戏卡带，这里面有很多款游戏，都是他没玩过的，这款学习机居然还能玩游戏，不错不错，确实比壬天堂的家用游戏机香。 父子俩拿着新到手的产品，非常满意的回了家。 多买的那台学习机，小胖子父亲打算送给一位生意上客户的孩子，他最近在谈一个项目，这位客户是他需要巴结的对象。 金助友回家后，和平时一样，老老实实的先把作业写完。 他父亲因为是跑业务的，经常有应酬，晚上接了个电话后，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见客户了。 金助友写完作业后，百无聊奈，脑子里想着的，全是那款电脑学习机。 恰好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是小胖子给他打来的。 “助友，快来我家，我告诉你，这款学习机太棒了，居然能玩36条命版的《魂斗罗》，我刚才一个人就通关了。” 小胖子在电话里语气兴奋地说。 江华当做赠品的那批游戏卡带，虽然都是盗版，而且还存在质量问题，但是也有优点，那就是卡带里面的游戏，很多都是经过破解的魔改版，各种数值加强，比正版卡带玩起来爽多了。 “电脑学习机居然还能玩游戏？” 金助友非常惊讶。 “当然能玩游戏，而且玩的都是破解版的游戏，我爸现在不在家，你要不要来我家体验一下？” 小胖子的父亲，拿着新买的学习机，去客户家里送礼去了。 “好，我马上过来。” 金助友随手抓起钥匙串，兴奋地跑出门。 小胖子家离他家不远，只不过虽然只是隔了几条街，但一边是富人区，一边是平民区，房价天差地远。 金助友找到小胖子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兴奋中，夹杂着几分恼火。 “怎么了？” 他先是走过去，好奇地打量着键盘模样的学习机。 “送的游戏卡带，里面的游戏都挺好玩的，就是质量不太好，有一盘卡带是坏的，插上不能用。” 小胖子有些恼火地说。 “免费送的东西，你也不能要求太多。” 金助友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你说的也是，反正这些卡带是送的，又没有花钱。” 小胖子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拉着金助友一起玩魔改版的游戏。 这一玩，他就迷上了这些破解版的游戏，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实在是太爽了。 屠龙宝刀在手，一刀9999，说的就是这种体验。 金父很快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以前虽然也会去同学家，但哪有现在这样跑得勤。 于是，他询问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爸，小新家里买了一款电脑学习机，能够学打字，还能学外语，我每天都去他家一起学习。” 金助友眼都不眨地撒谎。 “小新他们家有钱，咱们不能比，这款电脑学习机一定很贵吧？” 金父心情有些复杂，儿子总是去别人家里蹭玩，他这个当家长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贵，只要八百多，而且功能特别全，我现在都学会用键盘打字了。” 金助友眼睛亮晶晶地说。 如果是两三千的东西，他也就死心了，但是八百多的学习机，他父亲是有可能给他买的。 虽然小胖子，是个不错的朋友，也很乐于分享，但是别人的东西，哪有自己的香。 “居然这么便宜？” 金父瞬间心动了。 现在会电脑可是一门很吃香的技能，他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跑业务，公司那些会电脑的高材生，每天坐在椅子上，敲敲键盘，工资比他拿的高一倍。 在外行人眼中，懂电脑就是坐在椅子上面敲敲敲，会敲键盘，那就是会电脑。 “爸，不止是小新，这两天我们班里很多同学都买了，他们的父母，都很支持他们学电脑。” 金助友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们班里，确实有一小部分家境好的同学，都入手了这款电脑学习机。 “买，八百多元，咱们还是买得起的，买回来后，你好好学，争取以后找个好工作。” 金父一拍腿做出决定。 他对儿子的期望，就是希望他以后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不用跟他一样，天天东奔西跑，吃不好睡不好。 “谢谢爸。” 金助友大喜，有了自己的学习机，他就不用去小胖子家，蹭游戏玩了。 金助友的情况，只是一个缩影，因为打着能学电脑的幌子，江华的这款学习机，很快就在思密达火爆了。 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初中生，大家在学校时，谈论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这款小神童电脑学习机，如果你没买，别人聊天的时候，你都插不上话，会感觉落伍了。 江华第一批开的五家加盟直营店，全都生意火爆，从早到晚，都有人在店铺门口排队。 有心人看到这款产品，卖的这么火，开始打电话询问加盟的事情。 短短一个星期，小神童电脑学习机的加盟店，就跟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增长到了三十家，并且这个数字，还在翻倍的增长。 小神童科技有限公司。 “江华，咱们成功了，刚才朴正家打电话过来说，咱们的加盟店，现在已经超过一百家了。” 一大清早，李在珠语气兴奋地跟江华报喜。 现在他们不止是产品卖的好，每天收加盟费，也收的手软，这种躺着赚钱的滋味，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 “还得加快速度，我算了一下，咱们这款产品的寿命，差不多也就半年左右，咱们必须在这半年里面，疯狂扩张，疯狂铺货。” 江华最近一直在督促施工队，加快厂房的建设进度。 现在厂里已经有两千名工人，分成三班倒，在新建成的厂房里面，负责学习机的组装。 第五百四十八章 要不要上车，你自己定 “江华，既然市场这么好，你说咱们要不要开发二代产品，争取把口碑做起来？” 李在珠有些心动地问。 学习机的市场这么火爆，是她之前从来没想过的，她们现在开发的这款学习机，有很大的缺陷，就是个半成品。 她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加快研发进度，推出成熟的二代产品，争取把市场热度维持住。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繁荣，看过沙滩上建房子吗，一推就倒。” 江华从头到尾，都非常理智。 作为过来人，他太清楚现在的市场火爆，只是暂时的，一旦发现上当受骗的家长们反应过来，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不怎么担心，因为替罪羊都找好了，听说田满堂最近过得特别潇洒，这估计是他一生中，最后的潇洒日子，马上他就潇洒不起来了。 “可惜了，朴正家说咱们的产品，目前在市场上力压壬天堂，我听说壬天堂那边，加班加点，也准备推出学习机。” 李在珠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发开出了一款能够打败壬天堂的产品。 “你看着吧，很快这个市场就会被做烂。” 江华眯着眼睛说。 跟风不止是国内的独有现象，在国外也一样，只要是有一款产品，在市场上爆了，马上就会出现很多的同类产品。 不过，壬天堂现在上车，已经迟了，他们面对的，不是火爆的市场，而且家长们的滔天怒火。 “江华，咱们这次，算是合作愉快，你下一款产品，准备开发什么？” 李在珠之前还对江华，有些不服气，但是现在已经领悟了真香定律。 “咱们下一款要做的，就不是赚快钱的产品了，这款产品做好了，至少可以维持十年的市场热度。” 江华用卖关子的语气说。 “什么产品？” 李在珠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打算进军家用vcd市场，你们三鑫在这个方面，应该有一定的技术沉淀。” 江华没打算把李在珠踢下车。 他目前在电子产品方面的技术积累，完全是零，但是拉着三鑫一起，他可以直接越过技术积累的过程。 当然，说和三鑫合作，有些不准确，确切的说，他打算把李在珠拉上战车，三鑫与李在珠还是很有区别的。 “你是说那种市场上刚出现的影碟播放机？” 李在珠愣了一下，没想到江华的下一款产品，居然是做这个。 “对，在未来几年，老式的家庭录像机，会逐渐被淘汰，这种影碟播放机，会逐步占领家用市场。” 江华非常清楚，虽然vcd也会逐渐被淘汰，但是在未来几年内，这款产品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这种新产品的售价，可不便宜，我觉得不可能在普通家庭普及。” 李在珠皱着秀眉。 江华说的这种影碟播放机，目前在市面上不多见，而且价格非常昂贵，和电脑一样，不是个适合普及的产品。 “说话不要那么绝对，太武断的下结论，很容易被打脸。” 江华笑眯眯地说。 李在珠正准备说话，剩下的话，全被噎回肚子里，和江华在一起，她被打脸的次数太多了，现在还真不敢随意质疑他的判断。 “想好了没有，要不要上车？” 江华悠闲坐在椅子上。 “好，既然你看好，那我相信你的判断，我该怎么做？” 李在珠也是个有决断的人。 “如果做这个项目，你之前拉过来的草台班子团队，就有些不够看了，你们集团是不是有个光电研究所，你把那边的人才挖过来。” 江华眯着眼睛，眼里藏着一丝小狡猾。 “不行，你这是逼着我和集团，走向对立面，我不会上你的当。” 李在珠一口拒绝。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么，我听说你大姐，察觉到上次的事情，是你在背后捣鬼，你说她会不会在你父亲面前告状？” 江华淡然一笑，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可是，光电研究所是集团的重点项目，我跑过去挖人，父亲不可能察觉不到。” 李在珠脸色有些难看。 “你是不是傻，你搞点事情，转移集团的注意力，他们就关注不到你的小动作了。” 江华用恨铁不成的语气说。 “怎么转移，大姐这事儿的热度，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李在珠也清楚，自己从与江华合作学习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诱导她，一步一步，走向集团对立面。 可是，她没得选择，而且跟着江华赚钱，真的是太轻松了，她也舍不得下车。 “借口是现成的，赵虎生不是一直在走私芯片么，我相信你们那边，肯定有人跟他有合作，我在他售卖的芯片中，发现有一款就是你们三鑫生产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们三鑫陷入走私芯片的丑闻，你父亲是不是就顾不上你了？” 江华眯着眼睛，盯着李在珠说。 李在珠皱眉盯着江华，这件事情的性质，可跟曝光大姐私人感情，完全不一样，这是彻彻底底，在损害集团利益。 她做为三鑫的继承人之一，第一反应，就是非常抵触这件事。 “你是不是以为，你是三鑫继承人，损害了集团利益，就是损害了你自己的利益？” 江华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难道不是这样吗？” 李在珠盯着江华反问。 “错！首先，你要搞清楚，三鑫最后会不会落在你手上，犹未可知，甚至作为一个体量庞大，关系盘根错节的集团公司，你们李家是不是能够一直掌控三鑫，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跟我合作，你是仅次于我的股东，赚到的钱，会直接落在你手里，你想想，你跟我合作，只是第一款产品，你赚到了多少钱？” 江华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李在珠没说话，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她震惊地发现，按照学习机目前的销售趋势，在未来半年，公司至少能够赚取二十亿的利润，分到她手里的，至少有七个亿。 半年狂赚七亿，这还是她和江华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如果影碟播放机的市场，真像这个男人说的，比学习机还要庞大，那么未来她能赚多少钱？ “好，就按你说的办。” 李在珠咬牙做出决定。 在如此巨额的财富面前，她妥协了，江华说的对，能否继承集团，变数太多，但是和江华合作，利益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第五百四十九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 “今天你学习了吗？” 这句话已经成为思密达那边，学生们彼此打招呼的一句问候语。 江华的小神童学习机卖爆了，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在思密达这边，成了一种现象级的产品。 只要是还在读书的孩子，就算他们家里没有买学习机，也绝对听说这款产品。 说起来，这款产品这么受欢迎，除了江华的营销策略做得好，还要感谢赵虎生的盗版游戏卡带。 这家伙为了提高盗版游戏卡带的销量，把市面上正版游戏破解后，搞了一堆魔改版出来，各种无敌，各种一刀9999，游戏体验简直没话说。 江华收到思密达那边，发过来的反馈后，哑然失笑，感觉赵虎生早生了十年，如果这家伙能晚生个十年，到了网络游戏的黄金年代，不用搞走私这些歪名邪道，认认真真做游戏，这家伙也能发大财。 “江华，朴正家说咱们的小神童学习机，已经引起到了一部分学校老师的抵制。” 李在珠几乎每天都会与朴正家联系，实时掌控小神童学习机的销售进度。 “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么，换了你是老师，班里的孩子天天谈论游戏，学习成绩下降，你会无动于衷？” 江华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虽然他们的小神童电脑学习机，打的幌子是能够学电脑，但这玩意儿和电脑其实不怎么沾边，孩子们买回去后，也没几个会认真学打字，都是当成游戏机在玩。 只不过在家长面前，他们还是会装装样子，装模作样，在键盘上敲两下，家长看到孩子学会电脑打字了，当然是高兴的。 可他们却不知道，等他们上班后，装模作样学打字的孩子，会马上插上游戏卡带，呼朋唤友，一起玩游戏。 现在谁家里要是有一台小神童电脑学习机，会成为周围邻居孩子们羡慕的对象。 这玩意儿和家用游戏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玩游戏机，会被家长揍，但是玩学习机，家长都是鼓励的。 金焕自从给儿子买了学习机后，发现自家小子，每天都会坐在电视机前面，努力练习打字，他非常欣慰，感觉这钱没白花，等儿子掌握了电脑技能，以后就不会向他这样，天天在外面餐风露宿的跑业务。 他经常在同事面前吹嘘，说自己目光长远，现在孩子还在上初中，他就已经开始为孩子布局未来，以后他家金助友长大了，会成为大公司的白领，每天只要坐在电脑面前，敲敲键盘就行了。 “金哥，我怎么听公司的电脑技术员小蔡说，这个学习机是骗人，根本就不能学电脑？” 一位同事好心提醒了金焕一句。 “呵呵，他这么说，是怕以后被抢了饭碗吧，小肚鸡肠，心胸太狭隘了。” 金焕冷笑一声。 这天下午，又谈了一单业务的他，心情很好，给孩子买了一点零食，早早回家。 今天星期六，金助友放假休息，他一大早上起来，目送父亲去上班后，呼朋唤友，把左邻右舍的两个同龄孩子，喊到了家里，玩格斗类游戏《街头霸王》。 三个孩子在家里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连钥匙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金焕人在外面，就听到邻居家小朋友的声音，笑了笑，没太在意，还以为他们也是来学电脑的。 等打开门后，客厅里的场景，却让他脸都气红了，这几个小混蛋，根本就不是学电脑，而是在玩游戏。 “你们在干什么？” 他非常生气地问。 他每天省吃俭用，花钱给孩子买学习机，可不是让他玩游戏的。 “爸，你怎么回来了？” 金助友吓得脸色苍白。 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父亲居然提前下班了。 金焕看到随意丢在客厅的几盘游戏卡带，还有连在键盘上面的游戏手柄，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孩子给骗了。 这个混小子，每天根本就不是在学打字，而是在玩游戏。 于是，金助友被痛揍一顿，学习机也被没收了。 像金助友家庭的这一幕，不是个别现象，许多给孩子买了学习机的家长，发现孩子们根本就不是用这玩意儿搞学习，而是用来玩游戏。 这下不止是学校的老师，反感这款学习机，就连发现上当后的家长们，也非常恼火。 他们花了钱，是想让孩子们掌握一项技能，而不是让孩子们沉迷游戏的。 “江华，朴正家说，现在很多老师和家长们联合起来，一起在抵制咱们的学习机，各大加盟店的销量，最近明显下降，我们该怎么办？” 李在珠匆匆找到江华。 “目前咱们开了多少加盟店了？” 江华神色镇定地问。 对于思密达家长们的怒火，他一点都不在意，他觉得让那边的孩子，多玩玩游戏是好事，能让世界更和谐。 免得这些宇宙神族的下一代，长大后叫嚣这也他们的，那也是他们的，全世界都是他们的，还不如宅在家里玩玩游戏，当一个胖乎乎的游戏宅，难道不可爱吗？ “现在咱们已经开了五百家加盟店，不过眼前这个问题不解决，恐怕咱们的产品销量，会出现断崖式下跌。” 李在珠忧心忡忡地说。 虽然江华已经订好了下一个产品做影碟机，但是他们刚把学习机的市场做起来，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这个时候放弃这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她非常不甘心。 “把田满堂丢出来当替罪羊，就说咱们的产品，原本是没有游戏功能的，是他这位公司的总经理，独断专行，为了迎合孩子，擅自加入了游戏功能，为了表示歉意，咱们下一个版本的学习机，会删除游戏功能，增强学习功能。” 江华眼神一闪说。 “咱们的产品已经定型了，你难道又准备重新开发一款？” 李在珠满脸愕然地问。 “你刚才没注意听我说话，我说的是下一个版本，请问，咱们的学习机，有下一个版本吗？” 江华狡猾一笑。 他这就是一锤子买卖，赚完快钱就跑，根本就没打算推出什么二代三代学习机。 “你太阴险了！” 李在珠感慨，论起玩文字游戏，还是有着几千年文化传承的邻国在行。 抛出一个替罪羊，再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二代版学习机，就能平息家长们的怒火，然后他们的学习机，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论起危机公关的能力，江华的手段，让她不得不佩服。 第五百五十章 背叛者需付出代价 原本，家长和老师闹得沸沸扬扬，已经引起了思密达相关部门的关注，都准备处罚这款来历不明的小神童学习机了。 哪知道江华这边反应神速，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把田满堂丢出来当替罪羊，所有的锅，全都扣在了这家伙头上。 整个记者发布会，就传达了一个意思，他们这款学习机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要帮助思密达的孩子们，健康学习成长的，只不过被田满堂这个利欲熏心的人，擅自更改了产品设计。 现在公司的股东们非常生气，决定对田满堂，做开除处理，并且聘请律师，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在发布会的最后，公司的那位副总，一脸诚恳地说，他们公司的下一代产品，会删除游戏功能，目前公司的研发部，正在紧锣密鼓的研发新产品，相信用不了多久，绿色健康版的小神童学习机，就会正式上线。 江华的这一波操作，无疑极大缓解了家长们的愤怒，虽然这家天顶科技公司，股权复杂，大家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家公司的来历，但毫无疑问，这家公司的股东们，确实都是一群有良心的人。 可怜的田满堂，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替罪羊，现在所有思密达的家长，都在骂他，说这个老家伙，居心叵则，毒害了他们国家的下一代。 听说，已经有一部分家长，打算联合起来，聘请律师告他了，他现在面临公司和家长们的双重起诉，未来的结局，可想而知。 这一场在思密达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成功为江华的学习机，赢得了时间，断崖式下跌的销售，正在逐渐回暖，加盟店依旧在稳步扩张。 不过，刚解决了思密达那边的事情，还没等江华把目光，转移到新产品的研发上，公司这边又遇到了意外。 他们学习机的主体外壳，是特殊订制的一块键盘，里面安装了他们自己研发的主板。 但是负责他们外包键盘业务的软发电子厂，突然宣布，不在给他们供货了。 “老何，你去问过了吗，什么情况，之前一直合作的好好的，怎么就不供货了？” 江华有些着急上火。 他们现在每天出货量很大，键盘那边断了供应，重新寻找代工厂家，会花费不少时间。 耽搁的时间，可都是钱。 “问过了，那家伙说他们业务太多，忙不过来，我不相信，偷偷找人打听过了，这家伙听说咱们的学习机，在国外卖的火爆，自己起了心思，想要搞个山寨版，在内地销售。” 何言旭义愤填膺地说。 他是公司的采购主管，目前产品的外包业务，都是他在负责。 “他怎么能这样，这也太卑劣了吧？” 李在珠非常生气。 他们的外包订单，是分批次下的，所以软发那边在完成一个批次的订单后断货，不算违约。 “很正常，在生意人眼中，只有利益，不过虽然我能理解，但是这种背叛，我不会原谅。”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他最近的主要精力，都在处理危机公关的事儿，余下的小部分精力，也留着关注赵虎生了，忽略了软发电子厂那边，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给他一刀背刺的，居然是这家看起来很正规的代工企业。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何言旭皱眉询问。 现在厂子的生产线，还没有搭建起来，他们自己没能力生产键盘，可去哪儿找个靠谱的合作厂家，是他现在，最头痛的问题。 “沿海这么多电子厂，我相信只要花时间找，再找个合作伙伴并不难，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处理姓李的，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大家有样学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江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眯起眼睛，在心里盘算开了。 软发电子厂这一刀背刺，虽然不致命，但是非常打脸，如果他们无动于衷，不及时处理，搞不好其他分包的厂家，也会起歪心思。 正商量着呢，孙缈缈推开办公室的门，风风火火走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华，李总是我给你引荐的，现在出了事情，我也有责任，我向大家道歉。” 孙缈缈一脸内疚地说。 她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就匆匆赶过来了，在来的路上，她很生气地给李总打了个电话，可是对方没接。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别人介绍的，现在咱们都聊聊，该怎么报复回去。” 江华这人做事很大气，企业出现问题，他从来不在伙伴和下属身上找原因。 “我给王力打声招呼，让他找点人，去给软发电子厂找点麻烦。” 孙缈缈丹凤眼微眯，语气冷冽。 “别，咱们不是赵虎生，这种手段，很不上台面，再说也没多大效果，我倒是有个想法。” 江华刚才心里冒出来一个主意。 “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李在珠着急地催促。 她刚才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报复手段。 “那边搞产品研发，还需要一段时间，咱们趁着这段时间，录一个教育类的访谈节目，拿咱们的产品举例子，谈谈现在市面上的学习机，是如何挂羊头卖狗肉的。” 江华眯着眼睛说。 “你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何言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江华，他这是什么馊主意，哪有自己黑自己的？ “不，咱们的产品，不在内地销售，到时候访谈节目上线，对咱们的产品毫无影响，但是对那些跟风者，打击是致命的。” 孙缈缈立刻猜到了江华的打算。 如果在软发那边的山寨学习机，准备上市销售时，播出这款访谈节目，这些跟风的学习机，会受到致命打击，到时候产品全都要积压在仓库。 “咦，这么一想，你这个办法，还真是够毒的。” 何言旭挠了挠头，他现在脑子已经转过弯来了。 “这个访谈节目一出，到时候打击的恐怕不止是软发一家，所有的跟风者，都会受到打击。” 李在珠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江华。 这个男人的脑回路，总是很奇葩，这种看似自残，实际上不会对自己造成半毛钱损失，却能有效打击对手的手段，也只有他这种奇葩，才想得出来。 “我就是要警告所有人，跟风我们的产品，就要付出血泪的代价。” 江华冷笑着说。 他这是在杀鸡儆猴，为以后影碟机上线做准备，到时候影碟机市场火爆起来，那些想要跟风山寨的，回想起现在的事情，就会心生寒意，怀疑江华是不是留了底牌，他们跟风生产，会不会血本无归。 第五百五十一章 踌躇满志的李总 软发电子厂的李总，并不知道，江华这边已经挖好了坑，等着他往里面跳了。 他洋洋得意的坐在自己办公室，为自己聪明的头脑，而感到自豪。 当初，江华跑来找他订制键盘，他就感到奇怪，这键盘太奇怪了，居然还留了游戏卡槽，跟一般外接电脑的键盘，完全不一样。 他当时就对这事儿留了心，想要知道这款奇奇怪怪的产品，是做什么用的。 可惜，江华的学习机，根本就不在国内销售，也从来没在国内搞过宣传，他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等到后来，江华的小神童学习机，在思密达那边火爆起来，成了爆款产品，他自然也收到消息，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东西是这么个用处。 为了搞明白江华学习机的原理，他委托自己在思密达那边的朋友，给他代购了一台小神童学习机。 东西买回来后，他就直接连上电视测试，发现这玩意儿除了多个打字功能，别的地方，和家用游戏机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狗屁学习机，不就是个套壳产品吗？ 凭什么这种套壳产品，会在市场上如此火爆，诀窍在哪里？ 他开始潜心研究江华的推广手段，然后，他发现自己学到了，绝，简直太绝了，上次过来的那位年轻江总，真是太有生意头脑了，这营销手段，真的是太棒了。 随后，他心里一片火热，思密达那边的市场才多大，国内的市场又有多大？ 这位江总，简直是捡芝麻丢西瓜，放着国内这么大的市场不开发，跑去国外瞎折腾，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他当即一拍腿，做出决定，把厂子里所有的代工业务，全部停掉，转型生产学习机，他要做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江华的这款学习机，从技术上来讲，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李总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拿出了样品，然后他和江华一样，把部分零配件外包，自己主要做组装。 为了能在国内大捞一笔，他这次投入了自己的全部身价，首批上线的学习机，足足有三十万台。 他这是为了防止别人跟他一样，也来跟风学习机，所以他要备足产品，上线后第一时间，就疯狂抢占市场。 看着仓库里面积压的产品，他心满意足的笑了，他刚收到消息，说沿海有另外几家山寨电子厂，也看中了小神童学习机的市场潜力，准备山寨出来，在国内销售。 “晚了，等我把市场抢占后，留给你们的，只有汤喝。” 他得意一笑。 他营销计划，都准备好了，直接照抄江华的推广模式就行。 甚至连请托排队，玩限购搞饥饿营销，这些手段他都学会了，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李总的产品，准备上市的前夕，教育频道一款访谈节目，正式上线。 “徐教授，您今天又有什么新东西，给我们分享吗？” 漂亮大方的主持人，询问节目嘉宾。 “我今天给大家分享的，是一款在国外非常火爆的电子产品，名叫电脑学习机。” 徐教授是这款教育访谈节目的常驻嘉宾，因为说话幽默风趣，经常分享一些教育干货心得，他这个节目，在国内很受家长们的欢迎。 “呀，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非常高科技，它真的能帮助学习吗？” 主持人做出好奇地样子，眼睛亮晶晶地问。 这时，坐在电视机前的家长们，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了电视屏幕上，主要这又是国外，又是电脑的，听起来就很不一般，大家都想看看，国外的孩子们，是不是有什么先进的学习手段。 “为了能让大家深入了解这款学习机，我把样品给带来了。” 徐教授拿出一块电脑键盘模样的东西。 “咦，这个东西我认识，这不是电脑键盘吗？” 主持人非常配合地在旁边用惊诧语气说。 “它确实具备了电脑键盘的部分功能，咱们来连上电视，好好研究一下，这款神秘的学习机，到底有哪些功能。” 徐教授把学习机，连上旁边一台电视。 “小神童，其乐无穷！” 电视屏幕上，显示出开机广告。 广告是思密达文字，不过电视下面做了字幕翻译，大家能看懂。 坐在电视机前的家长们，都抿住了呼吸，这年代通讯落后，大家对国外的高科技，都不太了解，这种亲自验机的节目，是非常少见的。 看来今天徐教授，是准备让他们大开眼界，见识一下国外的高科技产品了。 “首先，我们先来测试一下它的打字功能。” 徐教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跳出一个练习打字的小程序。 “为了方便给大家演示，我订购的这款学习机，是汉化版，我们先试着打一段话吧。” 徐教授一看就不怎么用电脑，打字都是一指禅，眯着眼睛，一个键一个键，在键盘上面敲着，那速度真是让人看着着急。 江华设计的这款学习机，练习打字的界面，不仅很粗陋，而且特别无聊，再加上徐教授的一指禅，实在是比乌龟还慢，家长们看的哈欠连天。 “这什么国外的高科技产品，瞧着不怎么样啊。” 家长们一个个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这么无聊的产品，凭什么卖的火爆？ 徐教授花了十多分钟，终于敲完了：“大家好，欢迎家长们收看我的节目。” “徐教授，这和我想象中的学电脑，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主持人笑眯眯地说。 “是呀，这电脑学的太无聊了，不学也罢。” 坐在电视机面前的家长们，跟着在心里说。 本来打字，就是个枯燥无聊的事情，再加上徐教授的一指禅，实在是非常劝退。 于是，学习机的第一项打字功能，正式宣告演示失败。 “好吧，这款学习机，我也是第一次上手，不太熟悉，咱们再研究一下，它其他的功能。” 徐教授神色讪讪，然后他对着学习机研究了一番，找到了上面的游戏卡槽。 “这里有个卡槽，我买学习机时，商家送了几盘卡带给我，或许这个功能，才是这款学习机的核心？” 他随手拿起一盘卡带，插在学习机上面。 坐在电视机前的家长们，又被吊起了胃口，或许刚才只是个小失误，正真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对于国外的高科技产品，大家心里其实还是充满期待的。 刺耳的游戏电子音响起，一个拿着枪的小人，翻着筋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这不是《魂斗罗》吗？” 坐在电视机前的家长们，都懵逼了。 如今国内山寨游戏机泛滥，不少孩子沉迷于游戏机，作为最经典的游戏《魂斗罗》，好多家长都是认识的。 搞什么搞，这音效，这画面，简直和那些劣质山寨游戏机一个德行，说好了演示国外的高科技学习机，怎么跳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第五百五十二章 瓜子，西瓜，看戏 在很多家长看来，徐教授的这一期节目，做的有些失败，说是介绍国外的高科技产品，但是这个产品，却有些失败。 名字叫电脑学习机，其实和电脑完全不沾边，除了有个打字功能，剩下的功能，与那些山寨游戏机一模一样。 说好的高科技呢，就这？ 许多家长都在怀疑，徐教授是不是恰烂钱了，收了那个小神童学习机的好处费，在电视上强行做广告。 可是，你就算想要做广告，也得产品过硬了，这么个破玩意儿，谁会买？ 徐教授确实恰烂钱了，下了节目后，他笑眯眯地与江华握手，说：“江总，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记得照顾我，很久没看到你这样出手大方的老板了。” “一定一定，以后咱们肯定还有合作机会的。”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觉得这位徐教授，还真是个人才，特别擅长高级黑，表面上是在夸学习机功能齐全，然而在演示的时候，窘态百出，让人看的无比尴尬。 那神一般的一指禅，把学习机唯一的优点，也给抹杀了，如果他真是花钱请他打广告的老板，估计得被活活气死。 现在，他的小神童学习机，被黑的体无完肤，但他很高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江华离开后，电视台的那位女主持人，盯着他背影，语气困惑地说：“徐教授，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花钱请您打广告，结果起了反作用，他居然还很高兴？” “这我哪里知道，人家给钱的时候就说了，就喜欢我做节目的风格，公正客观，节目做成这样，他居然还挺高兴，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 徐教授也是一头雾水，他都做好了准备，对方恼羞成怒，直接赖掉尾款。 哪知道江华一点都不生气，还大方把尾款当场结清，这么有心胸格局的老板，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华出来后，回到车内，与他同来的孙缈缈，坐在他旁边。 “之前没见你，跟他商量过啊，你怎么就知道，他会把节目做成这样子？” 孙缈缈疑惑不解地问。 她原本以为，江华会花钱雇人抹黑学习机，哪知道江华反其道而行之，花钱顾徐教授给他打广告。 “他之前的节目，我都看过，这人特别正直，虽然有时候也接广告，恰烂钱，但是对于一些不好的产品，他会明夸暗贬，各种高级黑。” 江华为什么不花钱直接雇人抹黑学习机？ 因为这样做，痕迹太刻意了，家长们不是傻子，如果一款节目，你使劲黑一款产品，反而会激起大家的好奇心，会想，是不是这款产品太优秀了，遭到嫉妒者打击？ 万一软发的那位李总够精明，在产品上市的时候，卖一波委屈，花钱请媒体洗地，搞不好会演变成口水战，这不是变相提升了学习机在国内的热度么？ 这种傻事，江华可不会做，他做事都是不会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 现在好了，徐教授这样明夸暗贬一番，各种高级黑，家长们都看清了学习机的本质是什么，洗都没得洗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小天才电脑学习机，正式发售的日子。 小天才这个名字，是李总仿造江华的小神童学习机取的，既然要山寨，那就全方位的山寨，两款学习机连名字都差不多。 他把第一家开业的加盟店，选在了深市，店铺的老板是他一位亲戚。 自认为学到了江华全套手段的他，在一大早上，就请了一群托去店铺门口排队。 “小天才电脑学习机专卖店，这家伙可以的，学习机名字模仿，加盟店的名字，也跟着我们取，是个人才。”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內，江华隔着车窗，看着对面的店铺，冷笑着说。 “这万一有没看节目的家长，跑去买了他的学习机怎么办？” 孙缈缈坐在江华旁边问。 虽然徐教授的那款节目，收视率不错，但是不可能每一位家长，都看过他的节目。 “没关系，口碑这东西，传播是非常快的，就算有家长一时上当受骗买了，醒悟过来后，也会跑来退货的。” 江华到不怎么担心。 家长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就算有的家长，没看过节目，但是看过节目的家长，会主动帮忙宣传，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家长，都会知道，学习机的真相。 软发电子厂的李总，一大早就来了自己新开业的加盟店，江华当初的首家加盟店，在思密达那边，创造的奇迹，他已经知道了。 现在，是轮到他创造奇迹的时候了。 那个脑壳有包的傻子，居然放弃了内地如此庞大的市场，真是活该他李二东发财。 “姐夫，我都按你交代的安排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这家店铺的老板，是李总的小舅子。 “我教给你的说辞，你都记下了吗，如果有人问起学习机是什么，你就按我教你的说。” 李总看着外面排起长队的托儿，满意点了点头，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我都记住了，姐夫，你这头脑很可以的，这一套话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小舅子非常狗腿地拍姐夫马屁。 “不是我想的，难道是你想的？” 李总撒谎脸都不红。 这一套话术，是他照搬了江华教朴正家的那些说辞，他没江华的头脑，但是个好搬运工，原翻不动的借鉴了过来。 “姐夫，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觉得咱们这次，肯定能发大财。” 小舅子没想到，只会搞代工的姐夫，居然开窍了，现在做生意的手段，一套接一套的，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那是必须的。” 李总一脸的洋洋得意。 他今天挑的这个日子是周末，大家都不上班，很快这家新开业的专卖店，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电脑学习机，这是个什么新产品？” “这么多人排队买，会不会是在搞促销打折呀？” 大家围着学习机专卖店指指点点，这么个场景，简直和江华在思密达那边的店铺开业时，一模一样。 这时，李总的小舅子，拿着电喇叭上场了，说辞姐夫昨天已经教过他了，他全都背熟了，咳嗽了一下，就准备向大家讲讲，学习机是什么，又有什么好处。 还没等他开口呢，居然有人比他先说话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气晕了 “咦，这不是徐教授前两天做广告的产品吗，没想到居然还真上市开始卖了。” 有一个看过节目的家长，大着嗓门说。 他记性不太好，把小神童和小天才记混了，反正两个词意思差不多，他直接把这两款学习机，当成了同一款产品。 “徐教授帮忙宣传过？我没找他打广告啊？” 站在店铺门口的李总，听了这位家长的话，又惊又喜。 徐教授的节目，在家长群体中，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这个他是知道的。 李总心里差点乐疯了，还真是时来运转啊，一个人财运要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他都没花钱，居然有人主动帮他打广告？ 哈哈哈，天上居然真的会掉馅饼啊。 “徐教授居然推荐过这款学习机，是不是这东西真能帮孩子提高学习成绩？” 家里有孩子的家长，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不管在什么年代，孩子的学习成绩，在家长们心里，都是排第一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款学习机卖多少钱，但只要能帮助孩子提高学习成绩，大家咬咬牙，省吃俭用，都要买一台回去。 “姐夫，刚才那个家长，是不是你找的托儿？” 小舅子压低了声音，询问李总。 “还真不是，我跟你说，今年是我本命年，天降财运，老天爷都要帮我发大财。” 李总一脸美滋滋。 他这个开局，可是比江华那边情况还好，唉，早知道今年财运这么顺，应该在仓库多屯一点学习机的，失算了呀。 周围看热闹的家长，纷纷围着刚才说话的那位，询问学习机究竟是个啥，为什么连徐教授都要推荐。 “姐夫，这有人帮我们宣传，我还要不要介绍学习机功能？” 小舅子拿着电喇叭问。 “先等等，自卖自夸，终究比不上别人夸咱们产品好，既然有人代劳了，你先休息一下。” 李总在心里期待，一会儿火爆抢购的场面。 这时，江华已经下了车，悠哉悠哉，站在人群后面看热闹。 主要是坐在车里，隔得太远，听不见这边人说什么。 “看李总那样子，估计心里已经乐疯了，希望他没学过乐极生悲这四个字。” 孙缈缈站在江华身边说。 外面围了一圈人，李总没看到江华和她，但是她和江华，却是把李总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哎呀，这款学习机到底有什么功能，徐教授怎么宣传的，你倒是说呀？” 有急性子的家长，忍不住催促。 “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家长，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家听了这话，全都愣住了。 “好吧，我就直说吧，我觉得徐教授，肯定恰烂钱了，虽然他在节目里，卖力推广这款学习机，但我怎么看，都感觉这东西不靠谱。” 那位家长摊了摊手。 李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东西都还没开始卖呢，就有人说他的产品不靠谱，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喂，我们的学习机，质量可靠，功能齐全，你怎么能用不靠谱来形容，你都没用过，不要抹黑我们的产品好不好？” 李总非常生气。 原本以为，这是过来帮他打广告的，哪知道是来黑他的。 他店铺还没开张呢，就跑来一个黑子，真是气死他了。 “那我问你，你这款小天才学习机，除了能打字外，是不是还能玩游戏？” 刚才那位家长，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就被骂成黑子，也生气了。 “寓教于乐，我们这也是为了让孩子放松一下，获得更好的学习状态。” 李总心里一惊，他现在开始怀疑，那位徐教授，究竟是怎么帮他做推广的。 “得了吧，徐教授的节目，我从头看到尾，我觉得这所谓的学习机，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学习功能没看见啥，其他的功能，倒是和山寨游戏机一模一样。” 家长用嘲讽的语气说。 他家孩子上小学，有段时间沉迷游戏，天天跑去同学家里打游戏，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可把他气死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的学习机怎么能和那些山寨游戏机做对比？” 李总感觉自己血压，直线上升。 他心里除了气，还有疑惑，这么个开局，倒是和小神童当初完全不一样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各位家长，你们听我一句劝，千万别买这款学习机，我家孩子，就是因为沉迷游戏，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他们这款学习机，打着学习的幌子，其实就是一款游戏机。” 那位家长也不和李总争吵，而是提高了声音，向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说。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作证，徐教授的节目，我也看了，这就是个游戏机，以为多个打字功能，就能抹杀它是游戏机的本质？” 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出来作证。 现在正是山寨家用游戏机泛滥的时候，只要是家里有孩子的内地家长，就没有哪一位，是不对游戏机深恶痛绝的。 不管这款学习机有多高端，只要沾上了游戏两个字，就会被大家视为洪水猛兽。 “走了走了，看名字叫电脑学习机，还以为真能帮孩子提高学习，原来就是个游戏机，这要真买回去，那不是害了孩子么？” 立刻有围着看热闹的家长转身走了。 他这一走，围在周围的人，立马就散了一大半，这个时候，李总花钱请来排队的托儿，就显得醒目起来。 “咦，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都说了是游戏机，他们还在排队要买？” 立刻有家长，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不会是花钱请的托儿吧，这些人看着就奇奇怪怪的，感觉不正常。” 凡事都怕认真，请来的托儿，毕竟不是真正的消费者，很快就被家长们看出了破绽。 “这个小天才学习机还真恶心，挂羊头卖狗肉不说，居然还请托儿演戏，套路这么多，一看就是黑心公司。” 李总搞得这些套路，瞬间激怒了家长。 然后，有情绪激动的家长，叫嚣着大家一起组团，去工商部门举报了这家刚开业的黑店。 什么狗屁学习机，这玩意儿就是个害人的产品，真有家长买回去了，那不是害了孩子么？ “怎么会这样？” 李总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完全照搬了江华的套路，为什么人家赚的盆满钵满，他店铺还没开张，就扑街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赵虎生要动手 搞代工的软发电子厂倒闭了，这个消息，在深市周边开电子厂的老板圈子里疯传。 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彼此之间没什么秘密，之前大家都知道，软发电子厂看见小神童生产的学习机，在思密达那边卖的火爆，想要在国内跟风一波，发个横财。 甚至，已经有几家搞山寨游戏机的电子厂，打算有样学样，也改行生产学习机，站在市场风口，跟着捡钱。 可哪知道，软发电子厂的李总，横财没发到，人却进了医院，厂子也因为资不抵债，彻底破产了。 这可把那些准备跟风的山寨电子厂吓坏了，赶紧停下了学习机的项目，真是太可怕了，好端端的，李总怎么就成了这样？ 于是，有心人开始分析，李总究竟是怎么扑街的，一番深度细挖后，小神童科技公司的江华，浮出了水面。 李总就是准备山寨他的产品，然后莫名其妙扑街了，要说这事儿和江华没关系，打死大家都不信。 原本，大家看小神童那边，是一家新开的电子厂，还心存轻视，现在可没人敢小瞧了，那位江总虽然年轻，但是手段着实厉害。 “听说了么，老李断了给小神童那边的供货，还准备山寨他们的产品，那位江总笑哈哈说没关系，结果没过多久，老李就破产了，现在的年轻人，手腕真的是太狠了。” 这句话在沿海开电子厂的老板之间疯传。 在江华没来之前，沿海这边做电子厂的，只有赵虎生威名最盛，好多山寨小电子厂，都不敢惹虎哥生气。 现在不敢惹的人里面，又多了一位江华，这位江总真是个笑面虎，坑起人来，无声无息，得罪了他，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按说江华现在风头这么盛，赵虎生不可能无动于衷，毕竟这可是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但是，他现在完全顾不上江华，因为他自己家里的烂摊子，还没有解决呢。 叶冉这段时间，都不在江华身边，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栽赃嫁祸朱九达身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布局，现在赵虎生已经成功相信，朱九达就是出卖他的内鬼，他那一船的货，就是被这家伙卖掉的。 “虎哥，我是冤枉的，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走漏的消息。” 瘦子一脸狼狈地跪在地上，请求赵虎生相信他。 没人比他更知道，这位虎哥的手段，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三子，兄弟一场，没有真凭实据，我不会冤枉你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恨什么吗？” 赵虎生站在废弃仓库里，脸色阴沉地盯着瘦子。 在他身后，还站在几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这是一间靠近码头区的废弃仓库，瘦子现在双手被反绑，跪在他面前求饶。 “虎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瘦子痛哭流涕，他确实没出卖赵虎生，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多余的话，就不用讲了，干我们这行，叛徒的下场你知道，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赵虎生举手做了个手势。 站在他身后，几个目露凶光的汉子，立刻用一个大麻袋，把瘦子套了进去。 “虎哥，虎哥……” 瘦子在麻袋里面，拼命挣扎。 “沉了吧。” 赵虎生轻描淡写说了句。 这边离海很近，麻袋绑上石头，直接往海里一丢，简单省事。 最近为了查叛徒的事情，他有些心力憔悴，看到几名手下，抬着麻袋离开后，他直接开车回了别墅。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听说那个叫江华的小子，最近风头很盛，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拿出精力，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沿海是他虎哥的地盘，外来的过江龙，你得给我盘着。 赵虎生并不知道，就在他开车回家后，他那几名手下，在半路上直接被两辆警车给堵了，连人带麻袋，一锅端了。 这次营救行动，是叶冉亲自带队，因为不清楚赵虎生的关系网如何，她没有把人带回警局，而是启用了一个秘密地点。 瘦子今天经历了一场过山车，先是被装进麻袋，他当时都绝望了，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哪知道在半路上，车子被警察堵了。 等他重见光明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里。 “朱九达？” 叶冉面前放着一个强光台灯，光源正对瘦子，强烈的光线，让他看不清坐在对面的人。 坐在桌前的，除了她以外，江华也在，他是临时收到消息，专门开车赶过来的。 “是我。” 瘦子之前人虽然在麻袋，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还是能听见的，知道救他的是警察。 他现在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是庆幸，落在警察手里，总比装麻袋沉海强。 “我不和你废话，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你还给赵虎生，二是你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 叶冉语气冷冽地说。 江华眯着眼睛，盯着瘦子，一直没说话。 因为光线的原因，朱九达知道那有个人，但看不清他样子。 “我就是帮他跑腿的，知道的情况不多，我举报他搞盗版游戏卡带，算不算戴罪立功？” 瘦子眼睛狡猾地转动着。 他心存侥幸，因为赵虎生的很多事情，他也参与了，检举赵虎生，他自己也会受牵连。 “他不老实，把他装回麻袋，丢到赵虎生门口。”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是你，小神童的江华！” 瘦子看不清江华模样，但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既然听出了是我，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警察，我不需要和你讲规矩，继续玩心眼子，下场会如何，你自己想。” 江华站起身，走到瘦子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瘦子彻底懵了。 随后，他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既然江华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整件事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你没资格提问，软发电子厂的李总，还在医院躺着，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我只给你十秒钟做选择。” 江华身体微微前倾，用双手压着瘦子双肩，充满压迫力地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 瘦子一脸颓然，经历了生死，又突然见到江华，意识到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针对赵虎生的局之后，他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听说，你是条过江龙？ 赵虎生一大早起来，没有见到手下来给自己汇报，心里还有些纳闷。 不过他也没多想，以为昨天那几人，办完事后，酒喝多了，还没有起来。 这种情况，以往也发生过，毕竟是杀人，就算他那几个手下都是亡命徒，但每次办完事，多少要喝点酒，压压惊。 想起最近关于江华的传闻，他拿起大哥大，开始给深市周边的一些电子厂打电话。 “老王，我是赵虎生，听说那个姓江的小子，最近很出风头，我打算请他吃个饭，到时候你也来。” “老李，是我，明天我在海天一色大酒店的鱼龙厅设宴，请小神童的江总吃饭，你过来给我捧个场。” “老赵，我听说大家都在传，咱们这里来了一条过江龙，我明天请那小子吃饭，你一定要来。” 他陆陆续续，打出去了七八个电话，那边都是跟他相熟，跟着他混的电子厂老板。 这些人都是搞山寨盗版的，需要在他手里拿芯片，仰仗他鼻息生活，自然是他怎么说，大家都怎么干。 赵虎生请江华吃饭，当然没安什么好心，他这就是个鸿门宴。 他把跟着他混的那些电子厂老板们，全都拉过来，就是要告诉江华，这里是他的地盘，你想要在这边开厂子赚钱，就得给他虎哥上贡，听他虎哥的话。 江华那边，接到赵虎生电话时，有些愕然，也有些好笑。 不为别的，赵虎生请他江华吃饭，居然把地方定在海天一色大酒店，难道这家伙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地盘？ “江总，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一定要来，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赵虎生用威胁地语气说。 “好的，虎哥，我明天一定到。” 江华语气平淡回了一句。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估计是他干掉了软发电子厂，让赵虎生感受到了威胁，这家伙在这边称王称霸惯了，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地位，哪怕是江华这位他曾经眼中的财神爷，也不行。 “怎么了，刚才这个电话，是赵虎生打过来的？” 叶冉一大早过来，找江华商量事情，正好听见他接电话。 “嗯，这家伙说要请我吃饭，我琢磨着，估计是个鸿门宴。” 江华笑了笑说。 昨天朱九达，可是把赵虎生的不少烂事儿，全都交待了，现在叶冉这里，已经掌握了赵虎生的不少证据，拿掉他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你打算怎么办？” 叶冉这么早过来，就是跟他商量，怎么处理赵虎生的。 “老何跟老王，都想要整顿沿海这边的山寨电子厂，我觉得明天，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江华想了一下说。 既然赵虎生要请他吃饭，当然得有陪客，不然他一个人，怎么摆这个鸿门宴？ 江华估摸着，给赵虎生摇旗助威的，多半是跟着他混的那些山寨电子厂，这些人聚在一起正好，免得他一个一个去找。 “你直接说，准备怎么办吧，老孙说这次的行动，以你为主。” 叶冉再过来的时候，就收到命令，她是给江华打配合的，怎么整治沿海的盗版产业链，她需要多听江华的意见。 “看过林海雪原么，明天我杨子荣，要拿下座山雕。” 江华用手比划了一个杨子荣的经典造型。 “德行！” 叶冉翻了个白眼，这货别的方面还行，就是一张嘴，特别爱吹。 另一边。 赵虎生可不认为自己是座山雕，他把自己看成气盖山河的项羽，当年项羽要面子，在鸿门宴上放跑了刘邦，一时成了千古恨。 他可没项羽的妇人之仁，明天江华要是不臣服，小神童科技公司，可以关门大吉了。 时间一晃而过。 中午，赵虎生开车去海天一色大酒店时，有些心神不宁，他的那几个手下，今天还是没联系他，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人去了哪儿。 他打算一会儿吃完晚后，就去查查这事儿，还真是邪了门。 他约的那几个山寨电子厂的老板，比他先到一步，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赵虎生刚进酒店，江华就收到了消息，毕竟这酒店可是他的产业。 想想挺好笑的，赵虎生居然想在他江华的酒店，打算给他来个下马威，他是怎么想的？ 赵虎生不知道海天一色大酒店，其实是江华的产业，他一直以为，这家酒店是许莉的。 想到许莉那女人，他心里突然有些火热，对方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有钱，就是背后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 当初陈公子栽的莫名其妙，然后他大半的产业，都落到了许莉手中。 一个女人，掌握着这么大一笔财富，不是没人起过歪心思，可这女人一个电话，居然把王领导都搬出来了，这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大家都在偷偷私下传，说许莉搞不好是京城某位衙内，养的情人。 这个传言，反倒是让赵虎生心里的妄念，更加浓烈了，毕竟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的。 “陈公子还是格局小了，总有一天，我要整个沿海，由我赵虎生说了算。” 他怀着这样的霸气志向，走进鱼龙厅。 “虎哥！” “虎哥好！” “虎哥，恭喜发财！” 先到一步，正坐在包间里闲聊的几个山寨电子厂老板，看到赵虎生进来后，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那姓江的小子呢，怎么还没来？” 赵虎生扫视了包间一眼，没有看到江华，心里有些不满。 “虎哥，那小子居然敢让你等，真是不懂规矩，一会儿咱们给他来个下马威。” “这小子最近风头很盛啊，把老李厂子都搞倒闭了，虎哥你得治治他，让他明白，沿海究竟是谁说了算。” “虎哥，他生产的那款学习机，在国外卖爆了，咱们是不是把他这款产品抢过来，咱们自己做？” 几个山寨电子厂的老板，别有用心的撺掇。 江华的学习机，在国外卖的热火朝天，他们当然想要跟风山寨。 可是李总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那真的是死的惨，莫名其妙就扑街了，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现在好了，虎哥看那小子不顺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搞他，把他的产品也抢过来，有钱大家一起赚。 “你们哪个，帮我记个时间，我只给他三分钟，超过时间他还不来，后果自负。” 赵虎生霸气侧漏地说了句。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 江华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慢悠悠向鱼龙厅那边走去。 他早就知道赵虎生来了，但那个时候，他在和李在珠商量事情，所以就把虎哥晾那儿了。 赵虎生左等右等，已经好几个三分钟过去了，江华一直没出现，他心里的怒火，在不断升级。 “太不给面子了，虎哥，一会儿你得让他干一瓶二锅头，赔礼道歉。” “架子居然比咱们虎哥还大，什么东西嘛。” 那几个山寨电子厂的老板，惦记着江华的产品，各怀鬼胎，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巴不得赵虎生把江华赶走，然后他们来做学习机。 “呦，都到了啊，坐坐，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点。” 江华一脸自来熟地走进包间。 看他这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他才是东道主呢。 “你来晚了。” 赵虎生面无表情地说。 他在江华进来时，正背着双手，站在窗户边摆造型，留给江华的只有一个侧面。 这叫霸气侧漏，嗯，他没读过什么书，对这四个字，就是这么理解的。 “不晚不晚，小赵，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就是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 江华径直走过去，一屁股把主位给坐了，这是属于赵虎生的位置。 包间里几个山寨电子厂的老板，全都傻眼了，江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把他们预先准备的下马威，完全给打乱了。 赵虎生也有些懵逼，他原本安排的剧本，是在江华道歉后，他霸气地走到主位上坐下，一指桌上二锅头说，“你把这瓶酒干了，我就原谅你。” 可江华把他位置给抢了，而且你听听这货刚才说话的语气，居然敢喊他小赵，这货以为自己是谁？ “你起来，这是虎哥的位置！” 终于有一个家伙回过神，非常生气地瞪着江华。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赵虎生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虽然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没关系，激怒了他赵虎生，这家伙一会儿就知道，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小赵，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其实挺忙的，有人劝我，说一个小虾米，你见他干啥，但我觉得吧，小虾米也是有尊严的，他总得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江华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老气横秋地说。 “姓江的，你是不是疯了？” 赵虎生热血上涌，他虎哥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这种极品，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包间里几个电子厂老板，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华，一个个在心里纳闷，这神经兮兮的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了，小赵，我一会儿还有事，咱们就聊到这里吧，好好改造，争取下辈子重新做人。” 江华为什么要加个下辈子呢？ 因为他心里清楚，就凭朱九达抖落出来的事情，赵虎生估计是死定了，所以改造不了几天，就得去重新做人了。 “呵呵，看来我虎哥上岸太久，有人已经忘了我的威名。” 赵虎生凶残一笑。 这姓江小子的疯言疯语，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内心残忍一面，他觉得朱九达在海里需要一个人做伴。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你就是赵虎生吧？” 叶冉英姿飒爽，站在包间门口，盯着赵虎生问。 “是我。” 赵虎生下意识回答。 “带走！” 叶冉挥了挥手，几名警察走进来，直接给赵虎生带上手铐，押着他向包间外走去。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赵虎生拼命挣扎，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拷上了。 等包间里几名山寨电子厂老板，回过神的时候，赵虎生已经被押走了，他们面面相窥，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谁能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刚才就是个小插曲，咱们继续吃饭，然后我顺便跟你们说点事情。” 江华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江总，我们就是赵虎生喊来吃饭的，今天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江总，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可从来没参与过赵虎生的违法活动。” “江总，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怠慢了您，这瓶二锅头我干了，向您道歉。” 最后说话的这位，就是刚才怒斥，让江华起来的那人。 “咱们边吃边说，从早上起来，我就一直在忙，早饭都还没吃，你们自己开动，我就不跟你们讲客气了。” 江华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上了。 坐在周围的几人，哪里敢动筷子呀，江华越是随意，他们越觉得这才是真大佬，都不用装，就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们都是搞山寨电子厂的，别紧张，虽然搞山寨不道德，但是目前咱们的法律，管不到你们。” “不过，这终究不是什么好现象，在电子行业这一块，咱们已经落后国外很多了，如果再搞山寨内耗，差距只会越拉越大，一会儿吃完饭，你们通知一下其他电子厂的老板，就说明天我打算在这家酒店开个行业峰会，有点事情，要跟大家聊聊。” 江华边吃边说。 他来的时候，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几家山寨电子厂的老板，虽然都是跟着赵虎生混的，但是并没有参与他的走私，再加上沿海产业形势复杂，江华没打算大动干戈。 不过，继续放任这些家伙搞伪劣山寨产品，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打算把深市这边所有电子厂召集到一起，开个行业会，立个规范，顺便在布局一下未来的发展。 当初，老王请他来深市，就是想让他扛大旗，成立电子产业协会，在连杀了李总和赵虎生两只猴后，这威算是立够了，相信沿海做电子厂的，没人再敢无视他江华的话。 “江总，您放心，我们肯定会通知到的，保证这边所有开电子厂的老板，都过来开会。” “江总，赵虎生这些年，把沿海搞得乌烟瘴气，我们早就期待，您这样的人物，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包间里的几个小老板，是真的被吓破了胆，不管江华说什么，他们都是不敢反驳的。 “行了，我看你们也没心情吃，今天就这样吧，记得明天过来开会。” 江华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几个山寨电子厂老板，点头哈腰一番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吓人了，威风凛凛的虎哥，说扑街就扑街了，和当初老李一样，扑街的莫名其妙，这位江总的手段，真的太吓人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江判官掌生死簿 “江华，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叶冉把赵虎生押上警车后，就转身回来了。 “不然呢，你把他们抓起来，用哪条法律来判他们？” 江华摊了摊手，盯着叶冉问。 这些人虽然人品不行，但是最多也就让工商，责令他们关停厂子整顿，还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但这样一来，会造成恐慌，老王是让他来整顿电子行业的，不是让他把深市开电子厂的老板们，全都吓跑的。 赵虎生被抓的消息，就像是一股龙卷风，吹遍了沿海大大小小的电子厂。 谁都没想到，曾经威风凛凛，让沿海电子厂都要仰仗其鼻息生活的虎哥，就这么倒了。 拿下虎哥的，居然是那位刚来这边，厂子都还没建好的江华，这个年轻人，在干掉了李总后，大刀一挥，又把虎哥斩落马下，真是牛逼上天了。 听说江华要召集他们，明天开个行业峰会，这些老板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还真不敢不参加。 这位小神童的江总，现在有个外号，叫江判官，大家都在传，说这位江总手里，有一本生死簿，看谁不顺眼，大笔一挥，你就扑街了。 一点都不夸张，先是软发的李总，新产品上线第一天，就心脏病复发进了医院，然后又是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虎哥，据说这位更惨，被带上手铐押走的。 沿海开电子厂的老板们，三三两两，私下聚在一起，都在心里揣摩，这位江判官明天开会，会说些什么。 江华这时候，在干嘛呢？ 他正在老王的办公室，和他商量明天开会的事情。 这次行业峰会，江华会有大动作，需要市里的支持，因此有很多细节，需要提前和老王商量好。 “江华，厉害呀，这事儿办的干净利落，手腕可比之前对付陈公子强多了。” 老王用感慨的语气说。 他觉得自己挑江华来整顿沿海电子行业，还真是找对人了，这短短一年多，这小子又成长了不少，每次出手，都是润物细无声，完全见不到什么烟火气。 “老王，电子产业园那边，你得抓紧了，现在一期才刚完工，地方完全不够用，我这次要上马大项目，那边要招不少配套企业过来入驻。” 江华大大咧咧，给自己茶杯放了点茶叶，感觉不够，又多抓了一点。 “茶不是你这么喝的。” 老王心疼地抢过茶叶罐，然后又好奇地询问，他准备上马什么大项目。 “现在国外，出现了一种新产品，叫影碟播放机，传统家用录像机市场，正在被逐渐取代，这种产品更新换代，带来的市场，是非常庞大的，我这次的目标，不止是做到国内最强，还准备跟那些跨国公司，扳扳手腕。” 江华雄心勃勃地说。 “有雄心当然是好事儿，可是咱们的技术底蕴，你也知道，确实和国外有差距，想在电子产品上放卫星，难度很大呀。” 老王是个稳重性格，做事都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技术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江华非常有信心地说。 他为什么处心积虑，拉李在珠上车？ 当初在开发学习机时，他就已经在为影碟机的事情做准备了，有李在珠这个内鬼，他会一点一点，把三鑫的技术底蕴，全都搬过来。 “好，既然你有信心，我肯定大力支持。” 老王一拍手做出决定。 第二天，江华在酒店召开行业峰会时，市里这边，也派了人过来参加，给江华站台。 深市周边做电子行业的工厂老板，差不多有三十多家，这些厂子的规模，有大有小，不过有资格来参加会议的，就算是最小的厂子，也有几百名工人，那种更小的小作坊，江华暂时分不出精力去管。 这些电子厂的老板，进了酒店会议室后，按照关系远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看到没有，市里的许主任也来了，看来这位江总果然跟我们猜的一样，很有背景。” “是啊，无声无息，就拿下了赵虎生，这何止是有背景，简直是背景深不可测。” 有了解内情的人，在一旁感慨。 别看赵虎生在江华面前，跟个病猫一样，说拿下就拿下了，你要是换一个人，动赵虎生试试？ 对方虽然做的是不能见光的产业，但是在沿海经营了这些年，关系网还真不是吹的，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知道了。 这次之所以栽的这么彻底，是因为有叶冉背后的部门相助，让神秘部门来对付赵虎生，还真是大炮打蚊子，他死的一点都不冤。 江华坐在台上，跟市里来的许主任谈笑风生，电子工业园那边，老王安排了许主任跟他对接，两人以后少不了要多打交道。 看到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江华敲了敲话筒，说：“我这人开会，不喜欢整虚头巴脑的东西，套话就不讲了，咱们直奔主题，我现在手上有一个项目，做好了年产值在百亿左右，打算招几家配套的下游零配件供应商。”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会议室内，忽然落针可闻，年产值百亿的项目，这可是大家平时摸都摸不到的大项目，如果能够成为下游零配件供应商，每年的订单，就足够大家吃的满嘴流油。 “江总，您打算做什么项目，对合作商技术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求？” 有心动的老板，忍不住开口问。 “这算是下一个议题，这个咱们过会儿聊，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刚才统计了一下，发现来开会的电子厂，做山寨游戏机的，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 江华谈话很有技巧，先是抛出一个大饼，勾住这些老板的胃口，接下来再聊一些利益相关的话题。 那些做山寨游戏机的老板，心里一紧，怀疑江华是不是打算要拿他们动刀。 虽然这位江总背景深不可测，他们对着干不过，但是腿长在他们身上，真把他们逼急了，大不了卖了厂子跑路，世界这么大，去哪儿没口饭吃？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我也是做山寨游戏机的，我的小神童学习机，估计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个套壳产品，但同样是搞山寨产品，你们赚了钱，却被同胞骂，我赚的不比你们少，咱们内地的家长，有谁骂我吗？” 江华盯着台下的老板们问。 “您把产品卖到国外去了，在内地当然没人骂。” 一个搞山寨游戏机的老板，神色悻悻地说。 他当然知道，他们这些做游戏机的老板，名声很臭，天天被家长们指着脊梁骨骂，可厂子要赚钱，工人要发工资，他们又没有技术，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今天的第二件事，你们这些没技术的小厂子，我打算整合在一起，成立一家大型电子产品基地，你们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资源整合之后，你们的收益，只会提高，不会降低，你们现在一盘散沙，各玩各的，一年撑死了，也就千把万的利润，整合之后，你们的收益，至少能提高一倍。” 江华双手按在桌子上，雄心勃勃地说。 家用影碟机这一块市场，真的是太大了，为了避免前世，国内影碟机市场互相乱杀的情况出现，他一开始就把资源整合在一起，一拳打死那些跳出来搅乱市场的，然后集中力量，跟外企电子巨头扳手腕。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开山立派 因为江华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大诱饵，虽然部分小电子厂的老板，对于合并的事情，有些抵触，但这种抵触感，不算强烈，不至于到卖掉厂子跑路的地步。 许主任坐在一旁，在心里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手腕还真是厉害，原本王领导派他过来，是给江华压阵的，哪知道对方完全用不着，自己就把这些电子厂的老板们，拿捏的服服帖帖。 “江总，我想问下，咱们厂子合并后，我们怎么办？” 一个搞山寨的小电子厂老板，举起手问。 “你们都是集团公司的股东，集团会拿出一部分岗位出来，你们凭能力竞聘上岗，不愿意上班也没关系，每年的股份分红，足够你们实现财务自由。” 江华需要的，是这些小电子厂的熟练工人，和场地设备。 至于这些当老板的，如果有能力，他欢迎对方加入一起创业，没能力的，当个闲散股东，只要不指手画脚，他也懒得管对方干嘛。 过了一会儿，他见没人再提问，便当这些老板默认同意合并了。 “在合并之后，咱们前半年的主要业务，还是生产学习机，这款产品在思密达那边，非常受欢迎，之前我这边产量跟不上，没有开拓其他国家的市场，在合并之后，我打算把产品卖到南洋那边。” 江华现在下一款产品，还没有研发出来，需要半年的时间，作为缓冲。 “江总，您打算和我们分享学习机的利润？” 之前还抵触合并的电子厂老板们，立马心动了。 现在谁不知道，江总的小神童学习机，那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软发的李总想要染指，结果厂子都被弄倒闭了，现在江华居然愿意把这款产品分享出来，怎么能不让大家惊喜？ “我会把零配件分包一下，你们所有合并的厂子，都会接到订单，到时候按照你们生产的订单，计算利润。” 江华之前的零配件，都是分包给其他电子厂，在合并之后，这些东西就能内部消化了，产品成本还会往下降一点，利润不降反升。 “江总，你把这些山寨小厂，都给收编了，那咱们这些正规电子厂怎么办？” 有人着急地问。 这种光看着别人捡钱，却与自己无关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们这边，也别着急，我之前说的那款新产品，在半年之内，就会拿出成品，到时候会有一些订单，分包给你们。” 江华不疾不徐地说。 “江总，你这到底是说的什么新产品，能不能先透个底？” “老王，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这肯定是商业机密，江总不会告诉你的。” 江华笑眯眯看着台下，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 关于具体的产品，他肯定是要吊一下这些老板胃口的，他们心里越琢磨，就会越好奇，越想要加入进来。 “最后一件事，就是我打算成立一个电子行业协会，协会的第一任会长，由我来担任，大家有没有意见？” 江华先是把比较难的事情，给解决了，最后才来解决这件最容易的事情。 大家心里能有什么意见？ 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呀，看看软发的李总，还有赵虎生的下场，这些过来开会的电子厂老板，就没有哪个，是不怕江华的。 该聊的事情，差不多都聊完了，江华直接宣布散会。 他这个人做事，就是这么干净利落，像那种一个简简单单的会议，开个几天的事情，在他这里不存在。 在这些电子厂的老板，陆陆续续离开后，许主任站起身，向江华伸出手，说：“江会长，恭喜你，以后深市的电子行业，就需要你来扛大旗了。” “都是些小打小闹，许主任太客气了。”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他这边开完会后，就直接去了电子工业园那边，李在珠从国外搞到了一台镭射影碟机，他打算去看看样机。 在他开会的时候，李在珠和孙缈缈已经先一步赶到厂子这边，两人凑在一起，正在研究桌子上的一款影碟机。 “江华，咱们下一款产品，就打算做这个吗？” 孙缈缈刚才把影碟机接上了电视，发现在这个东西，影像质量，确实要比录像机高上不少。 不过，这东西也有缺点，播放的是一种镭射光盘，一张光盘售价就是好几百，实在是太贵了。 “准确说，应该是这款产品的升级版。” 江华颇为感慨地看着桌上产品。 这款镭射影碟机，就是vcd的前身，虽然两者外观都差不多，但是镭射影碟机体型更笨重，而且造价高昂，价格跟电脑看齐，一台需要一万多。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镭射光盘太贵了，一张盘卖好几百，这普通家庭谁买得起呀。 所以，当初他说要把影碟机，普及到千家万户，李在珠认为他在异想天开，不为别的，这东西造价真的是太贵了。 “江华，我咨询过集团光电研究所的工程师，他们说镭射影碟机的成本，就算再如何降低，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最主要是光盘成本，以目前的技术，是不可能再降低造价了。” 李在珠盯着江华说。 她现在倒是很好奇，江华有什么办法，把这么贵的一款产品，在普通家庭普及。 “从一开始，你们的思路就错了，用镭射光盘当然价格昂贵，但是用普通的cd光盘呢？” 江华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cd光盘不是只能听歌吗？” 孙缈缈自己就买了一款cd机，平时没事听听歌，这个音质比磁带机强多了。 “但是在cd光盘里面，加入视频解码技术呢？” 江华拿起一张镭射光盘，这玩意外形与cd光盘差不多，但是价格相差了近百倍。 “这样也能行？” 李在珠愣了一下，发现如果这个想法真能成功，影碟机的成本，会被降低到一个夸张的地步，普及到千家万户，绝对不是梦。 “我让你挖光电研究所技术员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江华转移话题问。 前世，vcd的视频解码技术，是在两年后才问世，他现在提前拿出这个创意，需要自己研发视频解码技术。 但他相信，以三鑫光电研究所的底蕴，应该很快就能拿出产品。 “我骗他们，说集团在香江新成立了一家光电实验室，只要在这边干满五年，回去后直接包住房分配，很多技术员都心动了。” 李在珠咬了下嘴唇说。 她这算是在挖三鑫的墙角，但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回头路了，只能跟着江华，一条路走到黑。 第五百五十九章 掌上电子词典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赵虎生这边承认了，确实从你们三鑫，拿了一部分次品芯片，走私到国内销售，与他有勾结的，是你们那边的一位副总，你把这事儿爆出来，集团就顾不上你的小动作了。” 得知李在珠已经开始挖人后，江华焉坏地给她支招。 李在珠脸色有些难看，这个江华真是坏，老是给她出一些损主意，这种事情做的越多，她越无法回头，可不做又不行，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恨不得在江华脸上锤一拳。 孙缈缈在一旁，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江华，一开始她见到江华跟李在珠搅和在一起，心里还是有些吃醋的。 但是接触的时间久了，她突然开始可怜起李在珠来，这娃可怜啊，跟着江华这个黑心男人混，估计最后被利用的骨头渣都不剩。 江华并不知道，自己在孙缈缈心里，又多了一个标签，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在利用李在珠，他只是把条件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做选择而已。 “公司这一块，你是怎么安排的，依然打算用小神童的名义，卖影碟机？” 李在珠内心虽然纠结，但是让她放弃眼前大好的赚钱机会，那是不可能的。 “不，注册一家新公司，名字就叫镭世影业公司。” 江华眼神一闪说。 “你又想搞什么鬼？” 李在珠眼神狐疑地看着江华。 这个男人做每一件事，几乎都有目的，那怕是你一时看不出来，最后等尘埃落定，也会恍然发现，啊，原来他当初这样做，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真阴险。 “咱们整合沿海山寨电子厂，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专注于电子行业的跨国巨头，不可能不关注，咱们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准备进军vcd市场的事儿。”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李在珠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必须要让她了解他的意图，这样才能紧跟他的步伐，不掉队。 “这和你注册新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李在珠依旧没想明白。 “镭世影业公司，从这个名字上，很容易想到镭射影碟机，你是想误导别人，咱们在开发镭射影碟机的二代产品？” 孙缈缈若有所思地说。 虽然镭射影碟机和vcd影碟机，就差了两个字，两者外观也差不多，但是产品内部结构，却是完全不同，甚至连作为播放源的光盘，也是天差地远。 “不错，vcd的未来市场潜力，十分巨大，咱们能多迷惑别人一段时间，就能多占领一些市场份额。” 江华作为过来人，很清楚前世vcd发明者的悲剧。 这款产品，首先诞生于咱们这边，算是国内当时，唯一领先于世界的家用电子产品，但是因为不注重专利保护，还有发展策略的失误，最后被国外电子企业反超，不得不让人惋惜。 几人正聊着呢，厂里的保安，在门口敲了敲门，说有个自称是开电子厂的蔡老板，想要见江华。 “这刚开完行业会，他过来找我干嘛？” 江华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对方有事，为什么不在会议现场找他。 “你让他进来。” 他把桌子上的影碟机，搬到柜子里放好，对门口的保安说。 在产品还没有研发成功之前，江华对于一些细节，还是非常保密的。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穿着老旧的夹克衫，点头哈腰地走进来。 “江总，您好，我是和锋电子的蔡前锋。” 中年男人进门就打招呼。 “上午开会的时候，我好像没见过你。” 江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他记忆力不错，上午过来开会的老板，他就算没全记住名字，但是见过面的，绝对有印象。 “江总，不怕您笑话，我就那厂子就几十人，还不够资格，参加行业会议。” 蔡前锋神色讪讪。 “几十人的电子厂，你们是做什么产品的？” 江华有些无语，才几十人，这都算不上电子厂，说是作坊还差不多。 “咱们是做电子计算机的。” 蔡前锋陪着笑脸说。 “你们就几十人的小厂，还生产电脑？” 孙缈缈一脸惊诧，电脑的书面称呼，可不就是电子计算机么。 江华也满脸吃惊，还以为遇到了骗子，这就家伙一脸寒酸的样子，居然还生产电脑这种高科技产品？ “抱歉抱歉，我说错了，咱们是生产计算器，那种巴掌大小，算账的电子计算器。” 蔡前锋满脸尴尬，赶紧赔礼道歉。 “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遇到了神人，准备开发咱们的国产电脑呢。” 江华瞪了这家伙一眼。 虽然一字之差，但一个是十来元的小玩意儿，一个是两三万的高科技产品。 “对了，你找我干啥？” 他兴趣缺缺地问。 电子计算器属于烂大街的产品，没什么技术含量，他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江总，我想到一个小发明，手里资金不够，是过来找您拉投资的。” 蔡前锋小心翼翼看了江华一眼，犹豫着说。 李在珠乐了，江华虽然挂着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头衔，但是这家伙可不是慈善家，这位做计算器的蔡总，估计今天要讨个没趣。 “你想到了什么小发明，有样品吗？” 江华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找他来打秋风的。 “江总，您看，这是我自己生产的一个粗陋样品，这东西叫电子英汉互译词典。” 蔡前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主板，连着一个液晶显示器，是那种计算器用的黑白液晶显示器。 “江总，这只是一个半成品，目前还没办法演示，等功能成熟后，它可以帮助学习外语。” 蔡前锋见江总身边的两个女人，都用古怪眼神看着他，有些脸红和不好意思。 他也知道，这个连壳子都没有半成品，实在是太简陋了，但是他实在没有资金，继续研发下去了。 “蔡总，你是不是把江华当傻子了，以为他很好骗？” 孙缈缈眯着丹凤眼，打量着衣着寒酸的蔡前锋。 “抱歉抱歉，我绝对没这个意思，诸位如果觉得我打扰了，我这就告辞。” 蔡前锋脸上窘迫，尴尬的表情，交替闪过。 “等等，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拿出样品？” 江华盯着盒子里的半成品主板，他认识这东西，前世曾经火爆过一阵子的掌上词典嘛，这玩意儿虽然也有游戏功能，但是确实能帮助学习。 第五百六十章 独木难成林 “江总，您这是打算投资？” 蔡前锋又惊又喜。 “江华，就凭一个不知用途的半成品主板，你就认定他没骗你？” 孙缈缈不知道平时很精明的江华，今天是怎么了。 “这东西其实技术门槛不高，但市场前景还不错，既然蔡总已经研发了一半，我可以赞助你一笔资金，不过有个条件。” 江华因为以前见过这玩意儿，倒不认为这位蔡总，是在拿异想天开的产品忽悠他。 “江总，您请说。” 蔡前锋强忍着内心激动说。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产品开发出来后，你开个价，我把产品的所有权买断，第二，你把产品的推广和销售，交给我来做，我按利润给你分红。” 江华把两个选择，摆在蔡前锋面前。 “我选二。” 蔡前锋一咬牙做出决定。 “好，希望你能尽快拿出产品，每个人这辈子遇到的机会不多，你别挥霍了这次机会。” 江华伸出手，与蔡前锋握了一下。 “谢谢江总。” 蔡前锋有些受宠若惊，他发现这位江总，和外面传言的完全不一样。 在蔡前锋走后，江华发现身旁的两个女人，都看着他不说话。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华被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问。 “你今天很反常啊，这完全不像是我认识的江华。” 孙缈缈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认识的江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江华哭笑不得地问。 “脸厚心黑，坑起人来不偿命，喜欢空手套白狼。” 李在珠主动替孙缈缈回答了。 在她的印象中，这才是真实的江华，像今天这样，没谈上几句，连成品都没看到，就要给人投钱，这完全不像是江华的风格。 “对，我认识的江华，也是这样。” 孙缈缈在一旁认真点头。 “我说，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现在好歹也是深市电子产业协会的会长，既然答应过老王，要帮助行业发展，遇到有前景的项目，帮扶一把，难道不应该么？” 江华苦笑连连。 他是喜欢占便宜，但他不是傻子，国内的电子行业，跟国外差距很大，光他一个人强大，是拉动不了整个行业的，所以遇到有潜力的企业，他也不会吝啬拉一把。 “呦，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伟光正的一面？” 孙缈缈挑了挑眉，打趣着说。 “独木难成林，你们也要记住这一点，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强，还是需要多交朋友的。” 江华很清楚，随着他产业的不断升级，迟早会遭到跨国财团的狙击，不多拉一些朋友上战车，还真不一定能打赢那些家伙。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九月份。 江华这边资源整合，已经初步完成，还有一个好消息，视频解码的技术，已经有了成果，只等把这项技术融合进cd机，世界上第一台vcd就要诞生了。 这个月，亚运会将在首都举行，现在全国上下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件盛事上面，连江华也不例外。 他把厂子的几位管理层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今天开会的议题就一个，咱们放一个星期的假，大家一起去京城看亚运会。” 江华在人来齐后，开门见山地说。 “好，我支持江总的决定，身为京城人，怎么能错过亚运会？” 何言旭第一个举手赞成。 在深市的这两月，他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跟在江华身边，经手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大生意，以现在的目光，回望以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幼稚可笑。 “现在正是产品研发的关键时刻，怎么能放假？” 李在珠不是内地人，对亚运会这件盛事，明显不怎么感冒，毕竟又不是她国家在办亚运会。 “所以，你不打算去看亚运会？” 江华笑眯眯，盯着她问。 “不想去，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李在珠直言不讳。 她一个异国人，感受不到江华他们那种荣誉感与自豪感。 “那行，正好公司这边，也需要人值班，那就辛苦我们李总了。” 江华立刻拍板做出决定，公司其他管理层放假，李在珠值班。 “你怎么能这样？” 李在珠被气到了。 “李总，辛苦了辛苦了，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带点京城特产，咱们的烤鸭，那是一绝。” 何言旭标准老油条一个，只要不是他值班，什么都好说。 “李小妹，谢谢你了，等我看完亚运会回来，陪你去逛街。” 孙缈缈也是人精，跟着附和。 “……” 李在珠满脸郁闷，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 江华在开完会后，当天就买了机票回家了，他本来答应过女儿，说暑假带她出来玩的，结果一忙，又食言了。 好在，这次终于腾出时间，能够带女儿去看亚运会，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孙缈缈回到家里，有些闷闷不乐，她原本以为，江华会和公司的人一起去看亚运会，哪知道这家伙单飞了。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江华不和公司的人一起去正好，她也单飞，带着母亲和女儿，去京城看亚运会。 于是，可怜的何言旭，一个人孤零零回了京城，说好的公司组团去为亚运健儿加油，组个锤子呀，一个个全都单飞了，真是不讲义气。 江双儿看到父亲回来，先是很惊喜，随后又有些生气，因为这个坏爸爸，又骗她了。 “囡囡，你看，爸爸给你带了新上市的芭比娃娃。” 江华蹲在女儿面前，讨好地举着一个精美包装盒。 一段时间没见，女儿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生气的时候撅着小嘴，样子呆萌，越来越像个小公举了。 “阿华，你怎么回来了？” 苏芷柔是和女儿一起进的门，今天是她去接的女儿。 说起来，她最近也挺忙的，公司刚起步，事情很多，每天回家后，还要忙着学习专业知识，陪女儿的时间，都变少了。 江华母亲经常抱怨，说两口子都忙着赚钱，不管女儿，也不知道这钱赚了有啥用。 “呦，稀客呀，这位大忙人，你还知道回来呀，我都准备打电话报警，说我儿子失踪了。” 赵桂兰看到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可就是嘴上忍不住，损了他一句。 苏淡月躲在房间偷笑，本来太长时间没见姐夫，都感觉有些生疏，但是这么一闹，气氛立刻融洽起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 回家，小插曲 女儿虽然嘴上嫌弃爸爸是个大骗子，但是到了晚上，却又闹着要和爸爸一起睡。 “囡囡乖，和奶奶去楼上睡，你爸刚回来，肯定有很多话，要和妈妈说。” 赵桂兰心里寻思着，久别胜新婚，把空间留给小两口，搞不好过一段时间，她的二胎梦就能实现了。 “我不，就要和爸爸一起睡。” 江双儿嘟着嘴，抱着江华的脖子不松手。 “妈，今天就让囡囡在下面睡吧。” 江华挺长时间没见女儿，也挺想她的，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赵桂兰拿孙女无可奈何，神色悻悻地去厨房洗刷碗筷，她现在物质上，没什么需求，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要抱个孙子。 “芷若，小月怎么回事，我这次回来，好像看见她不太高兴？” 江华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与妻子闲聊。 他这次回家后，苏淡月出来跟他打了个一声招呼，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吃完饭就回了自己房间，也不太跟人说话，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 “你别管她，我昨天刚把她骂了一顿。” 苏芷柔没好气地说。 “好好的，骂她做什么，你不能因为当了老板，本事长了，脾气也跟着长吧？”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在他的印象中，苏家姐妹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从来没过吵过架红过脸，怎么现在物质条件提升了，姐妹的感情，反而出现了裂痕？ “你不知道，上次客户跟我结了五万的款子，我没来得及存银行，就放在家里，结果第二天钱没了，结果一问，才知道是小月拿走了，问她拿去干嘛了，她死活不说，真是气死我了。” 苏芷柔气呼呼地说。 她倒不是在乎那五万元钱，而是妹妹这种不问自取的做法，让她非常生气。 “会不会是上当受骗了，不好意思告诉你？” 江华帮着分析。 凭他对苏淡月的印象，她不是那种物质的女孩儿，应该不会偷拿家里的钱乱花。 “不知道呀，这丫头一问就装闷葫芦，问了几次都这样，我心里一气，就狠狠骂了她一顿。” 苏芷柔又气又急。 “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太简单粗暴是不行的，我一会儿去和她聊聊。” 江华这次回来，感觉妻子的脾气，变得急躁了一些，可能是开公司之后，压力有些大的原因。 “也行，她一直都愿意听你的话。” “阿华，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把太多精力，放在事业上面？” 苏芷柔表情矛盾地问。 这段时间，她光顾着忙公司的事情，忽略了女儿和妹妹，放在以前，小月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偷拿她的钱。 “你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做的比你差远了。” 江华叹了口气。 苏芷柔觉得她忙于事业，忽略了家庭，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年大半的时间，在外面东奔西跑，陪家人的时间非常少，怎么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取得平衡，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思考。 “妈妈，我知道小姨拿钱去干嘛了。” 坐在江华怀里的女儿，突然开口说。 “那你快告诉妈妈，她拿钱去做什么了？” 苏芷柔没想到女儿居然知道这事儿。 “小姨拿钱去养狗狗了。” 女儿一脸天真地说。 苏芷柔：“……” 她觉得女儿一定是在瞎说，养什么狗，需要花五万，而且还得瞒着家里人，小孩子果然不靠谱。 “你不信就算了。” 江双儿虽然是小孩子，但是很早熟，大人的有些心思，她能看出来。 “囡囡，你和妈妈玩一会儿，我去和你小姨聊聊。” 江华语气温和地对女儿说。 他在外面拼命赚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不能说因为现在钱多了，家庭反而不和谐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去和她聊聊也好，可能是我之前的语气，有些过分，她现在老是躲着我，也不和我说话。” 苏芷柔苦恼揉了揉眉心。 最近公司的琐事很多，她心情有些烦躁，然后那次跟妹妹说话的语气，可能过分了一些。 江华走到苏淡月的房间，敲了敲门。 他当初买了四套房子，苏淡月也有一套，但是他家这边，还是给她留了一间房，她平时愿意住哪儿都行。 “小月，是我，能进来吗？” 江华站在门外，语气温和地说。 “姐夫。” 苏淡月把门打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又低着头。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呀，老是躲着我干嘛？” 江华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他知道苏淡月现在心里有疙瘩，肯定不想谈话，被她姐姐听见。 “没有，我才没有躲你。” 苏淡月俏脸涨红，赶紧解释。 江华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房间，收拾的特别整洁，刚走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清香。 房间里的包包和衣服，都是商场很普通的牌子，放在桌上的那台照相机，算是房间里最贵重的东西了。 少女的手腕，还有脖子上，都没有多余的饰品，江华在心里寻思，看来那钱，不是她自己用了。 不过在这个年代，五万元钱可以买一套房子了，不是个小数目，问问还是有必要的。 “姐夫，你是不是想问我钱去了哪儿？” 苏淡月是个很聪慧的少女，不用江华开口，她自己主动就说起这事儿。 “没关系的，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这张卡里有三十万，你先拿着，有用钱的地方，如果不方便跟你姐说，跟姐夫说也一样。” 江华很大气地没追问这事儿，反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苏淡月手中。 少女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感动地抽吸着鼻子，一副要哭的表情。 “姐夫，我没乱用钱，姐她冤枉我。” 苏淡月满脸委屈，哽咽着说。 “她也没责怪你，可能最近公司事多，她压力有些大，说话语气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江华走到桌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苏淡月。 “姐夫，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苏淡月抹了抹眼泪。 姐夫还是以前的那个姐夫，一点都没变，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关着房门，也不跟他说话，她现在心里挺歉疚的。 “现在吗？”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刚吃过晚饭，现在七点多，虽然不算晚，但外面天已经黑了。 少女用力点头，表示现在就要去。 “行，我去找你姐拿车钥匙。” 江华笑了笑，走出房间。 第五百六十二章 师大风波 “聊的怎么样了？” 苏芷柔人在客厅，也不知道丈夫和妹妹聊了什么，见他出来，立刻关心地问。 “我和小月出去一趟，放心，有我在呢，肯定能让你们姐妹，和好如初。” 江华递给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这次回来，是准备带家里人，去首都看亚运会的，大家高高兴兴的去，高高兴兴的回，小姐妹闹别扭可不行。 江华带着苏淡月，开车出门。 一段时间没见，江华发现，苏淡月好像矜持了很多，话变得少了，更加淑女了。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还和姜家那丫头是好朋友吗？”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找了话题闲聊。 “她不在我们师大读书了。” 苏淡月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开心地说。 “去哪儿了，好好的，为什么不在师大读了？” 江华愣了一下，师大的校长，可是姜浅雪的大伯，这小妮子好好的，转校干嘛？ “现在师大的校长换人了，她大伯好像出了点事儿，被免职了，然后小雪就转学了。” 苏淡月皱着秀眉，她只是还在读书的一个学生，对于社会上的复杂事情，不太了解。 而且，姜浅雪似乎在故意躲她，这让她有些伤心失落。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告诉我？” 江华把车靠边，一脚踩在刹车上。 他沉思了一下，拿起大哥大，给淡军打电话。 “老淡，咱们是不是朋友？” 电话接通后，他一开口就问。 “必需是朋友，是不是缺钱了，你开口说个数字，我给你打过来。” 淡军在电话另一边语气豪爽地说。 “滚一边儿去，我还能找你借钱，哥是差钱的人么？” 江华没好气地笑骂。 “开个玩笑，谁让你一开口，就问是不是朋友，一般这个套路，下一句话不就是借钱么？” 淡军乐呵呵地说。 “姜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乐得起来？”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这货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关我屁事儿，我姐早就和姜志才离婚了，他们姜家的事情，我才懒得操心。” 淡军大大咧咧地说。 “可姜浅雪，总是你亲侄女吧，她转校也和你没关系？” 江华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这家伙打一顿。 口口声声说是兄弟，结果有什么事情，也不跟他吱一声。 “没办法，小雪完全是被殃及池鱼，不过哥现在不差钱，我正在给她办留学手续，一个破师大，咱们还不爱上。” 淡军财大气粗地说。 他现在手里的街机厅，差不多有一百多家，是省里名副其实的街机大王，出国留学，对别人来说，天难地难，对他来说，也就是砸钱的事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老姜不像是会犯错误的人。” 江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姜松声这个校长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免职了。 “他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被人给阴了。” 淡军语气平淡地回答。 “老姜这人挺和气的，也没听说他跟谁结仇，他怎么就被人给阴了？” 江华对姜松声印象不错，当初苏家姐妹入学的事儿，就是他帮忙办的，女儿读幼儿园，也是他帮着解决的，于情于理，他都欠着对方人情。 “说起来，还得怪你，这两年你在师大上面，可没少砸钱，又是捐款，又是合作搞实验室，现在师大有资金有名气，于是，老姜的位置，被人给惦记上了。” “上个月的晚上，有个女学生，跑去老姜家里，聊贫困生补助的事儿，然后第二天，她就哭哭啼啼，跑去派出所报案，说被老姜欺负了，这事儿当时就在学校炸了。” 淡军讲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至于吧，老姜都那把年纪了，真没把持住？” 江华挑了挑眉。 难怪没人跟他说这事儿，估计姜家那边是没脸说，其他人也犯不着跟他聊这种八卦。 “我估么着，老姜是被人设套了，因为那边一直拿不出什么证据，但事情闹成这样子，好说不好听，不管老姜是不是被冤枉的，他都不适合待在院长位置上。” “现在的师大院长，是个空降兵，一来就大动干戈，听说把你跟师大合作的几个实验项目，全都捏在了手里。” 淡军虽然嘴上说跟姜家一刀两断了，但是凭他把这事儿打听的这么清楚，就知道他这人嘴硬心软。 “怎么个意思，他整垮了老姜还不说，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江华眉头紧皱。 他跟师大合作的实验室，主要是搞食品研发，这一块在他未来的产业布局中，还是挺重要的，居然有人不知死活，想拿他的东西，给自己铺前程？ 他心里怒气上升，看来他太久淡出省城，有人都忘了他江华是谁。 “这人有点小背景，三十出头，就评上了教授，专攻半导体领域，在国外的期刊，发表过几篇论文，听说上面有大佬很欣赏他的才华。” 淡军隐晦提醒江华，不要盲目冲动。 “我管他有没有才华，想拿我的东西，给他自己铺前程，那就是两个字，找死！” 江华强忍着怒气说。 他最厌烦的，就是这些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学术渣滓，不把心思放在超越国外科研上面，一天到晚，尽玩内斗，搞内耗，这样的人多了，国内的科研水平，只会被国外越拉越远。 “咱们是兄弟，你打算怎么做，到时候知会我一声，我虽然比不得你财大气粗，但是给你当个摇旗呐喊的小弟，还是没问题的。” 淡军非常讲义气地说。 “这事儿先不急，等我先去见见老姜，搞清楚情况再说。” 江华虽然嘴上说，要搞死这个，弄死那个，但是这货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谨慎的一比。 江华聊电话的时候，苏淡月非常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小月，刚才你说去哪儿，我都忘了。” 江华重新启动车子后，忽然忘了苏淡月之前说的地址。 “姐夫，如果你有正事儿要忙，可以先不管我的，我向你保证，钱真的没有乱花。” 苏淡月咬了咬嘴唇。 通过江华的电话，她知道好朋友姜浅雪的大伯，遇到了麻烦，姜浅雪也是被连累了，她一个在社会上人脉为零的女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希望姐夫能帮帮小雪。 现在上学，没了谈得来的好朋友，她挺不习惯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成长的苏淡月 四十分钟后，江华把车子停在郊区一个旧院子门口，还没有靠近，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狗叫声。 “感情你还真把那钱，拿来养狗了？” 江华哭笑不得，没想到还真被女儿说中了。 “不是养狗，这是我开的宠物救助站，里面都是收养的流浪狗。” 苏淡月神色认真地说。 原本，这个救助站是她和姜浅雪一起办的，但是姜浅雪那边出了意外，现在这个救助站，只有她一个人在支撑了。 “救助流浪狗，这是好事儿呀，干嘛不跟你姐说清楚？” 江华非常想不通地问。 “我跟她聊过，但她总是很忙，聊不了两句，她就开始不耐烦，说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好好学习，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上面。” 苏淡月嘟着嘴说。 “抱歉，我没想到，给她开了一家公司，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力，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做了。”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姐夫，跟你没关系的，是她自己太要强了，又没有人追她，真不知道，她这么拼命的奔跑，是为什么。” 苏淡月叹了口气。 其实，姐姐每天的付出跟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也劝过她，说姐夫这么能赚钱，她照顾好家庭和孩子就好。 可姐姐太要强了，总是在拼命的工作学习，说不抓紧，就赶不上了，真不知道，她在追赶什么。 江华听了这话，再次沉默下来，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他不是个傻子，苏芷柔一直试图拼命跟上他的脚步，他不是察觉不到，他本来以为，女人别把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属品，有自己的梦想，也挺好的，他也愿意支持她追寻梦想。 可是现在看来，她要追的不是梦想，而是他的脚步，这样一来，她就把自己弄的太累了。 “看来是我太忙于事业，忽略了你们的感受。”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歉疚说。 他决定今天回去以后，有必要和苏芷柔好好谈一谈了。 “姐夫，你和姐姐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苏淡月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每个人在社会上的定位不一样，并不是说，一个人有多能赚钱，他就是成功的，像你这样，给流浪的猫狗提供一个家，也是在创造价值嘛。” 江华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 他上辈子真的太对不起她了，看到她这一世能活出自己的人生，他挺欣慰的。 “姐夫，来都来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苏淡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华，就像是渴望得到认同的孩子。 “行啊，没想到我们家的小月，已经成长为一名很有爱心的宠物救助者了。” 江华用宠溺的语气说。 苏淡月脸上，立刻露出幸福的笑容，姐姐对她做的事情，总是不能理解，希望她好好学习，以后能在工作上，多多帮助江华，可是她更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到街上那些流浪的猫狗，她就会想到以前的自己，双目失明，也没有父母能够依靠。 但是姐夫给了她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感同身受，她也想给这些可怜的猫狗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要觉得可笑，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少女来说，她没能力改变别人的命运，救助一些小宠物，给它们不一样的狗生，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救助的这些小狗，平时是谁在照料？” 江华看院子里亮着灯，应该是住着人的。 “是王婆婆，她是个孤寡老人，一只眼睛也瞎了，只能靠救助金过日子，我和小雪遇见她后，就请她过来照顾救助的小猫小狗，每个月给她开工资，这样她经济能宽裕一些。” 苏淡月有些腼腆地说。 以前姜浅雪还在的时候，这丫头古灵精怪，认识几家画廊的老板，能从这些画廊老板手里，接一些零散的活儿，正好她和姜浅雪都是美术生，靠这个能赚点小钱，维持救助站的正常运转。 不过，现在姜浅雪不在学校了，苏淡月人际交往能力不行，就接不到活了，上次偷拿姐姐的钱，也是救助站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她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王婆婆，我是小月。” 苏淡月走过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婆婆，把院子的门打开，看到门外的苏淡月，愣了一下，语气关切地说：“小月，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跑到郊区，很不安全的。” “我和姐夫一起来的，他想看看我的救助站。” 苏淡月腼腆笑着，介绍身边的江华。 王婆婆眼神不太好，这才注意到，苏淡月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王婆婆，您好，我是小月的姐夫江华。” 江华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他在心里感慨，不知不觉，当初敏感自卑的少女，已经成长了，不仅会救助猫狗，还会帮助孤寡老人了。 “你好你好，快进来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王婆婆虽然瞎眼驼背，样子看起来不够慈祥，但是人其实挺好的。 照顾小动物，可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没有足够的耐心，心地不够善良，是做不好这份工作的。 “您就别忙了，我们随便逛逛就走。” 江华走进小院子，立刻有几只土狗，摇头摆尾，围了过来。 这些流浪狗，其实很聪明，知道苏淡月是它们的主人，对于主人身边的客人，都非常客气。 “那只黑狗叫大黑，我捡回来的时候，只有小板凳那么大，还瘸了一条腿，还是小雪找的兽医，帮它治好了腿。” “后面那只黄狗叫小乖，它是附近的流浪狗，自己跑过来的，特别会讨好人，简直是小雪的跟屁虫。” 苏淡月说着说着，突然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江华一脸纳闷，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整的哪一出？ “姐夫，我想小雪了，我在学校就她一个朋友，她不在了，我感觉很孤独。” 苏淡月哽咽着说。 因为性格的原因，她很不擅长交朋友，姜浅雪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 “别哭，她过几天就会回学校的，然后继续和你一起经营这个宠物救助站。” 江华揉着她的头安慰。 “可是，我听说她舅舅，准备帮她去国外留学。” 苏淡月垮着脸说。 “国外有什么好的，这事儿你别担心，总之，你的好朋友，哪儿也不会去，等过几天，一切又会回到原样。”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这次回来，原本是要带家人去看亚运会的，可总是有不开眼的人，非要给他找事情，他江华一时不痛快，那就让找事儿的人，一辈子不痛快！ 第五百六十四章 幸福的江家人 江华回去的时候有些晚了，苏芷柔已经把女儿哄睡觉了。 “你和小月聊的怎么样，她没有把钱拿去乱用吧？” 苏芷柔语气关切地问。 “你呀，最近太忙于工作，和她交流的太少了。” 江华笑了笑，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听苏淡月说，她其实是和姐姐聊过宠物救助站的事情，只不过每次话题刚起个头，就被苏芷柔打断。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她把钱拿去做什么了。” 苏芷柔怕吵醒女儿，把丈夫拉到了客厅。 她刚洗过澡，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衣，身材非常迷人。 女儿已经睡了，现在家里就他们小两口，苏淡月被江华开导了一番，可能是感觉不好意思面对姐姐，回了楼上自己的房子。 “她之前是不是跟你聊过，救助宠物狗的事情？” 江华看她头发还是湿的，估计还没来得及吹干，怕她着凉了头痛，便让她坐在沙发上，去把吹风机拿过来，帮她吹头发。 “好像是说过这事儿，我让她别分散精力，好好学习。” 苏芷柔很享受的微微眯着眼睛，都说久别胜新婚，丈夫一回来，就对自己这么体贴，这让她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很在意她的。 “你对她要求太严厉了，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虽然没错，但是用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却并不合适。” 江华一手拿着吹风，另一只手动作很轻柔地托着妻子乌黑秀发。 “她不努力读书，以后又怎么能帮到你？” 苏芷柔扬起俏脸，反驳江华的观念。 “芷柔，其实你不用把自己逼的这么累，我知道，你努力做事业，逼着小月学习，是想着以后，能帮我多分担一点，但真的没必要，咱们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你把家庭经营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江华转了个方向，帮妻子吹另一边的头发。 “可是，我不努力发展事业，会感觉和你的差距，越来越大，可能以后咱们聊天，都找不到共同话题了。” 苏芷柔患得患失地说。 “怎么可能没有共同话题了，除了事业，我们可以聊家庭，聊女儿，聊未来规划，你不能把事业和家庭幸福划等号，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事业，你懂么？” 江华哭笑不得。 他真不知道，苏芷柔是怎么想的，是怕他有了钱之后，抛弃糟糠之妻？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上辈子失去她后，那种内疚痛苦的感觉。 上辈子，他经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人生如果能重来，那就好了，没想到老天爷真的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阿华，其实我最近挺焦虑的，只有真正开了公司后，才知道每天面对这么多的琐事，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被你这么一开解，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苏芷柔轻轻把头靠在丈夫身上。 “就因为你最近烦躁，态度不好，不愿意与小月交流，所以才有了这五万元的误会。” “放心，小月没把钱拿去乱用，她在市郊买了个小院子，开了一家宠物救助站。” 江华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轻抚妻子的秀发。 回来的路上，他问过小月了，那五万元都开支在了哪里，小月说那个小院子，以前是租的别人的，后来那家户主要去外地了，不想租了，打算把院子卖掉。 苏淡月一下子急了，院子卖掉了，她那些救助的流浪狗，还有王婆婆，不就没地方住了么？ 于是，她和户主谈好了价格后，花了四万多，把那个农家小院买了下来。 “她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去开什么宠物救助站呀，这不是不务正业么？” 苏芷柔听完后，又有些着急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之前跟小月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对于社会的价值，不能光看他赚了多少钱，热心公益，同样也是在为社会创造价值。” 江华随着财富的增长，眼界也在不断提升。 在他眼里，苏淡月喜欢小动物，愿意救助小动物，也是在实现人生价值，不能用不务正业，这个词来否定她。 “你呀，总是这么护着她，会把她惯坏的。” 苏芷柔无奈笑了笑。 “行了，你现在知道，小月并不是把钱拿去乱用了，应该也放心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 江华说话的时候，盯着妻子的俏脸，小两口分别这么长时间，说不想她，那是假话。 “去次卧，别把女儿吵醒了。” 苏芷柔俏脸微红。 第二天，江华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鼻子很痒，他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女儿，拿着一根羽毛，咯咯娇笑着跑开。 刚才就是这个小家伙，拿羽毛在挠爸爸鼻子。 “我对她说，让爸爸多睡一会儿，可她现在皮了，有时候我说话她也不听。” 苏芷柔已经起床了，站在卧室门口，腰里系着围裙，一大早就起来在准备早餐。 “皮了是吧，我专治各种顽皮，江双儿，你别跑，给我站住。” 江华像个大孩子一样，赤脚去追女儿。 “略略略，你追不到我。” 江双儿古灵精怪地做了个鬼脸。 苏芷柔看到追逐打闹的父女俩，感觉江华回来后，这个家才有了活力，她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浅笑。 赵桂兰正好买菜回来，手里提着塑料袋，刚走进客厅，差点被追赶女儿的江华撞到，捶了儿子一拳，没好气地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专家做了个调查报告，显示有童心的人，普遍比较长寿，妈，你也要保持一颗童心，保证能健康长寿，百病不生。” 江华乐呵呵地说。 “算了吧，跟你一样疯疯癫癫，我怕被抓进精神病医院。” 赵桂兰白了儿子一眼，去厨房帮媳妇儿做早餐。 没过多久，苏淡月下来了，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看来经过江华的开导，她已经解开了心结。 “姐夫，你说我一会儿，要不要去向姐姐道个歉？” 苏淡月小声询问江华。 “小月，姐前几天态度不好，没有耐心和你交流，这件事情，姐姐向你道歉。” 没想到，还没等苏淡月开口，苏芷柔反而先走出来道歉。 “行了，都是一家人，一点小误会，说开就没事儿了，吃饭吃饭。” 江华屁颠屁颠跑过去，帮妻子解开围裙。 “呦，臭小子，一段时间没见，学会讨好老婆了。” 赵桂兰看见这一幕，非常欣慰。 第五百六十五章 强者逻辑 “阿华，这次回来，你打算待多久？” 吃饭的时候，苏芷柔询问丈夫。 “原本，打算带你们去看亚运会的，不过现在得推迟几天，你也是的，老姜被免职，你也不通知我一声。” 江华呼啦呼啦吃着面条。 他现在虽然是身价亿万的大老板，但依旧是我行我素，并没有因为财富提升，吃相变得文雅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我去看过姜校长，是他自己说，别把这事儿告诉你的。” 苏芷柔叹了口气。 姜松声的朋友，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外人可不这么认为，堂堂一个大学校长，借职务之便，占女学生便宜，真是老不羞，这样的人被开除，都是轻的。 老姜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他积攒了半辈子的清誉，就这么没了。 “我吃完饭，打算去看看老姜，先把他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再去看亚运会。” 江华边吃边说。 “儿子，这事儿都成了定局，现在大家都在骂老姜，你还能怎么帮他？” 赵桂兰担心地说。 “妈，这些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一会儿让小柔陪您去买几件衣服，回头咱们去首都给亚运健儿加油。” 江华从来不把外面的烦恼，带到家里。 “我衣服够穿了，要买也是给囡囡买，我一个老太婆，要那么多衣服干嘛。” 赵桂兰连连摇手拒绝。 “那可不行，到时候那边肯定有很多老外，您得穿的精神一点，给咱们国内千千万万的老太太们长脸。” 江华乐呵呵地说。 吃完早餐后，江华就一个人开着车，去了姜松声家。 因为被免职了，老姜也不在师大住了，一家人都搬了出来，回了以前的老房子居住。 江华进去时，老姜穿着一件白色老头衫，手里拿着个芭蕉扇，坐在院子里乘凉，跟个农家老汉一样，哪还有半点大学校长的气质。 “这院子不错呀，闹中取静，回头好好捯饬一下，就是个世外小桃源。” 江华很自来熟地走过去，端起石桌子上的紫砂小茶壶，很不客气地把老姜给自己泡的一壶茶给喝光了。 “唉，有什么好捯饬的，你怎么回来了？” 老姜看见江华，有些意外。 “想家了，就回来了，老伴儿呢，去遛弯了？” 江华左右看了几眼，发现院子就老姜一个人，没看见他爱人。 “溜啥弯呀，回娘家了，这都小半个月，没联系了。” 老姜灰头土脸地说。 “几个意思，难不成你老树开花，真做了对不起婶子的事儿？” 江华挑了挑眉。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么？” 老姜用芭蕉扇给自己扇风，现在的他，看起来跟个普通老汉没区别。 “信呀，为什么不信？” 江华发现一段时间没见，老姜之前黑多白少的头发，现在几乎全白了，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算了，别提糟心事儿，你这样的大老板，还把我当朋友，回来后能来见我，我挺感动的。” 老姜一脸唏嘘。 人在落魄的时候，才会感到世态炎凉，他被免职后，算是见识了一副人生浮世绘。 “那说点开心的吧，听说搞你的那孙子，想拿我的实验项目，给自己铺前程，我准备弄他，你听了开心不？” 江华大大咧咧，把手搭在老姜肩膀上。 姜松声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知道江华身价，光听他这说话的语气，估计得把他当成街头混混。 “算了，他上面有人，做生意和气生财，你犯不着惹他。” 老姜有些感动地说。 他知道江华虽然嘴上说，是那人动了他的实验项目，但是根子里，还是想帮他出口气。 “我管他有没有人，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其中一种，就是他这种外斗外行，内斗内行的学术败类，这种人我见到一个，就踩死一个。” 江华用吊儿郎当地语气说。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跟他说那家伙上面有人了，但那又怎样，拼关系他还没怕过谁。 “那你打算怎么做？” 姜松声眼中隐藏着一丝光亮。 别看他现在，一副看透世情，想要认命服输的样子。 但是在最风光的时候，被人捅刀子搞下台，他心里的不甘，其实比谁都强。 “那个报案的女学生呢，现在人去哪儿了？” 江华掏出烟盒，给姜松声散了一根烟。 “你想从她打开突破口？没用。” “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学生，但是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她的心计和手腕的人，还真不多。” 老姜一脸郁闷地抽烟。 他好歹也是堂堂大学校长，眼光阅历，都要远远超出普通大学生，但是却被一个女学生，坑的有苦难言，连自证清白都做不到，这让他心里生出一股颓然。 “不，你误会了，你总是想着让她改口，为你恢复清白，这是弱者思维，我今天来教教你，什么叫强者逻辑。” 江华吐了个烟圈，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喂，老何，是我呀，上次和咱们一起吃饭，那个教育部门的张司，是不是说国内打算做教育改革，打算拿几所大学作为试点，与民营企业合作？” 他大大咧咧地说。 “是有这么个事儿，当时你不是兴致缺缺么，怎么现在又想起来问这事儿？” 老何人在京城，突然接到江华的电话，有些懵逼。 “我现在又感兴趣了，你也知道，我家大业大，手里几家企业都需要人才，既然这样，不如自己投资一所大学，定向培养人才。” 江华说的是真心话。 他现在摊子铺的很大，帮他管企业的几个老朋友，经常跟他打电话抱怨，说人才难招，严重拖累了企业发展的步伐，既然如此，那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你想跟哪家大学合作，我回头跟张司沟通一下。” 老何沉吟了一下，他知道江华这小子的话，只能信一半，但不管怎样，这位大富豪，愿意参与教育改革，这是好事儿。 “有句老话，叫衣锦还乡，我现在有钱了，想投资咱们这边的师范大学，你跟张司商量一下，既然要改革，就改的彻底一点，我出资把师范大学买下来，尝试一下走民营教育的路子，如果能走通，也算是为教育改革，提供了一个新方向。” 江华只字不提姜松声的事儿。 “你这事儿挺突然的，我跟张司聊聊，你等我回复。” 老何那边挂了电话。 江华打电话时，姜松声就坐在一旁，听完他的电话，老姜目瞪口呆。 感情这家伙嘴里的强者逻辑，就是把学校买下来，到时候整个学校都是他的，让那个空降兵滚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他只想着，洗刷清白，让诬陷他的人反口，江华却压根儿不跟对方玩，搞降维打击，原来这就是强者逻辑，老姜感觉自己学到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临行，给亚运健儿加油去 老何那边，没过多久，就给了江华回复。 他说江华的这个思路，那边很感兴趣，想邀请他来京城，亲自见面聊一聊。 “这感情好，我正准备来看亚运会呢，那咱们就京城见。” 江华笑呵呵挂了电话。 “江总，为了我这事儿，整这么大动静，你让我受宠若惊呀。” 老姜坐立不安地说。 “也不全是为你，我手里几家企业，确实需要大量人才，与其去外面招人，不如搞定向培养，这样专业还能更对口。” 江华实话实说。 “不管怎么说，你这份雪中送炭的情义，我老姜铭记一辈子，中午留下来，咱们好好喝两杯。” 姜松声拉着江华的手说。 “去外面吃吧，老姜，男人有时候在老婆面前，还是要服软，去给婶子说两句好话，认真道个歉，把人接回来，都老夫老妻了，别让人看笑话。” 江华寻思着，家里女主人不在，老姜的厨艺，值得怀疑，不如去外面下馆子。 “好，我听你的。” 姜松声心里的郁气，得到了缓解，人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如果这事儿能谈成，校长的人选，我还是中意你的，师大在你手里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专业要调整一下。” 江华现在急需的，是懂电子的人才，接下来的十年，是家电行业的黄金十年，他要站在风口捡钱，大量的后备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放心，我老姜这辈子，都在做教育，别的不敢打包票，但是搞教育，我还是在行的。” 姜松声见到有望重回教育行业，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嗯，这事儿等我从京城回来，咱们再详聊。” 江华听老何那语气，估计收购的事情，差不多能谈成。 毕竟，现在国内的教育改革，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他愿意站出来，走出一条新路，那边是乐见其成的。 既然打算出去吃，人少了自然不热闹，江华打电话，把淡军也约了出来。 姜浅雪受大伯连累，不在师大读书了，导致苏淡月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江华对小月还是很关心的，既然答应了她，让她好朋友回来，那他就会说到做到。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下午江华又被淡军拉去唱歌，一番折腾下来，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赶紧去洗个澡，一身酒气的，别熏着我乖孙女，回家了也不多陪陪孩子老婆，真是服了你。” 赵桂兰见浑身酒气的儿子进门，忍不住教训了一句。 “妈，阿华是去谈正事儿，老朋友见面，喝点酒挺正常的。” 苏芷柔是个贤惠的妻子，去卧室帮江华找洗澡后穿的睡衣。 “妈，您把行李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去京城。” 江华下午的时候，就订了去京城的机票。 “这么快么，姜校长的事情解决了？” 苏芷柔好奇地问。 “差不都吧，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师大就会恢复原样。” 江华见苏淡月也在关注他，主动解释了一句。 “小雪会回学校吗？” 她语气激动地问。 对于社交困难的少女来说，姜浅雪是她这辈子的挚友，而且小雪不在，她一个人经营宠物救助站，真的很辛苦。 “我下午把她舅舅训了一顿，让他不要崇洋媚外，去国外留学有什么好的，放心，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师大了。” 江华走过去揉了揉苏淡月的头。 “太好了。” 少女眼中露出憧憬，整个人变得雀跃起来。 明天就要出门了，当然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在厨房洗完碗筷后，苏芷柔开始帮着婆婆，一起收拾行李。 “芷柔，你带这么多毛巾和牙刷干嘛？” 江华有些纳闷地问。 “虽然酒店也提供洗漱用品，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带的东西，干净卫生一些。” 苏芷柔忙前忙后，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这确实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在家务方面，从来不让江华沾手。 “你别带了，这次咱们不住酒店，你带的这些东西，那边都有，凭白占了行李箱的空间。” 江华走过去，把苏芷柔塞进行李箱的洗漱用品，全都拿了出来。 “不住酒店，那我们住哪儿？” 苏芷柔刚才在弯腰收拾衣服，一脸懵逼地站起身问。 “当然是住自己家呀，这些东西，我那边都买了。” 江华有些得意地说。 他那边两套四合院，已经装修完工，家具家电齐全，直接拎包入住。 “儿子，你什么时候，在京城买了房子？” 赵桂兰一头雾水，她可不知道这事儿。 “妈，我这次带您去享受一下，过去贝勒住过的宅子，让您老也过一把慈禧太后的瘾。” 江华用炫耀卖弄的语气说。 “可得了吧，我就是个老妈子的命，从来没想过当太后，你也真是的，手里有点钱，就瞎折腾。” 赵桂兰碎碎念着，继续收拾东西。 在老一辈人观念里，钱都是存在银行，留给下一代的，像江华这样大手大脚的行为，她实在看不来。 “姐夫，你是不是在r国那边，有个公司呀？” 苏淡月悄悄走到江华身边，拉了拉他衣袖。 “对，有一家做贸易的公司，怎么了？” 江华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 “听说现在那边，新出了一种相机，叫数码相机，我有点好奇。” 苏淡月嘴上说好奇，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想要。 她在个人方面，没什么开销，零花钱全都拿去买胶卷了，听说数码相机不用胶卷，这让她很心动，这样每个月胶卷的钱，都能省出来救助小狗。 “行，我让那边邮个过来，不过这玩意儿刚出，性能不稳定，拍出来的效果，不如胶卷相机。” 江华对这个年代数码相机的像素，不抱任何期待。 “谢谢姐夫。” 苏淡月脸上露出甜甜笑容。 她就是单纯喜欢摄影，喜欢那种留住精彩一刻的感觉，只有曾经失去过光明的人，才知道能留住色彩，是多么的珍贵。 “数码相机得配着电脑用，回头我再给你买一台电脑。” 江华自己不用电脑，主要是作为重生者，486电脑那慢如蜗牛的速度，让他用的着急。 “爸爸，我怎么感觉小姨才是你女儿呀？” 江双儿可爱地偏着小脑袋，她见爸爸对小姨那么好，她有些吃醋了。 苏淡月大囧！ 第五百六十七章 带家人住贝勒府 江华这边刚下飞机，何言旭就开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过来接机，车子是他找朋友借的。 毕竟，京城好歹是他的地盘，江华一家人过来游玩，他得尽尽地主之谊。 “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何言旭。” 江华平时出差，都是很有老板派头，行李都是安排手下帮忙提。 但是和家人出来玩，他却又是另一个样子，肩上背着一个包，手上拖着行李箱，他母亲和老婆，倒是两手空空，在这一点上，他表现的很有男人风度。 “阿姨，您看起来可真年轻。” 何言旭乐呵呵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小何你可真会说话，我都是老太婆了，哪里还年轻。” 赵桂兰笑得合不拢嘴。 她打扮的挺洋气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在临出门前，苏芷柔特意去商城给她新买的。 虽然她嘴上说，太浪费了，但是心里，却对儿媳妇的孝顺，满意的不得了。 “这位是弟妹吧，可真漂亮，大明星都比不上你。” 何言旭又侧过脸，跟苏芷柔打招呼。 “何哥好，给你添麻烦了。” 苏芷柔非常有礼貌地说。 江双儿躲在父母身后，一只手还拉着小姨，胆怯地探出半个小脑袋。 她还是第一次来首都，对于陌生的环境，好奇中又带着一丝害怕。 “走，外面天气热，咱们先上车。” 何言旭热情地招呼，他在商务车上，还贴心地放了一箱矿泉水。 “阿华，你这位朋友，还挺会为人考虑的。” 苏芷柔担心女儿口渴，拿了一瓶矿泉水，拎开给她喝。 “呦，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呀，刚才怎么也不喊我？” 何言旭上车了后，才发现之前躲在父母身后的江双儿。 “叔叔好。” 江双儿怯生生打了个招呼。 “真乖，来，这是叔叔给你的大红包。” 何言旭从兜里摸出一封红包，塞到江双儿手里。 他外表粗豪，其实是个心细的人，知道江华有个女儿，在过来之前，就把红包准备好了。 江双儿手里捏着红包，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父母，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老何，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你不要搞得太客气。” 江华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何言旭，居然还这么讲礼节。 “谁说不过节，咱们办亚运会，这就是最大的节日，闺女，把红包拿好，这是叔叔给你的，可别被你爸给偷了。” 何言旭乐呵呵地笑着。 “囡囡，快谢谢叔叔。” 苏芷柔心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寻思着找个机会，给何言旭的孩子，也封个红包。 “谢谢叔叔。” 江双儿坐在母亲身边道谢。 “不用谢，叔叔带你回家，回你老爸的家，他在京城可是买了一栋大宅子，装修的可漂亮了。” 何言旭笑着启动车子。 “老何，你这次回来，去看过那几个小子没，他们在学校，还老实不？” 江华当初买宅子时，答应了老汪，帮他照顾那几个流浪儿的。 那几个野惯了的小子，都被江华强制送去学校寄读了，除了放假可以回来，平时吃住都在学校。 “还行，我问过校长了，除了刚去那会儿，性子有些野，与同学闹了点矛盾，后来慢慢就适应了，我昨天去看过，他们在学校过得不错，已经交上新朋友了。” 何言旭手搭在方向盘上回答。 “听说这次亚运会的门票，挺难搞的，我委托你帮我们弄几张门票的事儿，办妥了没？” 江华其实想弄亚运会的门票，挺简单的，他毕竟是亚运会的赞助商。 可是那样一来，拿到的肯定是贵宾席的位置，这就有些惹眼了。 他这次过来，是陪家人旅游散心的，不想和人应酬，只想安安静静的陪家人看完亚运会，在京城走一走，逛一逛。 “放心，我虽然在京城衙内圈子，没什么牌面，但是弄几张门票，还是没问题的。” 何言旭大包大揽地说。 “妈妈，街上怎么这么热闹呀，人多车也多。” 江双儿坐在后排，靠在妈妈怀里说。 “因为亚运会要开始了，现在全国各地的人，都汇聚到了首都。” 苏芷柔语气温柔地向女儿解释。 “儿子，托你的福，没想到妈这辈子，还能来首都开开眼界。” 赵桂兰坐在车里，看在笼罩在喜气洋洋气氛中的京城，用颇为感慨的语气说。 “阿姨，这才哪跟哪儿，您儿子这么有钱，以后带您去国外见世面。” 何言旭性格和江华一样，也挺自来熟的。 “国外我就不去了，那边吃饭都不用筷子，我去了不习惯，” 赵桂兰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苏芷柔还带她去过一次西餐厅，她吃了一次后，就再也不去了，说老外厨子差水品，连个牛肉都烤不熟。 嗯，这年头的西餐厅，没有九成熟的牛排，最多也就是个七分熟，对于赵桂兰这样的传统中年妇女来说，这可不就是没熟的牛肉么？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江华新买的宅子。 “看看，气派不，这过去可是贝勒住的地方，我又找古建专家重新修葺了一遍，江华，这事儿你得承我的情。” 何言旭下车后，指着对面的贝勒府说。 “这么大的宅子，那得花多少钱啊，儿子，你也太败家了。” 赵桂兰在一旁碎碎念。 “妈妈，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吗？” 江双儿仰着小脸，一脸憧憬地问。 这么大的宅子，她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住进这么大的宅子里。 “姐夫，一会儿进去，我得拍几张照片，小雪这次没来，真是可惜了。” 苏淡月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挂念着姜浅雪，少女之间的情谊，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江总，愣着干嘛，进去验收一下你的新家。” 何言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老何，多的话不说了，后天你妹妹婚礼，我肯定包一个大红包。” 江华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表示感谢。 原本，沙平跟何玲玲的婚期，不是定的现在，但是为了迎接亚运会，这对小夫妻把婚礼延期了。 江华对自己的宅子，究竟被装修成了什么样，感到挺好奇的，背着手走了进去。 “儿子，你真是个败家子！” 赵桂兰走进前厅，就被古色古香的名贵家具给镇住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小楚煕也来看亚运会 晚上，江华请何言旭吃饭，一起过来的，还有他二叔跟教育部门的张司。 这种性质的宴请，赵桂兰是没兴趣的，苏淡月还是个大学生，不适合参与这种层次的社交，所以只有苏芷柔陪江华出席。 “江华，你这次在深市那边的事情，可是做的漂亮，我没有看错人。” 老何一见面，就夸奖江华。 “二叔，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份，你怎么不夸夸我？” 何言旭腆着脸说。 “一边儿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去打了个酱油。” 老何没好气地说。 自己的侄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这次事情能办的这么漂亮，江华居功甚伟。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司，你们上次见过，当时人多，你们也没深谈。” 老何指着身边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人说。 “张司，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算是老朋友了。” 江华很大方地与张司握手。 苏芷柔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很得体地站在一旁，看着丈夫游刃有余的与人交际应酬。 “江总，你愿意站出来，为教育改革探路，很让人佩服，这位是江夫人吧，真是年轻漂亮，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张司说话带着几分文人气。 “何叔好，张司好。” 苏芷柔落落大方地跟人打招呼。 放在以前，她是做不到这么一点都不怯场的，但是开了公司后，她的人际交往能力，已经历练出来了。 江华挑的这家餐厅主打私房菜，比不得五星级酒店奢华，但是胜在环境清雅，非常适合与人聊天谈事情。 一行人走进包间坐下后，有服务员过来上茶。 “江总，听说你有意收购你们那边的师大？” 张司喝了一口茶，聊起正事儿。 “对，我觉得民营教育，会是未来的一种趋势，而且实不相瞒，我手里的几家企业，也需要定向培养人才，自己办一家教育机构，能在人事上面，节省很多成本。” 江华语气坦诚地说。 他想要收购师大，姜松声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根本原因，还是这个年代，没有专门的猎头机构，甚至好多公司，都没有人力资源这个部门。 就拿江华手里的几家企业举例，面达人那边的人事，是樊梨花亲手在抓，刚成立的电子厂，招人也需要江华亲自费心，而且现在网络还没发展起来，没办法网上招聘，哪怕是招一名普工，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而且招来的人，未必专业对口。 所以，江华才起了心思，自己定向培养人才。 “江总，你说的这种模式，是不是类似于职业技术学院呀？” 张司很认真地与江华探讨。 “当然不一样，首先从师资力量上，我们就甩了职业技术学院几条街，我们是为自己企业培养人才，肯定不会采取职业技术学院那种放养模式。” 江华断然否决。 在这个年代，上职业技术学院的，都是考不上什么好大学，甚至连高中都考不上的学生。 职业技术学院的师资力量情况，也让人堪忧，先不说专业水平，在对待学生方面，完全采取放羊模式。 这种环境下的教学质量，可想而知，所以在后来民营教育发展起来后，国内的职业技术学院成片的倒闭，能存活下来的，寥寥可数。 “张司，如果你们真想要做教育改革，与江华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小江做事，还真的没让人失望过。” 老何在一旁帮江华说话。 “江总，关于把师大定为教育改革试点，我原则上是同意的，具体的细则方面，你这边能不能安排个专人，与我这里对接？” 张司考虑了一下，神色认真地说。 “没问题，我回头就安排。” 江华见事情顺利解决，心情很好。 聊完了正事儿，饭桌上的气氛，立刻热络起来。 苏芷柔平时本来是不喝酒的，但是气氛到了，便站起来给老何和张司敬了一杯酒。 “江华，你这媳妇儿不错，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比我家那位强多了。” 何言旭用羡慕语气说。 “小旭，你这话我不爱听，萍萍哪里差了，你天天在外面东游西逛，萍萍把家里照顾的好好的，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老何斜睨着眼睛说。 “二叔，我嘴贱，说错了还不行么？” 何言旭立马怂了。 “有空把嫂子喊出来，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江华把手搭在何言旭肩上。 “老何，听说三垭那边，搞了个海滩度假村，最近广告打的挺凶呀，现在街上经常能见到他们的展示牌。” 张司喝了酒后，也不聊工作了，聊起京城最近的热点事件。 “喏，老板就坐在你对面，那个海滩度假村就是他搞的。” 老何一指江华，笑呵呵地说。 “失敬失敬，江总的产业，还真是做的大呀，涉及到了各行各业。” 张司语气带着几分意外，然后举起酒杯，跟江华碰了一下。 “都是些小打小闹，主要是想借亚运会的人气，宣传一下琼州的旅游产业。” 江华一脸谦虚低调地说。 “小江，你找女排拍的那个宣传片，我看过了，风景确实美，今年春节休息时，我一定会过去看看。” 老何平日里太忙了，只有过年时，才有休息。 “那我一定扫榻以待。” 江华语气热情。 这边吃吃喝喝，正聊的热闹，同一时间，一架来自深市的航班，降落在京城机场。 “妈，看看，这就是咱们伟大的首都。” 孙缈缈打扮的时髦洋气，抱着粉嘟嘟的女儿，微笑走下飞机。 “我还是七几年的时候，来过这边一次，一晃都十多年了，变化可真大呀。” 夏言梅左顾右盼，语气感慨。 “阿姨，这次来了首都，咱们就别急着回去，我和缈缈陪您好好逛逛。” 许莉也来了，她本来没打算来的，毕竟管着好几家公司，平时挺忙的。 但是孙缈缈邀请了她好几次，盛情难却，就给自己放了个假。 “莉姐，你就是死心眼，江华自己都给自己放假了，跑来旅游，你还替他守着公司干嘛。” 孙缈缈心情不错，身边有女儿和母亲陪伴，她现在感觉也挺幸福的。 “你酒店订了没，太阳这么大，可别把我宝贝孙女嗮黑了。” 夏言梅不乐意听见江华的名字，故意岔开话题。 “哦！” 小楚煕趴在妈妈肩上，兴奋地用小手指着前面一米多高的吉祥物盼盼。 她对这个小熊猫有印象，有个叔叔就送了她一个，不过被她妈妈抢走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小姐妹第一次见面 说来也巧，孙缈缈订的酒店，正好离江华的四合院不远，倒不是她知道江华住那儿，主要是这里离体育馆近。 走进酒店的时候，小楚煕的胳膊上，缠了一个印着熊猫盼盼的卡通气球，她很高兴，一路上都挥舞着小胳膊。 “哦~” 她这次的哦声，拖长了尾音。 她还不会说话，但是非常聪明，已经知道用“哦”字，来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 她这句话的意思，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本郡主饿了，赶紧开饭！” “小肚子饿了吗，等一下好不好，咱们先回房间，妈妈再给你冲奶粉。” 孙缈缈在女儿柔嫩小脸上，亲了一下。 小楚煕嫌弃地推开妈妈的脸，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本郡主很饿，没心情和你嘻嘻哈哈。 第二天，赵桂兰一大早上，牵着江双儿去过早，江双儿吃不惯京城的混沌，嚷嚷要吃稀饭小笼包。 赵桂兰牵着孙女，一路找过去，几乎家家早点摊子，都在卖混沌，还真没看见哪家蒸小笼包。 “他们这边的人，怎么吃的跟咱们不一样啊？” 江双儿挎着小脸，小孩子总是有些挑食的，她不喜欢吃混沌。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饮食风俗。” 赵桂兰在照顾孙女的时候，特别有耐心，陪着她一家一家的找。 另一边，夏言梅抱着小楚煕，从街对面走过来。 小宝宝醒的早，她妈妈还在困觉，她就抱着宝宝出来，自己过个早，然后再给两个困觉的懒女人带一点回去。 她和江双儿一样，吃不惯京城的早点，她是魔都人，喜欢吃生煎，这边当然没有生煎，但是小笼包也能凑合。 两位带着孙女的奶奶，几乎是同时走进一家卖小笼包的早点铺子。 “首都虽然样样都好，就是这过早有一点不好，想找一家卖小笼包的早点铺子，还真有些难。” 赵桂兰牵着孙女走进这家店铺。 里面过早的人挺多的，正好就剩下一张桌子，她和夏言梅正好一人坐了一边。 “奶奶，对面那个小宝宝好可爱，嘴里还会吐泡泡。” 江双儿趴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小楚煕。 “你也很可爱呀，长的眉目如画，跟个小仙女一样。” 夏言梅微笑说。 “您这是带着孙女来京城看亚运会？” 赵桂兰听见别人夸孙女，心里特别高兴。 “对呀，她妈妈还在睡懒觉，我出来过个早，顺便给她们带点回去。” 夏言梅见到对面，也是个带孙女的奶奶，下意识就感觉亲切。 “哦。” 小楚煕东瞧西看，然后伸手指着墙上熊猫盼盼的海报，哦了一声。 “它叫盼盼，是今年亚运会的吉祥物。” 江双儿很认真地向小楚煕解释。 小楚煕听见有人跟她说话，立刻把乌溜溜的黑眼睛，看向江双儿。 “哦~” 小楚煕还不会说话，但是她会通过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同样一个“哦”字，她能说出好几种不同的尾音。 “这个是挂在墙上的，拿不下来，我这里有一个小的，送给你吧。” 江双儿从兜里掏出一个熊猫盼盼的挂件，大方地送给小楚煕。 这种挂件，现在京城到处都有卖的，江双儿手里的这个，是昨天江华买了送她的。 “这怎么好意思，楚煕，不能要姐姐的东西呢。” 夏言梅想要告诉小楚煕，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但是小楚煕才不管这些，小手一伸，就把江双儿递过来的挂件，紧紧捏在手里。 她就是喜欢熊猫盼盼，不管是气球，还是小挂件，又或者是海报，只要是印着盼盼样子的东西，她都想要抱回家。 “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头再给你孙女买一个。” 夏言梅不好意思地说。 “一个小挂件，又不值钱，您孙女多大了，长的真可爱。” 赵桂兰感觉小楚煕肉嘟嘟的，眼睛又大又圆，特别招人喜欢。 “半岁多了，您孙女以后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两位奶奶互相吹捧对方孙女，聊着聊着，就感觉亲近起来，相互交流带孙女的心得。 “你是不知道，我都有小半年，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都是这样，等孩子大一些，就好带了，我家这位小祖宗，以前也特别会闹。” 两位奶奶聊的带劲，江双儿却托着下巴，盯着小楚煕看。 小楚煕乌溜溜的眼睛，也盯着江双儿，样子特别呆萌。 “你好呀，我叫江双儿，你叫什么？” 江双儿小声跟楚煕打招呼。 “哦。” 小楚煕还不会说话，但是别人跟她说话，她一般都是会回应的。 当然，这个也不一定，会不会回应，完全看小郡主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她能“哦哦哦”的跟你讲个不停。 “那我叫你小喔妹妹吧。” 江双儿轻笑着说。 “咯咯。” 小楚煕看到对面小姐姐在笑，她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哎呀，光顾着聊天，小笼包都要冷了。” 夏言梅刚才聊的太投机，都忘了桌上小笼包，已经上了有好一会儿了。 “奶奶，旁边有个公园，吃完早餐，咱们和小喔妹妹去逛公园好不好？” 江双儿满手是油的拿着一个小笼包。 “她不叫小喔，她叫孙楚煕。” 夏言梅笑呵呵地纠正。 “囡囡，楚煕的奶奶还要给她妈妈带早餐，奶奶一会儿陪你去逛公园，好不好？” 赵桂兰神色和蔼地对孙女说。 “那算了。” 江双儿一脸扫兴，没精打采起来。 “要不，等她们自己起来吃得了，难得楚煕在首都，能够遇到一个这么喜欢她的小伙伴。” 夏言梅刚才跟赵桂兰聊的投契，还想多聊聊。 “耶！小喔奶奶，你是个好人。” 江双儿虽然知道了小楚煕的大名，但还是更喜欢喊她小喔。 “你这孩子，怎么乱给别人取名字。” 赵桂兰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没事的，小孩子都是这么天真烂漫。” 夏言梅挺喜欢江双儿的，这小丫头长的眉清目秀，性格也很好，一看家庭教育就不错。 孙缈缈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早上迷迷糊糊，听见母亲说带小楚煕去过早，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走丢了吧？ 她一下子着急了，慌慌张张，跑去隔壁找许莉。 第五百七十章 江双儿与小楚煕合影 夏言梅可不知道，她带着小楚煕逛公园，让孙缈缈着急了，误以为她迷路了。 她和赵桂兰越聊越投契，两人虽然文化水平有差异，但是别的方面，真的是太相似了。 都是单身的中年妇女，当年一个人，辛苦拉扯孩子的经历，两人都经历过。 而且，都是子女忙于事业，孙女需要靠她们来带。 “要我说，咱们女人就是劳碌命，年轻的时候，要带孩子，这都老了，还是要带孩子，想享享清福都不行。” “对呀对呀，我和你一样，没有亲家帮忙带孩子，换尿布，洗尿布，都是一个人忙活，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前退休了。” 两人越聊，发现共同点越多，除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其他的情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唉，我家那臭小子，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面跑，幸亏儿媳妇贤惠，换了别的小两口，早就吵翻了天。” 赵桂兰用感慨语气说。 “年轻人都是这样，天天嘴里念叨的，除了事业，就是赚钱，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夏言梅附和一句。 她是有感而发，自从江华来了深市，开了电子厂后，孙缈缈一大半的时间，也不怎么着家了，这让夏言梅，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意见。 你说人家都结婚了，你也没打算破坏他家庭，那还往他身边凑个啥，自己平平淡淡过点小日子，难道就不行么？ “那边有个石凳，我们过去坐坐。” 赵桂兰很体谅地说。 小楚煕还不会走路，夏言梅不管去哪儿，都得把她抱着，这样挺辛苦的。 两位奶奶，坐在石凳上，继续聊家常，忽略了两个小家伙。 “小喔妹妹，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江双儿从兜里拿出一张纸。 小楚煕乌溜溜的大眼，一瞬不瞬盯着江双儿的手，她还处于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的阶段，嘴里很配合的发出一声带上扬音的：“哦？” 江双儿手指灵巧，翻折了两下，用一张卡片彩纸，折出了一只小青蛙。 “哦~” 小楚煕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好奇地伸着小手，想要把小青蛙拿在手里，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快给本郡主康康。” “送给你了。” 江双儿把折好的小青蛙，送给小楚煕。 小楚煕很开心地接过小青蛙，先是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小手抓着纸青蛙的两条腿，往两边一扯，刚折好的纸青蛙，被撕成了两片。 “哦！” 小楚煕被震惊了，她刚才就是想挥舞一下手臂，表示一下自己的高兴情绪。 但是没想到纸青蛙这么脆弱，一下子被分尸了。 她愣了大概三秒，泪水在眼眶积蓄，小姐姐送她的礼物，她还是很喜欢的，可是被弄坏了，她很伤心。 “没关系的，小喔妹妹，我再给你折一个小船。” 江双儿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彩色卡纸。 这种折纸专用的卡纸，是她们幼儿园发的，她这次出门，带了几张出来，无聊打发时间玩的。 “哦哦。” 小楚煕虽然失去了一个小青蛙，但是又得到了一个小船，她非常开心，一连“哦”了好几声，向江双儿表达自己的高兴。 “小喔妹妹，你吃不吃棒棒糖？” 江双儿的兜里，仿佛叮当猫的百宝袋，能不断掏出各种东西。 两位奶奶，光顾着聊天，刚才没注意到两个小家伙在干啥，不过现在江双儿把棒棒糖，都递到小楚煕嘴边了，当然不可能还没发现。 “囡囡，你干什么呢，妹妹这么小，不能吃棒棒糖。” 赵桂兰吓了一跳，这么小的宝宝，万一被糖卡住了，可不得了。 “没关系的，小姐姐也是好心，你别责怪孩子。” 夏言梅语气温和地说。 棒棒糖又不是普通糖果，一般只要不咬破，很难被卡住的。 公园人来人往，还是热闹的，经常可以看见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到处都有人拿着相机照相。 “奶奶，我想和小喔妹妹和个影。” 江双儿盯着前面一个快照摊子说。 那是个三分钟快照的小摊位，一旁的树上，拴着一头骆驼，来往的游客，可以坐在骆驼上，留影记念。 “这个，你要和夏奶奶说，她同意才行。” 赵桂兰虽然文化不高，但接人待物，一点毛病都没有。 “既然两个孩子这么投缘，那就合影留个纪念。” 夏言梅挺喜欢江双儿的，这小丫头特别会哄小楚煕开心，小楚煕也很喜欢她，嘴里“哦哦”的跟她说个不停。 “囡囡，你一会儿要把妹妹抱好了，别让妹妹摔着，知道吗？” 赵桂兰不放心地交代。 江双儿都四岁了，坐在骆驼上完全没问题，不过还要抱着小楚煕，那就有点悬了。 “没关系，我在一旁扶着。” 夏言梅很有涵养地笑着。 “咔嚓！” 伴随着闪光灯与快门声，一张小姐妹一起骑骆驼的照片，三分钟后，出现在两位奶奶手中。 “奶奶，快给我看。” 江双儿伸手找奶奶讨要照片。 “这个交给你保管，可别弄丢了。” 赵桂兰把照片递给孙女。 “哦？” 小楚煕疑惑地盯着照片，不知道小姐姐为什么会跑到卡片里面去了。 “赵姐，咱们互相留个座机，有空多联系。” 夏言梅在退休后，挺无聊的，在深市那边，也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一个能聊天的同龄人，不想就此断了联系。 “也成，现在年轻人流行交笔友，我这人没文化，玩不来这个，打电话挺好的，就是长途电话费贵了点。” 赵桂兰很痛快地与对方交换座机。 九十年代，手机和网络还没有普及，年轻人之间的通讯方式，以写信为主，给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写信，这个叫交笔友，不过两位奶奶上了年纪，明显玩不来这么时髦的玩意儿。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回到酒店时，刚走进大厅，就遇到匆匆从外面回来的女儿。 “妈，您跑到哪里去了，我和莉姐在外面找了一大圈，再找不到，就准备报警了。” 孙缈缈额头挂着一层细汗，一见面就埋怨。 “得了吧，妈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你丢了，我都不会丢。” 夏言梅翻了个白眼，她好歹也是大学老师，以前还来过京城，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 “妈，你带小楚煕去照相了？” 孙缈缈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过早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姐姐，小楚煕很喜欢她，我们一起去公园逛了逛。” 夏言梅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第五百七十一章 缘妙不可言 “哦！” 小楚煕见妈妈盯着她手里的照片，很懂事的把照片递给妈妈，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理解，什么是分享，但是对于亲近的人，她会炫耀自己的好东西。 “来，让妈妈看看，我家宝贝照的漂不漂亮。” 孙缈缈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接过照片。 小楚煕很嫌弃地用小手擦脸，瞪着乌溜溜的大圆眼，很大声地冲妈妈“哦”了一声。 这是她表达生气的方式，她不喜欢脸上湿嗒嗒的感觉。 “妈，你遇到谁了？” 孙缈缈接过照片后，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江华的家人，都没见过她，但是她不仅认识苏芷柔，还认识江双儿，虽然没打算介入那个男人的家庭，但是对于他的家人，她是了解过的。 “一个带孙女来看亚运会的奶奶，怎么了？” 夏言梅神色疑惑地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楚煕后面的小姐姐，长的挺漂亮。” 孙缈缈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是呀，那小丫头特别招人喜欢，楚煕也很喜欢她，她还送了小楚煕礼物呢。” 夏言梅从兜里掏出盼盼挂件和小纸船。 “是吗？” 孙缈缈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想到，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对了，你们吃了早餐吗？” 夏言梅想起来问。 “没呢，光顾着找您了，那有心情吃早餐。” 孙缈缈看着骑在骆驼上的小姐妹，心不在焉地说。 “你饿着不要紧，别把人家许莉饿着，赶紧吃去呀。” 夏言梅在一旁催促。 “嗯，您先带小楚煕回房间，我在这儿等等莉姐。” 孙缈缈顺手就把照片，放进了自己兜里。 “哦！” 小楚煕不满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个坏妈妈，又把别人送她的东西，窃为己有，真是气死本郡主了。 许莉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到酒店，一见面就问：“怎么样，阿姨找到了吗？” “找到了，你猜怎么着，咱们着急上火地找她，她老人家悠闲地跟人逛公园去了。” 孙缈缈哭笑不得地说。 “回来就好，再找不着，真要报警了。” 许莉说了跟孙缈缈同样的话。 “走，咱们去那边卡座，吃点东西。” 孙缈缈拉着许莉，向酒店的餐厅走去。 “二位女士，你们想吃点什么？” 立刻有服务员，礼貌周道地走过来询问。 “两份牛排，谢谢。” 孙缈缈知道这是一家西餐厅，没有点包子油条。 在服务员离开后，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许莉，说：“莉姐，你知道我妈遇见谁了吗？” “这我哪里猜得到。” 许莉有了口渴了，拎开手中的矿泉水。 “她遇到了江华的妈，还有他女儿，她们一起去逛公园了。” 孙缈缈揭开谜底。 许莉正喝水呢，听了这话，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她咳嗽了两下，立刻抽了一张纸巾，擦着嘴角。 “阿姨不知道那边是谁吧？” 她语气有些紧张地问。 “不知道呀，我妈又不认识她们。” 孙缈缈没想到，居然把许莉给吓到了。 “这就好，要是两边身份穿帮，那乐子可就大了。” 许莉松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想，如果江华母亲知道，她在外面还有一个孙女，还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 “有时候我感觉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虽然两姐妹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是血脉中的亲情，是与生俱来的，你看，两姐妹的这张合影，是不是很和谐？” 孙缈缈从兜里拿出小姐妹合影的照片。 许莉接过照片，看了良久感慨：“你还真别说，两姐妹的五官，长得还真有点像呢。” “坏了，江华妈妈那边，也有一张照片，会不会被他家人看到？” 孙缈缈突然紧张起来。 “看到就看到呗，她们又不认识小楚煕，江华就算认出来，也只知道这是我干女儿。” 许莉一脸不在意地说。 另一边，江华倒是挺忙的，好朋友沙平结婚，并且把婚宴定在了京城的酒店，他被拉去做伴郎。 “老沙，按规矩，伴郎得找没结婚的小伙子，你拉我干嘛。” 江华原本是打算，带家人来京城散心的，没想到他都这么低调了，还是被拉了壮丁。 “规矩在我这儿没用，伴郎就是你了，你也别推。” 沙平人逢喜事精神爽，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样。 “这边婚礼办完了，还去琼州那边办吗？” 江华知道何家是京城人，但是沙平他们家可不是。 “不办了，这边也只是请了亲戚朋友，太高调了不好。” 沙平心里清楚，像沙家跟何家的联姻，肯定会受到很多目光的关注，他不想给自己父亲找麻烦。 虽然沙平没打算高调，但毕竟是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江华作为朋友，自然跟着忙前忙后。 原本说好了，下午带家人去看长城，自然是爽约了，也不知道苏芷柔，下午有没有带家里人去。 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这么风景如画的庭院，是江家人以前没欣赏过的，有种时光倒流，重生成过去豪门大族的感觉。 “儿子，不是老妈要说你，你说你平时忙就算了，怎么带家人出来散心，还是这么忙呢？” 赵桂兰看见儿子踩着夕阳余晖进门，真是彻底无语了。 “妈，阿华朋友结婚，他是在忙正事儿。” 苏芷柔帮着丈夫说话。 “怎么样，下午去了长城吗？” 江华忙活了一整天，也挺累的，在庭院的石凳子上坐下。 之前都没静下心，好好欣赏自己的新宅子，现在坐在修着假山荷花池的雅致庭院中，被晚风一吹，感觉一整天的疲惫，一下子散去了很多。 “去了，我们还拍了很多照片呢。” 苏淡月低头摆弄着相机。 “爸爸，你看，这是我和小喔妹妹的照片。” 江双儿扑通扑通跑过来，炫耀举起手中照片。 “小喔妹妹是谁？” 江华一头雾水，接过女儿手中照片一看，愕然发现，这不是许莉的干女儿么？ “吃早餐时遇到的，她们也是来京城看亚运会的。” 赵桂兰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江华又多看了照片两眼，感觉这对小姐妹一起坐在骆驼上，很有一家人的感觉。 不过，他也没多想，现在全国各地的人，都汇聚到京城，凑巧遇见了熟人，也很正常。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进击的女排，归途 “李明月，你成了明星了。” 女子排球队训练基地，一个队员用兴奋的语气说。 因为亚运会的临近，江华在京城投放了很多广告，这年代还没有电子屏，他投放的都是那种蒙在广告牌上的喷绘布广告。 广告的女主角，就是李明月，她穿着清爽的t恤，搭配白色小短裙，一只手托着排球，阳光漂亮，元气满满。 她身后的背景，就是江华的海滩度假村，碧水蓝天，风景如画，不仅人美，风景也美。 现在国内的旅游产业，除了文物古迹，大多以自然风景的山川为主，像江华这样，把度假休闲与海滩风景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因为在他之前，还没有哪家公司，把旅游作为一个商业项目来做，甚至连旅游地产，这个概念都没出现。 在江华铺天盖地的广告投放之后，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旅游不是设个点收门票，是可以当做一个商业项目，来运作和经营的，甚至旅游地产这个词，也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伴随着告示牌广告一起投放的，还有那段精心拍摄的宣传片，专业导演操刀，完全把三垭的海滩之美，咱现在观众面前。 宣传片的颜值担当，依旧是李明月，他阳光开朗，活力满满的形象，深入人心。 主要是江华的这套服装设计，真的是绝了。 沙滩，海鸥，搭配白色小短裙，把排球少女们的活力，完美展现了出了。 托江华的广告投放力度所赐，女子排球队还没开始比赛，就火透半边天。 当然，作为颜值担当的李明月，那就更火了，热度跟大明星都不相上下。 “招娣，你说他会不会来看比赛？” 李明月把好友拉到一旁，很小声地问。 “应该会来吧，赞助商坐的都是贵宾席，你到时候看看那边，就知道他来了没有。” 陈招娣知道李明月口中的他，指的是江华。 好友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一点，但是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钻石王老五，离她们太遥远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把排球练好，多拿几个冠军。 比赛当天，李明月一直关注贵宾席那边，但是并没有看到江华，她心里有些失望。 于是，她化悲愤为力量，超水平发挥，和队友们一起，力压对手，打出了一个亮眼的好成绩。 其实，江华来了，只不过没坐在贵宾席，他和家人坐在一起，看到女排这次的成绩，比前世还要好，他很欣慰，在回去之后，用大哥大给教练胡静打了个电话，恭贺了一番。 李明月回到训练基地，有些没精打采，因为就算打的再好，但是江华没有看到。 这时，教练胡静从办公室走出来，咳嗽了一声，见女排队员的目光，都投向她，她才斯条慢理地说：“首先，我恭贺你们又拿下一块金牌，特别是明月这次，表现的不错，超水平发挥了。” 她给队员的印象，一直都是黑面神，很少主动表扬别人。 “明月，你这次真的表现的很棒。” “是呀，咱们对手团队下场时，脸都黑了，估计都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女排队员们围过来，叽叽喳喳恭贺李明月。 李明月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黑面神的夸奖有什么用，这不是她想要的。 “安静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胡静再次用力咳嗽了一下。 队员们摄于黑面神的威风，立刻安静下来，又把目光投向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刚才江总，给我打了电话，你们的比赛他看了，他大力夸奖了你们，并且说在下次去国外比赛时，咱们女排的出行费用，他全部包了，住宿全部升级成星级酒店，往返机票，也升级成商务舱，让你们吃好休息好，争取再拿金牌。” 胡静面无表情地说。 她心里不待见江华这样的土豪老板，但是没办法，人家认识她头上领导，她就算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耶！” 女排队员们沉默了几秒后，集体欢呼起来。 李明月脸上的无精打采，一扫而空，转瞬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江华那边，在参加完好友沙平的婚礼，带着家人把京城大大小小的景点，全都玩了一个遍后，终于打算回去了。 在这段时间，李在珠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主要是vcd影碟机的样品，已经做出来了，后续的安排，还等着他做决定。 思密达的体育健儿，在这次亚运会上，惨遭滑铁卢，但是李在珠不在意这些，她只关心产品什么时候上线，她能赚到多少钱。 对于这位背离了三鑫集团的继承人来说，她每天都过得很焦虑，何以解忧，唯有赚钱！ 在江华回家之前，省城教育界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家新成立的，名为百世教育的集团公司，全资收购了省师范大学。 这意味从今天起，师范大学成为一家民营教育机构，这让师大的学生们很恐慌，学校的名气与实力，可关系到他们毕业后，能否找到一份好工作。 现在公立变成私立，万一新上任的校董瞎搞，把学校给做垮了，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寒窗十年，才考上大学的学子们怎么办？ 学校突然被收购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让新上任的校长蔡培方，懵逼的同时，感到有些恐慌。 其实，按照原本步骤，在收购之前，肯定要约谈他这位校长的，至少要听取一下他的意见。 但是江华故意针对蔡培方，把约谈这一步省了，这就导致，直到学校被收购，对方才后知后觉的收到通知。 他慌慌张张，给自己在教育部门的关系打电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事先居然不知情，这非常不正常。 “我也是刚知道啊，这是司里直接下的通知，老蔡，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被针对了？” 他的那位关系，也是一头雾水。 蔡培方傻眼了，他能得罪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被他搞走的姜松声。 可是区区一个姜松声，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对方如果真这么厉害，也不可能，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搞得被免职。 明天，就是百世教育集团正式入驻学校，召开全体师生大会的日子，蔡培方焦躁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第五百七十三章 江校董王者归来 第二天，几辆豪华的黑色小轿车，开进师大校园。 江华坐在车内，他今天是以校董的身份，过来开会的。 蔡培方原本是站在学校门口迎接的，哪知道江华的车队，直接从他身边开了过去。 他闹了好大个没趣，心里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不顾站在他身后的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匆匆忙忙，又追着车队，来到了学校礼堂门口。 那些跟在蔡培方身后的老师，来来回回，跑了一大段冤枉路，心里自然是有点意见。 “听说了吗，新来的百世教育集团，收购师大的时候，根本就没找蔡校长谈话，他这是被针对了吧？” “他有没有被针对，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学校被收购后，咱们这些老师怎么安置。” “咱们可是有编制的人，之前端的可是公家饭碗，为什么学校搞改革，也不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 老师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如同师大的学生，对未来感到迷茫一样，他们这些当老师的，同样心情忐忑，不知道这么一改革，他们的身份该怎么算。 师大的大礼堂，平时用来搞晚会演出的，地方非常大，容纳全体师生，完全没问题。 学生们已经在班级辅导员的带领下，先一步进了大礼堂。 “老姜，你现在可是我们百世教育集团的总经理，走，咱们一起下去，跟你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江华坐在车子后排，笑呵呵对身边的姜松声说。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我当初狼狈离开学校时，还真没想过，会有机会回来。” 姜松声坐在车里感慨。 他透过车窗，看到蔡培方站在礼堂门口，一脸忐忑的表情，心里感到快意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江总，会议定的时间是九点，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甘甜甜从前面转过身提醒。 她之前的身份，是江华的秘书，不过在苏芷柔的公司成立后，她被调过去那边当副总经理，刚成立的百世教育集团，因为缺乏人手，她又被临时借调过来，继续给江华当秘书。 这样调来调去的，换了别的员工，多半会不适应，但是她不一样，她和江华夫妻是亲戚关系，心里没那么多顾虑。 “下车吧，别让咱们的蔡校长久等。” 江华淡然一笑，打开车门下车。 蔡培方伸长了脖子，想要瞧瞧这位来历神秘的校董，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知道最先下车的，居然是一个年轻人，他心里还在纳闷，寻思难道这位是校董秘书？ 紧接着，从车子另一边下来的姜松声，一下子让他傻眼了。 站在蔡培方身后的学校老师，见到当初狼狈离开学校的姜校长，居然又回来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然后，他们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新来的蔡校长，感觉这次有热闹可瞧了。 “各位老师好，我是百世教育集团的校董秘书甘甜甜，这位是咱们的江校董，大家先进礼堂吧，马上就要开会了。” 甘甜甜落落大方地介绍江华身份。 “江校董，您好，我是师大的校长蔡培方。” 蔡培方虽然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热情走过来，企图与江华握手。 “嗯，有什么事情，开完会再说。” 江华不咸不淡应了一句，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蔡培方尴尬地手伸在那儿，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之前就说过，老姜身后有人，现在果然应验了吧。” 留着地中海发型的系主任，小声对身边的老师说。 “神仙打架，跟咱们没关系，我只关心学校改革后，我的工作怎么办。” 他这句话，算是代表了现在所有老师的心声。 这次跟江华一次过来的，还有几位省里教育部门的领导，面对蔡培方投过来的求助目光，跟他相熟的一位领导，装作没看见。 主要是这事儿没法管，胳膊拧不过大腿，上面司里直接做的决定，他敢提出不同意见吗？ 江华走上台的时候，整个礼堂所有的目光，全都投注到他身上。 苏淡月也是师大的学生，这次会议她也参加了，她身边站着姜浅雪。 “小雪，被这么多人看着，换了是我，估计都紧张的说不出话，姐夫好镇定啊。” 苏淡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华。 “他这人脸皮厚，去哪儿都不会紧张的。” 姜浅雪撇了撇嘴。 她对江华，还是有一点小意见的，虽然时间已经证明，他和她妈妈之间没什么，但是她依然还是看他有点小不爽。 “各位同学，我是江华，师大改革后，将由我来担任学校的校董，套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来聊聊，咱们百世教育集团，将会给学校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江华这人的讲话风格，一直是开门见山，从来不讲官话套话。 “原来是他呀，我记得他，咱们学校的实验室，还有图书馆，就是他捐赠的。” “我也想起来了，当初他还来学校演讲过，厉害呀，一转眼都成了咱们校董。” 台下的一部分学生，认出了江华是谁。 江华任由台下议论，等到声音稍稍平息后，他才继续往下讲。 “我知道，同学们最关心的，肯定是就业问题，寒窗十年苦读，就是为了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有个好前程，咱们先从这一点说起。” 他这话一出口，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虽然在改制后，学校会变成民营教育机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学校的师资力量，还有教育环境，只会比以前更强。” “不要认为私人老板，就不能打造名校，在就业方面，咱们要远远优于公立学校，咱们学校毕业后，是包分配的。” 江华对着话筒说。 在早几年的时候，大学毕业是包分配的，而且像水木那样的名校，一毕业就能分配进好单位，前程无忧。 不过，这两年在搞教育改革，大学开始逐渐取消了包分配政策，大学生们毕业后，需要自谋生路。 虽然名校的学生，找工作依然不用愁，但是师大地位有些尴尬。 师大往年的毕业生，大多去当了老师，不过取消包分配后，想当个有编制的老师，就有些难了，所以就业难的问题，摆在了师大学生面前。 “江校董，你说的包分配，不会是把咱们分配到流水线当工人吧？” 台下有学生举手提问。 第五百七十四章 超越时代的产品 “刚才有位同学，问我说的包分配，是不是把你们分配到流水线当工人，这里我要解释一下，我们百世教育集团，不是那些没资质的三流民办学校，也不会把学生卖给沿海部分黑心工厂收人头费。” 江华盯着台下，目光炯炯地说。 为什么现在职业技术教育学院的名声很臭，因为这些学校，打着包分配的幌子，把学生当猪仔一样，卖给沿海一些小厂子，很少有人能忍受那里的环境，在那边熬过实习期。 这些学校，不仅能收中介费，还落个包分配的美名。 “改制后的学校，会采取定向培养政策，你们的就业方向，也是多种多样的。” “有兴趣往机械方面发展的同学，毕业后可以去蓉城的摩托车生产基地，想往电子行业发展的同学，咱们集团，跟沿海最大的电子厂，是兄弟企业，想要继续当老师的，咱们跟希望工程，也是合作关系，只要支教干满三年，集团一次性补偿五万。” 江华侃侃而谈。 这年头的五万，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支教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忍个三年，小区房的首付就有了，这让很多学生心动。 “江校董，您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大企业，人家会不会不要咱们？” 台下有胆子大的同学，举手提问。 “我刚才说了，那些都是兄弟企业，什么是兄弟企业，说白了，就是咱们自己的企业，我这个老板做的承诺，下面哪个企业敢拒绝？” 江华霸气十足地说。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学生都被镇住了。 感情江校董刚才提到的那些大企业，都是他的产业，这就牛逼了啊，本来还担忧百世教育集团的资质，没想到老板来头这么大，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仅学生们被镇住了，蔡培方也被镇住了，他没想到，姜松声背后的靠山，来头这么大，这他还玩个屁呀？ “我这里能向你们保证的，是只要你们有能力，我能给你们提供足够大的舞台，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江华小小展示了一把实力，给学生们吃了个定心丸。 聊完了学生的事情，他又开始聊老师的事情。 在向老师们保证，待遇不变，并且提高了奖金后，他指着身边的姜松声说：“从今天起，咱们学校的校长，依然由姜校长担任，师大这两年在他手里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希望老师们多多配合。” 说完这些，他就直接宣布散会，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蔡培方傻眼了，校长重新由姜松声担任，那他呢，他怎么办？ 他匆匆忙忙，追上了相熟的那位教育领导，厚着脸皮说：“许领导，我觉得这位江校董，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呀，既然如此，我想申请换一个学校。” “老蔡，你的档案关系，已经调到了司里，你想要换学校，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去找司里申请。” 那位省教育部门的领导，说了一句后，加快脚步离开。 蔡培方跟个呆鹅一样，傻傻站在那儿，跑去司里申请工作调动，他感觉自己没那么大脸。 他心里一万个想不通，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风云突变了？ 江华安排好学校的事情，与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当天晚上，做夜班飞机，直飞深市。 他其实想多陪家人几天的，但是他再不来，李在珠就要爆炸了。 她从三鑫光电研究所，挖过来的工程师，已经成功研发出了vcd的样品，后续的工作，该怎么安排，还等着江华这位老总拍板做决定呢。 江华一下飞机，也顾不得时间太晚，把公司的几位管理层，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议。 “李总，我之前提的专利的事情，你都申请了么？” 江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专利。 前世，国内vcd的首创者，就是吃了专利的亏，手握一把好牌，却打了个稀烂。 “已经申请了，连生产线都安排好了，就等你这位董事长下决定，如果董事长都当的像你这么轻松，我觉得我上我也行。” 李在珠心里有怨气，忍不住损了江华一句。 “你还得积蓄实力，等你哪天能打败你老爸，你就是董事长了。” 江华笑呵呵地开玩笑。 “聊正事儿，别扯题外话。” 李在珠翻了个白眼。 自从上了江华这条贼船，她和家里是越走越远，现在想下船，也来不及了。 “好，我分配一下工作，公司采购这一块，依然由何总负责，人事行政这方面，就麻烦咱们孙总了，咱们接下来，将面临一场大战，vcd是划时代的产品，这次咱们面对的竞争对手，不止是国内的企业，还有跨国财团。” 江华环视了会议室的几人说。 “你这话，我倒是认同，相比传统的镭射影碟机，咱们产品的成本，几乎降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可以预见，vcd影碟机一问世，整个世界都会震动。” 李在珠眼中露出憧憬。 如果这一把，能够成功，什么三鑫继承人的位置，都不重要了，她的财富会膨胀到一个夸张的地步，到时候她爱咋样就咋样，家里就彻底管不着她了。 “财帛动人心，如此高的利润，咱们面临的竞争环境，会比以往残酷十倍，所以大家一定要拧成一股绳，能不能冲破束缚，走向世界，就看这一次了。” 江华鼓舞士气。 “反正你是掌舵的，船往哪里开，你说了算。” 孙缈缈双手托着下巴，眯着丹凤眼盯着江华，她就是喜欢看这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 “江华，你是不知道，我这次回京城吹牛，说哥现在经手的项目，都是几千万上亿，可把那些狐朋狗友给羡慕坏了。” 何言旭得意洋洋，他觉得自从认识了江华，他站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好，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接下来咱们会全力生产vcd，第一个目标，是抢占国内市场。”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 这款产品，是目前国内在家电领域，唯一领先于世界的产品，作为重生者，江华会充分吸取前世的教训，争取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孙缈缈回到家里的时候，想起江华挥斥方遒的样子，嘴角时不时挂起会心笑容。 夏言梅看见女儿的样子，摇头叹气，自己这闺女，真是彻底没救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神推广，完美开局 时间一晃，匆匆过去一个月。 就在今天，深市影响力最大的几家报纸，在第一个版面，齐齐开了天窗，上面就三个字：“他来了！” 所有拿到报纸的市民们，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谁来了，居然让深市几家主流媒体，全都开了天窗？ 第二天，那几家报纸的头版，依旧是开天窗，上面只有一个数字：“3！” 这次，拿到报纸的市民们，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全都在心里想，这个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三天，不出意外，几家报纸还是开了天窗，上面的数字，由“3”变成了“2”。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这个数字，是倒计时的意思。 不过大家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浓烈了，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的财大气粗，一连好几天，都让这些有影响力的大报，齐齐开天窗。 因为大家心里好奇，导致这几天报纸销量大涨，大家都想看看，倒计时结束时，又会冒出什么。 几家报纸的负责人，乐得嘴都合不拢。 原本接到这个奇怪的广告订单，他们还有些迟疑，担心连续好几天开天窗，影响报纸的销量。 但是对方给价，实在是痛快，他们无法拒绝。 哪知道结果完全出乎他们意料，报纸的销量不仅没跌，反而大涨了，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终于，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天，这几家报纸的销量，迎来了一个巅峰，大家都想看看，谜底究竟是什么。 这次几家报纸还是开了天窗，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划时代产品vcd，明早八点，全市百货商场同步上市，不见不散！” 谜底虽然解开了，可是市民们心里依旧有疑惑，大家都非常纳闷地盯着报纸，不知道这个vcd究竟是啥玩意儿。 单单从这几个字母，也看不出个啥，大家都决定，明天去附近的百货商场，看看这个神神秘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新奇的产品推广方案，自然是出自江华的手笔，并不是他自创，而是他借鉴了前世的经典商业案例。 作为一个搬运工，江华一直是合格的，所以迄今为止，因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他事业做的很成功。 “江华，市里各大百货商场反馈，今天就有很多市民，跑去打听vcd究竟是什么，咱们的产品，还没有上市，就已经火了。” 何言旭一脸兴奋地说。 作为采购主管，在不忙的时候，他也帮着干一些跑腿的活儿，跟着江华，他感觉学到了很多，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江总，在商品推广方面，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奇才，不管是当初的学习机，还是这次的vcd，你的推广方案，都是神来之笔。” 李在珠心悦诚服地说。 虽然江华骗她上贼船，她心里一直不爽，但是让她下船，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缈缈，销售统计员都下放到各大商场了吗？” 江华侧脸询问孙缈缈。 为了能第一时间，拿到市场反馈，江华在每个商场的专柜，都安排了一名专员，做销售统计。 “都安排好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呀？” 孙缈缈笑眯眯地看着江华。 她很喜欢看着江华被别人夸，这证明她的眼光没错。 第二天，深市的各大百货商场，还没有开门，外面就有一些市民在排队，他们都是过来，想要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神神秘秘的vcd，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七点多钟时，商场的销售人员，开始排队进场。 “柜长，这么多人，估计都是来看影碟机的吧，我突然有些紧张。” 年轻的妹子小李，语气紧张地说。 她是上个月应聘到江华公司，做vcd销售专员的，虽然事前经过培训，但是看到产品这么火，她还是有些怯场。 “紧张什么呀，你把他们看成钞票，就不紧张了，产品卖得好，咱们拿的提成也高。” 柜长也是刚招聘进来的。 自从打算生产vcd，江华就开始招聘销售人员，这些人在上岗前，都经过半个月的岗前培训。 “柜长，你怎么一说，我突然就不紧张了。” 小李按柜长教的方法一想，感觉那些排队的人，都像是长了手脚的钞票，不仅不紧张，反而有些想笑。 为了能充分演示影碟机的功能，江华给每个商场的专柜，都配置了一台大彩电，是目前市面上最大的尺寸，一般用在录像厅的那种。 碟片播放的都是国外的大片，音影效果一流。 苦苦等到八点，终于进场的市民们，走到专柜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这是录像机吗，影片怎么这么清晰，难道因为之前去录像厅看的，都是盗版影片？” “机身这么薄，不像是录像机呀，录像带根本就放不进去嘛。” 有市民盯着影碟机研究。 这个年代，一部分家境富裕的市民，家里都是有录像机的，街上也能看见出租录像带的音像店。 但是录像带的影片画面，都是有点模糊的，vcd就不同了，通过视频转码技术，能够完美还原影片画质，不管是从影像，还是从声音上，都甩开家用录像机好几条街。 “我认识这个东西，这玩意儿叫镭射影碟机，国外刚出的新产品，听说一部得卖一万多。” 一个西装革履，拿着大哥大的老板说。 “这么贵，居然卖一万多，这谁买得起呀，算了算了。” “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东西确实好，就是价格太贵了，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的。” 围在柜台周围的市民们议论纷纷。 原本有些心动的市民，现在也只打算看看热闹算了，这年头除了做生意的老板，哪个会拿一万多买个影碟机回去？ “各位叔叔婶婶，你们误会了，咱们的影碟机明码标价，每台零售价是1888元，现在有促销活动，买影碟机送任意十张碟片，很划算呢。” 年轻漂亮的柜长，一脸微笑地站出来解释，“居然这么便宜，不会是伪劣电子产品吧？” 刚才说话的那位老板，被惊讶到了，同样的东西，这里几乎是骨折价，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怎么可能是伪劣电子产品呢，咱们的产品全国联保，有任何问题，三年之内免费保修。” 柜长笑容甜美地解释。 江华在推出影碟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售后问题，现在全国各地的售后点，正在紧锣密鼓的建立中。 “那行，我买一台回家试试，如果东西不错，我帮你们介绍客户。” 那位拿着大哥大的老板，十分豪爽地买了一台。 第五百七十六章 江总之名，震慑群雄 之前拿着大哥大买影碟机的那位老板，叫闵志国，他是深市一家歌舞厅的老板。 把影碟机拿回家后，他就接上了电视，操作了一番后，眼睛越来越亮。 他拿起大哥大，给自己合作伙伴打电话：“老杨，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要模仿国外，搞那个量贩式ktv么？” “对，是跟你说过这事儿，但咱们不是考察过么，小矮子那边的ktv包间，都配的是镭射影碟机，那玩意儿一台一万多，成本太高了，咱们手里这点资金，根本就不够。”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叫杨天华，是闵志国的合作伙伴，两人是深市最早经营歌舞厅的老板，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但是近年来，歌舞厅越来越多，竞争特别激烈，两人就琢磨，是不是把产业升级一下，搞差异化经营。 在r国那边，采用连锁经营模式的量贩式ktv正在兴起，杨天华觉得这种模式，非常有前景，拉着合作伙伴，去考察了一趟，实地体验后，愕然发现，人家的点歌系统，用的是最前沿的镭射影碟机，这玩意儿价格不是一般的贵，成本太高了。 “老杨，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种叫vcd的东西，效果和镭射影碟机差不多，但是价格便宜多了。” 闵志国语气兴奋。 “vcd，那不是在报纸上打广告的那东西么？” 杨天华愣了一下。 江华搞出的动静这么大，广告他当然也看了，只不过他这人不喜欢凑热闹，见到商场门口太多人排队，就没进去看。 “就是那个，你赶紧来一趟我家，我觉得用这东西做点歌系统，咱们手里的资金，开个七八家量贩式ktv，错错有余。” 闵志国催促老杨赶紧过来。 “好，我这就过来，你先认真研究一下，这玩意儿可别有什么质量隐患。” 杨天华来了兴趣。 闵志国也担心，这么便宜的影碟机，质量会存在隐患，毕竟他们开量贩式ktv是准备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都投进去的。 万一影碟机因为质量问题而暴雷，那他们这些年的积蓄，可全都要打水漂，所以慎重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天华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被电视上的画面，给震慑住了，原本以为便宜无好货，这种vcd的影音效果，肯定没办法跟一万多的镭射影碟机比。 哪知道这声音，这画面质量，一点儿都不比镭射影碟机差，他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玩意儿谁发明的，简直牛逼大了啊，这玩意儿一问世，小矮子那边生产的镭射影碟机，估计会被杀的片甲不留。 “老闵，这东西的稳定性，你测试了吗？” 杨天华强忍着内心的兴奋问。 “已经开机两个多小时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咱们明天是不是去找厂家谈谈，订个两百台，把量贩式ktv开起来？” 闵志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深市的娱乐行业，竞争真的是太激烈了，他们的歌舞厅，利润越来越少，如果再不寻求改变，估计就要被市场淘汰了。 “我觉得行，也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去厂家订货。” 杨天华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就匆匆往外走。 江华那边，一直在等着首日销售的数据，他的影碟机，目前只在深市的各大百货商场上市，等把深市的市场稳住后，他才会开始向整个华南逐渐辐射。 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各大商场的销售数据，陆续统计出来了。 “开业的第一天，咱们就卖出去一万多台？这个数据有些夸张啊！” 何言旭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后汇总在江华手中的数据。 这才只是深市一地的销量，等以后市场拓展以后，他们每天要卖多少台？ “得益于宣传做得好，首日有这个销售，并不奇怪，后面的销售数据，应该会有所下降，但是等咱们把市场开拓起来后，整体的销量，还会不断上涨。” 江华看着手里汇总的销售数据，心里也有些振奋。 目前来看，他们的影碟机，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对于1888的定价，消费者的接受度很高。 “这怎么还有一个人，就买了两百台的？” 孙缈缈翻看着汇总的销售数据。 “这个我有印象，是开歌厅的老板，他这个单子，是找我谈的。” 何言旭回答。 闵志国去商场询问厂家信息时，商场直接把何言旭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与商场对接这一块，一直是何言旭在负责。 当时谈完这么大一个单子，他还有些兴奋，以为这两百台的单子，能把总销售数据，往上拉一大截。 哪知道他低估了vcd的市场潜力，首日销售数据居然破万，这无疑在家电行业，创造了一个奇迹。 李在珠盯着桌上的销售数据，默默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他们影碟机每卖出一台的净利润是五百，第一天卖出了一万多台，等于赚了五百多万。 这还只是深市一地的市场，等市场拓展之后，总销售额还会不断上涨，等她们的影碟机，占领了整个内地市场后，每天的销量会是多少？ 李在珠想到这里，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这么个赚钱速度，简直比抢钱还快，看来放弃三鑫的继承人之争，跟着江华混，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啊。 同一时间，位于深市的康嘉集团，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作为家电行业的领头者之一，康嘉集团一直非常关注国内家电领域的市场动态。 江华这边的vcd刚一上市，就席卷了整个深市，这么重要的信息，康嘉不可能视而不见。 “大家都聊聊吧，对这款席卷了家电领域的爆款产品，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康嘉集团的董事长曾斌，坐在会议室的主位说。 在他的面前，赫然放着一台影碟机，正是江华那边，刚刚上市的vcd。 “曾总，既然这款产品这么赚钱，咱们要不要跟风一波？” 集团的一位副总，试探着提出自己意见。 “老张，别人不知道那个镭世影业公司，是什么来头，同在深市电子行业混，咱们还能不知道？赵虎生是怎么死的，你们都忘了？”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瘦子，盯着刚才说话的副总说。 他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虽然康嘉集团没有加入江华的电子行业协会，但是对于这条过江龙的威名，是早有耳闻。 “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他合作，咱们主要做电视机，和影碟机并不冲突，反而能搭配销售。” 集团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副总，说出自己的想法。 第五百七十七章 注意，对手已抵达战场 夜已深，江华这边的公司管理层会议，依旧在继续。 “江华，镭射影碟机市场这一块，一直是r国的先创株式会社独占鳌头，咱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相信那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李在珠询问江华该如何应对。 虽然江华这边，率先开发出vcd，并且注册了专利，但是在电子领域这一块，小矮子那边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明天我们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宣布咱们镭世影业研发的二代激光探头，成功应用在vcd上面，影碟机市场，将引来一个崭新时代。” 江华眼神一闪说。 “你这又是在玩误导那一套？” 李在珠有些无语。 她认识江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误导对手。 她们公司的vcd，虽然样子和镭射影碟机差不多，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是两种产品。 vcd最大的秘密，其实在于视频解码技术，跟用什么探头，完全扯不上关系。 “小矮子还是很鸡贼的，没那么好忽悠吧？” 孙缈缈有些困了，心里挂念着女儿，也不知道小郡主在家里，有没有哭闹。 “能骗一时是一时，咱们需要的是时间。” 江华也没指望用一个谎言，就把小矮子骗住，但是时不时误导他们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江华，下一步对华南市场的拓展，你打算采用什么销售模式？” 何言旭是公司的采购主管，但是现在公司人手紧缺，他也兼管着销售这一块。 “咱们还是跟现在一样，在商场设立专柜，采用厂家直销的模式。” 江华知道这样效率比较慢，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按这种模式拓展，销售渠道始终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不用担心被人卡喉咙。 “那么销售柜员的招聘，从现在开始，就要抓紧了，毕竟岗前培训，也是需要时间的。” 孙缈缈在公司主管人事，如果按江华的这种模式拓展渠道，她接下来有得忙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一个会开了三个多小时，他也挺不好意思的，又耽误大家下班了。 按照江华的预料，小矮子那边的先创株式会社，至少也要一个星期之后，才会反应过来。 但实际上，就在vcd上市的第二天，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目前，在镭射影碟机的领域，先创是一家独大，找不到竞争对手的。 这家公司雄心勃勃，目前正在致力于拓展海外市场，但是横空出世的vcd，给了先创一记重拳。 先创株式会社的社长小野泽旭，在vcd上市的第二天，就匆匆召开了董事会议。 跟康嘉集团不同，他们从一开始，就没考虑合作的事情，镭世影业公司对他们来说，就是敌人，大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存在妥协的可能。 “情况我相信大家都了解了，目前关于vcd的样品，我已经托人邮购，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小野哲旭神色严肃。 同样的功能，同样的画质，vcd的市场售价，几乎只有他们镭射影碟机的十分之一，那他们的产品，还卖个什么？ “小野社长，镭射影碟机的技术，已经是相对成熟了，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产品成本，压的如此之低的？” 一位公司的董事，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就在今天上午，他们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传他们研发的二代激光探头，应用于vcd上面，并且取得了喜人的成果，你们也知道，镭射影碟机成本最高的地方，就在于激光探头。” 小野哲旭说这话的时候，困惑中带着几分不甘。 光电研究，那是属于世界前沿的科技。 他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内地的企业，居然在尖端的光电领域，把他们甩在了后面，这怎么可能？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信，但是事实很打脸，人家的影碟机就是比他们卖的便宜。 “要我说，研发部的人都是一群饭桶，拿着那么高的工资，居然被一家内地企业反超，死啦死啦滴干活。” 有个董事非常愤怒地拍了桌子。 “没关系的，只要样品机到了，凭咱们的技术底蕴，用不了多久，就能破解他们激光探头的秘密。” 小野哲旭脸上露出阴冷笑容。 专利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他们先创株式会社跟国际知名的流氓专利律师迈克.阿肯苏有过多次合作。 镭世影业就算注册了专利又如何，他们要打专利官司，那就打吧，阿肯苏的辉煌战绩，会教他们做人。 同一时间，江华在公司接待了康嘉集团的董事长曾斌，双方经过友好会晤后，初步达成了战略合作意向。 对于康嘉集团来说，虽然眼馋vcd的市场热度，但是他们集团的主要业务，并不在影碟机这一块。 为了一款产品，惹上江华这样一位强大对手，对于他们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作为同在深市的企业，江华之前翻云覆雨的手段，着实给康嘉集团上上下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处于矜持的考虑，曾斌没有加入江华的电子行业协会，但是对于江华这个人，他还是很佩服的。 “江总，希望我们以后，能合作愉快。” 曾斌在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后，与江华握手。 立刻有记者拍下这一幕，明天深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这下有着落了。 深市两大家电行业巨头，携手合作，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标题啊。 “曾总，我相信康嘉集团，在您的带领下，会成为国产家电领域的一面旗帜。” 江华笑呵呵说着客套话。 深市的电子行业，虽然震慑于江华的虎威，不敢仿制他的vcd，但是别的地方的山寨电子厂，可没有这种顾虑。 毕竟，山高水远，他江华管天管地，还能跟导弹一样，搞跨地域打击不成？ 在vcd上市不到一周，一部分内地专门搞山寨的电子厂，已经拿到了样品。 这时，江华那场记者发布会的效果，开始显露出来，大家无一例外，把目光盯在了vcd的探头上面。 这些山寨电子厂，技术底蕴不深，面对着江华做过伪装的激光探头，他们一脸懵逼，这玩意看着很高科技，但是高明在哪里，他们一时儿半会儿，还研究不出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打游击的山寨VCD 先创株式会社的技术底蕴，无疑是要远远强过内地山寨电子厂的。 在光电领域这一块，他们可以很牛逼的说一句，哪怕是山姆爸爸，在这一行的研究，也未必能赶上他们。 但是，自认为牛气冲天的先创株式会社，这次踢到了铁板。 依旧是上次那间会议室。 “样品机已经拆了，就放在大家面前，谁能告诉我，如此简陋的一款产品，他们是如何在音像质量上，赶上咱们镭射影碟机的？” 小野哲旭非常纳闷地说。 虽然这款名为vcd的产品，在外形上和他们镭射影碟机，就像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拆开后，就会发现，光是主板区别就很大，这玩意儿真的是太简陋的，难怪卖的那么便宜。 “他们产品的激光探头，拿给研发部看了吗，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董事，盯着桌上惨遭五马分尸的vcd问。 “那边做过检测，就是很普通的探头，非常便宜，跟咱们专门为镭射影碟机研发的探头，毫无可比性。” 小野哲旭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亏得镭世影业那边，居然好意思召开记者发布会，宣称什么这是二代激光探头，二代你个鬼，这玩意儿七十年代就有了，都快成老古董了。 “会不会是买到了假货，拿咱们的镭射光盘试过么，画质如何？” 有人帮着分析。 “完全播放不出来。” 小野哲旭说这话时，也在怀疑，是不是买到了假货。 说来，也怪帮忙代购的办事员粗心，为了省那点邮费，没把光盘寄过来，用vcd播放镭射光盘，能放出来才是稀奇事。 “混蛋，肯定是那边的办事员贪便宜，买到了假货，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就应该开除。” 一位董事气的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叫嚣。 “我又重新让人，分别在不同的商场，买了五台vcd，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相信一周之后，咱们会见分晓。” 小野哲旭信心满满地说。 不就是买到了假货么，没关系，他这次一次买了五台，还是从不同地方买的，他就不信了，五台全是假货。 就在国内的山寨厂，和先创株式会社，为vcd的秘密苦恼时，江华已经开始在整个华南，铺设销售渠道。 他依旧和深市一样，采用报纸媒体，作为主要的宣传手段，每一个商场的销售点，都是厂家直营。 这样虽然发展的步伐慢了一些，但是稳扎稳打，半个月的时间，几乎就占领了小半个华南。 而这个时候，想要仿造vcd的那些山寨电子厂，都在干嘛呢？ 他们依旧在研究vcd的激光探头，因为他们尝试过了，换了别的探头，根本就无法读取碟片。 这里，必需要说一句，江华真的很狡猾，他用的就是很普通的探头，但是他把视频解码芯片，和探头装在了一起。 一般人的注意力，都只放在探头上面了，完全忽略了那个不起眼的芯片，才是整个vcd的核心。 那些山寨电子厂，拆掉探头的时候，连着解码芯片一起拆掉了，这样重新换上去的探头，自然是读不出碟片的。 先创株式会社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这次依然只是购买了影碟机，没有购买碟片，主要是他们有个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以为江华用的播放源，也是镭射影碟。 光从外观来看，vcd那塑料碟片，其实和镭射碟片看不出什么区别。 先创的研究员，倒是发现了和探头连在一起的解码芯片，但是因为没有碟片，他们不知道这个芯片，是做什么用的。 两边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卡在了仿制的第一关，这给江华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这时，康嘉集团联合江华，一起推出的广告，在各大电视台黄金时段开始投放。 他们请了某位国际打星做代言，康嘉的电视机和江华的影碟机做捆绑销售，如果买一整套，折扣力度非常大，这让很多消费者心动。 不管在哪个年代，结婚都是要装房子买家电的，镭世影业的vcd，成了适婚青年们追捧的对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江华的影碟机就冲破了华南市场，开始向全国铺货。 现在深市周边，大大小小的电子厂，几乎都接到了江华的订单。 他整合的那些山寨电子厂，也全部改建完成，24小时三班倒的轮流开工。 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货，运往全国各地。 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人仿制出了他的vcd，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叫艾达的vcd。 虽然江华狡猾的设置了圈套，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聪明人的，他刻意隐藏的解码芯片，还是被发现了，艾达vcd的老板，就是那个聪明人。 “老何，查到那个艾达的老板，是什么背景了吗？” 江华发现市面上，出现山寨影碟机后，立刻把公司几位老总喊过来开会。 “没查到，这家伙挺狡猾的，配件都是市场上采购的，他只负责组装，像这种山寨组装厂，随便找个地方一藏，还挺难找的。” 何言旭摊了摊手说。 这个时候，江华开始怀念起叶冉，论起信息收集能力，叶冉甩老何几条街。 可惜，她完成任务后，回单位去了。 “那些帮他卖货的渠道商，总该知道他厂子在哪儿吧？” 孙缈缈皱着秀眉说。 “诡异就诡异在这里，那些渠道商居然说，不知道货从哪儿来的。” 何言旭用不可思议地语气说。 “能让渠道商帮着打掩护，看来这个艾达，不是山寨小厂，就是不知道，是家电行业的哪位诸侯，在跟咱们玩捉迷藏。”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 能这么快破解vcd秘密，并且推出山寨版上市销售，这绝对不是山寨小厂的实力。 在这个年代，国内有实力的家电企业，就那么几家，他这肯定是招人眼红了，挂了个马甲，跑出来和他抢肉吃。 “会不会是康嘉？虽然咱们两家签了战略合作协议，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孙缈缈用猜测语气说。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有朋自远方来 何言旭一大清早，开着公司的车，等在机场外面。 他是过来接妹妹和妹夫的，何玲玲跟沙平这对小两口，刚结完婚，想要度个蜜月，一番商量后，就把地点定在了深市。 除了度蜜月外，何玲玲也想要看看哥哥，在这边发展的怎么样。 虽然何言旭回去之后，一通胡吹，说自己在深市这边，发展的如何如何好，但是家里人都知道，他平时是个什么德行，知道这家伙的话，只能信一半。 “哥！” 何玲玲走出机场，看见站在车旁的哥哥，高兴地扬手打招呼。 沙平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在后面，一个行李箱是他跟何玲玲的，还有一个行李箱，是何玲玲表妹许思嘉的。 许家在京城，主要是经商，因为跟何家是姻亲关系，这几年走的顺风顺水，也积攒了一些财富。 许思嘉大学刚毕业，暂时不想进家族企业做事，听说大表哥在沿海混的风生水起，就想要过来投奔大表哥，历练历练。 “走，先上车，我上午在公司还有个会，等开完会，帮你们安排住宿的酒店。” 何言旭热情走过去，拍了拍沙平肩膀。 “表哥，听说你自己的公司都不开了，在给别人打工？” 许思嘉留着短发，性格有些男孩子气，她先是围着何言旭的车转了一圈，然后撇了撇嘴。 何言旭开的，就是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因为他平时负责采购，需要东奔西跑，商务车后厢空间大，能装很多东西。 许思嘉先入为主，以为何言旭开的车不怎么样，估计现在混的公司，也不怎么行。 “这位大表哥，就活了一张嘴，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 许思嘉在心里想。 原本她是过来投奔大表哥的，现在看来，跟着他混，还不如去家族企业当个实习生。 “小嘉，今年毕业了吧，以后打算做什么？” 何言旭帮着妹夫，把行李箱放到车子后面。 “先玩两年再说，反正上面有两位哥哥在，家里的企业，也轮不到我插手。” 许思嘉没精打采地说。 在这个年代，重男轻女是一种普遍现象，许家这种富裕家庭，也是一样的，两位儿子被当成继承人重点培养，至于女儿嘛，反正是要嫁人的，随便她爱怎样就怎样。 “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现跟着我，我现在快忙死了，特别需要一个助手。” 何言旭关好车门，启动车子。 他现在负责公司的采购跟销售这一块，有时候根本就忙不过来，找了孙缈缈好几次，让她帮忙招一个助理，但是孙缈缈现在也忙，顾不上他这边。 随着vcd的热销，公司的所有人都忙的跟陀螺似的，一个人都是当成两个人在用，就连习惯了摸鱼的江华，最近也是一刻不得闲。 “表哥，你这给人打工，还需要配助理？” 许思嘉以车观人，误以为何言旭混的公司，不怎么样。 她就搞不懂了，表哥放着好好的衙内不当，跑来给私人老板打工，到底图个啥？ “你这是什么话，你表哥现在好歹也是公司老总，配个助理又怎么了？” 何言旭现在的级别，是公司副总。 许思嘉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这年头公司老总不值钱，胳肢窝夹个公文包，里面装个印章，就能到处宣称，自己是某某公司老总了。 何言旭上午有个会，就直接把三人拉到了镭世影业这边。 镭世影业是江华捣鼓出来，迷惑别人当幌子用的，随随便便租了个写字楼，都没怎么打理。 员工也没几个，冷冷清清的，跟个皮包公司没区别。 但是这边离市中心近，交通方便，何言旭经常在这里约谈客户。 “表哥，这就是你现在的公司？” 许思嘉大为失望，果然这位大表哥是不靠谱的，就这么个皮包公司，还谈几千万上亿的大买卖，他是在梦里谈吧？ “江华这小子，怎么越折腾越回去了，手里缺钱了？” 沙平看见公司冷冷清清的两三只大小猫，也在心里纳闷。 就这么个破公司，也亏了何言旭跟他干的津津有味，自己大舅哥图个啥？ 这年头网络没普及，消息传递偏慢，别看江华的vcd在南方卖的火热，他暂时还没开拓北方市场，所以沙平三人还真不知道，江华跟何言旭最近究竟在折腾啥。 这时，走廊那边走来两个人，是江华跟苗向伟。 “老苗，来深市这么久了，现在才联系你，实在不好意思。” 江华边走边说。 苗向伟是面达人食品厂，在深市这边分厂的厂长，当时被江华委以重任，开拓沿海市场。 他来深市这一年多，成绩斐然，把分厂经营的红红火火。 江华今天难得抽出空闲，把老下属约出来聊聊近况。 “江总，您忙的都是大事儿，面达人这边有樊总盯着，发展的很好，您可以放心。” 苗向伟谦虚低调地说。 “我先去开个会，咱们一会儿再聊。” 江华亲切拍了拍苗向伟肩膀，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会儿。 “江华，我这次过来度蜜月，吃喝住你这位大老板，可得全包了。” 沙平乐呵呵地打招呼。 “有你大舅哥在呢，我哪好意思跟他抢。”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他跟何玲玲打了个招呼，歉意地让她们小两口在外面坐会儿，他先得开个会。 “一个皮包公司，有没有这么忙？” 许思嘉在心里嘀咕。 苗向伟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他不认识沙平三人，也就没过去寒暄。 期间，他接了两个电话，是别人找他谈方便面业务。 许思嘉站在一旁，眼神怪异，她现在越发肯定，这个镭世影业就是一家不靠谱的皮包公司。 你看看哪家电子公司，往来的合作伙伴里面，会冒出一个卖方便面的？ 大表哥也不知信了什么邪，跑来这样一家皮包公司打工，脑壳被门板夹了吧？ “沙平，你说我哥他们，是不是最近生意不景气呀，我看这公司都没几个人。” 何玲玲小声询问丈夫。 她刚新婚，还真没关心哥哥，跟人在沿海折腾什么。 “江华那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哥跟着他不吃亏。” 沙平虽然也觉得江华新公司整的有些寒酸，但对他这个人，还是蛮有信心的。 江华今天开的，就是一个公司的日常会议，因为最近业务繁忙，情况每天都有新变化，大家每周碰个头，交流一下信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五百八十章 我真没破产 这次日常会议，除了孙缈缈有事没参加，李在珠也来了，不过她要盯生产线，开完会后，就直接走了，来去匆匆，没跟沙平他们打招呼。 “老沙，怠慢了，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江华把李在珠送进电梯，笑呵呵地走过来说。 话音刚落，公司的日光灯闪了两下，一下子全灭了。 “什么情况，怎么停电了？” 江华有些懵，在深市这边，尤其是市区，停电情况是很少发生的。 “哎呀，我忘了给电卡缴费，上周就来短信催了，我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何言旭懊恼地一拍脑门。 主要是镭世影业这边，就是个壳子公司，大家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工业园的电子厂那边。 许思嘉彻底无语了，大表哥以前就不着调，仗着家里关系，开了个皮包公司，一年也赚不了三瓜两枣。 现在越混越回去了，自己的皮包公司不开了，跑来别人的皮包公司打工，瞧这破公司，混的连电费都交不起，真是惨到姥姥家了。 “老江，你是不是最近手头有些紧呀，我虽然没什么钱，但结婚收了点彩礼，回头打给你。” 沙平一脸感慨地走过来，拍着江华肩膀说。 他在心里想，创业真的是不容易，有起有落，开亚运会那阵子，江华广告打的铺天盖地，把钱当成纸在烧，这一转眼，怎么就混的这么落魄了？ “想啥呢，就是老何忘了交电费，我怎么可能缺钱。” 江华哭笑不得。 不过，沙平的这份情谊，还在让他很感动的。 “哥，混不下去了别强撑，回去老老实实找个班上。” 何玲玲走到哥哥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你们别多想，真就是忘了交电费。” 何言旭不算工资，现在每个月的分红，都有上百万，他找个什么样的班，能有这么高的收入？ 许思嘉在旁边撇了撇嘴，她已经打定主意，等何玲玲回去的时候，她也跟着一起回去，投靠大表哥，真是个不靠谱的想法。 “老苗，走，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江华打算请沙平一家和老苗一起吃个饭。 “江总，既然您今天有客人，要不咱们下次再聊？” 苗向伟放下水杯，神色恭敬地站起来。 “别介，又不是外人，我最近挺忙的，和你碰个面不容易。” 江华把手搭在苗向伟肩膀上，带着他向外面走去。 许思嘉在一旁不屑撇嘴，她心想，你一个皮包公司的老板，忙个锤子忙，能不能不要这么装？ 江华走到公司门口，想起来似的转过身，对因为停电，茫然不知所措的两个文员说：“既然停电了，那今天就提前下班。” “谢谢江总。” 两个文员特别开心，她们这份工作，真的是太清闲了，天天摸鱼，除了工资有些低，没别的毛病。 “老何，既然市面上出现了山寨产品，镭世影业这边的作用，就不大了，回头你找下物业，把这里给退了。” 江华走进电梯时说。 他当初开这么个壳子公司，就是为了迷惑竞争对手，拖延对方的脚步。 现在镭世影业已经完美完成使命，继续留着这个壳子公司，没什么用处。 “那公司要不要注销掉？” 何言旭询问。 “别，只退办公场地就行了，镭世影业的牌子，还是要留着的。” 江华等所有人进了电梯，才按下一楼的按键。 许思嘉和表姐何玲玲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偷偷指了指表哥，一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开皮包公司的，她不是没见过，但是惨到连办公场地都维持不下去的，她还真没见过。 没钱交电费，没钱交租金，都惨成这样子了，你还开个鬼的公司呀，倒闭算了。 “老苗，最近过得怎么样？” 江华与苗向伟闲聊。 “挺好的，刚在这边买了房子，把媳妇儿和老娘接过来了。” 苗向伟语气感激地说。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为江华慧眼识英才，他现在有房有车，小日子过的很滋润。 “婆媳住在一起，房子要买大一点，能避免不少矛盾。” 江华笑呵呵地说。 “挺大的，四室三厅的复式公寓，还给媳妇儿买了一辆车，她正在学驾照。” “江总，谢谢您，如果没有您，可没有今天的我。” 苗向伟作为分厂的厂长，年收入可不低。 “演，继续演，一群演员。” 许思嘉在心里冷笑。 前有大表哥回家吹牛逼，说自己经手的买卖，都是几千万上亿。 结果她巴巴跑来一看，就这？ 现在这位扮演江华下属的托儿，又在那儿秀房秀车，这里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你说你费劲巴拉的演，又骗不到谁，何必呢？ “斜对面那家五星级酒店不错，我今天请你们吃海鲜。” 江华出了电梯后，指着对面的一家高档酒店说。 “算了，回头你没钱付账，咱们都不是有钱人，可出不起这钱。” 许思嘉撇了撇嘴说。 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所以许家虽然富裕，但是她的零花钱，其实没多少。 “表妹，你别这么说。” 何玲玲拉了表妹一下。 不管怎样，江华都是她丈夫的朋友，表妹这话太打脸了。 “思嘉，人有起起落落，你是没见过我江兄弟风光的时候。” 沙平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 江华有多少钱，和他没关系，他看中的是对方这个人，他富有也好，落魄也罢，一辈子都是他沙平的兄弟。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那就是个壳子公司，我最近转行电子行业，生意做的挺顺的，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华哭笑不得。 他那边又是停电，又是退租的，是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可他真的不差钱。 “你们知道最近特别火爆的vcd吧？” 苗向伟身为下属，觉得有必要，站出来为江总解释两句。 “知道啊，艾达vcd嘛，我同学父母生产的，在北方卖的可火了。” 许思嘉快言快语地说。 她这话一出口，反而把江华跟何言旭说愣住了，他们一直在查艾达vcd的跟脚，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表妹，你同学父母是干嘛的，赶紧说说。” 何言旭语气急促地问。 他们目前主攻南方，暂时顾不上其他省份，这让艾达vcd捡了便宜，想起这事儿，他就很生气。 “他是个留学生，追过我一阵，挺讨厌的一个人，家里挺有钱的，开的公司，好像叫什么厦兴科技吧。” 许思嘉不知道表哥问这个干嘛。 江华眼睛一眯，厦兴科技这名字太耳熟了，前世厦兴vcd的大名，没听说过的人，还真不多。 没想到这一世，居然没出息的跑去搞山寨了，捣鼓出一个什么艾达vcd，真是掉价。 “没听说过啊，这是哪个无名小卒？” 何言旭困惑挠了挠头。 “这还真不是无名小卒，只不过这次，他们把路走窄了。” 江华冷笑一声。 厦兴虽然在后世没落了，但是在九十年代，还是很辉煌的，这家企业的背后，站着狮城的陈氏投资集团，有技术有资金，不容小觑。 第五百八十一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华，这个什么厦兴科技，是哪里的企业？” 何言旭非常好奇地问。 以他的人脉，查了小半个月，愣是没有查出艾达vcd背后站着谁，这让他不得不好奇这个厦兴的来头。 “这不是内地的企业，你查不到很正常，这家公司背后站着的，是狮城的陈氏投资集团。”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前世，在vcd的发明者飞燕集团倒下后，在它的尸体上，诞生了几家知名的vcd品牌。 厦兴vcd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江华的印象中，厦兴作为合资企业，在九十年代落户夏城，推出的第一款的产品，就是厦兴vcd。 正是靠着这款产品，厦兴打开了内地市场。 “难怪……” 何言旭眼中露出恍然。 如果不是内地的企业，他何衙内就算人脉再广，也查不出什么。 “表哥，你们聊厦兴干什么，人家生产vcd，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许思嘉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她就搞不懂了，这两个开皮包公司的，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什么心，她那位同学虽然讨厌，但是家里是真有钱，这两货难不成是想跑去抱大腿？ “他臭不要脸，山寨我们的产品，你说碍着我们什么事了？” 何言旭没好气瞪了表妹一眼。 表妹人长的挺水灵，就是脑子不太聪明。 “你们一个皮包公司，他能山寨你们什么？” 许思嘉瞪大了眼睛问。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商场服装的女人，气喘吁吁跑过来。 “何总，可算是找到您了，咱们的vcd在各大百货商场，又卖断货了，您得赶紧补货呀。” 这位穿着商场服装的女人，是深市大区的销售经理，主要负责vcd在各大百货商场的销售与调货。 “我昨天不是才给你补了两千台吗，今天又没了？” 何言旭很不可思议地问。 经过开业首日的疯抢后，深市这边vcd的销售，滑落到每天几百台的正常水平。 不过整个华南市场的出货量，维持在一个月十五万台左右。 “是不是因为货都被歌舞厅老板买走了？” 江华想起来问。 他最近发现，几乎是一夜之间，深市多了很多家量贩式ktv，这些ktv的点歌系统，都是用的他们的vcd。 这些老板除了买vcd，还找江华订制碟片，他们需要完整的词曲库。 于是，赵虎生留下的几家盗版厂子，排上了用场。 “是的，江总，一些外地的歌舞厅老板，组团过来订购咱们的vcd。” 销售经理语气恭敬地回答。 许思嘉傻眼了，她没想到表哥没和她吹牛，原来他们真的也是在做vcd。 “我打个电话，你直接去仓库提货。” 江华拿起大哥大，开始拨号。 最近产品卖的太火，他们的产能，有些跟不上了，而他又是宁缺勿滥的性格，不合格的次品，全都从生产线上撤了下来，这进一步降低了产能。 在销售经理离开后，许思嘉傻傻看着江华，问：“你们连工厂都没有，靠什么生产vcd？” “谁说我们没有工厂，咱们在工业园那边的电子厂，占地面积一万多亩，现在正在修建厂区宿舍楼。” 何言旭代替江华回答。 许思嘉目光呆滞，她心里无法想象，占地一万多亩的工厂，那得有多大。 “先去吃饭吧，下午谈谈，怎么解决艾达vcd的事情。” 江华向对面的五星级酒店走去。 既然说了，要请他们吃海鲜大餐，江华自然不会食言。 “老江，你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资金链出了问题。” 沙平热情走过去，轻轻捶了江华一拳。 刚才差点闹了个乌龙，但他并不尴尬，好友的公司没出问题，他只会感到高兴。 “表哥，你们的工厂，真的占地一万多亩？” 许思嘉快步追上何言旭。 “光用嘴说，你估计也不会信，有空我带你过去看看。” 何言旭说完，又让表妹跟他说说，她那个同学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知道他家很有钱，他为人也很高调。” 洗思嘉说了跟没说没区别。 “真是个不太聪明的女娃。” 何言旭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快步追上了江华。 “江华，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个厦兴科技？” 他现在遇到事情，已经习惯了征求江华的意见。 “咱们仓库，是不是积压了很多次品零配件？” 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对，没错，你对质量把控那么严格，打下来的次品配件，占用了咱们很大一部分资金。” 何言旭提起这事儿，就感觉有些心痛。 “咱们的产品刚上市，口碑方面不能马虎，所以哪怕会降低利润，也要严格把控质量。”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这个我知道，你刚才提仓库的次品配件干嘛？” 何言旭把话题饶了回去。 “厦兴不是山寨咱们的vcd么，我打算仿制一批他们的艾达vcd，就用仓库的那些次品配件，然后投放到市场去卖。” 江华狡猾一笑。 “妙啊，你这就叫以其人之身还至其人之道。” 何言旭愣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江华这么做的意图。 他这是要靠大批的伪劣产品，来破坏对方的口碑。 “咱们产品最大的卖点，就有三年的免费质保，这张牌一定要打好，等大家意识到，那些山寨产品，质量得不到保障后，心里自然清楚该怎么选择。” 江华目前的售后维修点，已经铺设到了整个华南，就是因为产品性能稳定，他们的vcd才会遭到那些歌舞厅老板的疯抢。 吃饭的时候，许思嘉表现的有些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华。 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开皮包公司的大忽悠，哪知道看走了眼，这是一位身价亿万的大老板，难怪表哥自己公司都不开了，跑来跟他混。 沙平夫妻在这边待了一个星期，就打道回府了，许思嘉却留了下来。 在见识了江华占地万亩的电子厂后，她发现父母的那点生意，简直是小打小闹。 她沉下心来，给何言旭当助理，帮忙协调vcd的分配调度。 有她帮手，何言旭倒是轻松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忙的忘记交电费了。 没过多久，一款印着艾达标志的vcd，悄悄出现在市场。 那些帮厦兴科技出货的渠道商们，愕然发现，艾达vcd最近的故障率，陡然高了一大截，几乎每天，都会有经销商跑过来扯皮，说他们的东西质量太差了，完全没法卖。 因为厦兴科技卖的就是山寨组装机，里面的零配件五花八门，渠道商手里的货源，也是来自好几家山寨组装厂，所以连厦兴科技自己都没发现，有一些鱼目混珠的产品，混了进来。 他们还以为，找到那些内地山寨组装厂，水平太差，所以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不太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打一场跨国商战 夏城，一栋高档写字楼內。 这是一家刚成立的公司，名为厦兴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是陈志阳，狮城陈氏投资集团的二公子。 他做电子行业，已经有十多年了，早在狮城时，就创办了厦新科技，主要做开关和照明这一块。 这次把公司迁到内地，是盯上了刚刚兴起的vcd市场。 目前，他们在夏城周边，收购了五家山寨工厂，主要做艾达vcd的组装。 江华采取的策略，是由南向北拓展市场，厦兴就反其道而行之，率先占领北方市场。 虽然是新公司，但是背后站着的，可是老牌电子企业，不缺资金，也不缺技术，刚开始的一两个月，他们的产品，在北方卖的非常火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幺蛾子，卖出去的产品，故障率奇高无比，天天都有渠道商，拿着故障产品，要求他们厂家换货。 哪怕是山寨产品，也是要讲售后口碑的，不然渠道商也不傻，不管售后的厂子，他们的产品谁敢卖？ “李副总，最近为什么产品故障率这么高，查清楚了吗？” 陈志阳把负责管生产的副总，喊到办公室问话。 “陈总，您也知道，咱们的零配件，都是从市场上采购的，负责组装的，也都是一些山寨小厂，次品率偏高，这是很正常的。” 李副总神色略微紧张，额头挂着一层细汗说。 “一开始做山寨，那是迫不得已，想要在vcd的市场分一杯羹，咱们最终还是要走上正规化的。” 陈志阳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来内地办企业，是有心干出一番成绩的。 “是是是，陈总说的很对，我会安排人，盯着那些山寨组装厂，让他们严抓质量。” 李副总点头哈腰地附和。 “那些渠道商送过来的故障产品，还有没有维修的价值？” 陈志阳看着手中的财务表。 在上个月，他们公司还是盈利的，但是这个月因为返厂的故障产品过多，抵消了盈利，甚至出现了略微亏损的现象。 “陈总，您也知道，咱们采购零配件的规格，并不是统一的，五花八门，哪个品牌都有，这就导致维修困难，所以……” 李副总面露难色。 当初，他们为了尽快抢占市场，给不少大大小小的电子厂，下了订单，这就导致组装出来的产品，里面配件的品牌，五花八门，因此维修难度大幅提升。 江华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把鱼目混珠的产品，投放进市场。 这一段时间，艾达vcd故障率居高不下，他那些鱼目混珠的产品，居功至伟。 “这样，从现在开始，咱们的零配件，尽量找固定厂家采购，采用统一的规格，方便售后维修。” 陈志阳沉吟了一下说。 现在，他们的艾达vcd，已经占领了一部分市场，只不过因为质量问题，最近口碑下滑的厉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质量，把口碑提升上去。 “好的，陈总，我这就去办。” 李副总之前是一家山寨小厂的老板，因为经营不善，厂子倒闭了，厦兴电子落户夏城后，他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抱上了大腿。 “你先出去吧。” 陈志阳挥了挥手。 李副总如释重负，用手娟擦了擦额头细汗，一溜烟跑了。 在李副总离开后，陈志阳皱眉盯着财务报告，搞山寨居然搞到亏损，这要是说出去，估计会让圈子里的同行笑话。 看来，是时候建立正规的生产线了，山寨不是长久之道。 可是建立正规生产线，有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他搞山寨可以无视专利，但是正规生产vcd，万一江华那边，拿着专利告他怎么办？ 就在陈志阳进退两难的时候，江华那边却在举手相庆。 之前积压在仓库的次品配件，全都被清仓了，并且卖出去产品，不用他们负责售后，这简直跟捡钱没区别。 陈志阳那边亏损的钱，全都让江华这边赚跑了，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让公司的几位管理层，对江华大为佩服。 深市核心商务区的一栋写字楼內。 镭世影业之前的办公场地，还是太小了，为了方便办公，江华把这栋新建写字楼的一整层，都买了下来，作为电子厂在市区的办公地点。 “江总，有了这次教训，厦兴那边肯定会统一采购的配件，咱们接下来再用这招，就不好使了。” 李在珠在公司会议上说。 “之前他化整为零，跟我们打游击，所以咱们摸不着他的跟脚，现在他统一采购配件，那他们的组装厂，就会浮出水面，咱们手里可是握着专利，你怕什么？” 江华冷笑一声说。 他这一招一招的，就跟下象棋一样。 对方之前随意采购零配件，跟他玩游击战，他就用鱼目混珠的产品，拉低对方的利润，跟那边玩消耗战。 现在那边想要降低售后成本，势必要统一采购配件，可是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被这边查到源头，江华又可以利用专利来打击他们。 “江华，如果我是厦兴的老板，会感觉左右为难，想从你身上占便宜，还真不容易。” 孙缈缈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江华。 这家伙每次做生意，几乎都是谋定而后动，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对手，他都有应对之策。 “厦兴不足为虑，他在国内斗不过咱们，但是小矮子那边的先创，却是一个值得让人警惕的对手。” 江华眉头微皱，用手指敲着桌子。 这段时间，他查了一下先创的资料，发现这家公司，涉及产品侵权的案件，不止是一起。 但他们很阴险，每次都聘请流氓专利律师阿肯苏，来帮他们应对专利官司。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因为侵犯专利，而被处罚过。 在江华把这个情况，告诉公司的几位管理层后，大家都和他一样，皱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无赖。 “江华，你之前的烟雾弹，不是很有效吗，就不能继续误导他们？” 孙缈缈帮着出主意。 “他们不是傻子，如果我没猜错，被拖延了这么久，咱们vcd的秘密，应该被他们发现了，狼要来了。” 江华环视着会议室里的几人说。 在他心里，厦兴成不了气候，前世这家公司，占了天时地利人和，都做垮了，这说明管理层水平有问题。 但是小矮子的先创，在国际的光电领域上，都是属于走在前沿的公司，这种对手，应对难度，要比厦兴高多了。 不过，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他江华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第五百八十三章 生日，小惊喜 开完会后，江华走进电梯，去地下车库取车，他要去找老王谈点事情。 “江华，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孙缈缈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荷花刺绣的连衣裙，颜色素雅，特别衬她的身材和气质。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和我一起吃饭？” 江华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孙缈缈当然不会说，今天是她生日，她随意找了个借口，说：“看你最近压力挺大的，莉姐可是委托我，照顾好你，你喜欢吃什么，中午我请客。” “还是我请吧，就对面那家西餐厅如何？” 江华去见老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下午去也是一样。 “好呀。” 孙缈缈就是想在今天，和江华吃一顿饭，吃什么倒是无所谓。 因为公司新搬过来，江华对附近也不太熟悉，选择这家西餐厅，主要是看这里装修不错。 在九十年代，西餐还不像后世那么流行，这家餐厅的生意，有些清冷。 不过，江华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清净，那种闹哄哄的餐厅，他反而不习惯。 “女士优先，想吃什么自己点。” 江华依旧在心里琢磨，无缘无故的，孙缈缈为什么找他吃饭。 这家西餐厅，除了他和孙缈缈，还有四个年轻男女，两男两女，应该是其中一个女孩过生日，桌上放了一个生日蛋糕，三人在给女孩庆祝生日。 孙缈缈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羡慕，原本今天许莉约了她，给她庆祝生日的，但是被她拒绝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和江华吃一顿饭。 她羡慕的眼神，落在江华眼里，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有些傻，其实他隐约记得，孙缈缈的生日，就在这个月，但他一直没在意过这事儿。 “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华胳肢窝夹着手提包，临时离开座位。 他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找到这家西餐厅的经理，跟他说了几句话。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西餐厅的经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们会办好的。” 经理笑容满面，态度热情地说。 不管是什么餐厅，江华这种出手大方的豪客，总是受人欢迎的。 孙缈缈虽然奇怪，为什么江华去洗手间，还夹着手提包，但也没多想。 没过多久，两人点的牛排，被服务员送过来。 “江华，上次陪家人去首都看亚运会，还开心吗？” 孙缈缈没聊工作，闲话家常。 “都挺开心的，这一年多天天在外面跑，都没时间陪家里人，有时候想想，挺愧疚的。” 江华也不太愿意在休息时间聊工作。 “告诉你一个事儿，我和我妈的关系修复了，现在她退休了，搬过来和我一起在住。” 孙缈缈笑眯眯地说。 “是吗，这可太好了，你之前和家里闹别扭，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还寻思着劝劝你，没想到你和阿姨已经和好了，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 江华举起装着红酒的酒杯，跟孙缈缈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正聊着呢，几个拿着小提琴，金发碧眼的老外，走进餐厅，站在江华这一桌旁边。 江华早有预料，看到这几个老外，眼中并无太多意外。 孙缈缈却是感到非常诧异，有些纳闷地看着这几个人，不知道这些老外想干什么。 几个老外把小提琴放在肩上，开始演奏，演奏的曲目，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 “呀！” 孙缈缈惊呆了，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 主要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哇，真浪漫！” 旁边庆祝生日的四个年轻人，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餐厅经理推着一个双层蛋糕，唱着生日歌走过来。 蛋糕上面还插着一个小牌子：“祝孙缈缈小姐生日快乐，青春永驻！” “缈缈，你也真是的，过生日也不说一声，早点通知，我让公司员工，一起给你庆祝生日多好。” 江华用埋怨的语气说。 如果不是恰好餐厅有四个年轻人庆祝生日，他捕捉到孙缈缈羡慕的眼神，都不知道她今天过生日。 “不，这样就挺好的，谢谢你的生日礼物，这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孙缈缈眼中有泪花闪烁。 她没想到，江华这个在感情上，如此迟钝粗心的男人，居然也有细腻的一面。 虽然，这次庆祝生日，未必关乎男女之情，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晚上把莉姐喊上，去你家给你补个生日宴。” 江华对待朋友，是真心没话说。 他觉得只有他一个人，给孙缈缈庆祝生日，有些不够热闹，晚上多喊几个人，把气氛搞起来。 “不用了，我妈不喜欢热闹，有你给我庆祝生日就够了。” 孙缈缈可不敢让江华去她家。 那四个年轻人庆祝完生日，去结账的时候，愕然发现，江华已经帮他们买单了。 “谢谢哥哥姐姐，祝姐姐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被庆祝生日的女孩，感激地走过来道谢。 “不客气，能在同一天过生日，就是缘分。” 江华笑了笑说。 孙缈缈依然沉浸在感动，经常走神，有些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 江华发现孙缈缈老是一个人在那儿傻笑。 “没什么，就是高兴，没想到你居然记得我生日。” 孙缈缈抿嘴轻笑。 饶是江华脸皮奇厚，也感觉有些脸红，他记得个鬼，是观察猜出来的。 “真不用找大家给你庆祝生日？” 他又确认了一句。 “不用了，我吃饱了，一会儿把剩余蛋糕打包，给同事们带上去。” 孙缈缈没想到江华订了个双层的大蛋糕，这两人哪儿吃得完。 “也行，我让餐厅服务员帮你送上去，我下午去见见老王，和他聊点事情。” 江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下午，收到蛋糕的公司员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今天是孙总生日，自然是围着她，又是一番恭贺。 而江华这个时候，正在老王的办公室，和他聊筹办深交会的事儿。 他开发的这款vcd，可不是只打算在国内买，而是打算出口创汇的。 派人去国外开拓市场，费时费力，不如办个深交会，把国外的老板，都吸引到深市来。 “小江，办深交会我当然支持，可只有vcd一款主打产品，是不是太单薄了？” 老王喝着茶，思考着说。 第五百八十四章 推出二代产品 “谁说我们只有一款主打产品，为了迎接深交会，咱们将推出一款全新的产品，超级vcd。” 江华笑眯眯地说。 “超级vcd？” 老王被说愣住了。 人上了年纪后，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会比较慢，vcd在深市出现两个多月了，他家也买了一台，他现在才刚刚用会这东西。 没想到江华这边，产品已经出现了更新换代，又开发出一款超级vcd。 “相比普通的vcd，超级vcd的画质音效都要强于vcd，我可以很不谦虚地说一句，世界范围内，都找不到能跟咱们做对比的同类产品。” 江华有些自豪地说。 超级vcd，是属于vcd和dvd之间的一款过度产品。 在前世，这款产品出现没多久，dvd就出现了，所以很快就被市场淘汰，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你这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老王虽然不懂技术，但是他知道，按照正常的商业规律，只有一款产品的潜力被挖尽后，商家才会推出下一代产品。 现在，vcd上市才多久呀，正是热卖的时候，江华在这个时候，推出超级vcd，不符合商业规律呀。 “不得不快，vcd这玩意儿，其实技术门槛不高，目前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山寨产品，咱们要保住行业龙头的地位，就要做到产品的技术领先。” 江华这么快，就推出超级vcd，是因为他收到消息，说小矮子的先创那边，已经仿制出了vcd。 并且，那边还在原产品的技术上创新，搞了个一键换碟功能。 接下来的vcd市场，将会进入诸侯乱战的局面，江华为了保住地位优势，加班加点，推出了超级vcd。 他要在外界树立一个形象，那就是他江华，作为vcd的原创者，他们公司的产品，技术永远处于领先地位，后面那些跟风的，技术统统都比上他。 等后面那些跟风者，追着他的脚步，开发出超级vcd，那个时候，他又会推出dvd。 总之，他永远都会比别人快一步。 “好，既然你连新产品都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召开班子会议，商讨深交会的事宜。” 老王可是知道，江华上次在广交会上，放了个卫星。 他很期待，这次江华在深交会上，也能给他一个惊喜。 同一时间，先创株式会社。 “呦西，再狡猾的狐狸，也比不过猎人，咱们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终究还是发现了vcd的秘密。” 小野哲旭洋洋得意地说。 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放着他们公司的最新产品，能够一键换碟的全新vcd。 一开始，因为缺乏vcd的光盘，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这款产品的秘密，究竟在哪里。 后来发现内地出现了山寨产品，这更让他们困惑了，没道理以内地的技术水平，都能山寨，他们却无法仿制。 一番折腾后，他们终于发现了问题出在碟片上面。 都怪那个叫江华的内地商人，真是阴险狡猾，把公司取名叫镭世影业公司，谁能猜到，vcd根本和镭射影碟机不沾边，完全是两种产品。 “小野社长，如果咱们想把产品卖去内地，定价是个难题。” 一位公司的董事说。 发达国家的人工成本高昂，在高端电子产品方面，他们能够以技术优势，扯平人工成本。 但是vcd这款产品，核心完全在于其视频解码技术，硬件方面，没用到什么前沿科技。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小矮子这边仿制出的产品，成本要比江华高出一大截。 说到这里，又要说江华这人鸡贼，他当初把vcd定价1888元，而不是定到两三千，就是预料到这种情况。 同样的定价，小矮子这边的vcd，运到内地销售，抛去成本和关税，他们是不赚钱的，甚至还亏本。 “那个叫江华的商人，真是狡猾，他这个定价，确实让我们很难受。” 小野哲旭非常恼火地说。 玩高端电子产品，他们不怕打价格战，可是vcd的硬件，并不高端，以他们的人工成本，和内地人工成本打价格战，那不是开玩笑么？ “那咱们就继续优化这款产品，争取占领高端市场。” 公司的另一位管理层出主意。 “除了一键换碟，咱们还能增加什么功能？” 先创的一群管理层，开始冥思苦想。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江华已经推出了超级vcd，他们再怎么在vcd上做文章，都是白搭，你一代产品再怎么折腾，能和人家二代产品比？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内地的市场上，出现了好几个牌子的vcd。 江华这边的销量，固然受到影响，但是更难受的是厦兴电子。 他们之前被江华阴了一下，被产品售后拖累，出现了亏损。 现在刚整顿好产业链，准备向正规化发展，愕然发现，一下子冒出来好几家竞争者。 同样身为山寨产品，他们的质量和售后，肯定不能和江华比，人家江华承诺免费三年质保，他们这些山寨厂子，可没这个底气。 那怎么办呢，当然是用更廉价的硬件配置，来打价格战呗。 于是，市面上vcd的价格，从江华订制的1888元，一路下滑到了1200元。 别看后世vcd价格一路跌到几百元，但那都是两千年之后了，那个时候的技术，就算卖几百元，厂家还是有的赚。 可现在不行，价格跌到1200元，已经跌破了江华的成本线，连他都不赚钱，那些山寨小厂，就更别提了。 “江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这事儿，江华这边临时召开了一个管理层会议。 “现在的局面，就是烧钱占市场，谁先退出，谁就输了。” 江华神色还算淡定。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生意谁做呀？” 李在珠最先沉不住气。 她的发财梦，还没做多久，这眼看着就要破了，这怎么能行呢。 因为前段时间，手里钱多了，她有些膨胀，彻底和家里翻了脸，现在要是江华这艘船翻了，她就无家可归了。 “你那边的工程师，给超级vcd的解码技术做加密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 江华询问。 “这世上哪有解不开的锁，就算做了加密，最多也就拖延几个月的时间，终究还是会被破解的。” 李在珠秀眉紧皱。 “只要能拖上半年，咱们的赢面，就占了八成。” 江华目光一闪说。 第五百八十五章 接盘侠与铁饼 傍晚，孙缈缈家。 “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这是有什么喜事？”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在看动画片。 小楚煕黑葡萄一般的乌溜溜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时不时抬起小手，指着电视“哦”两声，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心情很不错。 “来，宝贝女儿，让妈妈抱抱。” 孙缈缈走过去，从母亲手里接过女儿，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哦！” 小楚煕生气瞪了妈妈一眼，然后用胖乎乎小手，使劲擦脸。 “这是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呗。” 夏言梅乐呵呵地说。 虽然现在的生活，不算完美，但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妈，他今天给我过生日了，他记得我生日呢。” 孙缈缈说话时，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就这？” 夏言梅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她不爱听那个男人的任何消息。 “你们吃了吗？” 孙缈缈见母亲不爱听，也就没多说，换了个话题。 “吃了，刚吃完，楼上的刘阿姨就下来了，在家里坐了坐。” 夏言梅闲聊着家常。 “咱们和她又不熟，她来我们家干嘛？” 孙缈缈脸上露出疑惑表情。 “给你介绍相亲对象，说她有个表弟，三十多岁了，开了个小厂子，收入不错，不介意你单亲带孩子，想和你认识一下。” 夏言梅盯着女儿说。 刘阿姨介绍的这个相亲对象，她自然是瞧不上的，不为别的，年龄有些大了。 但是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女儿也愿意的话，她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家庭的。 “妈，您别没事儿找事儿，我不相亲，现在这样挺好的。” 孙缈缈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她知道这栋楼里，说她闲话，打她主意的人不少。 毕竟她长得漂亮，看起来还很有钱，就算带个孩子，但依然有很多看中她外貌和财富的男人，不介意这个。 “好什么呀，难不成这样一辈子单着？” 夏言梅有些心痛女儿。 “妈，今天我过生日，咱们聊点高兴的。” 孙缈缈不乐意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现在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和你都没什么话题可聊了。” 夏言梅这是在埋怨女儿，最近她每天早出晚归，陪小楚煕的时间都变少了。 现在就连许莉，和小楚煕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孙缈缈要多。 “妈，他准备办个深交会，把咱们的产品，卖到世界去，现在咱们的影碟机，在国际上，可是处于领先地位。” 孙缈缈抱着女儿，把头靠在母亲肩上，语气自豪。 虽然这个家里，少个男人，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画面，却又显得无比和谐。 “今天你过生日，咱们聊点高兴的。” 夏言梅学着女儿刚才说话。 她不乐意听江华的消息，也不高兴聊这个。 “算了算了，和你没共同话题可聊，我和小楚煕去睡了。” 孙缈缈抱着女儿起身。 小楚煕看动画片，正看得起劲呢，被妈妈抱了起来，生气地用小手推着她的脸，让她坐回去。 “她刚吃饱了，别让她躺着，你这个当妈的，真是越来越没耐心，把楚煕给我，你自己去睡。” 夏言梅没好气地把小楚煕接过来。 这才七点多钟，睡什么睡，女儿现在一天到晚傻兮兮的，都被那个男人迷昏头了。 第二天，孙缈缈一大清早，出门去上班，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住楼上的刘阿姨。 “缈缈，早，你妈妈昨天都跟你说了吧？” 刘阿姨长的挺富态，笑眯眯地打招呼。 “说什么？” 孙缈缈心里有些腻味，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和这位住楼上的邻居不熟，只知道对方的老公，好像是做工程的，家里有点小钱。 当然，她这里是高档小区，家里没点钱，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缈缈，阿姨觉得你一个人带孩子，挺辛苦的，我有个表弟，人特别老实，经济方面也不错，一年有个大几十万收入，正好今年想结婚。” 刘阿姨打量着孙缈缈，越看越满意，这女人哪儿都好，唯独就是带个孩子。 不过，没关系，等结了婚以后，孩子可以丢给她妈妈带，她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 “想结婚，去找婚介呗，他这条件，找个未婚女青年挺容易的。” 孙缈缈不咸不淡说了句。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了出去。 她这人脾气就这样儿，不乐意跟人敷衍。 “牛气什么，未婚带孩子，还住这么好的小区，这是给人当小三了吧。” 刘阿姨不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孙缈缈正准备去车位取车，见到西装革履的王力，守在她车前等她。 王力洗手上岸后，这一年多做服装批发，赚了点小钱，不过他现在不做服装了。 在赵虎生入狱后，他留下的烂摊子，被江华全盘接手，那些歪瓜裂枣的厂子，一般人还玩不转，江华就把王力提拔上来，管理赵虎生遗留的产业。 现在那些盗版厂子，全都转型了，专门生产vcd的碟片。 现在市面上的vcd品牌，虽然五花八门，但是在碟片这一块，却是江华一家独大，没人有资本和他竞争。 现在vcd价格战打的厉害，都是在亏本占市场，但是碟片的盈利，一直很稳定。 “呀，这不是王哥吗，稀客稀客呀，你忘了，我是老张家里的。” 孙缈缈还没开口，一个身影快步从她身边越过，热情向王力走去。 “啊？” 王力一脸懵逼。 他现在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打交道，都忘了这个富态的中年妇女是谁。 “老张呀，您忘了吗，上次您厂子的外墙，还是他帮忙做的呢。” 刘阿姨一脸巴结地看着王力。 全盘接手了赵虎生产业的王力，可是深市新晋的风云人物。 虽然圈内人都知道，江华才是真正的大佬，但是圈外人可不知道那么多内情，在他们眼里，王力这位新晋红人，才是真正的过江龙。 “你有什么事吗？” 王力想了一下，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没有，就是过来和王哥打个招呼。” 刘阿姨年纪比王力大多了，但是一口一个王哥，喊的一点儿都不别扭。 没事儿你说个锤子？耽误我时间。 王力不耐烦瞪了刘阿姨一眼，把她推开，恭敬向孙缈缈走去，说：“孙姐，我有点事情，需要请示您。” 刘阿姨用震惊难以置信的眼神，傻傻看着孙缈缈，王力都三十多了，居然把二十多岁的孙缈缈喊孙姐？ 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小三，现在看来，她错的离谱，人家是个低调的女大佬。 幸好幸好，自己也没说什么太得罪她的话，表弟那个老实人，居然想接她的盘，这不是盘，这是铁饼，会砸死人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筹备深交会 “去车上说吧。” 孙缈缈淡淡撇了刘阿姨一眼，向王力说。 刘阿姨脸上，小心翼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很知趣的走了，对方明显是有事要谈，不愿意被她听到。 她在心里想，以后可再也不能乱传孙缈缈闲话了，对她母亲，也得多巴结着一点。 “孙姐，厂子那边，出了点小事情，我觉得找江老大不合适，想找你帮忙出出主意。” 王力坐到车内，苦恼挠了挠头。 “什么事情？” 孙缈缈语气平淡地问。 如果硬要把江华的版图，划分出派系势力，王力就是属于她这一派的。 当然，王力这家伙很愚忠，他首先是铁杆的江华派，其次才是孙派。 “咱们刻录vcd的光盘，都是从香江那边拿的货，现在有个社团，盯上了vcd碟片的利润，在那边卡了咱们的货。” 王力有些头痛地说。 刻录vcd需要白板光盘，这玩意儿在内地，找不到生产厂家，所以王力一直是从香江拿货。 现在货源被卡了，这直接影响到他的生产。 “你准备怎么办？” 孙缈缈想了一下，非常冷静地问。 “我正在找兄弟，准备和那边干一架，拼刀子我王力还没怕过谁。” 王力眼神一狠。 “别给你江哥找事儿，咱们正规做企业，不能给人留把柄，这事儿还是得让他拿主意。” 孙缈缈启动车子。 王力以前跟着陈公子做走私，习惯了用打打杀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现在这一套手段，肯定是行不通了，容易被别人拿住把柄，攻击江华。 “为了这一点小事，麻烦江老大，会不会显得我无能？” 王力神色讪讪。 “所以你平时，要多提高自己，如果这事儿你能自己解决，不就不用麻烦他了？” 孙缈缈斜睨了王力一眼。 这货除了够忠心，别的方面的能力，都很一般，但赵虎生遗留的产业，结构复杂，除了王力这种人，别人镇不住场子。 江华正准备出去谈事情，恰好遇到了王力。 他最近在忙深交会的事情，一多半时间，都不在公司，要是王力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他人了。 听了王力遇到的难题后，他拿出大哥大，在通讯录翻了半天。 “陈警官，我是江华，之前有过合作的，你忘了？” 他在电话接通后，笑呵呵地说。 他以前在香江时，和这位陈警官打过交道，那时对方还在重案组，他和对方认识，是靠包家搭的线。 “江总，我当然记得你，好久没联系了。” 陈警官对江华印象深刻，知道他和香江几家豪门，关系莫逆，是个很有能量的人物。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听说陈警官现在升职了，想请你帮个忙。”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想要解决这事儿，他可以联系的人太多了，但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还是直接找陈警官最合适。 “江总请说。” 陈警官虽然和江华联系不多，但是这人是个什么份量，他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江华直接把王力遇到的难题，在电话里说了，他要求就一个，严惩搞事情的社团，杀鸡儆猴。 “没问题，打击社团，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 陈警官答应的很爽快。 他这人能升职，靠的就是够醒目，与其扭扭咧咧咧，等江华从上面找关系施压，不如痛痛快快答应，还能卖江华一个人情。 “谢了，下次来香江，一定请陈警官吃饭。” 江华寒暄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解决了？” 王力一脸愕然，没想到在他看来很麻烦的事情，江华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解决了，总是从香江进货，不是长久之计，我让你筹备的光盘厂，你要抓紧时间了。”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 他现在生产的vcd光盘，有正版也有盗版，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办不了，只有王力才能管好那些歪瓜裂枣。 “你这是要出去？” 孙缈缈在江华谈完正事儿后，才开口询问。 “对，去看看深交会的场地，你要不要一起？”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自从办了电子厂，他已经很久没摸过鱼了，每天都忙得要死。 “好呀，正好今天不忙。” 对于孙缈缈来说，只要能和江华在一起，别的事情，统统都是可以推后的。 这次的深交会，江华的电子厂是挑大梁的，所以老王安排了最好的展位给他们。 有人欢喜有人愁，同在深市发展的史巨人，正在为弄一个深交会的展位，快跑断了腿。 上次见面一别，都快一年了，这一年江华的事业，出现了飞跃式发展。 相比之下，史巨人的发展就慢多了，这个时候，他刚刚靠卖汉显，赚到了第一桶金，信心十足的他，正准备大展拳脚。 这次的深交会，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他不是想要过来出口创汇，老外不会买他的汉显，他是想来结交人脉，把自己的汉显，推广给来参加展会的内地老板们。 “老史，怎么样，展位批下来没有？” 在史巨人回到公司后，一起创业的伙伴，满脸期待地询问。 “没有，主办方说汉显这玩意儿，只有内地人才买，把展位给咱们，那是浪费。” 史巨人语气带着气愤和不甘。 他现在还处于猥琐发育期，还没盖自己的高楼，甚至巨人这个称呼，用在他身上，都显得有点早。 “不行就算了，凭咱们的两条腿，我就不信跑不来更大的业务。” 小伙伴拍着老史的肩膀安慰。 “我下午还是打算去展会那边看看，弄不到展位，咱们就在边上搭个小摊子。” 史巨人还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下午的时候，史巨人开着新买的面包车，直奔筹办中的展会。 江华这个时候，正和孙缈缈一起，在主办方的陪同下，设计他们公司的展台。 “我觉得大彩电的位置，还得往前面挪一下，这样更醒目。” 孙缈缈在一旁帮忙出主意。 “就按孙小姐说的办。” 主办方的负责人是一个姓吕的胖子，对江华和孙缈缈，他是非常巴结，立刻指使办事员调整彩电的位置。 为了能更好的展示超级vcd的画面效果，江华在展会上配置了三台大彩电，用来做画面对比。 三台大彩电分别接的是镭射影碟机，vcd，还有超级vcd。 综合对比下来，还是超级vcd的画面更胜一筹。 史巨人刚下面包车，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最大的展位在忙，他眼中闪过羡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瞧瞧人家，再瞧瞧他，他看到吕胖子后，眼睛一亮，想要去再努努力，哪怕拿个边边角角的展位也行。 第五百八十七章 鸡血大师江华 史巨人走近后，一眼就注意到，被围在人群中心的江华和孙缈缈。 对这两人，他可是印象深刻，他现在公司租的办公场地，业主就是孙缈缈，年后交租金那会儿，他还见过对方一面。 孙缈缈却早忘了史巨人，江华把地产重心，转移到琼州后，深市这边的腾达地产，也跟着迁移了，留下的不动产，全都租了出去。 光是东华大厦那边，入驻的商家就有二十多家，租金全是孙缈缈在收，史巨人这个时候，还没成长为巨人，所以孙缈缈对他没什么印象。 史巨人心里感慨万千，他巴结展会主办方的吕胖子，对方对他爱理不睬，现在吕胖子在江华面前，却又是点头哈腰，各种巴结。 虽然大家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巴的人，但这人和人的差距，却是有点大。 江华被一群人围着，都没注意到史巨人，不过吕胖子站在江华对面，却是一眼看到了他。 这几天，这个小伙子老是纠缠他，让他不胜其烦，所以他对这人印象深刻。 他见江华在忙，皱眉走到史巨人面前，很不耐烦地说：“都说了，你的产品不符合展会标准，你还死缠烂打的干什么？” “我就是过来看看。” 史巨人脸涨的通红。 他目前公司的规模，属于中小企业，被人各种瞧不起，也很正常。 可是人都有尊严，次次被轻慢，这让他很恼火，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让这胖子刮目相看。 “走走走，今天这里有贵客，你别打扰到人家。” 吕胖子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怎么了？” 孙缈缈走过来询问。 江华那边被围的死死地，没注意到这边的小纠纷，她一个女人，那群老爷们不好把她围的太紧，所以她注意到这边的小情况。 “没事儿，马上解决。” 吕胖子对孙缈缈还是很巴结的，他知道这女人，跟王领导也能说得上话。 “孙姐，是我呀，我是小史。” 史巨人年纪其实比孙缈缈大几岁，可是没办法，人家有钱，还是他房东，喊姐没毛病。 “哦，好像有点印象，你这是来干嘛的？” 孙缈缈隐约记得，这人是她的租客。 史巨人还没回答呢，江华终于注意到这边动静，走了过来。 “呦，是你呀，最近汉显卖的不错吧？” 江华当然是认识史巨人的，以前有过一两次交集。 不过他这人，做事有自己的风格路子，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名人，就强迫拉对方当小弟。 之前两次遇到，都是打了个招呼，一笑而过。 “江总，您一直在关注我？” 史巨人有些受宠若惊。 吕胖子也被吓了一跳，如果这人认识江华，那他之前的态度，可就得罪人了。 江华当然没空关注史巨人，但是身为重生者，他知道对方起家的过程，算算时间，也知道对方现在混的如何。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我这边有个外包业务，不知道你们公司，能不能吃得下。” 江华知道对方是做软件的，正好他的超级vcd，打算推出海外版。 这涉及到操作界面语言的转换，他自己的公司，做不了这个，需要外包。 如果史巨人能吃得下这单业务，这钱给谁赚，都是赚，拉一把他，也并无不可。 “江总，您先说说，具体是什么业务？” 史巨人满面红光，感觉今天运气不错，出门就遇财神了。 江华简单说了说要求，这个东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没问题，江总，我们是专业做软件的，这个业务，您可以放心包给我们。” 史巨人听完后，拍着胸脯担保。 “那行，回头订金，我让财务打给你们，具体的要求，我会安排专人跟你们对接。” 江华这人做生意，一直都是很爽快的。 “谢谢江总。” 史巨人也知道，对方这单业务，给谁都能做，愿意给他，那是在照顾他。 “小史，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展位还是有个空缺，就是位置有些偏，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吕胖子见风使陀，那是相当的快，一眼转就变了态度。 “不介意不介意。” 史巨人没想到双喜临门，乐得嘴都合不拢。 “好好开发软件，保健品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不要碰了，争取开发出咱们自己的电脑操作系统。”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鼓励。 “江总，我不卖保健品的……” 史巨人一头雾水，神色讪讪，他公司的主业就是汉显，跟保健品不搭边呀？ “我就是随口一说，只要你能在软件方面，做出成绩，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江华这里有点小小的私心，他希望史巨人这一世，能在软件方面走的更远，保健品那玩意儿，于国于民，真心没什么用处。 “江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史巨人得到鼓励后，斗志满满。 之前，他还感觉社会处处险恶，处处被针对，但是现在一下子，整个世界变得阳光起来了。 “好好发展，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国产软件之光。” 江华没和史巨人聊太多，给他打了一针鸡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主要是以对方现在的体量，和他产生不了太多业务上的交集。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对史巨人来说，这却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下午，史巨人回了公司后，把几个创业的小伙伴召集到一起，豪情万丈地宣布，从今天起，他要全力进军软件行业，要开发自己的电脑操作系统，要成为国产软件之光。 “老史，你这是受什么打击了？” “展位拿不到就算了，咱们老老实实卖汉显，生活也能奔小康。” 几位小伙伴，还以为史巨人受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我没受打击，今天双喜临门，不仅接到一个大业务，还拿到了展位，晚上哥几个喝一杯。” 史巨人精神焕发地说。 几个创业小伙伴的眼神，更加同情了，社会这么现实，哪有这种好事儿，老史肯定是被打击的精神崩溃了。 有句话说的好，叫自从得了精神病，我更加精神了，老史这副样子，在小伙伴们看来，就精神的很不正常。 他们哪里知道，江总给人打鸡血的水平，那是一流的，史巨人被他打了一针鸡血，现在兴奋的有些异常，反而是正常现象。 第五百八十八章 他是来送人头的吧？ 深交会开幕这天，非常热闹。 来参加展会的，不止是江华一家企业，深市周边不少企业，也带着商品来参展了。 上次参加广交会的时候，江华一开始的展台，还有些靠后，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数遍整个展会现场，就属他家的展台位置最好。 可以说这次深交会，他才是主角，其他的企业，都只能算是陪衬。 和广交会一样，这边也划分了家电区和轻工业区，往常家电区的展品，一般都是电视冰箱之类的产品，这次却不一样。 来参展的几家做家电的企业，除了康嘉的展品，是新生产的彩色电视机外，其他几家参展的家电企业，带来的产品无一例外，都是在广交会上，曾经大放异彩的刨冰机。 江华作为刨冰机的发明者，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国内的商业环境，就是这么个样子，只要你生产出一款赚钱的产品，大家就一窝蜂的跟着上。 但是，他就纳闷了，这些跟风的企业，都不动动脑子么？ 当初他的刨冰机，因为在国外找不到同类产品，所以才能大卖。 但是现在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国外的刨冰机早就满天飞了，现在还靠这个出口创汇，难不成老外都是傻子吗？ 深市这两年发展的很快，虽然深交会的历史，没有广交会悠久，但是影响力也不容小觑，还是有不少国外企业，来选购产品的。 江华的展位，在最醒目的位置，只要是来参加展会的外商，必然都会看到，他作为重点展示的超级vcd。 他给超级vcd的市场定价是3000元，要高于普通的vcd，但是画质效果，目前在国际上，找不到能够竞争的同类产品。 这一世，因为他精准的市场策略，这款首先诞生于国内的产品，并没有被国外反超，一直保持着技术领先的优势。 先创的小野哲旭，也带领着团队，来参加了这次深交会。 他是专门过来打脸的，在一番冥思苦想后，他们在vcd的一键换碟功能上，又增加了左右声道功能。 在他们看来，经过了两次创新的vcd，已经远远把江华的产品，甩到了身后。 这次小野哲旭亲自带队，就是带着自己的产品，过来抢占内地市场的。 他们对自己产品的定位，是高端市场，巧妙避开了低端市场的价格战。 “小野社长，他的展位就在那边，这次咱们带着二代产品过来，跟他打擂台，要让他丢脸丢到国际上。” 跟随在小野哲旭身后的一位公司管理层，拍着马屁说。 江华这边，把超级vcd叫做二代产品，而小矮子的先创，则把经过两次升级改良后的vcd，命名为二代产品。 来自不同公司的二代vcd，碰撞即将开始。 “一会儿拿出精气神，咱们就是过来挑衅的，听说他们的vcd上市快三个月了，居然没有任何技术创新，真是不思进取。” 小野哲旭这边，还没有收到江华推出超级vcd的消息。 因为今天是展会第一天，江华也在现场，他的这个展台，在布置上下了很多心血，充满科技感，吸引了不少看稀奇的外商，在一旁围观。 “这三款电视连接的，都是影碟机吗？” 有一位南洋客商好奇地问。 vcd这款产品，刚刚传入他们那边，因为低廉的价格，颇受富裕家庭的欢迎。 “左边的是传统的镭射影碟机，中间的是咱们生产的vcd，右边则是咱们公司最新推出的超级vcd，之所以放在一起，是让大家对画质，有个比较。” 江华对这次展会很重视，光是翻译就请了三位。 他说完后，三位翻译立刻把他的话，翻译成各国语言。 “难怪我觉得右边画质最好，原来是新产品。” “看来镭射影碟机，是要彻底被取代了，那么高的售价，画质却还不如超级vcd。” “我觉得这是一个商机，这个东西，在普通家庭一定会很受欢迎。” 外商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诸位，你们看到的，是一款落伍的产品，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下，咱们先创公司的二代vcd。” 小野哲旭刚才离得远，没听见江华介绍超级vcd。 他挑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砸场子的，谁让江华这边的外商最多呢，他就是要踩着江华的人气上位。 “原来是先创公司，镭射影碟机就是他家发明的。” “这家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喜欢竞争，谁家的产品价格低，我就买谁的。” 刚才还准备下订单的部分外商，态度立刻变为观望，对于生意人来说，货比三家，是正常操作，国内国外的商人皆是如此。 “江总，你好，初次见面，认识一下，我是先创株式会社的小野哲旭。” 小野哲旭笑眯眯地说。 “我很忙的，没兴趣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一下。” 江华懒洋洋看了他一眼。 先创居然跨洋过海，跑来挑衅他，这确实让他挺意外的。 不过，这也说明，在vcd上市后，传统的镭射影碟机市场，遭到了严重打击，所以先创的这些人，才这么气急败坏。 “你……” 小野哲旭没想到，对方连敷衍都懒得和他敷衍。 “小野社长，消消气，公司之间的竞争，最终还是要靠产品说话的。” 一位跟过来的下属，拍小野哲旭的马屁。 “对，把咱们的二代vcd拿过来，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哪怕不做镭射影碟机，咱们先创也能开发出一流产品。” 小野哲旭深吸一口气说。 他刚才观察过了，江华作为展品的vcd，在功能上，依旧没有任何创新。 他在心里冷笑，这家内地企业，还真是不思进取，以为身为vcd的发明者，就能躺赢？ 这样的企业被淘汰，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右边的超级vcd，被他无视了，他还以为那边画质好，是电视机的因素。 毕竟超级vcd从外观上看，和普通vcd也没什么区别。 “请允许我给各位介绍一下，我手里拿着的，是咱们公司的二代产品，它不仅具备一键换碟功能，还具备独一无二的双声道，它将是高端vcd的领航者。” 一位小野哲旭的随行者，双手捧着先创公司新研发的vcd，满脸通红，慷慨激昂地说。 第五百八十九章 长公主驾到 “你们公司捣鼓出来的二代产品，就这？” 江华眼神古怪地看着小野哲旭。 他还以为对方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挑衅，是掌握了什么杀手锏呢，闹了半天，原来雷声大雨点小。 “还以为你是个黄金，原来你只是个白银。” 他小声嘀咕。 “江华，你刚才在说什么？” 李在珠也在展会现场，江华刚才的嘀咕，她听见了，但是没听懂意思。 “没什么。” 江华没有解释，他口中的黄金白银，指的是后世某款竞技手游的段位。 他之前一直挺重视先创的，把这家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 可是先创这次表现出来的水平，让他很失望，就这个样子，也就比那群搞山寨vcd的青铜渣渣，强上一丢丢而已，至多也就是个弱鸡白银。 “你为什么不感到震惊和恐慌？” 小野哲旭非常不能理解地看着江华。 在他看来，自己拿出的二代产品，在功能上全方位碾压了江华的vcd，对方这次为深交会做的准备，恐怕要为他做嫁衣。 按照正常的走向发展，江华这个时候，应该是恐慌和恼羞成怒的，很可能会把专利拿出来威胁他。 不过，没关系，他既然敢带着产品过来，就做好了打专利官司的准备，流氓专利律师阿肯苏，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 可是，眼前的江华，一脸淡定，这是什么鬼？ “小野社长，你是不是来晚了，不知道我右边这款产品是什么？” 江华用同情地眼神看着对方。 他超级vcd都研制出来了，对方却还在vcd的领域打转，那些花里胡哨的功能，增加再多，也无法弥补画质的差距。 “那不就是个vcd吗，难不成你模仿了我们的一键换碟功能？” 小野哲旭眉头紧皱。 “你没有觉得，右边这款的画质，碾压了左边两款吗？”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 明明掌握着前沿的光电技术，这个小野哲旭却显得很不聪明，跑到他的主场来挑衅他，先不提这种行为有多弱智，最重要的是，你连我底牌都没摸清楚啊，老兄！ “可能你右边的电视机性能更好，你别岔开话题，如果你现在认输，我可以仁慈的考虑买下你们的专利。” 小野哲旭态度带着几分高傲。 “李总，你来应付他吧，和这种人聊多了，会拉低我的智商。” 江华拍了拍李在珠的肩膀，向展台后面走去。 他打算出去抽根烟放松一下，一直以来，视为心腹大患的先创，就这么个水平，看来在vcd市场上，他是注定找不到对手了。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你就是江华？” 在江华站在冷饮摊旁抽烟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谁呀？” 江华有些纳闷地转过身。 他就是过来抽根烟，顺便给展台的员工，买几瓶饮料回去，这都能遇到事儿？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长的很有气质，穿着一身名牌的年轻女人，对方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我是三鑫的李允真。” 年轻女人长的和李在珠有几分相似，气质更成熟一些，就是看江华的眼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江华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位是谁，这不是前段时间，绯闻的女主角么，她跑来内地干嘛？ “幸会幸会。” 虽然不知道对方来意，但他嘴里还是敷衍着。 “你算个什么男人，欺负我妹妹年幼无知，所以就拐带哄骗她？我已经找好了律师团，你等着被告吧！” 李允真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瞪着江华。 她这次是借着参加深交会的名义，专门过来解决妹妹的事情。 三妹来内地投资后，居然鬼迷心窍，和一个内地商人鬼混在一起，这段时间，做了不少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这让家里非常生气。 不过，这是家丑，又不方便宣扬，所以只能靠身为大姐的李允真来解决。 “她年幼无知？你不要说笑话好不好。” 江华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位长公主。 李在珠年龄是不大，但绝对不无知，这丫头鬼心思多着呢，之前算计她姐姐的时候，江华就是支了个招，细节可是她自己完善的。 他江华何德何能，还拐带她，这锅他是坚决不背的。 “难道不是吗，三妹之前那么单纯，但是认识你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恨不得杀了你！” 李允真如果不是顾及淑女风范，就直接把手里的包，砸在江华脸上了。 “请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哪里单纯了？” 江华感觉和对方，聊不到一个频道上。 从他认识李在珠起，小丫头给他的印象，就是腹黑加有野心，与单纯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 “算了，我不和你这个无耻男人说太多，你开个价吧，到底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三妹？” 李允真掏出支票本，语气高傲地说。 “我不要钱，她就在那边，你能把她拉走，随意。” 江华耸了耸肩。 聊了几句，他已经感受到这个女人的不太聪明，难怪后世被保安丈夫反咬一口，分了那么多家产。 “你给我等着。” 李允真瞪了江华一眼，踩着高跟鞋，向展台那边的李在珠走去。 “活的可够天真的，就你这样的，再来一打，也斗不过李在珠啊。” 江华摇头叹息，继续转身买自己的饮料。 李家姐妹之间的事情，他才懒得操心，就凭李允真这智商，能把她妹妹拉回去，以后他名字倒过来写。 “三妹！” 李允真从后面走进展台，突然开口。 李在珠刚完成了对小野哲旭的三连杀，正洋洋得意呢，突然听到姐姐的声音，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来了？” 她微微低着头，小手捏着衣角，非常心虚。 自从她上了江华的贼船，可没少做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她以为大姐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跟我回家，你还小，根本就不懂男女感情，别被那个内地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李允真拉着妹妹就走。 “等等，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在珠目瞪口呆，回过神后，用力挣脱。 她是跟着江华，干了很多对不起家里的事儿，但是两人之间，就是单纯的商业合作，与男女感情无关。 况且，那个男人每次都是明码标价的诱惑，条件摆出来给她选，用不着哄骗，她每次都是喊着真香，自己就上船了。 第五百九十章 江总又破纪录了 “妹妹，你年纪小，没谈过恋爱，被人骗了，也是很正常，爸已经表态了，只要你乖乖回去，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李允真苦口婆心地说。 她刚才见过那个男人了，那张嘴看起来很能说，长的也还是那么回事儿，哄骗妹妹这种无知女孩，应该是手到擒来。 妹妹跟着他，已经做了很多错事，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事儿吧，他骗不了我什么，倒是你那个保安，你得留点心，现实中没有童话故事。” 李在珠眼神复杂地看着姐姐。 她年纪比李允真小，可从小早熟，心眼子甩了这位大姐几条街。 和江华在一起，大家是各取所需，她考虑的非常清楚，都走到这一步了，让她下船，那是不可能的。 “来来来，聊的累了，喝点饮料。” 这时，江华悠哉悠哉，提着装满饮料的塑料袋，走了过来。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妹妹？” 李允真劝服不了妹妹，把一肚子怒气，转移到江华身上。 “李小姐，我是看出来了，你是钱太多了，没有地方花，要不我帮你联系希望工程，你为咱们内地的教育，做点贡献？” 江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对于这种动辄谈钱的豪门大小姐，他是真心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天聊下去。 “姐，我们现在挺忙的，你先回酒店，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李在珠不想因为家事儿，影响超级vcd的销售。 “对，今天事儿确实有些多，有什么事情，咱们晚上慢慢聊。” 江华也感觉，这女人留在这儿，挺碍事的。 “好，如果你真的还是个男人，晚上就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 李允真深深看了江华一眼，提着手提包，怒气冲冲走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呀。” 在李允真离开后，江华无力一拍额头。 “谁让你拐带人家妹妹，现在家长找上门了吧。” 孙缈缈抿嘴笑着走过来。 她来的迟了，没看到前半段剧目，但她聪明，光听后面几句，也知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了。 “不谈这事儿，今天是深交会第一天，能不能拿个开门红，就看各位的努力了。” 江华把李允真的事情，放在一边。 刚才小野哲旭跑来挑衅不成，反被他这边打脸，这算是变相提升了超级vcd的热度，毕竟先创在国际上，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江华要借着这一把火，把超级vcd的热度，彻底烧起来。 今天不放个大卫星，都对不起小野哲旭跨洋过海，跑过来送人头。 另一边，李允真回到酒店后，气的饭都吃不下。 她在过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在父亲面前保证，说肯定能把三妹带回去。 哪知道那个男人太阴险了，让三妹中毒这么深，看来晚上，要好好跟妹妹聊一聊了。 这时，她包里的卫星电话响了，是她的男朋友任天佑打来的。 “喂，允真，你在内地，还习惯吗？” 任天佑对这位白富美女友，还是非常在意的，几乎每天都要通一个电话。 “我挺好的，就是事情办的不顺利，那个男人太狡猾了，把三妹骗得团团转。” 李允真听到男朋友的声音，感觉心里的烦恼，一下子散去了大半。 “允真，你还是太善良了，既然那个男人不愿意放手，咱们可以打击他的事业，让他明白，惹怒了三鑫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任天佑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天佑你聪明。” 李允真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如果李在珠在这里，一定会摇头感慨，大姐说她年幼无知，被男人哄骗，其实真正被哄骗的人，是大姐呀，看她脸上那副傻兮兮的样子，这才是中毒已深，彻底没救了。 江华那边，一直忙活到傍晚，才得到了喘口气的机会。 今天订单真的是太多了，他们的超级vcd，在深交会的首日，就放了一颗大卫星。 说来还要感谢小野社长，千里送人头，帮他们免费宣传了一波。 连老王都被惊动了，下午的时候，专门过来视察，可惜江华太忙了，没办法分身接待他。 “统计出来了吗，咱们接到了多少台订单？” 江华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 “四十万台，咱们第一天，就拿下了四十万台的订单。” 孙缈缈语气兴奋地说。 李在珠快速眨眼，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一台超级vcd，他们的利润是八十五美元，四十万台的订单，那就代表了三千多万美元的利润。 香，真的太香了，就这么个赚钱速度，大姐还想带她回家？ 想都别想，她是赖在江华这条船上，打死也不会下船的。 “不错，高端电子产品，还是比刨冰机的前景广阔。” 江华心里也挺满意的。 刨冰机那是一锤子买卖，vcd可是细水长流，如果做好了，市场热度可以维持好几年。 “江华，咱们晚上去庆祝一下？” 孙缈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华。 这年头内地的家电产品，在国外的市场占有率，无限接近于零，在老外的印象中，内地制造，是和技术落后划等号的。 但是江华打破了这个印象，他让老外见识到，内地也是可以生产出，技术领先的电子产品，他们的超级vcd，放眼全世界，都暂时找不到对手。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成功，她比自己成功，还要高兴。 “晚上还有个麻烦，等着解决呢。” 江华苦恼揉了揉眉心。 三鑫的长公主，居然会跑来内地，这让他挺意外的。 “管她干嘛，她愿意等，就让她多等会儿呗，今天大家这么努力，你这个当老板的，可不能小气。” 孙缈缈说着拿出大哥大，开始帮江华订宴席。 “得，反正你姐的事情也不急，咱们先去庆祝庆祝？” 江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李在珠。 “好呀好呀，我其实也不想面对她。” 李在珠赚到钱了，心情很好。 她有时候，挺不能理解姐姐的，总是什么事情，都往男女感情上面扯，男女感情哪有赚钱香呀。 她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想到自己不断增长的财富，脸上都会露出迷之傻笑。 庆功宴嘛，当然少不了喝酒，喝醉的江华，把李允真忘掉了九霄云外。 李在珠也小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她，自然也忘了去找姐姐。 第五百九十一章 长公主VS江总 李允真一直在酒店，等着妹妹亲自过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连妹妹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让她出离的愤怒了。 身在异国他乡，她身边没有人可以供她发泄自己的愤怒情绪，她只能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 “天佑，妹妹肯定是受了那个混蛋男人的蛊惑，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做？” 李允真现在对江华的印象，差到了无可附加。 她认为天真善良的妹妹，放她鸽子，肯定是受了那个阴险男人的蛊惑。 “允真，我教你一个办法，他们那边对于外资，是非常渴求的，你找一下当地官员，露出要投资的意向，肯定会被捧为座上宾，到时候你再露出对那人不满的口风，不用你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任天佑虽然是个保安，但是心有大志，对内地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样真的有用吗？” 李允真半信半疑地问。 “相信我，他就是个小商人而已，我们要收拾他，非常简单的。” 任天佑信心满满地说。 “好吧，我明天就按你教的办法办。” 李允真其实没有投资意向，她这次过来，就是带妹妹回家的，但是为了收拾江华，她不介意演一场戏。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保重身体，爱你！” 任天佑在电话里深情地说。 “你也是，晚安。” 李允真和男友通完电话后，立马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江华那边喝的醉醺醺的，第二天起来后，又要投入到紧张的展会工作中，早把李允真给忘了。 李在珠酒醒之后，倒是记得自己放了姐姐鸽子，但是在家人面前，她有一种逃避心理，正好工作确实忙，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不去见姐姐了。 李允真又等了一个上午，见还是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她咬了咬牙，带着自己的助理，跑去了招商办。 “我是三鑫集团的李允真，我们集团有意在深市投资。” 在见到了招商办主任后，她开门见山地说。 深市招商办的主任姓梁，刚提拔上来的，正是新官上任，迫切需要做出成绩的时候。 见到三鑫这么大的集团，居然主动跑过来说要投资，自然是大喜，立刻订了一桌高规格的宴席，又喊了几位科长作陪，隆重接待了李允真。 李允真没想到，还真被男友说中了，自己只是透露了一下投资意向，就得到了重视，她心里有些窃喜，感觉男友的办法可行。 豪华包间内。 “来来来，李小姐，快请上座，三鑫集团能来我市投资，那是我们的荣幸，咱们深市的投资环境，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 梁主任热情招待者贵客。 “梁主任，这次我们三鑫，准备在这边投资一家电子厂，生产黑白液晶显示屏。” 李允真随口胡编。 集团那边根本就没有投资的意向，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加码，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液晶显示屏可是高科技，您放心，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梁主任和作陪的几位科长，神色大喜。 这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以往拉外商投资，那叫一个难呀，求爷爷告奶奶，嘴皮子都快磨破，还不一定能搞定。 如果都像这位主儿这么爽快，他们的工作，也就好做了。 “但是你们这边的投资环境，让我有些担忧。” 李允真话题一转。 “这怎么可能，咱们深市对于外企的投资扶持力度，那是前所未有的，李小姐，您有什么顾虑，尽管明言。” 梁主任心里一惊。 “我就直说吧，昨天我去深交会逛了逛，遇到了一个参展企业的老板，他言语粗鲁，态度蛮横，话里话外，很敌视咱们三鑫集团，这样的投资环境，怎么可能让我不担心呢？” 李允真秀眉紧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太过分了，这是哪个企业的老板，这么没素质，李小姐，你把名字告诉我，我让他亲自过来，给您赔礼道歉。” 梁主任义愤填膺。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招商引资，居然还有不开眼的私企老板，跟大势对着干，这不是给他们的招商工作抹黑么？ “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企业的，只知道他叫江华，开电子厂的，主要生产vcd。” 李允真强忍着窃喜说。 她感觉自己男友真厉害，把内地官员的反应，算的太准了，这下不用她出手，就有人收拾江华了。 “江华？” 梁主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作为陪客的几位科长，诡秘对视一眼，刚才还一片欢快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对呀，这人特别没素质，很敌视我们外企。” 李允真添油加醋地说。 “李小姐，您说的江华，是不是一个年轻人？” 梁主任笑容僵硬地再次确认。 “对呀，你认识他吗，那太好了，我要求也不过分，让他过来，亲自给我道歉。” 李允真决定先给江华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现实，不要再纠缠她妹妹。 “李小姐，您先吃，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需要失陪一下。” 梁主任捂着肚子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跑出包间。 作为陪客的几位科长，也是老油条了，绝口不再提投资的事情，嬉皮笑脸，开始劝李允真吃菜。 每次李允真把话题聊到江华身上，几个老油条都对视一眼，巧妙地岔开话题。 不是他们不想要业绩，可是也得分情况，江华那是谁呀？ 那是深市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深受王领导的看重，而且在深交会的头一天，就放一颗大卫星。 这样背景深厚，实力强横的大老板，是他们惹得起的么？ 得罪了江华，那就是得罪了王领导，把领导都给得罪了，那业绩再漂亮，有个屁用？ 梁主任一溜烟跑到了酒店前台，在钱夹子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张名片，如获至宝，拿起座机就拨号。 “喂，江总，我是招商办的老梁，有个事儿跟您说一下。” 梁主任笑容满面，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热情的语气。 没办法不热情，这位江总在深市的战绩，实在是太辉煌了。 远的陈公子就不说了，就说赵虎生，这位深市的电子行业前龙头，多辉煌，多牛逼，一句话能让一半的山寨电子厂瑟瑟发抖。 遇到了江总，那真是死的稀里糊涂，连点水花也没溅起来。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群老狐狸 “梁主任，您这是有什么事儿？” 江华正忙着呢，接到电话有些懵逼。 他和招商办的老梁，有过一面之缘，但双方来往不多。 “是这样，今天三鑫的李小姐，找到咱们招商办，说要投资。” 梁主任讲起事情经过。 “等等，哪位李小姐，你说清楚。” 江华一头雾水，李在珠就在他身边，怎么又冒出一个李小姐，招商办是不是遇到了骗子呀？ 至于李允真，他昨晚酒喝大了，今天又太忙，暂时把这女人给忘了。 “李允真，她说昨天见过江总的。” 梁主任小心翼翼地说。 三鑫是庞然大物没错，但是江华更不好惹，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他这个池鱼会遭殃，由不得他不小心。 “啊，我想起来了。” 江华喝断片的记忆，终于回复了一点，想起来昨天确实见过那个不太聪明的女人。 “事情，是这样子的……” 梁主任把饭桌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然后，用试探语气问，“江总，您和李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呵，玩起借刀杀人来了，这智商怎么一下子提高了，她说要投资对吧？” 江华好气又好笑。 如果他是普通私企小老板，李允真这一招，确实很有效，但是她低估了他江华的实力。 李在珠竖起耳朵，在旁边偷听，她刚才听到，电话里提到她姐姐的名字。 “对呀，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个投资的诚意，值得怀疑。” 梁主任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也不傻，一开始被馅饼砸昏了头，现在也清醒过来了。 “别怀疑，她既然开了口，咱们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你去喊几个报社的记者，堵在酒店门口，等她出来，直接把这事儿见报，事后她反悔不投资了，可是丢的她们三鑫的脸。” 江华焉坏地出主意。 “江华，你别老是针对我家。” 李在珠不满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江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好事儿。 “一会儿跟你说。” 江华捂着大哥大走开了，他这人心眼小，李允真背后捅他刀子，不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小肚鸡肠。” 李在珠气的跺脚。 她感觉自己大姐，也真是傻，惹谁不好，惹这家伙干嘛，就自己大姐那智商，跟江华玩，那不是送么？ “江总，您这一招，可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呀。” 梁主任立刻领会了江华的意图。 “你想要业绩，就按我说的做，她好歹是三鑫长公主，还是要脸面的，让报纸媒体使劲吹，把她捧的越高越好，她自己说的要投资，可不是咱们在讹她。” 江华走到树荫下，继续聊电话。 “行，就按江总的意思办。” 老梁也是个有决断的人。 不管这事儿成不成，肯定能落江华一个人情，这种大老板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 梁主任挂了电话后，又给几家报社的熟人，挨个打了电话，一番交代后，悠哉悠哉回到包间。 围着李允真使劲吹捧的几位科长，都把目光投向老梁，大家都是老油条了，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很多信息。 只有李允真还傻傻坐在那里，傻乎乎关心问老梁，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老毛病，不碍事，咱们继续聊投资的事儿。” 老梁说话的时候，已经和身边的同事，交换了好几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对对，李小姐，咱们聊聊黑白液晶显示屏的事情。” 桌边的几个科长，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也就是个小投资，两三亿的规模吧，咱们三鑫在液晶显示屏这一块，在国际上是处于领先地位的。” 李允真刚才被几个老油条，围着敬了几杯酒，她助理帮着挡了大部分，但是她自己还是喝了两杯。 她本来是不喝酒的，但实在是盛情难却，那几个老油条劝酒的花样太多了。 “李小姐，咱们深市对于外企，在税收这一块，是有很大优惠的，我跟您详细介绍一下。” 在老梁的刻意引导下，本来是莫须有的投资，却越聊越深，有几个老油条打掩护，李允真都没发现这一点。 聊着聊着，都聊到了电子厂选址上面，李允真终于清醒了一点，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问：“那个叫江华的老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赔礼道歉，那是必须的，咱们继续聊电子厂的事情，我给李小姐介绍一下土地优惠。” 老梁多鸡贼呀，已经看出来，这位三鑫的李大小姐，缺乏社会经验，看起来很好忽悠的样子。 按照江总交代的套路，搞不好真能把她架在火上，让她在深市投个电子厂。 老梁一张嘴，吧啦吧啦就没停过，几位科长配合默契，时不时的站出来劝酒，把李允真搞得头昏脑胀，一顿饭吃完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抱歉，我们李小姐喝多了，需要回酒店休息。” 助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护着李允真往外面走。 刚一出大门，就有一群记者围了过来，长枪短炮的对着李允真采访。 “李小姐，听说三鑫集团，有意在深市投资一个电子厂，这是真的吗？” “李小姐，液晶显示屏是三鑫的重点项目，请问这次投资的规模是多少呢？” 李允真被眼前的这一幕，搞得有些懵，她都不知道，这些记者，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各位记者朋友，李小姐不胜酒力，需要回酒店休息，由我来接受各位的采访。” 老梁站了出来，并且很讲义气对李允真说，由他来挡住这些记者，让李允真先走。 “谢谢。” 李允真非常感激，觉得老梁人真好。 助理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不对劲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只能先护着大小姐回酒店。 酒喝多了的李允真，回到酒店，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深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报道了三鑫集团，有意到内地投资电子厂的事情。 不止是报纸媒体报道，连电视新闻也报道了，一个个都在吹捧三鑫，把调子定的很高。 李允真看到报纸的时候，人有些傻，看到上面那些采访，她傻乎乎问助理：“上面报道的那些话，我都说过吗？” “好像说过吧。” 助理也是个小姑娘，没多少经验，依稀记得，这些话大小姐昨天确实都说过。 “完了，喝酒误事，事情闹这么大，我怎么下台？” 李允真傻眼了，她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她是奔着借刀杀人去的，但是人没杀着，她自己好像掉坑里了，怎么办？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十年未有之机遇 不知所措的李允真，立刻给男朋友打电话求助，她感觉自己一不小心惹祸了，这事儿被父亲知道，少不了一顿臭骂。 任天佑听完经过，也有些懵逼，整件事情追溯源头，肯定要追到他这个狗头军师身上。 李家本来就对他不待见，如果知道李允真这事儿，是他撺掇出来的，震怒之下的李父，肯定是要棒打鸳鸯的。 “允真，你别着急，咱们采用拖字决，等这事儿热度降低了，你人一走，自然不了了之。” 任天佑急中生智，又出了一个主意。 “那我妹妹的事情怎么办？” 李允真还没忘记自己这次来内地，到底是干嘛来了。 “事情有轻重缓急，咱们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来考虑你妹妹的事情。” 任天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保全自己，哪顾得上李在珠呀。 “好吧，我就按你说的办。” 李允真有了男朋友出主意，感觉镇定了很多。 动静闹得这么大，李在珠自然是也看了报纸，她有些生气地找到江华，把报纸丢在桌子上，质问他想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呀，她自己说的要投资，关我什么事儿？” 江华非常无辜地一摊手。 “你就是个无赖！” 李在珠瞪了江华一眼，匆匆去找姐姐。 她得去劝劝姐姐，赶紧回国算了，别再和江华纠缠，这个男人太狡猾了，自己和他还能应付一二，脑子不太聪明的姐姐搅和进来，完全是送菜。 “切，装什么姐妹情深。” 江华不屑撇了撇嘴。 深交会还在继续，他就是小小还击一下李允真，至于这件事情，后续怎么发展，他没时间管，也懒得操心。 今天孙缈缈家里有事，没有来展会，何言旭出差去了，李在珠离开后，展台这边领导层，就剩下江华一个。 如果不是手下员工给力，他真还有些忙不过来。 忙里偷闲，在签订了一个外贸订单后，他走到展台角落抽烟。 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就站在展台旁边的过道上闲聊。 对方叽哩哇啦，江华的外语水平一般般，也听不懂对方在聊什么。 但是他捕捉到一个关键词“dram”，这东西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全名是动态随机存储存取器。 通俗易懂的讲，这是一款内存芯片，后世的电脑内存条，手机内存卡，甚至是显卡的显存，都是这款内存芯片的延展应用。 后世，直到江华重生那会儿，国内的dram芯片技术，依旧处于刚起步阶段。 这项技术，从诞生以来，就一直牢牢掌控在山姆、小矮子、思密达三家手中。 思密达那边，甚至把这项技术，当成了国家重点项目，严禁技术外泄，所有泄露这项技术的行为，当做间谍罪论处。 “你过来一下。” 江华对身后一位翻译，招了招手。 “江总，你有什么事情吗？” 翻译有些疑惑地走过来。 江华先是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帮我听听，那两个老外在聊什么。” “好的。” 翻译拿钱办事，自然是江华这个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江华眯着眼睛，他刚才已经从那两个老外口中，听到了好几次“dram”这个词了。 这项芯片技术，严格来说，属于半导体领域，是真正的国际尖端技术。 有专家调查显示，到了二十一世纪，dram芯片在国际上每年的交易量，在千亿美元以上，其中三分之一的份额，是被咱们买走了。 也就是说，小矮子、思密达、山姆三家，光靠出口dram芯片，每年都能从咱们身上，赚取巨额的利润。 而我们自己的dram芯片技术，一直处于被封锁打压的阶段，整整三十年的艰难探索，依旧是处于起步摸索阶段。 并且这项短板，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显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受制于人。 “怎么样，那两个老外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华把翻译拉到一旁，低声询问。 “江总，这里面有一些专业词汇，我不是很懂，只能给您翻译个大概。” 翻译刚才支着耳朵，偷听了半晌，有很多地方，听的不是很明白。 “行吧，你赶紧说说。” 江华有些着急地催促。 九十年代，国外的dram芯片技术，还是处于起步阶段，技术封锁还不像后世那么严密，如果说要突破封锁，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因为到了两千年后，思密达那边就把这项技术，上升为国家机密，用防间谍的手段，来保护这项技术，其他两国也是如此。 “那两个老外，是山姆一家芯片公司的职员，他们刚才在讨论，说山姆那边，准备用反倾销来起诉三鑫，因为对方出口的dram芯片，质优价廉，已经威胁到了他们本土芯片企业的利益。” 翻译不懂dram芯片是个啥玩意儿，只能原翻不动的翻译。 “哦，原来是这样。”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 前世，确实有这么个事儿，沸沸扬扬，闹得很厉害，只不过这件事情最终，被三鑫用危机公关的手段，给化解了，最后不了了之。 也正是解决了这次危机，三鑫获得了发展良机，一跃成为dram芯片巨头之一。 江华迅速在心里盘算，既然适逢其会，他能不能从这件事情里面，获得什么好处。 “dram芯片呀，长达三十年的技术封锁，老子偏要一锄头，给你挖个缺口出来。”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喃喃自语。 翻译眨了眨眼，他听不懂江华在说什么，也不了解那个什么芯片，有什么用处。 “小李，你过来一下。” 江华对展台这边的主管招手。 “江总，您有事情吩咐？” 小李刚进公司，就受到提拔重用，正是心里充满干劲，全心全意做事业的时候。 “我一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展台这边你盯好了，有什么问题，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江华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交代。 “江总，您放心，我一定争取今天再放一颗卫星。” 小李满脸激动地说。 “好好干，如果今天能破纪录，我给你办庆功宴。”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鼓励。 他又把剩下的几名员工召集到一起，交待了一番，打了一针鸡血，胳肢窝夹着公文包，离开展台。 第五百九十四章 诸葛亮也非算无遗策 另一边，李在珠在酒店，见到了姐姐，她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当初，为了自保，做了一些对姐姐不好的事情，但是血浓于水，她对大姐还是有感情的。 “三妹，你是想通了，打算跟我回去吗？” 李允真看到妹妹终于主动来见她，挺惊喜的。 “姐，你就不该来，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国吧，别再和他发生冲突了，你斗不过他的。” 李在珠眼神复杂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允真惊疑不定地看着妹妹。 “姐，借刀杀人的事儿，是不是那个保安，给你出的主意，我了解你，你想不出这种套路。” 李在珠换了个话题。 整个李家，对任天佑有好感的，除了傻乎乎的李允真，估计再也找不出一个人了。 “不关他的事儿，是我想给江华一个教训。” 李允真是真心喜欢男朋友，主动袒护他。 “别为他打掩护了，那就是个猪脑壳，自己没本事，还爱瞎出主意。” 李在珠不屑撇嘴。 就任天佑那个段位，还想和江华斗，除了连累姐姐跟着倒霉，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李允真俏脸涨红，生气了。 “姐，咱们姐妹已经很多年，没说知心话了，我想和你聊聊。” 李在珠叹了口气，抓住姐姐的手。 虽然豪门多利益纠纷，亲情淡薄，但只要是人，就无法无视血亲，终究还是有感情的。 “三妹，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好。” 李允真不知道妹妹想说什么，但心里有股不好的感觉。 “我打算放弃继承人的位置了，以后可能不会回三鑫了。” 李在珠一开口，就吓了姐姐一跳。 “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 李允真非常不能理解，她不知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姐，妈妈的死，始终让我无法释怀，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父亲的薄情跟狠心，李家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牢笼，你懂吗？” 李在珠眼中有泪花闪烁。 她和李允真是同父异母，幼年的成长经历不同，导致姐妹的性格也不相同，她的腹黑跟野心，与成长环境有关。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他会害了你的。” 李允真也眼泪婆娑地抓住妹妹的手。 “他是一把钥匙，帮我打开了牢笼，说起男人，我觉得你眼光比我差了太多太多，我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能预料到，任天佑以后一定会拖累你。” 李在珠收集过任天佑的资料，腹黑的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表面老实，实则暗藏野心的男人。 话题聊到这里，两姐妹算是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都不认同对方的观念，彼此沉默下来。 “咚咚！” 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 李在珠离客房门最近，打开门后，看到站在外面的江华，她有些意外，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了想，你们姐妹的事情，因我而起，还是由我来解决比较好。” 江华大大咧咧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这人就这样，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委屈自己，就算别人不招待他，他自己也会把自己招待的很好，从来不会讲客气。 李允真没有说话，看江华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就像在看突然闯进来的强盗。 李在珠咬着嘴唇，把江华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来干嘛？”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华一笑，端着水杯，走到沙发上翘腿坐下。 “李允真小姐，咱们聊聊？” 他饶有兴致盯着李允真。 “好。” 李允真抿着嘴唇，看向江华的目光，依旧充满防备。 “我知道你现在身陷麻烦，这个你妹妹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帮你。” 江华喝了一口水，目光玩味。 “抱歉，你的那些小伎俩，最多恶心一下我，不可能绑架我投资。” 李允真轻蔑一笑。 “我不是说这个，你们三鑫的投资，说真的，我还真不稀罕，我听说你接手了部分家族产业，在你聪明睿智的男友建议下，已经出现了亏损？” 江华笑眯眯地说。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允真脸色一变，这件事情，她连父亲都瞒着，江华怎么可能会知道？ 江华怎么知道的，前世三鑫长公主离婚案，闹得沸沸扬扬，两人的前尘往事，被扒出来不少，他自然是吃瓜吃来的。 “姐，他一个保安，懂什么经营，你怎么能听他的呢？” 李在珠秀眉紧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允真警惕中，带着几分紧张，盯着江华。 “我都说了，我是带着诚意，过来帮你的。” 江华一脸诚恳地盯着李允真。 李在珠看见这一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她眯起眼睛，下意识挡在了姐姐身前。 “你干嘛呢，我和你姐谈事情，你去边上玩会儿去。” 江华挥了挥手，不想让李在珠留在这里碍事。 “你刚才不是说，是来解决我们姐妹事情的么，我就坐在你身边，看着你解决。” 李在珠突然展颜一笑，走到江华身边坐下。 既然下定决心，脱离李家，往日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就淡了，她现在只想帮着姐姐，不要被江华坑的太惨。 “你是不是闲的慌呀？” 江华感觉有些牙痛，早知道这样，他就挑李在珠不在时，过来找李允真了，今天这是事儿有点失策，没想到塑料姐妹，也会有姐妹情深的时候。 “江华，你不是说，要帮姐姐解决麻烦么，快点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在珠双手拉着江华的胳膊，显得十分亲密。 作为共事几个月的合作伙伴，她很了解江华的套路，知道不能陷入这个男人的节奏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扰乱他的情绪。 “妹妹，你离他远一点，这不是个好东西，我也不需要他帮忙。” 李允真看见这一幕，出离的愤怒。 “李在珠，你故意的吧？” 江华感觉脑仁痛的厉害，把脸凑过去，压低声音质问。 本来他在进门时，都想好了套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在他计划中，会作壁上观的李在珠，居然表现出了姐妹情深的一幕，他就纳闷了，当初泼你姐脏水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爱呀？ “亲爱的，你有我就够了，不要再打我姐姐的主意，好不好？” 李在珠楚楚可怜地看着江华。 她不知道江华想干嘛，但对于这个男人的蛊惑能力，还有危险程度，她有很清醒的认识，她自诩斗不过他，唯一能打破他计划的手段，就是胡搅蛮缠。 江华：“……” 什么有你就够了，咱们清清白白的关系，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清白呢？ “混蛋，我跟你拼了！” 李允真双眼通红，拿起桌上的小坤包，就要来打江华。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一张嘴抵十万兵 “停停，你们赢了，这次就当我没来过，行了吧？” 江华有些狼狈地站起身。 他原本计划的很好，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李在珠这腹黑小丫头，会跟他玩这一套？ “等等，你别走，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你说清楚。” 李在珠不搞清楚江华的目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那也得让我坐下，心平气和地说呀。” 江华无辜地一摊手。 他心里却是有些窃喜，如果就这么出了门，他计划的再好，也是白搭，但是只要坐下来有机会聊，那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你坐下来说吧，我先警告你，别欺负我姐，我会盯着你。” 李在珠后半句话，是凑在江华耳边说的。 这一幕在李允真看来，却是显得两人很亲密，她下意识皱起秀眉。 “李小姐，我就开门见山吧，这段时间，我和李在珠小姐合作的很愉快，她的一些行为，可能引起了你们的一些误会，为了不让她在家人面前，继续被误会，我想用超级vcd的技术，跟你们三鑫合作。” 江华一开口，就把李家姐妹炸愣了。 现在超级vcd是什么，那是在国际家电领域，炙手可热的新兴产品，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这款产品也不为过，江华居然会舍得把这个金娃娃，拿出来合作？ “江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在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江华。 “我很清醒，你是我最重视的合作伙伴，让你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我心里很不安，思来想去，觉得让你一个女孩子，承受这种压力很不应该。” 江华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说。 李在珠：“……” 她心里刚才，有那么一丝感动，但是感动之后，却是狐疑，主要是这种贴心暖男的人设，真的属于江华吗？ 不对吧，不对吧，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小脸蛋露出警惕。 “你能这么说，到不算是无可救药。” 李允真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虽然在她心里，江华依旧是个渣男，但是这个渣男还是有点良心的，还有药可救。 “同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小姐你好。” 江华把目光对准李允真，脸上依旧是那副诚恳的表情。 “为了我好？” 李允真被江华说懵了。 李在珠突然捂住脸，她就知道，不能给江华说话的机会，完了完了，虽然那家伙还没开始他的表演，但她心里很清楚，大势已去。 “你的男朋友任兄，不善于经商，相信这一点，你也看出来了，他想要娶你，不拿出一点才华，是不会得到你父亲认同的。” 江华这时看人的眼神，特别真诚。 “是，他是不善于经商，但是他人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李允真每次提起男朋友，都会如保护鸡仔的母鸡一样，把他护在身后。 “我可以帮他，让他在事业上取得亮眼的成绩，让你的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江华语气自信，脸上的表情，却是诚恳的。 “姐，我劝你现在立刻买机票回国，不要再和他多说一句。” 李在珠依然没看出江华目的，但是已经看出来，自己的傻姐姐，离被这个坏男人忽悠，已经不远了。 “不，妹妹，我没你那么好骗，倒想看看这个家伙花言巧语，能说出什么来。” 李允真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江华。 妹妹年幼无知，可能被这男人花言巧语几句，就沉迷于他的谎言，但是她三鑫长公主，精明的李允真，可不是一个好哄骗的女人。 李在珠面对这样的姐姐，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在心里感叹：行行行，你机灵，你不好骗，那就等着瞧吧。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推出的超级vcd，未来是准备往智能家居的方向发展，但是这项技术，受限于储存芯片，仅靠我们自己，是很难取得突破的，所以我想与你们三鑫合作。” 江华谈正事的时候，还是会给人一种很专业感觉的。 “有吗？智能家居，怎么没听你提过？” 李在珠快速眨眼，这事儿蹊跷啊，之前公司开会时，江华可从来没提过什么智能家居。 不过，这个词语，听着很高大上，不像是临时胡编出来的。 “上午本来打算跟你说的，但是我们吵架了。” 江华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李在珠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远离了这家伙一点，这种温柔的眼神，她真心受不了。 之前她摆了江华一道，现在又被他回摆一道，双方算是扯平了。 “你的意思，是愿意与我们三鑫，分享超级vcd的技术？” 李允真有些不敢相信，江华会这么慷慨。 “我一直在与你们分享呀，难道李在珠小姐，不是你们李家的人？” 江华眨了眨眼，眼神特别诚恳。 “好像也对。” 李允真觉得这话，逻辑上没毛病。 “接回刚才的话题，智能家居，是一项非常有前景的项目，如果能结合咱们的超级vcd，那更是前景一片光明，如果任兄能参与进来，我相信你父亲，会对他刮目相看，甚至是祝福你们的婚姻。” 江华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李允真瞬间心动了，父亲很不待见任天佑，如果真如江华所说，任天佑能够让父亲刮目相看，那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李在珠警惕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江华，在心里大呼，来了来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废了这么多心思，到底想要从三鑫身上，得到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们的智能家居项目，受限于储存芯片，听说你们进军半导体领域，在dram芯片上，颇有建树？”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dram芯片？” 李在珠懵了，她受限于年纪和见识，对这玩意儿不怎么了解。 她没想到，江华费劲巴拉的，是在图谋这个东西，这个芯片有什么用，很能赚钱吗？ “抱歉，半导体项目，一直是父亲在掌控，我对这个不太了解。” 李允真和妹妹一样，对dram芯片，不怎么了解。 “那我简单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款芯片，目前在国际上，属于尖端技术，但是受限于应用领域，属于比较冷门的项目，未来发展前景有限。” “但是这也不一定，如果这款芯片，结合咱们的超级vcd，就能大放异彩，所以让你男友参与这样的项目，他不仅仅能让你们李家，刮目相看，他也能摆脱身份的桎梏，由保安一跃成为电子新贵。” 江华的话，半真半假，他是在欺负，哪怕是李父，也未必能看到，dram芯片未来的潜力。 在这个年代，电脑都还没普及，为电脑服务的dram芯片，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潜力项目，但是重视程度，远远不及后世。 如果江华的这个提议，过几年再提，哪怕是不懂技术的李家姐妹，也会鄙视的吐他一脸。 但是现在，李允真觉得江华是个好人，之前对他有误解，他牺牲这么多，看来对妹妹，是真心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李家羊毛被薅秃了 “你的提议很好，可还是那句话，半导体项目，掌控在我父亲手中。” 李允真不管是从表情，还是语气，都显露出她心动了。 “姐，你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想和江华单独聊两句。” 李在珠突然拉着江华，向门外走去。 “我不去，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聊，我和你姐姐有正事儿谈。” 江华眼看着，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哪里愿意节外生枝。 为了能得到dram技术，他把超级vcd都抛出来当诱饵，就是为了让国内的电子行业，在若干年后，不被国外掐脖子。 “江华，你不跟我出去，我可把我们的那件事情，告诉姐姐了。” 李在珠笑眯眯看着江华。 “什么事情？” 李允真立刻露出警惕表情。 “对呀，什么事情？” 江华则是一头雾水。 “就是那件事情呀。” 李在珠脸上露出娇羞表情。 “得，我跟你出去。” 江华瞬间秒反应过来，这腹黑小丫头，是在套路加威胁他。 虽然他和她之间，屁事情都没有，但耐住人家会无中生有呀，真是腹黑加阴险。 两人来到消防通道，江华有些恼火地瞪着李在珠，自己好心好意带她赚钱，她还折腾一些幺蛾子，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欧巴，那个dram芯片，是不是很重要呀？” 李在珠突然靠过来，双手勾着江华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你给我好好说话。” 江华下意识往后退，奈何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这小丫头以前都没这么多套路的，跟他混了几个月，心眼子越来越多了。 “我不！好好说话，从你嘴里套不出实话，我就要这样说。” 李在珠不傻，相反精着呢，她已经从江华刚才的所作所为中，看出来了，dram芯片藏着大秘密。 “李在珠，这世上就没有学生能威胁老师的，你是不是以为跟着我学了一点，就能战胜我了？” 江华突然淡定下来，眯着眼睛看着她。 “哪有这么严重，我就是好奇嘛，再说项目掌握在父亲手中，光靠大姐可未必能成，有我的帮助，你不是更保险吗？” 江华这边一强硬，李在珠反而软了下来，开始走娇弱可怜路线。 “你想要得到什么？” 江华盯着她问。 他心里清楚，保护家族利益，那不是李在珠的人设，这小丫头心里，对家族藏着恨。 “提要求之前，你总得告诉我，dram芯片是什么，有什么用吧？” 李在珠聊起正事儿，态度变得正经起来。 “之前在房间时，我已经解释过了，没必要重新说一遍。” 江华是不会把dram芯片，在后世的重要性，告诉李在珠的。 “不说算了，我知道，这个芯片肯定比你说的，重要十倍，我可以配合大姐，但有一个要求，把任天佑弄过来后，你要配合我，拆散他和大姐。” 李在珠盯着江华眼睛说。 “就这么点要求？” 江华反倒是愣住了。 他本来还以为，李在珠会要钱要股份，哪知道她一样都没要。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冷血，腹黑，唯利是图呀？”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的，大姐对我的好，我都记着，那个任天佑不可能让大姐幸福的，这算是我离开李家前，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李在珠松开江华脖子，走到窗边说。 “好，我答应你。” 江华干脆利落地回答。 两人回到房间后，李允真走过来，狐疑地打量着江华，打量完了他之后，又仔细打量着妹妹，然后问：“你们刚才去干嘛了？” “聊了点私事，大姐，你能不远千里，过来找我，我心里很感动，也想成全你和天佑哥，江华的这个提议，我觉得行得通。” 李在珠走过去拉着姐姐的手说。 “你之前不是一直看不起天佑吗？” 李允真不知道为什么出去一趟后，妹妹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就像你对江华有误解一样，我觉得可能我对天佑哥，也有误解吧，既然你喜欢他，我当然希望你幸福呀。” 李在珠情深意切地说。 江华在旁边看得十分无语，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话果然一点没错，瞧李三小姐这演技，简直炸裂。 “妹妹，谢谢你能理解我，我明天就回去了，会尽力推动这次合作，等你天佑哥来了，你就有了主心骨，如果江华敢欺负你，就让你天佑哥帮你做主。” 李允真依依不舍，拉着妹妹的手说。 “好呀，如果江华欺负我，就让天佑哥揍死他。” 李在珠似笑非笑，瞥了江华一眼。 江华是真心无语了，瞧这话说的，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似的，就这么个演技，玩死任天佑那不是分分钟么，估计都用不上他帮忙。 聊了一会儿细节后，江华和李在珠一起离开酒店，能谈的基本都谈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李允真回去后推动了。 虽然项目掌握在李父手里，但是他的两个女儿，一起推动此事，而且江华这边，也抛出了诱惑力十足的诱饵，他相信成功率无限接近百分百。 “江华，这次帮你之后，我不会再帮你从李家，得到什么了。” 坐到车里后，李在珠沉默了一下说。 “你太小看我格局了，一辈子成事靠女人，那不是我风格。” 江华洒脱一笑。 他有自己的发展路线，薅羊毛那是顺手而为，但从来没指望靠这个，撑起自己的产业。 “我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不会一脚把我踢开吧？” 李在珠手肘支在车窗边缘，用手托着下巴，侧脸看着他说。 “如果我说会呢？” 江华用饶有兴致地眼神盯着她。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不会。” 李在珠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好好的，你哭个屁呀。” 江华正准备启动车子呢，又把车子给熄火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从我妈妈走了之后，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坏的诚恳，不虚伪。” 李在珠抹着眼泪。 有些事藏在心里，一直没发泄出来，并不是不想发泄，而是没机会而已。 “你这算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江华哭笑不得。 “我就是哭一下而已，开车吧。” 李在珠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第五百九十七章 智能家居 因为在深交会上屡放卫星，江华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有人欢喜有人忧，相比于春风得意的江华，三鑫集团董事长李西建最近，就有点焦头烂额。 一件豪华的办公室內。 李西建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桌前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愣愣出神。 “董事长，是今天的咖啡，味道不对吗，要不我给您重新泡一杯？” 穿着一身职业装，年轻漂亮的秘书，微微躬着身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不，我在想事情，跟咖啡没关系，允真回来了吗？” 李西建回过神，摇了摇手。 虽然人到中年，但他看起来很精神，一头短发，让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强势。 “大小姐刚下飞机，她说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过来见您。” 女秘书语气恭敬地回答。 “她一个人回来的吗？” 虽然在电话中，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李西建还是有些失望，小女儿太叛逆，太不听话了。 “对，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李西建会发怒。 “算了，现在公司面临生死难关，我也管不了在珠，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关于反倾销的诉讼，公司的律师团那边，有没有商议出什么好办法？” 李西建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家事不顺，公司的事情也不顺，这让他最近，有些心力憔悴。 “那边还在开会商议，您需要我再过去问一问吗？” 女秘书躬着身子请示。 “不用了，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李西建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父亲，有四个儿子和六个女儿，能在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中，杀出重围，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可是，因为他的策略，公司大力向半导体领域发展，现在被山姆那边，以反倾销的名义起诉，这让他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利。 “咚咚！”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 李西建睁开眼睛，语气平稳地说。 “父亲，我回来了。” 李允真穿着一身职业装，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 因为时间匆忙，她的头发还没吹干，有些微湿的披散在肩上。 “回来就好，你妹妹的事情，暂时放放，现在咱们李家，遇到了难题。” 李西建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一段录制的新闻视频，一个金发碧眼的女记者，正侃侃而谈，说山姆那边，准备以反倾销的名义，起诉三鑫。 “爸爸，这件事情，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我这里有一个办法。” 李允真清了清嗓子说。 “哦？” 李西建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他刚才把这事儿，拿出来跟女儿讨论，并没有指望她，能拿出什么解决方案，只不过习惯性的，和女儿聊聊公司近况，栽培教导她而已。 “山姆那边，起诉咱们的理由，是因为咱们出口的dram芯片，严重影响了他们本土企业的利益，既然如此，咱们可以减少对山姆的出口份额，开拓一个新的出口市场。” 李允真思路清晰地说。 “呵呵，开拓一个新的出口市场，哪有这么容易。” 李西建笑着摇头。 女儿依旧是那么天真，想要为他分忧，还需要多多培养呀。 “爸爸，现在就有一个市场，摆在我们眼前。” 李允真在回来的飞机上，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她平时对公司的业务，其实不怎么上心，但是为了男朋友的前途，她这次真的是很拼了。 “那你说说。” 李西建有些意外地看着女儿。 一件连他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女儿居然看起来有办法解决，这让他欣慰的同时，也有些难以相信。 “跟妹妹在一起的那个内地商人，想跟我们合作。” 李允真说完这话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父亲脸色。 “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办法？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合作，你知道dram芯片，是应用在什么领域吗？” 李西建无比失望。 原本以为女儿长进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爸爸，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很火的vcd，就是他研发出来的，现在他又推出了超级vcd，打算用这款产品，来和咱们合作。” 李允真知道父亲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面，赶紧介绍江华的情况。 “vcd居然是他研发出来的？” 李西建非常惊讶。 前段时间，三鑫身陷芯片走私案的丑闻，他焦头烂额的，还真没关注过这事儿。 说起来，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大女儿被爆与保安恋爱，风波刚刚平息，公司又陷入芯片走私的丑闻，刚刚摆平这事儿，山姆那边又要以反倾销为由，来起诉他们。 他所有的精力，全被困在公司上面，完全无法分神关注外界。 如果他知道，这里面有一大半的麻烦，是江华折腾出来的，估计他会拿着刀子，坐飞机去砍了这小子。 “不错，妹妹的这位朋友，还是很有实力的，如果咱们能跟他合作，咱们的dram芯片，很快就会在内地打开市场。” 李允真为了扶男朋友上位，不得不帮江华说好话。 “他的超级vcd，需要用到咱们的dram芯片？” 李西建对于vcd，不怎么了解，但下意识觉得，这玩意儿应该用不上存储芯片。 “他说，他未来的发展方向，是智能家居，想要往这方面发展，咱们的dram芯片，必不可少。” 李允真对江华讲的很多事情，都没有记住，唯独记住了智能家居这四个字。 “智能家居……” 李西建细细揣摩着这四个字。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新颖，非常超前的概念，说心里话，这四个字，从一个内地商人嘴里说出来，让他感觉挺意外的。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李西建原本以为，小女儿是被一个花言巧语的内地人给骗了，现在看来，这个内地人似乎有点东西。 “还，还行吧，挺有商业头脑的。” 李允真结结巴巴地回答。 虽然对江华印象有所改观，但她依然不喜欢这个人。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跟他合作，确实有助于咱们的dram芯片，打开内地市场，他有什么条件？” 李西建沉吟了一下说。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面对江华的合作提议，他会嗤之以鼻，毕竟dram芯片主要应用于高端的计算机行业，内地都没有独立生产计算机的企业。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三鑫面临反倾销起诉，四面楚歌，哪怕是以往看不起的市场，现在也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任天佑升职记 办公室內，父女俩谈话依旧在继续。 “爸爸，江华希望咱们去内地建厂合作，人选我都想好了，您觉得天佑怎么样？” 李允真一脸期待地看着父亲。 “……” 李西建十分无语地看着女儿，感情她前面说了这么多，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爸，天佑最近很努力的，每天都看书学习，我希望您能给他一次机会。” 李允真走到父亲身边，摇晃着他胳膊撒娇。 “你觉得他能独当一面？” 李西建被这么一打岔，都忘了思考，去内地投资建厂，到底有没有必要。 主要是任天佑这个名字，对他杀伤力太强了，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有种拿砖头砸人的冲动。 “爸，常驻内地，并不是一件美差，有能力的人，未必愿意去，您就给天佑一次机会吧。” 李允真可怜兮兮地看着父亲。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去内地投资建厂了？” 李西建被绕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都还没同意去内地投资办厂，怎么就扯到任天佑，是否有能力当厂长的问题上了？ “爸，咱们的产品，在西方受到打压，r国那边，又一直视咱们为眼中钉，另辟蹊径，去内地建厂发展，难道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番话，可不是李允真自己想出来的，这是江华教她的。 “这真是你的想法？” 李西建非常意外，他还真没想到，天真的女儿能说出一番这么有见地的话。 “对，这是天佑教我的，他真的很努力。” 李允真为了扶男朋友上位，真的是豁出去了。 “好吧，你把他喊过来，我和他聊聊，如果他真能独当一面，开拓内地市场，未必不是一个选择。” 李西建思考了一下说。 三鑫一直都想开拓内地市场，但他们想要发展的，是电视冰箱之类的传统家电，dram芯片这种高端技术，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山姆的反倾销起诉，真的把三鑫吓住了，李西建在董事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他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爸，我这就把他喊过来。” 李允真见到父亲终于点头，欢欢喜喜跑去喊男朋友。 自从与三鑫长公主恋情公布后，任天佑就不当保安了，在李允真的帮助下，他先是当了楼盘项目经理，但他没经验，把项目搞砸了。 然后，李允真又把他调到人事部门当主管，他之前就是个保安，懂个锤子的人力资源，胡乱招人，连续被好几个部门经理投诉。 主管当不下去了，李允真实在没办法，又让他当保安经理，这次干回老本行了，总算没出岔子。 如此“过人”的工作能力，当然都被李西建看在眼里，所以对大女儿这个男朋友，他真的是一百个瞧不上。 “天佑，我刚才教你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李允真与男朋友在赶往董事长办公室的路上。 “允真，你怎么会想到安排我去内地，听说那边经济落后，生活水平很差的。” 任天佑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天佑，这是一个机会，不管是超级vcd，还是dram芯片，都是电子领域的尖端项目，你能参与进去，用不了多久，你会彻底摆脱保安的身份，成为电子领域的新贵。” 李允真说的这番话，依旧是江华讲给她听的，她觉得很有道理，就记下了。 李在珠当初不允许江华说话，是正确的选择，这个男人在蛊惑人心方面，真的有非同一般的天赋。 李允真只是与他见过两面而已，但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支配的傀儡，总会不知不觉，把江华灌输给她的话，再灌输给身边的人。 “好吧，允真，为了你，我会努力的。” 任天佑被“电子新贵”这词打动了。 虽然现在当上了保安经理，但依旧沾着保安这两个字，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想别人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保安的身份上面。 “爸，天佑来了。” 李允真挽着男友的胳膊，走进办公室。 “嗯，你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李西建看不来女儿对任天佑亲密的样子，总有自己养的水灵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爸，我就在后面坐着，不会打扰你们的。” 李允真还是放不下男友。 “董事长。” 任天佑面对李西建，非常紧张拘束。 “集团有意向内地发展，允真向我推荐了你，我问问你，如果让你去内地投资建厂，你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李西建用考量的眼神，盯着任天佑。 “我会先联络当地招商办，拿到最优惠的条件，然后再和合作伙伴谈判，争取到主动权。” 任天佑非常有条理的回答。 这话是女友李允真教他的，李允真其实没这头脑，她教任天佑的东西，全都是从江华那儿学来的。 “内地市场，对咱们来说，是一块崭新的市场，你打算怎么开辟？” 李西建意外看了任天佑一眼，几天没见，这家伙似乎长进了。 “在崭新环境中，我会观摩合作伙伴的销售渠道，模仿学习，借用他的成功经验，来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 任天佑智商非常在线地回答。 不用问，这话还是来的时候，女友教他的，而李允真又是谁教的，不言自明。 如果把这比做一场考试，任天佑同学全程作弊，把考官李西建老师，忽悠的一愣一愣。 这次，李西建额外多看了任天佑几眼，在心里纳闷，寻思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知耻而后勇？ 看来，女儿说任天佑最近一直在刻苦学习，这话不是在忽悠他。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在合作的过程中，你怎么防止咱们的技术不外泄，然后进一步获得合作伙伴的技术？” 李西建这次提高了考题难度。 任天佑这次卡壳了，因为这个问题，在过来的路上，女友没有教。 但是，他也是个有急智的人，立刻回答：“李在珠小姐在合作方那边，血浓于水，我相信她会帮我的。” 李西建盯着任天佑，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几天没见，这家伙就像是升级换代了似的，比以前靠谱多了。 “爸，您看，我没有骗您吧，天佑最近真的很努力，求您给他一次机会。” 李允真跑过去拉着父亲胳膊哀求。 任天佑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靠女人上位，这次去内地，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后悔对他的轻视。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三鑫考察团奇遇记 “天佑，dram芯片是我接任董事长后，重点发展的项目，这次去内地后，我对你要求就一个，合作可以，但是技术一定不能外泄，明白吗？” 李西建神色严肃地说。 “董事长，您放心，别的我可能不太擅长，但是在安保这一块，我是专业的，没有任何人，能够窃取咱们的机密。” 任天佑强压着内心激动保证。 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李西建放心了，这家伙干别的可能不行，但是做安保，确实挺有经验的。 “好，现在集团内忧外困，如果你能为集团开辟一条新路，我会同意你和允真的婚事。” 李西建决定赌一把。 三鑫一直是个家族企业，重要岗位都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派一个外人去内地投资建厂，还不如派任天佑靠谱。 “爸，谢谢你，我太爱你了。” 李允真见到事情终于成了，高兴地抱住父亲胳膊。 “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遇，让所有人仰望！” 任天佑捏紧拳头，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在心里说。 太不容易了，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得到李西建的点头，他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从父亲办公室出来时，李允真挽着男友胳膊，心里非常高兴，交代着他去内地之后的注意事项：“江华这人，你要小心，他有点阴险。” 虽然靠着江华的办法，帮助男朋友上位，但是李允真本能，还是不喜欢这人。 “跳梁小丑！” 任天佑高傲一笑，一个内地小商人，能有什么见识，配和他斗？ 江华那边，很快就得到了三鑫同意合作的消息，是李在珠告诉他的。 “江华，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李在珠挡在江华身前问。 这时，孙缈缈就在江华身边，听了这话，立刻双眼警惕，展露出战斗状态。 她盯着李在珠暗想，这个思密达的小妖精，果然不怀好意，还约定，我约你一脸！ “什么约定？” 江华被问懵了。 这两天忙展会，忙的焦头烂额，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他都给忘了。 “你说了帮我拆散任天佑跟大姐的。” 李在珠还以为江华想要反悔。 “就这？放心，我说到办到。” 江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承诺过，这种芝麻大的小事，他都没放在心上。 孙缈缈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个约定，害她白担心一场。 任天佑是在三天后，带着团队坐飞机来的深市，下飞机的当天，他非常生气的发现，居然没有任何人给他接机。 江华倒不是故意怠慢任天佑，主要是市里有个行业会议，他必须出席，所以没时间过去接机。 原本，他是安排了李在珠过去的，但他不知道，李在珠不待见任天佑，直接没去。 人在异国他乡，任天佑站在机场，有些茫然。 别看他面对李父提问，对答如流，那都是作弊，他依然是那个小保安，突然把他放在一个重要位置上，他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 “任总，我们现在去哪儿？” 随行的助理，在旁边问。 “先去找住的地方，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天。” 任天佑心里有些生气，既然江华不来，他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晾对方几天再说。 江华开完会后，回到公司，没有见到思密达那边的合作团队，纳闷地把李在珠喊来，问人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啊，刚才打电话联系，那边关机了。” 李在珠一脸无辜地说。 “你没有去接机吗？” 江华感觉这小妹子，办事也太不靠谱了。 对于这次合作，他还是非常重视的，能不能逆转国内电子行业命运，打破往后三十年的技术封锁，就看这一次了。 “我不想见他。” 李在珠有些赌气地把脸侧到一旁。 “得，你是姑奶奶，算你狠！” 江华有些恼火，他好不容易才把人骗到内地，技术还没到手呢，万一对方闹情绪回去了，他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看到江华是真生气了，李在珠咬了咬牙，走过去拉住他衣袖。 “你干嘛？” 江华现在着急找人，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把人找到，还不行吗？” 李在珠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事儿办的不漂亮，江华平时坑人，都是称兄道弟，笑呵呵把人坑死了，对方到了阎王殿，才发现自己被坑了，相比之下，她太沉不住气了。 “赶紧找人，我跟你说，只要能把dram芯片技术弄到手，你天天会所男模，我都供着你。” 江华匆匆走出公司。 “你才会所男模，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李在珠被气到了。 任天佑那边，直接带着团队，在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大酒店住下了，卫星电话关机丢在一旁，谁的电话也不接。 这种天高皇帝远，他想干嘛就干嘛的感觉，真的棒极了。 他刚洗了个澡，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服务吗？” 电话里传出一个娇媚的女声。 如果懂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服务，正经人一般都会拒绝。 任天佑中文是个半吊子，表面意思他能听懂，但是潜藏的意思，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行，送来客房吧。” 他拿起手表，看了眼时间，还以为是送餐的。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衣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在外面敲门。 “来送餐的吧，进来。” 任天佑打开房门，看了年轻女人一眼，转身向里面走去。 浓妆女人愣了一下，在心里寻思，看对方这说话腔调，就知道遇到老司机了。 “先生，请问您是要套餐，还是要快餐？” 浓妆女人走进房间，把外套脱了，随手搭在椅背上。 “吃什么快餐，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任天佑作为一名心有大志的保安，是认真学过中文的，只是学了个半吊子而已，两人看似交流顺畅，其实聊的都不是同一件事儿。 “先生，您先躺下，我给您按摩一下。” 浓妆女人展颜一笑，没想到遇到凯子了。 “啧，服务真周到，虽然你们这边经济落后，但是酒店服务，比我们那边强。” 任天佑也没多想，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在他想来，这服务员多半就是想赚点小费，一路坐飞机过来，他确实有些累，按摩一下也好。 “先生，您是哪里人呀？” 浓妆女人见对方口音怪怪的，不像是内地人，有些好奇地问。 “问那么多干嘛，好好按，一会儿少不了你小费。” 任天佑不是傻子，已经感觉味道有些不对，但他不在乎，反正天高皇帝远，又没人管他，他就算做了什么，又有谁知道？ 江华是晚上，才得知任天佑的消息，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他了解到情况后，哭笑不得。 “怎么了，是他出事了吗？” 李在珠整个下午，都在陪江华寻找任天佑。 “下午市里有个整治活动，清查全市不规范酒店，任兄在潇洒，然后被抓了个现场，现在进去了。” 江华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任天佑。 “他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李在珠目瞪口呆。 第六百章 一锄头下去，改变未来格局 派出所内。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把我放了。” 任天佑一只手被拷在铁管上，扯着嗓子叫嚣。 在走廊上，和他同样处境的人，还有很多，因为今天是专项整治行动，派出所有点人满为患。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助手，满脸焦急地在办公大厅解释，可是这边没人懂思密达语，那助手说的话，别人完全听不懂。 “哥们儿，别叫了，这种全市范围的大行动，你就算找人说情也没用，认栽吧。” 和任天佑拷在一起的一位难兄难弟，被他吵的有些脑袋痛，劝着他说。 “我只是点了个餐，有什么错，他们无缘无故的抓我，我要投诉他们。” 任天佑非常生气。 他就是肚子饿了，点了个餐，他是无辜的，好不好？ “呦，听这口气，哥们儿是老手呀，你点的是套餐，还是快餐？” 旁边拷在一起的难兄难弟，挤眉弄眼地问。 任天佑脸色一黑，不说话了，主要是他自认为身份高贵，和身边这獐头鼠目的家伙，聊的着么？ 因为路上堵车，江华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这个时候，距离任天佑被抓进来，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力气叫嚣，现在一副霜打了个茄子的表情，神色郁郁。 他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正在给他喂水喝。 “王哥，那边穿花衬衫的那位，好像是外籍人士，咱们怎么办？” 一个小民警询问身边的同事。 “通知家属了么，有没有人过来保释？” 王哥很有经验地问。 “他助理打电话通知了，但人一直没来。” 小民警回答时，江华正好走进办公大厅。 李在珠坐在车上没下来，她不想见到任天佑，这家伙太恶心了，刚下飞机，就跑去干那事儿，更丢脸的是，居然还被抓了。 “你好，我过来给任天佑办保释手续。” 江华也不知道谁是任天佑，说真心话，这哥们儿今天闹的这一出，让他挺意外的。 “麻烦您把表格填一下，然后到这边交罚金。” 小民警见到终于有人把那个麻烦领走，求之不得。 办完了手续，江华终于见到了任天佑，这哥们儿长的还是挺上镜的，就是一双单眼皮，加傲慢神色，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办事的，不去接机就算了，我助理早就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来？” 任天佑被解开手铐后，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江华。 “有什么事情，先去车上说吧。” 江华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向外面走去。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因为你的疏忽，让我遭受了很大的侮辱，你说该怎么办？” 任天佑咄咄逼人地追上江华。 “你想怎么办呢？” 江华语气依然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先道歉，然后合作项目，要以我们三鑫为主。” 任天佑在心里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在借题发挥而已，想在合作中占据主动。 “合作的事情，明天再聊，今天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江华径直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开着车走了。 站在路边的任天佑，一下子傻眼了，他没想到江华直接把他丢在路边，自己先走了。 “任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助理看着远去的车子，一脸茫然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任天佑肺都气炸了，感觉对方也太目中无人了。 他心里拿定主意，就算明天江华找过来，他也不会和对方谈合作。 “江华，你不是来接他的吗？” 李在珠坐在副驾位置，还没闹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没想到江华会丢下任天佑，自己开车先走。 “他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江华这人的性格，就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原本，他对坑任天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两人无冤无仇。 不过任天佑自己太能作了，一见面就发脾气，他以为自己是豪门大小姐？ “也好，我正好不想见他，这事儿我是肯定要告诉我姐的，他还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他了是吧？” 李在珠原本就不待见任天佑，现在对他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点。 “打这种小报告没用，他肯定会抢先解释的，说不定现在已经给你姐打完电话了。” 江华虽然是第一次见任天佑，但是已经看出，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在珠气呼呼瞪着江华。 “帮我查查，任天佑这次带队过来的团队里，谁是负责技术的人，你帮我约一下，我明天请他吃饭。”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你这是要挖墙角？” 李在珠瞬间明白了，江华想要做什么。 他当初把超级vcd拿出来当诱饵，就是为了dram芯片的技术，让她帮忙约人，肯定是为了挖墙脚。 “对，其实任天佑配不配合，对我来说不重要，你先帮我挖人，我再帮你达成心愿。” 江华原本是不用这么急的，但是今天被任天佑的态度，给气到了。 对方身上那股优越感，他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因为思密达那边经济更发达，就瞧不起内地人？ “好，我帮你约人。” 李在珠知道江华鬼主意多，少了他帮忙，她还真不一定拆散姐姐和那个恶心渣男。 “你再顺便帮我查查，那位技术负责人有什么喜好，家庭背景怎样。”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 对于dram芯片技术，他是志在必得，如果遇到一个对三鑫集团愚忠的人，这事儿还真有些不好办。 “你等我回去打个电话问问，明天再给你回复。” 李在珠对于一些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需要打电话回国内查询。 “李总，加油努力，如果dram芯片技术到手，咱们的事业，能赢来一个腾飞的机遇，你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愿意与你分享这个机遇。” 江华大大咧咧，拍了拍李在珠的肩膀。 “哪怕从此以后，我不再帮你从三鑫挖技术，你依然愿意与我合作？” 李在珠斜眼看着江华。 “瞧你说的，我们现在不仅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嘛，我江华这人最讲义气，不会对不起朋友。” 江华搂着李在珠的肩膀，一副好哥们儿讲义气的表情。 “这话你留着忽悠别人，先把手拿开，别占我便宜。” 李在珠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的连衣裙，江华手搭在她肩上，让她感觉脸颊有些烫。 第六百零一章 女博士 通过李在珠，江华知道这次三鑫那边负责技术的人叫裴勇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平时在公司沉默寡言，朋友不多。 “他家庭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看完资料后，有些皱眉。 像这种性格内向的人，墙角是不好挖的，因为你根本就无法从对方言行中，判断他有什么喜好，有什么欲望。 “他妻子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工作，有个女儿上初中，家境普普通通。” 李在珠是认真做了功课的，把裴勇顺的家庭，调查的非常清楚。 “这么说起来，我们可以从经济上打动他。” 江华听到对方家境普通，立马就放心了。 “需要我现在就约他出来吗？” 李在珠对于是否能约到裴勇顺，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好歹也是三鑫的三小姐，这一点面子，还是有的。 “不，你把他约在下午，我上午要去见一个人。”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你要去见谁？” 李在珠有些好奇地问。 江华是董事长，主抓大局，谈业务是何言旭在负责，按道理来说，他是不需要见客户的。 “想要撑起dram芯片项目，只靠你们的人，也不现实，我委托山姆那边的猎头公司，帮我物色了一个人选。” 江华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隐瞒李在珠。 想要寻找懂dram芯片的人才，国内是找不到的，所以在决定挖三鑫墙角的时候，江华就给山姆的一家猎头公司，下了订单，委托那边帮他物色人才。 作为一个聪明的管理者，首先要学会制衡，dram芯片这么重要的项目，他不可能放心全用棒子的人。 “好吧，那我把裴勇顺约在下午。” 李在珠聊完事情后，匆匆去忙了。 在深交会上，公司差不多接到了两亿美元的外汇订单，现在厂子的每一个人都很忙，新厂房又扩建了一轮，现在有八千多名工人，在厂区三班倒，昼夜不停的生产。 那些攀附江华的小型电子厂，也接到了大量的外包订单，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感觉这位踩着赵虎生上位的江总，不愧是过江龙，这能力就一个字，强！ 在李在珠离开后，江华从抽屉拿出一份资料，这是山姆那边，给他传真过来的。 “张韵南，29岁，麻省理工博士，厉害厉害，学电子的女博士，这可是很少见呀。” 江华盯着资料，喃喃自语。 这是山姆猎头公司那边，给他推荐的人才。 这位张博士之前，曾经任职于山姆一家很有名气的实验室，这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但因为她是深市人，所以猎头公司那边直接推荐了她。 他约的是跟对方吃午饭，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他靠在老板椅上，微微眯着眼睛，思考接下来的棋，该怎么下。 别看他嘴上喊着，要发展智能家居，在智能手机和无线网络，都还没诞生的情况下，搞智能家居无疑会撞的头破血流。 这就是他拿出来，忽悠三鑫的一个幌子。 “进军计算机行业，以我目前的技术底蕴，还远远不够，但是有了dram芯片，我可以向数码相机行业发展。”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喃喃自语。 之前开发vcd的时候，他通过李在珠从三鑫光电研究所，挖了不少人才，光电领域有不少东西，都是相通的，虽然进军数码相机行业，还有很多难关需要攻破，但他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基础。 后世，数码相机和摄像头这一块，也是国内的薄弱短板，特别是数码相机，那是小矮子的强势业务，靠着出口数码相机，小矮子每年能从咱们这边赚取不少利润。 “三鑫那边，羊毛快被我薅秃了，现在该轮到小矮子了，重活一世，如果还是让一些行业，被你们按在地上摩擦，那我岂不是太失败了？” 江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基本的爱国情怀，还是有的，恰逢重生九十年代，还有机会奋起直追，他凭什么不努力？ 江华在这边，思考未来方向时，深市的另一边，张韵南正头痛地应付着母亲的啰嗦。 “南南，你能回国发展，我和你爸爸都是赞成的，女孩子家家的，事业不重要，找个好老公，比什么都强，前几天，你刘阿姨给我介绍了一个小伙子，我觉得不错，要不你今天去见见？” 张韵南母亲是个富态的中年妇女，絮絮叨叨，有些嘴碎。 张母在事业单位工作，张父是知识分子，这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家庭。 “妈，我今天没时间，一会儿有个面试，再说我个人的感情问题，我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 张韵南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头痛地用抱枕盖住头。 回国有小半个月了，天天都要被母亲逼着相亲，她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都29岁了，你看看你初中同学小佳，孩子都能快上小学了，妈能不着急吗？” 张母坐在小马扎上择菜，絮絮叨叨说着。 “妈，在国外三四十岁的单身女性，都很常见，你不要老是催着我结婚。” 张韵南崩溃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都说唐僧念经可怕，她感觉自己的老妈，简直比唐僧还可怕。 “南南，我警告你，拖到三四十岁，你就没人要了，你可不能跟国外学。” 张母着急了，早知道如此，就不送女儿出国留学了。 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张母接了电话后，扬声喊：“南南，是找你的。” 张韵南立刻穿着拖鞋，从卧室小跑出来。 “喂，薇薇安，上次都没说清楚，你就匆匆挂了电话，你给我介绍的那家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张韵南侧躺在沙发上接电话。 薇薇安是她的好友，同时也是江华所委托那家猎头公司的主管，接到这个委托的时候，她感觉好友很合适，就推荐了她。 “开电子厂的，那人出手很大方，开的条件也很好，说真的，我觉得他给出的待遇，你在内地很难找到相同的。” 薇薇安在电话里说。 “薇薇安，你知道的，其实我想进实验室。” 张韵南听说是电子厂，她心里就有些抵触，她回来小半个月了，沿海电子厂是个什么水平，她心里是有数的。 “拜托，大小姐，内地哪有实验室给你做研究，那家公司给出的待遇，真的已经很好了。” 薇薇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好吧，他约了我今天中午见面。” 张韵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从事的是芯片领域研究，回国之后，她感觉很茫然，有种知识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对了，你在斯莱特林教授实验室的那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你自己也要保密。” 薇薇安在电话里提醒。 第六百零二章 这个面试，画风不对 江华约了张韵南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因为这年头不能发定位截图，他特意挑了一家比较出名的西餐厅，方便对方寻找。 张韵南对这次面试，还是比较重视的，出门的时候，特意化妆了一番。 “每次让你去相亲，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张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只要肯打扮，是绝对不愁嫁的，可是她平时太不修边幅了，总是素颜朝天，一身宽松衬衣配牛仔裤，这样怎么钓男孩子？ “哎呀，您每次介绍的那些人，不是暴发户，就是公子哥，我和他们没共同话题。” 张韵南下意识加快脚步，她现在的人生格言是，珍爱生命，远离老妈。 她进了咖啡厅后，目光环视一圈，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怀疑约她的那位老板，是不是迟到了。 “张韵南小姐？这边。” 江华举手晃了晃。 他现在虽然身价几十亿，但是平时穿着都很随意，除了平时出席重要会议，会穿的正式点儿，平时都是拿到什么穿什么。 张韵南把目光投向江华，其实刚才就看到他了，主要是这人太年轻，看起来比她还小，穿的也随意，就下意识忽略了他。 “你们老板还没过来吗？” 她走到江华对面坐下。 “老板？” 江华愣了一下。 “对呀，你是他司机，还是助理，如果他今天没时间，要不我们下次再约？” 张韵南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已经在心里，给这家公司，画了一个叉。 “我就是老板，聊正事儿吧，听说张小姐在国外，从事芯片方面的研究，听说过dram吗？” 江华打量了对方一番，外形条件不错，没什么可挑剔的，但他找的是科研人员，而不是秘书，所以好看不重要。 “你是老板，你的电子厂是家族企业？” 张韵南有些吃惊，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估计是富二代吧。 “你能不能别偏题？” 他和这女人聊正事儿，对方老是扯细枝末节，这让他还怎么聊。 “对了，你刚才提dram芯片做什么？” 张韵南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内地电子厂的老板，居然还会知道这种芯片。 “当然是生产。” 江华有些无语。 按说对方能考上麻省理工，那智商无疑是拔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聊天，感觉有些累。 “别闹，你说的应该是那种语音贺卡的芯片吧，虽然两者名字差不多，但是用途天差地远。” 张韵南还以为江华记错了芯片名字。 这年头流行一种语音贺卡，打开之后，可以播放一些简单的音乐，很多沿海电子厂，都在生产这种贺卡。 “你才别闹，我说的很清楚，是dram芯片，官方名字是动态随机存储存取器。” 江华无力一拍额头，这女人看起来不太聪明呀，要不还是算了？ “你怎么会想到生产这个，小弟弟，你是不是刚接手家族产业，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做语音贺卡，也挺好的。” 张韵南提起着包，站起身准备走了。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刚接手家族产业的富二代，什么都不懂，在那瞎折腾。 “你给我坐下！” 江华有些恼火了。 如果不是人才难找，如果不是他委托的那家猎头公司，在业内口碑不错，他真想放弃这次面试算了。 “还有什么事吗？” 张韵南其实也不太想这么早回去，主要是老妈的碎碎念，太可怕了。 虽然这位富二代，看起来脑子不好使，但是和他闲聊两句，打发一下时间也挺好的。 “你的简历我看过，虽然离我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但是目前在国内，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才，我也不需要你带项目组做研发，只需要你尽快把对方的技术学到手，能做到吗？” 江华盯着对方问。 他不放心把整个项目，都交给思密达的团队，想要安插一个自己人当眼睛，但是dram是高精尖项目，安排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不起作用。 “学dram芯片技术？别闹了，你以为是学烹饪呀，找个技校交钱学吗？” 张韵南捂着肚子，乐不可支。 回来这小半个月，天天被老妈逼着相亲，各种奇葩见了不少，虽然今天不是相亲，但是她感觉江华这人，挺好玩的，拿来消磨一下时间不错。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江华眉头紧皱成一团。 虽然说科研大拿，会有各种各样的怪癖，但是张韵南在科研界，只能算是刚入行的小虾米，还没资格摆怪癖。 “你脑子才有病，年纪不大，脾气还不小，你家的电子厂多大规模，是干嘛的？” 张韵南翻了个白眼，然后没好气地问。 “八千多人，目前以生产vcd为主。” 江华感觉今天这场面试，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想，他来之前准备的考题，一个都没用上。 “难怪口气这么大，原来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那家电子厂，小弟弟，听姐姐一句劝，你父母创下这么大家业不容易，你老老实实生产vcd，不要瞎折腾。” 张韵南听说过江华的电子厂，但也仅限于听说，很多内情都不了解，她还以为这是个家族产业。 “你知不知道，和你聊天，我感觉很累。” 江华有种被对方打败的感觉。 “和我聊天累？你是不知道，姐最近相亲遇到的一些奇葩，我跟你讲……” 张韵南滔滔不绝，讲起最近相亲遇到的奇葩事情。 江华：“……” 他是来面试招员工的，在过来之前，很认真地准备了考题，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画风突然就变了，正事儿没聊几句，就扯到了相亲上面，还能不能行？ “爽，姐最近都快得抑郁症了，和你说完这些，感觉舒服多了。” 张韵南吐槽完各种相亲奇葩男之后，美美伸了个懒腰。 她是舒服了，但是江华就抑郁了，他是很认真的过来招员工的，但是现在，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到底懂不懂dram芯片？” 他现在节奏完全被打乱了，也懒得出题考对方了。 “在国外接触过一点点，事先声明，如果你想让姐帮你捣鼓dram芯片，姐就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研究员，真没这能力。” 张韵南以为江华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富二代，不过这人挺好玩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他多聊两句，也没什么损失。 “行吧，懂一点就行，从现在起，你被聘用了，项目团队会马上就位，都是思密达那边的人，你前期工作，就是监视他们。” 江华现在心态有些崩，懒得说太多。 既然对方接触过dram芯片，那就先招进来，丢到项目团队中看看成色。 “啊？我还没答应，要到你公司上班呢。” 张韵南感觉这个年轻小伙子，做事的方式还真是天马行空，富二代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 她那里会知道，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只不过她脑回路太神奇，把江华心态搞崩了。 “你天天上班，就不用待在家里被你老妈逼相亲。” 江华感觉招个人，真的是太累了。 “说的有道理，那从今天下午，就开始上班吧，回去了说不定又要被介绍男朋友，我真是够了。” 张韵南感觉江华这个不靠谱的人，终于说了一句靠谱的话。 第六百零三章 咱们是同胞，我信你 江华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说实话，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人确实招到了，只不过这招人的过程，有些曲折。 “呦，车还挺好的，家里给你买的吧，有钱真好。” 张韵南打开车门，大大咧咧地坐了进去。 其实，身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平时还是很警惕的，很少上陌生人的车。 但是一来江华是她老板，二来江华年轻比她小，所以她心里没多少警惕。 “我现在去申请批地手续，晚上约了三鑫的研究员见面，等团队就位，新厂子就可以建设了。” 江华启动车子说。 他心里清楚，其实任天佑这次过来的目的，也是投资建厂，他先把他身边的人给挖了，然后再抢先把厂子建了。 最后，任兄会不会无事可做，那就不是他操心的范围了。 至于超级vcd合作的事情，洗洗睡吧，向来只有他从别人身上薅羊毛，别人想从他身上薅羊毛，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认真的，真准备生产dram芯片？” 张韵南惊讶挑了挑眉。 “我这么大个老板，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要申请批地，少不得要去麻烦老王。 “切，你就是家里有钱。” 张韵南心里有些羡慕，富二代就是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她家也这么有钱，也不会在国外遭人诬陷，被赶出实验室。 “对了，忘了问你，为什么放弃国外一流实验室的工作，回到国内？” 江华询问。 张韵南的位置，还是十分重要的，他必须对这女人知根知底。 “我说我是被赶出实验室的，你会不会现在就炒我鱿鱼？” 张韵南咬了咬嘴唇说。 “怎么回事？” 江华把车靠在路边停下。 虽然他现在手里急缺人才，但是如果张韵南真的有污点，他是不会用她的，毕竟dram芯片项目，太重要了。 “我写了一篇论文初稿，被斯莱特林教授盗用了，我去找他质问时，他诬陷我盗取实验室机密，然后就把我赶出了实验室。” 张韵南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其实她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这么平静。 当初，她生气地找到斯莱特林质问，对方堂堂知名教授，为什么要盗用她一个实习生的论文。 那个白胡子的老外，一脸高傲，说因为她是华人，华人的名字，不配出现在核心期刊。 这种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没关系，下次再遇见那个史莱姆，你直接一耳光挥过去，出了事情我帮你担着。” 江华拍了拍她肩膀安慰。 “别人都不相信，知名教授会盗取实习生的论文，为什么你问都不问，就相信了？” 张韵南心里有些感动，她这件事情，也告诉过同学，但是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教授会盗取实习生论文？ “咱们是同胞嘛，我不信你，难道信那个什么史莱姆？” 江华笑了笑，重新启动车子。 旁边一直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江华好奇地侧过脸，发现张韵南在偷偷哭鼻子。 “哭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路还长，咱们迟早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江华还以为张韵南是因为被冤枉，感到委屈，才在那里偷哭。 “我才没哭。” 张韵南赶紧擦干眼泪，她觉得自己比江华年龄大，在他面前哭鼻子，很不好意思。 途中，江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李在珠打来的，说她约了裴勇顺，晚上在一家思密达人开的泡菜馆见面。 “吃什么泡菜，不上档次。” 江华下意识皱眉。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家乡菜，约在那里，能让他放下戒备心，更方便谈事情。” 李在珠有些不高兴，泡菜是她的家乡菜，怎么就不上档次了。 “行，你说了算，晚上你也过来。” 江华感觉他一个人挥锄头，有些不牢靠，把李在珠喊过来，两人一起挥锄头挖人，把握更高。 他一直把车开进岗哨森严的大院，停下车后，他侧脸问：“你是和我一起下去，还是在车里等我？” “我还是在车里等你吧。” 张韵南看了站岗的小哥哥一眼，心里有些紧张。 她还以为江华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跑来批地了。 说来也巧，江华打开车门下车时，正好一个中年妇女路过，一下子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张韵南。 “咦，南南，你怎么在这里？” 中年妇女非常惊讶地问。 “许阿姨，我和朋友过来办点事情。” 张韵南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熟人。 这位许阿姨是她妈妈以前的同事，后来调到了其他单位。 许阿姨看了看张韵南，又看了看江华，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笑眯眯说：“我懂我懂，阿姨就不打扰你们了。” 江华一看中年妇女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岔了，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你懂个锤子。” 晚些时候，张母接到了许阿姨电话，说下午看见她女儿，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在一起，小伙子长的挺精神，开着一辆进口车，一番恭维，说海归就是吃香，不声不响，就找了个金龟婿。 张母有些懵，女儿不是说，出去面试找工作么，怎么就约会上了？ 随后，她心里一阵狂喜，开窍了开窍了，之前还担心女儿变成老姑娘，现在看来，她心里很有数嘛。 傍晚，江华先是把张韵南送回家，然后才开车去见裴勇顺。 批地的事情，和老王谈妥了，他还委托老王，帮他物色有建设无尘车间经验的建筑公司。 张韵南刚用钥匙打开家门，就见到母亲脸上带着慈母微笑，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妈，你这是什么眼神？” 张韵南被母亲看得浑身发毛。 “认识多久了，听你许阿姨说，小伙子条件不错，什么时候带来家里，让妈妈看看。” 张母一脸慈母笑。 “妈，你误会了，那是我老板。” 张韵南俏脸一黑，她就知道母亲同事，都是些大嘴巴。 正好这时，张父也回来了，眯着眼睛想心思的样子，在玄关换鞋时，差点踩到了女儿的脚。 “你怎么了，魂被狐狸精勾走了？” 张母没好气地说。 “胡说什么，临下班的时候，领导问我能不能设计无尘车间，南南，你从国外回来的，给爸爸说说，无尘车间是什么样子的？” 张父感觉领导，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第六百零四章 找个人接盘 招揽裴勇顺，倒是没有太多波折，毕竟李在珠这个三鑫集团三小姐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江华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只要裴勇顺带着团队，过来跟着他干，他安排对方的女儿，去香江的私立学校读书，可以预付薪酬，让他在香江买房定居。 裴勇顺没有考虑多久，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他在三鑫集团，并不太得志，在他的上面，有很多人技术比他强，资历比他老，他想要熬出头，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是跳槽过来，跟着江华干，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在江华这边，他是项目组的老大，能够自己掌控资金，带团队做研发。 最重要的是，三小姐也在这边，这样他就不算是背叛集团，顶多算是提前站队而已。 和裴勇顺签订了用人协议后，江华舒了口气，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招聘，如果每个人都像张韵南那样，不按照画风走，那他会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坏掉了。 “江总，生产dram芯片，对于工厂环境要求，是非常高的，需要无尘车间。” 裴勇顺签了字后，感觉和江华是自己人了，小心翼翼地提建议。 在他看来，这个年代内地的技术，还是比较落后的，想要往芯片领域进军，先不谈技术实力，很多配套的硬件设施，都未必能跟得上。 “这个我会解决，你的任务，就是尽快建立组建团队，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江华只负责掌控大局，他不可能每次挖人，都亲力亲为。 他把裴勇顺这个负责人挖过来，下面的小鱼小虾，就需要裴勇顺出面，自己去挖了。 这个时候，就显露出李在珠的作用了，集团三小姐的名头，可不是吹的，有她在这儿当招牌，挖人的难度，会减轻很多。 这时，李在珠的电话响了，这年头大家都是用的大哥大，跟个砖头一样，携带不方便，吃饭的时候，都是竖在桌子上。 在后世人看来，弄个傻大笨粗的电话，竖在吃饭的碗旁边，有些傻兮兮的。 但是这年代审美不一样，桌上放个大哥大，那叫时髦，叫有排面。 “我去接个电话。” 李在珠拿起大哥大，离开座位。 江华看着在走廊上打电话的李在珠，他总觉得，纤细柔美的女性，用砖头一样的大哥大，非常维和，可没办法，要等到明年，市面上才会出现体型更小的移动电话。 “江华，任天佑约了我吃饭，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在珠打完电话后，皱着秀眉走进来。 “会不会任总发现我要跳槽？” 裴勇顺有些紧张地说。 “他应该没这个脑子，他约你在哪儿吃饭，我送你过去，然后在车里等你。” 江华三人其实已经吃过了，但是他还是想让李在珠帮着去看看，任天佑想干什么。 说来也巧，任天佑约的地方，离这边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十多分钟。 “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华把车停在路边后，坐在车里说。 说真心话，虽然瞧不起那位任兄，在商业上的才能，但是他并不认为，对方是个无脑蠢货，如果真的蠢，也不可能在离婚时，从三鑫身上咬那么大一块肉。 这是一家咖啡厅，因为李在珠在电话里说她吃过了，任天佑就顺水推舟，把吃饭改为喝咖啡。 “三妹，允真回去后，非常但心你，委托我这次过来，一定要照顾好你。” 任天佑看见李在珠后，非常殷勤地站起身。 他眼底隐藏着一丝炙热，李家两姐妹可以说各有风情，大姐知性成熟，李在珠则是年轻妩媚。 南方天气热，李在珠穿的是碎花短裙，搭配现在正流行的无袖蝙蝠衫，雪白的香肩，在灯光下有些耀眼。 “得了吧，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李在珠原本就不待见任天佑，上次他在酒店胡搞被抓，对他印象就更差了。 “三妹，上次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我这次约你出来，是因为在过来前，伯父交待了，让你配合我，把超级vcd的技术拿到手。” 任天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虽然不懂经营，但是知道，如果拿到超级vcd的技术，一定能让李西建刮目相看。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李在珠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任天佑。 任天佑暗自吞了口唾沫，这位妹妹比姐姐年轻，而且瓜子小脸，瞧着更妩媚，被她这样盯着，他心跳有些加速。 “你是那边公司的副总，直接把技术资料拿过来给我，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对不对？” 任天佑目光有些闪烁地盯着李在珠，以前与这小妖精打交道不多，今天才发现，她比她大姐漂亮多了。 “行啊，你什么时候要？” 李在珠眼中藏着笑意，答应的特别爽快。 “这个不急，最重要的是，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在我心里，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任天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又惊又喜。 “那你等我消息吧，拜拜！” 李在珠提着小坤包站起身，扬了扬小手，踩着高跟鞋走了。 “三妹，有什么事情，给姐夫打电话，姐夫是保镖，会保护好你的。” 任天佑连吞两口唾沫，痴迷盯着李在珠背影喊。 “知道了。” 李在珠回答完后，脸上露出恶心呕吐的表情，加快脚步，离开咖啡厅。 “这么快？” 江华没想到，李在珠进去坐了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赶紧给我一瓶矿泉水。” 回到车内后，李在珠关上车门，干呕了好几下。 “你怎么了，不会被任兄看了几眼，就怀孕了吧？” 江华把矿泉水递给她时，用开玩笑语气打趣。 “我已经够恶心了，你别给我添乱。” 李在珠瞪了江华一眼，催促他赶紧开车。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江华启动车子，笑呵呵地问。 “他想要超级vcd的技术资料，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滚回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李在珠喝了小半瓶矿泉水，感觉好多了。 “把他赶回去，他岂不是又名正言顺赖在你大姐身边，这是你想看到的？”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笑眯眯地说。 “那就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真不知道，大姐到底看上了这人什么。” 李在珠今天真的是被恶心坏了，虽然任天佑掩饰的很好，但她天生就直觉敏锐，尤其在对男人的心思上面。 “各花入各眼呗，咱们学习机那块，利润没多少了，你说把技术和设备，一起打包卖给任兄，怎么样？” 江华坏笑着说。 经过上次的危机公关，危危可及的小神童学习机，被强行续命了一波，让江华又赚了不少钱。 近段时间，市场上各种品牌的学习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这个市场已经被做烂了。 现在对于江华来说，学习机已经成了鸡肋，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可惜的，但是如果让任天佑花钱接盘，那算是又榨取了一波剩余价值，也挺美的。 第六百零五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三天后，还是那家咖啡厅。 李在珠见到任天佑后，直接把一叠资料，丢在他面前。 “这是超级vcd的技术资料？” 任天佑一脸狂喜，他没想到，这种级别的商业机密，居然如此容易就到手了。 这一刻，他产生一种错觉，他怀疑李在珠是不是暗恋他呀，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 “是学习机的技术资料。” 李在珠又拿出一份转让合同，丢在任天佑面前。 “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天佑懵了，他要的是超级vcd的技术资料，为什么李在珠给他的是学习机的资料？ “我想了一下，你没有办厂经验，不管是dram芯片也好，还是超级vcd，这都是属于高端电子产品，就算给你技术，你也未必有能力生产，学习机技术简单，我这边也有现成的生产线，你先拿去练练手，积累经验。” 李在珠用笔敲了敲技术转让合同。 “三妹，都是自家人，你还准备找我要钱吗？” 任天佑神色讪讪，这和他预想的开局，有些不一样。 “我是为你好，听说你在三鑫，连续换了好几个岗位，每次都把事情给做砸了，如果这次再把投资建厂的事情做砸了，你在我爸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学习机技术简单，容易上手，你签了这份转让协议，销售渠道我全部免费送你。” 李在珠用为任天佑考虑的语气说。 “可是，伯父让我过来，是开拓dram芯片的市场呀。” 任天佑感觉今天见到的李在珠，与上次见到的不同，有点强势，可对方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呵呵，那我问你，dram芯片厂子怎么建，销售渠道怎么打开，包括与江华那边，该怎么谈判，你有头绪吗？” 李在珠盯着他，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 “我，我没头绪……” 任天佑感觉伤自尊了，脸开始涨红。 别看上次面对李西建考核，他对答如流，那都是作弊背的答案，真把他丢在重要岗位上，他会如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 “所以，别好高骛远，从简单的项目开始做起，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又办砸了，我爸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李在珠直接把转让协议，推到任天佑面前。 任天佑被说服了，他拿起转让协议，第一眼就看到了转让资金那一栏的数字，他眼皮跳了跳。 “三妹，你开的价钱，是不是有点贵呀，这次过来，伯父给我的资金，也不是很多。” 他语气诺诺。 主要是从谈话一开始，李在珠就表现的很强势，一直掌握着主动，他气势不知不觉就软了。 “转让技术，转让生产线，连销售渠道，都一起转让给你，手把手扶你上路，这个价钱贵吗？” 李在珠盯着他问。 “好像，好像不贵。” 任天佑结结巴巴，他没想到这个漂亮迷人的小妖精，嘴巴这么厉害，她说什么都有道理，他完全说不过对方。 “学习机虽然不如刚开始那么暴利，但利润还是很稳定的，原本江华是想把这项目，给他表弟来做，我想了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凭什么给他亲戚呀，你拿去好好做，别让我失望。” 李在珠单手托着下巴，盯着他说。 “三妹，原来你对我期望这么高，放心，姐夫一定好好努力，我这就签字。” 任天佑感觉自己懂了，大笔一挥，在转让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裴勇顺那些人，都是属于集团内不得志，被发配的淘汰者，不堪大用，沿海这边电子厂很多，懂学习机的人才不少，你招几个懂行的本地人才辅佐你，不仅能够快速打开局面，还能帮你在本地立足。” 李在珠向任天佑传授生意经。 “三妹，你对我真好，姐夫以后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任天佑被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天命之子，三鑫长公主对他死心塌地，三小姐又掏心掏肺，帮他出谋划策，他不出人头地，天地不容。 “一定要多招本地人才，用当地人管当地人，那些工人才不会偷奸耍滑，那些跟你一起过来的，都知道你是保安，心里其实都瞧不起你，你要建立自己的班底，懂么？” 李在珠说这话时，心里想的是，厂子有一批刺头，仗着当地人的身份，偷奸耍滑，不服从管教，干脆一股脑打包丢给任天佑得了，免得为了这事儿，又麻烦江华。 “三妹，你太好了，如果早有你教我，我以前也不会干砸那么多事。” 任天佑一个老爷们儿，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什么是红颜知己，眼前这位就是，太贴心了，事事都为他考虑的这么周全，可惜法律不允许取两个老婆，两姐妹都这么爱他，他该选谁呀？ “你好好努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赶紧打钱，江华表弟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手里的项目。” 李在珠说完，站起身走了，桌上的咖啡，她一口都没喝。 “三妹，姐夫不会辜负你的。” 任天佑和上次一样，痴痴盯着李在珠背影。 李允真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不懂商业上的事情，如果有李在珠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李在珠回到车内后，拿起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 “至于么，几天没喝水了？” 江华坐在驾驶位，斜睨着她。 “胃一直翻腾，多喝点水压压恶心。” 李在珠长长舒了口气。 “别那么夸张，任兄长的挺一表人才，你别老是这样埋汰他。” 江华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仍旧坐在咖啡厅的任天佑，感觉这位老兄，外形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你不懂，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感觉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李在珠一脸嫌弃地说。 江华不说话了，盯着李在珠一直看。 “你在看什么？” 李在珠脸颊微红，被他看的很不自在。 “我在揣摩，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江华一本正经地回答。 “滚，就凭你这句话，任天佑打过来的钱，我不会分给你一分。” 李在珠恼羞成怒。 “那你留着当嫁妆吧，那点钱，我还不稀罕要。” 江华启动车子。 刚才老王给他打电话，说他上次委托无尘车间的事情，有眉目了，让他抽空过去一趟。 第六百零六章 巧巧妈给巧巧开门 老王的办公室。 “来，小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设计院的张主任，他可是最早那批留洋的优秀人才，为咱们深市的发展，做出过很大贡献。” 老王在江华进门后，非常热情地介绍。 “王领导，您要是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张清扬连连摇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是真心没想到，居然有机会见到老王，对方公务繁忙，居然会亲自过问一家企业的小事，这让他不得不揣摩，这个姓江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行了，技术上的事情，我也不懂，马上有个会要开，小江，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咨询张工。” 老王日程表安排的挺满，也就是江华，才能让他破例，为他专门挪出一点时间。 “张工，那咱们换个地方聊？” 江华虽然多数时间，没个正形儿，但是从来不在老王有正事儿时，跟他嘻嘻哈哈。 “江总，无尘车间多用来生产精密电子产品，咱们内地应用的比较少，您这是要上马什么高科技项目？” 走出办公室后，张清扬忍不住好奇问。 在九十年代，听说过无尘车间的人，还真不多，内地也很少有企业，需要用到如此高标准的车间。 “一种存储芯片。” 江华没详细解释，主要是芯片这玩意儿，跟不懂行的人解释，很可能你解释半天，他还是不懂。 “厉害，年少有为，江总，关于无尘车间的一些资料，我准备了很多，有部分放在家里，眼看着到饭点了，如果您不嫌弃，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 张清扬热情地邀请。 他虽然是做技术的，但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技术宅，属于那种专业能力强，也有头脑的人。 “行啊，我这人很随便的，从来不跟别人客气。” 江华笑呵呵地打开车门。 半个小时后，江华把车停在张韵南家楼下，他上次其实来过，但车子没开进小区。 这两天，因为确实无事可做，张韵南虽然已经入职，但是江华给她放了假，等项目正式启动后，她在上班也不迟。 张母前几天，刚听到喜讯，一心等着开窍的女儿，带男朋友来见她，没想到一转眼，女儿又宅在家里，谁也不约，谁也不见。 这可把她气坏了，她都29岁了，再这么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看看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但凡和女儿一样大的同龄人，早就结婚了，这是要把她急死吗？ 于是，她发了狠，女儿不愿意出去是吧，那她就把人约到家里来相亲。 在江华和张父，说说笑笑，上楼的时候。 张韵南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目光呆滞，坐在沙发上发呆。 在她对面，一个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的小年轻，正双眼发亮地盯着张韵南，侃侃而谈。 “张小姐，我家其实钱不多，只有十几套房子而已，都是拆迁赔的，别看我文凭不高，我很爱学习的，还会写诗。” 油头青年盯着张韵南，内心充满火热。 这可是女博士啊，还是海归女博士，长的还这么漂亮，如果能把这样女人娶回家，生个儿子，那就牛逼大了，直接改善了后代基因啊，到时候谁还敢笑他家是拆迁户，没文化？ “南南，你说句话，感觉小刘怎么样？” 张母坐在女儿身边，偷偷用手肘撞了女儿一下，压低了声音问。 “妈，你杀了我吧。” 张韵南有气无力，往沙发上一躺。 “你这孩子，客人还在呢，真是没规矩。” 张母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关系，女孩子都有自己的脾气，我愿意包容的。” 油头青年非常殷勤地剥了个桔子，屁颠屁颠跑过来递给张韵南。 “不吃！” 张韵南翻了个白眼。 刚进门的时候，小伙子为了表示自己是文艺青年，给她念了一首自己写的诗歌。 “啊，大海啊，你为什么这么多水……” 张韵南听了，直接毒发身亡。 这时，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爸回来了，我去帮他找拖鞋。” 张韵南一副救星天降的表情，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一溜烟跑去门口迎接。 “江总，寒舍简陋，您别介意。” 张清扬推开门后，笑呵呵地说。 “咦？” “耶？” 江华看着门后的张韵南，张韵南也傻傻看着江华。 “怎么了？” 张清扬一脸莫名其妙。 “张工，这位是？” 江华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女儿呀，你们认识？” 张清扬最近忙着查无尘车间的资料，都不知道女儿找了家公司入职了。 “爸，这是我老板，你的无尘车间，不会就是帮他设计的吧？” 张韵南感觉这世界真小。 坐在沙发上油头青年，一见江华立刻如临大敌。 “老张，这是来客人了吗，别站在门口呀。” 张母心里有些纳闷，自己丈夫是很少往家里带人的，况且这事儿他也没提前说呀，家里都没什么准备。 幸好，今天为了接待小刘，她一大早去买了点菜回来。 “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板江华。” 张韵南原本觉得，光靠父亲一个人，未必能解救自己脱离苦海，没想到喜从天降，救星又多了一个。 她热情地把江华拉进屋子，油头青年看见这一幕，只觉得一股熊熊怒火，在胸中燃起。 改良后代基因，是他们全家都非常重视的大事，居然有人跳出来和他竞争，真是不可忍。 “来来来，江总，你快坐下，我给你剥桔子吃。” 张韵南把江华拉到沙发边，按着他坐下来。 江华一脸懵逼，他是来和张工谈正事儿的，没想到这才刚进门，画风就有些不对了。 他纳闷地看着张韵南，这位女博士脑回路很神奇，上次招聘时，他就领教过了，他发现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她参与进来，画风都会越来越歪。 “桔子就不吃了，我和张工去书房谈事儿，你们继续。” 他站起身说。 他又不傻，只看头油青年愤怒的目光，就知道打扰到人家相亲了。 “不行，你必须吃。” 张韵南双手一推，又把江华推的坐下。 这是她救星了，怎么能走呢，她已经毒发身亡一次了，油头青年的《大海诗》，她是万万不敢再领教了。 “南南，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这么没礼貌？” 张清扬诧异看着女儿。 张母没说话，看看女儿，又看看江华，脸上突然露出原来如此的慈母微笑。 第六百零七章 油田传喜讯 就在江华，在张韵南家做客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毛熊境内，某块枯萎的油田上，一群人正操作着仪器忙碌着。 在深市的江华，穿着短袖出门，这边的人却是穿着厚实的棉衣。 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一踩一个脚印。 “冷，真是太冷了，李哥，咱们这么折腾，有意义么？” 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中年汉子，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哈着寒气，走进帐篷。 这些人都是伏羲能源公司勘测队的人，来毛熊这边，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在这几个月中，他们已经探测了两块废弃油田，一无所获，现在正在探测的，是第三块废弃油田。 “好好工作，等把手里的活儿做完了，回京城我请你吃烤鸭。” 李大庆在昏暗的钨丝灯下，一项一项，仔细核对着数据。 他比勘测队要晚到一个月，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江华笃定，这几块废弃油田里面，另有乾坤，但他是个老实人，上面既然派他与江华合作，他就会老老实实执行命令。 “李哥，要我说，咱们就是在浪费时间，油田报废是有严格流程的，咱们一心指望从报废油田上面捡漏，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中年汉子是勘测队的队长，出来有几个月了，毛熊这边条件艰苦，天寒地冻，吃不好睡不好。 最关键的是，他们目前在做的这件事情，让他看不到意义在哪里。 人家毛熊又不傻，如果是还能够开采的油田，会做报废处理？ “再坚持一下，我委托人在附近镇子，买了一点肉，晚上咱们吃猪肉炖粉条。” 李大庆站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说。 他知道队员们心里有怨气，但是不管怎样，工作还是要不折不扣，继续完成的。 “我就不懂了，那个姓江毛头小子狗屁不懂，弄几块废油田当宝，您是老石油人，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中年汉子嘟嘟嚷嚷。 也不怪他一肚子怨气，他媳妇儿身体不好，女儿还在上小学，被派来这个天寒地冻的破地方，出差几个月，也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他着急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棉衣的身影，跌跌撞撞，冲进帐篷。 “李哥，情况有些不对，您帮着去瞧瞧。” 这是个三十多岁，满脸胡渣的男人。 “怎么不对，是不是遇到狼群了？” 中年汉子一脸紧张，下意识跑去拿起帐篷角落的猎枪。 这荒郊野外的，天气恶劣，环境也恶劣，自从油田被废弃了，附近就彻底荒凉了下来，遇到狼群也不稀奇。 “不是狼群，是仪器不太对，我怀疑是不是仪器坏了。” 胡渣男人喘匀了气说。 “就这点屁事儿，瞧把你紧张的。” 中年汉子松了口气，没好气瞪了同伴一眼。 “咱们工作还没完成呢，如果仪器坏了，后面的工作可没办法继续，这里交通不便，更换仪器也要时间，一来一去，不知道要拖多久，这可不是小事儿。” 胡渣男一脸认真地说。 “行了，我先去看看，这批仪器都是最先进的进口设备，按说质量是有保障的。” 李大庆拿起帽子，向帐篷外面走去。 刚出帐篷，寒风就扑面而来，李大庆打了个哆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冷。 说心里话，这几块废弃油田，能不能探测出石油，他心里也没底，如果最后一无所获，那真的是对不起兄弟们几个月的辛苦。 “出油了，出油了！” “仪器没坏，这是真的探测到石油了啊。” “我的老天，没想到在废弃油田下层，居然隐藏了这么丰富的储油量。” 李大庆人还没靠近，就听到油井那边传来一阵欢呼。 “居然真被江华猜中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升起一股狂喜。 江华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张家吃饭，相亲青年小刘，也和他同桌，正咬牙切齿，用不共戴天的目光瞪着他。 也不怨人家恨他，毕竟这年头女博士，还是海归女博士，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人家就想娶个学霸回去，改良后代基因，让自己后代，成为文化人，这有错么？ 偏偏跳出来江华这个搅局的，你说可恨不可恨。 “抱歉，我接个电话。” 江华歉意一笑，拿着大哥大，向窗户边上走去。 这年头，移动电话信号不好，有时候在室内通话，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阿姨，叔叔，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咱们隔壁村的大牛，拆迁赔了点钱，他大字都不识一个，买了个大哥大，逢人就装大老板，你们说可笑不？” 青年小刘说完后，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张清扬和老婆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 张韵南用手捂住额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真心不知道，老妈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极品。 “喂，乔哥。” “什么，出油了？真的假的，你这也太能给我惊喜了。” “乔哥，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这可是大事。” “好的，咱们回头见面聊。” 江华打完电话后，眉飞色舞。 原本，勘测队派出去几个月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枯木逢春的不是他手里那几块废油田。 没想到惊喜在突然之间降临，刚才乔斌打电话告诉他，勘测队刚刚探明，有一块废弃油田下面，蕴藏了相当丰富的石油资源。 “呦，感情你是开榨坊的呀，榨个菜籽油，至于这么激动么？” 青年小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嘲讽。 “对，我开榨坊的，出油了我高兴。”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没解释油田的事情，一来这事儿需要保密，二来跟这二愣子说不着。 “阿姨，您瞧瞧，现在开榨坊的，居然都用上大哥大了，真是太能装了，我家里十几套房子，也只是配了个汉显，做人要低调啊。” 青年小刘时时刻刻，不忘打击情敌。 “张工，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情，无尘车间的事情，咱们下次再聊？” 江华现在，忙着处理油田的事情，有些歉意地提出告辞。 “瞧把你能的，榨个油还需要什么无尘车间，阿姨，这种大忽悠，您下次千万别往家里领。” 青年小刘见到江华要走，眼睛一亮，还以为他被自己揭穿了真面目，没脸待下去了。 “江总，我这边不急，您什么时候找我都行。” 张清扬说话的时候，瞪了老婆一眼。 他把江华约到家里，都是拉关系套近乎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老婆找了个极品过来，什么开榨坊，江华要真是开榨坊的，可能认识王领导么？ “江总，我送送你吧。” 张韵南站起身，脸上挂着歉意，她以为江华生气了。 第六百零八章 乔代表南下 江华和张韵南，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青年小刘懵逼了，他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揭穿了江华的真面目，为什么张家父女，还是对他这么客气。 那就是个榨油佬啊，哪一点能和他这位多金低调，还会写诗的文艺青年比？ “江总，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 张韵南一直把江华送到楼下，满脸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这人很开明，从来不干涉员工的感情生活。” 江华笑呵呵说。 他是真心没把青年小刘放在心上，再说，张韵南和谁相亲，那是她自由，碍着他什么事呀？ “您是在挖苦我么？” 张韵南气苦地瞪着江华。 “没有，我是真有事，你回去跟叔叔说一声，让他别多想。” 江华知道，自己走的有些突兀，但油田关乎的利益太大，必需优先处理。 目送江华开车离开后，张韵南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看见青年小刘伸着脖子，站在门口张望。 “刘哥，我有个东西忘楼下了，你帮我去取一下？” 张韵南突然展颜一笑。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小刘看见美人对他笑，魂都飞了，连是什么东西都没问，就屁颠屁颠往楼下跑。 “砰！” 张韵南都不等小刘下楼，就直接把门给关了。 小刘身子一僵，站在楼梯道，脖子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关上的进户门，他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被演了。 “南南，你这就做的有些不好看了，基本礼貌都没有。” 张母神色有些无奈。 “阿珍，我要说你，咱女儿好歹也是海归博士，你瞧瞧你给她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呀。” 张清扬埋怨老婆。 “小刘人才是差了些，但是家里条件，还是过得去的。” 张母脸色讪讪。 “妈，你下次再给我介绍大海全是水的这种人，我就去外面租个房子，一辈子不回家了。” 张韵南没好气地走到桌边坐下。 “什么大海全是水？” 张清扬之前不在家，没欣赏到小刘的诗歌大作。 “爸，我给你念一首诗。” 张韵南清了清嗓子，念起令她毒发身亡的那首大作。 “别念了，别念了，阿珍，以后女儿的事情，你还是别管了。” 张清扬头痛地揉着眉心。 张母闹了个没趣，但安静了不到三分钟，她眼珠子又开始活络起来，凑过去拉着女儿的手：“南南，那个小江是干嘛的，不会真是榨油的吧？” “怎么可能，人家是王领导介绍给我的，别听那不靠谱的小刘在那胡扯。” 张清扬率先开口。 “他认识王领导？南南，他家里是不是很有背景呀？” 张母眼睛一亮，瞬间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还行吧，开电子厂的，vcd就是他家发明的，具体我也不了解，应该是个富二代吧。” 张韵南对江华了解的也不多。 “真的假的，现在vcd在市场上，可是火的不得了，居然是他家的，那他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呀？” 张母仿佛被打了一针鸡血，拉着女儿问。 “好了好了，那是女儿的老板，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婚姻方面扯？” 张清扬光看老婆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我就是问问而已，又没说什么，南南，你下次再约一下江华，今天是妈妈没考虑周全，怠慢了人家，不能让他觉得咱们家没礼数。” 张母先是瞪了丈夫一眼，然后撺掇女儿下次再把江华约来家里吃饭。 “以后再说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张韵南实在受不了母亲的碎碎念，她又不是嫁不出去，至于这么着急么？ 她离开之后，客厅就剩下张父和张母，张清扬坐在那儿抽烟，张母收拾碗筷。 “老张，你说小江家里，是不是当官的，他比咱们女儿小几岁，咱们倒是不介意，就怕他父母介意。” 张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与丈夫闲聊。 “你是不是想多了，没影子的事情，你说这些起什么作用，女儿那么大个人了，她自己的感情，她自己心里有数。” 张清扬不耐烦和老婆聊这个。 现在老婆只要看见个年轻人，和女儿在一起，就会往婚姻方面扯，难道男女之间，除了婚姻关系，就不存在别的关系了？ “抽抽抽，抽死你，什么心都不操。” 张母一把夺过丈夫嘴里的烟，丢进垃圾桶。 “简直不可理喻！” 张清扬愤愤然摔门而去。 江华是在傍晚时分，见到的乔斌，他是坐专机赶过来的。 上面没想到，当初随意下的一手闲棋，居然真的勘测到了大储量的石油。 这事儿的重要级别，立马上升了好几个等级，于是派乔斌过来，跟江华商量，后续该怎么处理。 “老乔，来了沿海，必须要吃海鲜，今天这一桌，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江华接待乔斌，是在自家的海天一色大酒店。 许莉今天正好也在酒店，被江华拉过来当陪客，毕竟吃饭么，人多才吃的香。 “哦豁，这又是美食，又是美女的，你这是要拉我下水呀。” 乔斌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挑了挑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切，你就是个跑腿的，不值得我拉拢腐蚀。” 江华没好气地说。 “江华，你现在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你捣鼓出来的那个vcd，我远在京城，可都是听说了。” 乔斌见有外人在，没提油田的事儿。 “你要是喜欢，回头带一台回去。” 江华满不在乎地说。 “别，这玩意儿一千多呢，我要是收了，你就是在害我。” 乔斌赶紧摇手拒绝。 茶叶点心之类的，可以算朋友间礼尚往来，可vcd太贵重了，他肯定是不会收的。 “聊正事儿吧，莉姐不是外人，我有什么事，都不瞒着她的。” 江华挥了挥手，让包间的服务员，都出去。 许莉听了这话，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弟弟还是那个弟弟，不管财富身份怎么变，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 “那我就直说了，勘测队那边发回来的消息，说储油量相当可观，咱们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你说北边的态度，会不会有反复？” 乔斌很信任江华，既然他说许莉可靠，他就直接聊正事儿。 第六百零九章 夜观星象，有大机缘 许莉并不知道油田的事情，但她是个聪明女人，就算一时半会儿，听不懂两人聊什么，但是默默在一旁端茶倒水，主动做起服务员的工作。 “当初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那边就算后悔了，也没有用，不过消息还是要压着，没必要节外生枝。” 江华剥着螃蟹壳子。 “除非一直不开采，不然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乔斌为了赶时间，连中饭都没吃，现在肚子饿了，也不跟江华客气，再说这一桌子的海鲜，确实勾人食欲。 “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把剥出来的蟹肉，沾了沾酱。 “你问局势，不是太好，说真心话，现在那边风云变化，就连很多分析专家，都看不懂那边会怎么走。” 乔斌大口大口扒着饭。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两人说话云山雾绕的，许莉根本就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她很乖巧地坐在一旁，就算听不懂，也不插口问。 “油田的事情，暂时先不急，如果你们有别的想法，胆子可以大一点。” 江华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距离毛熊解体，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斌愣了一下，感觉江华似乎话里有话。 “意思很简单，机会难得，如果你们对那边的科研人员有兴趣，现在可以下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江华看许莉坐在那儿，光听他们聊天，也不吃菜，把剥好的螃蟹丢到她碗里。 “弟弟，我不饿。” 许莉温柔笑了笑，她为了保持身材，都不吃晚饭。 “身材是锻炼出来的，不是饿出来的。” 江华很懂她的想法，李在珠那小丫头，跟许莉一样，也不怎么吃晚饭，有几次吃晚饭，都看见她拿一个苹果在那啃。 “江华，你是不是了解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乔斌脸上神色，郑重了几分。 他现在可不敢小看江华，这小子邪乎的很，当初一意孤行，买下几块废油田，没想到其中一块，还真的勘测到大储量石油。 “兔子的尾巴后面一句是啥？” 江华满手都是油。 “长不了。” 乔斌下意识回答，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江华，不知道他岔开话题干嘛。 “对呀，长不了，所以想占便宜就趁早，迟了只能喝汤。” 江华神神叨叨地说。 “你这也太夸张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那边局势不好，但也不至于是你说的那样。” 乔斌摇头笑了笑，不太认同江华的判断。 “瘦死的骆驼，死骆驼，看你潜意识里，也不看好那边。”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乔斌一眼。 乔斌愣住了，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但是被江华这么一扯，这事儿就玄乎了，他扪心自问，他真的不看好那边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来源？” 乔斌看过来的眼神，变得严肃。 “哪有什么消息来源，我做生意，全靠直觉，左右不过是人才引荐的事儿，就算被那边发现了你们的小动作，也不至于就怎样。” 江华也没办法，把话说的太明白，他不可能告诉乔斌，说他是重生者。 “这个事情，你我都做不了主，我得回去汇报，接着聊油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乔斌把话题又扯回正轨。 “油田消息先瞒着，我夜观星象，明年那边会有大变局，等过了年，咱们再开采油田也不迟。” 江华双手抱着一只大澳虾，吃的满嘴流油。 “好好聊天，油田利益重大，上面也在关注，你总不能让我回去汇报，说你夜观星象，打算明年开采油田吧。” 乔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江华这么说，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他敢这么回去汇报，老孙能把他吊在旗杆上，让他好好观一下星象。 “好吧，看来不给你一点干货，你没办法回去交差，那边在搞私有化，你应该知道吧？” 江华叹了口气，感觉乔斌悟性太差了，一看就是个没根骨的。 “知道啊。” 乔斌不知道这和开采油田，有什么关系。 “你回去好好查查，看看那边的国有资产，最后落到了哪几家手里，会发现这里面大有玄妙，明年是个坎，到了那时候，没人会在意咱们的油田。” 江华这次没故弄玄虚，说的都是大实话。 乔斌愣了好久，盯着江华看了又看，仿佛在打量什么新奇动物。 “看什么看，你又不是美女，看得老子浑身不自在。” 江华被他看的有些恼火，直接把剥下来的虾壳，拍到了乔斌脸上。 “弟弟，你干嘛呢，真是没礼貌。” 许莉赶紧拿纸巾，给乔斌擦脸。 “江华，如果这次又被你算准了，我相信你真的能夜观星象，到时候把这门本事教我。” 乔斌也不介意，用纸巾擦着脸说。 “你没根骨，学不了我这门本事。” 江华想都没想，直接一口拒绝。 乔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与江华聊完了正事儿，当天夜里，就直接搭专机，回了京城。 “弟弟，那人是谁呀，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许莉在乔斌走后，询问江华。 “姐，有些事情，你听听就好，别去深究，对了，你干女儿呢，双儿可是一直惦记她的小喔妹妹。” 江华虽然不介意许莉旁听，但是没打算让她深入掺和这些事情。 “怎么，你不会是也和我干女儿一见投缘吧？” 许莉愣了一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江华。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是好奇问问，说的我好像要抢你干女儿一样。” 江华神色悻悻，他是很喜欢小楚煕，但那是人家的女儿，和他没关系。 “要不这样吧，我干女儿快过生日了，你精心准备一个生日礼物，我帮你送给她。” 许莉笑眯眯地说。 “我难道就不能自己去送吗？” 江华反驳。 “人家爸妈你又不认识，你好意思去凑热闹么？” 许莉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是，什么时候过生日，我代替双儿，送她小喔妹妹一件生日礼物。”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下个月，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许莉狡猾一笑，留给江华一个琢磨不透的眼神，转身走了。 “奇奇怪怪的，我到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江华盯着许莉的背影，很小声地嘀咕。 第六百一十章 卫星与通讯 石油资源，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受到高度重视的战略资源。 乔斌乘坐专机，回到京城后，立刻被老孙召见。 此时，已经是深夜。 “见到了江华没有，他怎么说？” 老孙双手抱着一杯浓茶，办公室內，还有未散去的烟味。 虽说熬夜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年纪大了，精力终究比不上以前。 “如果我说，他夜观星象，觉得今年不适合开采，你会不会打我？” 乔斌跟老孙，那是非常熟的关系了，他刚入行时就跟着老孙，两人说是师徒关系，也没错。 “你信不信我把你吊在旗杆上，让你好好看看星象？” 老孙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乔斌。 叶冉在一旁抿嘴偷笑，江华能说出这种话，她倒是不觉得意外，那家伙就是个不靠谱的性格，但是乔斌也跟着胡闹，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好吧，说正事儿，他让我调查那边国有资产的流向，说有惊喜，然后他推测，那边明年有大变局，还说如果咱们想挖人才，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乔斌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一本正经地说。 “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消息来源？” 老孙一挑眉，脸色严肃了几分。 “这我还真不知道，您也清楚，那家伙猴精猴精的，不想说的话，别人也从他嘴里套不出来。” 乔斌无辜地一摊手。 “亏你平时那么能吹，就这点能耐？” 老孙恨铁不成钢，瞪了乔斌一样。 “就算我是二郎神，和他孙悟空不也是五五开么，小叶，要不你再去找他套套话？” 乔斌神色讪讪。 “别扯上我，我觉得吧，不管他有没有隐秘的消息来源，他的话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叶冉刚调回来没多久，可不想又被安排到江华身边做事。 “你说这小子，挺邪乎的，他怎么知道，那几块废油田，就一定能出油？” 老孙自言自语。 “领导，油田的事情，他既然说了不急，可以暂时先放放，人才引进的事情，您是怎么考虑的？” 乔斌眼神热切地问。 现在国内经济处于高速发展期，最缺的就是技术，如果能从毛熊那边挖一批科研人才过来，对于方方面面的提升，无疑是巨大的。 “能引进人才，当然是好的，可这事儿咱们出面，不太合适，要有个合理的幌子。” 老孙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派江华过去，他手里公司那么多，随便找个借口，都能当幌子。” 叶冉跃跃欲试地说。 “主意是好的，可问题是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使唤得动他？” 乔斌瞥了叶冉一眼，感觉小姑娘就是天真，江华是个有情怀的人不错，可那家伙无利不早起。 当初老何委托他去沿海打击盗版，可是拿出一个电子工业园诱惑他上钩，他这衙门一穷二白，实在拿不出筹码，来钓江华这条大鱼呀。 “小叶，你跟他熟，还是老乡，要不你去试试？” 老孙抱着茶杯，慢悠悠吹散茶沫，喝了一口说。 “别呀，我哪有这脸面，那家伙坑的就是老乡，要不领导您出马？” 叶冉俏脸涨的通红，连连摇手。 老孙慢悠悠喝着茶，不说话了，他和老何级别差不多，老何都不能空口白牙的使唤江华，他脸面又不比老何大，凭啥一开口，人家就巴巴跑去办事？ “领导，咱们之前不是收到风声，说那边想要出售一颗卫星么，说不定江华会感兴趣。” 乔斌眼睛一亮，找到了一个江华感兴趣的切入点。 “咱们在这儿胡乱猜测，也不起作用，你明天给他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老孙放下茶杯，做了决定。 第二天，江华刚起床，就接到了乔斌的电话。 “你说什么，买卫星，我买那东西干什么？” 江华一脸懵逼，昨天还在谈石油，今天怎么就扯到卫星上去了？ “这可是卫星，难道你就不感兴趣？” 乔斌也是一脸诧异，他没想到江华，会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 “我暂时不准备往移动通信发展，买个卫星回来，占用我大量资金不说，还需要养一个专业团队，我图啥？” 江华现在的短期目标，是上马dram芯片项目，冒冒然跑去买卫星，会打乱他的发展节奏。 前世，老牟倒是在毛熊那边，发射了三颗卫星，可他不是老牟，不打算炸喜马那雅山，也没打算发射800颗低轨卫星，那货思维太天马行空，江华学不来。 乔斌那边傻眼了，满以为这个消息抛出来，江华会很感兴趣，哪知道人家不想买，那他们昨晚不是白商议了吗？ “老乔，你就直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会儿，觉得这事有蹊跷，无缘无故的，乔斌撺掇他买卫星干啥？ “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昨天提的引进人才的事儿，我们这边不方便出面，想让你帮个忙。” 乔斌神色讪讪地说。 “我不去，那边天寒地冻的，时局也不稳，去了万一把命丢在那边，我冤不冤？” 江华毫不犹豫，一口拒绝。 如果是刚重生那会儿，他可能还会富贵险中求，趁着毛熊解体的机遇，当倒爷大赚一笔。 但是他现在，已经过了原始资本积累的阶段，赚钱门路千万条，何必去毛熊那边火中取粟？ “瞧你说的，你的安全问题，绝对不用担心，再说新开发的油田，不是也在那边吗，你就不打算过去看看？” 乔斌咧了咧嘴，随着江华财富地位的提升，要请动这位大爷办事，是越来越难了。 “老乔，咱们是兄弟，你说我在南方，天天海鲜美女的，不香吗，你让我去北方喝风，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江华心里也纠结呢，他不是不想帮忙，问题是毛熊那边太远了，而且条件是真的艰苦。 “你刚才说你没打算往移动通信发展，我觉得这话有些言不由衷，通讯行业是未来大势所趋，你就真的不动心？” 乔斌灵机一动，他觉得江华不是对卫星不感兴趣，而是他买了卫星，不知道能拿来干嘛。 “就算动心，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入行早了点，无利可图。” 江华直言不讳。 “并不早，你也知道，现在的通讯技术，是模拟蜂窝通讯系统，这项技术有很大局限性，咱们这边已经在研发数字蜂窝通讯系统了，不过有很多难点，还没有解决，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相信这个进度，会大幅缩短。” 乔斌不得已，透露了一点通讯行业的机密。 “数字通讯系统？不对呀，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早了点儿？” 江华没说话，眯起眼睛，在心里犯嘀咕。 他之前说对通讯行业不感兴趣，就是知道模拟通讯系统，注定会被淘汰，现在投入资源做通讯，得不偿失。 但是老乔刚才说，国内已经在关注数字通讯了，这让江华很惊讶，这可比他预想的时间点，早了好几年。 “喂，江华，你在听吗？” 乔斌见电话里没声音，还以为断线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数字通信系统 “老乔，你详细说说，这个数字通讯系统，是怎么回事？” 江华心里很困惑，这年头模拟通讯系统才是主流，他很好奇，国内目光为什么会如此超前，已经跨越到了数字通讯系统上面。 “哦，这个事情，说起来还跟你有关，你之前不是给咱们普及了，如何辨别商业间谍的知识吗，最近咱们在这方面，颇有斩获，还搞了个反向渗透，获取了不少国外公司的商业机密。” 乔斌笑呵呵地说。 “然后这个数字通讯系统，就是你们从国外搞来的？” 江华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完整的技术，因为国外在这方面，也是处于起步阶段，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在通讯技术方面，咱们和国外，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了。” 乔斌说起这事儿，语气还挺感慨的。 虽然国内这几年，发展迅猛，但是在尖端技术方面，和发达国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数字通讯系统完全是意外收获，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意外得到了这个线索，国内还在模拟通讯上面摸索，再过个几年，等国外推出成熟的数字通讯系统，国内在这方面，又要被拉开一大截。 “没想到我这个蝴蝶，扇动翅膀，还真影响了好多事情。” 江华喃喃自语。 “江华，咱们底子薄，就算知道了未来的主流趋势，但是想要在进度上，赶上国外，还是很有难度的，所以毛熊那边的科研人才，对我们很重要，我诚心诚意，邀请你帮这个忙。” 乔斌语气非常认真地说。 “好吧，原本我是不想这么早，介入通讯行业的，但既然眼下有了反超国外的机遇，我如果袖手旁观，良心上说不过去，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就去一趟毛熊那边。” 江华终于松口。 数字通讯技术，是未来的行业主流，如果国内没关注到这上面，也就算了，既然他这个蝴蝶，改变了历史，那么努力一把，彻底改变行业格局，也未必就不可能。 “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 乔斌见到终于说动江华，内心振奋。 “你说说那个卫星是怎么回事，那是颗什么卫星，那边为什么又准备出售？” 江华原本是对卫星不感兴趣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是一颗通讯卫星，那无疑是很有价值的。 “这个说来话长，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看来我又得跑一趟。” 乔斌苦笑，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急着回京城了，来回折腾，这是何苦呢。 江华与乔斌通完电话，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原本dram芯片项目，他是不急的，现在看来，需要加快进度了。 他拿起大哥大，给李在珠打了个电话。 “你这也太鸡贼了吧，任天佑前脚给我打钱，你后脚就知道了？” 李在珠在接通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惊讶。 “任天佑给你打钱了？这我还真不知道，找你不是为这事儿。” 江华哭笑不得。 说真心话，从任天佑身上薅的那点羊毛，他还真不在乎，只是看李在珠讨厌任天佑，配合她坑一下这位老兄而已。 “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在珠听江华不是来找她分钱的，心里松了口气。 “你盯着裴勇顺那边一点，催一下他，dram芯片项目，咱们需要加快进度了。” 江华拿着大哥大说。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李在珠语气一惊。 “没意外，我过段时间，需要出个差，所以还是先把厂子搭建起来，我比较放心。” 江华不知道去毛熊那边，会耽搁多久，肯定是要把手头事情都安排好，才会出发的。 “不是吧，在这个时间点出差，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项目？” 李在珠也是个贼精的人，一下子嗅到了这事儿的不同寻常。 “没有新项目，我回家看老婆孩子，你做好你自己手上的事情就行。” 江华心里有一杆秤，毛熊的事情牵扯太大，他是不会告诉李在珠的。 “又在骗人，不愿说就算了，裴勇顺那边我会盯着的。” 李在珠撇了撇嘴，她知道江华肯定有事儿瞒着她，问题是她又不是江华的什么人，人家想干什么，她也管不着。 打完电话后，江华直接开车出门，前往张韵南家。 他是去找张清扬的，今天是周末，单位都放假，对方肯定在家休息。 “唉，忙碌命，没钱不幸福，有钱也未必就幸福。” 江华坐在车里，看着街道两旁，周末出来逛街的人群，心里有些羡慕。 虽然在外面，他是风光无限的江总，但是他这位风光的江总，连陪老婆女儿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张韵南家。 “南南，你怎么不去上班，人家小江给你那么好的待遇，不是让你天天在家玩的。” 张母今天休息，系着围裙，拿着抹布，一边做家务，一边碎碎念。 “妈，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今天周末，另外他那边项目没启动，我不用去上班。” 张韵南有种崩溃的感觉。 那天江华离开后，母亲不催她相亲了，但是天天催她去上班，还让她约江华来家里吃饭。 问题是江华项目都没启动，她根本就无班可上呀。 “你这工作态度不行，就算项目没启动，你可以去他身边多转转，帮他打打下手，年轻人要努力做事，不能偷懒。” 张母只要一看到女儿宅在家里，心里就着急。 “爸，你管管妈吧，这样下去，我会被她逼疯的。” 张韵南崩溃的抓着头发。 “我哪能管的着她，连抽根烟她都不让，在这个家，就你老爸最没地位。” 张清扬臊眉耷眼地说。 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摊着一张图纸，嘴里叼着一根铅笔。 倒不是叼铅笔有助于灵感，而是烟瘾来了，老婆又不让抽，叼根铅笔过过干瘾。 “抽抽抽，女儿的终身大事不关心，就知道抽烟，不许抽！” 张母柳眉倒竖，把抹布一丢。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妈，你不会又约了人，来家里相亲吧？” 张韵南使劲又在头发上抓了两下，站起身去开门。 她现在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如果外面真是老妈约来相亲的，直接吓死对方，免得自己精神又受摧残。 第六百一十二章 神一样的脑补 江华手里提了礼品，站在门外等待。 冒昧登门，虽然是为了公事，但毕竟打扰到人家休息了，肯定是要带点礼品的。 门打开后，看到门后披头散发，跟女鬼一样的女人，他吓了一跳，礼品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这是触电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韵南，对方那群魔乱舞的发型，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啊，江总，您怎么来了？” 张韵南愣了一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发型挺新潮的，比爱因斯坦还前卫。” 江华尴尬一笑，提着礼品侧身走进门。 “小江来了，快进来坐。” 张母听见江华的声音，满脸堆笑，快步走了过来。 然后，看见女儿那走抽象派风格的发型，她笑容僵在脸上，感觉血压直线升高。 “阿姨，我过来找张工谈工作，没打扰到你们吧？” 江华随手把礼品放在电视柜上。 “没有没有，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老张，你腿瘸了吗，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倒茶？” 张母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热情把江华迎进客厅。 “别，我这人不讲客气的，去别人家里，都是自己给自己倒茶。” 江华看出来了，张母是家里的一霸，这个家里，是女人当家做主的。 “江总，您坐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张韵南低着头，一溜烟跑进卧室，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老张，好好招待小江，我去买菜。” 张母把围裙脱下来，挂在门后，提着包匆匆出门。 “张工，阿姨这也太客气了，冒昧打扰，希望您别见怪。”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别理她，她就那么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江总过来，是为了无尘车间的事情？” 张清扬掏出一盒烟，给江华散了一根，然后叼了一根在嘴里。 不容易啊，铅笔都快被咬秃了，终于逮到抽烟的机会了。 “对，项目有些赶工，所以休息时间，过来打扰张工了。” 江华很有眼色的拿出打火机点火。 “其实，我正想找你聊聊呢，你看，这是我设计的图纸，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跟你沟通。” 张清扬美美吸了口烟，把茶几上的图纸，推到江华面前。 “张工，好高的效率，厉害厉害。” 江华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把图纸设计好了，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时，张韵南换了身打扮，走出房间，她穿着一条连衣裙，柔顺长发披在肩上，娴静淑雅，跟刚才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见父亲和江华在聊事情，便走到饮水机旁，给两人泡茶。 没过多久，张母买菜回来，见到重新打扮了一番的女儿，感觉心里舒坦了很多。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的女儿，愿意认真打扮，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小江，我回来的路上，看到电影院有新片上映，年轻人工作要劳逸结合，等你和老张聊完工作，让南南陪你去看场电影。” 张母乐呵呵地说。 张韵南正接开水泡茶呢，听了母亲的话，差点被开水烫到手。 正和江华聊事情的张清扬，满脸尴尬，如果不是干不过家里这位河东狮，他一定让这婆娘闭嘴。 “别了，阿姨，我这边赶工程进度呢，下午得和您女儿去趟工地，您别怨我压榨员工就行。” 江华笑眯眯地化解尴尬。 “哎呀，年轻人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是好事，我们南南特别愿意加班，你千万别跟她见外。” 张母立刻顺着江华的语气说。 听了她这话，江华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阿珍，家里没酒了，小江难得登门，你下去买瓶酒上来。” 张清扬觉得，还是把老婆支出去为妙，她在家里，大家都不自在。 江华吃完饭后，就落荒而逃，不逃不行呀，他是来聊工作的，不是来相亲的。 和他一起逃出来的，还有张韵南，这位女博士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一看就是精神受到了重大打击。 “我妈就那样儿，你别见笑。” 张韵南坐在车里，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我挺佩服你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你是真勇士。” 江华舒了口气，启动车子。 “我们现在去哪儿？” 张韵南现在是去哪儿都行，只要别回家就好。 “去工地，你估计要提前上班了，思密达那边的团队，会很快就位，你和你父亲多多沟通，尽快把无尘车间，落实下来。” 江华打算把芯片厂，建在自己的电子厂旁边，那一片都是工业园，配套设施齐全。 “感觉你有点赶进度，是竞争对手出现了吗？” 张韵南和江华接触了几次，虽然对他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富二代，但是感觉他办事挺靠谱的。 “不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没办法一直留在深市。” 江华有些疲惫地说。 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价，国内能和他比的，屈指可数，但是财富自由了，时间却不自由，事业越做越大，人是越来越忙。 “难道除了电子厂，你家里还有别的产业，需要你处理？” 张韵南好奇地问。 “别问那么多，你以后就知道了。” 江华也懒得解释，他不是富二代，开车把张韵南带到工地。 工地旁边不远，就是江华的电子厂，占地一万多亩。 张韵南还是第一次过来，耳中听到的，终究不如眼中看到的，在这个年代，占地一万多亩的电子厂，还是很能冲击人心的。 “没想到你家的事业，做的这么大，国内也有财阀吗？” 她盯着对面连绵成一片厂房，语气震惊地说。 “我不是财阀，跟国外真正的财阀比，我还有很大差距，需要继续努力。” 江华眯着眼睛说。 “切，你当然不是财阀，你只是个运气好的富二代，小弟弟，你家给你留了这么大的产业，你要多多努力，可不能学那些纨绔子弟败家。” 张韵南拍了拍江华的肩膀说。 “我怎么发现，只要你老妈不在身边，你就有点放飞自我了？” 江华盯着张韵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目光落在她脸上。 “别提我老妈，放心，你这人不错，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坏毛病，我会努力帮你，让你继承父母家业的。” 张韵南用大姐姐的语气说。 “那我可得谢谢你，我家大业大，兄弟姐妹众多，你可得帮我杀出一条血路。” 江华一拍额头，一副被她打败的表情。 “哇，九龙夺嫡吗，太刺激了，有我这位智商超过180的女诸葛辅佐你，何愁大业不成？” 张韵南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三章 隐藏在暗中的眼睛 江华在工地上巡视时，孙缈缈难得这个周末没加班，带着母亲和女儿在逛商场。 “妈，要换季了，您那些衣服都是几年前的，早就该换了。” 孙缈缈挽着母亲的胳膊，女儿让保姆阿姨抱着，跟在后面。 保姆阿姨是新请的，一个来自农村，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主要是孙缈缈感觉母亲一个人带女儿，真的是太辛苦了。 以前她不忙，可以和母亲一起照顾女儿，但是现在她隔三差五的加班，照顾女儿的重担，全压在了母亲身上。 虽然说夏言梅乐意照顾孙女，但毕竟年纪大了，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 “衣服够穿就行，再说我天天照顾楚煕，又不出门，也不需要穿的多体面。” 夏言梅是经历了困难年代的人，习惯了朴素，能省则省。 “不行，您是我妈，总得给我一个孝敬您的机会吧？” 孙缈缈不由分说，把母亲拖进一个服装专柜。 保姆阿姨抱着小楚煕，在后面赶紧跟上，她刚接手这份工作，有些放不开手脚，表现的有些紧张。 专柜的导购，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来了有钱人，立马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在商场的另一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相机，躲在柱子后面，对着孙缈缈母女，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没过多久，孙缈缈挽着母亲胳膊，从专柜走出来，手里多了两个购物袋，拉着母亲继续逛商场。 “衣服不是买了么，还逛什么呀？” 夏言梅没想到，刚才就是进去试了一下，女儿就直接把衣服打包买了，那价格看得她有些心疼。 “这只是外套，还有裤子鞋子，要买就给您买全。” 孙缈缈今天出来，就是大购物的，哪可能只买两件衣服，就打道回府。 “你这也太败家了，有钱要省着用，给我乖孙女留着。” 夏言梅很不认同女儿的消费观念。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孙缈缈把母亲拖进另一家专柜。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一直远远跟在后面，时不时举起相机，抓拍几张照片，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而带着母亲和女儿逛街的孙缈缈，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和保姆阿姨聊天。 “何姨，平时我不在家，家里的事情，就拜托您了，这条丝巾挺漂亮的，很衬您气质，算我送的见面礼。” 孙缈缈给母亲大购物，但也没冷落保姆阿姨。 “孙小姐，这太不好意思了，我一个乡下女人，用不着这么贵的丝巾。” 保姆阿姨脸色涨红，表情局促地拒绝。 “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何姨就别推辞了。” 孙缈缈在做人方面，一直都是很圆滑，很有手腕的。 整整一个下午，孙缈缈都在陪母亲逛街，差不多临近傍晚，才开车回家。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目送孙缈缈车子离开后，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投币拨通一个号码。 “陈老板，你委托的事情，我调查清楚了，那个叫孙缈缈的女人，确实有个女儿，父亲是谁我还没查到。” 鸭舌帽男人压低声音说。 “那你跟了她几天，有没有发现，她身后的男人是谁？” 电话另一边，是个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 “没发现她和谁走的特别近，她交际圈子很简单，每天上班下班，没有应酬，也没见她单独见哪个男人。” 鸭舌帽男人拿着电话汇报。 “她会不会是姓江的情人？” 电话里，那个中年男人沉声问。 “不太像，我观察过，两人在工作时间，虽然说说笑笑，但也没特别亲密，不像是情人关系。” 鸭舌帽男人用肯定的语气说。 他是专业的私家侦探，最常干的业务，就是帮富婆查小三。 那些在公司里面，养金丝雀的老板，就算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他眼睛。 但是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江华和孙缈缈之间，确实不像有一腿，那个男人从来没去过她家，也从来没约她去过酒店。 “你说，她的女儿，会不会是江华的？” 电话另一边的中年男人，用猜测的语气问。 “我觉得不太可能，父女在同一个城市，哪有从来不见面的道理。” 鸭舌帽男人一口否决。 在外面养小三，有私生子的老板，他见得多了，像江华这种情况，老婆不在身边，又没人管他，如果孙缈缈真是他情人，还给他生了女儿，两人不得天天腻一起啊？ “你说的有道理，他又不是当官的，不可能做事这么小心。” 中年男人用思考的语气说。 “陈总，我有一个猜测。” 鸭舌帽男人犹豫了一下说。 “你说，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你，就是信任你，如果你真查到蛛丝马迹，我绝对不吝啬酬劳。” 中年男人语气振奋。 “孙缈缈背后有个男人，这是肯定的，但是她掩饰的这么好，几乎从不跟那个男人见面，这说明什么？” 鸭舌帽男人用手捂着话筒，眼睛观察着四周。 “说明那个男人的身份，非常敏感。” 中年男人代替对方回答。 “不错，我觉得，她身后的男人，应该是个掌权的，而且位高权重，所以她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鸭舌帽男人紧张盯着四周。 刚接手调查时，他以为就是个简单业务，但是查了一个星期，他感觉这事儿不简单，搞不好这是一个深坑。 如果不是客户给的报酬，实在让他无法拒绝，他都想抽身不干了，主要是这事儿，细思极恐啊。 “你这么一说，事情就对上号了，江华的几个合作伙伴，李在珠能帮他弄技术，姓何的是衙内，手里有人脉，唯独这个孙缈缈，可有可无，但如果她身后有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中年男人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陈总，这事儿水太深了，我不想往下查了。” 鸭舌帽男人犹犹豫豫地说。 如果按照他们的推测，孙缈缈背后站着一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这是什么性质？ 超级vcd如今有多火，瞎子也看得出来。 这么大的利益网，这么深的水，他怕自己被淹死。 “五百万，你给我把她背后的男人，查出来！” 中年男人语气果决。 鸭舌帽男人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一咬牙说：“好，成交！” 挂了电话后，一栋别墅的书房，一个中年男人的脸，隐藏着缭绕的烟雾后面，他沉声笑着自语：“江华，你断我财路，这次被我抓住把柄，看你死不死。” 第六百一十四章 孙缈缈被跟踪 江华不知道，孙缈缈被人调查了，他更不知道，他清清白白的企业，被人脑补成一潭深水。 因为答应了乔斌，要去毛熊那边一趟，他最近很忙，有几次都留在工地上，和施工队一起吃盒饭。 “南南，小江不错，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娇气，能够吃苦，是个能成事的性格。” 张清扬站在工地上，对身后的女儿说。 受女儿影响，他现在也以为，江华是个富二代，说来也怪江华太年轻，说敢相信，这么大的产业，是他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唉，这更是证明他兄弟姊妹多，竞争残酷啊，谁说有钱人就幸福，富二代也不容易。” 张韵南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蹲在台阶上吃盒饭的江华。 “张工，不好意思，连累你们跟我一起吃盒饭，回头我在大酒店摆一桌，答谢张工这段时间的辛苦。” 江华端着盒饭走过来说。 因为他要赶工程进度，张清扬作为建筑师，也跟着他一起，天天泡在工地，加班是常有的事儿。 “江总，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张清扬连连摇手，他不是那种古板的知识分子，吃几餐盒饭怎么了，这种能和大老板拉近距离的机会，可是不多。 再说，自己女儿在江华手下工作，他多辛苦一点，以后这份人情，也会回报在女儿身上。 这时，江华丢在车里的大哥大响了。 “我接个电话。” 他端着盒饭，向停在旁边的车子走去。 “喂，小江，你新厂子的手续，都办好了，你抽个时间过来拿一下。” 电话是老王打来的。 原本，这种事情，是劳烦不到他处理的，但江华不是外人，再加上江华又要赶时间，所以老王亲自催了催手续。 “王叔，谢谢您了，回头给您捎盒好茶叶过去。” 江华心中一喜，按正常流程，这些繁琐的手续，拖个一两个月都不稀奇，能一周办妥，他必需承老王这份人情。 “别，你别惦记我的茶叶，就不错了。” “正好我下午下乡搞调研，路过你电子厂，到时候你派个人出来取一下文件。” 老王知道江华最近也忙，能替他省一点时间，就是一点。 “王叔，必需送您一盒好茶，放心，我让人去茶农手里收，茶叶不贵，贵在心意。” 江华没正形的时候，挺招人烦，但是拍起马屁，也会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通完电话，他想了一下，给孙缈缈打了个电话过去。 “缈缈，我工地这边分不开身，你一会儿去厂子西边国道，帮我取一份文件。” “嗯，老王的车子，你认识的，他下乡搞调研，我办公桌上有盒子点心，你给他带过去，他路上可以垫垫肚子。” 江华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知道老王工作繁忙，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下乡搞调研是个苦差，备一盒点心在车里，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你吃了没有，中午我妈煲了鸡汤，要不要我给你送过来？” 孙缈缈在电话里关心地问。 “我已经吃了，这样吧，如果老王过来的早，鸡汤还是热的，你就顺带给他带过去，最近没少麻烦他，听说他胃不好，喝点鸡汤暖暖胃。” 江华想了一下说。 “也行吧，你之前不在深市，王叔挺照顾我的，感谢一下他是应该的。” 如果换了是别人，孙缈缈肯定不乐意送这鸡汤，但是她欠老王人情呢，之前几次遇到麻烦，都是老王帮她解决的。 江华打完了电话，继续忙工地的事情，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南方还不觉得冷，但是再拖一两个月去毛熊那边，鼻子都要冻掉。 下午一点多钟，孙缈缈接了个电话，一手提着点心，一手拎着保温桶，走出厂子大门，来到西边国道边上。 斜对面有个烤红薯的摊子，老板是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看到孙缈缈出来，精神一振。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从市里的方向开过来，停在路边。 鸭舌帽男人看见车牌号，眼皮狂跳，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今天中午，他盯梢孙缈缈，看她提了一个保温桶出门，就感觉能有收获，没想到果然逮住大鱼了。 只是，这条鱼太大了，一个操作不好，他和他身后的人，都要翻船呀。 “王叔，江华让我过来取文件。” 孙缈缈笑盈盈，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那小子人呢，就这么几步路，还支派你跑一趟，是不是又偷懒了？” 老王降下车窗，笑呵呵地说。 他其实知道江华在忙，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他在旁边工地呢，要不把他喊过来？” 孙缈缈没江华那么厚脸皮，虽然和老王很熟，但多多少少，有些拘束。 “算了，我和他没话聊，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小张，你把副驾驶座位上的文件袋给小孙。” 老王对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说。 “王叔，江华说您胃不好，叮嘱我一定要让您喝两口鸡汤再走。” 孙缈缈把点心放在一旁，打开保温桶。 老王愣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虽然江华那小子平时没正形，但关心起人的时候，还让他挺感动的。 “好吧，难得这小子有心了。” 他接过孙缈缈递过来的鸡汤，喝了几口。 中午赶时间，没好好吃饭，小半碗鸡汤下肚，胃里暖暖的，心里更暖。 斜对面，假装摆摊卖烤红薯的鸭舌帽男人，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实锤了啊，这两人的关系，要是没猫腻，把他头拿下当球踢。 原来孙缈缈背后的男人，竟然是他，这个消息太爆炸了，他下意识蹲下来，压低了帽檐。 这不只是水深的问题，这是要命的事儿啊，不行，五百万哪里够，至少得一千万，这个雷太大了，一不小心，骨头渣都要被炸没。 “王叔，这盒点心，也是江华让我捎给您的，说路上饿了，您可以垫垫肚子。” 孙缈缈接过空碗，笑眯眯的，又把点心递到车窗边。 “说实话，这小子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挺不习惯的，还是感觉偷茶叶的小贼，更符合他的风格。” 老王摸着鼻子苦笑。 “王叔，您就当成是我的感谢吧，之前帮了我那么多，说声谢谢是应该的。” 孙缈缈诚心诚意地道谢。 “行，点心我收下了，你去忙吧，我这边赶时间，也该走了。” 老王没矫情，点心是很普通的点心，不值什么钱，也就是一份心意。 孙缈缈站在原地，挥着手，目送老王的车子离开。 鸭舌帽男人，看着孙缈缈走进厂子后，摊子都不要了，立马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烤红薯摊子，是他从一个老头手里，花了一千元买的，今天这收获太大了，他要好好和身后的人，谈谈条件。 第六百一十五章 敲诈电话 鸭舌帽男人骑着摩托车，一路跑到了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偏僻的公用电话亭，拨出一个号码。 “我要见你一面。” 电话接通后，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那边愣住了。 “你懂不懂规矩，我给钱，你办事，咱们没必要见面！”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语气恼火地说。 “不行，这事儿太大了，咱们必需见面聊，而且你得准备一千万。” 鸭舌帽男人嗓子有些干。 “什么意思，你这边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中年男人的语气，陡然变得兴奋起来。 “先见面，然后让我看到钱，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知道怎么联系我，我只等一天。” 鸭舌帽男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走进城中村，七弯八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楼。 “呦，小贺回来了，今天厂里没加班？” 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婶，磕着瓜子下楼，正好撞见鸭舌帽男人。 “换工作了，给人修摩托车，时间自由。” 鸭舌帽男人低头说了一句，进了自己房间。 他其实不想理那个胖大婶，奈何人家是房东，不敷衍两句不行。 狡兔三窟，做他们这一行的，很容易得罪人，这里是他的一个安全屋。 他躺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单子，哪知道越陷越深。 不过，富贵险中求，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袖珍相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可是他花了高价，从国外弄来的高档货，没想到今天派上大用处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挂在他腰上的汉显寻呼机，滴滴响了两声。 看到那条留言，他笑得越发得意。 “做完这一单，老子就出国，一千万足够在南洋，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他把玩着袖珍相机，喃喃自语。 对方约的他明天见面，吃了晚饭后，他骑着摩托车，回了自己在市里的工作室，那里有暗房，他需要连夜把照片洗出来。 这个时候，江华刚从工地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响。 “江华，上车。” 刚走到电子厂门口，孙缈缈开着车，停在他身边。 “这么晚了，你还没下班呀？” 江华有些诧异。 “等你呀，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晚上我请客。” 孙缈缈把手肘支在车窗上，笑眯眯地说。 “什么情况，无缘无故的，请我吃饭干嘛？” 江华狐疑眨了眨眼。 上次孙缈缈请他吃饭，是因为她过生日，那这次又是为什么？ “怎么，你晚上是不是约了人，如果约了那位女博士共进晚餐，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孙缈缈依旧笑眯眯。 到了她这个段位的女人，很难从她的脸上，判断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瞎说什么，我谁都没约，既然你愿意破费，我求之不得。” 江华也没跟她讲客气，直接上了车。 “你也别把我想的太好心，是莉姐心疼你，知道你最近天天在工地吃盒饭，舍不得她的好弟弟受苦。” 孙缈缈似笑非笑，瞥了江华一眼后，启动车子。 “下午见了老王没，文件拿到了吧。” 江华下午一直在忙，都忘了问这事儿。 “见了啊，把你的心意，也转达了，王叔挺感动的。” 孙缈缈都不知道，最近几天，身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有些困了，眯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叫我。” 江华最近赶工期，起早贪黑，确实挺累的，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孙缈缈看着熟睡的江华，眼中闪过温柔，刻意减缓了车速。 江华送的熊猫盼盼挂坠，就挂在她车上，一晃一晃的。 想到之前忽悠他，说这个挂坠是她买的，这傻乎乎的家伙，居然真的信了，她嘴角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这时，放在车上的大哥大，叮叮响了两声，有人给她发短信过来。 她把车靠边，拿起大哥大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我知道你女儿的父亲是谁。” 这是一条无头无尾的短信。 孙缈缈下意识，看了旁边熟睡的江华一眼，见他没被短信吵醒，心里松了口气。 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她继续把车子，向海天一色大酒店开去。 如果换了一般的女人，自己的秘密，突然被别人发现，多半是要惊慌失措的。 但是孙缈缈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不是遇到江华，以这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性格，搞不好能成为威震一方的女大佬。 鸭舌帽男人发完短信后，一心等着那边主动给他打电话，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他有些懵逼，在心里想，难道对方在忙，没看到短信？ 给孙缈缈发短信，是他临时起意，主要是贪心作祟，想拿了委托方的一千万，再从孙缈缈手里，勒索一笔钱，一鱼两吃。 反正准备跑路了，他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和道义，什么都是假的，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按捺不住了，主动给孙缈缈打电话过去。 这个时候，孙缈缈已经把江华，送到了海天一色大酒店，正在陪江华一起吃饭，席上还有许莉。 大哥大铃声响起时，她神色自若，站起身笑着说：“你们继续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孙缈缈接通电话，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那边先开口。 “别装了，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不想你背后的男人身败名裂，给我准备一千万，我明天就要。” 鸭舌帽男人刻意压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 “身败名裂，你确定？” 孙缈缈眯起丹凤眼。 她背后的男人是谁，当然是江华，她女儿的事情曝光，最多江华家里鸡飞狗跳，不管怎样，都不至于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他一个私企老板，别人管的着他感情生活么。 “呵呵，你比我想的淡定，难怪能钓到那样的大鱼，你不想和他一起，被打落深渊，最好按照我说的做，一千万对你来说，并不算多。” 鸭舌帽男人在电话中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缈缈秀眉微皱，对方的威胁，让她感到有些滑稽。 她承认，她不想让女儿的事情被曝光，可身败名裂，打落深渊，至于么？ 就凭她瞒着江华，偷偷给他生了的女儿，然后秘密曝光，两人就要完蛋，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对方脑子有病吧？ “装，继续装，我说一个名字，你就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鸭舌帽男人笑声阴冷。 第六百一十六章 隔壁老王不是贼 “你说吧，我挺好奇的，你掌握了什么证据，有这个底气威胁我。” 孙缈缈冷笑一声，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当初和江华一起，算计陈公子时，那是每一步都有生命危险，那种环境她都不怕，一个莫名其妙的威胁电话，就能吓住她？ “好，这是你逼我的。” 鸭舌帽男人说出一个名字，然后冷笑，“我有你们在一起的照片，你说这个秘密爆出来，他会不会身败名裂，你又是什么下场？” 孙缈缈听到老王的名字，愣了好久，第一反应是感觉荒诞，她和老王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会把他扯进来？ “哈哈哈，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感觉心虚了吧。” 鸭舌帽男人语气得意洋洋。 他承认，孙缈缈的养气功夫，不同于一般女人，可是那又怎样，他手里有铁证，对方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有没有想过，把他牵扯进来，会有什么后果？” 孙缈缈终于无法再保持心平气和，有些抓狂地问。 别看老王在她和江华面前，非常随和，可人家位置在那儿摆着呢，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为了讹她一千万，非要把老王拖下水，他是活腻了吗？ 又或者，这从头到尾，是老王对手设计的一个坑，就是为了泼老王一身脏水，好把他拉下马？ 孙缈缈忽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她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江华的，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涉及到了老王，这件事情的性质，直线升级。 “孙小姐，废话不多说，你连夜准备一千万，否则这件事情明天就曝光。” 鸭舌帽男人语气强硬地说完，挂了电话。 通完电话，回到光线昏暗地暗房中，看着泡在药水中的照片，他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他相信孙缈缈为了保住老王，肯定会给他准备一千万，等雇主的一千万到手，他再拿到孙缈缈的一千万，带着这笔巨款，从此远走高飞，逍遥一生。 孙缈缈接完电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 就在她准备回包间时，江华讲着电话，走出包间：“老乔，你人已经到了？我这边正吃着呢，你要是没吃，正好咱们一起。” “不需要我去接，你自己打车过来？也行，我这人不喜欢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那你就自己过来吧。” 江华挂了电话，转过身后，看到愁眉不展地孙缈缈。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呀？” 江华好奇问了一句。 “江华，咱们可能摊上麻烦了。” 孙缈缈咬了咬嘴唇，有些纠结地说。 “什么麻烦？” 江华大大咧咧，用不在意地语气问。 他自己就是个麻烦，谁要是给他找麻烦，那真是瞎了眼。 “有人拿我和老王的照片，来威胁我，要勒索一千万。” 孙缈缈很鸡贼的隐瞒了女儿的事情，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这件事情，她自己是不会主动爆出来的。 “你和老王怎么了？” 江华愣住了，他怎么不知道，孙缈缈和老王有什么事情，再说老王也不是那种人。 “没怎么呀，我和王叔接触的不多，每次都是在公众场合，他这威胁的有些莫名其妙。” 孙缈缈现在依旧是一头雾水，她就不知道，她和女儿怎么就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王，扯上关系了。 “他再给你打电话，你先答应下来，套套他的话，看他手里捏了什么证据。” 江华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冷笑着说。 “江华，我向你保证，我真的和王叔什么事情都没有。” 孙缈缈有些着急地抓住江华胳膊。 “我信你，不过之前老王帮过你几次，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这年头，还真是有人想钱想疯了，什么事情，都敢拿出来敲诈。” 江华心里有些恼火，如果这事儿是冲他来的，他理都懒得理，可偏偏把无辜的老王，扯了进来。 “江华，你说会不会是王叔的对手，在暗中搞事情，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孙缈缈患得患失地说。 “不用，这种手段太低级了，老王的对手，不可能这么幼稚，到了他们那个位置，另有一套规则，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江华不想为这点屁事儿，打扰到老王。 正聊着呢，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乔斌风尘仆仆，从车上下来。 “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回京城了，这来来回回的，不是穷折腾么。” 乔斌身上穿着一件夹克，没办法，别看南方这边天气温暖，但是京城那边，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老乔，你来的正好，有点小事，需要你帮个忙。” 江华走过去，把手搭在乔斌肩上。 “先让我垫垫肚子，我现在是又累又饿。” 乔斌搓了搓脸，回去这两天，开会加班做汇报，他一刻都没闲，今天还是早上吃过一餐，中餐和晚餐都没时间吃。 “行，咱们边吃边聊。” 江华勾肩搭背的，跟乔斌走进包间。 “菜有些凉了，我让服务员加几个菜。” 孙缈缈很有眼色地说。 “谢谢了。” 乔斌看了孙缈缈一眼，他发江华身边的女人，似乎个个都是美女，这家伙的桃花运很旺啊？ 走进包间后，他点了点头，跟许莉打了个招呼，上次见过一面，算是熟人了。 “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坐下来后，他终于想起来，江华刚才有事跟他说。 “这事情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想让你帮我查查。” 江华直接把有人打电话，勒索孙缈缈的事情说了。 “这不是造谣么，缈缈和王领导能有什么关系。” 许莉听了义愤填膺。 “勒索一千万，这够得上重大案件了，你没想过报案？” 乔斌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傻话。 果然，江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说：“涉及到老王的案子，就算我去报了案，我估计也是鸡飞狗跳，这事儿最后还是会捅到老王那里，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有必要搞出大动静么？” 江华没把这事儿，当成多大的事情，孙缈缈却不这么认为，她被那个勒索的人激怒了。 对方诬陷她和老王，她不生气，但她生气那家伙把她女儿扯进来了，虽然她耍小聪明，隐瞒了女儿的事情，但江华查着查着，说不定她女儿就曝光了。 借着点菜的功夫，她走到一旁，拿起大哥大，给王力打了个电话：“王力，帮我查一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这里有他打过来的号码。” 第六百一十七章 全城大搜捕 王力那边，突然接到孙缈缈的电话，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找这人干嘛，可他又不敢问。 “孙姐，您放心，只要他还在深市，我肯定能把他找出来。” 王力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儿别告诉江华，那个混蛋，用你江哥的女儿威胁我。” 孙缈缈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 “还反了天，孙姐，我看那家伙是活腻了，就算刮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喂鱼。” 王力一听就火了。 他是知道，孙缈缈悄悄给江华生了个女儿，他虽然对江华很忠心，但这件事情，他可不敢告诉江华。 现在居然有不开眼的，拿江华女儿威胁孙缈缈，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孙缈缈这边打完电话，先是把那条威胁短信删了，然后若无其事，走进包间。 “缈缈，乔哥神通广大，你把那个敲诈人的电话，写给乔哥，让他帮咱们查查。” 江华微笑着说。 在他想来，只要乔斌愿意出手，抓住那个敲诈的老鼠，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江华，你还没介绍，这位乔哥是干嘛的？” 孙缈缈笑容有些勉强，她不是很情愿，外人插手这事儿。 “乔哥是我的好兄弟。” 江华知道乔斌工作特殊，含糊过去。 “缈缈，一定要把那个敲诈的人找出来，真是太可恨了。” 许莉到现在，还是愤愤不平。 “是呀，太可恨了。” 孙缈缈眼露寒光，她不想这么早，让江华知道女儿的事情，可偏偏有不开眼的跳出来搅局，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乔斌意外看了孙缈缈两眼，在心里嘀咕，这个女人好大的杀气，江华这孙猴子身边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王力那边，得到了孙缈缈指示后，把以前的老兄弟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帮着查人。 他现在全盘接手了赵虎生的产业，吸收了一部分他遗留的歪瓜裂枣，在深市周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以前好多跟他有生意来往的人，不管年纪是否比他大，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王哥。 他在别人面前是王哥，但是见了孙缈缈，得喊孙姐，见了江华，更得喊江老大。 现在有不不开眼的，居然敢拿江老大的女儿搞事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挖出这个人，五花大绑，沉海喂鱼。 鸭舌帽男人还是非常谨慎的，把照片洗出来之后，立刻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回了城乡结合部的那个安全屋猫着。 他靠在床头，兴奋的怎么都睡不着，小人物也能做大事，以前帮富婆抓小三，经常被那些老板事后报复。 有一次，他被一个搞工程的老板，找人堵在小巷子，揍得跟落水狗一样狼狈。 这次不一样，他手里的这些东西爆出来，整个深市都要震三震。 “有了两千万的资本，足够我在南洋立足，等几年之后，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那些揍过我的人，跪地求饶。” 他用力咬着香烟过滤嘴，眼中露出狠色。 第二天，他出门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平日里街面上，那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似乎在打听什么人。 “二宝，吃了早餐没，这是干嘛呢？” 他若无其事，走到一个相熟的黄毛青年旁边。 “在找人，听胖婶说你跳槽了，是不是涨薪水了，走，请我吃牛肉面去。” 黄毛青年流里流气，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找谁呀，哪个不开眼的，敢惹你二宝哥？” 鸭舌帽男人眼神一闪。 自从被那些老板，堵了几次，揍成死狗后，他学聪明了，搞了个掩护身份，城中村这一片的人，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个私家侦探。 “不是惹了我，是惹了王哥，王哥发话了，把那人找出来，丢到海里喂鱼。” 黄毛青年一看就是个缺心眼的，有啥说啥。 “哪个王哥？” 鸭舌帽男人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伙人就是在找他。 “还有哪个王哥，当然是干倒了虎哥的那位。” 黄毛青年大大咧咧地说。 这些层次太低的底层人，是接触不到江华信息的，在他们眼里，是王力威武牛逼，逆袭干倒了赵虎生上位，王哥牛逼克拉斯。 “二宝，这二十元你拿去吃面，我临时有点事情，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鸭舌帽男人心里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把钱往黄毛手里一塞，转身匆匆走了。 和平常一样，他找了个偏僻的电话亭，给背后雇主打电话。 “你来了深市吗，风声不太对，我要现在就交易，不然咱们一拍两散。” 他紧张盯着四周，压低了声音说。 “风声不对？看来你真的挖到大鱼了，现在我相信，你的信息能值一千万，咱们在哪儿见面？”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不仅没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下午两点钟，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那一千万，你赶紧准备，到时候直接转给我海外的户头。” 鸭舌帽男人说完，挂了电话。 与雇主这边联系好，他又用这个公用电话，给孙缈缈打了个电话。 “喂，你胆子挺大的，竟然派人找我，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我会往报社寄一张照片，能不能拦截到，看你们本事。” 鸭舌帽男人压着嗓子说。 “不用寄了，你要的一千万我给你，怎么交易？” 孙缈缈语气平静地说。 她现在和江华在一起，乔斌也在边上，一直在等鸭舌帽男人的电话。 “立刻定位电话位置。” 乔斌低声对身边的技术侦查员说。 “定位到了，是个公用电话，在城中村那一片。” 操作着仪器的青年小伙，抬起头说。 “缈缈，你拖着他，我跟老乔去过去看看。” 江华担心惊扰到电话那边的人，迅速在纸上写。 “不用了，他非常谨慎，已经挂了电话。” 孙缈缈放下大哥大，苦笑着回答。 “他怎么说的？” 江华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对手，居然还不简单。 “他让我直接把钱，打进他一个海外银行账户。” 孙缈缈皱着秀眉。 “呦，还玩的挺高级，海外银行账户都整上了，看来这是拿到钱，就准备跑呀。” 江华脸上挂着讥讽笑容。 “昨天的电话查了，也是个公用电话，看来这是个老手。” 乔斌有些郁闷，这年头没监控，对方跟老鼠一样，东窜西窜，想要逮住，还是有些难度的。 “乔队长，我们查到他在之前，还打了个电话，目前已经获取了通话内容。” 带着耳机的技术侦查员说。 第六百一十八章 原来背后雇主是他 “赶紧调取通话内容。” 乔斌眼睛一亮，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虽说那家伙谨慎，但也有疏漏的时候。 鸭舌帽男人与背后雇主的通话，很快被调取了出来。 屋子里的人，听完通话内容后，眼神都有些古怪，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贪心，还想要两边通吃。 “我有一个想法。” 江华沉吟了一下，抬起头说。 “我也有一个想法，你先说说，看我们是不是不谋而合。” 乔斌笑眯眯地说。 “听通话内容，两边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咱们可不可以冒充那个敲诈者，先把他背后雇主钓出来？” 江华嘴角笑容，有些寒冷。 他本来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敲诈勒索案子，没想到幕后居然还有雇主，也不知道是盯上了孙缈缈，还是盯上了老王。 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对方其实是冲着他来的，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个误会。 火车站附近，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老板，要不我代替您去见他，您亲自去见，还是太冒险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一个平头青年说。 “不，他肯定是掌握了重要信息，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次了。” 坐在车后的，是个中年男人，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他是厦兴电子的陈志阳，他现在的样子，与当初刚来内地投资时，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雄心壮志，想要抓住vcd的机遇，一飞冲天的陈志阳，已经死了。 现在陈志阳是个身陷价格战泥潭，濒临破产，快要无路可走的赌徒。 他赌鸭舌帽男人，拿到了江华集团的重要把柄，他能否逆转公司破产命运，就看这一次了。 “老板，他开口就要一千万，咱们根本就拿不出来。” 司机兼保镖的平头青年，有些担心地说。 “一会儿我去见他，你在暗中盯着，找个人少的地方，咱们把他弄上车，就算是撬，也要从他嘴里撬出消息。” 陈志阳眼中闪过狠色。 他现在都要破产了，去哪儿弄一千万给对方，不过是缓兵之计，只要能搞到江华把柄，一切都好说。 这是，他放在手边的大哥大响了。 “去候车大厅第二排，靠左第三个位置，我在那儿等你。” 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 “为什么时间提前了？” 陈志阳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这可和对方之前约的时间，不相符啊。 “风声太紧，我要赶紧弄到钱跑路。” 那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江华的那间屋子。 “乔队长，声音我做了处理，对方应该听不出异常，可以安排人去火车站蹲点了。” 带着耳机的技术侦查员，取下耳机说。 “办的不错，你给小李打电话，让他带两个人，把那个雇主带回来。” 乔斌下命令。 “是。” 技术侦查员立刻联系同伴。 “厉害，用你们来对付这些人，真是大材小用。” 江华竖起大拇指。 “先别急着夸，等把那个东游西串的老鼠抓到，再庆功不迟。” 乔斌谦虚笑了笑。 “江华，我去下洗手间。” 孙缈缈突然站起身说。 她提着包向外面走去，进了洗手间后，拿出大哥大，给王力打电话。 “孙姐，人还没找到，我正在全力找呢。” 王力在电话接通后，有些紧张地说。 这事儿孙缈缈昨天就吩咐了，他今天还没头绪，感觉给孙姐和江哥丢人了。 “别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安排人去火车站，把附近所有公用电话亭盯死了，等我的消息。” 孙缈缈语气冷静地说。 “好的，我这就去办。” 王力虽然不明白，孙缈缈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这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懂的事情，他也不问。 回到房间后，孙缈缈没事儿人一样，跟江华闲聊，时不时的，还会套一下乔斌的话。 因为她是江华的朋友，看起来关系还蛮密切的，乔斌对她也没太防备。 “乔队长，小李传回消息，说人被抓了。” 带着耳机的技术侦查员汇报。 “干得漂亮，那家伙什么来头？” 江华兴奋的一击掌，在心里畅快地想，让你不安好心，这次阴沟里翻船了吧。 “陈志阳，厦兴电子的老总。” 技术侦查员见乔斌没反对，就把掌握的信息，说了出来。 “厦兴电子，这不是山寨咱们vcd的那家伙么？” 江华懵了。 他最近忙的要死，没怎么关注厦兴电子，没想到他还没和对方算账，那边倒是跳出来先作妖了。 “先把人带回来。” 乔斌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现在是下午一点，还没到对方约定见面的时间，他这边拿到了陈志阳的手机，完全可以反钓鱼一波。 坐在车内，戴着手铐的陈志阳，大脑完全是懵的，他还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被逮捕了，一切太快了，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老板，咱们肯定是被那家伙卖了。” 平头青年臊眉耷眼，戴着手铐坐在车厢另一边。 “你不是吹嘘，说你是什么省散打冠军么，怎么连人家一招都扛不住？” 陈志阳没好气瞪了保镖一眼。 平日里牛逼哄哄，关键时刻掉链子，花那么高的薪水，雇他有何用？呸，垃圾！ 鸭舌帽男人在威胁过孙缈缈后，就警惕地没在联系她，待在安全屋，等过了下午一点钟，他骑着摩托车，向火车站那边赶去。 一点五十分左右，他找了个位置偏僻的公用电话亭，给陈志阳打电话。 他电话刚拨出去，江华那边就有了反应。 “乔队长，有个座机打进陈志阳的手机，让不让他接？” 戴着耳机的技术侦查员抬起头问。 现在这个时间，陈志阳还在被押回来的路上，他们这边只能遥控处理。 “让他接，想办法拖延时间，你立刻定位座机位置，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把他骗到火车站候车厅抓捕。” 乔斌语气果决。 这时，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技术侦查员身上，没人注意到，孙缈缈走了出去。 火车站附近，一辆商务车內。 “孙姐发话了，只要是附近公用电话亭，正在打电话的人，都给老子盯紧了。” 王力坐镇车内，遥控指挥附近的小弟。 没过多久，一个小弟气喘吁吁，跑到车旁，汇报：“王哥，刚才附近电话亭打电话的，一共三个人，下一步怎么办？” 这时，王力腰上的汉显寻呼机，收到短信：“火车站南边电话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剑指陈氏集团 鸭舌帽男人被押到王力车上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可还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找到了。 “王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一个小弟在旁边问。 “先押到仓库去关着，怎么处理他，由孙姐做决定。” 王力摘下对方的鸭舌帽，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冷笑着说。 鸭舌帽男人抿着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 虽然在打敲诈电话之前，就预料到对方会反扑，但是这伙人效率如此之高，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在深市一手遮天，整个城市被一张黑网覆盖着，想想老王的身份，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太可怕了，这个在电视上，一身正气的老家伙，真的是太能装了。 “阿嚏！” 正在乡下搞调研的老王，打了个喷嚏。 “领导，最近变天，要不您加一件衣服？” 秘书在一旁关心的建议。 “不用了，估计是哪个老朋友，在念叨我。” 老王揉了揉鼻子，在田埂上走着，他这次是微服私访，没惊动别人。 另一边，乔斌派去火车站蹲点的人，扑了个空。 “乔队长，咱们的人汇报，没有在火车站，见到可疑目标。” 戴着耳机的技术侦查员说。 “不应该呀，难道是哪里露馅了？” 乔斌困惑地皱着眉头。 他仔细梳理了一遍计划，没发现有什么疏漏，按正常逻辑来讲，对方应该去火车站赴约，然后被他来个守株待兔。 “不会吧，居然还遇到高手了？” 江华也有些错愕。 他也没想到，在最后一步，对方居然脱钩了。 “你们也累了，喝点茶，我相信他跑不了的。” 孙缈缈若无其事，给两人倒茶。 “陈志阳押回来没有？” 乔斌有些烦躁，原本以为是个小毛贼，没想到居然是个高手，能在他的人眼皮子底下玩失踪，这手段可以呀。 “押回来了，小李问过了，他说那人是私家侦探，但他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那人真实身份。” 戴耳机的技术侦查员，负责居中调度联络。 “把他带进来，我到要问问，我哪里得罪他了，山寨我的vcd就算了，还跳出来作妖，他以为这是狮城呢，他们陈家只手遮天？” 江华有些恼火。 孙缈缈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小紧张，她不知道陈志阳，掌握了多少情况，她在心里想，万一女儿的事情曝光了，她该如何应对。 片刻后，垂头丧气的陈志阳，被带了进来。 “陈志阳，认识我不？”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有点配不上他背后陈氏集团的名头。 “江华，成王败寇，落到你手里，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志阳灰心丧气。 其实，他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山寨江华的vcd，找人调查孙缈缈，固然不怎么光明。 可江华又是什么好东西，从私家侦探反馈的信息来看，江华集团的背后，有一张黑网，这货在搞不正当的利益输送。 “啪！” 江华走过去，直接给了对方一耳光。 “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近有多忙，忙得连陪老婆女儿的时间都没有，你还给老子找事，你说你是不是贱？” 他恼火地盯着对方。 陈志阳眼中闪过屈辱，在狮城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这次来内地投资，搞得灰头土脸，但是江华这么羞辱他，触及了他的底线。 “江华，我是狮城人，就算这次做了不光明的事情，但你扣押不了我多久，等我回了狮城，我会把你那些肮脏的交易，全都曝光出来。” 他用手捂着脸，满眼恨意地说。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肮脏了？” 江华气极反笑。 “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志阳因为和鸭舌帽男那边断了联系，还不清楚，对方查到了什么。 但是从他现在处境来看，在江华身后，绝对有一张不能见光的利益网。 孙缈缈见两人扯来扯去，始终没扯到她女儿身上，她心里松了口气。 她单纯的不想让女儿的事情，这么早曝光，因为她还没准备好，也不想让江华为难。 “小李，把他带下去关着。” 乔斌见江华又要动手，把他拉住了。 陈志阳是外商身份，江华真把他打出个好歹，这事儿会变得有些麻烦。 “我要给律师打电话，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就是雇了个私家侦探而已，就这点屁事儿，你们能把我怎样？” 陈志阳突然嚣张起来。 虽然他一直在挣扎，但还是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关了起来。 “江华，这事儿有些难办。” 乔斌皱着眉头。 “是有些麻烦，虽然我清者自清，但是让这家伙回去一通乱喷，会影响咱们内地的投资形象。” 江华也觉得，这陈志阳是个麻烦，对方犯的事情，说大也不大，不可能一直把他关着。 可是把这家伙放出去，对方仗着陈氏集团的背景，一通乱喷，搞不好会连累老王。 “现在怎么办，这不等于弄了个烫手山芋在手里么？” 乔斌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先关着吧，你帮我查查陈氏集团的近期动态。” 江华心情特别烦躁，掏出烟盒，跟乔斌散了一根。 他其实挺恶心陈志阳这种人，说起来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但是陈志阳和他背后的家族，在国外发了财，换了一身皮后，就不认祖宗了。 打着帮助内地同胞的幌子，跑来投资，无非是看中了内地的廉价劳动力。 生意竞争失败，就怨天尤人，各种乱喷，各种抹黑，什么东西嘛。 孙缈缈看着江华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抿了下嘴唇，借口屋子里烟太呛，走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直接开车往码头区那边赶去，而这个时候，乔斌的手下，依旧在火车站附近搜寻。 屋子里，江华和乔斌站在窗边抽烟。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陈志阳的公司，亏损严重，免不了破产命运，我这边最多关他半个月，他出去之后，肯定是要乱说的，你也知道，上面最近很注重经济环境，他真要乱喷一通，影响很坏。” 乔斌用力抽了口烟。 如果陈志阳是内地商人就算了，敢胡乱造谣，再抓起来就是。 可偏偏这家伙，挂着外商身份，背后站着在狮城很有影响力的陈氏集团。 “如果，他没了陈氏集团的身份，他说的话，还会有人当真吗？” 江华盯着对面的一栋写字楼，语气幽幽。 那栋写字楼，据说就有陈氏集团的股份在里面，主营投资业务的陈氏集团，在内地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乔斌心里一惊。 “意思就是，这种数祖忘典，尽培养一些狼心狗肺之辈的家族，没必要存在。”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陈氏这种投资集团，很少涉足实业，跑来内地，也是搞金融圈钱，于国于民，没什么益处。 第六百二十章 孙缈缈想做什么？ 哒哒哒！ 孙缈缈踩着高跟鞋，走进光线昏暗的仓库，她今天穿着深色系的时装，女王气质十足。 “孙姐！” “孙姐好！” 在王力带头打过招呼后，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也纷纷恭敬地跟孙缈缈打招呼。 这里面好多人，都是新跟着王力的，之前没见过孙缈缈，在心里好奇地猜测，这位女大佬是何方神圣，连王哥都得喊一声姐。 鸭舌帽男人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看到孙缈缈走进来，心里一沉。 原本以为，这就是那个大人物，养的一只金丝雀，哪知道这女人不简单，看这阵势，分明掌控着不小的势力。 黑网啊，简直太黑了，亏得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天到晚，把民生挂在嘴边，虚伪的让人发指。 “阿嚏！” 正在和老农闲聊的老王，又打了个喷嚏。 “领导，加一件衣服吧，可千万别感冒了。” 秘书臂弯搭着一件外套，苦口婆心地劝。 “我不冷，奇怪了，这是哪个老伙计，一直在念叨我？” 老王一肚子疑惑地揉了揉鼻子。 然后，他很接地气的蹲在田埂上，散了跟烟给老农，两人热火朝天的继续聊庄稼收成。 “王力，你留下，让其他人都出去吧。” 孙缈缈走到椅子前，打量了鸭舌帽男人几眼，转身吩咐。 “散了散了，老丁，你去门口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进来通知我。” 王力挥了挥手，仓库里的那些歪瓜裂枣，立刻一窝蜂散了。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孙姐究竟是什么来历，但都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打听。 “你叫什么名字，盯了我多长时间？”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孙缈缈盯着鸭舌帽男人问。 鸭舌帽男人低着头，也不说话，他觉得自己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 以前帮富婆查小三，被男老板抓到了，最多挨一顿打。 这次查到的东西，实在太要命了，对方没理由放过他，栽了栽了。 “孙姐问你话呢，给老子回答。” 王力见对方装死狗，走过去就是一耳光。 他对江华最忠诚，对方拿江华女儿来威胁，他是真恨不得把这家伙沉海喂鱼。 “我把照片，存放在一个可靠朋友手里，如果我出了意外，那些照片就会曝光。” 鸭舌帽男人低着头说。 “什么照片？” 孙缈缈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对方提到照片了。 可天地良心，她实在想不起，她和老王之间，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事儿，两人每次见面，都在公共场合，也有第三方在场，就算对方偷拍了，这些照片能威胁什么？ “你就别装了，鸡汤很好喝吧，我看他一碗都喝完了。” 鸭舌帽男人冷笑。 死到临头，他反而豁出去了，只要对方找不到照片，他就是安全的。 他心里有些庆幸，多亏留了一手，本来是防背后雇主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成了救命稻草。 “就这？” 孙缈缈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她哭笑不得。 “你手里的股份，是给他代持的吧，你们和江华相互勾结，在深市一手遮天，这个秘密爆出来，你们全都要陪我一起死！” 鸭舌帽男人抬起头，打量着孙缈缈精致的脸蛋儿。 人是够美的，就是手腕太狠，一看就是个蛇蝎女人。 “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我孙姐和江哥是一家人，还需要代持股份？你个猪脑子！” 王力感觉孙缈缈被冒犯了，又给了对方一耳光。 “闭嘴，你才是猪脑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孙缈缈恼火瞪了王力一眼，就没见过这种傻缺，哪有把自家隐秘，主动往外秃噜的？ “猪脑子，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赶紧忘掉。” 王力不敢顶撞孙缈缈，迁怒鸭舌帽男人，又给了他两耳光。 鸭舌帽男人被抽的鼻青脸肿，却满眼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孙缈缈，说：“你居然脚踏两只船，我太小瞧你了，你这女人好大的野心！” “你神经病吧，我让你两条船，我让你鸡汤，你有病去精神病医院啊，我招你惹你了？” 孙缈缈被气疯了，一连抽了对方十几个耳光。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脑补的人，你说你这么能脑补，当什么私家侦探，去当编剧呀，来祸害她干嘛？ 王力在一旁，看得瑟瑟发抖，心想不愧是孙姐，这发起火来真吓人。 “我知道你这么大的隐秘，肯定是活不成了，不过照片爆出来，你也要陪葬，如果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可以谈谈。” 鸭舌帽男人被抽的晕头转向，但没放弃求生的希望。 “王力，这人脑子有病，我不想和他聊了，你先替他治治病。” 孙缈缈生气地走到桌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她就纳闷了，她上个月才去庙里烧过香，怎么会遇上这种神经病，那估计是个假庙，以后再也不去了。 “孙姐，脑子有病要电疗，这事儿我擅长。” 王力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将功补过，拿出一个电击器。 “你们别乱来，我不要钱了，只要别杀我，一切都好说。” 鸭舌帽男人勃然色变。 “别理他，先让他清醒清醒。” 孙缈缈寒着俏脸，面无表情地说。 “来，让王医生给你治疗一下。” 王力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如果不是遇到江华，估计这会儿在唱铁窗泪呢。 片刻后，孙缈缈走到眼歪手斜的鸭舌帽男人身前，冷声问：“脑子清醒了没有？” “你到底想干嘛？” 鸭舌帽男人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他是真的怕了，这女人是个恶魔。 “是陈志阳指使你来杀我的，对不对？” 孙缈缈面无表情地说。 “你别诬陷我，我就是个私家侦探，不是杀人犯！” 鸭舌帽男人勃然色变。 “不，陈志阳给了你一百万，让你过来杀我，这是他给你的银行卡。” 孙缈缈拿出一张银行卡，丢在对方身前。 “我没有，你是在陷害我，我没打算杀人。” 鸭舌帽男人情绪激动，拼命挣扎。 “你给我坐好了。” 王力偷偷吞了口唾沫，悄悄看了孙缈缈一眼，他觉得今天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陈志阳是主犯，你是从犯，如果你主动自首，杀人未遂，判不了你几年，我可以给你家人一笔补偿。” 孙缈缈冷冷盯着对方说。 “你的目标是陈志阳？” 鸭舌帽男人突然清醒过来。 “你不是想活命吗，这是一笔交易，你做不做？” 孙缈缈俯视着他。 鸭舌帽男人表情阴晴不定，不说话了。 “孙姐……” 王力犹豫了一下，拉了一下孙缈缈的衣袖。 “你想说什么？” 孙缈缈有些烦躁地侧过脸。 “你做的这事儿，江哥知道吗？” 王力小心翼翼地问。 他是个莽货没错，但是不傻，孙缈缈现在干的这事儿，如果被查出来，她搞不好会进去，身为江华的忠心小弟，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大哥保护好女人，不能让她干傻事。 第六百二十一章 傻女，你的心我懂 “不该你管的事儿，你别操心，那个陈志阳和你江哥有仇，我不想让你江哥，被这种无赖恶心。” 孙缈缈皱着秀眉说。 她认为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因她而起，当时陈志阳那个嚣张的态度，她也见到了。 看到江华紧皱的眉头，她感到很心痛，那个男人最近已经够忙了，还有人跳出来给他添堵，她当时好想抚平他的眉头。 “可是孙姐，我觉得这事儿，你得和江哥商量一下。” 王力期期艾艾地说。 虽然孙姐一直很聪明，但是江哥脑子更好使，今天这事儿，他觉得孙姐办的有些欠考虑。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孙缈缈有些气恼地瞪着王力。 “孙姐，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 王力义正言辞地说。 表完忠心后，趁着孙缈缈跟鸭舌帽男人谈条件，他借着尿遁的幌子，跑出仓库，立刻给江华打了个电话。 他自己犯法无所谓，反正这条命是江华给的，进去就进去了，但是他不能看着孙缈缈犯傻。 莽货也有聪明的时候，这次他就聪明了一回。 江华赶过来的时候，孙缈缈已经威逼利诱手段齐出，和鸭舌帽男谈妥了条件，让他指认陈志阳买凶杀人。 “缈缈，你出来一下。” 江华推开仓库的门，语气平淡地说。 “江华，你怎么来了？” 孙缈缈吓了一跳，然后看见臊眉耷眼，藏在江华身后的王力，哪还不知道，肯定是这莽货打小报告了。 她心虚地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生，跟着江华走出仓库。 “你是怎么想的，就没想过，他在开庭时，反咬你一口，你会是什么下场？” 江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孙缈缈。 “我就是气不过姓陈的嚣张，还有看你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很心疼。” 孙缈缈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低垂着头。 “谁说我拿他无可奈何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碰，你现在已经洗白上岸了，难不成还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江华有些感动，却又恨其不争地盯着她。 如果不是王力打小报告，他都不知道，原来是孙缈缈指使王力，在乔斌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 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撺掇对方作伪证，这事儿要是翻了船，就算他能保下孙缈缈，以后她也别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了。 “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太累了，想为你分担一下。” 孙缈缈女大佬气质全无，用手指搅着衣角，像个认罚的小学生。 江华看了孙缈缈半晌，突然轻轻抱住她，语气转为温和：“缈缈，谢谢你，你的心意我懂，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孙缈缈身子有些僵硬，江华主动抱她，这还是第一次，强烈的幸福感，让她手足无措。 王力看见这一幕，摄手摄脚，向车子那边溜去。 他打了孙缈缈的小报告，现在人家两口子和好了，他就危险了，现在不溜，等着被孙缈缈秋后算账吗？ “我去仓库看看，你以后做事，要学会转换思维，在实力占优的时候，要用大势压人，小手段上不得台面，还容易留把柄。” 江华揉了揉孙缈缈脑袋，走进仓库。 孙缈缈一脸幸福地站在原地傻笑，等回过神后，看到撅着屁股，悄悄开车门的王力。 “王力，你打算去哪儿，给我滚过来！” 她俏脸一寒。 虽然心里感激王力，帮她和江华的关系更进一步，但是这种二五仔的行为，必须批评。 “孙姐，我可能吃坏了肚子，要去一趟医院。” 王力苦着一张脸。 “拉肚子？没关系，肠胃不好，也可以用电疗。” 孙缈缈笑眯眯地说。 “别呀，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力一张脸皱成一团，他之前给鸭舌帽电疗时，对方那酸爽的样子，他可没忘。 “开个玩笑，今天我心情好，晚上请你吃海鲜。” 孙缈缈仿佛回到少女时代，步伐轻盈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谢谢孙姐，恭喜孙姐守得云开见月明。” 王力松了口气，立刻点头哈腰拍马屁。 他人莽眼不瞎，孙缈缈与江华的关系，一步步走到现在，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最清楚。 “呦，一段时间不见，说话都变得有文化起来了？” 孙缈缈惊讶看了他一眼。 另一边，江华走进仓库，看见了鼻青脸肿，头发爆炸竖起的鸭舌帽男人。 当然，现在他的鸭舌帽早没了，整个人像个被玩瘪的破皮球，精气神全无。 “啧，真是惨，他们欺负你了？” 江华背着手，绕着对方走了一圈，幸灾乐祸地说。 鸭舌帽男人低着头，他现在不敢说话，也不敢谈条件，彻底认命了。 “你的事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诬陷领导，性质挺恶劣的，少不得进去蹲一段时间。” 江华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说。 看到对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点了一根烟，塞到对方嘴里。 “谢谢。” 鸭舌帽男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那姑娘，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听她的，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你老实交代问题，实事求是，别再整幺蛾子，知道吗？”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出了仓库。 在他眼里，对方就是个跑腿干活的虾米，不值得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既然人抓到了，丢给乔斌，后续的事情，自有专人处理。 鸭舌帽男人现在脑子有些懵，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现在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谢天谢地。 “江华，他和你说什么呢？” 孙缈缈看见江华出来，心里有些紧张。 “他能说什么，我让他老实交代问题，王力，你在这儿盯着，一会儿有人过来接他。” 江华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他专门跑着一趟，是为了处理孙缈缈的事儿，免得这女人脑子发热干傻事。 “江华，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孙缈缈眼珠子转了转，凑了过去，她在心里分析，看江华那样子，女儿的事情，多半是没曝光。 “行，喊上老乔一起，为了咱们的这点事儿，没少给他添麻烦。” 江华打算把乔斌和他同事都喊上，别人帮了忙，一顿饭肯定是要请的。 “陈志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孙缈缈不动声色，抱住江华的胳膊，心眼多多的她，这是在试探江华对她的态度，到了哪一步。 “没了陈氏集团，他算个什么，说的话有谁会理？” 江华抽了口烟，单指弹了弹烟灰。 “你这是要对陈氏集团动手？” 孙缈缈瞪大眼睛，她总算明白，他之前说的大势压人，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男人做事，真的是够霸气的，陈志阳惹了他，他一出手，就直接要灭了对方家族。 第六百二十二章 展示肌肉 距离敲诈电话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几天江华天天都泡在工地上，看似已经把这事儿拋到了脑后，实际上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根本就没打算放弃追究这件事情。 跑腿的小喽啰贺广强，就是那个喜欢戴鸭舌帽的私家侦探，已经被正式拘留，他面临的是敲诈勒索和诬陷，两项罪名的起诉。 对于这种小虾米，江华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投放到他身上。 在他心里，值得他正眼对待的，只有陈志阳和他背后的陈氏集团。 陈志阳这家伙，在刚刚被抓时，还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一直叫嚣着要找律师。 陈氏集团那边的反应，要慢半拍，但是在陈志阳被抓的第三天，也开始通过关系施压，要求释放陈志阳。 一大早的，乔斌来到了工地，找到了江华。 “江华，陈志阳这事儿，你究竟打算怎么办，一直关着不是个事儿。” 乔斌昨天，接到了老孙的电话，问他去和江华聊人才引进的事儿，为什么莫名其妙，把一个外商给抓了。 他焦头烂额的解释了好半天，才让老孙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老孙当时语气严肃地跟他说，这事儿涉及外商，一定要谨慎处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别人攻击。 也亏了江华面子大，老孙才默许继续扣押陈志阳，但即使这样，乔斌的压力依旧很大。 “陈氏集团这几天闹腾的厉害？” 江华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监工。 “可不是，你也知道，现在的大方向是招商引资，人家顶着知名外企的头衔，上蹿下跳，还威胁要找媒体曝光，我能怎么办？” 乔斌郁闷地抽着烟。 他是因为人情，才帮江华抓了陈志阳，但是现在被陈氏集团抓住小辫子，不依不饶，他现在都焦虑的有些失眠了。 “我委托你帮我查陈氏集团最近两个月的动向，你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没？” 江华气定神闲，还拍了拍乔斌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那么焦虑。 “上个月陈氏集团的董事长，去了一趟r国，好像和先创株式会社有接触，我估摸着应该是贼心不死，在打你超级vcd的主意。” 乔斌弹了弹烟灰。 虽说国际市场一直风云变幻，但是近段时间的风尖浪口，非江华推出的超级vcd莫属。 盯上这块肥肉的外企，可不止是一家两家，喜好投机的陈氏集团和小矮子的先创搅和到一起，江华到也没特别意外。 “呵呵，这是羊毛薅上瘾了，小的山寨我家vcd，这老的又盯上了超级vcd，这是全家齐上阵，把老子当肥羊宰么？” 江华嘴角笑容特别冷。 据他了解，陈氏集团目前的掌舵人，是陈志阳的父亲陈源生，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家伙。 这家伙和田满堂一样，是个老贼，年轻的时候被当成劳工，卖到了南洋，后来辗转到了狮城，靠着给老外当狗腿子，慢慢发迹。 靠着在金融市场投机，陈氏集团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手里有了钱，陈源生想的不是衣锦还乡，而是更换国籍，篡改族谱，把自己祖上几辈，全都改成了狮城当地的望族，彻底和生他养他的家乡，一刀两断。 近年来，内地的经济开始腾飞，几十年从未给家乡捐过一分钱的陈源生，终于把目光投到了内地。 他打着回报家乡的幌子，在深市这边屯了几块地，积极涉足地产行业。 今年深市房价飞涨，也有陈氏集团的一分功劳。 对于这种臭不要脸，一心只想从同胞身上占便宜的二狗子，江华是打心里厌恶。 “江华，我这边顶着压力，还能再关陈志阳一个星期，你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别磨叽了。” 乔斌丢掉烟屁股，用脚踩了踩说。 他这边关押陈志阳，是担了很大风险的，等那个家伙出去后，在媒体面前一通乱喷，江华是商人无所谓，但是乔斌肯定要是要倒霉的。 “老乔，咱们是兄弟，我肯定不会害你，算算时间，我召集的人应该到了，你放心，接下来的时间，陈氏集团肯定没精力折腾你了。” 江华把安全帽丢在水泥墩上，向着工地外面走去。 “等等，你又要搞什么鬼，老孙可是交代我了，让我看住你，怕你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吃亏。” 乔斌快步追了过来。 “还记得雪海冰箱的事儿不？” 江华话题一转，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记得啊，国内反收购第一战，成功阻止了外企的入侵，必须说，你这事儿干的漂亮，以后说不定会被写进商业教材。” 乔斌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事儿。 当初三鑫企图染指内地冰箱市场，派李在珠过来收购雪海冰箱，接过被江华弄的灰头土脸，连李在珠都给策反了，乔斌每每想起这事儿，就感觉解气提神。 “面对心怀不轨的外企，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守，还要会主动进攻，陈氏集团以为他远在狮城，咱们就够不着他，他想怎么喷，就怎么喷？” 江华走到车旁，邀请乔斌上车。 “你打算怎么进攻？” 乔斌心里非常好奇。 毕竟，这可是国外的企业，还是当地的地头蛇，江华能把对方怎么着？ “上次演示了反收购战，这次我打个收购战，让你们瞧瞧。” 江华豪气一笑，启动车子。 他这几天之所以一直没动静，就是在召集团队，陈氏集团是一家上市企业，这就给了江华操作的空间。 “收购战？” 乔斌一脸懵逼，迷糊眨眼。 这年头，内地还没有股市，自然也没有上市企业，江华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明年魔都的证券交易所，才会开市，但狮城那边起步早，七十年代就有了证券交易所，只要我能吃掉陈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流通股，我就能进入董事会，他们父子盯着我薅羊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直接断他们的根。” 江华把车子，向市中心的公司开去。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你只说我能帮上你什么。” 乔斌对于股票，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乔哥，你帮我提供情报支持，就足够了。” 江华这次为了吞掉陈氏集团，可是为他们准备了超级豪华的阵容，除了当初做空小矮子股市的原班人马，他还花高价，从香江请了一位并购高手。 这一次，他要在所有心怀不轨的外企面前，展示一下肌肉，告诉那些老外，内地不止是能打反收购战，还能打收购战，别以为内地经济落后，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第六百二十三章 香江精英齐聚 江华在市区的写字楼內。 “黄生，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更富态了，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江华走进会客室，里面几位用香江口音交谈的男人，立刻站起身。 “江总，说起来还是托您的福，当初您带着我们，在r国一战成名，如果不是您，我在金融圈依旧是个无名小卒。” 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三十岁男人，非常激动地握着江华的手，用力摇了摇。 “你这话就太谦虚了，我当初就是个股市外行，如果不是靠你们，我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江华笑呵呵地拍了拍对方肩膀。 当初他联合香江几大家族，趁着小矮子股灾，跑去那边狠狠捞了一笔，虽然主要的功劳，是因为他的先知先觉，但是几位专业操盘手的犀利操作，也功不可没。 “江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何詹泊何生，咱们香江大名鼎鼎的金融界之狼，他可是在华尔街从业过三年。” 操盘手黄元指着一位西装革履，眼神锐利的三十多岁男人介绍。 “何生，幸会幸会。” 江华非常客气地与对手握手。 术业有专攻，他虽然脑子里有很多后世的知识，但是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江股神之名，我神往已久，请多多照顾。” 何詹泊姿态摆的非常低。 他平时为人，其实挺傲气的，但是在江华的战绩面前，他傲气不起来，毕竟江华，可是做空了r国的股市，这种辉煌战绩，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人。 与江华同来的乔斌，站在一旁默默观察，他没想到江华说要收购陈氏集团，居然是认真的。 眼前的这几个香江人，一看就是金融行业的精英，被这么一伙人盯上了，看来陈氏集团多半是凶多吉少。 “江华，莉姐那边安排好了包间，远来是客，咱们去那边边吃边聊。” 孙缈缈轻轻敲了敲开着的会议室门，走进来说。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孙总，平时我如果不在，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 江华向几位香江来客，介绍孙缈缈。 “孙总这气质，可是秒杀我们香江的好多女明星。” 几位香江人被孙缈缈的容貌给惊艳到了，纷纷拍马屁。 在自己的海天一色酒店，给来自香江的几位金融精英接风洗尘后，江华开始聊起正事儿。 “这次的目标，是狮城的陈氏集团，对方也是做金融起家的，所以对各位来说，这次任务，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江华坐在茶水间，侃侃而谈。 “江总，有句话叫善泳者溺于水，对方擅长金融，未必就是优势，说不定会成为对方的一个致命缺点。” 何詹泊喝了一口茶，很有底气地说。 “好，我就欣赏何生的自信，各位都是咱们这个团队的核心骨干，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江华非常阔气地说。 “江总，这次毕竟是跨国收购，咱们还是需要一些人手，驻扎在当地，配合咱们行动。” 黄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说。 “没问题，需要什么人，你们尽管从香江招，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江华表现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不愧是股神，就凭江总这份底气，咱们这次也赢定了。” 坐在黄元旁边的一位操盘手拍马屁。 “江总，收购战需要足够的信息，作为支撑，我这次过来的匆忙，对陈氏集团没有详细了解……” 何詹泊说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江华给他一点时间，深入详细的了解一下陈氏集团。 “情报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明天陈氏集团的详细资料，会放在你桌上。” 江华笑了笑说。 也不看看他身边坐着谁，乔斌虽然不懂金融，但是收集情报，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组建这么豪华的团队对付陈氏集团，他都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远在狮城的陈氏集团，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陈氏集团大厦，会议室。 “老大，老二那边有消息了吗，咱们的律师，有没有见到他？” 陈源生一头白发，染的乌黑发亮，倒梳在脑后，往那里一坐，气势十足，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家伙。 “爸，他们扣着老二，不让律师见，太过分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打压咱们外商么，这种投资环境，还有谁敢去？” 陈源生的大儿子，是个身体肥胖，体型如球的中年胖子。 “爸，您联系一下那边，再施施压，我就不信，他们能猖狂的一直扣住二哥不放。” 说话的老三，年纪只有二十多岁，是陈源生老来得子，在家里最受宠。 “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高管，你们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陈源生把目光，投向会议室的其他人。 “董事长，我觉得应该联系新闻媒体，曝光这件事，把事情闹大了，对方才会感受到压力。” “董事长，咱们去内地投资，那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不开眼的扣押二公子，这种行径，太恶劣了，咱们要让所有的外商，看清内地人的嘴脸。” “陈总，我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火烧到江华身上，能影响到他超级vcd的销售，那是最好不过。” 坐在会议室的集团高管，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错，各位说的都有道理，特别是许经理，更是说到了点子上，老二他们迟早都会放的，但是如果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打击一下江华，对咱们来说，是有百利而一害。” 陈源生目光炯炯，双手撑着桌子，仿佛一头老年雄狮。 “爸，我明天就联系媒体，给那边施压，争取让二哥早点出来，少受点苦。” 老三年纪最小，最得陈源生欢心，他也机灵，从小就会拍马屁，还特别擅长在父亲面前，装兄弟情深。 “好，就按你说的办。” 陈源生一脸慈爱地看着三儿子。 “马屁精！” 体型如球的老大，心里有些腻味。 别看他嘴上之前，一副关心二弟的模样，其实他巴不得陈志阳，在内地被关一辈子，那就少了个和他争家产的。 在他看来，老三多半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可偏偏这个戏精，特别能装，虚伪的让人恶心。 第二天，陈源生刚来到公司，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炒股软件，看一眼公司股票。 然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连着刷新了好几次。 第六百二十四章 收购战进行时 “董事长，不好了，公司出负面消息了。” 年轻漂亮的董事长秘书，拿着一份报纸，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 陈源生一把抢过报纸，看到金融版块的头版头条，他脸色铁青。 “报纸上的消息，已经有些延迟了，我听说昨天的夜间新闻，就报道了这事儿。” 董事长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昨天就发生了，为什么没人提？” 陈源生看着飞流直下，奔着跌停而去的公司股票，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董事长，从内地传消息过来，也需要时间，咱们现在要赶紧消除负面影响，稳住股价。” 董事长秘书长得漂亮，却不是花瓶，名校毕业，是陈源生的左膀右臂。 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背着陈源生，跟陈家老三眉来眼去，企图嫁入豪门，当三少奶奶。 “你让我想想。” 陈源生盯着报纸上，爆出来的负面消息。 昨天，他们集团在内地投资的几个楼盘，因为存在违规操作，被查封了。 这件事情，他事先居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真的是太突然了。 另一边，江华却跟乔斌勾肩搭背，眉开眼笑聊起这事儿。 “老乔，还是你专业，一下子就查到那老小子不老实，在操作上违规了。” 江华嬉皮笑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跟乔斌一人叼了一根，站在窗户边上，吞云吐雾。 “陈氏集团的主要产业，不在内地，这点负面消息，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伤筋动骨吧？” 乔斌不懂股市，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充其量，也就是让陈氏集团交一点罚款。 “你没玩过股票，你不懂，股民都是非常警觉的，只要有一点负面消息，他们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江华自己炒股，也是个半吊子，但作为一个资深韭菜，向乔斌兜售一点炒股经验，完全是没问题的。 “然后这对陈氏集团，有什么影响吗？” 乔斌依旧一脸懵逼。 在魔都的证券交易所开市前，国内的人完全不知道，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玩。 “用黄元的话来说，这叫人为制造恐慌盘，那些股民抛售股票，他们就在后面接着，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隐秘的吃进一部分陈氏集团的股份。” 江华没玩过并购，但他会用人，请的几个香江人，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太复杂了，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你做情报支援吧。” 乔斌对于这种商战方式，完全没接触过，如同在听天书。 “不懂就得学，你是做情报工作的，以后的斗争环境，会越来越复杂，原地踏步可不行。” 江华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乔斌肩膀，背着手溜溜哒哒走了。 “嘿，你对着我装什么老干部，信不信我揍你？” 乔斌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好气又好笑地对着江华背影，挥了挥手拳头。 江华这边，准备了专门的电脑房，供那几个香江操盘手使用，而且在狮城那边，他也安排了人，确保能第一时间，吃进陈氏集团的股票。 “江总，一切顺利，今天股市开盘，陈氏集团的股票，果然出现了恐慌性抛售。” 黄元看见江华进来，语气兴奋地说。 “先悄悄吃进一部分股份，我估计陈氏集团那边，很快就能稳住阵脚，别贪心，不要让他们发现端倪。” 江华对着电脑看了一阵，数据曲线他也不懂，他只管掌控大方向就好。 “江总不愧是股神，这一招暗度陈仓，用的很妙。” 何詹泊心悦诚服地拍马屁。 “我也就是班门弄斧，吃多少股票，该怎么吃，还需要何生多费心。” 江华尴尬摸了摸鼻子。 他是个锤子的股神，无非是仗着多了三十年的见识，眼光比这些人高一筹而已。 陈氏集团那边，很快做出了反应，立刻召开记者发布会，宣称这是内地对他们这些外企的打压。 陈源生这个老家伙，还在记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卖惨，说内地投资环境太恶劣了，无缘无故扣押了他二儿子，现在又对他的产业，不讲道理的进行打压，请狮城的媒体朋友们，多多声援，为他讨一个公道。 不得不说，老家伙演技还是蛮在线的，再加上狮城是他的地盘，这一波卖惨，还真在周边地区，搞出了一点小动静。 这样一来，搞得老王就有些被动了，陈氏集团被查的几栋楼盘，都是在深市。 陈源生一卖惨，老王接到了不少外企打来的电话，询问深市的投资环境，是不是要变了？ 有些坐不住的老王，给江华打了个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 “王叔，您别理他，他马上就顾不上卖惨了，我后面给他准备了一道大菜。” 江华还真没想到，陈源生一把年纪了，居然这么臭不要脸。 耗费了一番口舌，向老王保证，不会再给陈源生抹黑内地的机会后，江华挂了电话。 “黄元，第二阶段的计划，可以进行了。”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还会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悄悄吃进一部分陈氏集团的流通股。 但既然陈源生这个老家伙，这么急着找死，那江华也不吝啬成全他。 陈氏集团虽然是以金融投机起家，在狮城当地，还是有一些实体产业的。 当地最大的连锁超市宜家乐，就是陈氏集团的产业。 就在陈氏集团的股票，刚刚稳住，并且出现回升趋势的时候，又暴雷了。 佰事可乐常驻狮城的亚太总裁李乔治，突然宣布，因为宜家乐超市，出售过期饮料，所以佰事可乐从宜家乐全面下架。 陈源生得到这个消息时，直接懵了，他和李乔治无冤无仇，他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继上次的利空之后，陈氏集团又爆了个利空，刚刚稳住的股票，再次如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 气疯了的陈源生，亲自找到李乔治质问，佰事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乔治心里有些苦，他也不想这样啊，但是没办法，他在濠江被江华设了套，输的倾家荡产，现在还欠着江华的巨额债务，江华让他往东，他敢往西么？ 深市，江华搭建的电脑房內。 “继续吃进陈氏集团的股票，那老家伙不是喜欢卖惨么，我这次倒要看看，他又准备向谁卖惨。” 江华冷笑着吩咐。 第六百二十五章 借壳上市 “江总，咱们吃进的股票，已经快要超过百分之五了，按照规则，咱们需要公示。” 黄元坐在电脑面前，盯着软件上的曲线图。 在连续两次利空后，陈氏集团的股票，连续吃了好几个跌停，趁着这个机会，以黄元为首的几位香江操盘手，疯狂扫货，吃进了陈氏集团的大量股份。 “先停下来，等何生那边的消息。” 江华口中的何生，就是何詹泊，他是江华请来的收购专家，在昨天上午，乘坐飞机奔赴狮城，准备暗地里接触陈氏集团的其他股东。 陈氏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其中陈氏父子的股份，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股份，分散在其他股东手中。 连续好几天的跌停，相信陈氏集团的其他股东，心中已经产生了恐慌感。 何詹泊的任务，就是联系部分心志动摇的小股东，悄悄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 “江总，李总过来了，说是有点事情，需要和您谈谈。” 新聘请的秘书小吕，轻轻敲了敲半掩着的门，站在门口请示。 江华把电脑房，安置在自己公司的写字楼，他这几天，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电脑房中，不仅有一个多星期，没去电子厂，就连工地那边，也丢给了张家父女。 “李在珠，她怎么来了？” 江华心里有些意外，李在珠在集团里面主管生产，现在超级vcd订单火爆，按说她是没时间，离开电子厂的。 “江华，我要和你谈谈。” 李在珠站在走廊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是不是任天佑那边，又起幺蛾子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走过去。 他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忙的晕头转向，都没怎么关注任天佑那边。 “不是他，你究竟在搞什么，现在我和何言旭，忙的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你却异想天开的跑去收购陈氏集团，你是怎么想的？” 李在珠一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她天天泡在厂房车间，早出晚归的，人都快闷成泡菜了，可江华倒好，不帮忙就算了，反而因为一件小事，跑去收购陈氏集团，她搞不明白，这货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呦，生气啦，来我办公室，我慢慢跟你解释。” 江华笑呵呵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主要是李在珠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挺可爱的，现在鼓着个腮帮子，看起来像漫画中的卡哇伊少女，他一时手痒没忍住。 “你给我严肃一点！” 李在珠俏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气。 新来的秘书小吕，很有眼色的低着头，她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江华悠哉悠哉，向办公室走去，他大动干戈的收购陈氏集团，不仅仅是因为私人恩怨，除了想在外企面前，展示一下肌肉，也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 “江华，你今天要是不讲个道理出来，我就罢工，车间那边你们谁爱管谁去管，反正我是不管了。” 李在珠气呼呼的。 天地良心，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她，还从来没吃过这种苦，为了赶订单抢进度，她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穿梭在不同的车间。 南方天气热，车间里面更是如此，那感觉就像是被闷在泡菜坛子里面，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收购陈氏集团，是意气用事？” 江华走进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问。 “难道不是这样吗？” 李在珠实在看不出来，收购陈氏集团的利益在哪里。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壳上市这四个字？” 江华看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什么意思，你打算把哪家企业上市？” 李在珠愣了一下，她知道江华手里的产业很多，如果是换在国外，这么大的体量，早就上市了，但是内地受环境限制，目前还没有上市公司。 “在回答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超级vcd这一块市场，咱们还能吃多久？” 江华绕了一圈回去坐下，用考校的语气问。 “至少还有半年的红利期，别的企业，要破解咱们的技术，也是需要时间的。” 李在珠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然后呢，过了这半年，咱们该怎么办，到时候市场上，会出现大量的超级vcd，咱们会陷入价格战的泥潭，你看看现在的vcd，咱们完全是在赔本占市场。” 江华作为重生者，再清楚不过，影碟机这一块市场，后面会杀的多么惨烈。 前世，vcd从上市初期的两三千元一台，一路杀到了几百元一台，再后来电脑和智能手机普及后，这玩意儿彻底退出家电产品阵列了。 哪怕是vcd的进阶产品dvd，也没能逃过被淘汰的命运。 “说说你的想法。” 李在珠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上市圈钱要趁早，现在咱们的超级vcd，在海外市场炙手可热，我收购陈氏集团后，打算借他们的壳上市，去海外市场圈钱。”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资本逐利，他们公司新推出的超级vcd，在整个海外市场，都是蝎子的粑粑独一份，如果借壳上市，绝对能有非常不错的吸金效应。 不趁着现在产品大热，去上市圈钱，等到后面竞争对手多了，再想圈钱，可就难了。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在影碟机这一块，至少还有几年的红利期，如果把公司上市，岂不是摊薄咱们的利润？” 李在珠皱着秀眉。 把这么一个现金奶牛上市，分享给别人，她有些舍不得。 “确实还有几年的红利期，但我说的不是vcd，这边公司上市后，我会另起炉杜，研发咱们的新产品，dvd！” 江华狡猾一笑。 想要赚大钱，就要不断的走在别人前面，超级vcd的巅峰期快要过了，他把公司借壳上市，就是榨取一下剩余价值。 别人的目光，可未必有他长远，在大多数投资者眼中，超级vcd是新型项目，至少还有好几年的红利可以吃。 但是江华很清楚，超级vcd这么个东西，在前世没激起多高的水花，属于昙花一现的过度产品。 这一世能够这么红火，完全是他时机恰的准，踩着先创肩膀上位，并不代表这款产品，就有多大的潜力。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丸子头不错 李在珠被江华说服了，怒气冲冲的过来，高高兴兴的离开。 “丸子头不错，特别衬你的气质。” 江华在李在珠离开的时候，用玩笑语气说了一句。 “你那么喜欢丸子头，让孙缈缈扎去，别把我当无知少女哄。” 李在珠翻了个白眼，接触的久了，孙缈缈对江华是个什么心思，她心里门清儿。 “江总，陈氏集团察觉到咱们了，目前正在筹集资金护盘。” 江华刚送走李在珠，黄元神色紧张地跑出来说。 “现在才察觉，已经晚了，给我砸盘，不能让他们把股价稳住，咱们现在的任务，是给何生那边创造机会，继续动摇陈氏小股东的信心。” 江华没打算在二级市场，吃进太多的股份，这样不现实。 真正的战场，在何詹泊那边，能不能一战功成，就看这位并购专家，能从陈氏集团的小股东手里，收购多少股份。 狮城，陈氏集团会议室。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心腹，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们，咱们陈氏集团，正在被人恶意收购。” 陈源生脸色阴沉地说。 “爸，是谁在背后阴咱们？” 会拍马屁，会演戏的小儿子，立刻露出关心地表情。 “会不会是江华？” 体型胖如球的大儿子，有些腻味地瞥了自己三弟一眼。 这家伙仗着年轻帅气，跟老头子身边的秘书勾勾搭搭，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已经侵犯到了他的利益。 “不太可能吧，他一个内地人，居然有这种本事？” 陈家老三露出惊讶表情。 无怪乎他感觉不可意思，这年头内地连股市都没有，而暗地里收购陈氏集团的家伙，手段阴险狠辣，一看就是个老手，他不太相信是江华。 “先不管是谁在暗中针对咱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稳住股价，短短一个星期，集团资产已经缩水了百分之十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源生眉头紧皱，语重心长地说。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的非常强势，但是年纪毕竟在那摆着了，现在集团遇到了危机，他感觉精力有些跟不上，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董事长，我已经在募集资金，稳住股价了，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 一位集团的高管，在陈源生面前表忠心。 “爸，有我和李总监盯着，对方在股市，翻不起什么风浪，您也别太担心，身体要紧。” 陈家老三立刻跟着附和。 “马屁精，就知道讨好老头子。” 陈家老大神色悻悻，在心里腹诽。 他不是不想表现自己，但每次老三都快人一步，抢着把他的话说了，这让他腻味的同时，也有些恼火。 陈氏集团这边，在调集资金护盘后，股价上出现了拉锯战。 江华没有待在电脑房，而是约了乔斌，在一家茶楼喝茶。 “老乔，你的资料里面，说陈源生老来得子，五十岁的时候有了老三，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江华选的这家茶楼，环境雅致，用来休闲放松，非常不错。 “这个我没细查，听你这口气，你想在这里面，做做文章？” 乔斌是个人精，一听江华的话，就知道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说陈家老三，如果不是陈源生亲儿子，这对于陈氏集团来说，会不会是一个巨雷？” 江华笑的有些坏。 “这只是你的假设，也许陈源生运气好，就是老来得子呢？” 乔斌拿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倒茶。 “不，不管他是不是亲生的，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可以让他不是。” 江华今天约乔斌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这么做，可是有些欠缺光明。” 乔斌眉头微皱，表情有些犹豫。 “光不光明，也得分对象，你这查的资料上面写了，七十年代，咱们物资紧张时，陈氏集团用高价，卖了咱们一批棉花，结果货运到了，才发现里面夹杂了大量的黑心棉，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需要跟他们讲光明？” 江华把资料丢在乔斌面前。 乔斌没看，这些资料就是他查的，他还能不清楚？ 陈氏集团做的一些事情，确实很让人气愤，同宗同源的，血管里都是流着一样的血，可你在国外发了财，转头逮着同胞坑，这也太不地道了。 “行，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好办正事儿，毛熊那边局势越来越复杂，不能再拖了。” 乔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夜晚，狮城，陈家老三的别墅。 一个穿着丝绸睡裙的女人，披散着湿漉漉的秀发，从浴室走出来。 “亲爱的，我最近在董事长面前，可没少给你大哥上眼药，你怎么谢我？” 穿着睡裙的女人，妩媚一笑。 客厅灯光，照在她脸上，她赫然是陈源生身边，那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 “你也不能做的太明显，老头子不傻，太明显了他会怀疑。” 陈家老三裹着浴巾，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我又不傻，只是汇报了一些他工作上的疏漏，又没有刻意说他坏话。” 漂亮女秘书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如果我早生二十年，也不会把老大和老二放在心上，他们一个贪婪吝啬，一个志大才疏，都不是成大事的人。” 陈家老三用自负的语气说。 “如果你早生二十年，我也瞧不上你。” 漂亮女秘书走到沙发边坐下，用手指戳了一下陈家老三的额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涨脾气了？” 陈家老三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 “跟你说个事儿，老头子最近看我的眼神，我感觉有些怪。” 漂亮女秘书皱着秀眉。 “这个老家伙，人老心不老，你再忍忍，我暗中拉拢了几位股东，离掌控集团的日子，不远了。” 陈家老三脸色阴沉。 同一时间，陈家老大别墅的玻璃，被砸碎了，一个文件袋，从窗户缺口，丢了进来。 “老公，这是谁呀，大晚上砸咱们家玻璃，那里面装的什么？” “不知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陈家老大拿着棒球棍，谨慎地向客厅走去。 看到了袋子里面的东西，他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又是狂喜，嘴角的笑容，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第六百二十七章 庄家密码 早上，江华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大哥大，边走边打电话。 “江总，我这边已经暗地里见过了三位小股东，其中有两位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 何詹泊在电话中汇报。 “那两位小股东手里的股份，加一起一共有多少？” 江华嘴里吃着包子呢，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加起来大概百分之十。” 何詹泊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江华那边怎么了，说话含含糊糊的。 不过，他和江华还不太熟，也不方便问。 “不肉啊，你继续收购，可以多接触几个股东。” 江华嘴里咬着包子，他本来想说“不够啊”，结果含含糊糊的，说成了“不肉啊”。 何詹泊迷糊眨了眨眼，在心里寻思，不肉是什么意思，不过虽然前半句莫名其妙，但是后面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江华啃着包子，去小区停车位取车，他的车子旁边，停着一辆红色三菱小跑。 车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轻时尚的女郎，她养了一只卷毛小狗。 江华过去取车时，时尚女郎蹲在三菱小跑旁边，逗弄趴在车里的卷毛小狗。 卷毛小狗是幼犬，性格不稳重，有些调皮，时尚女郎伸手逗它时，突然咬了她手指一下。 “坏东西，你轻一点，差点被你咬破皮了。” 时尚女郎娇斥。 江华就站在她旁边开车门，她这句话通过大哥大，传到了何詹泊耳中。 电话另一边，与江华聊电话时，何詹泊正喝着早餐奶，听了女郎的娇斥，差点把牛奶喷了出来。 他在心里想，江总这一大早上的，在干什么呢，嘴里含含糊糊的，还说着不肉，紧接着就传来女人的娇斥，有钱人的生活，都这么多姿多彩吗？ 江华还不知道，自己被何詹泊误会了，马上要开车去公司，聊电话有些不方便，交待了一句后，就把电话挂了。 “咦，您是江总吧？” 时尚女郎眼睛一亮，转过身打招呼。 “你认识我？” 江华愣了一下，他刚搬来这个小区不久，房子是新买的，与左邻右舍，没有任何交往，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识他的。 “江总，您好，我是《南方简讯》的记者周沫。” 时尚女郎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你好，周记者。” 对方的名字很有特色，江华一下子就记住她了。 另外，他对《南方简讯》这个报纸，也有印象，这份报纸在年轻人群体中，特别受欢迎，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江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跟您做一个专访。” 周沫语气有些期待。 江华不认识她，可是她却认识江华，身为媒体人，陈氏集团二公子被扣押，这事儿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普通老百姓可能不关注，但是她却是一直关注的。 根据她查到的资料，这件事情，可能与江华有关。 可是她一个小记者，接触不到江华，去了电子厂几次，都被门口保安拦住了。 哪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江华居然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江华语气有些敷衍。 他对专访什么的，不感兴趣，也不喜欢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下，任由别人研究。 周沫看着江华开车离开，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下，从车里拿出大哥大，拨出一个号码。 “爸，你是不是和江华的电子厂，有业务来往呀，能不能约个饭局，介绍我和他认识一下？” 她坐在车里打电话。 “闺女，你太高看你老爸了，平时跟我打交道的，都是那边的何副总，我也只见过江华一次。” 一个中年男人在电话里苦笑。 江华的超级vcd，在深交会上，一炮而红后，深市周边的不少电子厂，也跟着受惠，接到了江华的外包订单。 周沫父亲也是做电子厂的，原本厂子都亏得要倒闭了，靠着江华的订单，起死回生。 “对了，闺女，你想见江华干嘛？” 周父在电话里，语气疑惑地问。 他这个女儿，一贯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想要见沿海电子行业的老大？ “陈氏集团的事情，最近是新闻热点，好像跟江华也有关系，我想从他那边，拿点独家新闻。” 周沫神色悻悻。 凭她的相貌，加上会说话，以往约人采访，还从来没被人拒绝过，还是第一次在江华这里吃闭门羹。 “闺女，你可别乱来，这里面水深着呢，你别乱掺和。” 周父吓了一跳。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周沫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能知道啥内幕，也是听别人说，厦兴的陈志阳，山寨了江华的vcd，两人恩怨由来已久，这种神仙打架的事儿，咱们别掺和。” 周父生怕女儿惹祸，再次叮嘱。 “行了，爸，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知道你靠着江华吃饭，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周沫打听到一点内幕，眼睛亮晶晶的。 另一边，江华去了公司后，直奔电脑房。 他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收购陈氏集团上面，连工地那边，都去的少了。 不过，昨天刚和张清扬通过电话，知道工地那边，进展顺利，再有半个月，无尘车间就能投入使用了。 “怎么样，没让陈氏集团那边，收复失地吧？” 江华走进电脑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江总，那边给我们发了信息，想要讲和。” 黄元看到江华进来，立刻从电脑旁边站起身。 “他们知道我是谁了，怎么联系上你的？” 江华一脸错愕。 “那边依旧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过我们操盘手之间，有特殊语言，可以通过股票下单数字，来相互沟通。” 黄元向江华解释。 互不相识的操盘手之间，是可以通过股票下单数字，来传递简单信息的。 比如两股游资，盯上了同一个股票，那边下了一个188888的单，意思是大家相互配合，一起发财。 又或者是一串数字“2222”，意思就是让让让。 数字“55555”，代表了捂捂捂，表示机构还在吸筹阶段。 数字“66666”，代表了风声不对，赶紧溜。 “那让他去死，应该怎么说？” 江华非常好奇地问。 黄元二话不说，连着挂了好几个“44444”的单子。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决胜在股市之外 狮城，陈源生阴沉着脸，听着手下操盘手的汇报。 “董事长，我们已经发出信号讲和，但是对方非常嚣张，一副吃定我们的态度。” 陈氏集团的首席操盘手，额头布满了汗水。 以往，都是他们陈氏集团在股市上呼风唤雨，狙击别人，像这样狼狈的被人压着打，还是第一次。 “通过你圈子里的关系问了吗，到底是谁在跟我们过不去？” 陈源生感觉这短短一个星期，自己都快得高血压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对手，手法老道，非常善于狼群战术，在股市上把他拖的精疲力尽。 他现在每天来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盯着股票，看着那起起伏伏的曲线，他的心脏也跟着起起伏伏。 “董事长，对方是在境外操控，我们还没有查到更多的信息。” 首席操盘手用手绢擦着额头汗水。 最近跟他们陈氏集团有仇的，只有内地商人江华，可是内地是个什么环境，他们心里都清楚，一个连股市都没见过的商人，怎么可能把他们弄的如此狼狈？ 说来，还要怪江华太低调了，去年他做空r国股市时，一直隐居在幕后，最后出风头的，反而是那三位香江操盘手。 “爸，关于这次恶意收购的事情，我倒是有点眉目。” 体型如球的陈家老大，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你查到什么消息，赶紧说说。” 陈源生精神一振。 看不见的对手最可怕，如果能知道对方的根底，那他就有应对手段了。 “我觉得咱们被国际游资盯上了，对方肯定是看咱们跟江华斗的厉害，跳出来趁火打劫。” 陈家老大用自信的语气说。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可能，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我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等撑过这次危机，我就打算退休了。” 陈源生语气感概地说。 “爸，我听到一些风声，不知道该不该讲。” 陈家老大脸上露出犹豫神色。 “有话就直说。” 陈源生一直不是很喜欢大儿子，一来对方胖的跟猪一样，一点都不像他，二来对方做事缩手缩脚，不够干净利落。 相比之下，年纪更小的小儿子，倒是很有商业才华。 “是关于老三的。” 陈家老大把目光投向站在角落的操盘手。 “董事长，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了。” 操盘手打了个哆嗦，非常机灵的主动回避，他就是个打工的，陈家的家事，他可不敢掺和。 在操盘手出去没多久，他身后的办公室，传来“哐当”一声巨响，还有陈源生如愤怒狮子一样的咆哮：“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操盘手激灵灵打了寒颤，加快脚步，他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好预感。 半个小时后，陈氏集团的掌舵人陈源生，因为突发心脏病，被送进了医院。 当时，办公室只有他和陈家老大，底下的员工都在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氏集团的董事长，突发心脏病住院，对于股票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利空。 之前呈现拉锯局势股价，这次彻底稳不住了，哪怕陈家老三努力护盘，在下午开盘后，股价直接奔着跌停而去。 陈家老三气疯了，当时在医院大声质问大哥，究竟在办公室，和父亲说了什么，居然把他气的心脏病复发。 “老三，爸可不是因为我，才被气出心脏病，有些事情，这里人多眼杂，我不方便开口，不过从今天起，你还是不要管理集团事物了。” 陈家老大眼藏得意，挺着啤酒肚说。 “凭什么？” 陈家老三脸都气青了。 深市。 陈源生住院，陈家兄弟内讧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华耳中。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江华背手站在电脑房，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江总，陈氏集团股票大跌，咱们要不要继续吃进？” 黄元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江华。 他在心里想，不愧是股神，这手段真的是太厉害了，他曾听过一句话，说真正顶级的庄家，决胜在股市之外。 他带着团队，和陈氏集团的操盘手，在股市上进行了好几天的拉锯战，都敌不过江华一个小手段，就让对方股市崩盘了。 “如果继续吸筹，咱们是不是需要公示？”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按规则来说，是这样的。” 黄元点了点头。 “那就公示吧，咱们现在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江华豪气地一挥手，事情走到这一步，差不多胜负已定，陈氏集团翻不起多大风浪了。 他昨天和何詹泊通过电话，对方在狮城，颇有斩获，连续接触了好几个陈氏的小股东，现在手里收购的股份，已经累计有百分之二十了。 如果江华这边，再从二级市场吸取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就一跃成为，和陈家父子分庭抗礼的大股东了。 曾经辉煌一时的陈氏集团，突然变得风雨飘摇起来，不可能没有媒体关注。 不仅仅只是媒体在关注，一些金融圈子的人，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在狮城颇有影响力的陈氏集团，突然被未知对手狙击，大家之前一直在猜测，这个藏在暗地里的家伙，究竟是谁。 现在答案终于出来了，把陈氏集团，打压的抬不头的强大对手，居然是一个内地商人。 现在对方公开宣称，扬言要收购陈氏集团。 南亚的金融圈子，一片哗然，开什么国际玩笑，就内地那落后的经济，连股市都没有，居然蹦出了一匹黑马，通过股市上的交锋，把陈氏集团打的落花流水，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有没有搞错，说对方是r国人，思密达人，我都能接受，怎么可能是内地人？” “消息是不是传错了，你确定一个内地商人，真的懂股票？” “陈氏集团，简直是咱们狮城商界之耻，连一个内地商人都斗不过，太可笑了。” 惊讶，震惊，愤怒，各种情绪，在南亚金融从业者之间传递。 狮城当地的报纸媒体，更是炸开了锅。 如果说陈氏集团，是被华尔街的游资，搞得这么灰头土脸，还情有可原，但偏偏对手是个内地人，亏得陈氏集团还是以金融起家，什么垃圾玩意儿，给整个狮城都丢人了。 “江总，何生那边传来消息，说整个狮城的报纸媒体，都在骂咱们。” 黄元有些气愤地说。 “骂吧，等我正式入主陈氏集团后，会让狮城人，感受到我们内地人的热情。” 江华在笑，只是笑容有些讥讽。 西方发达国家蔑视内地经济，也就罢了，南亚那些发展中国家，凭什么也瞧不起内地？凭你脸大么？ 第六百二十九章 就差最后一关 星期一，周沫和往常一样，开着心爱的三菱小跑，来报社上班。 “周记者，早啊！” “小沫，吃早饭了吗？” 周沫走进报社后，同事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她来《南方简讯》才半年，之所以人缘这么好，完全是因为有个开电子厂的爸爸。 周父还是很会赚钱的，为人也大方，报社的几台486电脑，就是周父捐赠的，还时不时的，请女儿同事聚餐，他这么会做人，女儿在报社当然很受欢迎。 “小周，下一期的金融视界版块，我打算让你主笔，想好写什么题材没有？” 头发花白的总编，双手捧着茶杯，笑眯眯走过来问。 周围的同事，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周沫，对方才来报社半年，还算是新人，这么快就能拿到一个版块，这上位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大家心里也服气，谁让人家有个有钱爸爸呢。 “吴总编，这一期的金融视界，我打算写一点国外的素材，就写华尔街怎么样？” 周沫咬着圆珠笔，思考了一下说。 “写什么华尔街呀，咱们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是多好的素材。” 一个和周沫交好的女同事，语气兴奋地说。 “最近风平浪静的，没什么大事呀？” 周沫有些懵逼，上次被父亲告诫后，她就没关注江华了，所以不知道他的最新动态。 “沫沫，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咱们深市的电子行业龙头，扬言要收购狮城的陈氏集团，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女同事诧异地看着周沫。 “你是在说江华吗？” 周沫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目光，只是挪开了一小会儿，对方就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对对对，这位江总还真是给咱们内地人争气，以前都是老外收购咱们的企业，没想到，咱们也有收购外资企业的一天。” “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好好报道一下，听说狮城那边的报纸媒体，都在骂江总，身为同胞，咱们要声援江总。” “这位江总身上，其实有很多故事，之前赵虎生的事情，要不是上面压着，不让报道，江总早就出名了。” 报社里面的同事，七嘴八舌议论着。 周沫目光呆滞，有种损失一个亿的感觉，如果这段时间，她依旧盯着江华，说不定能拿到这件事的一手新闻，可听了父亲的劝，转移视线，这损失好大呀。 “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 周沫背着包，匆匆跑出报社，虽然现在消息有些滞后了，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她这次去了江华在市区的公司，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这个时候，江华已经人在狮城。 他是昨天下午，乘坐航班奔赴的狮城。 昨天，何詹泊那里再传喜讯，又有一个小股东，不看好陈氏集团的前途，出售了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 这样一来，何詹泊手里，掌握了陈氏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再加上二级市场收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江华总共掌控了陈氏集团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 他现在一跃超过陈氏父子，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有资格召开董事会。 到了狮城后，他没有急吼吼的宣布入主陈氏集团，而是来到了何詹泊落脚的酒店。 “江总，陈源生还在医院躺着，人还没醒过来，陈家老大和老三，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在集团内争权夺利。” 何詹泊现在彻底没了傲气，恭敬站在江华身前汇报。 “都这种时候了，还争权夺利，他们怎么想的？” 江华笑了。 “我收购股份的事情，一直是秘密进行，他们还不知道，我这边已经掌控了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他们还以为，您手上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这对他们来说，暂时构不成威胁。” 何詹泊解释。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陈家老大和老三，甚至都不知道，江华已经来了狮城。 陈源生倒下了，这两兄弟忙着抢占集团资源，拉拢集团高管，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相互对喷的时候都不够，那有精力关注江华呀。 虽然江华扬言要收购陈氏集团，但是集团在二级市场流通股份有限，江华撑死了，也就吃进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在两兄弟看来，威胁不大，小股东而已，等他们掌控集团大权，再来慢慢对付江华。 躺在医院的陈源生，如果知道自己的两个蠢货儿子，如此轻敌大意，绝对会气的从病床上跳起来。 可惜，他现在人都昏迷不醒，注定是无法掌控大局了。 “虽然我们掌控了百分三十八的股份，但是如果剩下的股东，团结一致，咱们依旧无法掌控陈氏集团大权，我让你调查陈氏集团的股东，你做的怎么样了？” 江华坐在沙发上问。 他现在是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没错，但是手里的股份，依旧没有超过半数，还是很有风险的。 “江总，您看看这个女人。” 何詹泊把一张照片，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照片上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少妇，站在海边的沙滩上，白裙飘飘，笑魇如花，眼神还藏着一丝娇羞，看起来特别有风情。 “我问你股东的情况，你给我看女人做什么？” 江华脸色一黑，他是来办正事儿的，不是来见识狮城美女的。 “她叫白雅，手里掌控着陈氏集团百分之十六的股份，如果你能争取到她的支持，咱们手里掌控的股份，就超过半数了。” 何詹泊被误会了，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 “这个女人什么背景，年纪轻轻，居然掌控了陈氏集团这么多的股份？”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陈氏集团目前市值七十多亿，这女人算算身价，也是亿万富婆，关键是还这么年轻漂亮，如果有人想吃软饭，她无疑最理想的终极目标。 “她丈夫是个六十多岁的当地富商，不过前年，她丈夫酒驾出车祸去世了，那富商没有子女，父母也早就去世了，所以遗产全部由她继承。” 何詹泊说着自己查到的资料。 “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江华摇头感慨，这就是标准的，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这以后要是谁娶了白雅，等于白捡富商一辈子的积蓄，也不知那富商，在地下是个什么感想。 “江总，您年少多金，我觉得搞定白雅，问题不大。” 何詹泊腆着脸说。 “你风度翩翩，成熟有魅力，这种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江华没好气瞪了何詹泊一眼。 第六百三十章 谜一样的白雅 “陈氏集团的股东，除了那个白雅，还有没有别人，占股是在百分之十以上的？” 江华想了一下问。 “有，但这人没有拉拢的可能。” 何詹泊立刻回答。 “试都没试，你怎么就知道，没有拉拢的可能？” 江华挑了挑眉，感觉他有些武断。 “江总，剩下的这位大股东，是土生土长的狮城人，态度偏激，我收集了一下他平时的言行，发现这人对华人有偏见，非常的不友好和瞧不起。” 何詹泊把剩下那位大股东的资料，递给江华。 “既然瞧不起我们，那就不用谈了，这样吧，听说你是单身，这个白雅年轻漂亮，你去把她追到手，这辈子就不用奋斗了。” 江华靠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 “江总，我要是能搞定，就不用烦劳您出马了。” 何詹泊苦着一张脸。 “别说丧气话，追女人要脸皮厚，你条件还是不错的，我对你有信心。” 江华站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 “江总，我接触过她一次，人家对我不感兴趣，点名要见你，我能怎么办？” 何詹泊无辜地一摊手。 “素不相识，她要见我做什么？” 江华皱起眉头。 他不怎么愿意接触白雅，对方财富继承的有些蹊跷，可以用好运气来形容，但如果车祸不是意外，那就细思极恐了。 “不知道呀，说真心话，我自诩还是有点阅历的，但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何詹泊苦笑着说。 “那我就去见见她吧，这剩下的两个大股东，咱们总得拉拢一个，不然两人全站在陈家父子那边，咱们这戏也唱不圆。” 江华看到茶几上有盒雪茄，不客气地自己点了一根。 何詹泊看到这这一幕，眼神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一根雪茄还舍不得，回头买一盒还你。” 江华用力抽了一口。 然后，他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盯着手上雪茄问：“你这雪茄，怎么有一股怪味？” “江总，这盒雪茄是我在这边买的，后来抽了才发现，这是山寨货。” 何詹泊神色悻悻地说。 他本来打算丢的，可是一想到，虽然是山寨货，但是价格不便宜，就没舍得，没想到被江华捡起来抽了。 “呸，我说怎么有一股臭袜子味。” 江华一脸晦气地丢掉雪茄。 亏得狮城这边的媒体，还骂他是内地的土包子，没想到这些所谓的“高档人”，也卖山寨雪茄，真是丢脸。 “江总，如果您打算见白雅，我这就帮您联系？” 何詹泊有些肉痛地把那一整盒雪茄都丢了。 “算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来，你把她住哪儿，还有经常去的地方告诉我。” 江华做事情，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狮城大学。 “白老师，下午好！” “白老师，您今天的课讲的很棒。” 白雅推着自行车，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路过的学生，纷纷跟她打招呼。 她笑容温和，会很有耐心的回应，每一个跟她打招呼的同学。 长发飘飘，穿着连衣裙的她，就像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江华手里拿着一根冰棍，毫无形象地蹲在学校大门口路边，呲溜呲溜，吸着冰棍，斜眼瞅着迎面走来的白雅。 “兄弟，看你这打扮，是内地来的交换生吧，咱们的白老师，是不是特漂亮？” 一个尖嘴猴腮，笑容猥琐的青年，蹲在江华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是内地来的？” 江华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你们内地来的，都喜欢把衬衣扎在裤腰里，自以为很精神，其实土掉渣。” 尖嘴猴腮的青年，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雅。 “你很喜欢白雅吗？” 江华再次打量了他几眼，身材矮小，皮肤偏黑，一看就有当地人的血统。 他不是很喜欢这边的土著，明明自己跟没开化的猴子一样，还优越感满满，歧视内地人。 “白老师是女神啊，谁不喜欢，娶了这样的女人做老婆，这辈子都值了。” 黑瘦青年的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 “上个娶她的男人，车祸死了，死的老惨了，你要是不怕死，可以去试试的。” 江华看着向校门这边走来白雅。 他有些搞不懂，这女人是怎么想的，身价亿万，这么的有钱，居然骑一辆自行车，这算是什么，玩文艺范儿？ “小子，你再说我白女神的坏话，小心我揍你！” 黑瘦青年一副被侮辱的愤怒表情。 江华懒得理这个没开化的猴子，吸溜着冰棍，迎面向白雅走去。 “又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想搭讪白老师，你够格么？” 黑瘦青年不屑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白雅，有空么，聊聊？” 江华扬了扬头，嘴里叼着冰棍，就这么拦在白雅面前。 不是他不讲形象，故意整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主要是他一点都不了解白雅，也不知道这女人，戴了几层面具。 与其双方互相试探，浪费时间，还不如单刀直入，这边天气这么热，又不是演电视剧，穿的西装革履干啥，捂出一身臭汗累不累？ “……” 白雅一脸懵逼，找她搭讪的男人不少，可就算那些一心想吃软饭的，也会整一身像样的行头，眼前这位原汁原味的阿土哥，是什么鬼？ “我是江华。” 江华再次吸溜了一口冰棍。 “啊？” 白雅有种要晕倒的感觉。 打死她都没想到，那位来历神秘，收购了陈氏集团的人，居然是这么一副的德行。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这么有钱，不一样在骑自行车，咱们彼此彼此。” 江华精准的把光秃秃的冰棍棒，丢进一旁垃圾桶，旁边是黑瘦青年万分惊诧的眼神，他没想到这土包子居然搭讪成功了。 “那个，你误会了，我自行车只在学校里面骑，因为校园内开车不方便，其实我是有车的。” 白雅尴尬一笑，按了一下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豪华跑车，车灯亮了一下。 江华尴尬了，他还以为这女人是在玩文艺范儿，哪知道人家只是觉得学校内开车不方便。 “江总，去车里聊聊吧，说实话，你让我挺意外的。” 白雅再次把江华，仔细打量了一遍，抿嘴笑着说。 “不会吧，那内地佬居然进了白女神的车？” 蹲在路旁的黑瘦青年，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遭受了颠覆。 他之前听说一些富婆，喜欢土里土气的原生态味道，没想到年轻漂亮的白女神，也好这一口，天下富婆果然是一家。 第六百三十一章 看不穿，猜不透 “江总，闻名不如见面，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白雅坐到车内后说。 狮城这边属于热带气候，在外面挺热的，坐到车里后有空调，感觉凉爽了许多。 “网恋一时爽，奔现火葬场嘛。” 江华自嘲一笑。 他和白雅当然不是网恋，甚至两人在见面前，从未有任何交集，他就是随口感慨而已。 “你在说什么？” 白雅一脸懵逼，她是华人，虽然人在国外长大，但是对于自己的母语，自认是很精通的。 江华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随口胡说的，这个不重要，咱们聊正事儿吧。” “我想要你站在我这边，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我尽力满足。” 江华一本正经地说。 按道理来说，他出钱买下白雅手中的股份，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先不提白雅未必愿意卖，最主要的是，他手里没钱了，在吃下了陈氏集团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后，他手里流动资金不足，不可能把应急的钱，也全部砸进来。 “我为什么要支持你，我相信这个时候，陈家父子会愿意出更高的代价，来拉拢我。” 白雅饶有兴致地看着江华。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江华淡淡看了她一眼，如果她真的倾向于陈家父子，根本就没有和他见面的必要。 “你能告诉我，入主陈氏集团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白雅一脸精明地问。 此时的她，与在校园里，表现出来的温和无争，截然不同，反而多了一丝商场精英的气质。 “借壳上市，圈钱！” 江华非常坦诚地说。 陈氏集团目前四分天下，他占股百分之三十八，独占鳌头。 陈家父子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分散在白雅和另一位股东手里。 在没有多余资金，继续吃进股份的情况下，拉拢白雅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我能获得什么？” 白雅眯着漂亮的眼睛问。 “咱们合力，把陈家父子和另一位股东赶出局，借壳上市后，我预估新集团的资产，在原有的基础上，至少能翻三倍，你心动么？” 江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手里应该没钱了吧，想要吞掉陈家父子和另一位股东手里的股份，可没这么容易，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如果你愿意带着他们一起玩，我就帮你。” 白雅图穷匕见。 “什么朋友？”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他在见白雅之前，预想过很多情况，但唯独这一点，是他事前没想到的。 白雅居然想拉另外一群人入局，这代表她身后，有一个利益圈子，这个圈子是敌是友，江华一无所知，由不得他不慎重。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 白雅启动车子，跑车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飞驰而去。 之前和江华聊天的黑瘦青年，蹲在路旁，内心五味杂陈地看着这一幕，早知道白雅这么容易搭讪，刚才他就去了。 原来那些富婆，都是喜欢土里土气的内地佬，他感觉自己发现了财富密码。 一路上，江华靠在车椅靠背上，没有说话，在心里衡量得失。 他没想到陈氏集团的水，居然会这么深，看似背景最简单的白雅，背后居然还有一个利益圈子，这个女人隐藏的可真够深的。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这个女人隐藏的可真够深？” 白雅手搭在方向盘上，微笑着问。 “你会读心术？” 江华惊讶挑了挑眉。 “我不会读心术，不过，我在大学里，教的是心理学。” 白雅把垂在前额的一缕刘海，理到耳后，她耳垂晶莹剔透，皮肤白皙。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江华感觉自己今天，来的有些鲁莽了，这女人不争不抢的，但谈话节奏，在逐渐向她偏移，这是个高手啊。 “你不用胡思乱想，我身后没有利益集团，带你去见的，都是普通朋友，他们也是华人。” 白雅瞥了江华一眼说。 江华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会她说什么，就信什么，难怪何詹泊说他搞不定这女人，这白雅确实挺神秘的，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透她想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白雅把车停在一家五金店门口，她坐在车内，没有急着下车。 开店的是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男老板站在一辆三轮车旁，吃力的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往店里搬货。 老板娘也没闲着，正在整理货架，这是个力气活儿，加上天气热，她脸上全是汗。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白雅坐在车里问江华。 “你爸妈？” 江华用试探的语气回答。 “我家人去世很多年了。” 白雅俏脸一黑。 江华迷惑眨眼，他不知道白雅带他来看这么一对很普通的中年夫妻，是什么意思。 “店老板叫李福，我平时称呼他福叔，陈氏集团现在的大厦，就是他当年带着施工队垫资修建的。” 白雅坐在车里说。 “呦，人不可貌相，陈氏集团的大厦，那可是二十多层呢，怎么他现在跑去开五金店了？” 江华看着微微驼着背的中年男老板，没想到他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 “大厦修建完成后，陈源生拖着不结款，福叔为了给工人发工资，把自己的建筑公司卖了，你绝对想不到，最后买下福叔建筑公司的人是谁。” 白雅卖了个关子。 “还能有谁，肯定是陈源生呗。” 江华撇了撇嘴，这事儿估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套，陈源生把工程包出去时，就没打算结清款子。 不过，他就搞不懂了，这事情和白雅有什么关系？ “当年，我家人去世时，我还在上小学，本来都要辍学了，一个匿名的好心人，资助了我，我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福叔。” 白雅不愧是学心理的，江华都不用说，她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你别看福叔现在落魄，当年他办建筑公司时，还给你们内地捐过教学楼。” 白雅并没有下车打招呼，启动车子，向另一个岔道口开去。 “这是去哪儿？” 江华疑惑问。 来都来了，这女人也不下车打个招呼，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带你去见下一位朋友。” 白雅眼睛盯着前面，专心开车。 江华倒是被她搞迷糊了，不知道她下一个，带他见的，又会是谁，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他现在倒是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第六百三十二章 海外游子心 车子一直开到了郊外，因为路不好，白雅这次没过去，直接把车停在了大路上。 “看到远处那个鱼塘没，那里住着一位养鱼人，年纪和福叔差不多，他以前是做养殖的，规模特别大，后来办加工厂，生产肉罐头，在南洋这一片，被人称为罐头大王。” 白雅指着道路西边的一片鱼塘介绍。 这次隔的太远了，江华也没有见到人，不过从罐头大王，沦落到郊区养鱼人，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他也是被陈氏集团坑了？” 他眨了眨眼问。 “没有，他因为生产的罐头，肉质不合格，厂子被查封了，银行追债，强行拍卖资产，养殖场和罐头厂，最后落在一个当地望族手里。” 白雅掏出一盒女士香烟，询问江华要不要来一根。 江华连连摇手，他虽然是个老烟民，但是从来不抽女士香烟。 之前白雅在大学里，表现出的都是知性文雅的一面，是学校里的女神，现在抽着女士香烟，眼神迷离，让她多了几分风尘气。 “这位养鱼的老板，也是咱们同胞？” 江华隐隐琢磨出一丝味道来。 前世，从新闻里面，他就看过华人同胞，在海外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事情。 虽然白雅说，鱼老板的罐头厂被查封，是因为肉质不合格，但是看白雅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有猫腻。 “狗拴在外面，看样子他今天不在家，走吧，带你去见下一个。” 白雅一根烟抽完，丢掉烟头，启动车子。 “你有点意思。” 江华盯着白雅，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之前他还怀疑，白雅身后，站着一个利益集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女人身上有故事。 “你也很有意思，刚见我那会儿，是不是在心里猜测，我是个杀夫的恶毒女人？” 白雅开着车，似笑非笑地问。 “确实想过。” 江华没有隐瞒，这女人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学心理的就是厉害。 “我丈夫的死，确实不是意外，当时我也在车里，按正常发展，我和他都应该死于车祸，可是我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白雅说到这里，去扯肩上的袖子。 “你干嘛？” 江华心跳加快，这还开着车呢，玩得这么刺激，小心翻车啊。 “当时有一块玻璃，还差一点点，就扎进了我的心脏。” 白雅单手握着方向盘说。 江华注意到在她锁骨下方，有一道伤疤，他有些同情地看着白雅，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一道抹不去的伤疤，估计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忘了跟你说，我丈夫也是华人，他生前一直致力于慈善，资助过内地很多的小孩。” 白雅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对不起，我之前对你们的感情有误解。” 江华沉默了一下，语气诚恳地道歉。 因为刚才聊的话题，比较悲伤，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默。 “后来你丈夫的案子，你查过了吗？” 为了打破尴尬，江华找了个话题。 “没有用的，在这里真正受到重视的，只有当地望族，我们只是圈养的牛羊，肥了可以任意宰杀。” 白雅笑容有些悲哀。 车子绕了一圈，开回市区，这次白雅把车停到一家私立小学门口。 “你来接孩子吗？”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你应该看过我资料，知道我没有孩子的。” 白雅看了江华一眼，眼神有着直达人心的穿透力。 “那这是？” 江华在心里猜测，难道这次带他来见的，是学校的老师？ “这次带你见的人，她已经去世很久了，这里曾经是个福利院，院长叫吕慧芳，她是个很有善心的女人，开办的这家福利院，主要收容身体有残缺的弃儿。” “后来，这家福利院被当地的一家教育集团盯上了，他们想在这里，打造一家专为富人服务的私立小学，要拆掉这家福利院。” “吕院长当然不愿意，因为福利院拆掉后，那些身体有残缺的孩子们，就无家可归了，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某个深夜，一场大火，烧掉了整个福利院，吕院长为了救孩子，葬身火海，那场大火里，有二十个孩子，葬身火海。” “而我，是幸存的五个孩子之一，我从小没见过父母，吕院长就是我的妈妈。” 白雅又拿出香烟，含在嘴里，准备点燃。 “少抽点烟，对身体没好处。” 江华一把抢过她的烟，丢到车窗外。 “江华，可能你们内地人都羡慕我们，觉得我们这些海外华人，生活富裕，经济条件好。” “但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能够选择，没人愿意漂泊在外，失去了祖国的庇佑，我们就是被圈养的牛羊而已。” 白雅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江华低着头，心情有些沉重，新闻上看到的东西，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 九十年代，国内经济刚刚起步，影响力还没有后世那么强大，海外的游子，还无法感受到祖国母亲的庇护，但是三十年后，这个情况会不复存在，因为咱们站起来了。 “白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江华一脸诚恳地看着沉浸在悲愤中的女人。 “其实，咱们不是没试过抱团，但每次抱团，都被打散了，老一辈的，我也带你见过了，七零八落，大多生活落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想要风光，也不是不行，像陈家父子那样，就活的挺风光的。” “我就是个女流之辈，想要做点什么，影响力也有限，如果不是恶毒弑夫的流言，吓住了一部分人，早就被吞的骨头渣都不剩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希望有人能站出来，给我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白雅紧紧盯着江华的眼睛。 她需要的，是一个脊梁够硬的人，如果脊梁不够硬，最后要么被压垮，要么就沦落成陈家父子那种人，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托付在一个不靠谱的人手里。 “抱歉，我来晚了，你放心，既然我来了，肯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毕竟，咱们流的，是一样的血，对吗？” 江华轻轻抱住白雅，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很疲惫，眼底深处都是血丝，表面在校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岂不是说明，她只有藏在环境相对单纯的校园，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雅身子僵硬了一下，反手轻轻抱住江华，她是学心理的，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善意。 第六百三十三章 陈志阳：我爸去哪儿了？ 晚上，狮城的一家西餐厅。 “白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何詹泊，我的左右臂膀，你之前应该见过的。” 江华介绍着身边的男人。 “白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何詹泊很谦虚与白雅握手，一触即收。 他心里太佩服江华了，江总出马，果然非同凡响，他之前怎么都搞不定白雅，江总一出面，轻轻松松就搞定了，佩服佩服。 “何生，现在白雅是我们自己人，把你喊过来，就是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吞掉陈氏集团的另外两位股东。” 江华用刀叉切着餐盘中的牛排。 “江总，我有一个想法，咱们继续打压陈氏集团的股价，我相信陈家父子也好，另外那个股东也好，面对不断缩水的身价，他们迟早忍不住会抛售股份。” 何詹泊喝了一口红酒，眼神自信地说。 “可是，我们现在也是股东，股价下跌，我们的资产也会跟着缩水呀。” 白雅犹豫了一下说。 “白小姐，相信江总对您说过，借壳上市的事情，股价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数字，跌下去了，也会涨回来，只要把另外两家洗出局，拉升股价，并不困难。” 何詹泊就是玩金融的出身，对于股市的套路，再熟悉不过。 “白雅，对于陈氏集团内部，你比我们都要熟悉，你觉得陈家老大和陈家老三，最后谁会赢？” 江华抬起头问。 何詹泊更擅长用金融手段，来解决问题，但是江华更擅长用盘外招，来决定胜负。 “表面看来，陈家老大的实力占优，但我觉得，最后的赢家会是陈家老三。” 白雅想了一下回答。 “为什么？” 何詹泊有些好奇地问。 江华当初使的离间计，他是知道的，陈家老三背了一盆污水，洗也洗不清，不管怎么看，最后都不该是他赢。 “因为你小看了，董事长秘书这个位置的关键性，陈家老三勾搭上陈源生的秘书，这两人联合起来，还是很能兴风作浪一番的。” 江华觉得白雅的判断，与自己大致相同。 “最重要的是，李显强肯定会站在陈家老三那边，他和老三的母亲是族亲。” 白雅说出一个江华之前没掌握的信息。 江华愣了一下，他知道李显强是剩下的那个股东，也知道陈家老三的母亲，是陈源生的续弦，但是这两人是亲戚，他之前还真不知道。 “这样看来，咱们得帮老大一把，不能让这两兄弟，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你们说如果这个时候，陈家老二回来了，会是什么一番局面？”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陈家老大和老二，是同母兄弟，老三是续弦生的，如果陈家老二回来，局面会更混乱，陈氏集团会乱上加乱。” 白雅眼睛一亮。 她抬起头看了江华一眼，感觉这个男人真阴险，难怪陈源生被他整的灰头土脸，现在人还在医院重症室，不过对方这么狡猾，反而让她多了一分安全感。 “何生，趁着陈氏集团内乱，你继续打压股价，我到要看看，谁会最先坐不住。” 江华端起盛着红酒的水晶杯，邀请大家碰一杯。 深市，拘留所。 陈志阳眯着眼睛，走出拘留所的大门，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阳光了。 “陈志阳，望你以后遵纪守法，不要再做违反法律的事情，知道吗？”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语气严肃地告诫。 “你们给我等着，之前不是很嚣张，一直不放人吗，现在顶不住压力了吧，有本事继续关我啊，哈哈哈！” 陈志阳张狂大笑。 中年男人没理他，转身走进拘留所。 “算什么东西，我回去就联系媒体，公布你们的丑恶嘴脸，我就不信，你们还能跑来狮城抓我。” 陈志阳愤愤不平，吐了口唾沫。 他这一辈子，他真没受过这种委屈，被移交到拘留所后，他天天睡在马桶旁边，感觉嗅觉都要失灵了。 站在路旁，等了半天，居然没有任何人来接他，他心里就纳闷了，他爸和大哥在搞什么，把他捞出来了，怎么也不派个人来接一下他？ 左等右等，一直等不来人，电话也打不通，他满脸无奈，只能自己灰头土脸，买了一张回狮城的机票。 他身上的衣服，好多天都没洗，有一股馊味，上飞机时，差点被安检拦住不让过。 “呸，这辈子再来内地，我就是狗。” 陈志阳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苦难终于过去了，等回到狮城，他依旧是风光的陈家二少爷。 虽然在内地亏得一穷二白，但是只要他老爸还在，陈氏集团还在，他东山再起，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下了飞机后，陈志阳终于见到了来接他的人，他家的老管家水伯。 “水伯，我爸在搞什么，派人把我捞出来了，也不管不问，他知不知道，我在内地，受了多大的委屈？” 陈志阳一见面就诉苦。 “二少爷，老爷都躺在医院一个多星期了，人一直昏迷，医生说情况不好，你赶紧去见见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水伯犹豫了一下说。 “这是怎么回事？” 陈志阳如五雷轰顶，他一直以为，是陈源生把他捞出来的，哪知道一下飞机，就听到噩耗。 “现在集团乱成了一锅粥，大少爷和三少爷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老爷没人管，我们这些佣人，也没人管，我干完这个月，就回家养老了，二少爷，你好自为之吧。” 水伯同情地拍了拍陈志阳肩膀。 陈源生一病不起，他们这些佣人，没人给他们发工资，自然是树倒猢狲散。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好的吗？” 陈志阳曲着手指，算了一下时间，自己进去没多久啊，怎么出来后，仿佛世界就换了一个模样？ “对了，水伯，父亲昏迷之前，立了遗嘱没有，他打算分多少钱给我？” 陈志阳自己的钱，全亏在内地，现在身无分文。 “我一个佣人，哪知道这些，你还是去找大少爷问吧。” 水伯不耐烦地转身走了。 有工资的时候，他乐意伺候人，现在没工资了，他还管你个什么狗屁少爷，爱咋咋，他不伺候了。 他挺为陈源生感到悲哀的，生了一群不孝子，自己都快死球了，躺在医院没人问，老大和老三争家产，狗脑子都差点争出来，老二一下飞机，也是只问遗产，活了一辈子，能落个啥？ 第六百三十四章 空降董事会 陈志阳回国的第一时间，江华就收到了消息，他一直密切关注着这家伙的动态。 “怎么样，这家伙有没有打算联系媒体，大放厥词？” 江华盯着陈志阳，主要是为了防止他在媒体面前乱喷，抹黑内地。 “他哪有那个心情啊，刚下飞机就遭到了一记闷棍，现在正往医院赶呢。” 何詹泊幸灾乐祸地汇报。 为了掌控局面，陈家三兄弟那边，江华都安排了专人盯着，现在三兄弟的一举一动，都被江华实时掌控着。 “老大和老三都不管陈源生，没想到这老二倒是有点良心。” 江华把腿翘在茶几上，轻笑一声。 “他哪里是有良心呀，分明想赶去医院，看看他老爹有没有立遗嘱。” 何詹泊不屑一笑。 “江华，我觉得有个事情，需要提醒你。” 刚才两人交谈时，白雅也在，她犹豫了一下说。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华把翘在茶几上的腿，收了回来。 “狮城这边，有部分当地家族，是非常敌视华人的，现在你藏在暗处，他们还没注意到你，但是一旦你收购完成，走到明处，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白雅忧心忡忡地说。 没在海外生活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人在异乡漂泊有多难，有一些好逸恶劳的当地土著，自己不事生产，就喜欢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 “白雅，我之前承诺过，既然我来了，肯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江华看着秀眉紧皱的白雅，语气温和地安慰。 “可是，你没有见过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有多野蛮。” 白雅紧紧抿着嘴唇，下意识捏紧拳头。 童年的那场大火，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而且叔叔伯伯那一辈的企业家，如今的凄惨下场，也让她明白，在这里她们是弱势群体，是等待宰杀的牛羊。 “没关系的，白雅，我们身后站着一个国家，请你相信，咱们的母亲，能够保护好咱们这些海外游子。” 江华感受到了白雅的不安，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在了解到这边华人的处境后，他立刻联系了乔斌，对方正在连夜赶过来。 白雅双手紧紧的抓着塑料水杯，借由喝水，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以前不是没人试图联合起来反抗，但是没用啊，在别人的主场，你就算再有钱，也是弱势群体。 “白雅，请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把当年纵火的凶手找出来，血债血还，犯我同胞者，虽远必诛！” 江华这两天除了处理陈氏集团的事情，还委托何詹泊，帮他调查了一下这边华人企业的现状。 调查的结果，让江华有些愤怒，除了少部分像陈源生这样数祖忘典的家伙，混的比较滋润。 其他的华人企业家，头顶都有一层看不见的天花板，一旦达到了这个天花板，他们面临的下场，就是等待宰杀的牛羊。 可能是江华的镇定和自信，感染了白雅，她现在冷静了很多。 另一边，陈志阳去了一趟医院后，发现管家水伯，说的都是真的，并且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呀？” 陈志阳依旧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脚下刚踏上家乡的土地，正式踌铸满志，准备一雪前耻的时候，却愕然发现父亲快死了，集团也完全乱套了。 父亲没有留下任何遗嘱，他满脸茫然地走出医院。 “老二，没想到你回来了，上车。” 一辆进口的豪华轿车，停在医院门口，坐在车里，体胖如球的陈家老大，降下车窗招手。 “大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志阳脑子里面全是乱的，他迫切需要找个人来好好问问。 “老二，长话短说，你知不知道，老三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你回来了正好，咱们兄弟联手，把老三母子，赶出集团。” 陈家老大语气兴奋地说。 虽然老二回来的这个时间点，有些蹊跷，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老三虽然比他小很多岁，进入集团较晚，但这货长了一副好皮囊，勾搭上了父亲身边的秘书，还有老三的母亲，是陈源生的续弦，自然会帮着自己的亲儿子。 陈志阳稀里糊涂，被拉上了车，他原本打算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记者发布会，好好诉诉苦，揭穿江华的丑恶嘴脸，再讲讲内地的投资环境，究竟有多恶劣。 但现在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他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实在想不通，之前还欣欣向荣的陈氏集团，怎么就成了兄弟内斗，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有了陈志远的加入，之前陈氏集团楚汉之争的局面，变成了三国争霸。 集团内部是一片乌烟瘴气，每天都有负面消息传出，股价天天都在跌，快要跌倒坑底了。 豪华的酒店套房內。 “差不多该登场了，何生，你给陈氏集团的股东发消息，就说明天我要召开董事会。” 江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集团内斗，营业额变成了负数，资金链明显也出了问题，如果江华继续站在一旁看戏，诺大一个陈氏集团，就要分崩离析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何詹泊原本是江华请过来帮忙的。 但是这段时间，与江华相处久了，逐渐被他的格局折服，现在隐隐以江华的下属自居。 整个陈氏集团，包括陈家三兄弟，收到召开董事会的通告时，都非常懵逼。 集团董事长陈源生还躺在医院，生死未知呢，现在谁有这个权利，召开全体董事会？ “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老三那边，搞得一个阴谋？” 陈志阳皱眉分析。 他回来后，就投身到紧张的权利争夺战。 “这个我说不准，究竟是骡子是马，明天就知道了。” 陈家老大也摸不准，这个突然跳出来，要召开董事会的神秘势力，究竟是哪一方。 晚上，江华难得去了趟商场，给自己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 明天要一战定乾坤，作为陈氏集团的收官之战，他还是非常重视的，需要穿得正式一点。 第六百三十五章 罢免董事长 陈氏集团大厦，办公区。 “看到了么，三位少爷居然一个不少，全都来了。” “这算什么，连很少露面的董事长夫人都来了，看来集团有大动作啊。” “难道三位少爷争了这么久，终于分出了胜负？” 集团的中低层员工，并不知道有人召开了董事会，感觉今天气氛不同寻常，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会议室内，集团的几位高层，脸色阴沉地坐在桌边，在心里猜测，那位迄今为止，还没有露面的神秘大股东，究竟是谁。 “老刘，老王，老张这次没来，看来是有人收购了他们手里的股份。” 陈源生续弦的妻子叫李凤珠，出身狮城本地的商人家族。 “按照规定，在董事长缺席的情况下，超过半数股东同意，才能召开董事会议，白雅现在还没到，看来被对方拉拢了。” 陈氏集团的大股东李显强，脸色非常不好看。 之前陈源生三个儿子内斗，他一直是稳坐钓鱼台，就连有亲戚关系的陈家老三，也没有特别偏帮，就是想看看，谁的开价更高，他好渔翁得利。 哪知道，他们在这边斗的不亦乐乎，集团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天了，有人竟然暗中吃掉了那些小股东手里的股份。 这也就罢了，更让人心升寒意的是，另一位大股东白雅，居然被对方拉拢了。 “如果我们现在团结在一起，未必没有一博之力。” 陈志阳脸色严肃地说。 相比于一直在集团工作的老大和老三，他很早就独立出来，自己开公司，论起经商经验，他是三个人里面最强的。 “老二，如果不是你回来后，跟老大站在一起搅风搅雨，咱们也不会被人乘虚而入。” 陈家老三语气怨怼地反驳。 明明是他占优势的局面，就是因为陈志阳回来后，和老大结盟对付他，才把集团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人家既然能召开董事会议，那就说明手里股份加起来，超过了半数，他们在坐的这些人，已经失去了集团的掌控权。 “老三，你不要每次遇到事情，都责怪别人，集团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责任？” 体胖如球的陈家老大，自然是要帮同母兄弟说话。 “我有什么责任？爸以前就说过，说你优柔寡断，吝啬小气，天生就难当大任，明知道自己没那个能耐，还要和我争集团掌控权，现在好了，集团大权旁落，我看你有什么脸面去见爸。” 陈家老三脸色涨红地反怼。 “你说大哥没能力，你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又有什么能力？” 陈志阳生气地一拍桌子。 李显强看到吵成一团的陈家三兄弟，心不断的往下沉，大敌当前，三兄弟还在内讧，陈氏集团未来的前途，真的是一片灰暗。 “够了，你们都不要争了，要我来说，你们三兄弟都是废材，三个猪脑壳凑一起，有必要分出谁更蠢？”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江华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会议室几人的目光，瞬间落在江华身上，刚才被骂的陈家三兄弟，个个脸色铁青。 “姓江的，怎么是你？” 陈志阳一脸震惊，难以相信。 他一直被关在拘留所，信息封闭，所以对江华的出现，是最感到意外的。 “对呀，就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华呵呵一笑，直接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 “那是我爸的位置，你不能坐！” 陈家老三没见过江华，他还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位置上写了陈源生名字么？你喊椅子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江华斜睨着对方问。 “老二，这人是谁，你帮我们介绍一下。” 李凤珠还算沉着，刚才三兄弟吵架，她没有下场帮亲儿子，这女人有点城府。 “他是江华，内地一个电子厂的老板。” 陈志阳眼神复杂，他被放出拘留所时，陈氏集团已经不行了，他一直以为是兄弟内斗，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原来你就是江华，扬言要收购咱们陈氏集团的那个狂徒。” 陈家老大眯着小眼睛，打量着江华。 他们三兄弟，除了陈志阳在内地见过江华，其他两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不应该啊，你不是一直在股市上，跟咱们纠缠么，为什么还有精力跑来狮城，吞掉那些小股东手里的股份？” 陈家老三语气震惊。 这个年月，大家对内地的印象，就是经济落后，他不相信一个内地商人，会有这么雄厚的资金实力。 “所以说你们蠢嘛，连简单的声东击西都看不出来？” 江华毫无形象地把腿翘在桌子上。 “白雅，我想问问，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能让你站在他那边？” 李凤珠盯着跟江华一起走进会议室的白雅问。 “现在再问这些，没有意义，咱们进入正题吧。” 江华承诺过要保护白雅，不想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主动接过话题。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李凤珠是董事长夫人，陈源生不在的情况下，由她跟江华对话，是最合适的选择。 “先说第一个议题吧，我打算罢免陈源生的董事长职务，你们谁有意见？” 江华一上来，就是搞事情的节奏。 “你找死，你有什么权利，罢免我爸的职务？” 年纪最轻的陈家老三，性格也是最冲动的。 “冒昧问一句，刚才说话的这人，手里有多少陈氏集团的股份？” 江华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问。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甚至变得有些诡异。 陈家父子手里，一共有百分之三十的集团股份，其中百分之二十，掌握在陈源生手里，陈家老大和老二，合占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五，掌握在李凤珠手里，陈家老三手里其实没股份。 但李凤珠是他亲生母亲，她手里的股份，最后肯定要留给亲儿子的，所以大家一直默认，陈家老三占股百分之五。 这也是陈家老大和老二，对老三不满的根源，但没办法，谁让这两人的母亲，死的早呢。 “感情你手里没股份啊，那你开个屁的董事会，保安，把这人赶出去。” 江华扯着嗓子喊。 立刻有两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走进会议室，他们是江华从香江聘请的保镖，毕竟这边这么乱，他不可能事先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准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双方比拼底牌 看着儿子被赶出会议室，李凤珠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她没办法说什么。 “还有谁对罢免陈源生董事长职位，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江华笑眯眯地问。 会议室內一片沉默，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是个笑面虎。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投票表决吧。” 江华说着准备举起手。 “慢，陈氏集团是源生老弟一辈子的心血，我不同意罢免他董事长的职务。” 一个杵着龙头拐杖，气度不凡的老年人，走了进来。 “巴先生！” “巴叔，您来了！” “巴会长！” 在老人进来后，不管是李凤珠，还是李显强，包括陈家兄弟都纷纷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 “雅姐，被你说中了，这个老东西果然跑来搅局了。”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杵着龙头拐杖的老者叫巴豪，是狮城华人商会的会长。 曾经的华人商会，是保护华人利益的一个组织，不过在巴豪当上会长后，这个商会沦落为当地豪族的帮凶，帮着当地人打压自己同胞。 “巴叔，您快请坐。” 李凤珠见到巴豪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让出自己座位，热情邀请巴豪坐下。 “小兄弟，大家同为华人，给我一个面子，放陈氏集团一马，如何？” 巴豪杵着龙头拐杖坐下后，牛气哄哄地说。 “何生，这人你认识吗？” 江华故意侧过脸，询问身边的何詹泊。 “不认识。” 何詹泊直把头摇。 “我也不认识，既然我们都不认识你，那你的面子算个屁？” 江华桀骜不驯地斜睨着对方。 “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巴豪脸色一沉。 从他当上商会的会长后，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还真不多。 “放肆，巴会长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姓江的，你赶紧道歉。” 陈家老大非常巴结地拍马屁。 身为狮城人，又是华人，他可是知道，巴豪的影响力，有多么强大。 这个姓江的内地商人，居然敢怼巴豪，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华，得罪了巴会长，你今天走不出这栋大楼。” 陈志阳一脸幸灾乐祸。 在巴豪出现后，白雅表现的有些紧张，放在桌下的手，偷偷抓住了江华的衣服。 “白雅，到我身边来坐。” 巴豪察觉到了白雅的紧张，语气平淡地说。 白雅身子颤抖了一下，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江华。 她知道这个老家伙，有多么邪恶，对方能坐上会长宝座，脚下踩着的，全都是同胞的尸骨。 “我们在开董事会议，老头，你是陈氏集团的股东吗？” 江华轻轻拍了拍白雅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哈哈，江华，你疯了吧，你以为巴会长是老三，你想赶就能赶出去？” 陈志阳用看傻子的眼神，嘲笑看着这边。 “好多年没见到这么猖狂的年轻人，我也不为难你，把陈氏集团的股份留下，我让你平平安安地回国。” 巴豪双手杵着龙头拐杖，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气。 随着他话音落下，会议室外面，不断有穿着黑色绸布衫，身材精干的打手在聚集。 “江总，咱们带来的人手，可能不够，怎么办？” 何詹泊脸色有些凝重。 虽然在过来之前，他们有些准备，但是没想到，巴豪这个老家伙，这么不要脸，一上来就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 “江总，以和为贵，咱们再谈谈？” 陈家老大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感觉这个内地商人，有些天真，也不看看这是哪儿，以为有钱就能掌控一切？ 收购了陈氏集团的那么多股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吐出来。 随后，他脸上闪过一丝肉痛，巴豪这家伙是有名的吸血鬼，这次请动了他帮忙，事后少不得要大出血。 “白雅，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坐到我身边来，以后找靠山，记得放亮眼睛。” 巴豪用贪婪的目光，盯着白雅。 这女人之前一直躲在大学，他找不到机会下手，没想到她这次自作聪明，撞到他手里了。 白雅低着头，身子不停在瑟瑟发抖，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 “你个老东西，多少岁了，还一肚子龌蹉心思，不是我鄙视你，是不是吃药都不管用了？” 江华直接拿起面前的一杯茶水，向对面泼去。 巴豪措不及防，被泼了一脸茶水，差点气的脑溢血。 “找死，真以为狮城，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他脸色扭曲，猛地一顿龙头拐杖。 外面那些穿着黑色绸布装的打手，开始拼命往会议室里冲。 江华带过来的保镖，堵在会议室门口，不过他们人少，眼看着就要被冲破防线。 “江总，咱们怎么办？” 何詹泊语气紧张，他低估了这里人的野蛮程度。 江华深深看了嚣张的巴豪一眼，拿出带天线的卫星电话，开始打电话。 “老乔，你来了没有，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懒洋洋地说。 “真要被人打死，你不是这么个语气，再坚持三分钟。” 电话里传出乔斌的声音。 “你这也太磨叽了，过三分钟，你来给我收尸吧。” 江华没好气挂了电话。 “现在才想到找救兵？已经晚了，这里是狮城，不是你们内地，没人能救你。” 巴豪冷笑一声。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警笛声，还有一连串的刹车声。 “不可能！” 巴豪失态地站起身。 这里是狮城，是他的地盘，来之前他就打过招呼，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有人出警的。 会议室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双手抱头，蹲下！” “放下手中武器，靠墙蹲下！” 刚才还气焰嚣张，冲击保镖防护线的打手们，一个个做鸟兽散。 乔斌带着一行人，走进会议室，一行人衣着各有不同，里面还夹杂着，穿当地警服的人。 “王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巴豪神色慌张地拉住一个相熟的警官。 “你捅大篓子了。” 那位警官像躲臭狗屎一样，躲开巴豪。 “江华，你小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折腾出大动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外事办的许主任。” 乔斌进来之后，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我也不想呀，是他们欺负我，你看看那些穿黑衣服的打手，眼神多凶啊，我差点被他们打死。” 江华摊着手装无辜。 从白雅那儿，知道了这里华人的处境后，他就把乔斌喊过来，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犯我同胞，虽远必诛 “老巴，刚才不是挺嚣张么，雅姐，来，坐到这老家伙身边，让他再嚣张一个给你看看。” 江华走了过去，把巴豪按回刚才的座位上。 这个老家伙，刚才一直臭不要脸，威胁白雅，让她坐到他身边来，也不看看自己年纪，都能给人家当爷爷了，真是个老不羞。 “你……” 巴豪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现在还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欺负的都是华人，以前他欺负这些人，是没人会站出来出声的，当地人只会维护当地人的利益。 今天是怎么了，这些当地警察，为什么会抓他的人，他没欺负当地人呀？ 他欺负的是华人，在异国他乡的华人是什么，那是无根浮萍，没人会管，没人会问的。 “巴豪，你个傻瓜，这次踢到铁板了，有人让我给你带话，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趁着局面混乱，有人从巴豪身边路过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江华就在旁边站着，他没听清那人说什么，他皱眉盯着那个传完话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巴豪，你涉嫌危害我国公民人身安全，你被捕了。” 乔斌走过来，义正言辞地说。 白雅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内心是复杂和激动的。 一直以来，她们这些海外游子被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敢于反抗的人，下场会更惨。 在早些时候，叔叔伯伯们创立了华人商会，抱团取暖。 可是商会威胁到了当地人的利益，被蛮横地打散了，后来巴豪这种人，窃取了会长宝座，同胞们的处境，更加难了。 车祸之后，她侥幸捡回一条命，躲在校园里，不敢出来，如果不是一位德高望重，很有名望的老教授，欣赏她的才华，庇护着她，她早就被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吞的连渣都不剩。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没想到，江华的出现，为她带了一道光，让她亲眼看到，她们这些华人的利益，是有人会维护，有人会关心的。 巴豪被戴上手铐押走了，他眼中依旧带着难以置信，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有些看不懂了。 陈家母子和李显强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早知道请巴豪过来撑腰，会闹出这么大阵仗，打死他们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他们陈氏集团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招惹上江华这种煞星？ “雅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乔斌，这位是许主任，你养母的事情，还有你丈夫的事情，都可以向他们反应，请你相信我，咱们不是无根浮萍，不管在哪里，我们身后都站着祖国母亲。” 江华一脸郑重地向白雅引荐乔斌。 “白小姐，我听江华说过你的事情，还有咱们同胞的处境，抱歉，我们来晚了。” 乔斌双手握住白雅的手，用力摇了摇。 白雅突然泪流如注，用手捂住嘴，泣不成声。 眼前这一幕，真的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养母的仇，还有丈夫的仇，她一直铭记在心，没想到这辈子，还有申冤的机会。 “江华，这次的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别想撂挑子，这两个案子，你牵头来查。” 乔斌把目光投向江华。 “我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让我查案？” 江华懵逼了。 “这里不是内地，咱们办事，束手束脚，有好多事情，你出面来做，比较方便。” 乔斌叹了口气解释。 别看这次，他们整出了大场面，但那是因为江华身份特殊，这货在好多大佬心里，都是挂了号的。 隐藏在这次事件背后的博弈，是外人看不到，也想象不来的。 “行吧，谁让我承诺过雅姐，要给她讨回公道呢。” 江华愁眉苦脸，这次甩锅没成功，这是个经验教训，下次一定要吸取。 “江总，我想问问，如果我现在想出售股份，还来得及吗？” 李显强一脸忐忑，非常紧张地举起手问。 “来得及呀，咱们是商人，和气生财嘛，不过这个价格，需要好好的磋商一下。” 江华眼睛一亮，走过去坐在李显强身边，跟他勾肩搭背。 李显强脸色一苦，看江华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会大出血，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氏集团这艘破船，眼看着是要沉了，他不能留下来，给这艘破船陪葬。 “江总，陈源生曾经立过遗嘱，他死后手里的股份，会全部留给我，我愿意低价出售所有股份。” 李凤珠一咬牙说。 “你放屁，父亲不可能立这种遗嘱！” 陈志阳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说父亲立过遗嘱，那东西呢？” 陈家老大脸上肥肉不断抖动。 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这位继母一直放任老三跟他们斗，自己不吭声，也不拉偏架，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开大招，真是够阴险的。 “东西在赵律师那里，他是你父亲的专属律师，立遗嘱的那天，他也在场。” 李凤珠脸色平静。 “父亲不可能把股份全给你，这不合逻辑，再说父亲身体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要立遗嘱？” 陈家老大思维冷静地质问。 “遗嘱是在医院立的，就在上个星期，他醒过来一次，说你们兄弟是不孝子，他对你们很失望，所以把股份全都给我，在场的不仅有律师，还有医生。” 李凤珠说的有模有样。 江华意外看了她一眼，不管这事儿真假，她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就算是假的，估计她也有信心以假乱真，这女人够可以的，还真是阴得住。 不过，这事儿跟他没一毛钱关系，他要的是陈家的股份，他家内斗，狗咬狗的事情，他才懒得管。 “李女士，既然股份归属，存在分歧，还是等你把这事儿掰扯清楚了，再来找我。” 江华知道，陈源生还没死呢，他有点好奇，这活人的遗产，要怎么继承。 收购李显强手里的股份，他没有亲自和对方谈，而是把人丢给了何詹泊。 他相信以何詹泊的能力，绝对能用白菜价收购掉对方手中股份，李显强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谁让他站在了失败一方呢。 第六百三十八章 目击者 白雅养母的案子，是二十多年前的无头案，要查这种案子，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一栋别墅内，江华坐在沙发上，浏览着从当地警局调出来的尘封档案。 茶几上散落着一堆的文件，他眉头紧皱，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香烟过滤嘴。 “江华，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实在查不出来，那就算了。” 白雅看着对面男人疲惫的神色，还有紧皱的眉头，莫名有些心疼。 昨天夜里，她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书房还亮着灯，这个男人，为了她的事情，真的是很尽力了。 “雅姐，你相信我吗？” 江华把手中档案丢在一旁，疲惫揉了揉眉心。 “当然相信。” 白雅连连点头，如果连江华都不相信，她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了。 “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养母这个案子破了。” 江华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 他做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为了白雅，而是心中有一股气，憋得难受。 卷宗里的吕慧芳，也就是白雅的养母，一生与人为善，自己掏钱建立福利院，收养弃儿。 明明她手中的财产，能够让她过着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可是为了慈善事业，她几乎散尽家财。 她的福利院，不止是救助过华人小孩，也救助过当地土著的弃儿，在她的眼里，慈善是没有国界之分的。 就是这样一个善良，与世无争的华人女慈善家，最后死的那么惨，被大火烧成了焦炭，埋在了废墟中。 凭什么？好人凭什么没有好报？ 江华很想揪着凶手的衣领问一句，他是不是人，有人性么？ “怎么了，你刚才的眼神好凶。” 白雅犹豫着走到江华身边坐下，把手压在他手背上，关心地问。 “就是生气，狮城能有现在的经济，咱们华人的贡献，至少占了一半，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我很生气。” 江华迟疑了一下，没有把手抽出来。 他心里清楚，白雅未必就是喜欢上了他，很可能她自己现在，都未必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长久以来，她都是活在恐惧不安中，他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安全感，女人想要依附强者，这是天性，这个与爱情无关。 不过，江华没有说破，过一段时间，等她自己冷静下来，她会有自己的选择，现在点破了，两人都尴尬。 “咚咚！” 外面有人在敲门。 “应该是老乔来了，雅姐，你去开一下门。” 江华疲惫靠在沙发上，这两天一直想着案子，没有休息好。 “晚上我给你炖点汤，今天你早点休息，别熬夜了。” 白雅体贴地说。 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这间别墅，是她的房子，不过她很少过来住，主要是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了点吃的过来。” 乔斌手里提着两个大塑料袋。 “谢谢。” 白雅温婉一笑，接过乔斌手里的塑料袋。 乔斌看着她向厨房走去，优雅纤细的背影，在心里感叹，江华这小子，不管走到哪里，身边都少不了漂亮女人。 “江神探，案子有眉目了没有？” 乔斌一脸调侃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卷宗上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明显有人抹去了重要信息，这样调查是浪费时间，我有一个想法。” 江华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 吕慧芳的案子，最有作案动机的，是当年要占福利院地皮的那家教育集团。 江华打听了一下，二十多年过去，当年中等规模的教育集团，资产膨胀了几十倍，现在是狮城本地有头有脸的财阀，而掌控教育集团的黄家，地位水涨船高，是本地很有影响力的豪门。 像巴豪这种货色，在黄家面前，只有当狗的份儿。 要动这样的豪门大族，就算有铁证如山的证据，都十分费劲，更何况江华现在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 乔斌一直很欣赏江华的头脑，这家伙总是能不按常理出牌，给人惊喜。 “咱们搞出这么大动静，把巴豪抓了，还从警局调出档案，要彻查陈年旧案，凶手不是傻子，这种时候，他不会有动作的，只会潜伏在水面下，偷偷观察咱们的动向。” 江华揉着眉心分析。 “对呀，你说的有道理，就算对方再有权有势，这种时候也知道该装怂，不会傻呵呵用鸡蛋碰石头的。” 乔斌这几天一直派人盯着黄家那边的动静，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动静，黄家仿佛一潭死水。 对方这种做法，是聪明的，只要他们躺在那里装死，江华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所以，要让黄家动起来，只有让他动起来，咱们才能抓他小辫子。” 江华把茶几上的资料，全部扫到一边。 这些东西，跟废纸一样，一切有价值的线索，早就被黄家抹去了。 “你打算怎么让他们动？” 乔斌有些好奇地问。 黄家又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江华背后，站着的是谁，不会以一家之力，挑战一个国家的。 “当年福利院是有五个孩子生还的，既然有人生还，那就说明有目击者，咱们安排一个目击者，你说黄家会有什么反应？” 江华笑得有些狡猾。 “灭口呗。” 乔斌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但谁来当这个目击者？ “你挑个身手好点的人，来扮演这个目击者，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江华挤眉弄眼地说。 “不，假的会被黄家查出来，我来当这个目击者吧。” 白雅从厨房里走出来说。 刚才江华和乔斌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不行，你当目击者太危险了。” 江华想都没想，一口否决。 “江华，当年和我一起生还的四个孩子，我后来查过，可是查不到任何资料，说不定这四人，已经遭了黄家毒手，你安排一个假的，肯定会被他们识破，我来当这个目击者，是最合适的。” 白雅语气坚决地说。 当年，养母吕慧芳把她藏在后院的地窖中，才转身去救人，所以外界并不知道，生还者其实是五人，一直以为幸存者只有四个孩子。 白雅这些年，查过那四个孩子的信息，可什么都查不到，那四个幸存者，仿佛消失了一样，这让她很恐惧。 “江华，她说的有道理，可以让她试试，我会安排好保护措施的。” 乔斌想了一下说。 第六百三十九章 雄狮一醒，有人怕了 夜里，别墅卧室。 “我下午的时候，做出了离开的假象，现在表面上，这栋别墅只有你一个人在住。” 江华躺在卧室的地铺上说。 他是天黑之后，从窗户翻进来的，虽然乔斌答应了安排人保护白雅，但他不放心，计划是他提的，如果白雅因为这事儿出意外，他会内疚一辈子。 “地上有些凉，要不，我和你换换？” 白雅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脸颊有些烫。 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虽然对方是为了保护她，但她还是感觉心里很异样。 “不用，贴着地板，方便听到脚步声。” 江华心里也有些不得劲，旁边躺着一个大美女，他又不是圣人，要说没遐想，那是骗人的。 “乔哥还没放出风声，今晚应该很安全，早点休息吧。” 白雅把灯关上。 过了一会儿，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躺下的白雅，又坐了起来。 “江华，你睡了吗？” 她轻声问。 “没呢。” 江华睁开眼睛，睡个锤子呀，完全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容易胡思乱想。 “我睡不着，你和我讲讲内地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白雅靠在床头说。 “往前看十年，咱们那边的生活条件，确实跟你们差距很大，不过最近这几年，咱们的经济已经发展起来了，一些沿海城市，每天都有新的高楼出现，大家的收入也增加了，再过十年，我相信没人再敢说我们经济落后。” 江华絮絮叨叨讲着。 他从经济聊到内地的名胜古迹，聊着聊着，瞌睡来了，轻轻打起鼾来。 白雅一直听江华讲着，心里并没有多少睡意，听着听着，旁边没声儿了，然后传来鼾声，她嘴角上翘，莞尔一笑。 趴在床上，看着地铺上打鼾的这个男人，她抿了抿嘴唇，小心地伸出手臂，曲着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就是单纯感觉这样好玩，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敢做这种动作。 江华睡梦中，感觉鼻子有些痒，用手揉了揉，梦呓了几句，翻了个身。 “咯~” 白雅没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的，可惜这个男人不属于她，想着江华描述的内地，她咬了咬牙，做了个决定。 一夜无事。 第二天，在乔斌的刻意散布下，尘封二十多年的旧案，突然出现目击者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 黄家大宅。 “啪！”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用力一耳光，抽在身边一个中年人脸上。 “你是干什么吃的，白雅竟然是吕慧芳的养女，这样重要的信息，你居然没查出来？” 老人满脸愤怒地咆哮。 “爸，当年的幸存者，明明是四个，这些年在我安排下，都死于各种意外，为什么会出现第五个幸存者？这会不会有诈？” 中年男人委屈地捂着脸。 “我查过档案，吕慧芳确实有个养女叫吕小雅，白雅改过名字，她以前的名字，就叫吕小雅。” 老人脸色狰狞。 他以为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漏洞，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大的漏洞，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就算她是当年幸存者，又能如何，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埋的早就被埋的一干二净，她翻不起风浪。” 中年男人捂着脸，咬牙切齿。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以前她们是猪羊，任由咱们随便宰割，但时代变了，从巴豪的事情，你还没嗅到什么味道吗？” 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我让人给巴豪递过话，他不敢多说一个字。”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回答。 “蠢货，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巴豪被抓，说明上面怕了，旁边那头沉睡的狮子醒了，咱们这些欺负过狮子幼崽的人，要被清算了，这才是最要命的事儿，你懂不懂，懂不懂？” 老人脾气暴躁地来回踱步。 “爸，一不做二不休，让白雅永远闭嘴，没了证据，他奈何不了咱们黄家。” 中年男人眼神一狠。 “好，这件事情，一定要派稳妥的人去。” 老人额头暴起青筋，语气凶狠。 他们黄家，之前就是个当地的小家族，是靠着吸华人的血，踩着华人尸骨，才一步一步，有了今天的地位。 现在，旁边那头沉睡的雄狮，睁开了眼睛，亮出了爪牙，他们这些豺狗害怕了。 “爸，我这就去办。” 中年男人捏着拳头转身。 “等等，查查巴豪被关在哪里，当年的事情，他也有份，让他一起闭嘴。” 老人血红着双眼，表情扭曲地说。 白雅别墅。 “江华，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白雅站在储藏室门口招手。 “窗帘拉好了吗，不能让人发现，我也在别墅。” 江华打量着四周窗户。 乔斌跟他通过电话，说消息放出去了，不出意外，那边很快就有动作了，让他千万小心。 另外，他还告诉江华，他正在急调一位身手高强的女干事过来，等对方到了，就可以由她潜伏在白雅身边，贴身保护她，江华就可以撤出来了。 说白了，乔斌还是不相信江华身手，担心他出意外。 可他这次来的匆忙，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让这些粗鲁汉子和白雅同吃同睡，估计杀了她，她都不会愿意。 “哎呀，你发什么呆呢，过来呀。” 白雅光着脚丫跑过来，拉着江华的手，往储藏室拖。 “雅姐，你这是干嘛呢？” 江华苦笑着问。 两人昨天都失眠，今天起的有些晚，白雅起床后，穿着睡裙，就把他往黑漆漆的储藏室拖，这让他难免多想。 “你来了就知道了。” 白雅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非常活跃。 江华被拖进光线昏暗，没有窗户的储藏室，里面空气不好，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你把柜子顶上，那个长方形木盒子拿下来。” 白雅踮着脚，伸手去够那个长方形木盒子，没有够着。 “这也太高了，我去搬把椅子过来。” 江华抬头看了看，感觉自己也够不着。 “不用这么麻烦，你把我抱起来，我就能够着了。” 白雅跳了两下，指尖勉强能触碰到木盒子边缘。 “我，我还是去搬把椅子吧。” 江华打量了一下穿着睡裙的白雅，摸了摸鼻子，转身欲走。 “磨磨唧唧的，我问你，你喊我什么？” 白雅一把拉住江华。 “喊你雅姐呀。” 江华下意识回答。 “我是你姐，你跟我扭捏什么，快点，盒子里面有好东西。” 白雅转过身，踮着脚尖，催促江华。 第六百四十章 嘴强王者 “盒子里面是什么？” 江华盯着被取下来的长方形木盒子，耳根还有些红。 “你打开看看。” 白雅脸颊也有些烫，催促江华打开盒子。 “神神秘秘的，我到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江华嘀咕了一句，打开长方形的木盒子。 然后，看着躺在盒子里面的东西，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之前买来防身的，但我不会用，我担心你遇到危险，有了这个，就安全多了。” 白雅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赫然是一杆雷明顿双筒猎枪，精良的做工，让它看起来威慑力十足。 “你会用吗？” 白雅端着猎枪，摆了几个造型。 当然，也就是纯粹摆造型，她压根儿就不会用这玩意儿。 “我以前用土制猎枪打过鸟，这种高级货，第一次上手，得研究一下。” 江华也没玩过这东西。 但男人对于枪械，天生就更擅长，捣鼓了一阵，大致搞明白，是怎么操作的了，好歹也有打鸟的底子不是。 唯一让他疑虑的是，这玩意儿轰人，威力可不小，他需要的是活口啊。 “江华，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以后去了内地，你要请我吃小龙虾。” 白雅拉着江华的手。 “你，你要去内地？” 江华表情迟疑地问。 他感觉睡了一觉起来，白雅似乎变了一个人，性格活泼了，也更有侵略性了，之前总感觉，她被一层枷锁套着，现在感觉这层枷锁没了。 “我打算这件事情结束后，就申请去内地做学者访问，你觉得哪个城市好？” 白雅笑眯眯地问。 “我……” 江华感觉脑子有些乱。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紧张的，这都中午了，早餐还没吃呢。” 白雅光着脚丫子，向厨房走去。 这边气候热，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感觉更凉爽。 这时，江华放在桌上的卫星电话响了。 “江华，我的人刚才监视到一辆越野车，往你别墅那边开去，车上坐的都是壮汉，你要小心。” 乔斌在电话里，语气急促地说。 “不会吧，这大白天的，他们这么猖狂？” 江华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他们狗急跳墙了，我正在调集人过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斌那边声音噪杂，听起来有些乱。 “也许是虚惊一场，说不定是路过的车子。” 江华笑了笑说。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别墅外院的铁栅栏，被一辆越野车撞开了。 “疯了！” 江华丢掉卫星电话，端起猎枪。 “江华，我马上就过来，你一定要撑住。” 地上的卫星电话里，传来乔斌的大声咆哮。 站在厨房门口的白雅，也被这一幕吓傻了，虽说狮城这边治安谈不上好，但是这种大白天公然行凶的行为，也不多见。 “白雅，赶紧去卧室，千万别出来。” 江华蹲在窗户边上，紧张盯着外面。 “我不！” 白雅满脸紧张，拿起一个平底锅，躬着身子跑了过来。 “你这不是添乱吗？” 江华看到车里跳出来一个壮汉，举着猎枪，就对那边来了一枪。 “小心，她手里有枪！” “雇主不要活口，乱枪打死她。” 那边传来惊呼，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枪响。 江华用手护着白雅，蹲在窗户下面，不敢露头，心里把黄家祖宗十八辈，骂了一个遍。 “江华，和我死一起你后悔不？” 白雅抱着平底锅，瑟瑟发抖。 “说什么丧气话，老子不会死！” 江华被激起凶性，靠在窗边，拿着猎枪反击。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如果被乱枪打死，那也太冤枉了。 “那娘们儿枪法好准，老大中枪了。” “咱们人多，冲过去，打死她就撤！” 外面几个匪徒乱成一团，到现在还没发现，跟他们干仗的，不是白雅。 猎枪射速慢，外面人多枪也多，江华有些顶不住了。 白雅抱着平底锅，发抖了一会儿，看着江华狼狈不堪，胳膊上都被子弹划伤，咬牙跑进厨房。 “小心燃烧弹！” 一个酒瓶子，从另一个窗户飞出去，砸向那几个匪徒。 江华被震惊到了，他没想到白雅还会制作燃烧弹，可是你丢就丢，用嘴喊什么？ “是燃烧弹，快躲开！” 几个匪徒慌张后撤。 江华抓住这个机会，端起猎枪，又干倒一个。 “救我救我！” 中枪的那个匪徒，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酒瓶子砸向自己。 然后，酒瓶子在他脸旁开了花，玻璃渣四溅，然后…… 没有然后了，这就是个普通的酒瓶子，根本不是燃烧弹。 匪徒沉默了半秒，全被气疯了，他们居然被一个酒瓶子给骗了。 “情报是错的，屋子里是两个人。” “黄大郎那混蛋，坑老子们！” 剩下的三个匪徒，依靠越野车做掩护，对着这边一阵乱射。 “那边怎么没枪声了，是不是没子弹了？” “一起上，把里面的两人打死！” 一个匪徒刚露出半个身子，就被一枪打中胳膊。 “那个狗东西在使诈！” “太卑鄙无耻了！” 一起来的五个匪徒，还剩下两个，躲在越野车后面，差点气疯了。 他们破口大骂，别墅里面的一男一女，都是狗东西，一个用酒瓶子吓唬他们，还有一个装没子弹诈他们出来。 江华蹲下苦笑，刚才是最后一颗子弹，这次真没了，只要那两个匪徒上来，他和白雅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乔斌这家伙，怎么还没来，真准备给老子收尸么？” 他眼睛滴溜溜乱转，寻找别的武器。 外面的匪徒，听着这边没听动静，试探开了两枪，躬着身子往这边接近。 “小心燃烧弹！” 又是一个酒瓶子，从窗户里面飞出去，向外面砸去。 “还想骗老子？” 一个匪徒被气疯了，对着厨房那边窗户，就是一阵乱射。 “快躲开，这次屁股后面冒火，是真的！” 另一个劫匪惊呼。 刚才还开枪的匪徒，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翻滚躲开。 然后，屁股冒火的酒瓶子，落在地上，然后…… 又没有然后了，这依然是个假的。 “王八蛋，我和你们拼了！” 滚了一身灰的匪徒，眼泪都被气出来了，太欺负人了！ 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几辆车子停在外面，一群穿着防弹衣的警察，举枪冲了进来。 “终于来了！” 江华瘫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厨房那边，和他一样，瘫坐在地上的白雅，对她竖起大拇指。 第六百四十一章 记在小本本上了 乔斌走进别墅前院，眼前的一片狼藉，让他心里一紧，他开始担心起江华的安全。 受伤的三个匪徒，哀嚎着被抬了出去，剩下的两个匪徒，同时被几把枪指着，垂头丧气地被押上警车。 “江华，你没事吧？” 乔斌看着被打碎玻璃的窗户，还有布满弹孔的墙壁，心里有些自责。 他还是有些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而且这么张狂。 “你要是晚来两分钟，我就有事了。” 江华从窗户后面站起来。 他运气好，只是手臂被子弹擦伤，没什么大碍。 “抱歉，这次是我的工作失误，白小姐还好吗？” 乔斌看见江华没事儿，心里松了口气。 “她也只是受了点惊吓，人没事。” 江华瞥了一眼依旧瘫坐在厨房那边的白雅。 作为一个女人，她做的非常好，非常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她的那两个酒瓶子，江华不会获得喘息空间，更不会获得逐个击破的机会。 他走过去，把白雅拉了起来，她的白色睡裙上面脏兮兮的，身子还在颤抖。 “雅姐，你很了不起。” 他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轻拍着她后背安慰。 在江华这边收拾残局时，黄家大宅，发生着另外一幕。 “啪！” 清脆的耳光声。 “你疯了吗，让你找人暗杀白雅，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老头气的手臂发抖，一脸愤怒地瞪着儿子。 “爸，我们以前一直是这么做的呀，搞点大动静出来，上面为了顾及影响，肯定会帮咱们把事情压下来。” 黄大郎非常委屈地捂着脸。 他们黄家，是狮城的经济支柱之一，遇到事情闹一闹，总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虽然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但是他相信只要闹一下，上面还会和以前一样，帮他们解决麻烦。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跟你说过很多次，时代变了，不行，这里不安全了，立刻订机票，我们要马上走。” 老头匆匆走向卧室，里面有他的保险柜。 “爸，你在担心什么，当年一把火，烧死了二十多个人，我们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 黄大郎感觉父亲的担心，有些多余。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狮城，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不就是来了几个内地人么，天变不了。 “蠢货，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我刚才给几位老朋友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头飞快把保险柜里的现金和金条，往行李包里装。 “意味着什么？” 黄大郎表情傻傻地问。 如果问他哪个酒吧的姑娘漂亮，这个他擅长，家族事务，平时都是老头子一手操持，他插不上手，也懒得去想。 “意味着咱们被妥协掉了，牺牲掉了。” 老头咬牙切齿。 第二天，狮城的所有新闻媒体，报道了一条新闻，当地财阀，黄家父子在开车逃往机场途中，遭遇车祸，两人当场身亡。 白雅别墅。 “老乔，这两人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巧了？” 江华手里拿着报纸，晃的纸张哗哗作响。 “哪有什么巧合，当年纵火案的元凶死了，这是有人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主动帮咱们结案了。” 乔斌坐在沙发上抽烟。 “凭什么？” 江华有些恼火。 黄家父子都没受到审判，就这么死了，他感觉这口气，出的一点都不痛快。 “那边通过老许，隐晦递了个话，黄家的产业随咱们处理，不过一切事情，到此为止。” 乔斌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这算什么？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黄家父子，站在法庭上受审判，让他们跪在吕慧芳墓前忏悔，我要给这些年，咱们受害的同胞，一个交代。” 江华非常生气地拍着桌子。 “江华，你得明白，理想与现实，终究有差距，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尽力了，老许这几天，一直在和那边谈，他也尽力了。” 乔斌烦躁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福利院纵火案，现在看起来是破了，但是这个结果，让人很不舒服，黄家父子人是死了，可不是死在审判之下。 “丢车保帅，别以为他们玩的这一套我不懂，这些年，咱们华人在这边受欺负，被当成猪羊宰，仅仅是黄家的责任？” 江华愤怒的走来走去。 “江华，你冷静一点。” 白雅有些担心地走过来，拉住江华胳膊。 “雅姐，我没事儿，就是感觉心里堵了一口气，不出不快！” 江华有些憋屈。 “说真的，就这样结束，我心里也不甘心，但咱们没理由，也没有借口，继续追究下去了。” 乔斌拿起烟盒，示意江华来一根。 在过来之前，老孙找他谈过话，让他把握好度，做事要有理有节有据，不要无限制升级矛盾。 “没关系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账我下次再来找他们讨回来。”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些人这一手，确实玩得漂亮，丢车保帅，让他没理由折腾下去。 但他们以为，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么，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再过几年，亚洲金融风暴来临，江华会让这些人感受一下，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又在憋什么屁？江华，我得提醒你，现在是咱们占理，你可别乱来。” 乔斌一看江华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我又不傻，放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和老许辛苦了，等回去之后，我请你们吃饭。” 江华笑眯眯地说。 “你不对劲。” 乔斌打量着江华，这家伙刚才还气的不行，现在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这小子肯定憋着坏。 “我怎么不对劲了，狮城虽小，我也不可能以一人敌一国，螳臂挡车的事儿，我不会做。” 江华懒洋洋走到沙发上躺下。 正常情况下，他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一国，但也有特殊情况不是，等再过几年，他会让那些躲在背后的人记住，他的名字叫江华，职业是讨债人。 “你把这边的事情，赶紧处理一下，我陪你一起回去。” 乔斌不放心江华一个人留在这边。 “行，你等我一个星期。” 江华心不在焉地说。 原本，他是打算用陈氏集团借壳上市的，走短平快的路子，圈了钱之后，玩个金蝉脱壳，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陈氏集团他得留着，他要把陈氏集团做成一个藏着炸弹的蛋糕，等金融风暴来临，炸死那群王八蛋。 第六百四十二章 江双儿，我是白阿姨 省城，师范学院。 自从江华建立了百世教育集团，收购了师大后，这所老牌公立学校，变成了民营教育学院。 姜松声否极泰来，重回校长宝座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回报江华对他的信任。 原本，百世教育集团，就是个空壳子公司，旗下除了师大，没有其他的教育产业。 集团内部，除了姜松声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就剩下甘甜甜这位校董秘书，她还是兼职的。 但是今天，姜松声突然接到消息，得知百世教育集团旗下，多了几家狮城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当地颇有影响力的私立贵族学校。 甚至学院这边，还莫名其妙，和狮城大学成了友好学校。 他一脸懵逼，外加一头雾水，集团内部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他这个总经理，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什么情况啊？ 他急吼吼的找到甘甜甜，询问怎么回事。 没办法，他想问别人也问不着，这个百世教育集团，之前就是个壳子公司，不仅甘甜甜身兼多职，他这个总经理也一样，还兼着师大的校长职务。 “甘秘书，这是什么情况？” 姜松声知道，甘甜甜和江华是亲戚，说不定知道一点内幕。 “我不知道呀，莫名其妙，就多了这些产业。” 甘甜甜也是一脸懵逼。 两人大眼对小眼，心里明白，这事儿肯定和江华有关，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跑到狮城折腾去了。 这时，甘甜甜的手机响了。 “甘秘书，狮城这边，有个学者访问团，来师大常驻交流，你负责接待一下。” 江华在电话里说。 他最近挺忙的，吞下了陈氏集团后，又忙着接收黄家的产业，黄家是做教育起家的，产业以学校为主。 原本，他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兴趣的，打算统统打包卖了。 但是白雅的一句话，提醒了他，文化输出，也是一种武器，狮城的整个教育方向，是偏向于西方的，江华手里捏着这么多的学校，这是多好的文化输出利器呀。 三天后，甘甜甜在省城机场，接待了狮城学者访问团。 “你好，我叫白雅，很高兴见到你。” 穿着风衣的白雅，身姿优雅地走出通道，与甘甜甜握手。 内陆的气候，与热带不同，这个时节，大家都穿上毛衣了。 “你好，我叫甘甜甜，你是狮城人吗，长的可真漂亮。” 甘甜甜好奇地打量着白雅。 “不，我和你一样，都是华人，我身后的这些人也是，大家就想回到家乡，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做点贡献。” 白雅温婉一笑。 “欢迎欢迎，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安排了接风宴，给各位接风洗尘。” 姜松声热情伸着双手，屁颠屁颠跑过来。 寒暄完后，他溜到一旁打电话，爱国华侨组团回国，支援祖国教育事业，这是多好的宣传素材呀，还顺带能刷一波他们师大的名气。 “甘秘书，我打算收购一家幼儿园，尝试一下幼儿的基础教育，你有什么推荐吗？” 坐上车后，白雅面带微笑地问。 “白女士，咱们师大就有一家附属幼儿园，师资力量不错，就是缺乏资金，您有兴趣吗？” 坐在前排的姜松声，一脸兴奋地推荐。 主要是白雅身上穿的，全都是名牌，一看就是富婆，能拉点投资，当然好的。 更重要的是，能有外资入股，他们师大附属幼儿园，就能改名成师大国际幼儿园了。 别看国际两个字，在后世烂大街，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时髦的。 “师大的幼儿园吗，没问题，我这次带了两名专业幼师过来，另外准备投资一百万，升级幼儿园的硬件设施。” 白雅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答应。 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倒是让姜松声有些愕然，在心里纳闷地想，海外投资都是这么好拉的吗？ 师大附属幼儿园。 江双儿无聊地托着小下巴，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现在是下课时间，小朋友们都在打打闹闹，但是没人敢惹她，她在幼儿园可是一霸。 孩子们的家长都知道，江双儿的父母很有背景，都叮嘱过家里孩子，没事儿别招惹江双儿。 “要是小喔妹妹在，就好了。” 小小年纪的江双儿，叹了口气。 她从小就早熟，比别的孩子聪慧，总感觉和班里的这些小屁孩，玩不到一起去。 不过，她挺羡慕这些同学的，因为他们都有爸爸妈妈陪着。 她爸爸一年到头，难得见到几次，妈妈最近也挺忙的，每天放学，只有奶奶来接她。 “江双儿，我有黑猫警长的贴画，你要不要？我送你一张。” 坐在前排的一个小胖子，转过身鼓起勇气说。 他爸妈让他和江双儿搞好关系，可江双儿是校霸，和校霸聊天，是需要勇气的。 “没劲儿，不要！” 江双儿翻了个白眼。 这时，园长带着漂亮优雅的白雅，走进教室。 “同学们，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白雅阿姨，以后就是你们的新园长，大家鼓掌欢迎。” 园长一脸热情地介绍。 虽然白雅空降，抢了她的园长位置，但是姜松声承诺了，在教育集团，给她安排一个职务。 从附属幼儿园的园长，调到集团工作，这算是升职了，她没理由不高兴。 “小朋友，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对了，谁是江双儿，能不能站起来，让我认识一下？” 白雅笑眯眯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孩子们。 江双儿一脸懵逼地站起来，她不认识这位漂亮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来，就要认识她。 刚刚回到深市的江华，可不知道白雅也在学者访问团中，而且飞机一落地，就把他女儿的幼儿园，给收购了。 去了一趟狮城，他的产业版图又扩张了，但他心里，没有多少高兴情绪。 落后就要挨打，只有祖国的经济腾飞了，他们走出去，才能挺直腰杆，在海外的华人，才能不受欺负。 一下飞机，他就打电话，把公司的几个领导层，召集起来开会。 一个小时后，公司会议室。 “江华，有个坏消息，我爸知道你挖了他墙角，非常生气，扬言要教训你。” 李在珠不等江华开口，抢在他前面说。 “我不仅挖了他墙角，还拐带了他姑娘呢，让他有本事来打我。” 江华满不在乎地说。 这次狮城之行，对他触动很大，以前面对那些体量庞大的国外财团，他很少正面开战，但他现在心里憋了口气，想痛痛快快，找个不开眼的家伙，战上一场！ 李在珠没想到江华会这么说，闹了个大红脸，气恼瞪了他一眼。 孙缈缈就坐在江华旁边，咬着嘴唇，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脚。 第六百四十三章 找个茶艺段位高的 江华这次会议的议题，是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除了让光电研究所那边，研发dvd，进一步抢占影碟机市场，他还提到了准备进军移动通讯的事情。 “咱们在移动通信这方面，没有任何技术积累，贸然进入，是不是太冒险了？” 李在珠第一个提出反对。 “技术方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江华挥了挥手说。 在这个时间段，国外的数字通讯系统，也不过刚起步，还在摸索阶段。 他跟国家合作，在技术进度上面，不会落后太多。 孙缈缈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华，她就喜欢看这个男人自信的样子。 “一晃一年又快过去了，大家回去后，都写个年终总结，再写写对明年的展望。” 会议快结束时，江华感叹时间过得太快。 南方这边四季如春，感受不到四季变化，北方那边过段时间，估计都要下雪了。 “我不写，写了你也看不懂。” 李在珠不是故意挑战江华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她虽然中文说的很溜，但是汉字书写，就差点意思了，好多字她认识，但是不会写。 “不会写，用嘴说也行。” 江华要带队伍，肯定不能搞特殊化，大家都写，凭啥你李在珠就可以不写？ “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年幼无知，今年被一个男人给骗了，和家里也闹翻了，一个人漂泊在外，有家不能回，可怜巴巴的，这就是我的年终总结。” 李在珠双手托着下巴，语气懒洋洋地说。 她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笑了。 孙缈缈笑完后，瞪了江华一眼，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特别能招惹桃花，上辈子不会是个桃树精吧？ “李在珠，这是公司开会，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江华气恼地瞪着，扎着丸子头，在那装无辜的女人。 还她年幼无知，就数这丫头鬼心思最多，一般的男人，被她卖了，都还要帮她数钱。 “老江，你也别怨李总有怨气，你拍拍屁股去了狮城，任天佑可是找她闹了好几次，她这是在给你背锅呢。” 何言旭站出来，做了句公道话。 “任天佑还在深市？” 江华愣了一下。 “他钱没了，项目也丢了，不敢回去，当然要赖在狮城，这家伙可卑鄙了，天天在我大姐面前告黑状。” 李在珠说起这事儿，就是一肚子火。 她今天故意怼江华，也是实在被任天佑骚扰的烦了，江华又不在，也没人帮她解决。 “不会吧，你还搞不定他？” 江华狐疑地盯着李在珠，就任天佑那个段位，李在珠分分钟就能把他骗得卖了。 “别把他想的那么傻，他现在彻底不要脸了，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李在珠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行，我回来了，这事儿我帮你解决。” 江华大包大揽地说。 “江总好有男人风度。” 孙缈缈在旁边酸溜溜说了句。 江华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以前孙缈缈不是这样的，但是自从那天在仓库外面，他抱了她以后，两人的关系，就有点微妙起来，至少她现在吃醋，都不掩饰了。 会议结束后，江华喊住了准备离开的何言旭。 “怎么了，是不是身边女人太多了，准备向我学学时间管理？” 何言旭用调侃语气说。 “一边儿去，我听说你最近天天混夜店，小心我找你二叔告状。”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刚到深市那会儿，老何还是蛮老实的，不过在花花世界待久了，现在有点放飞自我。 “咱大哥别说二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何言旭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是天天混夜店没错，但是江华这小子又好到哪里去，以为身边围一群良家，他就不花吗？ “滚滚滚，聊正事儿，你对夜店熟，认不认识茶艺段位高一点的？” 江华懒得和他吵。 “你想干嘛，换口味了？” 何言旭一下子来了兴趣。 “别东拉西扯，那个任天佑确实是个麻烦，得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江华掏出烟，丢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两个女人都回去了，现在会议室就剩他们两个老爷们，随便抽烟无所谓。 “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只要钱给到位了，她绝对能把事情做的漂亮。” 何言旭想了一下说。 “嗯，再找个拍照专业的私家侦探，全程跟拍。” 江华吞云吐雾地说。 任天佑的倚仗就是李家，如果他和李允真分手了，他什么都不是。 夜晚，酒吧。 任天佑一个坐在吧台前面喝闷酒，一个月不见，他脸上多了一些胡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 刚来深市时，他满腹雄心壮志，打算做出一番事业，让准岳父刮目相看。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被小姨子李在珠骗了，把办厂子的资金，拿出来买了她的学习机项目。 结果，项目刚到手，思密达那边宣布，介于小神童学习机挂羊肉卖狗肉，对小学生造成极大危害，响应家长和老师们的号召，市面上所有小神童学习机全部下架，禁止销售。 任天佑傻眼了，他把所有的钱，都拿来购买这个项目了，还一分钱都没赚到呢。 他急吼吼的找到了李在珠，询问这事儿该怎么办，结果对方送了他一个大白眼，丢下一句，关她什么事儿？ 任天佑差点被气的当场去世，当初忽悠他购买项目时，说的多好听呀，什么手把手扶你上路，做出成绩，让李家刮目相看，结果呢？ 后来，他又去找了李在珠几次，她直接躲着他走，完全不见他。 他一发狠，直接告了李在珠黑状，说她和江华狼狈为奸，被那个男人迷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出卖了多少家族利益，她就是李家养的一条白眼狼。 他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李父固然气愤女儿的行为，但是对他却是更不待见。 想到这些烦心事，他一连喝了两杯闷酒。 “帅哥，心情不好呀，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一阵香风从旁边吹来，一个脸蛋妖娆的女人，坐在他身边。 任天佑烦躁地侧过脸，然后一下子愣住了，主要是这女人和李在珠长的有点像，一看就属于那种勾人的小妖精。 “陪我把这瓶酒喝完，这些钱就是你的。” 任天佑丢出几张大钞，语气霸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和李在珠相似的脸，他心里就想狠狠地虐她。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万万没想到 任天佑对于江华来说，就是个小插曲。 回到深市后，他每天都忙于处理积压的工作，转眼就把任天佑给忘了。 这天下午，他正和李在珠商议扩建生产线的事情，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任天佑被抓了，为啥？” 江华有些懵逼，他之前交代何言旭，找个茶艺女，准备弄点照片，在李允真面前黑任天佑一把。 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吩咐下去后，他安心等结果就行。 “人家女的要告他？不不不，我和他不熟，你们该咋办就咋办。” 江华听完那边的讲述，感觉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他就想弄点照片，怎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任天佑怎么了？” 李在珠等江华接完电话后，好奇地问。 “囚禁，虐待，他神经病吧，怎么想的？” 江华一头雾水，拿起大哥大，给何言旭打电话。 何言旭正在外面谈业务，接到了江华的电话，也挺懵逼的。 “老何，这事儿跟咱们有关系，得去派出所看看情况。” 江华讲完事情经过后，在电话里说。 “什么情况，他疯了吧？” 何言旭同样诧异万分，他就是花钱找了个茶艺女，去勾搭一下任天佑，这货为什么要囚禁人家？ “我先过去，你赶紧过来。” 江华拿起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江华，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李在珠从后面追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江华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他现在是深市知名企业家，还是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派出所这边，安排了一个小民警，在门口接待他。 “江总，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小民警特别客气。 “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江华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是这样，咱们派出所今天接到一个衣衫狼狈的女子报案，说她这两天，一直被人囚禁折磨，今天趁对方不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咱们对这个情况很重视，立刻安排人，逮捕了嫌疑人，然后发现，这位任先生，和江总您有关系，您上次保释过他。” 小民警非常有耐心的讲述前因后果。 “别，我和这个人渣可没关系。” 江华还真没想到，任天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在珠非常不能理解。 “案子还在审理，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动机。” 小民警回答。 “老江，什么情况？” 何言旭风风火火地走进大厅。 江华瞪了他一眼，把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我不是让你找个私家侦探，全程跟拍吗，怎么人被囚禁了两天，你啥事都不知道？” 他把这事儿，完全丢给何言旭在办，都不知道何言旭找了个什么女人，事情又为什么会发展成到今天这样子。 “玫玫说她搞定了，会给我打电话，再让我找人去拍照，我一直在等她电话呢。” 何言旭神色讪讪。 “你心真是大，幸亏只是囚禁，要是他把人杀了，咱们就摊上事儿了。” 江华有种一脚踩到狗屎的感觉。 他就是找个茶艺女，跟任天佑玩玩茶艺，挑拨一下他和李允真的感情，他真心想不通，这货囚禁人家干啥？ “无冤无仇的，他囚禁玫玫干啥？” 何言旭心里，和江华是一样的疑惑。 “算了，先别管这些，赶紧去看看那女孩，这事闹的，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江华把任天佑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上一世就听说他有家暴倾向，果然是个变态。 见到受害者玫玫时，江华愣了一下，主要是她和李在珠长的太像了，不过女孩现在挺惨的，胳膊上都是伤痕，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椅子上哭泣。 江华用胳膊肘，撞了何言旭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何言旭神色讪讪，走到玫玫身边说：“玫玫，对不起呀，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放心，咱们肯定狠狠办那畜牲，你这边咱们也会尽力补偿的。” 李在珠看见玫玫惨兮兮的样子，惊诧于任天佑的残暴，同时一头雾水的看着江华和老何，这事儿从头到尾，她是半点都不知情。 玫玫听了何言旭的话，哭的更大声了，抽泣着说：“何哥，你要早说他是个变态，我就不接这个业务了，他差点杀了我。” 她这一哭，搞得江华跟何言旭都很尴尬。 “玫玫，这就是个意外，你放心，何哥肯定赔偿你的精神损失，不过，他为什么要囚禁折磨你呀？” 何言旭问出了他和江华的共同疑惑。 “我哪知道呀，他就是个变态，说看见我这张脸，就想狠狠虐我，一边打我，还问我爱不爱他，他就是个疯子。” 玫玫精神有些崩溃地说。 江华和何言旭震惊对视一眼，僵硬地把目光投向李在珠。 李在珠脸色铁青，紧紧捏着拳头，手臂都在颤抖。 玫玫不明白任天佑话的意思，她明白呀，没想到姐姐的男朋友，居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王所，您来了。” 站在门口的小民警，立刻打招呼。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与江华握了握手说：“江总，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嫌疑犯都交待了，说囚禁这位女子，是临时起意，他原本是打算绑架另一个女孩子的。” 江华听完这话，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李在珠，感情玫玫还帮她挡了一劫，他是真的没想到，任天佑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他怎么敢！” 李在珠俏脸发白，心里止不住的后怕。 “王所，这种人渣，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罚，这完全是人格有缺陷，放出来是危害社会。” 江华义愤填膺。 还真是阴差阳错，谁都没有想到，任天佑居然在计划绑架，这不是简单的冲动犯罪，这是标准的人格上存在缺陷。 派出所这边，之前给江华打电话，主要是理不清，他和任天佑的关系，现在得到江华的承诺，派出所这边一下子心里有底了。 江华三人安慰了玫玫一番，承诺给她补偿，到出来的时候，也没去看任天佑一眼，那货活该，就该在里面蹲着。 站在派出所门口，李在珠斜睨着何言旭，似笑非笑：“老何，没看出来，原来你也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江华听了这话，也是目光不善地瞅着老何，这老小子隐藏的够深啊。 “你们别误会，我和玫玫没啥关系，属于朋友的朋友，李总，别用那种眼神瞅我，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成熟丰满的。” 何言旭额头渗汗，赶紧出口解释。 第六百四十五章 李家姐妹重聚 李允真是在两天后，坐飞机赶到深市的。 出了这种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她家的私事了，给整个三鑫集团，都带了恶劣影响。 原本，李父对于江华挖墙脚的行为，是非常愤怒的，芯片技术已经触及到了三鑫的核心利益。 在核心利益上，他是不会让步的，他已经在积蓄力量，准备给江华雷霆一击，务必让他dram芯片厂，筹办不起来。 万万没想到，准女婿任天佑，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这事情曝出来，真的就是大丑闻，大女儿的男朋友，居然觊觎小女儿，还干出了囚禁虐待的丑事，任天佑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事到如今，江华的事情，只能暂时放放了，甚至他还得派大女儿过来，跟江华谈谈，看如何掩盖这件事情，尽量消除影响。 深市机场。 李在珠见到了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姐姐。 “三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天佑他不是这样的人呀？” 李允真依旧无法相信，男友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姐，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你都见不到我了，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为他说话？” 李在珠情绪有些激动。 真的是太可怕了，她都不敢想，如果被任天佑得逞，她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李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酒店我都安排好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江华懒洋洋靠在车边，扬手打了个招呼。 “我不辛苦，我要去见天佑。” 李允真板着俏脸，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她一直不喜欢这个男人，感觉他心眼太多了，蛊惑妹妹损害家族利益，天佑来内地投资，也是受了这个男人的蛊惑。 “案子还没结，你现在见不了，另外，你见了他，能说什么，问他准备怎么绑架你三妹，绑架之后，又打算做点什么？” 江华打开车门，坐到车内。 “江华，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 李允真俏脸发白，气愤地瞪着他。 “对，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喜欢上你三妹的，是我让他梦想姐妹双收的，是我给他出主意，让他绑架你三妹的，还有什么，你都可以推到我头上。” 江华摊了摊手，满不在乎。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李允真情绪崩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在珠，先扶你姐姐上车，蹲在这里哭，被人看笑话。” 江华叹了口气。 他不认为自己欠李允真的，她就算和任天佑结了婚，也注定走不到一起，他这算是间接帮了她。 在回市区的路上，李家姐妹表现的比较沉默，江华要开车，也懒得说话。 “三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那种人。” 李允真率先开口，她现在情绪冷静了很多。 “你不用道歉，我运气好，有人代我受过。” 李在珠幽幽一叹，拉住了姐姐的手。 虽然不喜欢家族氛围，但是姐妹感情还是有的，血缘关系是怎样，都抹杀不掉的。 “江先生，我父亲的意思，希望可以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 李允真毕竟是李家长女，情绪管理能力，还是有的。 最近一段时间，李家一直麻烦缠身，她父亲焦头烂额，如果这件事情，再传回国内，又会掀起轰然大波，这是家族不希望看到的。 “这事儿好说，咱们又不是外人，一切好商量。” 江华嬉皮笑脸。 说真心话，虽然任天佑的事情，闹了一地鸡毛，还差点把他牵扯进去，但是也有意外之喜。 之前听李在珠说，她爸那边雷霆震怒，都准备调集力量，全力狙击他的芯片厂了。 但出了这档子事，风水轮流转，李家反而又有求于他了。 “在珠，你和他在一起了？” 李允真吓了一跳，语气迟疑地问。 “姐，他那人就这样，没个正形，别听他瞎说。” 李在珠瞪了江华一眼。 “对，李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和在珠是很好的朋友，你是她的姐姐，就等于我的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讲客气的。” 江华嘻嘻哈哈地说。 “姐，你得小心，他死皮赖脸的拉关系，肯定又在憋坏，你别搭理他。” 李在珠和江华相处久了，对他这人最了解不过。 “喂，李在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江华脸色一黑，他心里确实有点小算计，但是被李在珠揭穿，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肯定和我姐是一边的，你已经从我家占了那么多便宜，该知足了，别得寸进尺。” 李在珠拉着姐姐的手。 “三妹……” 李允真心里特别感动。 上次过来的时候，三妹对她还是特别抗拒，但这次过来，她能感觉到，妹妹很维护她。 “瞧你说的，别把人心想的这么险恶，其实我这个人吧，还是挺乐于助人的，是个好人。” 江华尴尬摸了摸鼻子。 “好好开你的车，好人！” 李在珠翻了个白眼，江华要是好人，这世上估计就没几个好人了。 一路上，李允真问了一下妹妹在这边的近况，或许是刻意回避，两人都没有再提任天佑。 车子进了市区时，李允真突然对江华说：“江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姐，你喊他江华就行，跟他客气什么呀。” 李在珠挽着姐姐胳膊。 自从下定决心，从家族独立出来后，她反而解开了心结，曾经生疏的姐妹情谊，又重新捡了起来。 “对对对，别跟我客气，我最乐于助人。” 江华虽然刚才被李在珠打岔，小算盘没能打响，但他没有放弃，他思来想去，眼前的一桩棘手事，还只有三鑫能帮他解决。 “那我就直说了，我还是想见见任天佑，不管怎样，我和他之间，终究要有个了结。” 李允真深吸一口说。 刚下飞机那会儿，她情绪有些激动，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刚才的语气，也很理智。 “行，我给你想想办法。” 江华开车直奔派出所，任天佑身份有些麻烦，还没移交拘留所。 江总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听了他的要求，那边顺利让李允真见到了任天佑。 两人在里面聊了什么，江华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只知道李允真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一直在哭。 “一个渣男，有什么好哭的。” 江华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少说两句。” 李在珠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安慰姐姐。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李允真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江华，你过来帮忙安慰一下我姐呀。” 李在珠急了，只能召唤救兵。 江华大大咧咧走过去，就这么把一只手，搭在了李允真肩膀上。 然后，李家姐妹同时愣住了，把目光齐齐投向他。 “李小姐，我得恭喜你！” 江华无视了两姐妹的目光，大大咧咧地说。 第六百四十六章 姐，咱们聊个大生意 “江华，你什么意思？” 李在珠有些生气了。 虽然平日里，江华也没个正形，但对她还算规矩，他现在大大咧咧，把手搭在她姐肩膀上，是几个意思？ 李允真也顾不上哭了，俏脸涨红，瞪着江华。 她好歹也是三鑫的大小姐，今天江华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她绝对挥手一耳光，让他知道轻薄她的代价。 “李小姐，我得恭喜你，虽然你放弃了一棵树，但你得到了整片森林。” 江华用手指着前面一片景观林，深情并茂地说。 “江华，你有病吧？” 李在珠气极反笑。 “江先生，你再不把手从我肩上拿下来，我就报警了。” 李允真生气地说。 她身后就是派出所，还真不是在威胁江华。 “你看，她是不是不哭了？” 江华嬉皮笑脸，把手从李允真肩膀上拿了下来。 “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太过分了！” 李在珠恨不得打这家伙一顿。 李允真眼睛一红，泪花在眼眶打转，她这次完全是被气的。 “李小姐，我觉得吧，为任天佑那种人渣，掉一滴眼泪都是浪费，咱们借一步说话，我有个大生意要和你谈。” 江华再次死皮赖脸，把手搭在李允真肩上，带着她向一边走去。 “你放开我姐，她没心情和你谈生意。” 李在珠要气疯了，她是真心搞不懂，江华今天又在作什么妖。 李允真现在不伤心了，她内心被愤怒填满，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气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斜眼看着江华，语气冰冷地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她心里已经决定了，一会儿不管江华说什么，她都一耳光挥过去，送他一个“滚”字。 “不知道在珠和你说过没有，我在狮城那边，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准备把超级vcd的项目运作上市。” 江华一副谈正事儿的语气，表情很正经，就是手放的位置不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允真愣了一下，把抽耳光的动作暂缓，她想听这个男人继续说。 “这段时间，我占了你们李家不少便宜，心里其实挺内疚的，特别想补偿你们，所以我准备以原始股价，出售这家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给你们三鑫。” 江华一脸真诚地说。 “你会这么好心？” 李允真忘了抽耳光的事儿，目光狐疑。 “其实吧，我也有一个要求，一个很小很小，微不足道的要求。” 江华贼兮兮笑着，掐着手指尖说。 “肯定没憋好屁，你说吧，我和姐都听着呢。” 李在珠双臂抱在胸前，警惕盯着江华。 那个借壳的上市公司，运作成功，能带来多少利益，她是清楚的，她不相信，江华会这么大方。 “是这样的，我的芯片厂那边，还缺一些进口设备，都是山姆对内地禁运的，能不能委托善良有爱心的李允真小姐，用三鑫的名义，帮我出面采购一下？” 江华没皮没脸笑着。 “不行，你想都别想！” 李允真寒着俏脸，一口拒绝。 江华芯片厂的技术，就是从三鑫挖的，现在还想指望三鑫给他买设备，他做什么美梦呢？ “姐，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 江华死皮赖脸，没有放弃。 这年头，西方对内地的技术封锁，非常严密，思密达那边能够采购的设备，对内地却是禁运的。 江华的厂子需要发展，离不开进口设备，但是他又买不到，只能把主意，打到三鑫头上。 “你的芯片厂，本来就触碰到了我们三鑫的利益，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李允真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江华。 聊到现在，她忘了抽耳光的事儿，更忘了江华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 “姐，别这么绝情，我的芯片厂，也有李在珠的股份呀，说来说去，咱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 江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够厚。 现在无尘车间搭建起来了，技术团队也已经就位，可是缺了关键的进口设备，厂子不能投入生产呀。 该死的山姆，他事先真的没想到，他需要的那些设备，竟然全在禁运名单上。 李在珠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她现在的事业，确实和江华是捆绑在一起的。 “就算我答应，我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李允真有些头痛，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无脸无皮的。 “这可不见得，你把我刚才的条件，和李董事长提一下，他未必就会拒绝。” 江华胸有成竹地说。 李父那边，本来就有求与他，还指望他帮忙遮掩任天佑的丑闻，现在他开出了诱惑力十足的条件，如果李父是个真正的商人，未必会拒绝。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能不能把手拿下来了？” 李允真面无表情，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当然当然，我刚才就是看你太伤心，想给你一个强健的支撑，虽然你失去了任兄的臂弯，但你以后会得到千千万万个男人的臂弯。” 江华讪笑着收回手臂。 “闭上你的臭嘴！” 李允真有些崩溃地吼。 分手的伤心，已经被江华冲击的七零八落，她现在只想打这个混蛋一顿。 把李允真送回酒店后，江华就开车离开了，不过李在珠留了下来。 “三妹，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李允真身心疲惫地坐在床上。 “他，他平时还好，就是有时候不正经。” 李在珠在心里腹诽，江华固然不靠谱，但是比任天佑，真的是强的太多太多了。 李允真没有说话，愣愣想着心事，她与任天佑是一刀两断了，本来应该很伤心的，可是现在，好像找不到那种伤心的情绪了。 甚至，与任天佑最后一次见面，说的什么话都忘了，耳边全是江华的聒噪。 “嘴贱的男人！” 她回过神后，气愤说了句。 伤心自然是不伤心了，可是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江华开着车，打了个喷嚏，他现在要去见乔斌，对方已经催了他好几次，说毛熊那边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局势越来越不对劲，迟则生变。 “唉，冬天去毛熊那边，但愿不像他们说的，撒泡尿都能结冰。” 他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第六百四十七章 北国列车 一辆开往毛熊首都的列车上。 “老乔，你怎么想的，这么远的距离，坐火车去多慢呀？” 江华躺在卧铺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大衣。 他是十二月初，在深市那边出发的，刚把李允真送上了回国的飞机，就被乔斌强拉着踏上毛熊之旅。 他们先是坐飞机前往京城，然后又转乘火车，刚到京城时，只有他和乔斌两个，不过从京城出发时，队伍扩大了很多。 这里面不仅有保护江华安全的安保人员，还有一些带着任务的其他随行人员。 当然，所有人打着的旗号，都是江华名下伏羲能源公司的职员。 “咱们这一行，人员驳杂，坐飞机太扎眼了，混在这群北上的倒爷里面，正合适。” 乔斌就睡在江华的上铺。 这年头，往毛熊那边跑的，十个就有八个是倒爷，这辆火车的情况也一样，他们这一行十多人，混在浩浩荡荡的倒爷队伍中，一点都不起眼。 毛熊那边局势不明朗，他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江华的安全。 “真是冷啊，这还在境内呢，就冻的不行，去了那边，估计更冷。” 江华紧了紧身上的棉大衣。 “你至少还在车厢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想想那些在露天做石油勘测的工人，他们不比你冷得多？” 乔斌是北方人，要比江华耐寒。 “说的也对，回头得给咱们公司勘测队的员工，送一批御寒衣物过去。” 江华自言自语地咕哝。 这时，卧铺车厢的门被拉开，叶冉探进来半个身子，打量了一眼，语气羡慕说：“条件不错呀，四个人的卧铺包厢，你们两个人住，真是奢侈。” 因为她和江华比较熟，以前也多次合作过，所以这次任务，老孙又把她调过来了。 “你也可以住进来，我不介意的，我的卧铺，可以分给你一半。” 江华嘻嘻哈哈，开着玩笑。 “滚，瞧你那怂样儿，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层大衣？” 叶冉没穿外套，就传了一件毛衣，因为定期训练，身材保持的很好，如雌豹一般，矫健有力。 “其实我一点都不冷，心里藏着一把火，你来我边上坐下，就能感受到了。”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也是被无聊给逼的，火车太慢了，在车厢里面要闷好几天，找人吵吵架，是个乐子。 “我劝你省省力气，就你那样的，都不够我一只手打的，调戏我是自找亏吃。” 叶冉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她就住在隔壁，里面住了四个女性随行人员，说真的，这次队伍成员结构复杂，江华这个带队的，都不清楚队伍里的人，来自哪个单位，带着什么任务。 “小叶，你和江总认识呀？” 问话的是个中年妇女，叶冉回来时，她正坐在床铺上嗑瓜子。 “认识呀，说起来我还和他是老乡呢。” 叶冉坐在床铺边上，有些无聊地看着车窗外。 这只队伍就是临时拼凑的，各有任务，她和同车厢的三个女人不熟，一路上也没刻意打听，大家也没打听她是干嘛的，基本纪律大家都懂。 “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小叶，你应该还是单身吧，可以接触试试。” 中年妇女非常热心肠地说。 她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做媒，在单位里就喜欢撮合小年轻，这次出差，也改不了这毛病。 “李姐，你别瞎操心，他闺女都快上小学了，我去给他女儿当后妈呀？” 叶冉哭笑不得。 在心里腹诽，这些老娘们儿，一天天吃饱了，真是没事干，乱想什么呢。 “啊？小江结过婚，这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他条件这么好，结过婚也没什么，有个女儿也不是阻碍，新时代新观念嘛，小叶，你思想应该开放一点。”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继续絮絮叨叨地说。 在她看来，江华的条件，真的是很不错了，那么大个老板，也有背景，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给女儿找个后妈很容易。 “问题是人家没离婚呀，李姐，你想做媒，也得打听清楚情况呀，我还不至于沦落到找已婚男人吧？” 叶冉哭笑不得，这老娘们儿得多闲得慌，才操这份瞎心啊？ “啊？” 李姐彻底傻眼了。 两个车厢，就隔了一个板子，那边的对话，江华这边也能听见。 “江华，没看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 乔斌笑呵呵的打趣。 “那是，没人给你这个老男人做媒，你是不是很失望？” 江华立刻牙尖嘴利的反对回去。 “滚，我和你嫂子感情好着呢，在外面从来不惹绯闻。” 乔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爱家顾家的好男人。 “车厢里面憋得慌，我出去转转。” 江华裹着棉大衣，吸溜着鼻子，走出卧铺车厢。 这一路过去，火车要开好几天，每天憋在车厢里，人都要成冻鱼罐头了。 他们这一节是软卧车厢，这年头能乘坐软卧的，都是混的比较好的。 整个车厢除了江华一行十多人，剩下的人看穿着打扮，还有谈话内容，都是去毛熊当倒爷发财的。 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熟人，江华乐了。 “老牟，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乐呵呵地走过去，拍了拍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 老牟正在和一位同行的倒爷，吹嘘他在毛熊那边的光辉战绩，侧脸看到江华，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说来，这货也是悲催，前世他靠着罐头换飞机，一举成名，从此开始了传奇人生。 他一生吹过很多牛逼，要炸喜马拉雅山，要开发塞外江南，要发射卫星，不过真正实现的，只有罐头换飞机。 可是这辈子，遇到了江华这个重生者，罐头换飞机被截胡了，所以混到现在，依旧是个普通倒爷。 “江总，你怎么也会在这辆火车上？” 老牟有些惊讶地问。 他现在已经不在川省混了，搬到了边境的一个小城，和小姨子夏颖，捣鼓皮货生意，很久都没关注江华的消息了。 “说来挺惨的，我现在生意破产了，迫不得已，来当倒爷，赚点钱还债。” 江华愁眉苦脸，叹了口气说。 “哈哈哈！” 老牟乐了，当初江华抢了他换飞机业务，要说心里没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面对江华的几次招揽，他都拒绝了，现在听到这货破产了，心里没别的想法，就两个字，开心！ “老牟，大家都是同胞，你别这么幸灾乐祸。” 夏颖从软卧车厢走出来，瞪了姐夫一眼。 “对对对，我不该幸灾乐祸，破产了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当倒爷是个来钱的好路子。” 老牟说着安慰的话，可还是忍不住，会笑上两声。 没别的意思，就是开心！ 第六百四十八章 倒爷们的圈子 “对了，这次你一个人出来吗，准备倒腾点什么东西？” 老牟热情邀请江华进了车厢。 车厢用餐板上，放了两瓶啤酒，还有一堆花生壳。 “来来来，吃点花生，江老弟，我跟你说，人生起起落落，遇到低谷，非常正常。” 老牟抓了一把花生，放在江华手里。 他表现的很热情，语气也很关心，就是时不时的，会笑上两声，显得有点违和。 “没事的，我们赶上了好时候，只要能吃苦，用不了几年，就能东山再起。” 夏颖是个心善的女人，安慰江华是真心实意的。 “我这次去那边，主要是考察，这刚入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江华在自己车厢，闲得无聊，过来找人聊天打屁，打发时间。 老牟的这个车厢，除了他和小姨子夏颖，对面还有两个中年男人。 躺在上铺的一个中年男人，听江华说他刚入行，眼睛一亮，打量了江华几眼，嘴角升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现在那边，主要是缺食物和轻工业产品，你倒腾这些东西过去，绝对好卖。” 夏颖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介绍江华该怎么入门。 “谢谢嫂子。” 江华感慨看了她一眼，老牟好运气，能遇上这个女人，前世老牟坐了二十多年牢，这个女人就等了他二十多年，没几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 “兄弟，我这边有个好项目，绝对能发大财，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对面上铺的中年男人，从床铺上跳了下来，热情凑了过来。 老牟看了他几眼，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好呀，什么项目？” 江华一脸天真无知，兴致勃勃地问。 夏颖偷偷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等江华看过来，不停摇头，用眼神示意江华，别理会这人。 “老牟，我借用你这位兄弟几分钟，你没意见吧？” 中年男人看到夏颖的小动作，似笑非笑，把目光投向老牟。 这人长的也普通，不过身材壮实，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没，没意见，我和他其实不太熟。” 老牟牵强一笑，不顾夏颖的反对，强行拉着她出了车厢。 “老牟，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老黑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江华一人留在车厢？” 夏颖站在过道上，压低声音气愤质问。 “你也知道老黑是什么人，咱们惹不起，那小子自己要往坑里跳，谁能拉的住他？” 老牟眼神闪躲，不敢和夏颖对视。 “不行，这事儿我得管管。” 夏颖气的跺了跺脚，眼珠子一转，去取车厢顶上的行李兜。 车厢里面。 “兄弟，实话跟你说，这年头老老实实当倒爷，赚不到什么钱，我这里有一个大项目，干一票足够你吃半年。” 中年男人坐在江华身边，勾肩搭背。 “什么好项目，我就喜欢利润高的。” 江华眼睛亮晶晶，脸上就差写上“我很好骗”几个字。 中年男人正准备说话，夏颖抱着几盒泡面走进来，笑盈盈说：“江兄弟，帮姐个忙，姐有点怕烫，你帮忙把这几盒面泡了，姐一会儿请你吃泡面。” 老牟站在包厢门口，急得抓耳挠腮，在心里暗骂夏颖多管闲事。 “我还得聊大生意呢。” 江华很傻很天真地说。 “听话，赶紧去，不然姐生气了。” 夏颖板着俏脸，把几个泡面，塞到江华手里。 江华嘟嘟嚷嚷，一脸不情愿地抱着泡面出去，包厢里面就剩下夏颖，还有对面卧铺的两个中年男人。 “小夏，多管闲事，可不是个好习惯。” 刚才与江华说话的中年男人，阴恻恻看着夏颖。 “黑哥，他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计较。” 老牟急得抓耳捞腮，讪讪走进来道歉。 “黑哥，他生意破产，已经够惨了，您何必盯上他呢？” 夏颖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 “行，这单生意我不做了，不过这事儿不算完。” “夏颖，规矩你懂，你坏了我生意，这个损失，得由你来赔。” 黑哥冷冷看了夏颖一眼，爬上自己的卧铺躺下。 “黑哥，别呀，夏颖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计较。” 老牟额头急得直冒汗，他知道老黑这帮人心狠手辣，现在已经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了。 另一边，乔斌看着江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屁颠屁颠，向车厢另一头跑去。 他探出半个身子，疑惑问隔壁车厢的叶冉，“他这是干啥呢，我还以为他给我泡的面。” “闲得无聊，给自己找乐子呗。” 夏颖翻了个白眼。 她和乔斌，都负责保护江华的安全，虽然她人不在江华身边，但是对方的一举一动，她都留心着。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么，安安静静躺几天不行么？” 乔斌气结，感觉江华这货，也太能折腾了。 “你觉得，他是个安静的性格么？” 叶冉撇了撇嘴，语气不以为然。 江华要能安静的不折腾，那他也就不是江华了。 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李姐，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悄悄打量着叶冉，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跟江华特别熟，这两人肯定有故事。 还说不想给人家女儿当后妈，年轻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江华端着泡面，傻呵呵笑着，走进车厢。 “咦，怎么都不说话了，不谈生意了吗？” 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躺在上铺的黑哥，冷冷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没有理会他。 老牟和夏颖，两人一人坐卧铺头，一人坐卧铺尾，离得远远的，似乎吵架了。 “来来来，吃面吃面，不够我再去泡。” 江华热情招呼着，看着泡面包装盒上，面达人的商标，他就感觉亲切，这是他的食品厂，生产的泡面。 “江兄弟，你吃吧，我们不饿。” 夏颖牵强一笑。 老牟冷哼一声，直接没理会江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华坐在卧铺上，呼啦呼啦开吃。 “夏姐，我跟你说，我就喜欢面达人的泡面，这家公司的老板特别有责任心，生产泡面都是真材实料，份量足，味道好，还有蔬菜包，特别注重营养搭配。” 江华一边吃着，嘴里还滔滔不绝，夸赞着面达人。 外面，叶冉站在过道上，假装看风景，听了江华的话，脸色古怪，拍了拍乔斌肩膀，说：“老乔，你盯着吧，我听不下去了，这家伙的脸皮，估计子弹都打不穿。” “虽然他说的有些夸张，但面达人的泡面，还是不错的。” 乔斌眨了眨眼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就是面达人的老板。” 叶冉捂着额头走了。 乔斌听着卧铺车厢內，滔滔不绝，依旧夸着面达人的江华，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古怪起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放人，或者丢命 吃完了泡面，见大家都不跟他说话，江华自觉没趣，悻悻回到自己卧铺包厢。 回来的时候，叶冉坐在他的床铺上，跟乔斌在商量事情。 “玩得开心不？” 叶冉侧过脸，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乡遇故友，但是人家对我不太热情，世态炎凉呀。” 江华装模作样，感慨了一句。 “这很正常，连我这个老乡，也不太待见你。” 叶冉翻了个白眼。 她和江华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不过有时候，真的挺烦他那张嘴。 “叶冉，你这么说，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友谊，当初我还帮你挡过子弹。” 江华很是不满地提出抗议。 “还有这事儿？” 乔斌愣了一下，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 “江华，你再这么臭不要脸，小心我跟你急！” 叶冉俏脸涨红，两人刚认识那会儿，这货就用这个借口，抢了她订的生日蛋糕，这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隔壁车厢的李姐，支楞着耳朵，一脸八卦地听着这边对话，压低了声音，悄声对车厢两人说：“小叶和小江肯定有故事，刚才那叫什么，那叫打情骂俏。” 车厢两位女同事，尴尬对视一眼，李姐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八卦。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 叶冉气呼呼，回了自己车厢。 火车上面，除了吃就是睡，吃完晚饭后，江华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乔斌猛地坐了起来，眼睛进盯着包厢门，手下意识伸向后腰。 包厢门被猛地拉开，老牟一脸惶急地冲进来，抓住江华胳膊，使劲摇晃：“江华，你给我起来，夏颖被你害惨了，都是你个王八蛋惹的祸。” “干啥呢？” 江华迷迷糊糊睁开眼。 乔斌眼神闪了闪，盯着老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夏颖被老黑抓走了，他们准备下一站下车，她是为你挡了灾，你不能见死不救。” 老牟急得额头全是汗。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江华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懵。 “老黑那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专门倒腾这玩意儿，然后遇到落单的倒爷，也会骗财骗货，夏颖可是为你出头，才得罪了老黑的。” 老牟说话的时候，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 “倒腾枪械？路子挺野呀，他们现在人呢？”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们在后面那节车厢，还有两个同伙，小颖被压到那儿去了，火车马上要到站了，你赶紧想办法。” 老牟急得满脸通红。 “老乔，咱们出境了没？” 江华看了一眼车窗，外面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已经出境了，走，先过去看看，把人救下来再说。” 乔斌从卧铺上跳下来。 这辆火车的乘务人员，都是毛熊那边的人，他不想搞出大动静，能自己解决，当然是最好。 “这运气真够可以的。” 江华嘀咕了一句，跟在乔斌身后走出去。 他下午就是遇见了熟人，去闲聊打发时间，这样都能摊上事儿，他真是无语了。 隔壁车厢，叶冉仿佛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过道上。 “遇到事情，你为什么不找乘警？” 叶冉盯着老牟问。 “没用，老黑那伙人很有势力，人家专门就是吃这条线的，现在只能赔钱道歉，这事儿能私下解决，这是最好。” 老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遇事要有静气，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 江华把手搭在老牟肩膀上。 一行人向后面车厢走去，叶冉没有埋怨江华无事找事，这就是个意外，遇到这种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 后面一节，也是软卧车厢，不过这节车厢人少，加上是晚上，安静的有些吓人。 “黑哥，我是老牟，求您放过小颖，一切好商量，您开个价，我赔钱行不行？” 老牟站在一节卧铺包厢门口，低声下气地说。 包厢门被打开，一个光头汉子，堵在门口，斜眼打量着老牟和江华三人。 叶冉和乔斌，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刚才开门的一瞬，两人已经看清了车厢里面情况。 里面有四个男人，夏颖被反捆住了手，嘴被布团堵着，蜷缩在卧铺上，惊恐看着外面。 乔斌悄悄打了手势，意思是见机行事，暂时不需要喊人来支援。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负责保护江华安全的，当然不止他和叶冉两人，但火车已经出镜了，能不折腾出大动静，还是别惊动毛熊乘务组为好。 “光子，让他们进来聊。” 黑哥坐在卧铺上，大大咧咧地说。 “老牟，你在外面站着，都进去了挤。” 江华拉住要进车厢的老牟，把他挡住了外面。 “我要救小颖。” 老牟急得不行，想要挤进去，可车厢就那么大，被江华挡住了，根本进不去。 “黑哥是吧，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你想怎么解决这事儿？” 江华脸上没了嬉笑神色。 “其实吧，你下午老老实实，让我坑点钱，你好我好，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你就当是交学费了，对不对？” “可偏偏夏颖这小娘们儿多事，这就坏了规矩，你知道不？” 黑哥说话时，轻佻了用手指刮过夏颖的脸。 夏颖满脸惊恐，拼命摇头，想要躲开黑哥的手，不过卧铺位置就这么大，她哪里躲得过去。 “你的规矩，我不懂，你直接说吧，打算怎么办？” 江华眉头紧皱。 对方求财就求财，但对女人动手动脚，这一点让他非常厌恶。 “很简单，你和老牟，一人赔我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兄弟们出来久了，憋得慌，让夏颖和你身边这女的，给我们泄泄火，这事儿就过去了。” 黑哥有意无意，撩起衣服，露出别在腰里的匕首。 站在黑哥身边的三人，也是齐齐冷笑，撩起衣服，露出别在腰上的匕首。 “听老牟说，你是倒腾这个的，怎么还玩刀呀，太低级了。” 江华摇晃这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皮笑肉不笑。 “你是傻子吗，谁会把手枪带上火车？” 黑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华。 他是倒腾枪械的没错，但肯定不是用火车运输，那不是找死么？ “呵呵，你们没有，但是我们有呀，叶冉，这位黑哥，让你给他泄火，我都没这待遇呢。” 江华嬉皮笑脸。 “江华，你闭嘴！” 叶冉气疯了，一脚把黑哥踢的人仰马翻，还没等他回过神，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第六百五十章 我真没搞团伙 “大姐，有话好好说，小心枪走火。” 黑哥一个屁蹲坐在列车地板上，心里就两个字，震惊！ 他以为自己浑水摸鱼，躲过安检，带着刀具上火车，已经很牛逼了。 但是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伙狠人居然把手枪都带上了火车。 现在被枪指着头，他感觉双腿瑟瑟发抖，一股尿意怎么憋，都憋不住。 同样满脸震惊的还有老牟，他跑去找江华，完全是病急乱投医，小姨子被抓了，他势单力孤，没有办法。 原本想着，拉着江华赔一点钱，先把夏颖救出来，哪知道好家伙，对方身边的一个女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手枪。 难道这货破产后，走投无路，跑去当了杀人越货的强盗？ “双手抱头，都给我蹲下。” 乔斌掏出手枪，指着黑哥的三个同伙。 “蹲下，都给我蹲下，兄弟那条道上的，有话好说。” 黑哥面色如土，原本以为江华是个肥羊，哪知道这是个披着羊皮的灰太狼，好家伙，真尼玛能装。 江华没理会黑哥，走过去把夏颖嘴里的布团给扯掉了，伸手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 “江兄弟，我知道你破产了，可咱们别走极端，赚钱的路子很多，犯法的事情不能干。” 夏颖脸色苍白。 她和老牟的想法一样，以为江华破产后，走投无路，落草为匪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身边这两个持枪的同伴，太凶了，这该不是雌雄大盗吧？ 正好这时，火车到站了。 这大晚上的，乌漆麻黑的，江华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站，看着蹲在地上的四个怂货，皱了皱眉。 “你们几个自己滚下去，别再给老子找事，知道么？” 江华踢了黑哥一脚。 “大哥，道上的规矩我懂，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 黑哥双手抱头蹲着，满脸讨好。 他虽然干的是不能见光的买卖，但本质上，还是个生意人，面对这种一言不合就掏枪的悍匪，是打心里发怵。 “滚滚滚！”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之前就听说倒爷圈子，鱼龙混杂，什么歪瓜裂枣都有，今天算是见识了。 他这次出来是办正事的，不想跟这些烂人纠缠，回头让老乔跟地方警局打个招呼，自然有专门的人，收拾这伙枪械贩子。 黑哥四人屁滚尿流的滚下火车，也不敢声张，毕竟他们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 “江兄弟，没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了？” 老牟小心翼翼地问。 他心里有些唏嘘，挺有商业才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踏入歧途呢，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急什么，跟你们聊点事情。”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见识了倒爷圈子的混乱后，他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能不能行，需要和老牟聊过后，才能做判断。 “江兄弟，我们是本分生意人，只想赚点小钱，你别拉我们入伙。” 老牟苦着一张脸，他是良民，不想落草为匪啊。 “江兄弟，你看老牟这虚胖的体质，加入你们，是给你们拖后腿。” 夏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 “想啥呢，我是正经生意人，就是有事找你聊聊。” 江华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入伙，搞得他们跟土匪一样。 老牟和夏颖对视一眼，齐齐在心里腹诽，哪有正经生意人随身带枪的，再说你不是破产了么，恐怕做的生意，是无本生意吧？ “老牟，我问你，你现在当倒爷，收入怎么样？” 江华笑眯眯，语气温和地问。 “前两年还行，不过今年开始，生意就不太好做了，那边的货币贬值的厉害。” 老牟不知道江华问这个干嘛，还以为这货想要敲诈他。 “果然……”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他前世看过一些资料，知道倒爷的黄金年代，是在九十年代之前。 那个时候，边境的一些村庄，几乎是全村当倒爷，主要是毛熊那边的钱，太好赚了，大家都是拿着麻袋捡钱。 还流传出了“一板车西瓜，换一辆坦克”这样的传奇故事。 不过，随着毛熊那边的货币开始贬值，倒爷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内卷严重。 原本，他是不怎么关注这个群体的，不过夏颖被绑架，把他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突然想起来，从今年开始，到未来几年，是倒爷这个群体，发生变革的重要几年。 曾经跑单帮的倒爷，开始向贸易公司转型，再过个几年，跑单帮的倒爷会被淘汰，取而代之的，只成功转型的华商。 “江华，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叶冉见江华在那发呆，轻轻推了他一下。 主要是他发呆不说话，老牟和他小姨子，可是被吓得够呛，自己脑补了一堆可怕的剧情，越想越害怕。 叶冉还以为江华闲的无聊，在恶意整蛊老牟和夏颖。 “别吵，我让我理理思路。” 江华挥了挥手，躺在卧铺上。 这次北上比较匆忙，他原本都没想好，自己要去干什么，只不过是被老乔强拉着，去处理一下油田的事宜。 如果不是遇到老牟，他估计就是去油田那边，走个过场，借用公司的身份，给团队里另有任务的人，打打掩护。 见识一下毛熊那边的冰天雪地，然后带着一肚子寒风回国。 他现在突然意识到，这样过去混一圈回来，太可惜了，浪费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这是最后的盛宴呀，不吃上一口，我以后肯定会后悔，干一票大的。” 江华一拍腿，兴奋地站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 乔斌一脸莫名其妙地询问叶冉。 他搞不懂江华这一惊一乍的，究竟是怎么了。 “间歇性神经病。” 叶冉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江华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兄弟，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你要干一票大的，我们不拦你，但我和小颖没摸过枪，更没杀过人，真的不想入伙。” 老牟都快哭了，他以为江华说的干一票大的，是去抢劫，这事儿太刺激了，他实在干不来。 “什么枪，什么杀人，我是正经生意人，老牟，我对倒爷圈子不熟，这事儿少了你，还真干不成。” 江华兴奋地拍着老牟肩膀。 “江爷爷，我真的不想入伙。” 老牟泪流满面，给江华跪了，吹牛逼他擅长，打家劫舍，超出他的专业范围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干一票大的 “我拉你一起赚钱，你至于么？” 江华一脸懵逼地看着，跪在他身前的老牟。 在他的印象中，老牟这人，还是蛮敢想敢干的，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江兄弟，咱们都是本分人，你放心，咱们什么都不会说，你就放过我们吧。” 夏颖也苦着一张脸，哀求江华。 “老牟，你要是实在不想加入，我也不勉强你，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算是顾问费，你在我身边留十五天，等我熟悉了情况，你爱干嘛干嘛去。” 江华叹了口气说。 原本，他感觉自己抢了老牟罐头换飞机的项目，心里有些歉疚，想要补偿他一下。 可这货死活不愿意上车，放着发财的机会都不要，那就没办法了，随他去吧。 “行吧，到时候我要走，江兄弟你可千万别留我。” 老牟一张脸几乎苦出水来，他知道这是最后的选择，要是再拒绝，估计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你和夏姐今天受惊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在江华离开后，老牟和夏颖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苦涩。 “老牟，怎么办，要不等火车靠站，咱们跑吧？” 夏颖愁眉苦脸地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现在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咱们跑了，万一他找上门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你爸妈一起跑吧？” 老牟哀声叹息。 他觉得江华，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当初抢他罐头换飞机的项目，阻他崛起之路，就不提了。 他都认命了，搬到了边境小城，打算当个小倒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哪知道又碰见这个灾星了，他现在成了杀人越货的强盗，还逼着他入伙，他是良民来着，真的不想当土匪啊。 江华回到卧铺包厢后，躺在床铺上，想着事情。 他想要趁着毛熊解体，干一票大的，想法是有了，但是具体该怎么操作，还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咦，你们两个还不休息，看着我干嘛？” 他回过神后，看着站在卧铺边上，盯着他看的两个人。 “江华，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咱们这次北上，是有重要任务的，你不要乱来。” 叶冉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你们有任务，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江华知道，这个临时拼凑的团队里，除了贴身保护他的几人，其他人都是为了“火种”计划而来。 这个“火种”计划，就是他当初提议，趁着毛熊局势混乱，挖毛熊科研人员的计划。 这事儿他插不上手，最多帮忙打个掩护，但是这和他赚钱的计划，并不冲突。 甚至，说不定因为他搞出大动静，还能转移毛熊相关部门的视线，掩盖油田的事情，还有火种计划。 “江华，咱们是一个团队，你有什么想法，得说出来，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乔斌坐在卧铺上，语气认真地说。 “老乔，我之前和你讨论过毛熊的局势，这次坐火车北上，又见识了倒爷们一盘散沙的局面，凭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咱们只会错过千载难逢的机遇。” 江华坐起来，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认真。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叶冉一脸迷糊。 “以后多读书，你就能听懂了。” 江华没理会叶冉，而是神色认真地看着乔斌，他相信对方能听懂。 “那你打算怎么做？” 乔斌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边的货币，开始大幅贬值，经济环境更差了，我打算建一个大型贸易公司，用轻工业品，从那边换点好东西回来。”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机会就这么一次，如果把毛熊比喻成一只股票，现在就是抄底的最好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会不会节外生枝，咱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油田。” 乔斌语气迟疑地说。 “恰恰相反，毛熊的情报部门，不是吃干饭的，咱们直奔油田，反而有可能暴露那边的秘密，大张旗鼓的搞贸易，反而能迷惑他们的视线，还能为火种计划打掩护。” 江华眼神精明地说。 之前因为行程仓促，他在上火车的时候，都没什么完整思路，完全是被动跟着乔斌在走。 夏颖的事情这么一闹，反倒是活跃了他的思路，这天寒地冻的，跑这么远，总要有点收获才行，不能白跑一趟啊。 “你说起搞贸易，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叶冉沉默了一下说。 “什么事？” 江华好奇地把目光投向她。 “隔壁李姐，是船舶研究所的，虽然她没刻意提，但是我知道，她这次要去海参威，接触一位船舶制造专家，听说那位专家所在的是一家远洋货运企业，这家企业要破产了，你想做贸易，可以去谈谈，也许能收购下来。” 叶冉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江华这一行的队伍，人员驳杂，属于火种计划的第一批派遣人员，大家各有任务，都有各自需要接触的对象。 “远洋货运……” 江华喃喃自语。 这个还是他之前，从来没考虑过的，他在思考有没有必要。 从内地发往毛熊的物资，都是轻工业的产品，这个用火车皮就能解决。 不过如果是以物易物，在毛熊这边换到的，基本都是重工业产品，再用火车运输，那就非常不方便了。 这样想来，手里有一家远洋货运公司，还是很有必要的。 “应该谈不下来吧，这边不是私有制经济，不会出售公司给私人的。” 乔斌想了一下说。 “不，能谈。” 江华眼神一闪。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等到了明年，毛熊的体制，会来个大转弯，向西方私有制经济靠拢，那个时候，还真的没什么，是他们不能卖的。 “既然你有想法，那我们原本的计划，就要调整一下了，出来的时候老孙说了，他说你小子脑子灵活，要我们多参考你的意见。” 乔斌苦笑一下。 他觉得江华的思维，很难用常理来衡量，和这家伙在一起办事，他总是不按你规划的路线走。 “老乔，跨国贸易，是大势所趋，之前咱们的目光，一直盯着西方市场，忽视了老邻居，其实这边也是大有潜力可挖的。” 江华目光悠远，毛熊虽然解体了，可市场还在，现在涉足进来，时机不早不晚，正好合适。 第六百五十二章 老牟：老天爷，救救我吧 这一夜，江华睡得很香，梦见自己打造了一个大大的贸易帝国。 可是老牟和夏颖，却是一夜都没休息好，都是给吓的，实在是睡不着。 第二天，江华起来后，去老牟的卧铺包厢，找他谈事情。 见到两人的黑眼圈，用打趣的语气说：“老牟，老夫少妻，又是劫后余生，一时情难自禁，我能够理解，不过你年纪不小了，还是要注意养生。” 老牟和夏颖脸色一黑，什么注意养生，两人的黑眼圈，可不是娱乐过度，给累出来的，完全是给吓得好吧，被你这个悍匪强拉着入伙，谁睡得着呀？ “老牟，我对倒爷圈子的事情不太懂，帮我介绍一下呗。” 江华开过了玩笑，开始聊正事儿。 老牟和夏颖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江华一大早就来打听倒爷圈子的事情，这叫什么？ 用道上的专业术语来讲，这叫踩盘子，等踩好了盘子，下一步就是动手了。 “其实我懂得也不多，就简单说说吧，说起咱们倒爷圈子，就必须要提到京城的秀水街，这是国内最大的民间贸易中心，有头有脸的倒爷，基本上都是从秀水街混出来的。” 老牟心里很抵触，但他真的不敢得罪江华，不情不愿地讲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秀水街我知道，去过几次京城，还从来没去看过，这是个遗憾。”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 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要搞边境贸易，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江兄弟，你如果把我当姐，听我一句劝，咱们正正经经做生意，也能致富奔小康。” 夏颖鼓起勇气，劝了一句。 她是真心不希望，江华踏入歧途，他还这么年轻，就算破产了，也有机会东山再起。 “我做生意一直很正经。” 江华奇怪地看了夏颖一眼，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破产的话，就是开玩笑说的，他都给忘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两口子太能脑补，从破产和同伴持枪，误会他落草成匪，再加上他昨天说要干一票大的，直接把老牟吓了个半死，做了一夜噩梦。 “对，你是正经生意人。” 老牟牵强一笑，偷偷拉了夏颖一下，既然人家不听劝，还是别说了，免得惹恼了这煞星，被一枪打死。 “老牟，你说说这秀水街，哪位倒爷路子最广，身价最丰厚。” 江华完全就是好奇，随口瞎问。 老牟脸色一白，他认为江华这是在挑下手对象了，这个王八蛋，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呀。 夏颖扯了扯老牟衣袖，对着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这真要一开口，老牟就成了同伙，再也洗不清了。 “你们俩这是在搞什么小动作？” 江华纳闷地看着对面这俩儿，从早上见面起，两人就小动作不断，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撒狗粮也得有个度，不是么？ 再说，他也不是单身狗，就算要撒狗粮，也犯不着冲他撒呀。 “要说这秀水街，身价最丰厚的，必须是王三爷，对方路子广，随时随地，都能弄到火车皮。” 老牟一咬牙，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在心里默念，王三爷，对不起，别怪我出卖你，谁让倒爷圈子里，就你口碑最差，最喜欢欺负人呢，以后到了地下，别在阎王面前告我的状，冤有头，债有主，是江华这个悍匪要杀你啊。 “老牟，我听说之前，有人用一板车西瓜，换了一辆坦克，我想弄一批坦克，你有没有路子？”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别看他之前用罐头换过飞机，那是踩着老牟这位前人的肩膀，真让他当倒爷，他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你要弄坦克？” 老牟震惊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江华有人有枪，已经是很危险的悍匪了，哪知道这货贪心不足，还想弄坦克，他想干什么？ “对呀，我知道你这人很有门路，如果能弄到火箭导弹之类的，我另有重谢。” 江华来之前，和老乔商议过了，既然要大干，那就放开膀子往死里干，趁着百年难得的机遇，弄点好东西回去。 “江爷爷，我错了，您这不是悍匪，你这是武装集团呀，我就是个小屁民，求您给一条生路，放过我吧。” 老牟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又是坦克，又是导弹的，这货是想割地称王吗，他老牟胆子小，实在干不来这种大事业，他只想活命。 “你这说的什么狗屁，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正经生意人，你赶紧给我起来。” 江华被老牟这一跪，给整蒙了，他就是个爱国商人，帮国家搞点物质，哪有老牟想的那么恐怖。 “正经生意人谁买坦克，还成批的买。” 老牟一把鼻涕一把泪，打死他都不相信，江华是个正经人。 “江兄弟，你看我昨天帮过你，你放过我们行不行？” 夏颖也在旁边抹眼泪。 “江华，你这是干嘛呢，一大早就欺负人。” 叶冉端着泡面路过，听到里面哭声，拉开门走进来。 亏了隔壁车厢没人，要不这哭哭闹闹的，还不把毛熊乘警招来？ “我没欺负人，是这俩儿自己想太多了。” 江华叹了口气。 “是为了枪的事儿，牟哥，夏姐，你们放心，我们能带枪过安检，不正说明，我们不是坏人吗？” 叶冉看这俩哭的稀里哗啦的，心里同情，语气温和地解释。 “正经人谁买坦克？” 老牟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句话。 他对江华有成见，坚决不愿意相信，这家伙是个好人。 “你还想炸喜马拉雅山呢，你是正经人不？” 江华被气的笑了。 要说不正经，眼前这位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哥，比他不正经多了，还有脸说他不是正经人。 “我啥时候想炸喜马拉雅山了？” 老牟一脸冤枉。 这一世，他没搞成罐头换飞机，一直落魄，自然没有前世那么大的野心，所以炸喜马拉雅山的事情，他还真没想过。 老老实实贩貂皮大衣卖，老婆孩子热炕头，不香么，正经人谁会去炸喜马拉雅山？ “算了，老牟，我摊牌吧，我正在为某个神秘机构服务，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逼我说出来，那你就必须加入我们，现在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江华咳嗽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 老牟面色如土，瑟瑟发抖，果然被他猜中了，老天爷啊，他命为什么这么苦，快来救救他吧。 第六百五十三章 我，带麻袋来捡钱 经过漫长难熬的行程，火车终于到达终点站。 “这就是毛熊的首都啊，有种看老照片的感觉。” 江华隔着车窗感慨。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来这里，这边粗犷的建筑风格，让他完全找不到现代感，有种回到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不容易，终于到了。” 叶冉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这边的天气挺冷的。 这年头火车速度慢，不仅江华觉得火车闷的慌，连她也觉得被关在车厢里面几天几夜，太难熬了。 她只是觉得难熬，对于老牟来说，这几天是度日如年，被胁迫着加入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神秘组织，看不清未来，随时有生命危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小颖，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火车到站了，老牟却没有丝毫喜悦，眼泪婆娑地拉着夏颖的手。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颖唉声叹气。 等车厢里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江华才不慌不忙，带着自己一行十多人下车。 “真吉尔冷啊，你们谁撒泡尿看看，会不会结冰。” 江华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把脸藏在围巾后面，跺了跺脚。 “江华，你能不能有点素质？” 叶冉翻了个白眼，感觉和这货在一起很丢人。 老牟偷偷打量着江华一行人，除了见过的那对雌雄双煞，其他的人有男有女，还有中年大妈。 这一行人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仔细观察，又会觉得不普通，哪怕是爱唠叨的中年大妈，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他现在越发相信，在江华的身后，站着一个神秘组织，他们这一行人来毛熊，居心叵测。 “老牟，联系一下这边的商务部门，让他们安排人，接待一下我们。”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有必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乔斌愣了一下。 他们原本的计划，可是低调行事，能不引起注意，那是最好。 “我们是过来做生意的，是来给老朋友送温暖的，他们难道不应该热情接待一下我们？” 江华要谈的是大生意，跟毛熊这边的上层接触，是最快捷方便的。 “那行，我去联系。” 乔斌想到江华这边搞得动静越大，越吸引眼球，会有利于掩护火种计划，便同意了。 与他们这一行十多人轻装简行不同，同一列火车上下来的其他人，个个背着大包小包，一个个跟逃荒的难民似的，他们都是过来发财的倒爷。 江华打量着这些倒爷们，这算是国内最早的贸易商人，可惜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个体户注定被淘汰，逐渐兴起的贸易公司，会取代这些跑单帮的倒爷。 “为啥感觉这边暮气沉沉的，没什么活力。” 叶冉东张西望的打量，一直以来，毛熊在国人心里，都是老大哥的形象，不过她现在看到的老大哥，有些拉胯，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货币贬值，经济大萧条呗。” 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 人还没出火车站，他已经感受到了这边的经济萧条，毛熊车站工作人员身上御寒的棉大衣，成色都很旧，诺大一个车站，看不到兜售零食的小贩，大家眉宇间，都带着愁苦，那是被生活压迫的哀愁。 老牟两口子站在后面，不敢说话，两人在倒爷中，算是混的比较好的。 已经脱离了自己大包小包带货的层次，两人这次发了一个火车皮的袜子过来，准备赚点钱过年。 可是现在老牟手里捏着提货单，不敢去取，这上了江华的贼船，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过年去，谁还有心思关心袜子呀。 “老牟，你对这边熟，带我去火车站附近，租个十几间仓库。” 江华大大咧咧地走过来。 他嘴里说干一票大的，还真不是在开玩笑，昨天老乔和上面沟通过了，那边从工业设备，到武器装备，再到设计图纸，什么都要，只要江华能弄到，统统都要。 “你货都没有，租那么多仓库干嘛？” 老牟语气诺诺地问。 只有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倒爷，才会在这边租仓库，江华空手而来，租那么多仓库，不是浪费钱么？ “没有货，我装人行不行？”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工具人，可这货老是胡乱脑补，这让他非常烦。 “老牟，江兄弟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夏颖扯了扯老牟衣袖，让他不要跟江华对着干。 “行，附近不远，就是仓库区，我一会儿带你去。” 老牟缩了缩脖子。 遥想当年，他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可惜遇到了江华这个灾星，往事不堪回首啊。 差不多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行小轿车组成的车队，开进火车站。 领头的小轿车，直接开到江华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江华的熟人，从车内下来，热情伸着双臂，向他大步走过来。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契科夫笑容满脸地走过来抱住江华。 “老契，怎么哪儿都能见到你呀。” 江华看到这家伙，也感到挺意外的。 上次山城一别，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家伙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真小。 “我现在调到了商务部门工作，得知老朋友来了，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 契科夫用半生不熟地汉语说。 “看得出来，你在新部门，工作很努力。” 江华拍了拍他肩膀，他记得这货之前，是不懂汉语的，现在新学了一门外语，看来在新岗位，没有摸鱼。 “走，上次你让我品尝了你们的美食，这次我要请你吃我们这边的大餐。” 契科夫热情拉着江华。 说起来，他上次去山城和江华谈业务，还被江华故意晾了一段时间，体验不算愉快。 可是屁股下面的位置，决定了一个人的行为，他现在调了新岗位，需要江华这样的大老板，来帮他撑面子。 一行人被邀请上了轿车，老牟虽然在倒爷圈子里，混的还不错，但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受宠若惊之后，就是害怕，江华背后的神秘组织，看起来能量很大，他逃脱的希望，无疑又小了几分，他的命好苦啊。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这是被人薅羊毛了？ “老朋友，你这次过来，准备谈什么生意？” 契科夫和江华同坐一辆轿车，他是知道江华背景的，能让这位亲自出马，谈的肯定不是小生意。 现在时局艰难，如果他能谈个亮眼的大项目，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背后的人，都有好处。 “最近经济不景气，生意难做，咱们谈个几十亿的小生意算了。” 车里有暖气，江华扯掉了脖子上的围巾。 “你正经点儿。” 叶冉坐在江华身边，偷偷掐了他一下。 平时这货吊儿郎当就算了，现在好歹是公众场合，他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形象。 “几十亿，你说的是咱们的货币吗？” 契科夫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说来有些丢人，现在货币贬值的厉害，出去买一袋米，都得用塑料袋提钱去。 “美元。” 江华微微一笑。 他话音刚落，不仅契科夫被震惊到了，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叶冉，也是目瞪口呆。 “老朋友，我就知道，你从来不做小生意，等吃完了饭，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咱们斯拉夫姑娘的热情。” 契科夫回过神后，差点乐疯了。 这是人在家中坐，馅饼从天上来，他感觉现在的职位，已经留不住他了，用不了多久，他要换一个更亮眼的头衔。 “你有那么多钱吗？” 叶冉不知道江华在搞什么鬼，把嘴凑在他耳边问。 “没有。” 江华同样把嘴凑在她耳边回答。 他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味，不知道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她身上的香味。 然后，他有趣的发现，叶冉的耳垂开始红了。 “嘶，你掐我干嘛？” 江华倒吸一口气，感觉这女人攻击性好强。 “我警告你，这里不是国内，你别胡搞乱搞，最后收不了场。” 叶冉担心江华不靠谱，最后牛皮吹大了，收不了摊子。 “什么收不了场？” 契科夫从前排侧过脸问。 “你刚才要给我介绍姑娘，她警告我不要胡搞乱搞，最后收不了场。” 江华面不改色地说。 “啊，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看来刚才我确实冒昧了。” 契科夫看了看叶冉，又看了看江华，恍然大悟地说。 叶冉脸都气红了，什么叫这种关系，她和江华什么关系都没有。 江华坐在车内，打量着车外风景，除了看到不少摆摊做生意的倒爷，他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貌似方便面，在这边很流行。 “老契，你们这边的人，也很喜欢吃方便面？” 江华眯着眼睛问。 摆摊的倒爷，吃方便面他能理解，毕竟这玩意儿携带方便，便宜管饱。 不过一些干苦力的毛熊工人，也蹲在路边吃方便面，这就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这东西便宜，之前你们那边的罐头，在咱们这边很畅销，不过自从方便面流进来后，罐头就不那么受欢迎了，买一瓶罐头的钱，可以买好几包方便面呢。” 契科夫看了一眼车窗外。 喜欢吃方便面的，都是社会底层，他们这些上流阶层，是不吃方便面的，经济再困难，也委屈不到他们。 “看到那边那排仓库了吗，都是许面王的，他生产的面达人方便面，在咱们这边，特别受欢迎。” 契科夫指着路边的一排仓库说。 “等等，你刚才说谁生产的面达人？” 江华愣了一下，懵逼眨眼。 叶冉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面达人的老板，就在她身边坐着，这个许面王是谁呀？ “许勇，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倒爷，咱们这边的方便面，都是他倒腾进来的。” 契科夫大大咧咧地说。 “等等，车子靠边停一下，我去买两包方便面上来。” 江华感觉许勇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了。 “不用买，车上就有，方便面食用方便，也很受司机欢迎。” 契科夫打开手套箱，摸出一代方便面，丢了过来。 “面达人……” 江华看着包装袋上的商标，是他的品牌没错，可从头到脚，都有一股浓浓的山寨味。 “这个许勇是谁呀，薅羊毛薅到我身上了。” 他眯起眼睛，这名字是真的熟，就是想起不来，在哪听过了。 “这是盗版的吧，连调料包都少了一袋。” 叶冉好奇地拿过江华手中方便面，拆开后说。 “这位许面王，刚来咱们这边时，一穷二白，现在身价几千万，这赚钱的速度真快。” 契科夫语气羡慕地说。 江华心疼的无法呼吸，一直都是他从别人身上薅羊毛，现在自己被人薅了羊毛，还薅了几千万，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节哀，换个思维想，他把你方便面的品牌，打入国外市场了，你也没吃亏。” 叶冉同情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什么叫我没吃亏，我亏大了好不好？”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孙子是谁了。” 江华猛地一拍大腿。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次凑巧遇上了，他都忘了许勇是谁。 当初，他创办面达人的时候，跟两大方便面巨头竞争，许勇就是其中一家，在华南大区的经理。 这货脑子不太聪明，当初被他耍的团团转。 在他把两大方便面巨头，打的落花流水，赶出南方市场的时候，许勇就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这货居然北上当了倒爷，还山寨他的方便面，在毛熊这边闯出了面王的名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打算怎么办？” 叶冉很好奇，江华会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亲自出面对付他，有些掉价，让老牟去对付他。”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许勇白手起家，赚了几千万，可能在别人眼里，他创造了财富神话。 但是对于江华来说，几千万的身价，和他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把对付许勇的时间挪出来，他都能赚好几个几千万了。 下了车后，老牟被江华喊了过来，他有些懵，不知道这位煞星，又找他干啥。 “老牟，从今天起，你就是面达人在毛熊这边的总代理，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清扫这边的山寨品牌。” 江华对着一脸懵逼地老牟说。 “卖方便面的那个面达人？咱们倒腾坦克的神秘组织，咋还和方便面扯上关系了？” 老牟非常非常的想不通，脸上写满了“困惑”两个字。 “交代你的任务，你就好好去办，问那么多干嘛？” 江华懒得和他多废话。 第六百五十五章 收购远洋货运公司 老牟带着一头雾水走了，江华这一波操作，他完全看不懂。 “老牟，他找你说什么了？” 夏颖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语气关心地问。 “他把我提升成面达人的总代，让我对付许勇。” 老牟也在倒爷圈子里混，对许勇的情况，自然是门清儿。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试探你，看你是否忠心，这样也好，毕竟没逼着你干犯法的事情。” 夏颖松了口气。 只要江华不逼着她和老牟干犯法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可我一穷二白的，拿什么对付许勇？” 老牟摊着手，哭笑不得。 这里不是国内，在这边有钱就是大爷，许勇成了面王后，雇了几个身体强壮的毛熊保镖，出行前呼后拥，威风着呢。 江华没有理会老牟的烦恼，虽然许勇薅他的羊毛，他很生气，但是他不会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老契，听说海参威有个远洋货运公司要破产了，我打算收购过来，你帮忙搭个桥。” 吃完饭后，江华没兜圈子，聊起正事儿。 在过来的路上，他找李姐详细了解过了那家远洋货运公司的情况，规模还真不小。 拥有一千多名职工，三艘十万吨级别的远洋货轮，五万吨级别的货轮有六艘，万吨级以上的货轮有十多艘，算是海参威规模最大的远洋货运公司。 收购这家公司，对于江华意义来说，不只是手里多了一家远洋货运公司。 海参威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能把业务拓展到这里，对于以后的产业布局，会起到很大的帮助。 这件事情，就连上面也很重视，吩咐了乔斌，尽一切条件配合江华，全力促成此事。 “你说的是符拉迪沃斯第五船舶公司？” 契科夫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江华是干大事的人，谈的都是大生意，上次一出手，就是十架大客机，这次胃口同样不小。 “应该是吧，名字有些绕口，我记不住，反正就是那边规模最大的那家。” 江华不会说毛熊话，记不住那家公司的名字。 “老朋友，我跟你交个底，如果你早几个月过来，这单业务咱们谈不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 契科夫非常爽快地答应。 “谢了，如果能谈成生意，我不会亏待你这位老朋友的。” 江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膀。 与江华分开后，契科夫走进一个房间，用座机拨通一个号码。 “他这次过来，想干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苍老而威严。 “他想买符拉迪沃斯第五船舶公司。” 契科夫语气恭敬地回答。 “他这人背景复杂，任何商业行为背后，肯定有深意，你是怎么想的？”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问。 “我觉得买船舶公司，只是他的第一步，他后面会有更大的生意，会和我们谈，您手上那些积压的军械装备，也许能找个好买家。” 契科夫小心翼翼地说。 “好好跟他接触，一个机遇摆在你面前，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 那边说完，挂了电话。 契科夫呼吸有些急促，他和这位大人物，也是刚刚搭上线，自从那次换飞机业务后，他因为表现平庸，被原来的主子嫌弃，地位逐渐边缘化。 他好不容易，又搭上了一位大人物，他绝对不允许之前的悲剧重演。 另一边，老牟找到了许勇。 “呦，这不是咱们的貂皮大王牟老板么，稀客呀。” 许勇现在有了钱，在这边买了一栋小别墅，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 老牟眼中闪过尴尬，或许在别人看来，貂皮大王是个很荣耀的称呼，代表了他在倒爷圈子的地位，但是对他来说，他的理想从来不是贩貂皮大衣。 可是没办法，说起来都是泪，一遇江华误终生啊。 “许总，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你以后别卖方便面了。” 老牟语气平静地说。 沉默，让人尴尬的沉默。 许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老牟，这货莫名其妙找上门，一开口就让他别卖方便面了，他有神经病吧？ “不卖方便面，我卖什么？” 许勇沉默了好久，眼神古怪地盯着老牟问。 今天这事儿有些诡异，他还没闹明白对方闹得哪一出。 “卖什么都行，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只想告诉你，继续卖方便面，你有生命危险。” 老牟一脸诚恳地说。 他是好心好意，在帮助许勇，江华是好惹的吗，人家背靠神秘武装集团，许勇要是再不开眼，人家开一辆坦克过来，一炮轰死他，他都没地方说理。 “老牟，你卖貂皮卖傻了吧，脑壳被门夹了？” 许勇气极反笑。 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跟个二傻子一样。 “真的，我不骗你，人活着比什么都强，死了什么都没了。” 老牟苦口婆心地劝着。 就算江华不派坦克过来，只让身边的雌雄双煞出手，也能一枪崩了许勇，他是真心为对方生命安全着想。 “真晦气，把这个脑残的货打一顿，给老子丢出去。” 许勇黑着一张脸。 他和老牟不太熟，大家圈子不一样，原本以为对方是个人物，哪知道是这么个脑残玩意儿。 一进门就神神叨叨的，死啊活的，算命的神棍，都没这么夸张。 于是，老牟被毛熊保镖打的鼻青脸肿，铩羽而归。 “老牟，我都说了，你这样去是自讨苦吃，你就是不听，看把你打的。” 夏颖心疼的直掉眼泪。 “唉，我就是好心提醒他，不要惹江华。” 老牟哀声叹气，真是好人没好报。 正好江华路过，看到一对熊猫眼的老牟，差点没认出来，愣了一下问：“你这是怎么了？” “被许勇给打的。” 夏颖抽泣着说。 “他一个搞山寨的，把你这个正版代理商给打了，为啥？” 江华懵了，太嚣张了吧，这还有天理吗？ “我提醒他珍爱生命，他很愤怒，就把我打了。” 老牟颇有怨气地说。 他是去当好人的，哪知道许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让你打击山寨泡面，你威胁人家生命干啥，老牟，你这路子玩得太野了，怨不得人家把你锤一顿。” 江华哭笑不得。 老牟低着头，感觉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甚至怀疑江华在故意整他。 “算了，许勇的事情，暂时放放，我马上要去一趟海参威，你这几天和契科夫多联络，探探他口风，看他能不能弄到武器装备，或者设计图纸也行。” 江华又吩咐了一件事。 第六百五十六章 新局面 深夜，江华的房间亮着灯。 “江华，你怎么能把谈判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老牟去办？” 乔斌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需要弄到手的，都是一些敏感的军备物质，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外人掺和进来，他觉得有些不妥。 “这家伙能力还是有的，不过这次见面，他表现让我有些失望，再看看吧。” 江华摸出香烟盒，正准备散一根给乔斌，两人来跟烟，提提神，烟还没递出去，香烟盒就被一只芊芊玉手抢走了。 “不许抽烟，弄的一屋烟味，呛死人。” 叶冉把手里的香烟盒，丢到一旁。 “我去，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抽不抽烟，碍着你什么事了？” 江华瞪大了眼睛，出门在外，他媳妇儿都不管他，这女人算哪根葱？ “算了算了，咱们也要尊重女同事的意见。” 乔斌跳出来当和事佬。 根据他的观察，只要江华和叶冉凑一起，两人吵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或许这两人上辈子就是冤家，上辈子没吵完的架，留着这辈子继续吵。 “算了，不聊了，不能抽烟，我犯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江华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 这边天寒地冻的，幸好屋子里有暖气，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感觉自己跟冬眠的熊一样，懒洋洋的，总是犯困。 “老乔，他这人好逸恶劳，只适合在花花世界享受，你强行拉他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叶冉看见江华那懒散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叶冉，你不会真以为我今天什么正事儿都没干，混了一天吧？” 江华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算好好跟这女人掰扯一下。 “难道不是吗，下午到了酒店后，你就一直猫在房间，咱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虚度时光。” 叶冉寸步不让地反驳。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 乔斌头痛地捂着额头。 在火车上，这俩就经常吵架，现在下了火车，还是动不动就吵，吵的他头都大了。 “我虽然人在房间，但对毛熊的整个的经济局势，洞若观火。” 江华很有逼格地说。 “瞧把你牛的，你咋不吹，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呢？” 叶冉不屑一笑。 “那我问你，通过今天的观察，你有什么收获？” 江华下定决心，今天要好好给这娘们儿上一课，让她知道，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感触就是经济萧条，严重缺乏生活物质。” 叶冉思考了一下回答。 “还有吗？” 江华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地问。 “没了，那你告诉我，你又看到了什么？” 叶冉很是不服气，下了火车后，江华除了与契科夫吃饭聊天，几乎没踏出酒店一步，外面有那么冷吗，还真能把他吉尔冻掉不成？ “你有没有发现，酒店里面，多了很多西方人。” 江华躺在床上，头枕在双臂上，翘起二郎腿。 “是有点奇怪的……” 乔斌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这又能代表什么？” 叶冉因为情绪激动，胸前急剧起伏。 房间里有暖气，她就穿着一身毛衣，曲线傲人。 “这都看不出来，说明这个国家，正在向私有制经济靠拢，你等着看，年后会有大变革。” 江华信誓旦旦。 “契科夫告诉你的？” 乔斌心里一惊。 这个问题，江华之前，可从来没跟他讨论过。 “老契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喽，他能知道啥，这些都是我推断出来的。” 江华一副诸葛亮能知天下事的表情。 其实，他推断个屁，无非是前世看过新闻，知道毛熊的走向。 “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叶冉不屑翻了个白眼，打死她都不相信，作为公有制经济的扛把子老大哥，会搞西方那一套。 “要不赌点什么？” 江华目光扫过叶冉，这女人身材不错，就是性格太野，老是跟他作对。 “要是这都能被你猜中，我帮你洗一年袜子。” 叶冉想都不想，就跟江华赌了，她认为自己不可能输。 “行，要是我输了，帮你洗半年裤子，内的外的都洗。”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滚，你个老色批，要是你输了，以后见面就喊我姑奶奶。” 叶冉满脸通红，她脸皮子薄，终究抵不过江华这个老司机。 乔斌默默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虽然他和叶冉一样，不太相信江华的判断，但是作为两极巨头之一的毛熊，忽然出现了很多西方面孔，确实是值得警惕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好好跟上面汇报一下。 住在斜对门的老牟两口子，同样没睡。 “老牟，谈军用物质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交给你来办？” 夏颖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我觉得，他是逼我交投名状，一旦我真的参与进来，就算想退出，也是不可能了。” 老牟感觉江华这人，真是太阴险了。 普通人谁会大规模购买武器，一看江华就是在为身后神秘组织搞采购，一旦他参与了谈判，身上就被打上了神秘组织的烙印，估计这辈子只能流浪国外，无法回国了。 “你打算怎么办？” 夏颖眼泪汪汪，她们两人太倒霉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让我和契科夫谈，我打算装傻，能混一天算一天。” 老牟咬了咬牙说。 他是打定主意，坚决不会加入，江华这个来历不明的团伙的。 “今天我在酒店，看到了很多西方人，这些人神神秘秘的，说不定也是和江华一样，想要采购武器，我觉得江华的背后，肯定也有西方国家的影子。” 夏颖压低了声音说。 “这个卖国贼，如果我有机会回国，一定举报这王八蛋。” 老牟脸都气红了。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潜伏，保护好自己，默默收集江华的证据，争取能摆脱他的控制。” 夏颖拉着老牟的手。 她和老牟走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背负了很多世俗的风言风语，现在又遇上了这事儿，她认为这是上天，对两人的考验。 因为心里有事，两口子一夜又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眼袋和黑眼圈更重了。 江华起来吃早点时，遇见了刚出门的老牟，看见他满脸疲惫，顶着一对熊猫眼，同情拍了拍他肩膀：“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老牟，你一定要多保重。” 第六百五十七章 钱不够怎么办？ 叶冉从旁边路过，听到江华一大早起来，就在那讲段子，满脸通红，下意识远离他，免得跟他一起丢人。 “老牟，好好去和老契谈，我这是给你机会。” 江华拍了拍老牟肩膀，向楼下餐厅走去。 他下榻的这家酒店，算是这边档次最高的，去了餐厅后，见到这边有很多西方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他这个黄种人的面孔，在这边还是很扎眼的，有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他。 在江华的眼中，所有老外都长的差不多，反正他是看不出来，这些老外都来自哪些国家。 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妹子，一个人占了一张餐桌，他厚着脸皮，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哈罗！” 他用半吊子外语打招呼。 金发妹子看了他一眼，对付着餐盘中的食物，没有理会他。 “哈拉少！” 江华没有气馁，改用毛熊的语气打招呼。 他不是闲得无聊，跑来沾花惹草，就是想找个老外，打听一下消息。 虽然他知道大事件的走向，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隐藏在大事件下面的小细节，就非他所能了解的。 细节决定成败，哪怕他知道历史走向，也不敢掉以轻心，多探听一些消息，总归对自己是没有坏处的。 叶冉和乔斌下来就餐时，正好看到江华死皮赖脸，在纠缠外国妹子。 “老乔，你能不能管一下他，让他别总是干一些丢人的事情。” 叶冉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他是名义上的领队，你都管不了，我怎么管？” 乔斌耸了耸肩，摊着手说。 他已经习惯了江华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这货的思维天马行空，一般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江华想要怎样，他没有资格管，但是在毛熊首都，最豪华的酒店，出现了这么多西方面孔，这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难道真的会像江华说的那样？ “小叶，你外语比我好，帮我听听，那些老外在聊什么。” 乔斌压低了声音说。 “聊的都是公司业务，这些人来自不同国家，真要有重要事情，没人会傻到在公共场合聊。” 叶冉眼睛依旧盯着江华。 人家金发妹子，已经摆明了对他不感兴趣，这货还死皮赖脸凑在那里，真是够不要脸的。 “美女，你是哪个公司的，来这里干什么？” 江华外语就是个半吊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用汉语问。 交流不通，他都没抱希望了，吃完饭就准备闪人。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哪个公司的，来这里准备做什么生意？” 万万没想到，对面的金发妹子，汉语说的很流利。 “原来能交流啊，早说嘛，我是伏羲能源公司的，这次过来，准备买几块油田玩玩。” 江华半真半假，随口吹牛逼。 他在心里猜测，这位金发妹子，是哪个国家的，代表的是官方，还是商业公司，又是为了什么业务。 “厉害，原来是能源大亨，我就是个跑腿的小文员，跟着公司一起过来，长长见识。” 金发美女吃完早餐，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走了。 江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涮了，对方套了他的话，他却什么信息都没问出来。 “穿了一身的奢侈品，就你还小文员，鬼才信。” 他很不服气地自言自语。 “呵呵，江总也有受挫的时候啊，看来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吃你那一套。” 叶冉端着餐盘，幸灾乐祸地走过来。 “她也是去海参威，咱们搞不好遇到竞争对手了。” 江华淡淡看了叶冉一眼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冉愣住了。 刚才两人对话，她就在后面站着，对方从头至尾，可是什么信息都没透露。 江华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走到叶冉身边，伸手向她屁股下的凳子摸去。 “你想干嘛？” 叶冉勃然变色，警惕盯着他的手，还以为这货想要耍流氓。 “麻烦你抬一下高贵的臀。” 江华面不改色，语气平淡。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耍流氓，我一巴掌拍死你。” 叶冉一脸狐疑地站起身。 江华从叶冉刚才坐的位置上，拿起一张金发妹子遗落的火车票，递给她，呲笑一声：“亏你还是做情报工作的，还没我这个外行细心。” 叶冉看着手中的火车票，俏脸涨红，没想到江华这大大咧咧的家伙，居然也有细心的时候。 中午的时候，契科夫找到了江华，一开口就说：“老朋友，如果你想买武器，可以直说，没必要派个手下过来，聊些天气面包之类的废话，浪费大家彼此的时间。” “老牟上午找你了，他怎么跟你谈的？” 江华愣了一下。 “什么都没谈，尽扯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浪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 契科夫一脸郁闷地说。 “这个老牟，到底在搞什么鬼，卖了几天貂皮，把人卖傻了吧？” 江华心里有些气。 好歹这货，上辈子也干成了几件大事，还在毛熊这边，发射了三颗卫星，怎么现在每次让他干点小事，他都表现的这么拉稀？ “江，咱们是老朋友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契科夫表现的比江华还要急切。 “你能弄来什么？” 江华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我有一笔大生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胃口能吃下。” 契科夫关上房门，表现的神神秘秘。 “多大的生意，有几十亿美元那么大？” 江华眼神闪烁，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契科夫现在为谁服务。 “差不多吧，这真的是一笔大生意，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你身后的人，请示一下。” 契科夫一直在卖关子，没说他到底想要卖什么。 江华眯起眼睛，不说话了，他在回忆，毛熊解体前，到底有什么大宗交易，是规模高达几十亿美元的。 他不说话，契科夫也不催促，有实力的大卖家难找，虽然近段时间，这里来了很多西方人，但那些人不知根不知底，没有江华这种合作过的人放心。 “天上飞的？” 江华眼睛一亮，如果契科夫不是在开玩笑，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毛熊在解体前，可是把最先进的战斗机，卖给了国内，还留下了酒将军，一人单挑十七人，喝趴了毛熊一个谈判团的传奇故事。 “厉害，我就知道找你做生意，靠谱！” 契科夫没想到江华居然自己猜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背景深，有足够的情报支援，找这种大买家合作，双方都能够放心。 “生产线和图纸卖不卖？” 江华不记得太多细节，在他印象中，毛熊这边好像是连着生产线一起出售的。 不过具体的时间节点，他是真的记不清了，他前世就是个小老百姓，哪有资格接触这种国家大事。 “只要你给钱，一切都好说。” 契科夫目光亮晶晶。 如果谈成这单大生意，他的位置就稳了。 江华有些牙痛地吸了口气，别看他动不动，就把几十亿美元的小生意挂在嘴边。 其实，他现在手里没多少钱，收购海参威的远洋货运公司，都得动歪脑筋，想办法凑点钱，让他谈这笔大业务，他去哪儿弄钱？ 第六百五十八章 百亿大项目上线 晚上，三人小组又聚在江华房间。 “江华，你确定消息来源无误？” 乔斌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 各国最先进的战斗机，一直都是属于绝密，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毛熊居然愿意出售。 “都是合作过的老伙伴了，他犯不着骗我，这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江华并不怀疑这事的真假，毕竟这是前世，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太好了，江华，如果你谈成这笔业务，你就立功了。” 叶冉心情激动。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在过来之前，她还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好事降临。 “立不立功无所谓，问题是，我现在没钱。” 江华愁眉苦脸一摊手。 他探了一下契科夫的口风，那边拒绝以物易物，只要美元。 外汇在国内，那是紧缺物资，国家手里没有美元，江华手里更没有。 “你赶快想个办法，你不是鬼点子很多吗？” 叶冉语气焦急地催促。 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错过了，她不会原谅自己。 “你真当我是叮当猫，有个百宝袋呀。”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原本是打算建个贸易公司，以物易物的。 就连收购远洋货轮公司的资金，都还八字没一撇，现在让他空口白牙，谈这么大的业务，他用头去谈吗？ “这样，我现在立刻联系国内，看看那边有没有办法。” 乔斌激动地找江华借卫星电话。 京城。 老孙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提着事先定好的蛋糕，早早回家。 今天小外孙女过生，女儿女婿都来了，老伴做了一桌丰盛的桌席，等他回家，一起给小外孙女庆祝生日。 吃完饭后，老孙和女婿坐在客厅闲聊，女儿和老伴在厨房收拾碗筷，外孙女抱着电视，看动画片，一家人其乐融融。 女婿在电力部门工作，对这位老岳父，还是很敬畏的，在一般人眼里，老岳父的工作单位，那是非常神秘，都是敬而远之。 客厅的座机响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是又有工作吧，老孙，今天外孙女生日，你就算有工作，也给我推到明天。” 老伴在厨房抱怨。 “知道，天大地大，外孙女最大。” 老孙笑呵呵的去接电话。 “是我，你说。” “真的假的，消息能够确认吗？” “好好好，太好了，尽全力稳住那边，等我回复。” 聊了没几句，老孙的嗓门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聊完电话，他拿起外套，也不顾夜风寒冷，匆匆出门。 “老孙，什么情况，你年纪大了，别跟个愣头青一样，让司机小刘来接你。” 老伴盯着丈夫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喊。 每次有紧急任务，丈夫都是这么个德行，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当年？ “这次是好事儿，大好事儿。” 老孙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脚步没停。 江华不知道，因为他的事情，这个晚上，好多人一夜未眠。 他正待在老牟的房间，劈头盖脸，把他一顿臭骂。 “老牟，你能不能行，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耽误了多大的一个业务，以前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干啥啥不成？” 江华原本看老牟资质尚可，准备拉他过来，当个办事的工具人。 哪知道这个工具人想法太多，老是误事。 老牟被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江华骂着骂着，掏出一把手枪，一枪把他崩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卖你貂皮大衣去吧。” 江华骂完后，挥了挥手，既然工具人不好用，那就没必要强留在身边。 “江总，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牟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他现在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担心如果就这样出门，暗中会窜出几个蒙面枪手，把他们两口子乱枪打死，电视上都这么演。 “那你说说，你还能干点啥？” 江华下意识摸了摸脸，他长的很凶吗，至于让老牟害怕成这样？ “我能不花一分钱，帮您谈下远洋货运公司的业务。” 老牟一咬牙说。 江华的军用物资生意，他不敢掺和，之前听他随口一提，想要收购海参威的一家远洋货运公司，这个他倒是有点想法。 “哦？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江华来了兴趣。 “江总，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您听我仔细说说。” 老牟豁出去了，这个主意，在他脑子里面，酝酿了很久，之前一直没机会做，也没胆子做，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江总，咱们国家，其实有大量的资金，闲置在民间，如果咱们能用一个项目，把这部分资金利用起来……” 老牟滔滔不绝，开始讲述脑中酝酿已久的想法。 江华听完后，用看奇葩的眼神，盯着老牟，感觉这位不愧是要炸喜马拉雅山的男人，脑洞果然清奇。 虽然他说的天花乱坠，冠冕堂皇，但透过表象看本质，他讲的这一套，不就是后世某阳光工程的雏形么？ 他记得这货后世被判了二十多年，有一项罪名就是非法集资，原来他这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江总，您觉得怎么样？” 老牟一脸忐忑地看着他问。 “我觉得你很能作死，不过你这想法，倒是启发了我，我现在需要外汇，这个事情，咱们别在国内玩，去国外搞。”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现在他手上，能够吸取外汇的资源，狮城借壳的陈氏集团算一个，不过那个盘子不够大，吸引不到顶级的资本大鳄，他得弄一个体量庞大的项目，才好去老外面前讲故事。 “几十亿美元的小生意，我不谈了，我要玩个大的，弄个几百亿美元的大项目出来。”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被老牟的歪点子一激发，他灵感来了，心里模糊浮现出一个计划。 既然这么多西方人云集毛熊，不管这些人背后代表了哪些势力，毫无疑问，这些人手里都掌握了海量的资金。 恰逢毛熊命运的重大转折，恰逢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踩在这个命运节点，江华觉得自己搞贸易公司的格局，还是有些小了，还要玩一把更大的。 老牟恐惧地看着江华，他拉着夏颖的手，后退了一步，他觉得这个男人，彻底疯了，几百亿美元，那是什么概念？ 他在心里祈求佛祖，派个天使来救他，他再也不想和江华这个恶魔，多待一分钟。 第六百五十九章 吃掉一头熊 就在江华雄心勃勃，计划着他的百亿大项目时。 同一家酒店，豪华套房內，一群西方人也在秘密聚会。 “各位，很抱歉深夜把大家邀请过来，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是我艾米丽的朋友，一个划时代的机遇，摆在我们面前，我愿意与诸位分享。” 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漂亮女人，站在客厅中央，神态举止，落落大方。 如果江华在这里，绝对能认出来，这赫然是他白天搭讪不成，反被套话的那位金发美女。 “艾米丽，我们之所以赴约，就是冲着你华尔街之花的名头，别卖关子了，聊正事儿吧。” 一个白人男性，耸了耸肩，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套房的客厅里，聚集了差不多十多人，显得有些拥挤，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兴奋和期待。 只因为邀请他们的这个女人，在华尔街金融圈赫赫有名，关于她的传说太多了，不止是因为她从无一败的战绩，更因为她背景神秘。 有人说，她是某个财团大佬的私生女，也有人说，她是金融大鳄老索的学生，还有人说，她服务于山姆的秘密部门，唯一能证实的是，这个女人能量很大，能够调动海量资金。 “各位都是金融圈子的精英，我长话短说，这个国家即将进行私有制改革，庞大的国有资产，会转变为股份制，各位，我们的机会来了，如果操作得当，我们只需要花费少量的资金，就能获得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回报。” 艾米丽嘴角含笑，湖蓝色的眼眸，扫过客厅里的人，用充满蛊惑的语气说。 “千倍的回报？天啊，这太夸张了。” “艾米丽，我并不是质疑你，你做出这种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难道你想做空这里的货币，可即使如此，也无法获得如此夸张的回报。” 客厅里的人，先是惊叹，随后纷纷质疑。 能受到艾米丽邀请的，都是金融圈子的精英，大家不是刚入行的菜鸟，没那么容易被蛊惑。 “做空货币？不，这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另外做空这边的货币，从去年开始，就有机构在操作，诸位现在已经看到了结果，这和我们要做的事情，虽然有关联，但是关系不大。” 艾米丽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 红色的酒液，顺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流进她性感的嘴唇，让她在灯光下的精致脸庞，多了几分诱惑。 “艾米丽，别卖关子了，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告诉我们。” 有耐心差的家伙，呼吸加速，忍不住催促。 他们都是各大投行的精英，早就注意到了，这边货币的异常，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操控一切。 对方非常神秘，没有任何人，能够查到神秘势力的跟脚，现在听艾米丽的语气，她似乎和神秘势力是一伙的，这就让人难免多想。 “好吧，我说下我们的计划，在这个国家进行私有制改革后，国有资产的股份，会分散到工人阶层手中，这个国家的人，没接触过股份和债券，他们拿着股份，会无所适从，那么各位的机会来了。” “你们都是投行精英，可以作为代理人，代替他们打理手中的股份，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差不多可以垄断这个国家的证卷市场。” 艾米丽一口气说了很多，口有些干，一口气喝完杯子红酒。 “然后呢？” 客厅里的其他人，心跳得都有些快，他们觉得成为券商，并不是艾米丽的目的，她还有更大的野心。 “然后，就是各位擅长的领域了，打压这里的经济，让那些改制的国企，变得一文不值，让工人手里的股份，变成一张废纸，然后我们以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吞掉他们的股份。” 艾米丽遥遥举起手中的酒杯。 沉默，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艾米丽，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和胃口。 “这么大的手笔，光靠咱们的力量可不行。” 有人喃喃自语。 做空一个国家的经济，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而且这还不是那些人口几百万的小国，这可是世界双极之一。 “我们并不是在孤军奋战，现在这边的货币，正在疯狂贬值，我们入场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艾米丽神秘一笑。 “艾米丽，我愿意跟着你干。” “算我一个，这种机遇如果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艾米丽，我爱死你性感的小腰了，听说你单身，缺男朋友吗？” 最后说话的，是个一脸络腮胡，长相猥琐的家伙。 他被艾米丽的保镖，打了一顿，然后丢出房间。 第二天，江华打着哈欠，打开房门。 昨天一整晚，他都在思考，怎么才能弄个几百亿的大盘子出来，忽悠那些手里握着巨资的老外入套。 刚把门打开，一个东西就滚了进来，吓了他一跳。 他定了定神，才发现滚进房间的家伙，是个喝多酒的醉鬼，一个满身酒气，留着络腮胡的老外。 “伙计，喝多了回自己房间睡，别再这里碍事。” 江华皱眉盯着躺在地上，如一摊烂泥的家伙。 叶冉就住在江华隔壁，负责保护江华的安全，听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 她皱眉盯着地上的家伙。 “一个醉鬼喝多了，我一开门，他就滚进来了。” 江华估摸着，这家伙昨晚喝多了，应该是靠着他房门睡着了。 “小子，我认识你，你就是昨天找艾米丽搭讪的家伙，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呸，艾米丽才不是天鹅，她就是个碧池！” 醉鬼喝多了，躺在地上用手指着江华，胡言乱语。 “他在说什么？” 江华外语是个半吊子，只知道这家伙估计在骂人。 “他说你昨天搭讪的金发女人叫艾米丽，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叶冉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翻译。 “有病吧，一大早就来给我找晦气。” 江华生气了，冲过去踢了那醉鬼两脚。 “别打，别打，我知道你对艾米丽感兴趣，我有一个关于她的秘密，给我三万美元，我就告诉你。” 醉鬼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 他昨晚因为调戏艾米丽，被赶出来之后，回头就接到了公司的解雇电话，他现在失业了。 并且艾米丽扬言，让他在金融圈子混不下去。 他就是一时冲动，调戏了那女人一句，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这货又在说什么？” 江华有点后悔，前世没有好好学外语。 “他说他有一个关于艾米丽的秘密，三万美元卖你。” 叶冉犹豫了一下，其实她有些不想翻译这句话。 第六百六十章 江华的大召唤术 江华把醉鬼，从地上提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把他丢进洗手间，说：“和我谈之前，先把自己洗干净，洗澡，懂吗？” 他连说带比划，让醉鬼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他把醉鬼关在了洗手间，哪怕是对方拍门，他也没理会。 “你想做什么？” 叶冉不知道江华，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我想知道，这些西方人，究竟在捣鼓什么，虽然他的话，未必能当真，但听一下也无妨。”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他想要和毛熊做生意，但是契科夫身后的人，不愿意以物易物，只想要美元。 他现在手里没有美元，迫不得已，只能把主意，打到这些西方人身上。 不过，能在这个风口，来到这边的西方人，个个都是人精，上次他找到金发妹子套话，就一无所获，还被人家反摆了一道。 这个醉鬼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有枣无枣打三杆，也许能有意外之喜。 两人正聊着呢，一夜没睡的乔斌，顶着黑眼圈，走了进来。 因为新式战斗机的事情，国内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作为联络员的乔斌，一整晚都守着电话，应对那边的询问，然后接收上面的指示。 “老孙怎么说？” 江华把门给关上。 如果国内能帮他解决资金问题，一切就都好说了。 “国家拿不出那么多的外汇，你得帮忙想想办法。” 乔斌看着江华，一脸诚恳地说。 “我一直在想呢，昨晚都没怎么睡，可来毛熊这边的老外，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不好忽悠啊。” 江华看到了机遇，却仿佛隔着一层纸，始终抓不到，心里也着急呀。 老牟昨天说的那一套，用来忽悠普通老百姓，绝对没问题，说白了就是庞氏骗局的套路。 可是，江华需要的是外汇，用庞氏骗局把这些老外手里的美元套出来，这就有点难度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那个醉鬼在洗完澡后，整个人清醒多了。 “兄弟，过来坐下喝杯茶，醒醒酒。” 江华招了招手。 “我叫布朗。” 布朗走过去坐下，脸上还带着淤青，这是被艾米丽保镖打的。 “聊聊吧，如果聊的好，这钱就是你的。” 江华把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布朗看到支票，眼睛一亮，他现在被赶出公司，断了收入，房贷车贷，都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改主意了，你给我三百万美元，我才告诉你这个大秘密。” 布朗眼中闪过贪婪，他刚才看过了，江华住的这间套房，是这家酒店最好的，这个黄皮肤男人应该不缺钱。 江华就算只学了个半吊子外语，但是一些简单数字，还是能听懂的，他没想到，这醉鬼居然坐地起价。 他干脆利落地竖起中指，送了对方一个字：“滚！” “三十万美元，给我三十万就行，请你相信我，这个秘密绝对物超所值。” 布朗现在就想赶紧弄一笔钱，然后回国。 作为投行精英，他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在女色方面，控制力太差了。 他没想到艾米丽会这么狠，调戏了她一句而已，居然赶尽杀绝。 “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这个不算秘密，我应该不需要付钱吧？” 江华懒洋洋地看着他说。 叶冉把他的这句话，翻译给了布朗，一段时间不见，她的外语水平又进步了。 身手好，外语还溜，江华都动了心思，想把她挖到身边来。 “我是华尔街金棕榈投行的经理布朗，这次是到这里出差的。” 布朗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华尔街投行的人？” 江华意外挑了挑眉。 他一直在猜测，这些汇聚到毛熊的西方人，究竟是做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搞金融的，这让他多了一些联想。 “那个金发妞儿，有什么秘密，你说说呗，说得好有赏。” 江华翘着二郎腿，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正经点儿！” 叶冉翻了个白眼，她肯定不会按照江华的原话翻译，那太丢人了。 布朗不说话了，迟疑看着茶几上的支票，这是他最大的筹码，他想卖个好价钱。 “我在这边，有很多朋友，你要是不愿意对我说，要不去跟这边的情报部门说？” 江华笑眯眯看着对方。 他又不是冤大头，想敲他的竹杠，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不不不，好吧，我告诉你艾米丽想做什么。” 布朗听完叶冉的翻译，勃然变色。 他是西方人，从小听到关于毛熊的宣传，都是妖魔化的，让他去和毛熊情报部门的人打交道，那还不如杀了他。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其实更多的内情，他也不知道，甚至连艾米丽背后站着谁，他也一无所知。 听完叶冉的翻译，江华和乔斌都沉默了，这事情好像有点大呀。 “我以为我已经够有野心了，没想到这娘们儿玩的更大，还真是敢想敢做呀。” 江华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他不是历史专家，只记得毛熊在私有制改革中，大量国有资产流失，具体的情况，他就不了解了。 现在看来，毛熊私有制改革，不仅成就了几位寡头，更大的便宜，似乎被西方占走了。 “江华，我们该怎么做？” 叶冉虽然在小事上，经常跟江华杠，但遇到大事，她习惯于听从江华的意见。 “我本来只想做几百亿的小项目，没想到这些人，非要跟我谈上千亿的大买卖，这么大的项目，他们太年轻了，把握不住，还是得让我来。” 江华喃喃自语。 叶冉用手摸了摸江华额头，嘀咕了一句：“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呢。” “这个事情，需要向上面汇报吗？” 乔斌身上凝重地说。 “汇报是有必要的，不过涉及到金融，上面也帮不了咱们，我得去打个电话，招兵买马，给艾米丽那娘们，来个黄雀在后。” 江华拿着卫星电话，匆匆走进房间。 别看他嘴上说，艾米丽太年轻，把握不住，他心里一点都不敢轻视对方，让他一个人，跟这娘们儿抢肉，他还真没什么信心，虽然对方背后站着华尔街，但他江华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打电话摇人么，谁怕谁？ “亲爱的碧落，想我没有……” “亲爱的文俊兄，我有个发财的机会……” “花心的郑大少，我人在毛熊，刚下飞机，这里的美女超热情……” 第六百六十一章 究竟谁是黄雀？ 一周后，江华下榻的酒店，来了十多个黄皮肤的客人。 “江华，你小子骗我，说好的斯拉夫美女呢？” 郑少宣见到江华后，嬉笑着捶了他一拳。 “真冷啊，我从来没来过这么冷的地方。” 舒文俊哪怕房间开了暖气，也一直在打哆嗦。 何碧落穿着羊绒呢子，俏生生站在门口，盈盈看着江华，所有的话，都藏在了眼神中。 “江总，我把团队都带过来了。” 何詹泊神色激动而又兴奋。 在收购了陈氏集团，他带领的金融团队，就闲了下来。 虽然回到香江后，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可做，但是自从跟着江华见了世面后，那些小打小闹的工作，已经让他们提不起劲头了。 所以，这次江华打电话相邀，他们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工作，就跑了过来。 “辛苦了，这次又有一个大项目要做，前所未有的大项目。” 江华把手搭在何詹泊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江总，我们就喜欢跟着你做大事。” 何詹泊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只有跟着江华，他才能在自己的从业履历上，留下辉煌的一笔。 “呦，咱们的濠江女王也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江华嬉皮笑脸，转过身跟何碧落打招呼。 “你当时说走就走，几个月也不联系，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何碧落语气中，隐藏在几分怨气。 “这不是一有好事，我就想起你了吗。” 江华笑呵呵地岔开话题。 “江生，你这次兴师动众，把咱们都喊了过来，这是有什么大项目？” 舒文俊好奇地问。 “都进来说，房间里面有暖气，这边别的还行，就是这天气，实在让人受不了。” 江华走过去把门关上。 布朗站在房间角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当初把消息卖给江华，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顺便给艾米丽上点眼药，出一口恶气，谁让这个女人，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原本，他也没指望江华能把艾米丽怎么样，可万万没想到，对方获得消息后，呼朋唤友，居然翻手之间，就扯起了一个颇有实力的团队。 他找叶冉打听过这些人，这里面有香江的豪门，也有濠江的赌王之女，这些人集合在一起，绝对能和艾米丽斗一斗了。 布朗原本是打算回国的，但他现在不急着回去了，他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付出代价。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华尔街投行的精英布朗，具体的情况，由他跟大家介绍。” 江华介绍着客厅角落的布朗。 一屋子的人，挤在房间里，听着布朗介绍情况。 江华这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住在斜对面的老牟，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也算是江华团队的一员，不过这货最近做事，总是拉稀，江华嫌弃他掉链子，这次商议事情，就没有喊他。 “小颖，你都看到了吧，他们躲在房间密谋，肯定没干好事儿。” 老牟现在心情很复杂。 一方便江华商量事情，没有喊他，这让他松了口气，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嘛。 可是，松了口气的同时，他还有不服气，江华商量事情，也不叫他，这明显是不信任他呀，瞧不上他老牟，还是怎么地？ “老牟，他不叫你也好，他干的都是非法的事情，咱们参与的越少，就越安全。” 夏颖想的比较开，拉着老牟的手安慰。 原本，这两人还怀疑，江华背后究竟有没有一个神秘组织，现在两口子不怀疑了。 眼见为实，刚来的那批人神神秘秘的，还有香江口音，如果是正经人，用得着这样遮遮掩掩吗？ 其实，江华也没想着遮掩，主要就是防一下艾米丽，哪知道落在老牟两口子眼中，反而成了鬼鬼祟祟，居心不良。 江华这边开着会呢，住在楼上的艾米丽，也没有闲着，她也在开会。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是我们几大投行之间，做一个地盘划分，避免内耗。” 艾米丽很有大将气质地说。 客厅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布朗的下场，他们都看到了，兔死狐悲，他们发现自己，都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辣。 “大家不开口，那就由我来分配一下。” 艾米丽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用布朗杀鸡儆猴，效果很好，这群人都被她震慑住了，现在主导权落在她手里。 “计划是由我提起的，为了避嫌，让大家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们，我只负责海参威地区，其他的地方，我绝不染指。” 艾米丽笑眯眯地说。 客厅里面安静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炸了，什么情况，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居然只切一小块，她是舍己为人的慈善家吗？ 大家闹哄哄的，不相信艾米丽会这么好，华尔街向来弱肉强食，好人在这里没有生存土壤。 “当然，在利益方面，我做了让步，你们每一家，需要补偿我五千万美元，如何？” 艾米丽等客厅吵闹声音稍微小点后，不疾不徐地说。 五千万美元，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一个小数字，但是相比于艾米丽画出来上千亿盘子的大饼，这五千万美元，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没问题，我同意。” “可以，五千万美元，我有权代替投行做主。” “艾米丽小姐，你真是一个天使。” 客厅里几家投行的代言人，没有犹豫太久，纷纷同意了艾米丽的条件。 艾米丽眼中，闪过阴谋得逞的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优雅举起酒杯：“为了未来的胜利，咱们干杯！” “切丝！” 叮叮当当的碰杯声响起。 这些华尔街的投行代言人，感觉喝到嘴里的，不是红酒，而是财富，诺大一个毛熊，等着他们用麻袋来捡钱。 聚会散了后，艾米丽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用力一推，里面赫然是一道暗门。 这道暗门，联通了隔壁房间的卧室，里面光线昏暗，一个人影背对着艾米丽，站在窗帘前。 “先生，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已经上钩了。” 艾米丽神色恭敬地汇报。 “做的不错。” 背对着艾米丽的人影，是个光头，声音带着金属质感。 第六百六十二章 踏平修罗场 大家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接风宴是必须的。 “江生，这次过来，爷爷让我多听取你的意见，你觉得咱们第一步，该怎么走？” 舒文俊吃不惯毛熊这边的菜，浅尝辄止。 何碧落目光盈盈地看着江华，基本的情况，之前在房间的时候，布朗就已经介绍过了，她明白江华想要渔翁得利，但是这个渔翁该怎么当，她暂时没什么头绪。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边没有股市，也没有证券交易所，对于这一仗，该怎么打，你们摸不着头脑？” 江华笑眯眯地问。 何詹泊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他带着团队过来时，是雄心壮志，来了之后，却有些傻眼，毛熊这边体制特殊，虽然已经在尝试私有化改制，但目前还没有证卷市场。 对于他这种金融从业者来说，离了证券市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玩。 “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叶冉突然开口。 她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江华诧异的目光，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叶冉对于金融上的事情，也有所涉猎？ 叶冉看到不仅江华目光诧异，就连何碧落，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几分讶异，她清了清嗓子，心里有些得意。 其实她平时，也不是爱表现的人，可是何碧落来了后，这女人老是缠着江华，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不爽的来源，但她就是想和这位赌王之女，一较高下。 “艾米丽的计划，是想要通过打压和蚕食的方式，来获取这边国企的股份，咱们可以来个黄雀在后，抢在这伙人前面，收购工人手中的股份。” 叶冉聊着自己的想法，看向何碧落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挑衅。 江华听完后，暗自摇头，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他也不用呼朋唤友，把舒文俊他们都召集过来。 艾米丽身后站着的，是华尔街的所有投行，他们的行为，甚至有国家在背后支持。 面对这个一个体量庞大，且高效率的金融机器，凭他这临时凑在一起的团队，硬碰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就这？” 何碧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身为女人，她能感受到叶冉的敌意，不过何大小姐是心高气傲的，从来没把叶冉放在心上，她认为只有苏芷柔，才配做她的对手，其他的女人，都是渣渣。 “何大小姐有什么高见？” 叶冉被气到了，俏脸涨红。 从小作为祖国花朵培养的她，不仅看不来何碧落的穿衣打扮，更看不来对方资本主义大小姐的脾气。 “我没有高见，江华，我知道你肯定有了成熟的想法。” 何碧落先是不屑瞥了叶冉一眼，然后把盈盈美目，投向江华。 “老江，气氛不太对，你多保重。” 郑少宣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江华，一脸幸灾乐祸。 “江华，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叶冉目光不善地瞅着江华。 江华看着二女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懵逼，他心里非常想不通，原本好好的在商量事情，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是不是感觉想不通？” 郑少宣就坐在江华旁边，看到江华懵逼的表情，作为情场老手，他感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她们没仇没怨的，为什么从见面起，就火药味十足，还莫名其妙的，把火烧到我身上？” 江华确实有些想不通。 何碧落和叶冉，这两个女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聊着聊着，就互相怼上了？ 关键是她们怼就怼呗，为什么最后，把矛头指向他了，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冤不冤？ “不懂了吧，我告诉你，这叫修罗场，老哥我经历的多了，小老弟，你要多学学。” 郑少宣压低了声音，说完悄悄话后，笑眯眯拍了拍江华肩膀。 一直以来，面对江华的时候，对方都是从智商上碾压他，这家伙的商业才华，如同妖孽，他父亲都对江华赞不绝口，叮嘱他好好向江华学习。 万万没想到，这位商业天才，在感情上菜鸡的一批，连两个女人为什么互怼，都看不出来。 哈哈哈，苍天有眼，他郑大少也有碾压这妖孽的时候，开心！ “修罗场是个什么场？” 江华小声嘀咕，表情充满困惑。 他前世在老婆去世后，当了三十年的单身狗，在感情方面，确实迟钝的不行。 “老弟，教你一招，这个时候，你不仅要照顾叶冉的面子，也不要让何大小姐感觉尴尬，否则你今天下不了餐桌。” 郑少宣充分展现着，自己身为老司机，在智商上的优越感。 “现在是谈正事，我为什么要迁就她们？” 江华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他可以对女人妥协，但那是在生活中，工作的时候，他就是掌控一切的暴君，不会向任何人妥协，让他哄女人，凭啥？ “江华，就算你不认同我的想法，那我也比拿不出任何，有效意见的某人强，对不对？” 叶冉语气咄咄逼人，逼着江华表态。 她不承认自己喜欢上江华，她就是看不来何碧落那狐狸精的样子，她是正义的叶冉，专克一切狐狸精。 “没什么好争的，在金融方面，你们两个都是菜鸡，没必要分个高下。”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话一出口，一片祥和的饭桌上，陡然升腾起两股杀气。 “兄弟，你牛逼，多保重！” 郑少宣一脸同情，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什么是真爷们儿，什么是钢铁直男，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于是，江华躺着下了餐桌，被人抬回了房间。 深感自尊心受到暴击的两个女人，豁出去缠着江华拼酒，喝的还是毛熊的伏特加，江总光荣壮烈的牺牲了。 两个女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被人抬回房间的，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两个女人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郑生，你这样安排，会不会出问题？” 舒文俊在饭后，忧心忡忡地问。 “我大大小小，经历了十多个修罗场，请相信专业人士。” 郑少宣一脸自信。 就是这个家伙，把何碧落和叶冉，安排到一个房间的。 第六百六十三章 布局国际原油 第二天，江华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 “怎么了，怎么了？” 他揉着脑袋，一脸迷糊地跑到隔壁，还以为叶冉遇到了危险。 “她，她怎么会在我床上？” 叶冉满脸涨红，指着还睡的跟猪一样的何碧落。 “可能房间不够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江华没想到是虚惊一场，嘟嚷着回了自己房间。 原本，他是打算昨天吃饭时，把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自己计划的。 可没想到两个女人发神经，非要和他拼酒，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于是喝多了，正事也没谈。 他洗漱完毕后，再次把大家喊到自己房间，准备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学聪明了，两个女人谁都没喊。 “江生，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怎么处理眼下的局面。” 郑少宣一见面，就挤眉弄眼。 “有什么好处理的，不理她们就完了，时不待我，咱们来聊正事儿。” 江华翻了个白眼，就郑大少这种只知道泡妞的花花公子，也想当他师父，他配么？ “你牛！” 郑少宣竖起大拇指，他真心搞不懂，就这种钢铁直男，为什么身边会美女不断。 “聊正事儿，咱们想要赢过华尔街的那群精英，不能把目光放在毛熊。” 江华转眼就把两个女人，拋到了脑后。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大机遇，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江总，对方的目标，是这里改制后的国企，咱们不把目光放在这里，该怎么和对方争？” 何詹泊一头雾水。 毛熊正在进行全面私有化改制，所有的国企资产加起来，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怖的数字。 艾米丽那群华尔街的投机客，哪怕只是切下一小块蛋糕，也能吃的满嘴流油。 江华这个时候说，不要把目光放在毛熊，这让何詹泊一万个想不通。 “这场金融战争的背后，涉及到两极巨头之争，咱们这个时候进场，很不明智，所以要另外开辟一个战场。”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他不是金融专家，但是多了三十年的见识，以后世的眼光看现在，参与瓜分毛熊国有资产的，都是什么人？ 大名鼎鼎的几大寡头，还有和毛熊同为双极之一的山姆，他江华就算再膨胀，也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实力，和这些势力争肉吃。 但是眼睁睁放过这次机遇，他又非常不甘心，所以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江总，反正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何詹泊现在对江华，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江生，说说你的思路。” 舒文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连他爷爷包船王都承认，江华的思维，天马行空，他每次跟着江华一起做事，都感觉能学到很多。 “毛熊的私有化改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那些投机者需要时间布局，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手里的资金，是处于待命状态的。” “对于华尔街的投机者来说，庞大的资金，躺在银行账户上，就意味着亏损，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回报丰厚的项目，你们说，他们手里的资金，会不会蜂拥而至？” 江华不疾不徐，讲述着自己的思路。 “你想要设一套，吞掉他们手里的资金？” 舒文俊为江华的野心，赶到咋舌。 这次的对手，可不是阿猫阿狗，是站在金融界金字塔顶端的食肉者，江华想要吞掉对方的资金，是不是有些自大了？ “对，这次我们的战场，在国际原油市场，我打算做个局，引君入瓮。” 江华掷地有声地说。 “凭着我们的实力，想要操控国际原油市场，这不可能。” 郑少宣不停摇头。 他在心里怀疑，是不是昨天酒喝多了，影响了江华的智商，虽然以往他的决策，都非常英明，但这次却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江生，就算咱们几家联合起来，也在国际原油市场搅不起什么浪花，更别提吞掉那些华尔街投行的资金。” 舒文俊同样摇头苦笑。 原本，江华说开辟一个新战场，他还有几分期待，没想到对方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靠咱们肯定不行，所以这次我找了一个盟友。” 江华神秘一笑。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老朋友，我没有来晚吧？” 契科夫推门走了进来，热情给了江华一个拥抱。 “来的刚刚好，关于你上次提的交易，我有一个新想法。” 江华有些嫌弃地推开对方，这货身上的体味很重，他是在受不了。 “事先声明，那位大人物不接受以物易物，他只要美元。” 契科夫提前打预防针。 “如果我能够帮你们稳住下跌的货币，这个条件怎么样？” 江华神秘一笑，颇有信心地说。 他知道毛熊货币下跌，除了自身经济原因，还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他这次下的这盘棋很大，针对的不仅仅是华尔街的那些投机客。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个力量。” 契科夫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不管可不可能，你帮我把话传到就行。” 江华表现的非常自信。 “老朋友，这件事情开玩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契科夫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你看我像傻子吗？” 江华语气平淡的反问。 “你让我想想。” 契科夫表情复杂，内心非常纠结。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江华是忽悠他的，最后他会跟着江华一起倒霉。 楼上某个房间。 一个戴着耳机，穿着黑西装，坐姿笔挺的斯拉夫男人，猛地取下耳机，拿起桌上座机话筒，开始拨号。 “先生，我有重要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他站在桌边，语气恭敬地说。 “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 听完下属的回报，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问。 “对不起，我只是情报员，无法代替您做判断。” 下属语气机械而恭敬。 “安排一下，这人有点意思，我想和他见一面。”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沉吟了一下说。 挂了电话后，他转身看着窗外，大雪覆盖了街道，他标志性的光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显得如此醒目。 第六百六十四章 历史的车轮，拐了个弯 江华并不知道，在契科夫离开他房间不久，就被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控制了起来。 何碧落和叶冉，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见到了他，都是横眉以对。 现在事情太多，江华没心情猜测这两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了，机遇就在眼前，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乔斌这两天大半的时间，都守在电话机旁边，随时跟国内汇报这边的进展。 加上叶冉跟江华赌气，也不在他身边，于是江华身边的安保，出现了空挡。 吃完晚饭后，江华溜溜哒哒，准备回自己房间。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下着鹅毛大雪，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出酒店一步的。 刚才吃饭时，他又碰见了艾米丽，本着迷惑敌人的想法，厚着脸皮过去打招呼，结果那个女人傲慢地对他冷哼一声，送了他一对白眼，转身走了。 讨了个没趣的江华，心里很不得劲，感觉很没面子。 “您好，请问您是江先生吧？” 一个身体强健，穿着黑色西装的斯拉夫男人，拦在他身前。 “汉语说的很溜呀，你是？” 江华疑惑地看着对方。 对方五大三粗，站在那里就跟头熊一样，身上斯拉夫的人特征，非常明显。 “我们先生，想要见你。” 强壮的跟狗熊一样的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墙，压迫力十足。 “你们先生是谁呀，不认识的人，我不见。” 江华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绕过对方。 人在异国他乡，他又不傻，才不会跟来历不明的人到处乱跑。 狗熊一样的男人，也不说话，侧移了一步，再次挡住了江华的路。 “什么意思，跟我玩横的是吧？” 江华有些生气了。 这里好歹是毛熊的高档酒店，他就不信对方敢在这里动粗。 “我觉得，你是想见我们先生的。” 狗熊一样的男人，咧嘴一笑，撩起衣服，露出隐藏在里面手枪。 “你威胁我？” 江华瞪大了眼睛，这王八蛋居然用枪吓唬他。 “先生说了，让我客气的邀请。” 对方就像是一堵墙，把江华的路，挡的死死地。 江华表情阴晴不定，对方很会挑时间，正好乔斌和叶冉，都不在身边。 “江先生，我们没有恶意，先生在上面的房间等您，不会耽误你太久。” 不知什么时候，另外一个壮汉，站在了江华的身后，这次他想逃跑，也不可能了。 “算你牛，我就赏脸，见见你背后的人。” 江华气鼓鼓地说。 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虽然叶冉这女人，影响他赚钱，但平时带在身边，可以保护他，真不该把她得罪了。 江华跟着两个狗熊一样的男人，进了电梯，然后一直上了顶层。 这一层，酒店是不对外开放的，当时他刚入驻酒店时，就想订个顶层房间，居高临下，欣赏一下毛熊首都的风景，都被酒店经理委婉拒绝了。 第一次来顶层，他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楼道两旁，还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守卫，戒备森严，也不知道房间里面，是谁在等他。 “江先生，您自己进去吧，先生在里面等你。” 带江华上来的两名黑西装，守在了电梯两旁，站姿笔挺。 “排场倒是不小。” 江华嘀咕了一下，大大咧咧推门走进去。 他这人就这样，天生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该怎么写，不管到哪里，紧张不超过三秒。 “那个谁，找你江爷爷有何事，赶紧倒茶。” 江华进了房间，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性格使然，胡咧咧了两句，对方一转身，他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你很震惊，难道你认识我？” 说话男人的声音，带有金属质感，有着标志性的大光头，好奇地看着江华。 他并没有因为江华刚才出言不逊，就生气。 江华能说什么，他就是来毛熊搞钱而已，打死他都没想到，会和这位大佬产生交集，这叫什么，这叫历史的车轮，挡都挡不住。 “不认识！” 江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确实认识对方，能不认识么，但不能说出来，因为按常理来讲，他是不应该认识这位的，否则解释不通。 “江先生，我听说你有办法，稳住我们的货币贬值，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 光头男人好奇地问。 “我没有办法稳住货币贬值，但是我能斩断在你们这边，搅风搅雨的那只黑手，如果你们配合，有七八分把握吧。” 在这位面前，江华没有胡乱吹牛逼，他担心牛逼吹大了，无法收场。 “你知道你面对的对手是谁吗？” 光头男人饶有兴致地盯着江华，他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山姆的智囊团，还有你们这边的七朵金花，这些人才是幕后大佬，楼下的那些小鱼小虾，都是炮灰。” 江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对这年代的人来说，这些或许是绝密，但这些东西，在后世早就解密了。 “七朵金花？” 光头男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七个奇葩，契科夫的旧主子，就是其中之一，具体是哪七位，你懂我懂，我就不细说了。” 江华不是不想细说，问题是他也记不住那七个寡头的名字，只能这样故弄玄虚的装逼。 “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光头男人打量着江华。 “如果我没猜错，契科夫是不是被你们控制了？” 江华试探着问。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房间，被人监听了，对方现在的身份，他太清楚了。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就是契科夫身后的人？” 光头男人嘴角带着笑容问。 “不可能，你们不是一路人。” 江华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 契科夫的新靠山，他隐隐有所猜测，只是还不敢肯定而已。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契科夫身后的人，不可靠，不如你跟我合作如何？” 光头男人感兴趣地看着江华。 江华有些牙疼，如果迟个一两年，对方这样问，他肯定想都不想，一口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嘛，还没有登基的大帝，手里有多大的权利，他是真心不知道啊。 “别急着回答，你先见一个人，再做决定不迟。” 光头男人走到桌边，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光头男人语气平淡。 第六百六十五章 他身后有一条龙 “先生，您找我。” 一个扎着高马尾，清爽干练的美女，走进房间。 “艾米丽！” 江华意外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大帝要介绍的人，居然是她。 之前吃晚饭的时候，他还在楼下的餐厅，遇见过她，虽然现在她换了一身打扮，但江华确认自己不会看错，除非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米丽看到江华，同样非常意外。 “江先生，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喀秋莎，是隶属于我的情工人员。” 光头男人很享受江华的震惊。 喀秋莎是他麾下，最出色的燕子，在很早之前，她就表现出过人的金融天赋，他把她安排到华尔街，对方不负他的厚望，做的非常出色。 “喀秋莎小姐，幸会幸会。” 江华心情很复杂，打死他都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卧底，成年的世界，果然太危险了，幸好他没轻举妄动。 “我还是更习惯你叫我艾米丽。” 艾米丽面无表情地说。 她的身份是绝密，除了光头男人，没人知道她叫喀秋莎。 “原来您早有准备，看来不需要我班门弄斧。” 江华转过身，复杂地看着光头男人。 能成为大帝的男人，果然不简单，这一手无间道，真是玩的妙啊。 幸好，他稳了一手，没有急吼吼参与瓜分毛熊国有资产盛宴中，否则他这只黄雀，搞不好会被猎人拿枪打掉。 “不，你在国际原油市场上设套的想法，我很感兴趣，能详细说说吗？” 光头男人伸手示意江华坐下聊。 江华眯着眼睛，衡量得失，他现在面临一个选择，是与契科夫身后的人合作，还是与眼前这位光头合作。 老契身后的人，现在掌握权柄，这是对方的优势。 光头男人的优势，在于未来，对方现在还潜龙在渊，但一遇风云就化龙了。 一个是投资现在，一个是投资未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很纠结。 “先生，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您可别被他骗了。” 艾米丽对江华很有敌意。 “小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锤子。” 江华思绪被打断，毫不客气地反怼。 “你……” 艾米丽生气地掏出枪，对准江华。 “你有病吗？” 江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女人一言不合就拔枪。 “喀秋莎！” 光头男人皱眉。 “先生，对不起，我冲动了。” 艾米丽神色悻悻收起手枪。 “有枪就了不起吗，你孙爷爷还有金箍棒呢，一棒打死你这女妖精。” 江华一脸晦气，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被人拿枪威胁。 “江先生，她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咱们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光头男人对江华，还是很客气的。 “今年国际原油的价格，普遍上涨，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江华想来想去，还是与光头男人合作，不止是看好对方的未来，更因为契科夫身后的人，实在太贪了，对方只要美元，他拿不出那么多美元。 “为什么？” 光头男人好奇地问。 “因为咱们国家的产油量下降了，供少于求，价格自然上涨。” 艾米丽不屑地撇了撇嘴，抢先回答。 “不错，贵国作为产油大国，石油行情波动，直接能影响国际原油市场的价格，这就给了我们操作空间。” 江华眯起眼睛。 他以前炒股时，看过一些期货案例，其中就有国际大庄，是如何操控原油市场的。 作为一个小韭菜，这些案例，他都是当成故事看的，没想到重活一世，有机会当一把国际大庄。 “你是不是把别人当成傻子，就你是聪明人？” 艾米丽面带嘲讽。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江华不顺眼，从刚见面那会儿，就不喜欢他。 “不管是股票，还是期货，说白了玩得是信息差，正好眼下就要一件事情，能够利用。” 江华不疾不徐，继续说着。 艾米丽的嘲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这女人就是欠收拾，缺少大棒教育。 “抱歉，我听的不是很明白，江先生能说详细一点吗？” 光头男人听的非常认真，只是眼中带着疑惑。 “之前你们在里海那边，探测到了一块储量巨大的油田，这个消息刚出来时，国际原油的价格，出现短暂下跌，知道为什么吗？” 江华发现大帝，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他就不太懂期货。 “这不是很正常吗，规模如此大的油田，如果得到开发，肯定会影响国际原油价格。” 艾米丽算是与江华杠上了。 “是这个道理，但限于资金原因，你们一直没有开采油田，如果这个时候，你们宣布因为勘测失误，这块油田并没有那么大的储油量，并且未来一段时间，你们会限制石油出口份额，那国际原油市场，会发生什么？” 江华用引导的语气问。 “石油价格会大幅上涨，傻子都知道结果。” 艾米丽再次抢先回答。 “你看我像傻子吗？” 光头男人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喀秋莎是他手下最出色的燕子，但是也不能每次都抢他的话。 “先生，对不起。” 艾米丽吓了一跳。 “石油价格上涨，那些正在绸缪瓜分国有资产的投机客，肯定会坐不住，会把资金投向国际原油市场，想赚一笔快钱。” 江华侃侃而谈。 “然后呢，你又准备怎么狙击他们？” 艾米丽见上司一直没说话，实在忍不住，再次抢先开口。 “后面该怎么做，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只要那些人的资金，流进国际原油市场，我就有把握留住。” “没了资金，那些人再想兴风作浪，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江华不会傻到，把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交出来。 “江先生，你需要什么？” 光头男人目光炯炯地问。 他不太懂期货，但是他会看人，江华的底气，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他真能帮到他。 “您也知道，我在和契科夫身后的人，谈新式战斗机的项目。” 江华眼神一闪，开始提条件。 “我会尽力促成这个合作，还有吗？” 光头男人知道这事儿，主要是山姆最近的表现，越来越咄咄逼人，毛熊感受到了压力，迫切需要武装一下邻居。 就算没有江华，这边也在考虑，与邻居谈军备合作的事宜了。 “还有就是海参威的远洋货运公司，我就这两个条件。” 江华没有表现的太贪心。 “好，从现在开始，喀秋莎会全力配合你，完成你的计划。” 光头男人办事果决。 “凭什么要我配合他？” 艾米丽瞪大了美眸，一脸的不服气。 “这是命令！” 光头男人语气不容置疑。 他需要江华，更需要江华背后的国家，这个年轻的黄皮肤男人，身后站着一条龙！ 第六百六十六章 运筹帷幄，布局千里 光头男人与江华的接触时间，没有超过一个小时，他事物繁忙，没办法与江华聊太多，委派艾米丽作为联络人后，行色匆匆的离开。 江华能理解对方，毕竟这个国家，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在对方离开后，宽敞的豪华套房，就剩下江华和艾米丽。 “你挺会演戏的，能骗过华尔街的那些狐狸，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江华扬了扬下巴，向对方说。 “虽然先生看重你，但并不意味着，你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艾米丽颇有敌意地看着江华。 “你不说，我还忘了，他离开之前，让你配合我，配合的意思，就是事事以我为主，去给我倒杯水，我口渴了。” 江华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 “你休想！” 艾米丽俏脸铁青。 “算了，我还是去打声招呼，让你老大把你换了，不听命令的人跟我共事，只会坏事。” 江华倒不是闲的没事，在这里跟对方斗嘴玩，他其实在争话语的主动权。 既然是两人合作，肯定要以一人为主，现在不压服对方，后面就不好办了。 艾米丽脸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重重放在江华面前的茶几上。 “聊正事儿，从现在开始，你要把石油减产的消息，散布出去，等到国际原油价格上涨，你就诱惑那些投机客，进去捞一笔。” 江华心安理得，喝着对方倒的水。 “你诱惑对方做多，你肯定是想做空，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艾米丽很好奇，江华的后手。 “现在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艾米丽最讨厌的，就是江华这一套，死死盯着他，不停深呼吸。 “时间不早了，我下去休息了，你知道我房间，有事直接来找我。” 江华撑了个懒腰，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今天还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他有种正在改写历史的感觉。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发现叶冉正在他房间待着，她眉头紧皱。 “你去哪儿了？” 一见面，叶冉就很不客气地问。 “你这算是关心，还是质问？” 江华嬉皮笑脸。 “别嘻嘻哈哈，这里不是国内，真出了事，我和老乔都救不了你。” 叶冉生气地一拍桌子。 “去见了一个人，我这个房间，被装了窃听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回头帮我找出来给取掉。” 江华打着哈欠，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躺。 “什么？” 叶冉一惊，快速在房间内游走。 房间里的所有物件，都被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客厅吊灯上面，发现了隐藏的窃听器。 “是谁在监视我们？” 掐断了窃听器后，叶冉一脸后怕。 “这个你就别问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和对方，现在是合作关系。” 江华没法解释光头是谁，更没办法说，对方未来如何了不得。 “江华，我们是一个团队，我希望你如果遇到危险，能够及时告诉我们。” 叶冉犹豫了一下，神色认真地说。 “我记住了，谢谢你的关心。” 江华难得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正经向她道谢。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如水。 但是天天关注新闻的江华，却知道艾米丽那边，已经开始布局了。 这几天毛熊的报纸，都是关于油田减产的负面消息，之前勘测到的那块大油田，也被无限期搁置，开发遥遥无期。 毛熊是产油大国，每年出口的石油份额，位列世界第二。 这边石油减产，造成了国际市场的油价，大幅度上涨。 如果良机，华尔街的那群投机者，又如何会错过，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内鬼。 “江总，最近国际石油行情不错，我们要不要入一手？” 何詹泊一大早，兴冲冲跑来请示。 毛熊这边太冷了，这群人天天待在酒店，无事可做，迫切需要找点事情练练手。 “可以入手，不过不要做多，我们做空。” 江华眯着眼睛说。 “啊？从毛熊这边情况判断，短期内他们石油产量无法恢复，至少在未来几个月，国际原油价格，没有下跌的趋势，我们如果做空，会不会风险太大？” 何詹泊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 “眼见未必是真，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江华没有详细解释。 虽然何詹泊，无法理解江华的命令，但一直以来，江华给他的印象，就是战无不胜的股神，所以他还是带着疑惑，去执行命令了。 何詹泊刚走，又有人来敲门。 “江华，天天闷在酒店，无聊死了，你陪我去逛街吧。” 何碧落推开门，一脸期待地说。 她从小在南方长大，几乎没怎么见过雪，毛熊这边的冰天雪地，对她来说别有一番风情。 “酒店里面有暖气，外面多冷呀。” 江华不愿意出去，再说这边经济萧条，物质缺乏，有什么可逛的？ “走吧走吧，你就陪我去逛一下，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出去过呢。” 何碧落拉着江华的胳膊，不由分说，往外面拖。 “你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江华怕别人看到了笑话。 “这边的貂皮大衣不错，你陪我逛街，我送你一件。” 何碧落实在是闷坏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江华被迫在她的拉扯下，向外面走去。 “那行，你送我一件。” 何碧落狡黠一笑，继续拉着他，向电梯那边走去。 “江华，你们要去哪儿？” 叶冉出现在楼道中。 她刚才陪着夏颖，拿着提货单，把那一火车皮的袜子，提到了仓库。 老牟两口子这次过来，原本就是打算赚点钱过年的，哪知道碰见了江华这个煞星，被拉了壮丁，好好的生意，也没有做成。 提货单是有日期的，再不去取货，就要超期了，夏颖没有办法，才求到了叶冉头上。 “陪她出去逛逛。” 江华脸上露出无奈表情。 别看他天天在酒店待着，他每天要处理很多事的，伏羲能源公司名下，远在里海那边的油田，在他的遥控指挥下，已经在筹备开采，这是他计划里面，相当关键的一环。 “我陪你们去吧。” 叶冉看了何碧落一眼，走了过来，然后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把江华夹在中间。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夏颖的求救 “我突然有些不想逛街了，要不你们两个去？” 上次的教训还在眼前，这次江华学聪明了，他怕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 “不行，和她没什么好逛的。”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 万般无奈之下，江华走出酒店，他觉得自己是被裹挟了。 历史书上，农民起义，那些被裹挟的流民，就是像他这样茫然无助吧？ 夏颖在江华走后，回到房间，找到看报纸的老牟。 随着倒爷的增多，毛熊这边一些头脑灵活的小报社，开辟了专门的版块，帮倒爷刊登供求信息，收取广告费。 老牟刚才看的，就是这些供求信息。 “袜子提出来了？” 老牟放下报纸。 “提出来了，暂时放在仓库，这样积压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儿，仓库每天都要交租金的。” 夏颖忧心忡忡。 “我去找江华说说，我这有家有口，陪他耗不起，他就算再霸道，也不能不给人活路。” 老牟生气地站起身。 他现在天天困在酒店，生意做不了，眼看着要过年了，手里没余钱啊。 “别找了，他刚出去。” 夏颖叹了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江华就像是把老牟遗忘了一样，也不找他，两口子不是没想过，一走拉倒，但两人胆子小，实在鼓不起这个勇气。 另一边，叶冉也在跟江华，聊起老牟的事情。 “江华，刚才颖姐跟我聊了聊，她想自己出去做生意，你是怎么想的？” 叶冉侧过脸问。 之前去火车站提货时，夏颖姿态放的很低，话里话外，想求她帮忙说情，让江华放过她和老牟。 她听了之后，哭笑不得，由始至终，江华都没有软禁这两口子，他们是自由的。 可是她再三解释，夏颖死活不信，她和老牟还沉浸在，自己脑补出来的故事中，哪敢随便离开。 “啊，老牟？你不提起他，我都给忘了，他还在酒店吗？” 江华一脸懵逼。 他最近太忙了，操心的都是大事，哪有精力关注老牟。 “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你知不知道，人家两口子被你吓坏了？” 叶冉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真是粗心大意，人家一个大活人，居然被他给忘了。 “这两人太能脑补了，每次让老牟办点小事，他以为我在害他，我跟他说了很多遍，我是正经人，可他偏偏不信，我能怎么办？” 江华苦笑着一摊手。 他以为他不理老牟，对方自己冷静下来，就该走了，哪知道对方胆子这么小？ “一会儿回去，你抽个空，把事情解释清楚，颖姐人挺好的，你这样吓唬人家不对。” 叶冉和夏颖挺聊的来。 “我也是看在夏颖的份上，想提携一下老牟，鬼知道他脑回路为什么与众不同，我真的没有吓唬他。” 江华感觉自己挺冤枉的。 他是真的好心好意，看在夏颖面子上，想拉老牟一把，可对方是个脑补怪，他能有什么办法？ 在他们离开酒店半小时后，老牟两口子，也离开了酒店。 刚才老牟在报纸上面，看到一条求购信息，他打算把手上那批袜子，廉价转手算了，货物积压在手里，占用资金不说，还要额外支付仓库租金，实在不合算。 “老牟，对方约的地方，有些偏僻，不会出事吧？” 夏颖感觉眼皮跳的厉害。 “有我在呢，不会有什么事。” 老牟觉得没人闲得无聊，连袜子都要抢。 城市的另一边。 “江华，你觉得这条围巾，戴在我脖子上好看吗？” 何碧落脖子上围着一条斯拉夫妇女，手工编织的围巾，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江华面前转圈。 “好看。” 江华这次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学聪明了。 目光一瞥，看到叶冉心情不佳，他福至心灵，拿起摊位上的另一条围巾，递给她说：“叶冉，我觉得这条围巾，很衬你的气质。” 然后，他机智的把两条围巾，都买了下来。 “江华，你觉得这顶羊绒帽子，戴在我和叶冉头上，谁更好看？” 何碧落指着挂在架子上的羊绒帽子说。 江华眨了眨眼，准备故技重施，一人送一顶，目光投过去一看，有些傻眼，那羊绒帽子是孤品，就剩一顶了。 “我怕冷，我觉得这顶帽子，戴在我头上合适。” 江华机智的把帽子戴在自己头上，这样就不用做选择题了。 他心里窃喜，又过了一关，机智如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然后，两个女人笑弯了腰。 “江华，你个傻帽儿，这是女人戴的帽子。” 叶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且帽子的颜色，是绿色的。” 何碧落也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江华的脸一下子黑了，刚才忙着做选择题，还真没注意这些。 他生气地把帽子一丢，说：“逛什么破街，不逛了。” “喂，你把他搞生气了。” 何碧落用手指，戳了叶冉一下。 “明明是你嘲笑他戴绿帽子好吧。” 叶冉不服气地反驳。 何碧落眼珠子转了转，见到江华越走越远，小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向别的摊位拉去，说：“我刚才看了一件貂皮大衣，特别适合你穿，你去试试，我送给你。” “狐狸精！” 叶冉咬了咬嘴唇，也跟了过去。 刚才卖围巾的摊主，是个中年斯拉夫妇女，看着拉拉扯扯，消失在街角的三人，脸上挂着回忆笑容，感慨说了一句：“年轻真好。” 晚上江华回到酒店时，换了一身貂皮大衣，还戴着一顶熊皮帽子，双手拢在袖子里，活脱脱一个座山雕二世。 “老乔，看我这身装扮，够爷们儿不？” 江华迈着八字步，走到乔斌面前。 “这要是往前数四十年，你这样出门，得被当土匪抓起来。” 乔斌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华一番说。 这货这么一身装扮，如果再戴个墨镜，站在小孩子面前，能把小朋友吓哭。 正聊着呢，披头散发，脸上顶着巴掌印的夏颖，跌跌撞撞，跑到江华面前，见面就哭：“江华，救救老牟，我求求你，救救老牟。” 她哭着哭着，跪在江华面前。 “颖姐，你起来说，怎么了？” 江华看到夏颖嘴角血迹，火气直往上窜。 他不待见老牟，但是对夏颖，还是感官很好的，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太欺负人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黑市交易 酒店的走廊，是公共场合，夏颖哭哭啼啼的，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颖姐，你别哭，咱们肯定帮你，我扶你起来，咱们到房间慢慢说。” 叶冉把夏颖扶到房间。 江华跟着走进房间，他观察到夏颖的额头，有一道伤口，刚才被刘海挡住了，他没看见。 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不仅额头破了，手上也有擦伤，裤子上全是泥，估计是跑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夏颖现在情绪不稳定，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总是反复说着，让江华快去救老牟，还不时惊恐的回身张望。 江华皱了皱眉，夏颖现在已经进了房间，身后是一堵墙，她转身看墙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无疑有些诡异。 但是他知道，肯定是逃回来的时候，有人在后面追她，她一路跑，一路惊恐转身观察，形成了条件反射，所以才会在安全之后，还是下意识做这种动作。 江华心里有些气愤，不管对方有什么理由，把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真的很不应该。 叶冉安慰了几句，但夏颖的情绪，依旧处于高度紧张，问她什么，她也说不清。 “叶冉，你带颖姐去清洗一下，伤口感染了会很麻烦。” 他觉得现在不适合追问事情，至少得等夏颖冷静下来。 而且她路上摔了几跤，裤子上面全是泥，前天刚下过一场雪，这些泥都是湿的，大冬天的，不赶紧换一身衣服，冻感冒了不太好。 “颖姐，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会帮你把老牟救出来的。” 叶冉语气温和，扶着夏颖向洗手间走去。 何碧落很有眼色，跑去夏颖的房间，帮她找了一套衣服。 “把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真的是太过分了。” 乔斌和江华一样，也是特别气愤。 “等她冷静下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华说了句。 刚才夏颖情绪激动，说话颠三倒四的，大家都没听明白，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他走到窗边，向楼下探头看了一眼，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街道。 几个长相凶恶，穿着破旧棉大衣的斯拉夫男人，蹲在路旁，对着酒店指指点点。 江华下榻的酒店，是高档酒店，安保措施还是很不错的，对面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应该是被酒店保安挡住了，没能进来。 “那几个家伙脖子上，有相同的纹身，应该是一个团伙，老牟怎么会惹到他们？” 乔斌站在江华身边，看着楼下。 毛熊这边的治安，谈不上好，持续下滑的经济，影响到了秩序的稳定，大批倒闭的国企，催生了大量的下岗工人。 这些没了工作的家伙，为了生活，只能拉帮结派，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会儿问问夏颖，就知道了。” 江华皱眉盯着酒店对面。 那几个长相凶恶的斯拉夫男人，再次尝试闯入酒店失败后，骂骂咧咧，神色悻悻的离开。 夏颖在卫生间，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经过时间的缓冲，她现在情绪稳定了许多，不在像之前那样，语无伦次。 “颖姐，喝杯温水，然后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华接了一杯水，递给夏颖。 “谢谢。” 夏颖微微低着头，双手接过水杯，感激道谢。 她小口喝着水，房间里的人，都看着她，等她讲述事情经过。 “我和老牟去卖袜子，遇到了许勇。” 夏颖情绪稳定之后，开始讲起她和老牟的遭遇。 “那个山寨我方便面的许勇？” 江华愣了一下，他最近太忙了，以至于都没时间，去收拾这个家伙。 这货山寨他的方便面，打着他的品牌，在毛熊这边混的风生水起，听说现在是倒爷圈子有头有脸的角色了。 “嗯，我和老牟过来的时候，运了一火车皮的袜子，原本打算赚点钱回家过年，这几天一直没时间去卖袜子，货就积压在那里了，我和老牟寻思着，货压在手里，不是个事儿，干脆低价处理了，就在报纸上，找到了一个买家，对方约了我们在汽车厂后面的旧仓库见面。” 夏颖小口喝着水，从头讲起整个事情的始末。 江华神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这两口子有货积压在手里，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他的锅，如果不是他拉了老牟壮丁，对方的那一车皮袜子，不会积压到现在。 “现在这边经济不景气，好多厂子都发不出工资，于是有些工人，就联合外面的人，搞一些歪名邪道，我和老牟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许勇和别人谈交易，他想买一批黑车，走私到国内卖。” 夏颖继续讲述着事情。 “这小子心够野的，嫌方便面生意小，都打上走私车的主意了，还真是不作不死。” 江华冷笑一声。 九十年代，是内地汽车走私罪最猖獗的时候，沿海那边近两年，一直在严打走私车。 毛熊生产的小轿车性能，和西方比有些差距，在细节方面不够人性化，有很多小毛病，但胜在价格便宜，皮实耐用，在内地还是很有市场的。 “当时许勇就认出了老牟，他担心老牟乱讲，坏他的好事，就让人把老牟抓了，我见到事情不对，就拼命的跑，和许勇交易的那伙人，就在我身后拼命追，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被他们抓住，没想到能逃回来，呜呜……” 夏颖说到这里，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别担心，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我肯定帮你把老牟救出来。” 江华感慨拍了拍夏颖肩膀。 这事儿说起来，和他有些因果，他不会见死不救。 “那个许勇是谁，很有势力吗？” 何碧落是后过来的，不知道江华方便面被山寨的事儿，更不知道那位许面王，是何方神圣。 “一个很有存在感的男人，我原本想要忽略他，可他非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你说这种人可恨不？” 江华冷笑着说。 以他现在身价，他都懒得跟许勇玩了，如果对方低调一点，说不定时间一长，江华都把这货给忘了。 哪知道这人太高调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他面前找存在感，这就很让人烦了，江华决定抽出一点点时间，把他解决掉，顺便把可怜的老牟救回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座山雕驾到 市郊一间旧仓库。 “许哥，兄弟敬你一杯，这单生意做成了，咱们至少能赚十套别墅。” 一个满脸横肉的矮墩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举起酒杯讨好地说。 “老蒋，你以前卖牛仔裤，我就说你格局小了，怎么样，跟着我老许，是不是数钱数到手软？” 许勇坐在圆桌的主位上，被一群歪瓜裂枣，众星捧月的围着，各种吹捧讨好。 “许哥牛逼，有大格局，我们现在跟着许哥，吃香的喝辣的，快活的不要不要的。” 旁边一个瘦子，双手端着酒杯，躬着身子站起来讨好。 “对嘛，男人就是要做大事，当初江华那货多嚣张啊，把老子赶尽杀绝，让我在南方混不下去，我干脆北上，直接来这边当倒爷，现在白手起家，赚的钱比当初给人打工，多百倍千倍。” 许勇一手搂着一个妹妹，仰着鼻孔，吹嘘自己的发家史。 “许哥，丽丽最佩服哥哥这样白手起家的真男人。” 一个画着浓妆，穿着貂皮的女人，妖里妖气地说。 “许哥，珍珍我敬你一杯。” 坐在许勇右边的女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我就喜欢珍珍这样会喝的女人，男人嘛，要走出来看世界，等做完这一单，我身价又能翻一番，再回头看看江华，还是窝在南方，捣鼓他那破方便面，他这辈子的成就，也就那样了。” 许勇刚才喝了几杯，酒劲有些上来了。 他来毛熊这边，有段时间了，一直没关注国内，对江华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卖方便面的食品厂老板，这个身份上。 “许哥，你才是做大事的人，等你赚了大钱，咱们陪你衣锦还乡，拿美元砸江华脸上，好好羞辱一下这个土老板。” 坐在桌上的兄弟，放出豪言。 “说得好，我到时候要买下他的食品厂，老子才是正宗的面达人，要让他睁开狗眼，好好看看，什么是有大格局的男人。” 许勇情绪到位了，直接拿起酒瓶子开吹，左拥右抱，兄弟满桌，人生巅峰不过如此。 “许哥，咱们抓个那个老男人怎么办？” 刚才拍马屁的瘦子，指了指仓库角落。 “唔唔唔……” 老牟嘴里塞着布团，整个人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蜷缩在地上挣扎。 “这一次生意，对咱们来说很重要，吃完了找个地窖，把他关起来，先晾几天，回头愿意入伙，我赏他一口饭吃，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勇冷笑一声。 “唔唔……” 老牟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倒霉了，也不知道夏颖逃掉了没有，想到这里，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辆装满了毛熊大兵的卡车，正在往市郊开去。 在卡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小轿车。 “江华，我是看在先生面子上，才破例帮你，以后别拿这种破事烦我，我的身份是绝密，万一暴露了，会影响到整盘计划。” 艾米丽坐在轿车里，语气很不耐烦。 “这黑灯瞎火的，一会儿你坐在车里不下来，谁知道你是谁，再说，你得感谢我。” 江华坐在艾米丽身边，大大咧咧地说。 “你求我帮忙，我还要感谢你？” 艾米丽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这人脑袋是不是短路了。 “我揪出了倒卖你们国企车辆的蛀虫，我还帮你们破获了一起汽车走私案，不用对我说谢谢，我就是这样乐于助人。”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艾米丽被震惊到了，见过脸皮厚的，但是脸皮厚成江华这样的，恕她孤陋寡闻，她还真没见识过。 “艾小姐，你别理他，很感谢你这次出手相助。” 叶冉也坐在车里，江华刚才厚颜无耻的话，让她感觉有些丢人。 “我不姓艾……” 艾米丽有些无语，她现在不想搭理这一对男女了。 夏颖就坐在叶冉身边，她一路上都表现的很沉默，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明显在担心老牟的安全。 同时，江华表现出来的能量，也让她有些咋舌，他只是上楼去找了个人，然后他们一行三人，跟那个金发女人开车出门。 没过多久，路上出现了两辆运兵车，一辆去抓捕跟许勇做交易的汽车盗窃团伙，另一辆带着他们，去解救老牟。 这位言辞犀利的金发女人，看起来是个大人物，夏颖不敢询问她的身份，也不敢向江华打听。 不止是夏颖被震惊到了，其实叶冉的内心，也不像她表面那么平静。 老牟被抓，她原本是打算求助大使馆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她在这里使唤不动任何部门。 哪知道江华这个第一次来毛熊的家伙，居然在这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天天窝在酒店，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边的权力人物？ 她决定回去之后，好好问一下他，这货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运兵车停在仓库外面的时候，许勇那伙人正喝的面红耳热，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常。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江华说了一句，向仓库里面走去。 “我必须贴身保护你安全。” 叶冉寸步不离，跟在江华身边。 她出来的时候，是带着任务的，老孙交待了，让她一定保护好江华安全。 “我上厕所的时候，咋没见你贴身保护？” 江华斜睨了她一眼。 “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打掉你满嘴牙？” 叶冉柳眉倒竖。 江华懒得跟她斗嘴，直接推开仓库大门，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他穿着一身貂皮大衣，戴着熊皮帽子，大晚上的，还在鼻梁上戴了一副墨镜，这一身装扮，还挺唬人的。 “兄弟们，再干一杯，做男人一定要大格局，千万别学江华那种小家子气。” 许勇喝的七荤八素，都不知道仓库多个两个人。 “许哥纯爷们儿，江华就是个屁。” “以后许哥衣锦还乡，专打那货的脸。” “喝喝喝，今天谁怂谁不是男人。” 一桌子的歪瓜梨枣，拍许勇马屁，跟着骂江华。 “我想问问，江华怎么着你们了？” 江华语气幽幽。 一进来，就听到一桌子的人在骂他，他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有些气愤，他招谁惹谁了？ “江华当初害的老子失业，还抢了我喜欢的女人，我跟他不共戴天！” 许勇醉醺醺，大着嗓门回答。 叶冉被震惊到了，侧脸看着江华，在心里想，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还喜欢抢别人的女人？ “害你失业我认，抢你女人，这从何说起？” 江华也很懵逼。 许勇是他手下败将，丢了南方市场，被公司开除，这很正常，但是他想不明白，他何时何地，抢过他许勇的女人？ “他抢了樊梨花，不对，你是谁呀？” 许勇说到一半，才发现刚才和他说话的，不是同桌喝酒的兄弟，而是一个穿着貂皮，打扮的跟土匪似的男人。 第六百七十章 摔杯为号，刀斧手登场 “你说我是谁，山寨我的方便面，还在背后骂我，许面王，你够可以的。” 江华取下墨镜，嘴角挂着讥讽笑容。 他江华都没脸自称面王，许勇搞个山寨方便面加工厂，就厚颜无耻，自称面王，这脸皮真是没谁了。 “江华，你怎么在这里？” 许勇一脸震惊，酒意都醒了几分。 他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 “你把我朋友抓了，你说我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华看到了仓库一角，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老牟。 “老牟，老牟，你还好吧？” 夏颖刚才被江华挡在门外，心里实在担心，自己跑了进来。 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老牟，她眼泪都流了出来，慌慌张张跑过去，想要帮他解开绳子。 “唔唔唔……” 老牟看见夏颖，也非常激动，可惜嘴被布团堵着，不能说话。 “呦，我正愁去哪儿抓你，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了。” 许勇看到夏颖，双手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侧过脸，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目光更多停留在叶冉脸上，隐藏着惊艳和贪婪。 “江华，你知道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他没想到江华居然和老牟是朋友，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我读书少，听不懂太文邹邹的话。” 江华面无表情地说。 许勇山寨他的方便面，这事儿他都没怎么计较，没想到这货对他，倒是耿耿于怀。 “那我换个意思简单点的，你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许勇走到江华面前，像打量着稀有动物一样，斜眼打量着他。 “不拽文，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江华皱眉。 他心里其实很生气，不是生气许勇刚才骂了他，他生气因为这货，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他现在玩的都是上百亿的大项目，却要在这种一指头就能按死的小蚂蚱身上，浪费时间，对方还在那振振有词的谈什么大格局，真是想想都好笑。 “装个毛线，兄弟们，都过来好好看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江华，这货估计眼馋当倒爷来钱快，也想北上淘金，现在落在我手里，你们说我该怎么招待他？” 许勇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江华。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跪下给许哥倒酒赔罪。” “跪下敬酒可不够，他身边妞儿不错，得送给许哥。” “然后自扇耳光，什么时候许哥心里舒坦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桌上喝的七荤八素的一群歪瓜裂枣，起着哄围了过来。 “我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姓牟的这家伙，莫名其妙跑来威胁我，是不是就是你撺掇的？” 许勇一拍脑袋，想起来前几天的旧事。 “给他脸了，他居然还敢威胁许哥，兄弟们，一起上，先给这家伙松松筋骨。” 一群醉汉卷起衣袖，不怀好意地围过来。 揍江华一顿，那只是附带的，主要是他身边这女人，腰细腿长，看起来很带劲，大家都想抹点油。 “找死！” 叶冉沉着俏脸，拿出手枪，对着屋顶开了一枪。 枪一响，仓库的所有人，酒立马醒了几分。 还没等这群歪瓜裂枣回过神，全副武装的毛熊大兵，跑步冲进仓库，端着步枪，把许勇那伙人给围了。 “怎，怎么回事？” “是她开的枪，你们围我干什么，我是好人。” “许哥，咱们就是倒腾点车卖，至于招惹出这么大阵势吗？” 一群歪瓜裂枣吓得双腿发抖，感觉刚才喝的酒，化为尿意，有种关不住闸的感觉。 “许勇，你浪费了我人生中宝贵的三小时，以后估计也没机会再见面了，多多保重。”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许勇肩膀，一如老朋友告别。 许勇呆若木鸡，他现在脑子就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这时，老牟被解开绳子，跑过来抱着江华腿，嚎啕大哭。 “你一个爷们儿，哭个屁！” 江华嫌弃地躲开。 这家伙手上全是鼻涕，恶不恶心。 “江总，感谢你救了我，就算你真的是武装团伙，我也跟你干了，我算是想明白了，这年头没靠山，那就是个屁，谁都能欺负你。” 老牟哭的很伤心。 “你媳妇好好的，没受欺负，你哭个啥？” 江华腻味的不行，女人哭哭唧唧，还能理解，你一个中年老男人，你哭个锤子。 “他们用脚踩我脸，侮辱我，你看看我脸上这鞋印子。” 老牟指着自己脸，哭的那真叫一个伤心。 江华仔细打量了几眼，仓库光线不行，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老牟脸上果然有一个歪歪斜斜的鞋印子。 他不同情，还有些想笑，主要是这货哭起来，脸上表情是一个“囧”，充满喜剧风格，再顶着一个鞋印子，感觉他是来演搞笑片的。 江华强忍着笑，主要是这时候笑出来，太没人性了，走过去拍着老牟肩膀安慰：“别哭了，谁踩的你，你再踩回去，不就得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已经在许勇身上浪费了三个小时，继续多浪费一分钟，都不值得。 走到仓库门口，他想起来似的，转过身对老牟说：“最后一次跟你解释了，我是正经人，没搞武装团伙，以后别胡乱脑补。” 老牟看着一仓库的持枪大兵，眨了眨眼，啥话都没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老牟两口子劫后余生，千恩万谢的，非要跟江华道谢，被江华不耐烦的拒绝。 “江华，你来我房间，有点事情跟你说。” 艾米丽戴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站在江华客房门口说。 “不用了，你有什么话，在我房间说也一样。” 江华现在有些累了，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 艾米丽犹豫了一下，走进江华房间，然后关上门。 叶冉还在房间呢，没想到艾米丽走进来，直接把门关了，她感觉有些不自在，这大晚上的，让人看了容易误会。 艾米丽看着叶冉，迟疑着没有说话。 “我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 江华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有正事儿要聊。 叶冉听了这话，心里感觉很舒服，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好的。 “那好吧，我就想问问，鱼已经上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艾米丽一脸正色地问。 江华这家伙狡狡猾猾的，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完整计划，她很好奇，他要怎么吃掉，被他诱进原油市场的那些资金。 第六百七十一章 全部身价赌原油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把全部的身价，压在了做空国际原油上面，如果一个月之内，原油价格不下跌，我就破产了。” 江华笑眯眯地说。 “你已经进场了？” 艾米丽非常意外，在华尔街那群投机客的资金，涌入国际原油市场后，原油价格最近涨势迅猛，江华在这个时候进场，无疑要承担很大风险。 叶冉对国际原油期货不太懂，听说江华把全部身价，赌在这上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原油价格上涨迅猛，最担心的不是我，另外有一个人，比我还要夜不能寐。” 江华懒洋洋躺在沙发上，那一副胸有成竹，兼带卖关子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欠揍。 “难道还有谁和你一样，也在做空国际原油市场？” 艾米丽眯着眼睛，她怀疑江华在暗地里，是否还有一个同盟。 毕竟，依靠江华现在的身价，哪怕有那位先生在背后帮助，想要做空国际原油市场，也不太现实。 最让她咬牙切齿的是，这货一直在卖关子，始终没有告诉她，他究竟藏了什么底牌。 “明天，或者是后天，山姆那边会召开石油行业峰会，旨在平息迅猛上涨的石油价格。” 江华用肯定的语气说。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件事情，我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艾米丽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她以金融天才的身份，一直潜伏在华尔街，论起人脉和消息渠道，要比江华强几条街。 江华说的这件事情，她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她怀疑江华在忽悠她。 “我刚才说过，原油价格上涨，会让一个人夜不能寐，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你看着吧，他马上会出手抑制油价。” 江华依旧一副神棍的表情，在哪里故弄玄虚。 “江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叶冉本来就不太懂期货，江华在那里云山雾绕说了一通，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觉得这个家伙，是有些欠揍。” 艾米丽紧咬着嘴唇，气咻咻瞪着江华。 她翻遍了脑中的所有信息，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个时候，谁会比江华还希望，石油价格下跌。 “想知道不？” 江华得意地看着艾米丽。 这个女人从刚见面起，就喜欢在他面前甩脸色，各种高傲，现在看她心如猫爪，一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他心里很爽。 就是要吊她胃口，就是不告诉她。 “不想！” 艾米丽生气了，摔门而去。 “江华，你刚才说，有个人比你更希望油价下跌，他是谁呀？” 叶冉在艾米丽离开后，忍不住好奇问。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江华让叶冉坐下聊，他当初放出豪言，有把握做空国际原油市场，是因为他是重生者，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家大事，会影响国际原油的走向。 “你说。” 叶冉安静坐着，等江华讲故事。 “你知不知道全世界大部分的石油，汇聚在哪里？” 江华先提了个问题。 “你当我是小孩呢，这个我当然知道啊。” 叶冉没好气翻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沙漠那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边几个国家，为了争夺石油，年年打仗，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却不知道，有个卖披萨的大叔，已经盯上了他们家的宝贝。” 江华想起了明年，那场震动全世界的战争。 “不可能吧，你的意思是说，山姆在准备战争？” 叶冉满脸震惊，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不是在准备战争，是他必须通过一场战争，缓解自己的经济压力。”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叶冉俏脸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是真的，她必须赶紧向上面汇报。 “我有脑子啊，会推理。” 江华不能说，这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和国际原油价格，有什么关系？” 叶冉抿着嘴唇。 她内心依然不相信，江华刚才讲的，都是真的。 “我刚才说过，山姆发动战争的原因，是为了缓解经济压力，所以最近几个月，他们一直做着平息石油价格的准备工作，否则一场战争打下来，石油价格涨上天，他们就算赢了战争，也是输了。” 江华很有耐心地向叶冉分析。 前世，山姆暴揍雄鹰国的时候，石油价格离奇的没怎么上涨，而且在战争结束后，迅速下跌，创了历史新低，很多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战争发动前，山姆就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得到廉价的石油资源，如果一场仗打下来，油价飞上天，那他们等于赢了战争，输了经济。 “所以，你说石油价格上涨，有人夜不能寐，是指那位？” 叶冉指了指山姆的方向。 “对呀，他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国际原油市场，被人热炒，如果战争消息爆出来，那不是火上浇油，石油价格不得涨到天上去？这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江华敢肯定，在这个时候，山姆那边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如何打压国际原油价格。 “你这也太坏了吧，诱惑华尔街的那群人，跟自己国家作对？” 叶冉这才想明白，江华的全部布局，感觉这个家伙真是阴险。 “我都说了，金融玩得是信息差，谁让他们自己蠢。” 江华不屑撇了撇嘴。 华尔街的那群人，兴致勃勃，跑去国际原油市场切蛋糕，不知道刀子切下去时，发现里面是块铁板，会是什么表情。 “江华，你刚才对我说的这些，太重要了，我必须要和老乔商量一下，赶紧汇报给上面。” 叶冉兴奋地站起来。 “注意保密，检查一下房间，看是否有窃听器，这个消息目前还是绝密。” 江华叮嘱。 明年的那场战争，出乎了任何人意料之外，这个时候消息要是传出去，外界绝对会炸锅。 走到客房门口时，叶冉表情复杂地转过身，说：“江华，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事情，居然都能推理出来。”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江华习惯性的开始满嘴跑火车。 “你要小心艾米丽，不要傻乎乎的，什么事情跟她说。” 叶冉关心地说了一句。 “我又不傻，这事儿我只跟你说。” 江华非常高情商地回答。 自从上次吃饭，被郑少宣嘲笑是感情白痴后，他深刻反省了自己，最近说话，情商变高了。 “你早点休息。” 叶冉突然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对江华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一些。 第六百七十二章 神预言，油价下跌 第二天，刚吃完午饭，艾米丽风风火火找到了江华。 因为果然被他猜中了，山姆那边紧急召开了石油行业峰会，想要平息上涨迅猛的石油价格。 “你太神了，这种事情都能猜到？” 艾米丽有种对他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只是开始，你看着，石油价格马上会掉头往下，华尔街的那群家伙，用了杠杆没有？” 江华用纸巾擦着嘴，毛熊这边的伙食，他已经开始吃习惯了。 “炒期货，当然会用杠杆。” 艾米丽下来的太匆忙，口有些干，端起江华桌上的杯子，咕噜咕噜喝水。 “那杯子我刚喝过，我们这算是间接接吻。” 江华饶有兴致盯着她说。 艾米丽喝水动作一滞，拿杯子的动作，僵在那里。 “没关系，我们每一只燕子，都受过严格训练，你真想接吻也可以。” 迟疑几秒，她放下水杯，笑容有些牵强。 “厉害厉害。” 江华感觉打嘴仗，还是这女人段位更高。 “聊正事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艾米丽自己都没意思到，她从一开始的瞧不起江华，心态不知不觉间，在发生转变。 “山姆想要打压油价，我们这边，多多少少，得配合一下，我名下有一块油田，储量还可以，准备投入生产。” 江华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可以光明正大，开采他捡漏来的那块油田了。 “你名下有一块油田？” 艾米丽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油田是什么，那是流动的黄金，哪怕是储量再小的油田，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的，江华这货手里，居然有油田？ “对呀，当初从你们这边，买了三块废油田，没想到其中有一块，居然枯木逢春了，你说惊喜不？” 江华笑眯眯看着她，他觉得艾米丽现在的表情，特别有趣。 “你不是在说笑话吧？” 艾米丽现在恨不得拿把刀子，把当初卖油田给江华的家伙杀了，这人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把宝贝当成废品卖？ “这是有备案的事情，当时我们派代表队，跟你们谈的，当时你们还大力宣传，两国关系破冰，重拾友谊呢。” 江华面带微笑地说。 艾米丽愣了一下，她想起来，这是哪个蠢货办的事情了，当时那货还大言不惭，说付出微小代价，就与邻国达成商业同盟，这是外交史上的一大进步。 她现在很想拿铁锅，狠敲对方的脑袋，这个无脑蠢货，送了一块油田出去呀，这叫微小代价？ “艾米丽，我超喜欢你们国家的人，个个热情大方，说话又好听，愿我们两国友谊长存。” 江华笑眯眯跳出来，又给了艾米丽一刀背刺。 艾米丽一脸痛苦地捂着心脏，心疼的无法呼吸，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家伙，白捡了一块油田，还在她面前各种炫耀，刚才他那话，是在夸人吗，怎么听着，像是嘲讽呀？ “江华，你那块油田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艾米丽怀着侥幸心理，在她想来，也许那就是一块没有开采干净的油田，还剩一点点石油储量，被这家伙捡了个小便宜。 “我正打算过去，你愿意同行，那是最好不过。” 江华这次来毛熊的主要事情之一，就是视察油田，现在别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该过去看看了。 艾米丽心情复杂地走了，她之前一直瞧不起江华，以为他就是个小商人，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油老板，不管在哪个国家，油老板都是很牛逼的存在。 这次出行，江华打算轻车简行，只带了身边的几位朋友过去。 何詹泊和他的金融团队，被江华留了下来，他给对方定了一个目标线，一旦石油价格跌到这个数值，立刻获利清仓。 之前跟着艾米丽混的那群西方投机客，现在就惨了，山姆出手，效果非凡，在石油行业峰会召开的当天，一直上涨的国际油价，就停止了上涨，然后出现下跌趋势。 之前江华在餐厅，经常能见到一群西方人谈笑风生，现在餐厅里西方人面孔少了很多，而且一个个愁眉苦脸。 就在江华准备出行的前夕，他又见到了光头男人，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 “江先生，你很厉害，说实话，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光头男人站在窗边，他似乎很喜欢站这个位置。 “还是你们配合的好，光靠我自己，可没办法诱惑那些华尔街的投机客入局。” 江华非常谦虚低调地说。 “我听喀秋莎说，你在我们这边，投资了一块油田？” 光头男人好奇地看着江华。 废弃的油田，居然枯木逢春，重新出油，这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运气，简直好的出奇。 “对，前期的勘测工作，已经完成了，马上就准备进入开采阶段。” 江华之前瞒着消息，是因为油田消息曝光，他会和那位能源寡头，有利益冲突。 但是现在，他跟大帝达成了合作关系，不用在意那位寡头的想法了。 “你真是一个好运气的人，这种小概率的事情，居然都能被你碰上，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谈谈，远洋货运公司的事情。” 光头男人啧啧打量了江华几眼。 现在还没有锦鲤这个词，如果有，他觉得江华就是锦鲤，废油田枯木逢春，这概率比买彩票中大奖还低。 “您说，我听着呢。” 这是他和对方，谈好的报酬，现在他重创了那群华尔街的投机客，对方看来是要兑现承诺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你接手远洋货运公司后，能够安置好那边的工人，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现在有很多工人下岗，就业是个大难题。”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 现在的经济局面，让他很忧心，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有立场。 “放心，我收购这家远洋货运公司，就是为了做跨国贸易，咱们两国之间，是有很多项目可以合作的，只要经济繁荣起来，就业的难题，自然就解决了。” 江华信誓旦旦地保证。 “借你吉言，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光头男人的目光，看着窗外，外面一片萧条，街道被大雪覆盖，路上看不到什么行人。 第六百七十三章 海外油田，开工！ 被冰雪覆盖的荒原。 “大庆哥，你不是说国内来人了么，咱们等了半个多月，怎么连人影子都没见到？”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一个穿着厚实棉衣的中年男人，坐在火炉子旁边。 “快了，用不了多久，咱们油田这边，就能正式投入生产了。” 李大庆心里也着急，但他不能在队员面前，表露出来。 眼看着要过年了，油田这边，到底要如何，也一直没个说法，队员们人心有些浮动，好多人都想家了。 跟江华住在酒店，享受暖气不同，他们在这边天寒地冻的，只能住简易帐篷，这边离最近的镇上，都有几公里，办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条件特别艰苦。 “大庆哥，我不是抱怨，我不怕苦，也不怕累，但是把咱们晾在这儿，守着油田不做事，这算什么？” 穿着棉衣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脸，他们已经半个月，无事可做了。 前期的勘测工作，已经完成，当时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大家满心期望，接下来能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当石油人就没有一个是怕苦怕累的。 可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油田要不要开采，什么时候动工，他们一无所知。 “快了快了。” 李大庆其实一直和江华有联系，江华告诉他，说他正在通知国内，安排设备和人手过来。 这话都说了小半个月，也一直没见人过来，连他自己都产生怀疑，这油田到底还开不开采了？ “每次都是这话，那位江总，就是个外行，我觉得他办事，压根儿就不靠谱。”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丢下棉手套，走出帐篷。 那位江总一直让他们准备开采，可没人手没设备，用头去开采油田？ 承诺的设备和人手，等了又等，就是一直不到位，现在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位江总说的话，是真是假。 “唉……” 李大庆叹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江华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开采油田，是一项大工程，凭他们勘测队的这点人手，根本就不够看。 这时，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白茫茫的雪地中，升腾起一片白雾。 “发生了什么？” 蹲在帐篷烤火的勘测队员，面带疑惑，走了出去。 “卡车，是车队！” 穿着棉服的中年男人，发出兴奋的声音。 白茫茫的雪雾中，一辆接一辆的重型卡车，拖着各种物资和设备，开了过来。 江华坐在最前面的卡车上，看着油田附近，几间简易的帐篷，感觉有些心酸，这年月的石油工作者，条件真的是太艰苦了，完全是凭着情怀在工作。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应该早就过来的，但是为了等国内的人手和物资，耽搁不少时间。 不过，等待是值得的，他身后的卡车上，装载着石油开采设备，后面还有几辆大客车，载着两百多名石油工人。 这是从全国各地，抽调过来的第一批石油工作者，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手和物资支援过来。 寒风中，李大庆带着十多名石油勘测队员，站在简陋的帐篷前面，仰着脖子，看着这边。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终于等待了国内来人。 “抱歉抱歉，李哥，我来晚了。” 江华刚从卡车上跳下来，就不停道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确实让对方等了这么久，这天寒地冻的，住在这种简易帐篷里，可想而知，是什么滋味。 “来了就好，江总，咱们加班加点，争取在年前，开采出第一桶石油。” 李大庆用力握着江华的手，摇了摇。 这是国内开采的第一块国外油田，意义不一样，对于他们这些石油人来说，更是如此。 “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宿舍搭建起来，不能让你们出汗出力，还要受冻。” 江华招呼后面的卡车，开始卸货。 之前毛熊在这边，也搭建了一些建筑，不过搬走的时候，拆的七零八落。 现在重新修建一下，可以改建成宿舍，至少能让这些远赴异国他乡的石油工作者，有一个安稳的工作环境。 “这就是重新勘测到石油的那块废油田？” 艾米丽走过来，神色复杂地打量着油田。 这边该拆的东西，全都在迁移的时候，被毛熊采油队拆走了，就剩下一个空架子。 谁能想到，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居然还藏了宝，被江华捡了便宜。 “江生，厉害呀，一转眼你都是能源大亨了。” 舒文俊走到江华身边，语气羡慕地说。 石油是硬通货，一块油田的价值，不可估量。 “哪是什么大亨，油老板而已。” 江华谦虚笑了笑。 他是沾了前世的光，投机取巧，不过这种捡漏的感觉，还真不错。 “够牛的，别人是捡漏古董，你是捡漏油田，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玩家。” 郑少宣也跟着来了，竖起大拇指。 叶冉和乔斌，站在后面，没有过来，两人眼神复杂地打量这油田，这是属于他们国家的第一块海外油田。 后面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开过来停在油田旁边。 客车上的石油工作者们，主动走下来，集结在一起。 “江总，要不，你跟大家说两句吧？” 李大庆看见这么个气氛，作为公司老总的江华，不说上两句，有些不合适。 “那行吧，我就简单说两句。” 江华现在心情有些激荡。 当初签协议时，纸面上的油田，与亲眼看的，终究是两回事。 在下车后，看到有这么大一块，储油量丰富的油田，是属于他的时候，他内心远不像脸上表现出的平静。 勘测队探测到的数据，他也看过，按照这块油田的储油量，哪怕他后半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做，也能过上和阿拉伯王子一样奢侈的生活。 “各位兄弟姐妹，我是伏羲能源公司的江华，那些套话，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两点，第一，我会尽快把这边的宿舍修建好，争取通上暖气，第二，各位在国外工作，享受双倍的补贴，争取努力工作几年，回去买房买车。” 江华还真就只说了两句，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讲。 对面的人群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如雷的掌声，大家都觉得江总不错，是个实在人。 第六百七十四章 神秘的种花匠 在江华热火朝天，大搞油田基建的时候，国际原油市场，可以称得上是风云变幻。 毛熊首都，他之前下榻的那家酒店。 一间豪华套房内，聚集了十多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这两天，你们谁看见艾米丽了？” 一个胡子拉渣，眼窝深陷的老外，神色疲惫地问。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还是精神焕发，围在艾米丽身边，拉帮结伙，准备瓜分毛熊的国有资产。 这是这才短短的几天，他投入国际原油市场，准备赚快钱的资金，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一。 “我也一直在找她，原油市场的行情，一天比一天差，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说话的这位老外，是华尔街某个大投行的经理。 这次决策失误，他让投行损失惨重，那边已经放话，说如果他不能为公司挽回损失，那就准备一辈子待在毛熊喝寒风。 “对了，你们谁知道，她这次在原油市场，投了多少钱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老外，若有所思地问。 他这话一出口，让周围的人，悚然一惊，大家之前还真没关注，艾米丽投了多少钱去炒原油。 “她好像一分钱都没投。” 一个头发乱如鸡窝的金发男人，瘫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子，借酒消愁。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你们说，我们所有人，是不是都被艾米丽骗了？” 有人语气幽幽地问。 “咱们这些人，差不多代表了华尔街一半的机构，有谁知道她真正的底细，别藏着掖着，说出来吧。”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老外，目光炯炯，看着身边同伴。 又是让人尴尬的沉默。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艾米丽的底细，所有关于她的传闻，大家都是道听途说？” 说话的这个老外，心不断往下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怎么能挽回损失？” 这句话问出来后，没人回答。 他们这些人如果有办法，还会愁眉苦脸的坐在这里？ “昨天，我的手下，向我汇报了一个情况，在我们做多的时候，有大笔资金流入国际原油市场，有人在偷偷做空。” 说话的这人，来自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行。 “他是谁，他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原油价格会受到管控？” 有人惊呼。 山姆的战前准备，一直是绝密，他们这些华尔街的精英，都没有收到丝毫风声，那个未卜先知的家伙，会是谁？ “对方信息是隐匿的，只能查到一个代号，叫种花匠。” 来自顶级投行的老外说。 “种花匠，在金融圈子，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呀，对方来自哪个机构，又是哪国人？” “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种花养草，大家想想看，圈子里哪个老头，有这种爱好？” “这个神秘的种花匠，究竟是谁呀，我实在想不出来。” 大家议论纷纷，一个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这个来历神秘的种花匠，究竟是哪个机构，又或者是哪位金融大鳄。 “很明显，对方和我们同时入场，我们做多，他却做空，这个种花匠，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有人咬牙切齿。 “我怀疑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套，对方通过艾米丽，把咱们的资金，套在了原油市场上。” 事到如今，终于有人后知后觉，分析整个事件的起因。 “太卑鄙了，使阴谋诡计算什么，有本事他站出来，我和们光明正大较量一场。” 一个老外愤愤拍着桌子。 所有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家伙，金融市场，玩得是尔虞我诈，谁会光明正大和你玩？ 虽然大家同样气愤那位种花匠的阴险，但对他的手段，却是无话可说。 “诸位，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认栽，但是这位种花匠，无论如何，一定要查清楚身份，我们可以输，但是不能输的不明不白。” 那位来自顶级投行的老外，环视着客厅的同伴说。 “赞同，一定要把这个狡猾的敌人揪出来。” “这个人让我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我一定要报复他。” “咱们这次亏了上百亿，钱全被他赚去了，太不甘心了。” 这群犹如败犬的老外，在发泄了一番情绪后，凑在一起，发动自己的人脉圈子，寻找那位神秘的种花匠。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楼下的房间，何詹泊满脸笑容，拿着卫星电话，正在向江华汇报战绩：“江总，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完成了获利了结，这次做空国际原油市场，我们赚到了124亿美元。” 他和身边的团队，脸上散发着荣耀的光彩，他们这次，算是一战成名了。 能在国际原油市场，赚到这么多钱，就算是金额大鳄老索，都未必能拿的出这份战绩。 “干得漂亮，别忘了给兄弟们发奖金，每人都有大红包。” 江华迎着风雪，站在石油工地旁边，听到自己赚了那么多钱，兴奋地击掌相庆。 “江总，你当时让咱们藏匿身份，取了个种花匠的代号，现在很多人都在打听种花匠究竟是谁。” 何詹泊说着金融圈子的最新消息。 “让他们猜去，估计他们想破头，也不会猜到种花匠会是我。” 江华乐呵呵笑着。 “江总，现在黄金期货市场，行情很好，要不咱们乘热打铁，进去捞一把？” 何詹泊现在有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在他眼里，江华就是股神，比老索还厉害，在金融市场无往不利。 “做人要知足，咱们现在得罪了整个华尔街，暂时先低调，你把奖金分一下，然后大家回去过年吧。” 江华不是个贪心的人。 他每次出手，都是有信息支撑，先知先觉，才是他战无不胜的法宝。 这个时间点的黄金期货，他没有关注，后期是涨是跌，他根本就看不清，所以他不会碰。 “江总，咱们打了这漂亮的一仗，却不能公开，这种锦衣夜行的感觉，还真是不痛快呀。” 何詹泊用惋惜的语气说。 这就像一个人，中了一千万大奖，却不能在亲戚朋友面前装逼，还要低调隐藏，爽归爽，但终究是差点感觉。 “会有你扬眉吐气的时候，咱们与华尔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江华眯起眼睛，再往后几年，可还有好几件轰动国际的金融盛事，等着他参与。 现在，种花匠这个代号，只是小试牛刀，以后他会让这个名字，压过老索，成为金融圈子的一个符号。 第六百七十五章 春节将至，归家 江华一直等到油田这边的宿舍竣工，才踏上回国之路。 这期间，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件是国内与毛熊签订了战斗机购买协议，拿到了毛熊这边最新式的战斗机生产线，还有技术图纸。 这个项目一曝光，让隔壁的三哥，很是惊慌了一阵，又是抗议，又是大呼狼来了，上蹿下跳的像只大马猴。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江华收购了海参威的远洋货运公司，并且投资五十亿美刀，与海参威合作，打造全新的国际贸易海港。 这个项目，在国内被各大新闻媒体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项目，还代表着时隔这么多年，内地的影响力，又重新渗透到了海参威，哪怕只是参与港口开发，但这也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最后一件大事，就是江华被老索隔空喊话了。 当然，老索不知道江华是谁，他是在隔空喊话种花匠，表示想要认识一下，这位突然崛起的金融新秀。 江华用种花匠的身份，很牛逼的回了一句：“山水有相逢，在未来不久，我们会有交手机会。” 这话一出，国际金融圈一片哗然，居然有人敢挑战老索，这个代号种花匠的家伙，很彪啊！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回家的日子。 当时来的时候，江华一行是坐火车来的，在车厢里面闷了几天几夜。 不过这次回去，江华没打算坐火车，实在是太慢了。 他在机场，跟舒文俊，何碧落他们告别，对方乘坐的航班跟他不一样。 “江华，一路保重，我们走了。” 何碧落看向江华的眼神，有些不舍。 “一路保重。” 江华走过去跟每个人，拥抱告别。 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大家都不打算在外面浪费时间，归乡心切。 省城，江华家。 “囡囡，快一点，白园长在楼下等你，一会儿到了舞台上，可要好好表现。” 苏芷柔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微笑，跟打扮的跟个小公举一样的女儿招手。 “囡囡，加油，一定要拿个冠军回来。” 小姨苏淡月握紧小拳头，给侄女鼓劲。 “白雅阿姨说了，放眼全市的幼儿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让我不要紧张，唱完歌后等着领奖就行。” 江双儿高傲地仰着小下巴，向门外走去。 她即将参加全市幼儿歌唱大赛，目前已经进行到了决赛阶段，这次比赛，会选出冠亚军。 白雅阿姨跟她说，以她的嗓音天赋，拿下市级比赛的冠军，太容易了，她们的目标，是全省的冠军，然后到全国比赛上露把脸。 苏淡月听了，暗自咋舌，感觉幼儿园新来的那位白园长，口气还真是狂妄。 不过，对方有狂妄的资本，之前的师大附属幼儿园，虽然也不错，但是在市里排名，算不上特别靠前。 自从白雅接手了幼儿园后，不仅大手笔升级了幼儿园的硬件设施，还从狮城最好的私立幼儿园，挖了两名幼教老师过来，对教育模式进行升级。 现在的师大附属幼儿园，正式改名成雏鹰国际幼儿园，一跃成为省城排名第一的私立幼儿园。 上个月市里的幼儿心算比赛，雏鹰国际幼儿园就斩获了第一名，拿下冠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双儿。 现在寒假市里举办的幼儿歌唱比赛，江双儿再次代表幼儿园参赛，直接冲到了前三。 苏芷柔惊讶地发现，自从那位白园长来了后，她的女儿在各方面，都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有成为天才儿童的趋势。 有江双儿这样的例子，现在好多家境富裕的家长，都挤破了头，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雏鹰国际幼儿园。 不过白雅的择生标准，非常严格，只有面试通过的孩子，才能进入幼儿园。 一时间，雏鹰国际幼儿园，成了省城炙手可热的学校，身为百世教育集团总经理的姜松声，差点乐歪了嘴。 他感觉江总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这个人才，这位白雅白园长，简直就是一位教育专家，人才啊。 刚下飞机的江华，不知道女儿都快成天才儿童了，更不知道白雅跑来这里，当了幼儿园的园长。 他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没有提前通知苏芷柔，只是偷偷告诉了秘书甘甜甜，让她开车过来接他。 “姐夫，这边！” 甘甜甜穿着羽绒服，站在黑色轿车旁招手。 “来帮忙接一下行李，这里面有你的礼物。” 江华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从京城转机，老乔和叶冉留在京城，没有跟过来。 老牟被他留在了海参威，现在是远洋货运公司的总经理，这货虽然喜欢胡乱脑补，但能力还是有的，前世好歹也干出一番大事业，管理区区一家轮船公司，还是没问题的。 “姐夫，跟你说个事儿，王秘书约了我好几次，说省里那位想见你，和你聊聊经济。” 甘甜甜小跑过来，帮江华接过行李。 “我和那位没交集呀？” 江华有些讶异，他一年到头，家都难得回一次，和省里的那些人物，几乎没交集。 “没办法，谁让你最近风头这么盛，又是油田老板，又是港口开发者，以前别人还拿老杜和你比，现在老杜和你都不是一个级别了。” 甘甜甜一脸佩服地看着姐夫。 江华现在，可以说成了家乡的代表人物，以前省城的首富是杜志荣，大家经常拿他和江华比，现在老杜的身价，和江华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对了，最近老杜经常围着我转。” 甘甜甜把行李放好，帮江华打开车门。 “他看上你了？” 江华打量了一下她，女大十八变，甘甜甜模样本来就不差，现在又学会了化妆打扮，腰细腿长，肌肤吹弹可破，妥妥的都市丽人。 “才不是，他太油腻了，我才懒得理他，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通过我巴结你。” 甘甜甜小嘴吧啦吧啦说着。 别看她只是个小秘书，随着江华财富的不断提升，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连省城的前首富，都要巴结她。 “先见见省里那位吧，老杜不急着见。”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既然对方通过秘书，约了他好几次，不见一下，终归是不太好。 第六百七十六章 成为学霸家长，是什么体验？ 黑色轿车，飞驰在开往市区的路上。 “姐夫，囡囡今天有个比赛，你要不要去看看？” 甘甜甜开着车问。 江双儿今天唱歌决赛，原本她也要去看的，不过要接江华，实在分不开身。 “什么比赛？” 江华愣了一下，自己闺女才上幼儿园，能参加什么比赛？ “唱歌比赛呀，你找的那位白雅园长，真是厉害，把囡囡都快培养成天才儿童了。” 甘甜甜挂着笑脸恭维。 “等等，你说白雅，她怎么来了，还有囡囡又是怎么回事？” 江华一头雾水，甘甜甜话里信息含量太多，他大脑一时处理不过来。 “啊，白雅园长不是你找来的？” 甘甜甜满脸惊讶地问。 “你从头说起，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华真心不知道白雅的事情，她过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通知他。 甘甜甜带着疑惑，把白雅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 “这位教育专家，真不是你邀请来的？” 她依旧有些不信。 这么厉害的人物，如果不是姐夫邀请，人家愿意从狮城，千里迢迢跑来这边？ 这年头内地的经济条件，和狮城还是差距很大的，况且还是这种有才气的女人，对方没理由无缘无故跑来投资办学。 江华听完了，久久无语，他真没想到，白雅会来这一手，这个突然袭击，还真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女儿真就那么优秀，一连拿了好几个冠军？” 江华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刚才甘甜甜告诉他，江双儿在幼儿心算，还有诗歌朗诵比赛上也拿了第一。 女儿从小就早熟，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不过以前还真没发现，女儿有成为天才少女的潜质。 “所以说白雅园长厉害呀，就连姜校长都夸，说她在幼儿教育方面，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甘甜甜用佩服的语气说。 同性相斥，特别是漂亮女人之间，很少能做朋友，但是对白雅，她是真心佩服，这女人不仅漂亮，而且有才。 “呵呵，她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 江华干笑两声。 女儿能成为天才儿童，他当然高兴，可是白雅和他家人走的这么近，这让他有些担心。 “对了，芷柔对白雅是什么看法？” 他小心翼翼地问。 “芷柔姐特别欣赏白雅，人家把你女儿培养的这么优秀，芷柔姐感激都来不及呢，现在两人是特别好的闺蜜。” 甘甜甜快言快语地回答。 “闺蜜？” 江华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姐夫，你和白雅认识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甘甜甜开着车，好奇地问。 “她以前是陈氏集团的股东，和我生意上有合作。” 江华避重就轻。 他不能说，在狮城的时候，他和白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一起经历了生死。 虽然扪心自问，和白雅关系是清白的，但是人言可畏，而且住一起的时候，两人多多少少，有一些暧昧的小接触。 “姐夫，现在先去哪儿？” 甘甜甜把车子开进市区后问。 “先去看囡囡比赛，我还真不知道，我女儿居然这么厉害。” 江华挺惊喜的。 哪个家长都想要望女成凤，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价，就算女儿是个学渣，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当学渣的家长，和当学霸的家长，那是两种体验，好不好？ 江华过去的时候，唱歌比赛已经开始了。 举办场地是在市里的老歌剧院，里面坐满了来看比赛的家长，还有来参赛的幼儿园团队，他来的迟了，挤不进去。 来迟的家长，不止他一个，歌剧院后面的走廊上，站着不少跟他一样，来迟了没座位的家长。 “姐夫，要不我去跟主办方打个招呼？” 甘甜甜觉得姐夫这么大个老板，跟一堆人挤在一起，有些不合适，至少得在贵宾席坐着。 “别搞特殊化，站在后面也能看到，不影响什么。” 江华不在意挥了挥手。 他没那么娇贵，之前在油田那边，和石油工人同吃同住，那天寒地冻的，条件可比这艰苦多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好轮到江双儿登场了。 今年读学前班的江双儿，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小脸粉扑扑的，刚登上舞台，就让台下的家长们，议论纷纷。 “她就是江双儿啊，今年市里的心算、朗诵、绘画比赛，全都是第一，很厉害呀。” “天才儿童呀，我们家的笨丫头，要是有她一半聪明，我做梦都能笑醒。” “主要是那位白园长厉害，听说现在想把孩子送国际幼儿园的家长，都挤破了头，有人砸五万，想买个入学资格，白园长都没同意。” 江华站在那儿，听着身边的家长议论，心里爽歪歪。 他小时候就是个学渣，经常听母亲唠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优秀。 现在他女儿，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周围那些家长，说起他女儿时，语气那个羡慕呀，让他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三声。 “孩子这么厉害，她父母肯定是学霸，她妈妈我见过，长得漂亮，还开公司，是个特别优秀的女人。” “江双儿爸爸，好像挺神秘的，不过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肯定是个学霸，只有父母基因优秀，才能生出优秀的下一代。” 身边家长的话题焦点，依旧围绕着江双儿和她的家庭。 “也许她爸爸，是个学渣呢？” 江华插口说了句。 “怎么可能，学渣能生出学霸女儿？” “我看你是酸的吧，自己孩子不如人家，就得认，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太厉害了。” 周围的家长，纷纷反驳江华。 “其实她父母挺忙的，都没时间管她。” 江华继续说大实话。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尽在这瞎捣乱。” “我看他就是嫉妒，自己孩子不如江双儿，就在这贬低人家父母。” “懒得理这种人，看到了没有，前面那个就是江双儿妈妈，一会儿比赛结束了，我们去取取经，好好咨询下，人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身边的几个老娘们儿，对江华翻了几个白眼，很不待见地把他挤到了一旁。 这时，江双儿开始唱歌了，整个歌剧院，瞬间安静下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有黑幕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江华站在台下，听着女儿如溪水般清澈的歌声，眼神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刚重生那会儿，把女儿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时，女儿蹲在麻袋里，胆怯可怜的眼神。 在那以后的一个多月，女儿都表现的有些怕生，不敢跟村里的小伙伴说话，一个人蹲在屋子里不爱出门。 直到他后来赚了钱，家庭条件越来越好，女儿才逐渐走出阴影，变得开朗起来。 现在站在舞台上的这个小天使，打扮的洋气漂亮，从上到下，都洋溢着自信，已经很难找到自卑的影子。 “女儿长大了……” 江华在心里感概。 江双儿清脆干净的歌声，征服了台下所有的家长，跟江华一起，挤在后排的家长，窃窃私语，都是用羡慕的语气，在夸赞她。 “瞧瞧人家孩子，教育的多好呀。” “听说为了参加比赛，家里还给她请了专门的声乐老师，有钱就是好。” “比不了，也没法比，孩子优秀，家里还有钱，这小姑娘以后绝对有大出息。” 江华听着之前嫌弃鄙视他的几个老娘们儿，在那儿夸他闺女，心里挺美的。 没有丝毫悬念，江双儿以绝对领先的得分，拿到了这次市幼儿歌唱比赛的冠军。 为了增加节目的观赏性，这次幼儿歌唱比赛，不止是让小朋友独唱，在比赛结束后，还安排了助唱嘉宾，跟小朋友合唱互动的环节。 这算是一个附加的娱乐节目，只有进入决赛排名前三的小朋友，才有资格获得，与专属助唱嘉宾合唱的机会。 流程比较简单，不像后世的比赛节目，有那么多花里胡哨，安排的助唱嘉宾，也都是市里歌舞团的，也算是间接帮快要过气的市歌舞团，拉一点人气。 江双儿因为是第一名，她的助唱嘉宾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丁湘钰。 江华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在九十年代，算是他们省的风云人物。 这个丁湘钰人长的漂亮，虽然嗓音条件一般般，但是人特别会专营。 八七年红楼剧组，来这边取景的时候，她巴结上了里面的一个副导演，饰演了大观园的一个丫鬟，后来电视剧大火，丁湘钰却连水花也没溅起来，依旧窝在市歌舞团。 她不甘心，沉寂了几年后，听说当初那位副导演，调到了某卫视，她又与对方搭上线，参加了当时比较火热的一个综艺节目。 正是在这个综艺节目上，她结识了一个煤老板，靠着煤老板力捧，在九十年代后期，勉强跻身二流艺人。 两千年左右，几部比较火的电视剧，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不过这女人不会做人，得志就猖狂，成名之后，偷税漏税，耍大牌，在媒体上骂人，各种负面消息不断。 没火上几年，正好摊上煤老板出事，她没了靠山，就被彻底封杀了。 因为对方好歹是个明星，作为同省人的江华，对她的履历，还算比较了解。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看到女儿的助唱嘉宾，居然是她，心里有些不高兴。 不过，后面的这个环节，是主办方安排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说现在的丁湘钰，还没开始走红，依旧窝在市歌舞团，不像后世那么张狂跋扈。 江双儿是冠军，放在后面压轴出场，前面的两位小朋友，与助唱嘉宾合作的挺不错。 虽然市歌舞团快要过气了，但是里面还是有些人才的，与亚军合作的苏佳慧，就表现的不错，两人合唱的《小白船》，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姐夫，这一对亚军组合，很有实力呀，咱们囡囡会不会有压力？” 甘甜甜站在江华身边，话语里带着几分担忧。 “丁湘钰好歹是台柱子，应该不会太拉夸。” 江华虽然不齿丁湘钰的人品，但想来对方身为歌舞团的台柱子，不至于连苏佳慧都比不过。 对于女儿的实力，他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丁湘钰不拖后退，最后压轴的节目，胜过亚军组合，问题不大。 等到主持人宣布两人合唱曲目时，江华眉头下意识皱起，感觉有些不对劲。 丁湘钰挑选的合唱歌曲是《鲁冰花》，这是九十年代，非常出名的一首童谣，在91年还上过春晚。 但关键是，这首歌放在后世，那是老歌，但是放在现在，却是太新了，作为电影的主题曲，好多人都没听过这首歌，女儿能行吗？ 然后，江华看到白雅，急匆匆跑上台，拉着幕后工作人员，着急地说着什么，幕后工作人员一脸为难，最后穿着晚礼裙的丁湘钰，走过来对着白雅说了什么，白雅脸色非常难看地走下台。 “怎么回事？” 甘甜甜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江华眉头紧皱，没有说话，他怀疑那个丁湘钰，在搞事情，可自己的女儿，跟她没有任何牵扯，她无缘无故，针对女儿干什么？ 丁湘钰一身晚礼服，站在舞台上，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微笑说：“下面有请我的小搭档，江双儿小朋友。” 江双儿出场的时候，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表现的有些紧张，眼神怯生生的，完全找不到之前那种自信了。 “这次比赛的主办方是谁？” 江华脸色有些阴沉地问。 那么多童谣不选，偏偏选个新出的歌曲，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可能刚学，完全不会唱。 这不是明摆着，要搞事情么？ “抱歉，姐夫，我之前没关注这个，我现在就去查。” 甘甜甜也意思到情况不对，江双儿好像被针对了。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丁湘钰拿着话筒，深情唱起歌曲。 这是一首很优秀的童谣，在春晚唱红后，风靡大江南北，丁湘钰唱功还行，台下所有人都被吸引了。 她唱完一段后，微笑看着江双儿，该轮到她唱了。 看得出来，虽然江双儿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她还是唱的有些结巴，明显对歌词不熟。 之前的那种自信，在她身上消失了，她一只手紧张捏着衣角，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忘词，唱着唱着，呆呆站在那里。 看着女儿委屈的撅着嘴，泪花在眼眶打转，江华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第六百七十八章 捧杀 在江双儿唱歌卡词的时候，台下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现在她拿着话筒不唱了，呆呆站在舞台上，台下的议论声，更是达到了顶点。 “怎么回事，冠军居然唱歌还卡词？” “看来天才儿童，也不过如此，之前都是她家里花钱，硬捧起来的吧？” “这首歌挺简单的，这都不会唱，看来她这个冠军，水份很大呀。” 江华听着身边几个夸赞江双儿的老娘们儿，现在又开始幸灾乐祸的贬低她，下意识捏紧拳头，恨不得把这些八婆揍一顿。 捧高踩低，虽然是社会常态，但是用在一个孩子身上，真的太过分了。 “抱歉啊，我之前看到歌曲备选名单上，是有这首《鲁冰花》的，我以为双儿小朋友会唱，大家别怪她，这都是我的错，咱们对待小朋友，应该多宽容一点，毕竟每个人，都有她的缺点。” 丁湘钰姿态优雅地站在台上，话里话外，看似在为江双儿开脱，实际上把责任全推了出去，最后还暗戳戳贬低了一下江双儿。 “你胡说！” 白雅非常气愤，站在台下，想要冲上去，跟丁湘钰争辩，却被苏芷柔死死拉住。 不管有什么内幕，在这个场合，跟对方吵起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看。 江双儿低着头，站在台上一言不发，两只小手，死死的捏着衣角。 江华看到这一幕，大步向前走去，女儿现在的样子，让他心都快碎了，他只想抱女儿回家，好好安慰她。 至于幕后的黑手，他肯定会查出来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一群记者冲了进来，长枪短炮，对着江双儿。 “江双儿同学，你之前一直表现的优秀，这次为什么会发挥失常呢？” “江双儿小朋友，有传言说，你之前拿了那么多第一，是因为你家人买通了评委，是这样吗？” “江双儿，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呢？” 一大群记者，围在江双儿面前，疯狂的提问。 江双儿虽然早熟，但她还是个孩子，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双眼充满惊恐，下意识后退几步。 “够了，都给我滚！” 江华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冲上台抱起女儿。 “爸爸……” 江双儿看到父亲，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 “双儿爸爸，我们是正常采访，你这样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这位家长，你这样蛮横无理，还辱骂记者，我们绝对会如实报道的。” 周围的记者，被江华骂了，不仅没生气，反而像闻到骨头的野狗，更兴奋地围了过来，差点把话筒伸到江华嘴里。 “囡囡，把眼睛闭上。” 江华语气平淡，这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 江双儿很乖巧地趴在爸爸肩上，把眼睛闭上。 “你们也配当记者？” 江华在女儿闭上眼睛后，一拳把离他最近的记者，打的人仰马翻。 “甘甜甜，记下这些记者的工作单位，方便我上门感谢。” 江华冷冷看了周围被吓到的记者一眼，吩咐小跑过来的秘书。 在走下舞台之前，他转身阴沉着脸，深深看了丁湘钰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丁小姐，恭喜你，往后余生，你会过得很精彩。” 丁湘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不认识江华，幕后人也没告诉她，江双儿爸爸是什么身份，但是从这个男人的气势来看，她似乎惹上大麻烦了。 “双儿，走，爸爸带你回家。” 江华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大步向台下走去。 “江华……” 苏芷柔看到丈夫出现，又惊又喜，心里还有些愧疚，她觉得出现今天这样的意外，是她没把女儿照顾好。 白雅躲在苏芷柔后面，都不敢说话，她本意是好的，想把江双儿培养成天才少女，但是却忽略了社会的险恶，造成江双儿现在被捧杀的局面。 她是学心理的，知道今天这个场面，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多大的伤害。 “回去说吧。” 江华看了妻子和白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这里不是聊事情的场合。 再说，今天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幕后黑手为什么要针对江双儿，他一无所知，还有待调查。 在江华一家离开后，歌剧院里炸开了锅，今天这个瓜够大，这些家长感觉没有白来。 回家的途中，江华坐在车子后排，一直没说话。 江双儿靠在爸爸怀里，小手抱着爸爸的脖子，也很沉默。 “江华，对不起，这件事情，全是我的错，是我急于求成，拔苗助长。” 白雅从前排转过身，满脸歉意地道歉。 “白雅，你别这么说，今天是个意外，你平时把双儿照顾的这么好，我该感谢你的。” 苏芷柔抢着回答。 “雅姐，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对方应该是冲我来的。”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刚才仔细想过了，苏芷柔的公司刚起步，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而且她天性善良，也不会得罪人。 与江双儿一同参加比赛的学生家长，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市级比赛的名次，折腾出这么大阵仗。 他思来想去，自己做生意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很有可能，是被人针对了。 “囡囡，你没事吧，爸爸妈妈在呢，会保护你的。” 苏芷柔看着不说话的女儿，心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 “妈妈，我没事。” 江双儿很懂事的牵强一笑。 小孩子藏不住心思，她嘴上说没事，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看起来怯生生。 “别怕，爸爸会打倒坏人。” 江华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江华，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芷柔气呼呼地说。 她是个性格很温婉的女人，轻易不跟人结仇，但对方这次的行为，真的把她激怒了。 “对，太恶心了，针对小孩子，这做人的底线去哪儿了？” 白雅同样义愤填膺。 “我让甜甜在调查，等她回来，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平时说话，都是嬉皮笑脸的，像现在这种语气，说明他内心已经在酝酿狂风暴雨。 第六百七十九章 江总一怒，风云变色 回到家里，赵桂兰看见儿子回来了，自然是非常惊喜。 不过看见一家子气氛不对，追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演出，发生了意外，听完之后，气的差点把锅都摔了。 “太欺负人了，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拿菜刀去他家堵门。” 赵桂兰最心疼孙女，听说孙女受了这种委屈，火冒三丈。 “囡囡，来，小姨心痛的抱抱。” 苏淡月跑过去，把江双儿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慰。 甘甜甜差不多晚了半个小时，才赶过来，她和江华一家子是亲戚，平时也有来往，进了门后，倒不是太拘束。 “姐夫，查到了，这次的主办方里面，有至诚地产。” 甘甜甜是跑上来的，口有些渴，拿起水杯喝水。 “至诚地产，没打过交道啊，老板是谁？” 江华皱眉思索。 “我最近倒是经常听人提起这家公司，地产行业新秀，风头很劲。” 苏芷柔秀眉不展，自言自语。 她不明白，至诚地产为什么要针对女儿。 “公司老总是何至诚，今年市里引进回国的海归人才，据说有宏杉资本的背景，回国后直接创立至诚地产，目前已经拿了好几块地，其中有今年拍卖的地王，是省里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甘甜甜在过来前，做了不少功课。 这其中有一些资料，是她打电话找老杜问的，老杜最近特别巴结她，又是地头蛇，自然是知无不言。 “宏杉资本，何至诚……” 江华眯着眼睛，宏杉资本在山姆那边，是顶级投资公司，投资过水果手机，谷哥搜索等知名企业，实力不容小觑。 可是他与宏杉资本没交集，更不认识何至诚，对方冲他女儿下手，这明显是不留余地，想跟他结死仇啊。 “姐夫，何至诚还有个身份，他是老何的儿子。” 甘甜甜说着从老杜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老何？” 江华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老何是谁。 甘甜甜口中的老何，跟京城何家，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是何言旭的二叔，这是另一个老何。 这位老何当初跟杨学斌搭过班子，因为南洋马世豪投资的事情，还跟江华有点龌蹉。 后来，随着江华财富地位的不断提升，这位老何销声匿迹了，已经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他不是没儿子吗？” 江华隐约记得，老何只有一个侄子，叫何斯年，在琼州跟着衙内汪克混，拉帮结派，跟江华作对。 因为牵扯非法集资案，最后被他一网打尽，全部送进去了。 “何至诚是他跟前妻生的，他前妻很早就移民去了国外，何至诚是最近才回国的。” 甘甜甜自己是打听不到这么多内幕的，全是老杜告诉她的，这货人脉广，消息特别灵通。 “我跟老何是有龌蹉，但不至于有这么大仇吧？” 江华很不能理解。 “姐夫，人家可不这么认为，老何现在提前退休了，他原本有机会，更进一步的，是你断了人家仕途，还有他侄子何斯年，也是你送进去的。” 甘甜甜瞪着眼睛解释。 江华认为他和人家没多大仇，但是在何家看来，江华跟他们仇深似海。 “这些消息，都是你自己打听到的？” 江华有些意外地看着小秘书。 甘甜甜跟着他有一段时间了，工作能力有提升，可是这些消息内幕，没有一定的关系网，是不可能打听出来的。 “是老杜告诉我的，他最近特别巴结我，老是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甘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个老杜，倒是会钻营，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明天跟他见一面。”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原本，他是懒得理会老杜的，不过今天这事儿，倒是欠了他人情，再对他不闻不问，有些不太合适。 “姐夫，你明天不是答应了王秘书，要见省里那位么？” 甘甜甜小心翼翼地提醒。 “不见了。” 江华心情不太好，这刚回家，就遇见女儿被欺负，而且这次唱歌比赛，还是市里牵头举办的，他心里有怨气。 甘甜甜吞了口唾沫，姐夫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她心里有些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王秘书，这等于放了那位的鸽子呀。 今天一整天，江华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很有耐心地陪女儿，想各种办法，逗她开心。 白雅是学心理专业的，经过江华允许后，她给江双儿做了一个心理辅导，以免今天的事情，对她留下心理阴影。 终于，在吃过晚饭后，江双儿小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不再像刚回来那会儿，整个人怯生生的，沉默寡言，如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 “爸爸，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呀，他们为什么说我不该拿第一名？” 临睡觉的时候，女儿的一句话，让江华的心，重新揪起来。 看来，这件事情对女儿的影响，并没有简简单单过去，还是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印记。 “不，你在爸爸心中，是最优秀的，别在意别人怎么说。” 江华温和地揉着女儿的小脑袋，哄着她入睡。 同一时间，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內。 “领导，江华那边，取消了明天的见面。” 秘书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说。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国字脸男人，正在台灯下审阅文件，闻言讶异抬起头，哭笑不得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被放了鸽子？” “是，是的……” 秘书紧张吞了口唾沫。 敢放眼前这位的鸽子，他真不知道那位江总，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能说，对方很有勇气。 “有意思，难怪几个老伙计都说，那是一匹野马，你说说，他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放我鸽子？” 头发花白的男人，放下手中文件，饶有兴致地问。 “今天市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秘书小心观察着对方脸色。 “说，我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 中年男人把脸色一沉。 “是这样的，市里最近牵头搞了一个幼儿唱歌比赛，至诚地产是主办方之一，然后江华的女儿，也参加了比赛……” 秘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中年男人眉头紧皱，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胡闹，不像话！” “领导，您看这事儿？” 秘书小心翼翼，试探对方态度。 “有个老朋友跟我说，江华那小子是一条鲢鱼，把他丢进池塘，他能把臭鱼烂虾，全给你搅和出来，我刚上任，还不知道，这池子里藏了什么臭鱼烂虾，让这小子搅和一下，好让我瞧个清楚。” 中年男人目光炯炯。 第六百八十章 首先，我是一位父亲 甘甜甜以为，江华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接下来肯定会调动力量，给对方雷霆一击。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两天，他哪里都没去，也没有见任何人，而是找了个拳击俱乐部，天天练拳。 “姐夫，你是怎么想的？” 她身为江华的秘书，自然是每天都要跟在他身边。 江华没说话，对着沙袋用力挥拳，高薪聘请的专属私人教练，在一旁指点他的出拳力度，还有姿势。 来俱乐部时，他花了最高的时薪，请这位教练的时候，提了个要求，让对方在一个星期內，教会他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打出最重的拳。 他不参加比赛，也不学拳击防身，对方只需要教会他，如何用最快最狠的速度，把对方打得最疼就行。 “甜甜，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认为我脑子有病？” 江华停止训练，用毛巾擦着额头汗水。 “没有，我就是看不明白，姐夫想做什么。” 甘甜甜连连摇手解释。 江华的女儿被欺负了，大家都以为，他肯定会调集资金，发动关系，从商业上，全方位的狙击至诚地产。 可这家伙连续几天，没有任何动作，好多人都在私下猜测，江华是不是畏惧对方身后的宏杉资本，认怂了。 包括江华的人家，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还以为他练拳，是为了发泄情绪。 “没错，按常理来讲，我是该调动力量，打垮至诚地产，可抛开商人的身份，我首先是个父亲，作为一个父亲，女儿被欺负了，怎么办？”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甘甜甜问。 “如果我被欺负了，我爸肯定会揍那个混蛋一顿。” 甘甜甜想了一下回答。 “对，首先我是父亲，然后才是商人，不拳拳到肉地揍那混蛋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江华把毛巾丢在一旁，再次对着沙袋练拳。 甘甜甜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她突然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诚然，凭江华现在的实力，哪怕何至诚背后站着宏杉资本，也未必能抗衡他全方位的狙击。 可是商战，哪有用愤怒的拳头，打在对方脸上，来的爽快。 在女儿被欺负时，江华不是商人，他是父亲，父亲就该为女儿出拳。 “王教练，你不用系统训练我，你只需要教会我，如何在最短的时间，把全身力量打出去就行。” 江华挥汗如雨地说。 商战之类的，太麻烦了，他现在心里堵了一口恶气，没心情想这些，他只想把拳头打在何至诚脸上，让他感受下一个父亲的愤怒。 “江总，您这个姿势，还可以再调整一下，您看我，像这样挥拳，会更加有力。” 王教练拿了江华双倍的教练费，自然是教的很用心，哪怕这位顾客的要求很古怪。 “对了，何至诚最近，在忙些什么？” 江华练了一会儿拳，中途休息时，询问甘甜甜。 “市里的宣纸厂，年年亏顺，现在准备作为不良资产，打包出售，听说至诚地产，有意向接过来。” 甘甜甜这个秘书，可不是白当的，这两天也没闲着。 “他不是做地产的么，收购宣纸厂做什么？” 江华有些不解地问。 “姐夫，你不常回来，对市里现在的经济，不太了解，从去年开始，咱们就在做老城区改建，听说市中心要南移，这样一来，宣纸厂那块地，就抢手起来了。” 甘甜甜很有耐心地解释。 “老城区改建，这可是个大工程，现在项目落在谁手里？” 江华眯起眼睛，随手拿起身边的矿泉水。 “落在至诚地产手里，老杜也竞争过这个项目，不过输给了至诚地产。” 甘甜甜回答。 “难怪这家伙，对至诚地产这么大的怨气。” 江华仰着头，咕噜咕噜喝水。 他昨天见了杜志荣一面，曾经的省城首富，现在看起来有些郁郁不得志，他现在的财富，连省里的前三，都排不上了。 去年刚成立的至诚地产，发展迅猛，何至诚现在的名声，已经压过了老杜。 “姐夫，你让歌舞团那边，把丁湘钰开了，结果她一转身，跑去至诚地产上班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甘甜甜义愤填膺。 她和苏芷柔是表亲，江双儿也是她侄女，小侄女被欺负，她也是很生气的。 “那几个采访囡囡的记者，是怎么处理的？” 江华取下拳击手套，今天训练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没处理，被何至诚保下来了，我去找宣传口的领导时，正好他也在。” 甘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害怕江华责怪她办事不力。 “连我的面子都不好使，看来姓何的，在市里很吃得开呀。” 江华冷笑一声，眼里露出几分寒意。 “整个老城区改造的项目，全都被他揽了下来，这是资金上百亿的大项目，现在好多人都巴结他呢。” 甘甜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姐夫是过江龙没错，但何至诚却是地头蛇，这个人有背景，还有头脑，回国短短一年多，成了省城炙手可热的新贵。 “我昨天听老杜说，他包了海悦大酒店的上下两层餐厅，请大家吃年夜饭？” 江华口中的海悦大酒店，是省城档次最高的餐厅。 “嗯，那天场面估计不会小，现在跟着他混饭吃的大小公司，也有好几十家。” 甘甜甜心里有些感叹。 明明有姐夫这位真龙在，大家却偏偏跑去捧何至诚的臭脚，真是一群趋炎附势，有眼无珠的人。 说来，也怪姐夫太低调了，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不像何至诚，拿着老城区改造的项目，合纵连横，编织了一张好大的关系网。 “那天我们也去，给他拜年去，祝他福星高照，满脸桃花开。” 江华披上衣服，走出拳击俱乐部。 甘甜甜跟在后面，眼中闪过担忧，那么大的场面，姐夫把何至诚揍一顿，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对了，你跟王秘书打声招呼，就说市里的某些报社，需要好好整顿。” 临上车前，江华转身对甘甜甜说。 “可是，你上次放了那位鸽子，我哪好意思开口。” 甘甜甜语气诺诺。 上次姐夫放了省里那位的鸽子，人家没发怒，已经很有涵养了，她哪敢再去提要求呀。 “你不懂，那位老狐狸希望我当鲢鱼，他也不能光坐着看戏，总得做点什么。” 江华语气悠悠。 他跟对方没见过面，但是对方什么心思，他却是门清儿。 第六百八十一章 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夜里，一间办公室亮着灯。 “领导，您这天天加班，也太辛苦了，得注意身体。” 王秘书捧着刚泡好的枸杞茶，放在对方的办公桌上。 “勤能补拙，我放牛娃出身，天赋有限，也只有靠勤奋，才能不负肩上的重担。” 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审阅文件。 秘书眼中闪过敬佩，夜里天凉，他走过去把取暖器给插上，他知道对方腿有风湿，不能受寒。 “对了，那小子最近，怎么没动静呀？” 审阅了几份文件后，中年男人抬起头。 他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楚下面的情况，指望江华当一回鲢鱼，好让他看看，自己的池塘里，究竟藏了哪些臭鱼烂虾，可江华这小子倒好，最近啥动静都没有，稳如老龟。 “他秘书刚来找过我，说下面的报社，需要好好整顿。” 王秘书眼神古怪地说。 对方前面刚放了领导鸽子，现在又厚着脸皮提要求，他就没见过这种滚刀肉。 “看来这小子，猜出了我的想法，难怪有人说他粘上毛，比猴还精。” 中年男人哑然失笑。 “领导，那我们？” 秘书小心翼翼地请示。 “新闻媒体，是报道真相的，不是用来欺负小女孩的，有些记者确实不像话，那些报社，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中年男人脸色严肃地说。 “好，我明天就去办。” 秘书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江华收到了消息，说省里有几家报社，因为违规，被停业整顿，还有几名记者，直接被吊销记者证，开除报社。 “甜甜，让你调查丁湘钰，查的怎么样了？” 江华和往常一样，来到拳击俱乐部练拳。 “姐夫，不查不知道，她私底下帮至诚地产搞非法集资，经手的资金，有两亿多。” 甘甜甜压低了声音说。 江华眯着眼睛，至诚地产搞非法集资，他并不奇怪，这年头做房地产的，十家就有八家，在玩这个套路。 房地产玩得就是资金，光靠银行的贷款是不够的，很多开发商会用高息诱惑，在民间非法集资。 一旦项目有波折，开发商跑路，集资者血本无归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能筹集到这么多资金，看来这女人路子很广呀。” 江华现在心里，最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何至诚，不把拳头打在他脸上，他咽不下这口恶气。 剩下一个就是丁湘钰，他那天在歌剧院说过，会让她往后余生，过得很精彩，绝不是恐吓她。 “她是歌舞团的台柱子，交游广阔，听说她跳槽到至诚地产后，直接当了财务总监。” 甘甜甜说起这个女人，语气满是厌恶。 “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江华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这个女人了。 练拳结束后，他坐到车内，拿起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布朗，是我，你把手头的事情放放，买最近的机票，来我这边，有个活儿交给你。” “老板，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说起这个布朗，只能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他。 他原本是华尔街投行的精英，代表公司去毛熊出差，就是因为调戏了艾米丽一句，被她杀鸡儆猴，丢了工作不说，还在圈子里被封杀。 然后，喝的烂醉如泥，被江华捡到了。 说起来，江华得感谢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他，后面也不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他更不会和大帝，产生交集。 现在无处可去的布朗，成了江华的下属，和何詹泊一起，帮他处理金融方面的生意。 抛开贪花好色不谈，布朗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有在华尔街大投行工作的经历，很适合江华心里刚编出来的剧本。 布朗人在深市，接到江华电话后，当天夜里，就买了机票，连夜赶过来。 他太珍惜眼下这份工作了，当了叛徒的他，无法再回到华尔街，江华是他唯一能抱住的大腿。 为了留住这份工作，他最近一直突击学习汉语，简单的交流，已经不成问题。 江华是第二天早上，见到布朗的，最近几天，他每天都按时回家，讲故事哄女儿入睡。 白雅跟他说了，孩子心理上的创伤，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父母的陪伴，更是特别重要。 女儿一天天的开朗起来，但偶尔还是会露出胆怯，不自信的表情，每每看到女儿这样，江华心里对何至诚和丁湘钰的恨意，就会加深一分。 这不是商业上的竞争，这是私仇，需要通过拳头和鲜血来解决。 酒店里。 “老板，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布朗在过来之前，剃了胡子，剪了个发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不错，形象合适，从现在起，你叫查理，来自华尔街投行的高管，我需要你去接触一个女人，让她迷恋上你。” 江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根烟。 “老板，我改邪归正了，再也不乱泡女人了。” 布朗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艾米丽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等完成这次任务，你再改邪归正。”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老板，你让我去泡谁，虽然我对自己外貌很自信，但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上我的。” 布朗担心办砸了事情，被炒鱿鱼。 “她肯定会，这个女人很拜金，你华尔街投行高管的身份，能深深吸引她。” 江华太了解丁湘钰了，这个女人为了往上爬，可以出卖一切。 何至诚固然不错，但来自华尔街的布朗，对丁湘钰会更有吸引力，这年头正是出国热的时候，在这女人眼里，国外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如果我成功了，后面我该怎么做？” 布朗好奇地问。 “她是一家地产公司的财务总监，你想办法让她卷款，和你一起去国外。” 江华吐出一口烟雾说。 “不，我不能回去，华尔街那些投行，不会放过我的。” 布朗满脸恐惧，不停摇头。 那些在国际原油市场，亏了一百多亿的投机客，正满世界寻找艾米丽，他这个时候回去，会被当成替罪羊。 “做做样子而已，她会在机场被拦截，等待她的，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江华并没打算真的让两人出国。 其实，仅凭丁湘钰非法集资这一点，就足够送她进去了。 江华费尽心思，编这么个剧本，就是让何至诚，尝尝被背叛的滋味，杀人诛心，对方想毁他女儿，他也会在这个家伙心口上，插上一刀。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六百八十二章 老城区改建，暗流 离春节还剩一个星期，江华除了去练拳击，大半的时间，都在家里陪女儿。 偶尔会约老杜出来喝茶，这货给他提供不少情报，他欠对方一个人情。 化名查理的布朗，已经成功接触到了丁湘钰，不出江华所料，布朗华尔街投行高管的身份，果然引起了这个女人的兴趣。 布朗本身就来自华尔街投行，算是本色演出，有江华在暗中掩护，丁湘钰没有瞧出任何破绽。 这女人跟何至诚有一腿，但何至诚最近精力，都放在老城区改造上面，忽略了自己头上，有几颗绿草在发芽。 “阿华，我能不能和你聊聊？” 这天，江华正准备出门，被妻子苏芷柔喊住。 “怎么了？” 江华转身，语气温和地问。 难得这段时间在家，他心里对妻子和女儿存有歉意，最近没谈任何生意，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家人上面。 “女儿被欺负，我也很愤怒，但你别做不好的事情，好不好？” 苏芷柔忧心忡忡地说。 她知道，一直以来，女儿是丈夫的逆鳞。 家里还没发迹前，有次生意纠纷，吕尚偷偷接走了女儿，那天夜里，丈夫坐在树下磨刀的身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最近丈夫就表现的很反常，天天去拳击俱乐部练拳，她担心丈夫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别乱想，我又不傻，不会乱来的。” 江华从妻子眼里，看出了她的担心，走过去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 “可是，你这人脾气暴，我担心……” 苏芷柔欲言又止。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丈夫出任何意外。 “对你老公有点信心，我好歹是身价百亿的大老板，不会蛮干的。” 江华温和笑着，安慰着妻子。 “阿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女儿都会陪着你。” 苏芷柔看着丈夫眼睛，一脸认真地说。 “不会有事的，我就是以父亲的身份，去讨个公道而已。” 江华心里感动，把妻子抱在怀里。 “呀，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甘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芷柔俏脸一红，慌慌张张地推开丈夫，她脸皮子薄，说了句你们聊正事吧，然后匆匆躲回屋子里。 “你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江华转过身，没好气地说。 “谁让你们不关门来着。” 甘甜甜工作时，对江华很恭敬，但私下里，与姐夫说话，还是蛮活泼的。 “说正事儿。” 江华知道，她这个点过来，肯定不是闲得无聊。 “王秘书又约了你，这次可不能再放人家鸽子了。” 甘甜甜神色认真地说。 上次她找王秘书，说有些报社要整顿，别人二话不说，就把事情办了。 如果这次，江华还放人家鸽子，真以为省里那位，是没脾气的吗？ “这个老狐狸，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干嘛非要见面？” 江华皱眉嘀咕。 甘甜甜眼巴巴看着他，生怕他又耍少爷脾气，说不见。 “行，见就见，你联系下王秘书，约个时间。” 江华也没纠结太久。 甘甜甜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姐夫，竟然约在那位家里，你面子可真大。” 她打完电话后，有些咋舌地说。 江华也有些意外，他和那位没见过面，双方不熟，原本以为会约在办公室，哪知道对方约在家里，这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这么给面子，所图不小。” 他刚飘飘然一会儿，立刻清醒过来。 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身上得多长两个心眼，不然被卖了，还要帮对方数钱。 晚上，江华的车子，开进岗哨森严的别墅区。 王秘书站在别墅门口，在他下车的时候，迎了过来。 “江总，久闻大名，没想到你比传说中的还年轻。” 王秘书客气地走过来握手。 “发财要趁早嘛，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江华开了一句玩笑，与对方说说笑笑，走进别墅。 王秘书一直在偷偷观察江华，心里有些咋舌，觉得这年轻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完全看不到半点紧张。 别墅的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茶几前煮茶。 “来了，老杨说你喜欢喝大红袍，尝尝我的手艺。” 李与民用闲聊的语气说。 “他还说了我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笑呵呵坐在茶几对面。 他来时就纳闷，双方素未谋面，第一次约在家里，多少有些不合适，感情和杨学斌是熟人。 “还说，要藏好家里的茶叶。” 李与民似笑非笑，瞥了江华一眼。 “嘿，我这还洗不清了是吧？” 江华气结，不就是一罐茶叶么，至于没完没了？ “这里有份资料，你先看看。” 李与民把一叠文件，丢给江华。 江华咧了咧嘴，有些不想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领导泡的茶，没那么好喝，真要看了文件，想推脱都没借口了。 “关于至诚地产的。” 李与民语气平淡，又说了一句。 “得，想不看，都不行了。” 江华苦笑一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文件。 看完第一份，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是关于拆迁的一个恶性案件。 然后，他开始翻看第二份，还是关于拆迁的，房子被强拆，一家五口流落街头，大冬天的，老人受寒染病，加上气急攻心，一命呜呼。 儿子跑去讨说法，被拆迁公司的地痞，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后面连着几份，都是与至诚地产有关，看着看着，一股无名之火，在江华心里燃烧。 “这种毒瘤，留着过年吗？” 江华抬起头，目光炯炯。 “你仔细看看，上面的这个拆迁公司，在股权结构上，与至诚地产，没有任何关联，知道市里的老许，为什么任期没满，就调走了吗？” 李与民喝着茶。 “为什么？” 江华很少回来，对这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他查封了拆迁公司，引发了群体事件，恰好被一个外国记者拍到，上了山姆那边的报纸。” 李与民抬起头，目光中蕴藏着风雷。 “何至诚，这是要牛逼上天呀？” 江华目瞪口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何家父子 东城的莫愁湖别墅区，是今年新开发的高档小区，开发商是至诚地产。 一辆黑色的进口平治轿车，停在通往别墅区的林荫大道旁，旁边就是水波粼粼的莫愁湖，哪怕已经入冬，这里依然是湖光山色。 车内，丁湘钰一件一件，往身上穿着衣服，脸上带着未退去的红晕，鼻尖上挂着汗珠，她用娇斥语气，对身边男人说：“大冬天的，你就不怕我感冒呀？” 坐在她身边的，是个三十出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他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轻笑一声：“有暖气呢，你这一身汗的，会冷吗？” “至诚，我跟着你，也有大半年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老爷子？” 丁湘钰双手抱着何至诚的胳膊，仰着小脸，用撒娇的语气问。 “再等等吧，你也知道，我爸为人古板，对你歌舞团的出身，有些成见，等我再做做工作。” 何至诚打开车窗，点燃香烟，用心不在焉的语气说。 丁湘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议要见何至诚的家人，只有见过家长，两人的关系，才算是稳定下来。 可每次何至诚，都会找借口推脱，这让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她想要当何太太，而不是对方的情人。 她懒洋洋靠在车椅靠背上，从驾驶台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迷茫的眼神，笼罩在烟雾下的俏脸，还有性感的红润嘴唇，让何至诚又来了兴致，把手搭在她肩上，用手指刮过她脖子。 丁湘钰懒洋洋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思绪已经飞到了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身上。 两人在酒吧认识的，对方叫查理，来自华尔街大投行的高管，潇洒多金，能说流利的中文，最重要的是，刚一见面，就对她展露出强烈的追求攻势。 对方自称年薪百万美刀，奖金分红之类的加起来，大概有个大几百万，论财力或许比不上何至诚，但对方说愿意娶她，还能帮她弄到绿卡。 如果能当上何太太，那当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当不上何太太，在何至诚的情人，与移民山姆之间做选择，她更倾向于后者。 最重要的是，查理特别会哄她开心，想方设法的讨好她。 而她和何至诚在一起，地位完全反转过来，她需要想方设法，讨这个男人的欢心。 “你先下车吧，我去见老爷子，聊点事情。” 何至诚抽完一根烟，语气平淡地说。 “好，那我走了。” 丁湘钰牵强一笑，打开车门。 寒风吹过来，让她打了个寒颤，不仅人冷，心也更冷，这男人每次都这样，用完了就把她丢在一旁。 “或许，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在心里想着，查理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 何至诚把车开进小区，他在这边，给自己留了一套别墅，平时都是父亲何东明在住。 他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时，一个六十出头，穿着夹克衫的老人，正站在门口的小花园，提着水壶，几盆绿植浇水。 “爸，天冷，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何至诚打开车门走下来。 “你上次送我的羊绒衫，穿在里面挺保暖的。” 何东明放下水壶，微笑着说。 “那是我托人，在国外买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买几件。” 何至诚走到后备箱，提出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的是高档烟酒。 “知道你今天过来，我让刘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炖甲鱼。” 何东明打量着儿子，越看越满意。 年轻的时候，为了仕途，放弃了老婆和儿子，没想到现在老了，儿子又回来了。 父子俩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闲聊。 “小诚，最近风声不太对，你做事收敛点。” 何东明用水壶烧着泡茶的热水。 “爸，你都退休了，享受生活就够了，别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何至诚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以为然。 “江华女儿的那事，你做的太刻意了，他不是个吃亏的性格，你要小心。” 何东明犹豫了一下说。 “爸，知道你为什么提前退休吗？” 何至诚摘掉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露出几分戾气。 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时候，看起来温文尔雅，现在摘掉眼镜，整个人气质一变，眼神凶狠，充满了飞扬跋扈。 “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和你说不清，好在我虽然退了，人脉还在，还能扶你一程。” 何东明脸色有些不自在。 “爸，你败就败在太软弱，不人狠，立不稳，你不够阴狠，不够不择手段，所以最后别人上去，你下来了。” 何至诚目光咄咄逼人。 他的初中，是在国外读的，出身单亲家庭，又是华人，可想而知，没少受欺凌，复杂的环境，养成了他偏激的性格，他外表温文尔雅，其实内心藏着一头野兽。 在高三那年，他在一条阴暗小巷子，堵住一个经常欺负他的同学，用石头活生生砸死了对方。 后来，一个流窜的抢劫犯，运气太背，被山姆警方误认为凶手，替他背了锅。 “小诚，不管怎样，你是我儿子，我欠你们母子太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你们。” 何东明低着头，盯着水面上，飘着的几片茶叶说。 “爸，时代变了，在我看来，国内这些商人，做事太胆小，太保守了，你就看着吧，这里以后是属于我的城，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江华不过是我崛起的垫脚石。” 何至诚雄心勃勃地说。 这时，保姆阿姨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他重新戴上眼镜，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儒商，还很有礼貌，笑盈盈跟保姆阿姨打招呼。 何东明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对方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别让儿子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另一个声音会说，他欠他们母子的，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就该为以前抛弃他们母子的事情还债。 “小诚，我听说江华，见过省里那位，要不年夜宴的事儿，就取消吧，太高调了不好。” 吃饭的时候，何东明迟疑地说。 “为什么要取消，我的公司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查，爸，你忍了一辈子，这次儿子带你风光一回。” 何至诚举起酒杯，跟父亲碰了一下。 第六百八十四章 人心之毒，胜河豚 离开父亲别墅，何至诚直接开车来到一家酒吧，走进经理办公室。 “何爷来了，快请坐，最近店里来了两个艺大的女学生，清纯漂亮，要不我们她们喊来，让何爷见见？” 一个剃着锅盖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穿着貂皮的胖子，满脸讨好地说。 胖子旁边，还有一个上身穿貂皮，下身搭配皮裙的妖媚女人，刚才何至诚进来时，两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搂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啥。 “让她出去，和你聊点事情。” 何至诚无视了妖媚女人，勾人的目光。 “小美，你先出去。” 胖子挥了挥手。 妖媚女人欲言又止，不甘地掐了锅盖头胖子一下，扭着小腰，走出办公室。 “老八，能不能提升点品味，她一身的劣质香水味，熏的我头痛。” 何至诚没好气瞪了胖子一眼。 “何爷，我就这点爱好，品味哪能和您比。” 胖子神色讪讪。 “说正事儿，你之前打听的，姓江的是不是有个姑姑，住在老城区那片？” 何至诚嫌屋子里香水味太刺鼻，走过去打开窗户。 “是江华老婆的姑姑，她女儿是江华的秘书。” 胖子很认真地解释。 “她家那一片，也在我们的拆迁范围内吧？” 何至诚站在窗边说。 “对，计划是开年后动工。” 胖子不是拆迁公司的人，但拆迁公司的总经理，是他远房表弟。 “还有三天过年，在年前把她家给拆了。” 何至诚眼中闪过寒意。 他是个性格很偏激的人，之前吃饭时，父亲说江华和省里那位有接触，这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对于他这种缺陷型人格的人来说，应对危机，通常只会采用暴力手段。 “何爷，江华不是那些没钱没背景的平头百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胖子小心翼翼地问。 “他在外面是风光，可他在省城，没什么根基，我就是踩他，他又能把我怎样？” 何至诚摘下金丝边眼镜，双眼蕴藏着疯狂与跋扈。 在煽动群体事件，逼走了想查封他拆迁公司的老许后，他现在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好，我马上交代表弟去办。” 胖子神色恭敬地低下头。 他原本是街面上的一个混子，傍上了何至诚，他才有了现在的风光日子。 “宣纸厂那边，职工是不是有几个月没发工资了？” 何至诚重新戴上眼镜，眯眼看着窗外街道。 “是的，您当初吩咐我，给厂长华斌设套的事儿，我已经办妥了，他房子存款全输给咱们了，现在还欠了咱们三百万的高利贷。” 胖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借条。 “你告诉他，让他明天，带职工去市里讨薪，我记得那条路对面，是市招待所，他从楼顶跳下来，这三百万的债，一笔勾销，我还可以把房子，还给他老婆女儿。” “如果他不跳，也可以，父债女还，听说他女儿在读师大，长的蛮漂亮？” 何至诚把脸藏在阴影里说。 胖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没有吭声，虽然他没少干丧良心的事儿，但这种逼人去死的事儿，他还是有心理障碍。 “如果你干不了这事儿，我可以找别人去办。” 何至诚语气平淡地说。 “不，何爷，请你相信我，这事儿我能办。” 胖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早就一脚踏进地狱，他现在想上岸，已经迟了，只能在冥河随波逐流，不断沉浮。 “你跟着我，就要记住一句，我们是狼，要从羊身上咬肉吃，江华就是那只羊，他有关系又如何，华斌一死，够江华身后的关系，忙活一阵，顾不上照顾他的。” 何至诚嘴角挂着阴冷笑容。 “何爷英明，那个江华就算钱再多，也是等着被咱们宰的肥羊。” 胖子竖起大拇指，违心地夸赞。 农历二十八，宜破屋、丧葬、余事勿取。 马上春节，江华开车带着一家子，去采购年货，为了避免妻子担心，他最近几天，没有去练拳。 “前面路怎么被堵了？” 苏芷柔坐在丈夫身边，疑惑看着前方堵成一团的车辆。 春节期间，路上车辆增多，这很正常，但是现在有私家车的不多，按说不至于引起交通拥堵。 “那么多人，围在市大院门口干啥呢，姐夫，要不咱们换一条路？” 苏淡月和小侄女坐在后排。 “后面也被堵死了，掉不了头，你们在车里坐着，我下去看看。” 江华见前面路被堵的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通不了车，打开车门下去。 几百名宣纸厂的职工，把马路堵的死死地，拉着横幅，大冬天的，也不顾寒冷，在地上静坐。 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拿着电喇叭，正在对静坐的职工们喊话：“各位职工朋友，你们不要这样，宣纸厂的工资问题，咱们已经在开会解决了，我老赵向大家承诺，一定在过年之前，把工资发到大家手里。”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说年前能拿到工资，谁会信呀，上次也是口口声声说补齐工资，发的工资呢，在哪里呀？” 一个穿着老旧工装的五十岁老职工，义愤填膺站起来。 “老师傅，你别生气，这次专款专办，我绝对不忽悠你们，厂长华斌呢，让他跟我进去，把拖欠工资算清后，我今天下午，就让财务打款。” 夹克衫男人举着电喇叭，在人群中寻找厂长华斌。 “华厂长呢，刚才还在这儿。” “家里买年货的钱都没有，如果真能在年前结清拖欠工资，那可太好了。” “赶紧把华厂长找到，让他和市里谈，这边都说了，下午就能打款。” 职工们得到确切的承诺，兴奋地站起身，寻找厂长华斌。 这时，对面七层高的市招待所，楼顶出现在一个人影。 “咦，那不是华厂长吗，他跑去招待所楼顶干嘛？” 有东张西望的职工，无意一瞥，看到了出现在楼顶的华斌。 “华厂长，你赶紧下来，市里答应给咱们解决拖欠工资了。” 有人在下面扯着嗓子喊。 站在楼顶的男人，没有说话，手里拿着一幅卷起来的条幅，脸上的表情，有些凄凉。 江华站在人群中，仰着脖子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第六百八十五章 黑云压城 天气寒冷，站在楼顶的男人，衣衫有些单薄，头发蓬乱，眼窝深陷。 他凄然一笑，双手拿着条幅一抖，手中的条幅，沿着招待所外墙，垂了下来。 条幅上写着：“身为厂长，我愧对职工厚望，辜负领导信任，只能一死求解脱。” “华斌，你别做傻事，赶紧下来，有话好好说。” 夹克衫男人脸都吓白了，举着电喇叭喊。 宣纸厂的几百名职工，傻傻仰着脖子，呆呆看着这一幕，一时想不通，华厂长为什么要跳楼，事情没到这一步呀。 再说，领导都承诺了，马上就帮着解决，华厂长为什么要走极端呢？ “愣着干什么，赶紧组织救援，通知消防，再给他家人打电话，让家人过来劝他。” 江华见大家都呆在那儿不说话，心里着急。 他对宣纸厂情况不了解，但就算厂子亏损的再厉害，也不至于闹到厂长跳楼呀。 “对对对，给消防打电话。” 夹克衫男人丢掉电喇叭，接过江华递来的大哥大。 “喂，我是赵锋，丁队长，你赶紧组织人手，带救生气垫来市招待所。” 在对方打电话的时候，江华正在找宣纸厂职工，询问华斌家人的联系方式。 这时，站在楼顶的华斌，丢掉手中条幅，爬到楼顶的水泥护栏上站着。 江华捡起地上的电喇叭，冲到招待所楼下，仰着头喊：“华厂长，你别冲动，市领导已经承诺，解决你宣纸厂的事情了，咱们有话下来说，不为别的，你也要想想，万一你死了，你家人多难受，对吗？” 华斌站在水泥护栏上，看着对他喊话的江华，笑容悲凉，说：“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名字，但还是谢谢你，你说得对，我不能太自私，要为我家人考虑。” 他说完眼睛一闭，直接从招待所的楼顶，跳了下来。 “别跳！” 江华看着摔在他面前的华斌，双手抱头，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周围仿佛按了暂停键，刚才还噪杂的人声，突然消失了，所有人愣愣看着摔在地上的华斌。 “完了！” 夹克衫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江华脑子里嗡嗡乱响，他想不明白，他哪句话说错了，他是来劝人放弃自杀的，不是来劝人跳楼的。 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过去了两三分钟，一个俏丽的身影，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关心地问：“阿华，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芷柔，我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他为什么要自杀，是我的错吗？” 江华眼神有些茫然地问。 “不，你没错，阿华，这件事情，就是个意外，跟你没关系，你没有错。” 苏芷柔心痛地抱住丈夫，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茫然的样子。 “可他是听了我的话，才跳楼的。” 江华喃喃自语。 一个人活生生摔在他面前，这样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阿华，你听我说，这就是个意外，可能是他脚滑了，也可能是另有隐情，总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好不好？” 苏芷柔把丈夫搂在怀里。 一直以来，都是江华安慰她，给她支撑，现在轮到她给迷惘的丈夫，一个支撑了。 “囡囡，对，囡囡呢，别让她看到。” 江华逐渐回过神，女儿还小，看到这种事情，还不知道，会给她留下怎样的冲击。 “小月在车里呢，那边隔的远，看不清什么，小月会照顾好囡囡的。” 苏芷柔轻轻拍着丈夫的背，她只想在这个男人最需要的时候，用自己所能，给他最大的安慰。 闻着妻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她的温柔，江华迷茫自责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芷柔，谢谢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说。 “我们是夫妻呀，说谢干嘛。” 苏芷柔拉着丈夫站起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拥堵的人群外面，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女孩，慌慌张张下车，向这边跑过来。 “华斌，你别做傻事，我和女儿没怪你，你别做傻事！” 中年妇女一边跑，一边慌慌张张，用眼神搜索着丈夫的身影。 “爸，你在哪里呢，爸，你说话呀！”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拼命的往人群里面挤。 围成一个圈的人群，分出一条路来。 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孩，慌张跑过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华斌，情绪崩溃的捂着嘴，瘫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江华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虽然经过苏芷柔的开解，他心里好受了许多，但是看着这一对母女，他还是感觉有些愧疚。 原本，要过春节，相关单位都放假了，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这下好了，好些单位都不用过年了。 宣纸厂的几百名职工，都被疏散了回去，有警察跟过去做笔录，虽然华斌是跳楼自杀的，但这事儿透着蹊跷。 江华让妻子带着女儿先回家，他留了下来，不把这件事情，搞个明白，他心里永远扎着一根刺。 赵锋跑去李与民面前请罪，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责令他在春节前，拿出调查结果，并且补发宣纸厂拖欠的工资。 赵锋感觉自己也是倒霉催的，本来都放假了，接到通知，跑来处理讨薪的事情，他都答应特事特办，解决拖欠工资的事情了，哪知道华斌还是跳楼了。 省会城市的官难当，他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上面有婆婆，下面的那些人，心思你也看不透，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江华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看到华斌的遗孀和女儿，站在门口抹眼泪。 这件事情，市里现在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没搞清楚之前，华斌的遗体，暂时不能火化。 “你好，我是江华，请节哀，我能和你们聊聊吗？”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江校董，事情经过我和妈妈都知道了，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情不怪你。” 年轻女孩红着眼眶，低着头说。 “你是师大的学生？” 江华愣了一下，只有师大的学生，才会这么称呼他。 第六百八十六章 宣纸厂 华斌的爱人叫徐兰芬，住在宣纸厂的家属院，母女俩和江华一样，刚做完笔录。 华斌的突然去世，这让这对母女措手不及，家里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她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江华走到路边，打开车门。 这辆车是苏芷柔公司的公务用车，他在派出所做笔录时，打电话让司机开过来的。 “谢谢江校董。” 华蕊擦了擦眼泪，勉强一笑地道谢。 她今年读大二，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现在这个家庭，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喊我江哥就行，老是校董校董的喊着，听着挺别扭。” 江华送这对母女回去，除了想了解华斌的情况，也想去宣纸厂看看。 他之前听甘甜甜提过一次，说至诚地产想要收购宣纸厂。 母女俩有些茫然地坐到江华车内。 江华启动车子，向老城区的宣纸厂开去。 九十年代，正是国内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城市几乎每天都在变样。 一段时间没回来，江华就感觉省城变化挺大的，到处都在搞建设。 “徐阿姨，我听说宣纸厂效益不好，市里准备打包出售？” 江华没有一上来，就聊华斌的事情，这样不太礼貌，也容易刺激都坐在后排的母女。 “是的，厂子连连亏损，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老华因为这事儿，没少操心，他之前还说，等厂子卖了，他肩上的担子就没了，可以在家好好陪我们母女，可是……” 徐兰芬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月有阴晴圆缺，华厂长的事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市里不是已经答应，解决工资问题了吗？” 江华对华斌的死，还是不能释怀。 他前面刚劝了一句，后面人家就在他面前跳楼摔死，不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最近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打牌，为了这事儿，我们没少吵架，也许我不该管他的，他心情不好，找人打牌解闷，也没什么。” 徐兰芬用充满自责的语气说。 “华厂长，最近是不是跟人结过仇呀？” “不会的，我爸这人，大半辈子都在与人为善，不会跟人结仇的。” 江华旁敲侧击了几句，见这对母女，也说不出华斌为什么要自杀，心里有些郁闷。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默，后排时不时传来，母女低声抽泣的声音。 江华心里也堵得慌，也看着要过年了，却发生这种事情，哪怕他这个局外人，也能感受到后排母女的凄凉和无助。 “华蕊，你也别想太多，如果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跟学校打招呼，帮你减免学费。” 他打破沉默的气氛。 “谢谢江总。” 后排母女抽泣着感激。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宣纸厂，这是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老厂子，以前也辉煌过，不过随着市场经济浪潮来袭，和大多数的国有企业一样，逐渐走向没落。 “至诚地产不是在和你们谈收购么，按道理来讲，职工拖欠的工资，应该由他们承担的。” 开进厂区后，江华减缓车速，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关于收购价格，一直没谈拢，那边给价太低，市里不同意，就僵持住了，现在出了这事儿，哪怕想把厂子卖个好价钱，看来也难了。” 徐兰芬哀声叹息，说着说着，又小声抽泣起来。 江华若有所思，在开车过来的路上，他就在心里分析，华斌一死，除了会让市里手忙脚乱，还有谁会在这件事情中获益。 刚才听徐兰芬语气，厂子情况变得更糟，似乎对至诚地产有好处。 他心里怀疑何至诚，不过这事儿没证据。 以前厂子效益好的时候，厂里盖了几栋住宿楼，作为福利房，厂子华斌也住在这里。 江华把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前面有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几个描龙绘凤，满脸横肉的社会人，蹲在面包车旁边吸烟。 “徐阿姨，华蕊，我就送你们到这儿，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跟我打电话，小蕊是我学校的学生，我肯定会帮忙的。” 江华坐在车里说。 “谢谢江总，你真是个好人。” 母女俩千恩万谢的下车。 在母女俩下车后，江华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 华斌的死，依旧笼罩着一层迷雾，他妻子和女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突然，他眼神一凝，丢掉手中香烟，打开车门。 他看见徐兰芬母女在走进楼道时，被面包车旁的几个社会人拦住，双方拉拉扯扯，似乎在争吵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看清楚没有，这是你丈夫白纸黑字写的欠条，是不是他的手印和签名？” 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嘴里歪歪斜斜叼着一根烟，抖着手里的一张欠条。 “不可能，华斌怎么会欠三百多万，这绝对不可能！” 徐兰芬拼命摇头，情绪有些崩溃。 “你丈夫可是把房子，都抵给我们了，看在他刚死的份上，我们也不把事情做的太绝，安安心心，让你们母女过个年，过完年后，我们就来收房子。” “另外这三百万，人死了债不能消，你赶紧找亲戚朋友，想想办法。” 高个麻子脸身后，走出一个留着锅盖头，穿这一身貂皮的胖子，拍了拍徐兰芬肩膀。 “不可能，华斌不可能欠这么多钱……” 徐兰芬崩溃地瘫坐在地上。 江华赶过去的时候，这几人瞥了他一眼，擦肩而过，上了面包车扬长而去。 江华皱眉盯着远去的面包车，愣了半分钟，才转身和华蕊一起，把徐兰芬扶起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徐兰芬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眼神恍恍惚惚，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对方这个样子，江华也放心不下，只能和华蕊一起，扶着她上楼。 华蕊俏脸惨白，心里多半也很不好受，但她比母亲坚强一些。 “你爸欠债的事儿，你们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进门时，江华犹豫问了一句。 “他没说过这事，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华蕊几乎把嘴唇都咬破。 徐兰芬精神恍惚，一直喃喃自语，不得不让人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在两人的搀扶下，徐兰芬被动坐在沙发上，眼神毫无焦距，别人说话，她也不理。 “我来照看徐阿姨，你去你爸房间找找，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江华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第六百八十七章 霸气的截胡 华斌的家，就是很普通的两居室，七十年代的老房子。 江华走到墙边，提起开水瓶，给精神恍惚的徐兰芬，倒了一杯温水。 “徐阿姨，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太担心。” 江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家的命运，真的是太惨了。 徐兰芬恍恍惚惚地接过水杯，目光依旧毫无焦距，让人很是忧心，她的精神状态。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江华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个穿夹克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我是赵锋，过来看看她们母女。” 赵锋手里提着一兜子罐头，还有一些水果。 “赵市，进来坐吧。” 江华叹了口气，侧身让开。 赵锋进来后，先是把罐头和水果，放在电视柜上，然后看到了精神恍惚的徐兰芬，愣了一下问：“徐大姐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赵市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江华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特别同情华蕊，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挺过来。 “江哥，我爸留了一封信。” 华蕊拿着一封信，快步从卧室走出来。 看到客厅多了一个人，她愣了一下。 “这是赵市，你之前见过的。” 江华介绍。 然后，他目光落在华蕊手里的那封信上，华斌死的蹊跷，也许这封信，能帮他解开一些谜团。 “蕊蕊，快把信给妈妈，看你爸到底说了什么。” 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徐兰芬，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急切地站起身。 江华心里松了口气，对方能缓过来就好，不然一直是刚才那样子，这个家就算彻底完了。 徐兰芬拆开丈夫的信，里面纸张皱巴巴的，还有几团墨渍，看来华斌写信时，心情很不平静。 江华和赵锋，都盯着徐兰芬，他们都很想知道，华斌信里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 哪知道，徐兰芬看着看着，双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妈，你怎么了？” 华蕊惊呼一声，跑过去扶着母亲。 江华弯腰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信纸，凝神看去，越看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无名怒火在积蓄。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方用赌债逼死华斌不说，承诺的免除债务，更是和放屁一样，他前脚刚死，这些人后脚就上门讨债，这是要把这一家人往死逼。 “赵市，您自己看看吧。” 江华把遗书递给赵锋，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华斌在信里，说自己被人设套陷害了，欠了巨额债务，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保护妻女，他迫不得已，只能一死了之。 对方是什么身份，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领头的那人，别人喊他八哥，是新崛起的，很有名气一个大混子。 “无法无天！” 赵锋看完遗书，气得火冒三丈。 他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之前还信誓旦旦，在李与民面前保证，说市里海清晏明，没有污垢生存的土壤，现在就出了这种事情，脸痛啊，火辣辣的痛。 “江总，能不能借你的移动电话用一下？” 赵锋神色阴沉。 “赵市，这不是简单的诱赌和高利贷，背后肯定隐藏了更复杂的事情，希望你能一查到底。” 江华从包里拿出大哥大，神色郑重地说。 华蕊把昏迷的母亲，扶到沙发上，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忙活了好一阵，徐兰芬终于清醒过来。 “你是谁？” 她眼神茫然地看着女儿。 “妈，我是蕊蕊，你别吓我，呜呜……” 华蕊再也忍不住了，痛哭失声。 江华眉头紧皱成一团，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捏住，胸腔积压的郁气，有种要炸裂的感觉。 “走，先带阿姨去医院。” 他走过去扶起徐兰芬。 赵锋在一旁，拿着大哥大，一连打出去好几个电话，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和李与民一样，也是刚调到这边，刚上任不久，就遇到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只看不见的脚，踩在地上摩擦。 “小江，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在江华出门之后，他快步追了过来。 面对这种情况，一般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多半都崩溃了，但是华蕊却表现的很坚强。 她倔强的咬着嘴唇，扶着母亲，眼中没了之前的软弱，反而透出一股坚定。 “华蕊，你放心，这件事情，赵叔一定管到底。” 赵锋语气斩钉截铁。 在把人送去医院的途中，江华的手机响了，是市局那边打过来跟赵锋汇报，说他们去晚了一步，老八跑了，现在正在封锁全城，搜捕老八。 “黑云压城啊，这个老八身后是谁？” 江华凭着直觉，觉得这事儿身后，有至诚地产的影子，可是他没有证据。 这时，江华的大哥大又响了，这次是赵锋秘书打过来的。 刚才赵锋用江华的大哥大，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现在回过来的电话，全打到他码号上。 那边还以为是赵锋接的电话，直接说：“赵市，我刚才去找至诚地产，说能不能帮着分担一点职工的拖欠工资，那边说，宣纸厂出了这种事，之前商定的协议需要重新拟订，说是之前的出价高了。” 车里空间就这么大，哪怕江华没开免提，坐在他身边的赵锋也听见了。 “趁火打劫！” 他一拳捶在车子座椅上，脸色铁青。 年底了，市里资金不宽裕，他想要补齐宣纸厂职工们的拖欠工资，还有点小缺口，他寻思找至诚地产，帮着分担一点，哪知道那边不仅拒绝了，还趁火打劫，调低了收购价格。 “那你告诉他们，收购协议作废，宣纸厂我来接手，所有职工的拖欠工资，我年前全额发放，让他们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江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大哥大，语气冰冷。 “你是谁，赵市呢？” 那边的秘书傻眼了。 “我是江华，如果你在至诚地产，麻烦跟何至诚说一声，不管他藏的多深，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年夜宴办的热闹点儿，我亲自去给他拜年。” 江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江总，你这……” 赵锋哭笑不得，早有耳闻，这位江总办事独行特立，今天算是见识了。 “赵市，我来接手宣纸厂，你不会介意吧？” 江华抿着嘴唇，警察办案讲证据，他办事靠直觉，他现在认定何至诚就是幕后黑手，想想徐兰芬母女，他觉得这人真的是该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哪咤闹海 江华下午留在医院，跑前跑后，帮华蕊母亲办了住院手续，又垫付了医药费。 小姑娘感动的落泪，说毕业后，去江华的公司上班，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情。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好好学习，活出个人样来，让你爸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看。” 江华揉了揉她的头。 他觉得华蕊就像是一根草，身上有股子韧劲，属于越压越强的那种品质。 医生说徐兰芬精神受到严重创伤，出现了暂时性的认知障碍，需要住院观察。 差不多临近傍晚，江华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发现家里有客人，老杜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他在门外就听见了。 “弟妹，你是没看见那阵势，好家伙，开了三辆铲车过来，二三十号人，嚣张跋扈，就把房子给围了，不过我老杜又不是被吓大的，一个电话打出去，立马喊来了五六十号兄弟，跟他们干了一架。” “大过年的，拆人房子，什么东西嘛，下次再让我遇见这些瘪犊子，还揍这些混账玩意儿。” 老杜额头上打了一块纱布，坐在客厅里，唾沫横飞地讲着。 “呦，杜哥，新年好，贵客临门呀。”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迷糊，还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老杜这样子，貌似跟人干仗了，还光荣负伤。 “阿华，你回来了，今天有人去甜甜家搞强拆，恰好杜哥也在，要不是杜哥，我姑大过年的，连家都没了。” 苏芷柔眼眶微红。 “又是至诚地产在整事儿？” 江华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刚抢了对方的宣纸厂，对方的报复就来了，还真是够快够狠的。 其实，他搞错了因果关系，哪怕没有宣纸厂的事儿，甘甜甜家也免不了这一劫。 “可不是这缺德玩意儿，不好好做生意，一天到晚，尽整些丧良心的烂事儿。” 老杜是个粗人，说话咋咋呼呼的。 “杜哥，这次多谢了，以后日子还长，咱们肯定会有很多合作机会。” 江华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 杜志荣最近一直巴结他，这他听甘甜甜说过，这人也聪明，知道曲线救国，和姑父甘东平一家走的比较近。 这次的事情，江华还真得承他的情，他心里有些埋怨甘甜甜，出了这么大事儿，也不给他打电话。 “嗨，说这话干啥，我就是和甘老哥投缘，咱们是棋友来着，他家有事儿，我肯定得帮。” 老杜不愧是场面人，话说的相当漂亮。 “阿华，这个何至诚，为什么三番五次，针对我们家呀？” 苏芷柔秀眉紧皱。 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她现在真的特别讨厌何至诚这个人。 “因为他想找死！” 江华冷笑一声。 “这话我赞同，何至诚这瘪犊子，就是从小没爹管，欠收拾。” 老杜在一旁附和。 “老杜，你脑门上的伤，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华关心地问。 “皮外伤，咱虽然很久不混江湖，但江湖一直有我老杜的传说。” 老杜咋咋呼呼地说。 “你们吃了没有，感谢杜哥今天仗义出手，咱们去外面整一桌，把姑父一家也喊上。” 江华这人的性格，就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妈和囡囡提前吃了，下去遛弯去了，我和小月在等你回来。” 苏芷柔温婉一笑。 然后，她想起来似的，又问：“对了，阿华，今天的那个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说起这事儿，江华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都说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是最下作的，但是今天那些垃圾干的事儿，比这还要下作十倍。 听江华讲述完整个事情经过，客厅里的几人沉默不语，就连之前一直没开口的苏淡月，都义愤填膺说了句：“太过分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第二天，江华先是去医院，看望了华蕊母女，见到徐兰芬情况稳定了许多，又开车去市里，签署宣纸厂的收购协议。 原本，这个时候单位都该放假了，但宣纸厂这档子事一出，事情不解决，市里哪个领导敢休假？ 说来也巧，江华刚从车上下来，碰见从办公大楼出来的何至诚。 他不认识何至诚，但是何至诚认识他呀，谁让他上过报纸和电视呢。 “呦，这不是挖人墙脚的江总吗，宣纸厂可是个烫手山芋，你抢到手里，小心惹火烧身。” 何至诚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江华都不认识这货是谁，正皱眉寻思，这是哪根葱，口气这么狂，对方已经坐到旁边车里。 “江总，明天我包了海悦酒店，办年夜宴，听说你要来给我拜年，欢迎之至。” 随着他话音落下，车子缓缓开出市大院。 江华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就是何至诚，他下意识摸了一下拳头，心里颇为遗憾，错过了一个满脸桃花开的机会呀，可惜，太可惜了！ 他是来找赵锋谈事情的，进了对方办公室，才发现李与民身边的王秘书也在。 “王秘书，麻烦你转告领导，我赵锋不是胆小怕事的性格，何至诚这颗毒瘤，我一定铲除，不管对方关系网有多深，涉及到谁，我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赵锋掷地有声地说。 “说得好，铲除毒瘤，算我一份，明天我来给你们开第一炮。” 江华竖起大拇指。 “江总，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王秘书精神一振。 人人都知道何至诚是颗毒瘤，但这家伙狡猾呀，所有的脏活全是手下在干，他自己躲在幕后，明面上他的至诚地产，干净的跟白纸一样。 而且这家伙消息灵通，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提前知道，好几次针对他的行动，都扑了空。 “我准备从他脸上入手。” 江华一本正经地说。 王秘书：“……” 赵锋：“……” “开个玩笑，有些事情你们不方便做，我来做，明天我当哪咤去闹个海，你们可以好好看看，他那个九龙潭，藏了什么臭鱼烂虾。” 江华感觉自己的拳头，这两天有些痒。 第六百八十九章 年夜宴 腊月二十九，小除夕。 这天晚上，赵桂兰在家里准备的一桌酒席，邀请儿媳妇苏芷柔的姑姑苏萍一家，到家里吃了一顿饭，按老一辈习俗来讲，这叫别岁。 苏萍性格有些势利，但这女人情商高，相当聪明，随着江华财富地位的提升，她为人反而越来越低调，从来不在外面张扬。 甚至好多和她一个单位的同事，都不知道她家里，还有这样一门富贵亲戚。 她女儿甘甜甜，一直在江华手下做事，小姑娘性格不错，从来没有借着亲戚关系，在公司里面谋私利。 姑父甘东平，也是个老好人，性格不争不抢，属于那种一心专研学问的知识分子。 两家都在同一个城市，平时有些来往，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 寒暄了一番客套话后，自然免不了谈起，昨天苏萍家差点被强拆的事情。 “说起这事儿，还得感谢老杜，如果不是他恰好来找老甘下棋，咱们哪里挡得住那些凶神恶煞的丧门星。” 苏萍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语气带着气愤。 她女儿甘甜甜现在收入不错，完全有能力，在市中心买一套更好的新房子。 之所以一直住在老城区没搬迁，是因为住习惯了，左邻右舍都认识，不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 “老杜这人确实不错，值得深交。” 江华附和了一句。 “说起这个何至诚，还真不是个东西，自从他接手老城区改造后，不知道害的多少家庭家破人亡，这种缺德东西，死后要下地狱。” 苏萍一肚子怨气地骂。 她家就在老城区，所见所闻，都是拆迁闹出来的惨事儿。 “这么嚣张跋扈，就一直没人管吗？” 江华常年不在省城，对市里情况不了解。 不过管中窥豹，通过华蕊一家的经历，他也能看出来，何至诚有多么丧心病狂。 现在他和对方不仅是私仇，还有一份公义，于情于理，他要替死在他面前的华斌，讨一个公道。 “有人管，市里的老许，官声不错，人也正义，可他这人太耿直，中了何至诚的套儿，任期没满，就被调走了，也不知道新来的赵锋，能不能压住何至诚。” 甘东平闷闷说了一句。 何至诚这半年来，把省城弄的乌烟瘴气，就连甘东平这种老实人，都憋了一肚子怨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何至诚嚣张不了几天了。”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明天是春节，他答应了何至诚要去赴宴的，一切的恩怨，明天该有个说法了。 这天晚上，不仅是江华和家人们在一起，吃别岁宴。 远在京城的老孙，家里也热热闹闹，亲朋好友，欢聚一堂。 不过，一个来自国外的加密电话，打断了老孙的家宴。 或许是受了江华蝴蝶翅膀的影响，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就在春节的前一天，山姆对雄鹰国动手了。 老孙接到电话时，心情是震惊的，因为江华早在一个月前，就精准预言了这场战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孙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在家吃饭了，这天晚上，很多人一夜未眠。 乔斌是半夜接到通知，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去单位开会。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都说说吧，最新的情报，已经发到各位手里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老孙面前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屁股。 他在主持会议前，先是和几个老家伙开了个碰头会，大家对山姆在战争中，展现出来的高科技，第一反应是震惊，紧接着就是头皮发麻。 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作战方式，这是大家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 会议室里，传来纸张哗哗的声音。 看完了手上的情报，每个人眼中是震撼，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是不是感觉很震惊，从来没想过，仗还能这样打？” 老孙环视了会议室里所有人一眼，目光炯炯。 “确实很震惊，但是这些情报，还是不够完善，总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乔斌眉头紧皱。 怎么说呢，就跟普通人看武林高手比武一样，感觉很厉害，但是厉害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确实，这是一种，我们完全不了解，也从来没想过的作战方式，颠覆了我对传统战争的看法。” 老孙抽完一根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和乔斌感觉是一样，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内心当然是震撼的，可硬要他说个一二三出来，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领导，咱们看不懂这些玩意儿，但是有人说不定能懂，毕竟那个妖孽，可是在一个月前，就预言了这场战争。” 乔斌深吸一口气说。 “联系那边的军分区，准备专机，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江华。” 老孙掐灭手中的烟头。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他昨晚一夜没睡，会议室的好多人，都是从被窝里面喊起来的。 大家都很困，但是现在没人有心思睡，也睡不着。 “今天可是春节，把那家伙揪来，也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怨气。” 乔斌摸着鼻子苦笑。 “你亲自去一趟，客气一点，这家伙虽然油滑，但大局观一直很正，我相信他能理解。” 老孙站起身，走过去推开窗子，会议室烟味太浓了，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上午九点，省城，海悦酒店。 一辆辆豪车，停在酒店门口，来赴宴的老板们，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穿的西装革履，手里拿着请柬，昂首挺胸，走进宴会餐厅。 “何总这次，还真是大手笔，听说他花重金，请了国内的一线歌舞团来表演。” “这算什么，你看看这酒店装修的，像不像水晶宫，海归就是不一样，还给年夜宴整了个主题，叫龙宫水晶宴。” “我有个朋友，前几天看过歌舞团的彩排，他说有个蚌女献瑞的舞蹈节目，特别带劲，大冬天的，那些美女穿的真叫一个清凉，咱们一会儿有眼福了。” 走进宴会厅的老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眉飞色舞地交谈。 至诚地产揽下了老城区改建的项目，一百多亿的大盘子，手指缝随便漏点，就够这些小老板吃的满嘴流油。 如果要问现在谁是省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何至诚绝对全票当选。 第六百九十章 踩风火轮登场 何至诚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大费周章的办这次年夜宴，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 差不多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他开车来到酒店。 中午的宴席只是预热，晚上才是主宴，他打算晚上把父亲请过来，让他好好看一下，他现在的成就。 “何总来了，祝您新年大吉。” “叫何总太俗了，今天宴会的主题是龙宫水晶宴，咱们应该称呼何总为龙王爷。” “何老爷子晚上也来赴宴，那才是正牌龙王爷，咱们何总是龙太子。” 何至诚一进宴会厅，就迎来了如潮的马屁。 这些小老板，都是靠着何至诚吃饭，为了开年拿到更多的项目，一个个是阿谀的不得了。 “何爷，我是宝力门窗的老李，听说老爷子喜欢国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个梳着中分头的油腻中年男，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子，满脸谄媚地凑过来。 他这一开头，其他的老板们，纷纷醒悟过来，光靠嘴上拍马屁，力度不够呀，想要拿到油水更大的项目，不出点血，哪里能行？ “何爷，我是邦立油漆的老钱，这一尊金佛，我找静安寺的大师开过光，祝何爷来年福星高照，财源滚滚。” “何爷，这一颗五百年的野参王，是我跑去长白山买的，这天寒地冻的，还遇到雪崩，差点被埋了，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何爷长命百岁。” “何爷，他们都是为了项目才送礼，心不够诚，我就是敬佩何爷这个人，想跟着何爷做事，不要钱都行。”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地拍马屁，为了能在何至诚面前留个深刻印象，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比一个能内卷。 “什么何爷，不要乱喊！” 有人高着嗓门一开口，宴会厅一片安静。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喊话的那人，在心里琢磨，听这语气，莫非是来踢场子的？ 刚才喊话的家伙，五短身材，长的有点像喜欢喝药的武大郎，见大家都看着他，脸色有些洋洋得意。 何至诚皱眉看着武大郎，刚才大家的马屁，拍的他飘飘然，突然被这人打断，他心里有些不爽。 “何爷何爷的，把人都喊老了，这是我诚爹，诚爹，干儿子许乐多，给您磕头拜年，祝您吉祥！” 五短身材的武大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嘣嘣嘣”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安静片刻后，一片哗然。 大家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呀，今天算是见到高手了。 “起来吧，你这儿子虽然长的有些磕碜，但是我认了，说说看，你看中了哪个项目？” 何至诚表面平静，心里已经爽翻了天。 这是个人才呀，虽然长的不上台面，但不是一般的会来事儿。 “诚爹，我不是开公司的，就想跟在您身边做事。” 武大郎笑得如一朵狗尾巴草。 “行，以后你去拆迁公司，当个副总经理。” 何至诚大手一挥。 周围的一些老板，眼神复杂，一个个在心里感慨，现在这社会，果然不要脸，才能上位快。 这武大郎估计以前就是街面上的混子，现在一步登天了。 “对了，江华来了没有，他不是说，要给我拜年吗？” 何至诚环视了宴会厅的人群一眼。 “没有吧，他肯定是不会来的，来了不是找不自在吗？” “何爷，江华就是个过气的土老板，来了也是坏气氛，您管他干嘛。” 大家左右看了一番，没有在人群中找到江华。 要说现在省城名头最响的，除了何至诚就是江华，不过江华一般不在省城混，和来赴宴的这些老板，没有利益往来，所以大家知道他有钱，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何至诚就不一样，手握上百亿的大项目，和大家利益相关，站在哪边，这些小老板几乎是不用思考的。 江华现在人在哪里？ 他一大早，就被坐专机赶来的乔斌，接到了军分区。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脸上露出苦笑，感觉山姆挑的这个时间，还真是够巧的，这不是成心不让人过年么？ “江老弟，我知道大过年的来打扰，实在不应该，你放心，等事情办完了，我亲自上门给弟妹赔罪。” 乔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今天春节呢，他一大早就把江华接走了，当时苏芷柔错愕的眼神，让他脸皮有些烫。 他还记得江华的女儿，把小脸一垮，用哭声问：“爸爸，你不和我们过春节了吗？” 羞愧呀，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一样也没法在家里，陪老婆孩子过春节。 在国家利益面前，是先有大家，才有小家。 “去京城不是不行，能不能耽搁一小时，我得去讨个债，不能留到明年的。” 江华收起苦笑，一脸认真地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也不会把女儿的债，留到明年去讨。 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乔斌想了一下说：“为一个垃圾，耽误太多时间不值得，军分区这边有一架直升机，咱们快去快回，争取半个小时內解决。” 于是，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出现在海悦酒店上空。 这个时间点，依旧有宾客，陆陆续续，来参加何至诚的新年宴。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省城的新贵，路子广，关系网深，哪怕暂时没合作意向，大家也不愿意得罪这人。 出现在酒店上空的直升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大家还以为，这是来赴宴的宾客，一个个在心里感慨，不是京城，也能出真龙，看来这位何爷，关系能通天，前途不可限量呀。 酒店里面，何至诚正和宾客言笑晏晏，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他，气质儒雅。 “诚爹，你太牛逼了，这是请了哪位大亨，坐直升机来赴宴。” 武大郎屁颠屁颠跑进来，开口就是一通马屁。 何至诚愣了一下，刚才酒店外面闹哄哄的，他没在意，没想到原来是有人坐直升机来赴宴。 他想了一下说：“我请了香江的一位天王来唱歌，没想到对方这么给面子，天王就是有牌面。” 他话音刚落，立刻迎来如潮的马屁声，大家纷纷都夸，说何爷出手就是大手笔。 “诚爹，我去外面迎接天王。” 武大郎屁颠屁颠往外跑。 第六百九十一章 何爷，你龙宫塌了 海悦酒店对面，有一块大草坪。 直升机在上方盘旋了一圈，降落在大草坪上。 酒店外面的宾客，现在已经知道，直升机里面坐的，是应邀来赴宴的香江天王。 大家纷纷在心里感概，不愧是香江来客，不愧是天王，出场就是非同凡响，大家都说香江遍地是黄金，这话果然没错。 当然，香江天王固然有牌面，但是能邀请对方的何至诚，那是更牛逼，更有牌面，看来这省城以后，就是这位何爷的天下了。 直升机舱门打开，跳下来几个斜挎冲锋枪，身穿迷彩服的战士，这几名战士跳下来后，迅速列队，目不斜视，身姿挺拔。 挤在酒店门口的宾客，愣了一下，心里浮出一个疑惑：“这莫非是香江天王，为了节目效果，花钱请的演员？” 然后，宾客纷纷在心里感慨，还是香江人脑洞大，这个出场效果不错，难怪那边的娱乐行业，甩了内地十条街。 五短身材的武大郎，站在酒店门口，看见这一幕，立刻扯着嗓子喊：“诚爹，你快出来，今天你老人家，真的是要牛逼上天了。” 何至诚本来是准备端端架子，在宴会厅里面等着的，可酒店门口闹腾腾的，动静不是一般大，他起了好奇心，打算出去看看。 在何至诚走出酒店时，恰好江华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这是哪位天王，感觉有些眼生呀。” “不对不对，我觉得这人面熟，可四大天王他对不上号呀，难道香江又出了第五天王？” “什么香江天王，你们都眼瞎么，这不是江华江首富么？” 何至诚站在酒店台阶上，愣愣看着江华，脑子有些懵，对方这个出场方式，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何至诚，我来给你拜年了。” 江华微微一笑，大步向着这边走过来。 何至诚依旧没从懵逼中清醒过来，傻傻站在那里，他还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名身穿迷彩服的战士，紧跟在江华身后，一副贴身保护的架势。 周围的宾客，嗅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一个个下意识远离何至诚。 诚爹诚爹不离口的小矮子，睁着一双斗鸡眼，盯着战士的冲锋枪瞧了又瞧，突然脸色一变，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何至诚，说了句诚爹顶住，我去搬救兵，转身就跑，身影越来越远，绝尘而去。 仿佛，那不是他新认的干爹，那是丧门星，沾上了会有血光之灾。 “江华，你什么意思？” 何至诚终于回过神，脸色非常难看。 他没等到江华回话，迎来的是一个，带着呼啸风声的愤怒拳头。 “第一拳，是代替我女儿，给你拜年！” 何至诚眼镜被打飞了，踉跄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鼻梁上又迎来一个重击。 “第二拳，是代替跳楼的华斌，给你拜年！” 何至诚被打的原地转了一圈，脑子嗡嗡作响。 “第三拳，为了我姑父一家子。” “第四拳，为了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家庭。” “第五拳……”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何至诚的惨叫。 那些过来赴宴的宾客，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愤怒挥拳的江华，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江首富一般。 “痛快，江老弟是性情中人！” 人群中的老杜，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原本是过来，给何至诚添点恶心的，哪知道适逢其会，看见了眼前这一幕，心里大呼过瘾。 大家的目光，都被酒店台阶上揍人的江华吸引，没有注意到，在人群的外围，有一个女孩子眼神复杂地看着这边。 华蕊摸了摸藏在衣袖中的水果刀，站在树下，目光感动地看着江华。 今天，赵锋去医院看望她母亲，她无意听到对方和秘书交谈，说老八身后的人，就是何至诚。 何至诚害的她父亲跳楼身亡，害的她母亲精神失常，大家春节快快乐乐，她在医院凄凄惨惨。 趁着母亲睡觉的空挡，她藏了一把水果刀，偷跑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就是心里憋了一口气，不发泄出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还没等她，付诸任何行动时，江华帮她出了这口恶气，她深深看了江华一眼，转身向医院跑去。 何至诚被江华揍成一条死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 “先拘起来吧，赵市那边的专项整治行动，应该开始了。” 江华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体说。 何至诚被戴上手铐押走了，周围的宾客们，噤若寒蝉。 回想起何至诚，刚才在宴会厅的意气风发，大家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这下好了，龙宫水晶宴还没开始，连龙太子都被哪咤扒皮抽筋了。 “怎么样，讨完了债，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乔斌走过来，拍了拍江华肩膀。 “走吧。” 江华微微一笑，转身走向直升机。 同一时间，省武警训练基地。 “各位都是警中精英，这次的行动，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我对大家就一个要求，那就是除恶务尽，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赵锋一脸严肃，对着训练场上集结的武警战士们说。 “除恶务尽！” 武警战士们齐齐喊了一声口号，分出几队，奔赴向不同的地点。 就在今天，何至诚的拆迁公司被查封，他手下的一百多名拆迁队成员，一个不漏，全部都被抓捕。 他名下的五家酒吧被查封，酒吧老板和圈养的打手，一个个双头抱头，被押上警车。 赵锋亲自带人，去了莫愁湖别墅。 而这个时候，江华正在前往京城的飞机上。 至诚地产，现在乱成一团。 “查理，公司出大事了，我该怎么办？” 丁湘钰躲在公司对面咖啡厅，脸色恐惧地打电话。 “亲爱的，你别怕，你手里不是还有一大笔公司款子吗，咱们现在就去机场，远走高飞。” 布朗拿着电话，语气温和地说。 等到江华飞机落地后，他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丁湘钰涉嫌卷款潜逃，已经落网。” “今天的天气不错。” 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天空说。 站在他身边的乔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寒风吹的人脸颊痛，天上还飘着雪，天气哪里不错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这个春节不放假 下了飞机后，没过多久，江华被一架直升机，接到了一个秘密基地。 “这是哪里，不是要去见老孙吗？” 江华跳下直升机，有些懵逼地打量着周围环境，这里挺偏僻的，乘直升机过来，需要两个多小时，附近最醒目的标志性建筑，就是前方那条宽阔的飞机跑道。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空军的某个基地，因为他看到了停放在地面上的几架战斗机。 前方的跑道上，出现地勤人员的身影，在忙碌准备着。 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江华眯着眼睛仰起头，几架呼啸的战斗机，穿透风雪，划破云层，降落在前方的跑道上。 “这种天气都训练吗，厉害！” 江华竖起大拇指，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到战斗机的降落。 夸完后，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春节，这样的节日都训练，看来这不是普通基地，这里有点东西呀。 “走吧，你再不去，有人该等的着急了。” 乔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带着他向停在一旁的越野车走去。 “谁要见我，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江华原本以为，他会先去老孙那边，那里对于外人来说，虽然神秘，但他已经去过好几次，熟门熟路。 哪知道刚下飞机，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又神秘的基地。 几个穿着飞行员服装的年轻人，从刚降落的战斗机上跳下来，疑惑看着远去的越野车说：“那人谁呀，看起来挺年轻的，能让杨参开车来接，面子挺大呀。” “挺面生的，不像是基地的人，话说，你们谁知道，说好的春节假期，为什么要突然取消呀？” “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都说好了，回家过年的，已经三年没回去了，唉。” 一个短头发的女飞行员，没有参与同伴的讨论，愣愣看着江华离去的方向，她感觉那人有些眼熟。 “喂，杨才女，杨参不是你叔么，要不你去打听打听？” 旁边有人，用胳膊撞了她一下。 “不问，保密条例你们忘了？” 杨瑛翻了个白眼，往宿舍方向走去。 她是基地的王牌飞行员，但是大家不喊她杨王牌，而是喊她杨才女，因为她除了飞行员，还有另一个身份，中科大少年班的毕业生，当初特招进飞行队的。 能让中科大少年班选上的，都是天才，杨瑛就是这样一个天才。 另一边，江华被带进一间会议室。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几个老家伙，已经吵翻了天。 “老李，我不认同你的判断，你说m军在开战前，先派出特战小队，拔除了对手的地面雷达，这不太现实。” “那你怎么解释，m军的战斗机，如入无人之境，雄鹰国的军事实力不差，人家的防空力量，并不比咱们差多少。” “老孙，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说说你的看法。” “我暂时没有看法，我在等一个人。” 老孙烟不离手，从昨晚到现在，他只在赶过来的途中，眯了两小时。 “老孙，听说你们系统，有人在一个月前，就预言了这场战争，真有人这么邪乎，你们究竟是搞情报的，还是天桥算命的？” “你还别不信，这世上真就有一些妖孽，你不服不行。” 老孙一手茶杯，一手香烟，全靠这两样东西，驱散困意。 “别吹，能有咱们基地的杨瑛妖孽？人家中科大少年班的天才，智商测试180，不仅是基地的王牌飞行员，而且还精通无线电，你系统里那个算命的家伙，会什么？” 说话的人，年纪和老孙相仿，坐姿笔挺，身上的军人气质很浓。 “他不是我系统的，那小子要说特长，会赚钱算不算？” 老孙弹了弹烟灰，斯条慢理地回答。 “老孙，我们请你来，是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听你搞笑的。” 一身军人气质的老头，有些无语。 正好这时，江华有些懵逼地走进来，这一屋的老家伙，他除了老孙，谁都不认识。 “孙局，江华来了。” 乔斌站在门口大声汇报。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江华身上，饶是他脸皮奇厚，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不为别的，主要这一屋子的老头，大佬气质太强，一个个都是不怒自威的，眼神相当有杀伤力。 “你就是那个会赚钱的？” 军人气质很浓的大佬，上下打量着江华。 “也不算太会，我就是个小商人。” 江华没听到这些老家伙，前面在争什么，尴尬笑着。 “老孙把你吹的神乎其神，你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刚才说话的大佬，目光很锐利。 “还要表演节目吗，我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呀。” 江华继续尬笑，他人刚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一见面就让他露一手，他露什么呀？ “扑哧！”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 杨瑛回宿舍时路过，正好听到江华这句话，实在没忍住。 一屋子的大佬，看着江华有些无语，一个个用眼睛斜睨着老孙，感情他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呀，这人莫不是个小品演员吧？ “江华，刚才我们在争论，为什么m军的飞机，能够长驱直入，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老孙放下茶杯，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华。 “这有什么好争的？” 江华一脸愕然。 刚进来时，就见这些老家伙，争的脸红脖子粗，还以为在争什么呢，原来就这？ “小伙子，难不成你有什么高见？” “怎么个意思，看你这表情，对我们刚才的话题，有些瞧不上眼？” “小子，你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出来，估计是走不出基地了。” 一群大佬，横眉怒目。 躲在会议室外面的杨瑛，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江华背影，在心里想，这是哪来的二愣子，胆子还真够大的。 “老孙，我不管这小子，是不是你的人，他今天要是不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基地正好缺个扫厕所的勤务员。” 军人气质十足的大佬，斜睨着老孙。 “外面那小妮子，就是你们基地的天才吧，不如喊进来，让两个年轻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也许年轻人的思路，能帮我们拨开迷雾。” 老孙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 “好你个老孙，感情你憋了这么久，是想和我较劲，比就比，杨瑛，你进来。” 大佬一拍桌子。 杨瑛没想到，自己打酱油路过，也会被殃及池鱼，苦着了脸走进会议室。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一不小心，又装过头了 “小子，你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大不了留在我们基地，当半年勤务员，咱们基地伙食很好，不会亏待你。” 军人气质十足的大佬，似笑非笑，看着江华。 江华偷偷撇了撇嘴，扫厕所的勤务员，谁爱当谁去当，反正他没兴趣。 “那我就班门弄斧，说错了各位大佬别怪。” 他淡定一笑。 除了老孙和刚才说话的大佬，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外，其他的几位大佬，没怎么在意他，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都是盯着手上的前方战报，冥思苦想。 别看雄鹰国人少口，军事实力可不弱，为了应付这次战争，参战人数有一百多万，各种现代化的军事装备齐全。 可是在开战当天，就被山姆那边的空军，突破了军事防线，几处重要地方，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的防空部队是瞎子吗，集体摸鱼了？ 这些大佬，都在心里想，如果山姆发动战争的对象是我们，那我们能够应付吗？ “各位大佬，我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次山姆的战争方式，与以往传统作战方式，完全不同。” 江华慢悠悠走到墙脚，提起开水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他这个行为，引起了会议室一众大佬的侧目，这小子有没有本事，大家还不知道，可他这心理素质，确实够强。 若是换一个人，面对这么一屋子大佬，估计话都说不利索，这小子居然自来熟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杨瑛也侧目看着江华，出身中科大少年班，又是王牌飞行员，她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可江华这种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另外，总感觉他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子，别说没用的废话，说正题。” 有大佬不耐烦地催促。 “其实，山姆空军能够长驱直入的秘密，非常简单，他们用了电子战。” 江华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说。 “电子战是什么？”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包括天才杨瑛，都是一脸懵逼，这是一个新名词，大家以前从来没听过。 “相信各位大佬，都拿到了第一手的作战情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这次山姆的空军序列中，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机型，电子干扰飞机。” 江华直接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一组飞机的型号。 “你是说，雄鹰国的防空雷达，在开战之前，就被屏蔽了？” 杨瑛立刻追问。 “不错，受到屏蔽的，不止是防空雷达，还有其他的电子通讯设备，也受到了干扰，战斗打响的时候，雄鹰国等于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江华侃侃而谈。 “这算得上是军事绝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军人气质很浓的大佬，目光紧盯着江华，言辞犀利地问。 “我在毛熊那边，有个合作伙伴，出身情报部门。” 江华一推二五六，反正在坐的这些人，不可能去找大帝求证。 “这个我可以证明，那批新式战斗机的交易，就是他促成的。” 老孙站出来说了句。 他这话一出口，在坐的这些大佬，看向江华的目光，立刻不同了。 “小子，既然你有这本事，那新式战斗机到货后，分给咱们基地10架。” 军人气质很浓的大佬，语速飞快地说。 “首长，我就是个牵线的，您这个要求，可太为难我了。” 江华摊手苦笑。 “你不是在毛熊那边有朋友么，想想办法。” 杨瑛眼巴巴看着江华，作为一个飞行员，她做梦都想开上最新式的战斗机。 “我毛熊那边的朋友，还能管到国内的战斗机分配？” 江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对方，这女人不是天才么，脑子看起来不太聪明呀。 “我说各位，咱们聊正事儿呢，你们是不是偏题了？” 一位大佬用力咳嗽了一声。 “对，继续说这个电子战，小江，你好像对这个，很有研究，给咱们这些老家伙讲讲。” 刚才还不怎么在意江华的大佬们，对他的态度，立马不同了。 站在角落，客串勤务员，给大家端茶倒水的乔斌，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感觉这小子，真是个怪胎，不管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我不是天才，对很多东西，也不太懂，班门弄斧，给大家说说我懂的。” 江华谦虚笑了笑。 这次，所有大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把手中的战报，丢在一旁。 “这次的战争，我猜，持续时间不会很长，应该会在40天之内结束。” 江华开口就语气惊人。 “江小子，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么，要在这么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山姆那边的兵力，必须占据压倒性优势，但是目前看来，双方兵力，相差并不悬殊。”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你刚才提的电子战，确实有奇袭的效果，但是凭借这个，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我觉得有些武断。” “都安静，听他说，我觉得这小子有些邪乎，他可是提前一个月，预言了这场战争，你们谁有这份本事？” 会议室闹哄哄一阵后，迅速安静下来。 “表面看来，双方兵力虽有差距，但是并不悬殊，其实，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传统作战部队，对上信息化作战部队，这是一场跨时代的碾压，胜负是毫无悬念的。” 江华语气斩钉截铁。 “信息化作战部队又是什么？” 会议室的老家伙们，被江华不断抛出的新名词，给整蒙了。 “杨瑛，你是高材生，你给咱们说说，什么是信息化作战部队。” 军人气质的大佬开口。 “我，我不太懂……” 杨瑛俏脸涨红，她虽然是出身少年班的天才，但是对这个新名词，也不太理解。 “信息化作战部队的优势，在于通讯方面的碾压，听说山姆方面，这次动用了五颗通讯卫星，如果我是山姆的指挥官，下一步会充分发挥空中优势，采用精确制导的方式，重点打击对方战略要地。” 江华再次开启大预言术。 “精确制导又是什么？” 坐在会议室里的一群人，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小学生。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太优秀了，大佬不让回家 江华喝光了两杯茶，才把自己抛出来的几个新概念，解释清楚。 这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各位大佬听完后，感觉之前挡在眼前的迷雾，似乎一下子被驱散了。 “小子，我觉得当个商人，对你来说太屈才，你过来给我当参谋，咱们基地的条件，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军人气质的大佬，用发现宝藏的目光，盯着江华。 “别，我觉得还是当个商人，更适合我。” 江华连连摇手，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装逼过头了。 “那我问你，你当商人，一年能赚多少钱？” 刚才说话的大佬，满脸不以为然。 现在国内的民营企业，处于刚起步阶段，私企老板给大家的印象，是一部大哥大，一个皮包走天下。 皮包里放着公章，人在哪儿，公司就在哪儿。 “不多，前段时间这小子，在国际原油市场捞了一把，赚了一百多……” “一百多万？没什么大出息，过来跟我干。” 老孙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挖墙脚的大佬的打断。 “一百多亿，美元！” 老孙没好气地说完。 沉默，哪怕在坐的都是大佬，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算了，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军人气质的大佬，感觉这个墙脚，浇了钢水，他手里的铁锄头，实在挖不动。 杨瑛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江华，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精彩了，但是和这个怪物一比，却又显得太乏味。 会议开到这里，一众大佬都累了，好多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合眼。 江华暂时回去不了，只能在基地这边住下。 去宿舍的途中，他有些困惑地问乔斌：“老乔，我肚子里这点存货，已经被掏空了，还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你要是不胡乱吹牛逼，胡乱预言，现在倒是可以回去了，现在嘛，大佬们想看看，你预测的战局走向，究竟能不能成真。” 乔斌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那我不是没法回去过年了？” 江华瞪大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趣，多讲了一些，这些竟然成了他，没办法回家过年的理由。 “知足吧，你知不知道，刚才会议室里面坐的，都是些什么人？” 乔斌语气带着几分羡慕。 “我没想出名，干倒了何至诚，还有好多工作，等着我回去收尾呢。” 江华苦着一张脸。 至诚地产倒了，那老城区改造的项目，自然空缺了下来，他还等着接收战利品呢。 现在人困在基地，一时半会回不去，这还搞个锤子，不是凭白为别人做嫁衣么？ “你可以遥控指挥呀，刚才在会议室，你都说了，现在是通讯时代嘛。” 乔斌笑眯眯地安慰。 “你们这基地，连信号都没有，帮我找个电话，我得联系下老杜。” 江华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基地，究竟有什么玄机，来了这边，大哥大成了砖头。 在他原本的规划中，干倒何至诚后，对方的产业，他准备联合老杜一起吃下来的。 毕竟，老杜帮了他不少，人情社会，投桃报李是必须的。 “我去打个招呼，这边通讯是保密的。” 乔斌带着江华，向通讯室走去。 省城那边，专项行动已经接近尾声。 赵锋正在神色激动地向李与民，汇报战果。 “非法集资来的款项，一定要妥善处理，这些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要原封不动还回去。” 李与民语气严肃地说。 至诚地产不仅在银行，贷了巨额的资金，还通过高息诱惑，在民间大规模非法集资。 现在公司被查封，那些参与集资的老百姓，一下子慌了神，害怕自己的钱，血本无归。 “经侦那边，正在统计公司账目，这次我们行动果决，对方措手不及，账上的资金，应该没有流失。” 赵锋信誓旦旦地说。 这时，他腰上的寻呼机响了。 “领导，是秘书小刘打来的，应该是经侦那边有结果了。” 赵锋拿起寻呼机，看了一眼。 这年头，一部大哥大两万多，实在太贵了，哪怕他这个级别，也只是配了寻呼机。 “你用我这里的座机，回个电话过去。” 李与民也想知道，案情的最新进展。 赵锋按照寻呼机上的号码，回了个电话过去，没聊上几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怎么可能，那边管财务的丁湘钰，不是在机场被堵了吗，账面上的资金，怎么会有三十亿的缺口？” 至诚地产明面上的总资产，差不多有五十多亿，公司名下的几块地，还有建设中的楼盘，全都抵押给银行，欠了银行四十多亿的贷款。 还有他们自己在民间，通过高息的方式，筹集了差不多十多亿的资金。 何至诚当初拿下老城区改造项目时，向市里保证，公司用于流通的资金，不会低于三十亿。 现在看来，这家伙撒了个弥天大谎，居然有三十亿的资金，不翼而飞，那他公司跟个空壳子，有什么区别？ “赵市，还不止呢，他在建的楼盘，款项都没结清，公司目前有八个亿的外债，这是欠那些建筑公司的。” “老城区改造那边，他分包出去的项目，款子也是一分钱没结，还收了数量不等的保证金，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十多亿。” “赵市，这些加起来，至诚地产有差不多五十亿的资金，去向不明，我们该怎么办？” 秘书的声音，都带上了哭音。 赵锋脸色苍白，差点要晕过去，用几乎是咆哮的语气说：“立刻提审何至诚，一定要问清楚，他把这些钱，转到哪里去了。” 打死他都没想到，在外面风光无限的至诚地产，居然是个空壳子，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如果爆出来，那是多大的一个雷呀。 李与民就坐在电话旁边，刚才的通话，他也听见了，脸色很不好看。 江华那边，现实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一切都好，让家里人不要挂念，絮絮叨叨，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然后给老杜打过去。 “江老弟，风声不对呀。” 老杜的第一句话，就把江华说的愣住了。 “怎么不对，难不成何至诚后台很大，有人死保他？” 江华满脸诧异地问。 “不是这个，至诚地产有大问题，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总之，风声很不对头。” 老杜神神叨叨地说。 第六百九十五章 无解难题？我来！ 基地这边是封闭管理，外面打进来的电话，需要传达室转接。 江华自从把牛逼吹出去后，连老孙都被那几个老头拉着不让走，每天必须把最新的前方战报送过来。 神秘基地的来历，还有那几个大佬的身份，江华没打听，也没问，他现在学精了，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麻烦也就跟着来了。 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不是他把牛逼吹的太响，还玩大预言术，他现在说不定都回家过年了。 现在可好，人太优秀，把一群大佬震住了，被留在基地，哪里都不能去。 第二天晚上，还是那间会议室，几个老头把他喊了过来。 这次几个老头没有吵，在江华进来后，一个个盯着他看，看的他浑身发毛。 “小杨，你去给小江倒杯茶。” 军人气质的大佬吩咐。 杨瑛俏脸一苦，她堂堂基地的王牌飞行员，现在沦落成端茶倒水的勤务员，只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是她这位曾经的少年天才不醒目，而是江华这个妖孽，他简直就不是人。 因为叔叔的关系，前方传回来的战报，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江华之前预言的“精确制导”，首次在战争中登台亮相，几个大佬被震住了，这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战术，更离谱的是，居然被江华这小子猜中了。 “小江，这一场仗，真的会在40天之内结束？” 有个大佬语气复杂地问。 别看雄鹰国人口少，军事实力真心不弱，各种武器装备，虽然和m军有差距，但属于世界一流水平。 结果被揍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屋子里的大佬，有些坐不住了，换位思考，如果山姆的战争对象是我们，那能挡住么？ “我之前说了，这不是一场公平战争，就跟热武器对上冷兵器一样，信息化的作战部队，对上传统部队，本来就是碾压。” 江华苦笑着回答。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等到战争结束后，双方的伤亡比例，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好多人都会大呼，时代变了。 “那这个信息化作战部队，咱们要怎么建设？” 军人气质的大佬开口了。 这个倒是把江华问住了，他前世就是个服装厂小老板，还真拿不出什么高见。 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到了网络时代，不光是军队在搞信息化，他们这些企业，也在全面信息化，提倡无纸化办公。 大道理他讲不出来，就是根据自己的切身经历，简单讲了讲，即使这样，也让一群大佬茅塞顿开，接触到了新天地。 杨瑛目光复杂，她之前一直感觉江华眼熟，现在终于想起，这家伙是谁了。 初中时，她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她转到江华的初中，和他当过半年同学。 然后，她被直接选到中科大少年班，后来又被特招当飞行员，一路坦途，妥妥的人生赢家。 江华当初是啥，门门成绩不及格的学渣，隔三差五，就在学校操场罚站，如果不是他太“优秀”了，杨瑛还真未必能记住这位同学。 说真的，她以为这辈子，和初中的同学，不会再有交集了，因为大家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万万没想到……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万万没想到，昔日的学渣，把她这个光彩夺目的天才，给碾压了。 杨瑛还记得江华，但是江华真心不记得她了，初中的经历，对杨瑛来说，也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不至于忘记。 但是对于江华这位重生者来说，初中时代，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记忆早就模糊，谁还记得杨瑛呀。 “小江，你别做生意了，来部队发展。” 军人气质的大佬，再次见猎心喜地挖人。 “别，我这个人比较擅长经商，再说我把基础工业发展起来，不一样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么？” 江华吓出一身冷汗，立刻婉言拒绝。 刚才说着说着，得意忘形，牛逼又吹过头了，现在这些大佬看他的目光，已经闪闪发亮。 人不能太优秀，不然被困在这个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三个小时后，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江华有种虚脱的感觉。 他不是妖孽，也不是天才，就是多了三十年的见识而已。 被那些大佬拉住，刨根问底的追问，他肚子里存货有限，已经快被榨干了。 他觉得基地这边，不能留了，继续留在这边，他这个天才妖孽，就要江郎才尽了。 溜，一定要溜，马上就溜！ “江华，你还记得我么？” 离开会议室，回宿舍的途中，杨瑛追了过来，语气复杂地问。 “我们以前见过么？” 江华一脸懵逼地转过身。 杨瑛：“……” 她现在就一个感受，扎心了，老铁！ “江先生，有你电话。” 传达室的一个勤务兵，小跑过来说。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江华再次困惑地打量了杨瑛几眼，确认自己不认识她。 电话是老杜打来的，他告诉江华，市里出大事了，至诚地产有五十亿资金去向不明，如此大的一个窟窿，一旦爆出来，后果很严重。 “江老弟，目前消息还在封锁状态，我是找关系打听到的，赵锋急疯了，听说何至诚那边提了条件，放他出来，他才愿意堵这个窟窿。” 老杜在电话里说。 “何至诚失心疯了吧，他还想出来？” 江华诧异冷笑。 “五十亿啊，这里面还有十多亿的非法集资款，涉及到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这种局面，是最难处理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重大群体事件，上国内新闻。” 老杜反倒是认为，何至诚是有恃无恐。 “何至诚没交代，他把这笔钱转哪去了？” 江华能体会到，赵锋热锅蚂蚁的心情。 “这是他的底牌，他怎么可能轻易吐口。” 老杜不知道何至诚交代没有，但想来是没交代的，否则赵锋不会急成那样。 “市里是不是全乱套了？” 江华一直在思索，怎么才能找理由离开基地，这事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个契机。 “消息还压着，知道的人不多，但我估计赵锋那边，撑不了太久。” 老杜说着自己的判断。 这个雷太大，一旦爆出来，不知道会炸死多少人。 “你给赵锋打声招呼，说我马上回来，接手何至诚留下了的烂摊子，姓何的想靠这个要挟，洗洗睡吧。” 江华很有担当地说。 他说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固然至诚地产现在是个炸弹，但地皮还在，楼盘还在，老城区改建的项目，也还在。 这些项目运作的好，未来的价值，远不止五十亿。 更何况，他很好奇，何至诚是突然被抓的，不可能有预谋的转款潜逃，那这么大的亏空，是怎么来的，他很想搞清楚。 第六百九十六章 江总，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江华当天晚上，就跑去找管基地的那位大佬，说自己要回家。 “不行，你就算要回去，也要等那边仗打完了再回去。” 大佬不出所料的一口拒绝。 江华带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这是个宝贝，他可不愿意放手。 “市里需要我，如果我不回去，会出大乱子。”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你咋不说，地球没了你，就不转了呢？” 大佬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接触了一段时间，他现在也知道，这货喜欢吹牛皮。 “真有重要事情，您听我解释。” 江华苦笑着，把至诚地产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居然纵容他嚣张了一年多，下面那些人干什么吃的，还要挟想要出去？直接把他枪毙！” 大佬生气的一拍桌子。 “市里现在缺钱，宣纸厂拖欠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更别提拿钱出来堵至诚地产的窟窿，我真得回去。” 江华满脸诚恳地说。 “你小子倒是蛮有担当，行，我这就安排专机，送你回去。” 大佬也是个有决断的人，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 送江华回去的，是他遗忘在记忆中的初中同学杨瑛，他有幸体验了一把战斗机的瘾。 相比于平平无奇，还有点凄惨的上一世，他这辈子活的精彩多了，好多经历过的事情，都是普通人没经历过的。 听说江华要回来，赵锋直接一夜没睡，凌晨四点，终于在高速路口，等到了送江华回省城的迷彩越野车。 迷彩越野车是附近某个空军基地的，见到有人接江华，便直接在高速路口，跟他分别。 “江总，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赵锋站在车旁，激动地握住了江华的手。 “赵市，太客气了。” 江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在心里想，这究竟是多大的困难，才把赵锋逼成这样子，这年头当个官，也不容易啊。 “江总，我安排好了宾馆，你一路辛苦了，赶紧去休息。” 赵锋热情拉着江华胳膊，仿佛那不是胳膊，那是救命稻草。 “赵市，聊正事儿吧，我一会儿回家休息就行。” 江华有些无语。 他家就在这里，住什么宾馆呀。 不过这个点，家里人都在睡觉，他不想回去打扰，不如跟赵锋聊聊，了解一下现在市里的情况。 现在是冬天，外面挺冷的，赵锋邀请江华上车，车子一路向市招待所开去。 “江总，不怕你笑，现在市里真没钱，如果不是你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锋坐在车里苦笑。 市里唯一的那点钱，都拿去给宣纸厂职工补发工资了，现在拿不出钱来，补至诚地产的烂窟窿。 自从至诚地产被查封后，大过年的，天天有人跑去他家堵门，都是参与集资的老百姓，担心自己的血汗钱，拿不回来。 “审问了何至诚吗，他没说这笔钱去了哪儿？” 江华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何至诚倒的这么快，完全是个巧合，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在人生的巅峰时刻，突然就栽了。 按正常逻辑来讲，他在被抓前，是没有必要转移资产的，毕竟当时的至诚地产，可是如日中天。 “审了，这家伙牙口硬，问不出来。” 赵锋非常生气地说。 人都进去了，何至诚还非常嚣张，口口声声威胁他，说放他出来，他才愿意填上那五十亿的窟窿，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不说就算了，上面大佬发话了，他这种人该枪毙，让他把秘密带进棺材吧。” 江华知道何至诚那家伙，精神有问题，没指望在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再审审吧，万一有希望找到那五十亿的下落呢？” 赵锋很不甘心，这可是五十亿呀，有一丝希望追回来，他都不会放弃。 “您帮忙安排一下，我想见丁湘钰。” 江华思路和赵锋不一样，他没打算在何至诚身上浪费时间，丁湘钰这个女人，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好，我一会儿给拘留所打电话。” 赵锋很爽快地答应。 “关于至诚地产的烂摊子，我是这么想的，公司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由我接手，当然，债务我也会一并承担过来，五十亿的资金，咱们可以慢慢查，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江华心里算过一笔账。 眼下来看，他接手至诚地产，明显是吃亏了，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他帮市里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市里欠他一个人情。 再加上至诚地产名下，还是有一部分资产的，就算这五十亿追不回来，他也不会亏。 “江总，太谢谢你了。” 赵锋感激地握住江华的手。 至诚地产这个烂摊子，整个省城，除了江华愿意接手，没人愿意沾。 “支持家乡经济建设嘛，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关于老城区改造的项目，我会做一些调整。” 江华说着谦虚客套话。 “江总有什么需要，我们市里全力配合。” 赵锋巴不得把老城区改造项目，好好整顿一下，何至诚之前胡搞乱搞，把整个老城区，搞得乌烟瘴气，好多家庭拆迁款都没拿到，那边也是个烂摊子。 江华在宾馆，小眯了一会儿，吃了早餐后，在拘留所见到了丁湘钰。 几天没见，这位曾经的交际花，市歌舞团的台柱子，憔悴了很多，见到江华就不停哀求，求他放过她。 “丁湘钰，我放过你没用，你触犯了法律，法律不会放过你。” 江华坐在椅子上，语气冷静。 他是很厌恶这个女人的，对方身为成年人，给幼儿园的小孩子设套，连做人底线都没有。 “江总，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是何至诚逼我的，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女儿，呜呜……” 丁湘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别哭了，聊正事儿，至诚地产有五十亿资金去向不明，你身为财务总监，是有责任的，如果这事不能查清楚，这么大一笔钱，你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搞不好要被判死刑。” 江华盯着她眼睛。 “五十亿？” 丁湘钰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然后，她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哭着：“江总，这和我没关系，我这个财务总监，就是个幌子，而且去至诚地产时间也不长，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丁湘钰说出大秘密 江华仔细观察着丁湘钰脸上表情，发现这女人的震惊，还有惊恐，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丁湘钰，你得搞明白一点，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线索。” 江华决定再给她，施加一点压力。 “我想，我马上就想……” 丁湘钰嘴唇哆嗦，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原本的罪名是非法集资，卷款潜逃，如果好好表现，努力减刑，她是有机会出来的。 但如果这五十亿摊在她头上，搞不好真像江华说的，要吃花生米。 “我去至诚地产之前，他们的财务，是包给国外的一家会计公司，何至诚在财务这方面，非常谨慎。” 丁湘钰非常积极的交代问题。 “那你去当了财务总监之后呢？” 江华盯着她问。 按说这种审案子的事情，由他来进行，有些不合适，但他身份特殊，只有他才能解决至诚地产的烂摊子，所以急事从权。 “还是由国外的那家会计公司打理，何至诚是国外回来的，他有宏杉资本的背景，公司部分核心业务，我们接触不到。” 丁湘钰脸色苍白，为了活命，她知无不言。 “也就是说，你这个名义上的财务总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不能提供？”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女人。 “不不不，我有价值，我能提供线索，江总，求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丁湘钰吓哭了，五十亿的锅太大，她没有能力，也不敢背，一边哭一边努力回忆。 虽然她在何至诚公司，就是个吉祥物，但是作为何至诚的枕边人，她还是知道不少，这个男人秘密的。 “他和一个外国人，走的很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见面。” 丁湘钰想起什么说什么。 “那个外国人叫什么，长相年龄职业，你知道的都可以说。” 江华觉得从丁湘钰这里，打开突破口是正确思路。 这些信息，都是专项行动小组，之前从来没掌握的资料。 他和丁湘钰之间的谈话，都是在监控下进行的，在监控另一边，坐着的是以赵锋为首的专项行动小组。 “赵市，太好了，还是江总厉害，刚一回来，就找到了新线索。” 赵锋的秘书，神色振奋。 丁湘钰是被江华设套，给弄进来的，大家之前的目光，还真没放在她身上。 比起何至诚身边，那些手上沾血，背着好多命案的心腹手下，丁湘钰还真算不上一号人物，她只是何至诚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我不知道他名字，但如果我见到他，可以把他认出来。” 丁湘钰表情紧张地回答。 “你还知道什么别的线索？” 江华语气依旧冷静。 对于他来说，破案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搞清楚，何至诚的背后，站着什么势力。 虽然外界都在传，何至诚有宏杉资本的背景，但是江华深知一个道理，明面上的东西，未必是真。 “那个外国人，有一个戒指，像是盘成一圈的蛇，首尾相连。” “对了，这个戒指，何至诚也有，但我只见过一次，就被他藏起来了。” 丁湘钰又回想了一下才说。 “共济会！” 江华猛地站起身，有些失态。 监控另一边的赵锋等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一个个都在心里想，共济会是什么？ “今天先到这里，你再回去好好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有价值的线索。” 江华转身向外面走去。 有些东西，他前世一直当成故事在看，关于共济会的传说，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了，但无一例外，对于这个组织的评价，都离不开神秘、强大、危险这些词语。 甚至在前世，网络上还有人说，在华尔街财阀的背后，都隐藏了共济会的影子，甚至历史上好多名人，都是共济会成员。 重生之后，随着他财富的提升，从来没遇到过这些传说中的组织，所以他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大家臆想出来的。 但是丁湘钰提到的那个首尾相连的蛇，叫乌洛波洛斯，是神话传中的蛇，象征宇宙的伟大和永恒，同时也是共济会的标志。 “江总，这个共济会是什么组织？” 赵锋在江华出来后，迫不及待走过来问。 九十年代，网络还没兴起，键盘侠这种生物，也没有生存土壤，所以大家的消息，都是很闭塞的。 “我不确定，你们先找找何至诚的那枚戒指，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华眉头紧皱。 他不确定共济会是否存在，对这个组织的认识，也非常浅薄，所有的一切，都是前世从网络上吃来的瓜。 站在拘留所外面，江华拿出大哥大，给乔斌打了个电话。 “老乔，问你件事儿，你知道共济会吗？” 他在电话接通后问。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好好赚钱做生意，他们和你没有交集，你也别招惹他们。” 乔斌语气先是惊讶，而后转为严肃。 “晚了，已经招惹上了。” 江华苦笑一声，把何至诚与神秘外国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意了，居然让对方潜到境内，江华，你别再追查共济会的事情，后面的一切，会由我们接手。” 乔斌在电话里郑重叮嘱。 “和我说说这个共济会吧，他们非常危险吗？” 江华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组织，而且看乔斌的态度，对方相当危险。 “其实，我们掌握的信息也不多，说真的，你能知道共济会，挺让我惊讶的，你以往的对手，都是商业领域的，在商战上，你无往不利，但听我一句劝，别再追查共济会，他们不是用商业手段，能够解决的。” 乔斌破天荒，一口气说了很多，看来他是真的担心江华。 “老乔，我听你的，放弃追查共济会，不过对方潜进来，必有所图，这个你们一定要小心。” 江华吐出一口气。 乔斌是他的朋友，对方是不会害他的，既然他多次叮嘱，让他不要再查共济会，他觉得虚心接受对方意见，才是正确的。 不过，既然与这个组织，有了交集，他觉得装鸵鸟，肯定是不行的，还是要未雨绸缪，做一些准备。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我名字就是信誉 在回家之前，江华去了一趟至诚地产，现在这边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至诚地产，采用非法集资的手段，在民间吸取了大量的资金，现在公司突然被查封，那些把钱借给至诚地产，等着每月高息分红的投资人，一下子全慌了神。 这些投资人，既有身价几千万的私企老板，也有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甚至还有退了休，在家带孙子的老人。 现在这些人拉着横幅，堵在公司门口，等着市里给一个说法。 江华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时，一群人呼啦啦全围了过来。 他车子的挡风玻璃上，贴了一堆通行证，这些讨债的，把他当成了市领导。 “麻烦各位让让，别把公司大门挡住了。” 甘甜甜率先打开车门下车，替江华疏散人群。 “不行，市里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公司的大门，谁都不能进。” “不错，万一你们进去，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何至诚欠了我两百万，现在他进去了，我这笔钱谁来还？” 挡在公司门口的男女老少，里三圈外三圈的把江华车子围住，脸红脖子粗地嚷嚷。 江华坐在车内，看着这一幕，可怜这些讨债者的同时，也为他们感到悲哀。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想着人家的高息，人家却惦记着你的本金，老老实实，把钱存银行不香么，非要削尖脑袋搞投资，现在一出事，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安静一下，我们不是市里的，车里是我们江总，你们不让他进公司，他怎么帮你们解决债务问题？” 甘甜甜被一群人围着，头都被吵晕了，满脸涨红，提高了声音解释。 “车里是江华？难道他准备接手这个烂摊子？” “江首富愿意出面，接手至诚地产，那我们的债务，是不是有希望了？” “江总，你真的愿意帮我们，解决债务问题吗？” 或许以前，江华在市里名声不显，普通老百姓知道杜志荣，知道何至诚，未必知道他江华，谁让他一年到头，基本都不回家呢。 但这次江华乘坐直升机降临，在年夜宴上痛揍何至诚，接着至诚地产就完蛋了，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什么版本都有。 现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他知不知道江华，说不知道的，还真不多。 江华见大家情绪有所冷静，不疾不徐，推开车门走下来。 “我今天事情挺多的，非常忙，就简单跟大家说两句，第一，市里已经在积极解决至诚地产的问题，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第二，在我盘清至诚地产的账目前，你们不要再去找赵市闹，也不要跑来堵门，安安静静，在家等消息。” 江华走到台阶上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一个倔脾气的老头，梗着脖子问。 “因为我江华说的话，就是信誉，放眼全市，除了我江华，还有谁有能力帮你们解决烂摊子？” 江华语气霸气。 下面的一群人，鸦雀无声。 大家这两天，也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关于江华这个人，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一点是事实，那就是省城前首富杜志荣，都得巴结他。 “散了吧散了吧，我相信江总，能帮我们解决债务。” 立刻有脑瓜子灵活的人，反应过来，拍江华的马屁，帮他疏散人群。 有了一个带头的，立刻又有几人站出来，劝大家回去等消息。 这些率先站出来的，基本都是做生意的小老板，他们消息更灵通，也比普通老百姓，更知道江华的份量。 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赵锋坐在车里。 “赵市，咱们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这个烂摊子，只有江华能解决。” 秘书小刘坐在驾驶位，心悦诚服地说。 “是啊，幸好江华站出来了，否则这个雷，就要炸在我手里。” 赵锋语气感概，他心里挺感激江华的，对方可以说挽救了他的仕途。 “赵市，查封至诚地产的时候，咱们带走了一部分文件，需要还给江总吗？” 秘书小刘请示。 “你下午送过去，至诚地产的案子，迷雾重重，江华参与进来，说不定能帮咱们破开迷雾。” 赵锋用手揉着眉心。 何至诚人是抓了，但这个家伙神经兮兮的，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吐露。 专案组这几天审出来的，全都老城区暴力拆迁中，发生的人命案子，还有恶性事件，仅这些就够判何至诚死刑了。 所以，这家伙破罐子破摔，除非放他出去，否则他拒绝回答任何关于那五十亿的事情。 “赵市，您这两天没休息好，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秘书小刘语气关心地说。 “送我回办公室，我小眯一会儿，等下还有个会。” 赵锋眯着眼睛，躺在车椅靠背上。 秘书小刘把赵锋送回市大院后，也没等到下午，直接去专案组那边，取了至诚地产，查封的文件，给江华送了过去。 小刘来的时候，江华正在和甘甜甜清理办公室，公司里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文件纸，仿佛台风过境一般。 “江总，赵市让我把这些文件，给您送过来。” 小刘站在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 “文件你们都看过吗，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江华脱了外套，卷着衣袖，把他认为一些不需要的遗留物品，统统丢进了旁边的大垃圾桶。 “姐夫，那个雄鹰雕像，好像是水晶的，丢了多可惜。” 甘甜甜拿着抹布，在打扫卫生。 “看着晦气！” 江华撇了撇嘴，何至诚买的那些风水摆件，他一样都没留。 “江总说得对，何至诚的东西，还是丢了好，确实晦气！” 小刘陪着笑脸拍马屁。 眼前这位主儿，可不是普通商人，人家能量通天，连赵锋都得靠这位来搭救。 “你抱来的这些文件，有重要线索吗？” 江华又问了一句。 “都是些商业合同，暂时没看出问题，就是有份合同，有些奇怪，缺了几页，也许是搬文件时，遗落在地上了，当时公司真的是太乱了。” 小刘把怀里抱着的一大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你把那份有缺失的合同，找出来我看看。” 江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如果不是发现了何至诚身后有共济会的影子，对方涉及的这些事情，可能会定义为黑恶案件那一类，但现在江华可不敢简单给何至诚下定义。 第六百九十九章 稀土矿 小刘把那份有缺失的合同，找了出来，放到江华面前。 他好歹也是赵锋的秘书，一般的商人见了他，都得巴结着。 但是他在江华面前，姿态摆的很低，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这和哪个公司签的呀，首页没了，尾页也没了，什么都看不到。” 江华简单扫了几眼。 合同上面还有脚印子，看起来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不知道，目前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份矿产收购合同。” 小刘说着自己了解的信息。 “他一个做房地产的，跑去收购矿产干嘛？” 江华有些想不通。 这一份合同不知道是在混乱中遗落了，还是故意被人破坏了，反正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何至诚很不配合，咱们问什么，他都不交代。” 小刘尴尬一笑。 目前能坐实的，都是拆迁上面的案子，这些何至诚交不交代，都能往下查，但是别的方面，专案组几乎是零突破。 “辛苦刘秘了，你先回去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中午了，他这忙活了一上午，也该回去见见家人了。 “江总，那我就告辞了，你还有需要什么了解，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刘非常谦逊的告辞，还主动帮江华关上办公室的门。 “姐夫，今天初二，在我家吃饭，我直接开车带你过去吧。” 甘甜甜丢下手中抹布，去洗了洗手。 “你回头联系下至诚地产的普通员工，让他们过完年，来公司上班。” 江华站起身吩咐。 与何至诚一起涉案的，都是公司中高层，跑腿办事的普通员工，既不了解内情，也没有参与非法事件，江华既然接手了公司，也需要有人做事。 “好的，我回头去办。” 甘甜甜把外套递给江华。 中午开车去苏萍家时，江华发现杜志荣也在，这家伙和甘东平坐在客厅下棋。 “阿华，你回来啦！” 苏芷柔陪着姑姑苏萍，在厨房洗菜，看见丈夫回来，美目闪过欣喜。 “爸爸，你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 女儿扑通扑通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漂亮，我们囡囡穿什么都漂亮，就跟小公举一样。” 江华开心地抱起女儿。 “江老弟，你回来的这么及时，算是解了赵锋的燃眉之急。” 老杜是个人精，绝口不问江华去京城的事儿，他知道这是机密。 “老杜，老城区改造，我打算分一块出来，和你一起做，有兴趣不？” 江华在过来的车里，听甘甜甜说，老杜的工贸家电，最近不太景气，这也是他急于找新项目的原因。 “有兴趣呀，太有兴趣了。” 老杜精神一振，他上杆子的巴结甘东平一家，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姑父，愁眉苦脸的，有心事呀？” 江华笑嘻嘻走过去。 甘东平是个老好人，而苏萍性格强势，他以为自己这位老实姑父，又被老婆欺负了。 “那就是一头蠢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苏萍在厨房里面数落。 “姑姑，大过年的，您就别说姑父了。” 苏芷柔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唉，小江，你和老杜来下两盘，我去抽根烟。” 甘东平有些烦闷地站起身。 “姑父，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呗。” 江华嬉皮笑脸，搬了个小板凳，在棋盘旁边坐下。 “我爸借钱给他老同学，结果被骗了。” 甘甜甜快言快语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几十年的交情，哪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 甘东平唉声叹气。 钱没了，固然心痛，但是被老朋友骗了，更让他心里难受。 “怕什么，告他，我帮你请律师。” 江华还以为甘东平遇到了老赖，这种事情，后世太多了。 “人都跑没影了，姐夫，这种小事，你就别操心了，就当我爸花钱买教训了。” 甘甜甜帮着端茶倒水。 “姑父，你那朋友干啥的，你借了他多少？”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搞运输的，最近稀土矿行情很好，他想跟人合伙，承包一个小矿，就找我借了三十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矿没承包下来，然后他人也没影了。” “我感觉不对劲，去他家里一问，才知道好家伙，他不止找我借了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现在人跑了，给老婆孩子留了一百多万的债务，真是作孽。” 甘东平摸出香烟盒，给老杜和江华散了一根，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正准备点燃，被苏萍喝止。 “甘东平，你要是敢抽烟，就给我滚出去！” 她训完丈夫，又一脸笑容地对江华说：“小江，你想抽烟随便抽，来姑姑家里，千万别讲客气。” 江华尴尬笑着，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他心里同情甘东平，娶了个强势老婆，连抽根烟的权力都没有，太可怜了。 “爸，我支持你起义，打倒强权。” 甘甜甜笑嘻嘻，给父亲泡了一杯茶，焉坏地煽风点火。 “你爸哪有那本事，估计刚竖旗，分分钟就被你妈镇压了。” 甘东平苦笑。 江华看这一幕，感觉这个家庭，表面看来女强男弱，但未必就不幸福，这种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起这稀土行情，最近确实涨的厉害，要不是这里面水深，我都想去承包个矿。” 老杜接着刚才的话题聊。 “咱们这边，稀土矿很多吗？” 江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省里的矿产行情，都不怎么了解。 但就算不了解，他也知道，稀土是战略资源，在后世是受到管控的。 “跟你说个听来的传闻，稀源矿业知道吧，就市里南边山洼洼里那个，七几年刚成立那会儿，没人愿意去，都说那边条件苦，上到总经理，下到职工，只要被分配过去，都是想方设法调走。” “现在呢，好家伙，听说副总经理的位置，都卖到了两百万，光有钱还不行，得有关系，不然就算去了，屁股也坐不稳。” 老杜神神秘秘，说着道听途说的传闻。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江华眉头皱起。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是不是确有其事，我不知道，也懒得打听。” 老杜的业务，跟矿产不沾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他听来的传闻。 第七百章 家宴，命案 “来来来，开饭了，家常便饭，招待不周，小江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姑姑下午去买回来，晚上再做。” 苏萍端着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笑盈盈从厨房走出来。 “够了够了，这么丰盛，我不是挑食的人，大家都来坐。” 江华感觉苏萍太巴结他了，有些不太适应。 “老甘，你还得打听一下你那老同学的消息，三十万呢，不是个小数目，我上次让你报案，你去了吗？” 苏萍看丈夫坐在桌边，准备吃饭，心里有些不爽，絮絮叨叨。 “大过年的，都放假了，我去哪儿报案。” 甘东平神色讪讪。 他是个温吞性格，被骗了固然生气，但不想把事情做绝，还是寄希望老同学只是暂时遇到困难，等麻烦解决了，会主动出现，把他钱给还了。 “老甘，别跟我打马虎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去他家里问，我就不信，他老婆不知道他下落。” 苏萍性格势利，对于钱上的事情，一直很执着。 “人家孤儿寡母的，已经被追债的，逼的够惨了，我就不去添乱了。” 甘东平语气软弱。 “她男人又没死，什么孤儿寡母，我听说你和他老婆，也是同学，不会是你们老同学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吧？” 苏萍目光狐疑。 “妈，你这越扯越远了，家里有客人呢，你就算要和爸吵架，能不能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吵？” 甘甜甜觉得大过年的，老妈揪着这点事儿没完没了，有点破坏气氛。 “就是，你瞎说什么，我和顺子爱人又不熟，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甘东平黑脸涨红。 “小月，姜浅雪回学校没有，你和她的那个宠物之家，怎么样了？” 江华吃着饭，关心小姨子最近的生活。 他太忙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和苏淡月的沟通，那就更少了。 “她回学校了，我姐上次给我的宠物之家，投了点钱，现在运营的挺好。” 苏淡月说起自己的事业，非常开心。 在外人看来，收养流浪猫狗，完全是不务正业，但她喜欢小动物，收养流浪猫狗，给它们一个家，能让她找到成就感。 江华有些意外地看了妻子一眼，他记得之前，苏芷柔是不太赞成妹妹开宠物救助站的，没想到现在想通了，还主动给妹妹投钱。 “看我干什么，我这人其实很开明的，一点都不专制。” 苏芷柔白了丈夫一眼。 “那是，证劵公司现在可是新兴产业，苏总能走在潮流前沿，当然不是个专制的人。” 江华厚着脸皮，拍老婆马屁。 这一世，受到他的影响，国内的证卷交易市场，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随着魔都的证券交易所开业，各地的证劵公司，遍地开花，第一批上市的a股，比前世多了几支，“老八股”这个梗，彻底尘封在历史中。 每每看到这些改变，江华都感慨，哪怕是无心插柳，他也确确实实，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当然，改变最大的，还是他身边的这些人，看着妻子女儿，还有小姨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坐在一起聊天说笑，他内心就无比满足。 “姐夫，谢谢你。” 坐在他身边的苏淡月，突然低声说了句。 “谢我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无缘无故的，谢他干什么。 “谢谢你包容我呀，我现在感觉很幸福。” 苏淡月甜甜一笑。 当了多年的盲女，突然恢复光明，她其实有社交障碍，江华很理解她，从来不逼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她跑去开宠物救助站，这种外人看来，不务正业的事儿，江华也全力支持，有个这样的姐夫，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杜，我酒量不行，你自己喝好，千万别客气。” 甘东平热情招呼着老杜。 “我这人脸皮厚，不管去哪儿，都不讲客气。” 老杜的性格，和江华有些像，为人四海，跟谁都能交朋友。 “不讲客气好，我就喜欢不讲客气的人。” 江华笑呵呵地说。 三个男人小喝了两杯，才开始盛饭。 “老甘，你坐着就行，我去帮你盛饭。” 苏萍这人吧，势利是有的，但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把丈夫数落的灰头土脸，却也不是一味刻薄，也有关心丈夫的一面。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甜甜，去开一下门。” 苏萍手里拿着两个碗，分不开身。 甘甜甜放下碗筷，跑过去把门打开，然后一下子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们找谁？” 苏芷柔轻轻戳了丈夫一下，给了他一个眼神，江华疑惑转过身，向门口看去，他正好背对着进户门，不是妻子提醒，他都没准备转身。 “请问，甘东平在家吧？”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小伙问。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警服的同事，年纪比他大几岁。 “你找我爸干嘛？” 甘甜甜警惕地挡在门口，大过年的警察上门，可不是好兆头。 江华下意识站起身，心里很疑惑，按甘东平那种老好人性格，走路都怕踩死蚂蚁，哪可能惹麻烦。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找老甘干嘛？” 老杜刚才喝了两杯，大大咧咧站起来，走过去堵在门口。 “有个命案，死者妻子说，甘东平是死者最后接触的人，我们过来了解下情况。” 年轻警察说话挺客气的。 “不可能，我爸才不会杀人！” 甘甜甜因为紧张，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没说他杀人，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下情况。” 警察很客气的解释。 “甜甜，别把门挡着，进来说吧，我就是甘东平。” 甘东平放下碗筷，向门口走去。 苏芷柔把手搭在丈夫胳膊上，下意识抓紧，紧张盯着门口。 “没事的，姑父的为人，你还不了解？” 江华拍着妻子的手背安慰。 “老甘，怎么了，谁死了？” 苏萍也顾不上盛饭，快步从厨房走了出来。 “是这样，六塘镇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调查死者叫崔顺，我们找到他妻子蒋茹梅，她说她丈夫最后见过的人，就是甘东平。” 年轻警察端着记事本说。 “她胡说，她男人不讲信用，骗了我丈夫的钱跑路，现在死了居然还倒打一耙，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苏萍气炸了。 “也就是说，你们和死者，存在经济纠纷？” 年轻警察目光一凝。 第七百零一章 规划一座城 江华无语地一拍额头，他感觉苏萍这女人，有时候说话，还真是不过脑子。 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借钱不还，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完全变了个味，现在警察想不怀疑甘东平都难。 “姑姑，你去给客人倒杯水，两位小哥，别站在外面，进来说吧。” 他站起身走过去。 任由苏萍继续说下去，甘东平没事也得惹一身骚。 而甘东平他也了解，这人不善言辞，所以这事儿，还真得他出面。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给你们所长打电话。” 老杜这个人比较江湖，遇到事情，习惯找关系。 “老杜，人家就是来搞个调查，别节外生枝。” 江华是相信，甘东平是绝对不会跟命案，有什么牵扯的。 “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打扰了。” 两名警察的态度，由始至终，都非常客气。 苏萍人不傻，也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欠妥，等两名警察走进来后，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事情是这样，我姑父和崔顺是同学，崔顺找我姑父借了三十万，再之后他就失踪了，我姑父和崔顺没有矛盾，就是单纯的借债关系。” 江华简单讲明白事情原委。 “对的，借钱那天，是在崔顺家里，他老婆也在的，在那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甘东平在一旁补充。 “咦，这样说起来，他老婆说我姑父是崔顺最后接触的人，这不合情理呀，她不是也在家么？” 江华挑了挑眉。 “老甘，你这个同学不地道，自己男人出了事，把责任全推到你头上，亏你还处处为她着想。” 苏萍语气愤愤。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明显对甘东平说的消息，感到有些意外。 “甘先生，你能详细说说，你和崔顺之间的事情吗，他为什么找你借钱，还有借钱前后，他有什么异常吗？” 年轻警察思索了一下，拿着记录本问。 “我们是发小，平时关系还可以，这事儿得从他想承包稀土矿说起。” 甘东平讲起他和崔顺之间的事情。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这稀土矿最近热度很高呀，不仅老杜在说，就连甘东平都和这事儿，扯上关系。 联想到至诚地产，那份没头没尾的合同，也是关于矿产的，他心中一动。 “老杜，咱们这边，稀土矿很多吗？” 他坐到老杜身边，低声询问。 “大型矿就稀源矿业那家，其他的小型矿，零零散散，也有一些，说实话，我的生意圈子，和这个没交集，了解的也不多。” 老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有没听说至诚地产，跟稀土矿有什么交集？” 江华继续问。 “这个事情，还真没听说过，就算有，估计也没人注意，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老城区改造呢。” 老杜认真想了一下回答。 “你路子广，最近留意一下稀土矿方面的消息。” 江华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何至诚那消失的五十亿，这不是一个小数目，离奇就没了，太不寻常了。 “甘先生，谢谢你的配合，打扰了。” 警察那边做完笔录，站起身与甘东平握手。 “冒昧问一下，崔顺真的死了吗，是意外还是谋杀啊？” 甘东平犹豫了一下问。 “抱歉，关于案件的信息，需要保密。” 年轻警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送走了两个警察后，大家也没心思吃饭了，坐在沙发上聊着刚才的事情。 “我就说顺子不会骗我钱，原来是他出了意外。” 甘东平呼出一口气，似乎解开心结。 “姑父，这事儿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他拿钱跑了，然后出了意外。” 江华不像甘东平，不会把人想的太好。 “完了，他人死了，那欠我们的钱怎么办？” 苏萍懊恼地一拍腿。 “爸，那两口子都不是好人，他媳妇明显摆了你一道。” 甘甜甜沉着小脸，很不高兴。 跟着江华做事，她现在社会阅历大涨，可不只是个长相漂亮的傻白甜姑娘。 “姑父，跟崔顺合作承包矿产的那人是谁，你知不知道？”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顺子说是他的朋友，人品可靠，以前还在稀源矿业干过，不过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甘东平情绪有些低落。 “稀源矿业……” 江华喃喃自语。 在他的印象中，稀源矿业在两千年左右，国家整顿稀土矿时，进行了改组。 好像是和一家大型矿业集团合并了，他也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印象很模糊。 不过，在那前后，市里倒是动荡过一阵子，领导班子有很大调整。 至于那些小规模的稀土矿，是怎么处理的，他就完全没印象了。 说来好笑，他知道省里有比较丰富的稀土矿资源，但这些矿产分布在哪，发展轨迹如何，他一概不知。 甚至就连最有名气的稀源矿业，他也只知道在六塘镇附近，离省城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更多的信息，他就不知道了。 晚上，吃完了晚饭，和姑父一家告别时，他叮嘱甘东平：“姑父，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或者让甜甜转告我也行，千万别自己抗。” “我知道，相信警察会把顺子的案件，调查清楚的。” 甘东平一直把江华一家，送到巷口。 “江老弟，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老杜喝了酒，让司机过来接的他。 “路上小心。” 江华挥了挥手，目送对方车子离开。 “阿华，站在路边干嘛呢？” 苏芷柔见老杜车都没影了，丈夫还站在路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看下这片老城区，再过一段时间，这些街道，还有房子，都会拆掉重建。” 江华语气感慨。 “姐夫，你准备把老城区改建成什么样子？” 苏淡月坐在车里，趴在车窗上问。 “要不，我在这里，给你建一个专业的宠物救助站？”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阿华，你可别把小月惯坏了。” 苏芷柔轻轻掐了丈夫一下。 “就是，爸爸，我和小姨到底谁是你女儿？” 江双儿吃醋地撅起小嘴。 “这里以后，会有一家不输给迪斯尼的主题公园，这是我送给女儿的礼物。” 江华大气磅礴地说。 在后世，老城区这一片，确实修建了一家大型主题公园，不过老板实力不太行，后面资金没跟上，没红火多久，就倒闭了。 第七百零二章 下属齐聚，展望1991 大年初三，江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想留在家里陪老婆和孩子。 “囡囡，爸爸带你去推雪人。”他乐呵呵牵着女儿的小手。 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雪，窗外一片雪白，刚走到门口，正好外面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一看，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好家伙，楼道里面被人堵满了，个个都是熟面孔。 “我说各位，大过年的，你们不去走亲戚，跑来我家堵门干嘛？” 江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些熟面孔。 “江总，不趁着你在家，过来汇报下工作，下次见面，我怕又要等一年。” 樊梨花留着齐耳短发，看起来精明干练，女强人气质十足。 “江总，是不是特惊喜，特意外？” 秦芹笑眯眯站在樊梨花身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这位曾经招商办的少妇科长，半年没见，更加婉约动人，厚实的羽绒服，都挡不住她美好的曲线。 她和樊梨花算是面达人公司的哼哈二将，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面达人方便面能有今天的发展，离不开这两位女将的努力。 “樊梨花，你不要把我说的跟甩手掌柜似的，咱们前不久，明明才见过面。” 江华神色悻悻，开门见到这些熟面孔，今天想躲清净陪家人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咱们什么时候刚见过面，江总，你莫不是在梦游吧？” 樊梨花有些无语。 年前她和江华通过电话，但并没有见面，这位江总估计是太忙了，脑子有些不好使。 “江总，大家都在楼道站着呢，你就让我们站在外面说话呀？” 秦芹狡黠一笑。 “阿华，让客人都进来了，站在外面多冷。” 苏芷柔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已经开始准备茶水。 这次跑来堵门的，可不止是面达人公司的哼哈二将，服装厂的厂长李玥，设计师兼副厂长淡婉君也来了，这两位也是与江华好久不见。 “老姜，她们跑来堵门也就算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江华郁闷地看着姜松声。 这家伙是百世教育集团的总经理，师大的校长，在江华收购师大后，也成了他下属。 “江总，我就是个被抓包的，白园长想过来给你拜年。” 姜松声神色讪讪，让出身后的白雅。 “你们这人也太多了，咱们来隔壁谈，就当是开集团年会了。” 江华拿着钥匙，去对面开门。 他之前在这个小区，买了四套房子，原本是计划着相邻两间打通，设计成大平层。 但苏芷柔感觉房子太大，做清洁太累了，计划就搁置了。 “小仙女，认识我是谁吗？”李玥蹲下来逗弄江双儿。 江双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小手一伸，脆生生说：“叔叔阿姨们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她这话一出口，倒是把大家逗乐了。 “哪有不让客人进门，就讨红包的，大家都进来坐吧。”江华乐呵呵抱起女儿。 对门的房子，小月偶尔会住，大部分时间，都是空在那里。 “土豪的人生就是不一样，房子都是住一套丢一套。” 李玥背着小手，打量着房间的装修格局，语气有些酸溜溜。 “一边儿去，搞得你很穷似的，今年服装厂的财务表我看了，你分红都够在省城买别墅了，装啥穷呢，小富婆。” 江华发现大半年没见，这小妮子的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刺头。 “我这边没啥好汇报的，去帮你夫人端茶倒水了，要不是想芷柔了，我都懒得来。” 李玥背着手，溜溜哒哒，窜去对门。 她和苏芷柔是朋友，两人以前是纺织厂双花，不过现在，两个女人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淡姐，也就你性格好，换个脾气暴的，还真没法跟她共事。” 江华拿李玥无可奈何。 “李厂长挺好呀，服装厂在她的领导下，蒸蒸日上，现在是市里著名的女企业家。” 淡婉君温婉一笑，帮着李玥说话。 “当初哭鼻子的小丫头，都成女企业家了。” 江华一脸的感慨。 回想一下，时间过得真快，他刚重生那会儿，一穷二白，就是靠忽悠李玥她们五个女工起家的。 那时，李玥被忽悠到村里的破厂房，哭的可伤心了，还跑去他老婆面前告黑状。 “江华，我警告你，不要趁着我不在，就在背后说我坏话。” 李玥这丫头，耳朵贼的狠。 “小玥，帮我把这几杯茶，端到隔壁。” 苏芷柔看见昔日故友，非常惊喜，也想起了当初一起创业的日子。 “双儿，让白阿姨抱一下。” 白雅抱起江双儿，她严格来说，不算是江华的下属，不过她投资的幼儿园，也挂靠在百世教育集团旗下。 “雅姐，囡囡最近开朗多了，感谢你的心理辅导。” 江华脸色诚恳地道谢。 如果没有白雅这位专业的心理老师，江双儿恐怕没那么快，从唱歌比赛事件中走出来，何至诚的设计，不可谓不阴险。 “江总，你看你现在手里产业这么多，要不成立一家集团公司吧，方便管理。” 樊梨花是事业型的女人，喜欢谈论的话题，也跟工作有关。 “是呀，我们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甘秘书沟通，挺不方便的。” 淡婉君也赞同成立集团公司的意见。 “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再过两年吧，现在通讯技术还不够发达，就算成立集团公司，在信息沟通上，也有很多不便。”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现在网络虽然有了，但还处于原始阶段，不仅网速慢，各种网络通讯软件，也还没诞生。 如果成立集团公司，在行政管理这一块，压力会很大，不说别的，就说如果想开个集团会议，各分公司的老总们，就得从天南地北赶过来，非常不方便。 但如果再过两年，网络发展起来，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大家可以坐在电脑面前，开视频会议，集团部门之间的办公，也可以通过网络来解决。 “江总，在方便面这一块，我感觉已经到了瓶颈期，咱们面达人，是不是可以尝试别的发展？” 樊梨花这次跑来堵门，是真的有正事和江华商量。 “你们别老是盯着方便面呀，可以尝试多元化发展，除了方便面，咱们还可以上马饮料，咱们是食品厂，吃的喝的，都可以生产嘛。” 江华回忆了一下前世两大方便面巨头的发展，人家就不只是生产方便面，冰红茶一样卖的风生水起，饮料上面的利润，并不见得，就比方便面低多少。 “你是说汽水吗？” 樊梨花迟疑地问。 汽水这种饮料，市面上已经比较泛滥了，各种牌子的都有，现在杀进这一块市场，切蛋糕的难度有些大。 “不是汽水，你思维别那么局限，咱们国人喜欢喝茶，你可以在这方便下功夫，开发出一款茶元素的饮料。” 江华简单说了说，关于红茶和绿茶的构想。 “难怪你是老板，这思路和一般人，就是不同。” 樊梨花一脸佩服。 现在大家都在盯着碳酸饮料，没想到这位脑洞很大的江总，居然异想天开，以茶为基础，想开发出一种全新的饮料，他是怎么想到的？ 第七百零三章 我们的事业 原本，江华今天没准备谈工作。 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刚才也和樊梨花聊起公司发展，他就多聊了几句。 谈完了面达人的事情，他把目光投向淡婉君，问：“淡姐，关于服装厂这一块，你和李玥是怎么规划的？” “我们打算今年，在省城这边，扩建一个分厂，现在咱们的加盟店，已经有了三十多家，省里的几个主要城市都有咱们的品牌加盟店，下一步的目标，是把咱们的服装品牌，推向全国。” 淡婉君这半年多来，气质变化挺大的。 她现在和丈夫离了婚，也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加盟江华的服装厂后，反而活出了自己的人生，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了。 “想法很好，如果资金上有困难，尽管和我提。” 江华很欣慰地说。 服装厂是他起家的产业，后来事业做大了，他在服装厂上投入的精力越来越少。 在淡婉君加盟前，服装厂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李玥虽然有能力，但毕竟年轻。 不过淡婉君的加盟，仿佛给服装厂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现在服装厂倒是越来越红火，听说淡婉君都给自己买了一辆三十多万的代步车。 聊完了服装厂，江华又问起淡军的近况，这位省城的街机大王，也不知道现在发展的怎么样。 “他今天去走丈母娘那边的亲戚了，以前他有些毛燥，现在要当爸爸了，性格稳重多了。” 淡婉君说起弟弟，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 “要当爸爸了？他这消息封锁，做的可够严密的。” 江华有些意外，微笑着数落了淡军几句。 “他昨天还和我说起你来着，你把高尔夫球场交给他在管，他说等到开春，草皮培育起来后，球场就可以开业了。” 淡婉君说的是江华名下，在省城国道附近的那家高尔夫球场。 修建了一年多，这家高尔夫球场，终于完工，等到开年后，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芷柔，你看你老公的产业，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我想采访一下你，当土豪的太太，是什么样的体验？” 李玥端着茶水，和苏芷柔一起走进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我呀，倒是情愿他事业做的小一些，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家里人。” 苏芷柔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李玥，你是来汇报工作的，还是来拆台的？” 江华没好气瞪了李刺头一眼，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大家留在这里，吃了一顿便饭，说说笑笑的，也算是开了一个集团年会。 江华平日里太忙，顾不上关注几家企业的发展，这次倒是深入聊了聊，也对几家企业未来的发展，提了一些自己的建议。 下午，送走几家企业的老总后，江华让甘甜甜把车开过来，陪自己去了一趟医院。 大过年的，华蕊还留在医院，照顾精神失常的母亲，他觉得小姑娘太可怜了，别人过年热热闹闹，她却家破人亡。 华斌是在他面前，跳楼自杀的，他女儿又恰好是师大的学生，他觉得自己，对小姑娘有一份责任。 江华走进病房的时候，华蕊正在给母亲削苹果，看到他过来探望，非常意外。 “江总，您怎么来了？” 小姑娘有些拘束地站起来。 她心里对江华，当然是感激的，如果不是江华，光靠她们家，她斗不过何至诚，更没办法帮父母报仇。 “阿姨病情怎么样了？” 江华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徐兰芬，她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就是目光依旧呆滞，看来精神上的创伤，还没完全恢复。 “医生说这种认知障碍，需要时间来恢复，不过昨天有一小会儿，妈妈记起我了，说明她的情况，正在好转。” 华蕊像一颗小草，表现的很顽强。 “能恢复就好，医药费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江华关心地问。 华斌把家里存款输光了，华蕊还是学生，没有收入来源，这个家可以说窘迫到极点。 “赵市上次过来，给医院这边打了招呼，帮我们减免了大部分医药费。” 华蕊很感激地说。 虽然遭遇了无法承受的噩耗，但是她也见到了社会光明的一面，不管是江华，还是赵锋，都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张卡，你拿着，你们母女要生活，阿姨更要补充营养，卡里钱不多，一点心意。” 江华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华蕊。 “江总，我不能要，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要你的钱。” 华蕊俏脸涨红，伸手推迟。 “你还是学生，没有收入来源，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秘书缺个助理，等你母亲恢复了，你给她当兼职，算是我预支的工资。” 江华随意找了个借口。 小姑娘还在读书，她母亲就算恢复了，这么个精神状况，估计也无法工作，她这个家庭，需要生存下去。 “谢谢江总。” 华蕊双眼含泪地鞠躬感激。 甘甜甜站在病房门口，目光古怪，她自己就是江华的秘书，没想到江华，又给她找了个秘书，给秘书配秘书，这事儿让她哭笑不得。 但她也能理解，这就是个借口，总得给华蕊一个，让她收下这钱的理由。 从病房出来后，甘甜甜问江华去哪儿，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回家吧，不能老是工作，陪家人也很重要。” 他现在手上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至诚地产那个烂摊子，就等着他去处理。 不过，大过年的还东奔西跑，他感觉实在对不起家人，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把这个年过完再说。 “对了，姑父的事情怎么样了，警察还来找过他吗？” 车子启动后，江华关心地问。 “警察没来，但是蒋茹梅一大早带着亲戚来闹，非要说是我爸，害死了崔顺，被我妈气的打了出去。” 甘甜甜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借钱的，反而成了背锅的，现在钱讨不回来，还惹了一身麻烦，她都不知道现在这社会，人心怎么可以恶成这样。 “不是给你说了，遇到事情，给我打电话吗？” 江华皱起眉头。 “我妈能应付，是她说不要打扰你的。” 甘甜甜无奈苦笑。 江华沉默了，他觉得苏萍这人，挺难评价的，说她势利吧，她做的事情，往往出乎他意料，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复杂的两面性。 第七百零四章 夫妻小别，胜新婚 “甜甜，你回头找下老杜，让他找人查下蒋茹梅，咱们不惹别人，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原本这件事情，和江华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但既然牵涉到了甘东平，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好的。” 甘甜甜也挺厌恶蒋茹梅，这不是欺负她父亲老实么，亏得大家以前还是同学，呸，什么玩意儿。 “至诚地产，那份没头没尾的矿产合同，你还记得吧？” 车子快到家时，江华突然开口说。 “记得呀，我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一遍，缺了几张纸，不知道和谁签的。” 甘甜甜对这事儿有印象。 “最近稀土矿的热度，实在太高了，恰好你爸又牵扯进来，虽说命案不归我们管，但你让老杜，查蒋茹梅时，也顺便查查崔顺的案子。” 江华眯着眼睛说。 至诚地产不翼而飞的五十亿，不仅困扰着赵锋，也困扰着他，不搞个水落石出，他心里始终不踏实。 “姐夫，你是怀疑何至诚挪走的五十亿，跟稀土矿有关？” 甘甜甜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道路。 “有可能，稀土矿现在行情过热，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炒起来的，这东西是战略资源，不能不引起重视啊。” 江华感慨了一句。 “姐夫，没那么严重吧，听老杜说，现在很多私人老板，都削尖脑袋承包稀土矿，要真是战略资源，哪能这么乱来。” 甘甜甜不是江华这样的重生者，还没认识到稀土矿的重要性。 “先摸摸这里面的情况再说，咱们先别轻举妄动。” 江华对省里的稀土矿信息，是两眼一抹黑，他前世压根儿就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儿。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领域，他一直都是很谨慎的，没有傻乎乎就往里面凑。 回到家里，苏芷柔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这两天母亲赵桂兰不在家，去走亲戚了，家里就苏家姐妹，还有女儿。 “甜甜，一起过来吃，阿华也是的，大过年的还让你忙工作。” 苏芷柔微笑招呼。 “没关系，姐夫答应了给我加班费，年节期间，可是三倍工资呢。” 甘甜甜笑嘻嘻坐下。 她这个秘书，其实挺清闲的，只有江华回省城，她才会有点忙。 更别提江华今天，还给她也配了个秘书，她都不知道，华蕊真过来找她，她能指挥人家小姑娘干点啥。 吃饭的时候，大家先聊了几句家常，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股市上面，毕竟苏芷柔就是开证劵公司的。 “阿华，听说了么，稀源矿业今年想上市。” 苏芷柔用闲聊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老总找过你？” 江华挑了挑眉。 证券市场在国内，是新兴事物，苏芷柔属于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因为有江华这层关系在，苏芷柔在证监会那边，也能说得上话，如果稀源矿业真想上市，肯定会联系苏芷柔，毕竟大家都在一个省。 “他们那位李总的风评不太好，我就没见。” 苏芷柔咬了下嘴唇回答。 她不是个八卦的人，连她都知道稀源矿业的李总，风评不好，说明那人的名声，真的是很差了。 “怎么个不好法？” 江华感兴趣地问。 说起来有些丢人，他现在对省城商界圈子的传闻，知道的未必有媳妇儿多，他之前都不知道，稀源矿业的老总姓李。 “我也是听来的，听说这位李总，特别喜欢拉女下属吃饭、唱歌，家里有个能喝酒，会唱歌的漂亮老婆，男人升职都能快人一步。” 苏芷柔俏脸微红，压低了声音，说着听来的八卦。 女儿也在桌上，这些大人之前的事情，让女儿听见不好，所以她几乎是把嘴凑在丈夫耳边说的。 “确实不是个东西。” 江华看着妻子娇羞的俏脸，怦然心动，脑中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 不过，桌上还有其他人呢，他也不方便做什么。 想起老杜也说过，说稀源矿业一个副总经理的位置，就能卖两百万，今天妻子又说那位李总作风有问题，看来稀源矿业的问题很大。 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稀源矿业的问题再大，也和他没关系，他最多下次遇见李与民，向他反应一下。 稀源矿业是省属的国企，赵锋都管不着那边，有稀源矿业做榜样，下面的那些小稀土矿，有多么乌烟瘴气，可想而知。 吃完了饭后，江华早早把女儿哄的睡了，目光有些炙热地看着妻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饭桌上看你眼神就有些怪。” 苏芷柔红着俏脸，她手里拿着睡衣，正准备去洗澡。 “想你了呗。” 江华厚着脸皮说。 “你不会是听了那位李总，跟女下属的事情，羡慕了，也想体验下吧？” 苏芷柔也不急着去洗澡了，美目狐疑。 “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么，再说你也不是我女下属啊。” 江华才不会承认，他是被老婆说男女八卦的娇羞样子，给吸引到了。 “要不，我一会儿假装是你女下属？” 苏芷柔眯起漂亮的丹凤眼，笑眯眯地说。 江华心跳暂停半拍，有些口干舌燥，妻子的相貌身材，那是万里挑一，有个这样的女下属…… 然后，看到妻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悚然一惊，这是一道送命题，他要真说出一个“好”字，今晚搞不好连沙发都没得睡。 “你想什么呢，我一身正气，才不会搞这些歪名邪道。” 江华抬头挺胸，一本正经地拒绝妻子的提议。 其实，他是很心动，很想答应的，奈何这是送命题呀，万万要冷静。 “算你过关，我先去洗澡，你去把女儿被子盖好，现在天凉，别感冒了。” 苏芷柔平时夜里起来，都会给女儿盖被子，这是一个细心顾家的女人。 没过多久，妻子穿着丝绸睡衣，用毛巾擦着湿润的秀发，从浴室走出来。 “你赶紧去洗。” 她红着俏脸，催促丈夫。 江华睡衣都找出来了，正准备去，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响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关机，这个时候，天王老子都别想打扰他。 “你干嘛呢，万一别人有急事找你怎么办？” 苏芷柔感觉丈夫也太猴急了。 第七百零五章 六塘镇 京城。 乔斌打江华的大哥大没打通，拿出通讯本翻了半天，又给他家里座机打电话。 “谁呀，这不是缺德么？” 江华人都躺在床上了，搂着温香软玉的老婆，正准备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客厅的座机，催命似的响起。 “我都说了，让你别把大哥大关机，肯定是有急事。” 苏芷柔躺在丈夫怀里，轻轻推了他一下，让他去接电话。 “我就不接。” 江华狗脾气上来了，扯过被子，把两人盖在被窝里，想继续聊人生。 “别闹，一会儿把女儿吵醒了怎么办？” 苏芷柔俏脸挂着无奈，再次把丈夫推开。 “这孙子，他死定了。” 江华气呼呼，穿着拖鞋，去客厅接电话。 “江华吗，终于打通了。” 电话刚拿起来，那边就传来乔斌松了口气的声音。 “老乔，你完了，以后你和嫂子，别想再过二人世界。” 江华没想到，这个坏人好事的孙子，居然是乔斌。 “乱说什么呢，我找你有正事儿，特别急。” 乔斌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感情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坏了人家两口子的好事儿。 “天塌了？还是世界末日到了？” 江华被坏了好事儿，心里有气。 “天没塌，世界末日也没来，就是叶冉，可能出事了。” 乔斌语气，苦笑中带着严肃。 “她怎么了？” 江华愣了一下，立刻追问。 虽然他和叶冉在一起，两人经常斗嘴，但是在心里，他是把叶冉当成朋友的。 “你上次说了共济会的事儿，正好叶冉回家过年，我就让她查查，原本一切都挺好的，但是从昨晚开始，她突然失联了。” 乔斌担心地说。 “失联之前呢，她有没有说过什么，你们派人找了吗？”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之前乔斌让他别再追查共济会的事情，他听了对方劝告，放弃追查，没想到他安排了叶冉来调查，现在叶冉却失联了。 “我直接联系这边的派出所，派人找过了，最后查到的信息，是她开车往六塘镇去了。” 乔斌挺着急的，万一叶冉真因为他的安排，发生什么意外，他要内疚一辈子。 “又是六塘镇？” 江华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乔斌立刻追问。 如果不是追查不到线索，他也不会联系江华，主要是他人在京城，实在鞭长莫及。 “那边刚发生过一起命案，挺蹊跷的。” 江华只知道六塘镇，紧靠稀源矿业，他从来没去过，对那地方也不熟。 “江华，我赶过来需要时间，你在省里朋友多，人脉广，能不能赶紧查查叶冉的线索？” 乔斌没办法像上次那样，直接坐专机过来，上面大佬不发话，他自己可没那么大脸。 他从京城赶过来，需要时间，但叶冉离奇失踪，谁知道多耽搁一分钟，她会不会发生意外？ “你别急，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 江华逐渐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就拜托你了。” 乔斌心里挺后悔的，叶冉是回家过年，身上没带武器，他真不该让她查共济会。 挂了电话后，江华在客厅走来走去，低头思索。 “阿华，怎么了？” 苏芷柔披着衣服，走过来关心地问。 “一个朋友失踪了，我得出去一趟。” 江华匆匆走向卧室，准备换了衣服出门。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出去，多不安全。” 苏芷柔忧心忡忡跟过来。 “没事的，我会联系老杜，就是出去办点事，说不定天还没亮，我就回来了。”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他换好衣服之后，拿起大哥大，给老杜打了个电话。 “谁呀？” 老杜晚上喝了点酒，睡的迷迷糊糊，接到江华的电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我江华，老杜，我一个朋友，在六塘镇附近失踪了，你在那边有没有熟人？” 江华拿着车钥匙，讲着电话，往外面走去。 “阿华，安全第一，你一定要小心。” 苏芷柔在身后叮嘱。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与老杜聊着电话，匆匆下楼。 老杜的朋友，都是省城生意圈子的，在六塘镇那边，还真没什么熟人，但他这人讲义气，让江华在楼下等他，他马上过来，准备和江华亲自去一趟六塘镇。 江华下楼后，坐在车内，想了一下，给赵锋的秘书小刘打了个电话。 六塘镇归省城管辖，小刘作为赵锋秘书，肯定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他的本意，就是找刘秘书打听下消息，如果能介绍六塘镇那边的熟人，那当然更好。 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份量，刘秘书在听完事情缘由，二话不说，大晚上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跑了过来，要亲自和江华去六塘镇。 而且赵锋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直接联系了六塘镇派出所，让那边配合江华，这动静一下子就闹大了。 老杜几乎是和刘秘书，同时过来的。 老杜开了一辆商务车，车门一打开，把江华整愣住了，里面齐刷刷坐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看身材长相，就不是善茬。 “老杜，你这是干啥呢？” 江华感觉这阵势，有点像出去约架。 “六塘镇咱们都不熟，多带几个人，有备无患。” 老杜憨憨一笑。 他是生意人没错，但他这人江湖气重，遇事不决，都是习惯先问拳头。 “呦，刘秘书也来了。” 他一侧身，看到了比他先来一步的刘秘书，心里感觉江华面子就是大，他跟这位刘秘书打过交道，对方在他面前，还是很能拿架子的。 “行了，咱们赶时间，有什么事情，路上说。” 江华也担心拖的时间长了，叶冉发生意外。 为了方便聊事情，老杜和刘秘书上了江华的车，那辆商务车跟在后面。 “刘秘书，这次的事情，给赵市添麻烦了。” 江华启动车子后，说了句客套话。 他原本没打算惊动赵锋，但对方主动帮忙，这个人情他得认。 “江总，你太客气了，赵市和你可是朋友，不过这六塘镇的情况，有些复杂，路上我跟你详说。” 刘秘书坐在副驾位置上。 第七百零六章 搜集分析信息 别看刘秘书在赵锋面前，一直被喊成小刘，他不年轻了，今年已经三十好几。 不过在仕途上来说，他这个年纪，能够走到这个位置，却又算是年轻有为。 “刘秘书，如果方便的话，帮忙介绍下六塘镇吧。”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江总，这个六塘镇在二十年前，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山村，现在能够发展成一个经济繁荣的小镇，完全是沾了稀源矿业的光。” 刘秘书原本是打算他来开车的，毕竟让江华给他当司机，他心里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一般在体制内混的，在面对商人时，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优势。 刘秘书也不能免俗，他在老杜面前，就有些拿捏，但是江华是个特例，他从来没把江华当成商人，一般的商人，也不可能有江华这么大的能量。 “这么说起来，稀源矿业在六塘镇的影响力很大？” 江华用手指敲着方向盘。 六塘镇有些偏远，从省城开车过去，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直线距离其实不远，就是路不太好走，那边都是山。 “是的，六塘镇是在稀源矿业落户在那边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 刘秘书对市里下属乡镇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能靠一个企业，拉起一个小镇的经济，这么说起来，稀源矿业的规模不小啊？” 江华现在对稀源矿业的情况，一无所知，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别人的描述。 “说起来让人感慨，稀源矿业也是最近几年，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之前那边的条件，真的是特别艰苦，交通不便，工作环境差，好多人都不愿意调去那边工作。” 刘秘书是和赵锋一起调过来的，来这边的时间不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么多的企业信息，也是下了功夫的。 “稀源矿业现在的总经理叫李……” 江华不知道那位李总叫什么名字。 “李开拓，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稀源矿业就是在他手里，发展起来的，不过最近两年，这位李总有些膨胀，风评不太好。” 刘秘书没有避讳。 稀源矿业是省属的国企，市里管不到那边，反倒是在六塘镇影响力太强，干涉到市里的一些工作安排，两边有些小龌蹉。 赵锋是个很有进取心的人，他刚调过来的时候，就面临两大问题。 一个是老城区改造的难题，至诚地产把那边弄的乌烟瘴气，不过现在这个难题，已经被江华解决了。 还有另一个难题，就是六塘镇的问题，按说六塘镇归市里管辖，但是稀源矿业对六塘镇的影响，几乎是方方面面的。 镇上生活的人，要么家里有人在矿上工作，要么就是有亲戚朋友，在矿区里上班，可以说数遍六塘镇，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和稀源矿业毫无关系。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人，辖区内却有一个不受管辖的乡镇，对赵锋来说，就像是心里种了一根刺。 所以接到秘书电话，得知江华想要去六塘镇，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刘秘书之所以对江华知无不言，把六塘镇情况介绍的这么详细，也是受了赵锋叮嘱。 “刘秘书，稀源矿业要上市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江华在心里思索，既然稀源矿业在六塘镇，影响力这么大，那么和叶冉的失踪，有没有关系呢？ “听说了，为了上市，稀源矿业搞整改，还兼并了不少小型矿企，为了这事儿，甚至有人跑到市里上访。” 刘秘书说起这事儿，就感觉头痛。 稀源矿业不归市里管，但是在六塘镇那边，还有一些小矿企，这些中小型矿产企业，倒是属于市里管辖。 现在稀源矿业为了扩大规模，把产值做上去，兼并收购了不少中小矿产企业，那些丢了饭碗的矿老板，当然不会干了，他们在当地斗不过稀源矿业，一个个全跑到市里来哭诉。 “这个李开拓，行事倒是蛮霸道。” 江华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 “他这人性格自负，加上稀源矿业又是在他手里发展起来的，他在六塘镇那一片，用一句土皇帝来形容，也不为过。” 刘秘书不动声色地说。 他是赵锋的秘书，说话做事，自然是站在赵锋的立场，当然不会说李开拓的好话。 “刘秘书，那咱们在六塘镇那边，就没有信得过的自己人？” 江华这次去六塘镇，首先就是要找到叶冉的下落。 可听刘秘书刚才话里话外的语气，市里在六塘镇的影响力很弱，反倒是稀源矿业的李开拓，在那边能说话算数。 “江总，虽然赵市给那边的派出所，打过招呼，但这件事情，还得咱们自己多上心。” 刘秘书话说的比较隐晦，不过江华听懂了。 他在心里摇头叹气，都说当官的风光，他觉得赵锋这官，就当的有些憋屈，还不如他这个商人自在。 “江老弟，我倒是托朋友，在六塘镇联系到一个能办事的人。” 刚才江华和刘秘书聊天时，老杜一直没插话，等两人聊完了，他才开口说。 “这位朋友的朋友，他是干什么的？” 江华好奇地问。 “卖矿山机械的，生意不大，大概有个几千万的身价，不过在六塘镇，也算一号人物了。” 老杜没卖关子，痛痛快快地说。 “这么晚去骚扰别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江华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十点多，等到了那边，估计都得凌晨了。 “这是哪里话，他巴结你江老弟，还来不及呢，人家可是说了，不管多晚都等。” 老杜笑呵呵地说。 “江总，这件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跟李开拓有利益冲突，派出所那边，也会尽心帮着找人的。” 刘秘书补充了一句。 “但愿我这位朋友，只是出了点小意外。” 江华盯着前方道路，呼出一口气。 他对稀土矿企业情况不了解，但前世关于煤矿企业的报道，却是满天飞，各种内幕，各种传闻，给人一种只要是和矿沾边的企业，那都是神通广大，胆大包天的印象。 第七百零七章 花溪会所 六塘镇，花溪会所。 作为一个刚发展起来的乡镇，论起繁华，六塘镇和市里没法比，不说别的，就说最基础的路灯照明，都还没覆盖到所有主街道。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高档的娱乐场所。 花溪会所，就是六塘镇档次最高的娱乐场所，修建在镇上的一条小河边，与一般娱乐场所的金碧辉煌与俗气不同，这里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建筑，很有格调。 这家会所的老板，非常神秘，见过的人不多，经营也很有特色，里面的服务员清一色的漂亮妹子，穿着高开叉的旗袍，在上岗之前，全部受过统一训练。 据传，花溪会所有一间最好的包间，那是不对外开放的，是专门给稀源矿业的李开拓留着的。 “小叶姐，你给莉莉顶班的事，我跟领班的王姐打过招呼了，但你还是得注意点，别被钱主管看到。” 在走廊的角落，一个穿着旗袍的清秀服务员，跟身边的同伴，说着悄悄话。 “你们这管的也太严了，怎么进来了就不让出去呀，我就是想兼职赚外快，没打算长期在这里做。” 说话的这位女人，穿着会所制式的高开叉旗袍，皮肤白皙，身材高挑。 她画着淡妆，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有些不习惯的拉了一下旗袍下摆，感觉叉口开的太高了，要不是会所里面有空调，大冬天穿这么少，谁受得了呀。 “又要高工资，又要自由，哪有这种好事儿，要不是你是莉莉的表姐，这份工作你想干，还干不了呢。”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妹子，感觉这位新同事太矫情，镇上好多人，想进花溪会所，还进不来呢。 “对了，小云，你刚才为什么说，让我别被钱主管看见？” 叶冉很不习惯地扯了一下旗袍，她感觉这漏的也太多了，而且腰身特别紧，料子就跟贴在身上一样。 她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个意外，她现在只想赶紧想办法联系到乔斌，否则她突然失联，那边一定急疯了。 “我是为你好，那姓钱的就是个变态，特别恶心。” 服务员小云用手遮着嘴，压低了声音说。 “他不是我们主管么，迟早要见的吧？” 叶冉眼珠子滴溜溜观察着周围环境，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十二个小时了。 当初进来时，不知道这里是封闭管理，凭她的身手，硬闯出去，倒是不难。 可是听说这家会所的老板，很有背景，她就算逃出会所，也逃不出六塘镇，反而会打草惊蛇。 “姓钱的是副主管，王姐才是正牌主管，她家里有事，这个星期请假了，你先熬一个星期，等王姐来了，姓钱的就不敢乱来。” 小云警惕看了看四周，小声说着会所的一些内幕。 “你还没说，这位钱主管怎么变态呢。” 叶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前台的座机上，那是她唯一能接触到，联络外界的工具。 “他特别喜欢欺负新来的员工，几乎每个新人，都被他欺负过。” 小云咬了咬嘴唇，用厌恶语气说。 “他这么乱来，老板不管吗？” 叶冉发现她想要不惊动别人，联系到外界的几率，几乎是零，这家会所的防范，太严密了。 她就搞不懂了，一个娱乐场所，安保做的这么严密，图个什么，难道这里隐藏了什么秘密？ “管什么呀，他是老板小舅子，也只有同样是老板亲戚的王姐才能管管他。” 小云撇了撇嘴。 “好了，咱们也别总是站在这里，太惹眼了。” 叶冉转身向后院厢房走去。 她这种刚来的新人，在完成上岗培训前，是没资格接触贵宾间客人的。 她现在就是个打杂的，领班安排了小云带她，完成培训，通过半个月的试用期，她才算正式上岗。 她心里一直在苦笑，她来六塘镇就是个意外，进了这家会所，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过，进了会所之后，她倒是发现了这里的不寻常，如果不是急着联系乔斌，她都不打算走，准备潜伏下来，深度调查一番。 “小云，我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你能不能帮下我？” 叶冉收拾着客人居住的厢房，把床单被套，全都换上新的。 这家花溪会所，外面看来普普通通，里面别有玄机，吃喝玩乐一条龙。 里面有好多隐秘的地方，都是她这个新人，没资格进去的，她现在收拾的这些厢房，也只是普通客户住过。 真正的贵宾客户，她没资格接触，进出的通道，都有保安隔离。 说真的，在进来前，她还真没想到，在六塘镇这种乡下地方，居然还隐藏了一座大观园。 这里面要是没秘密，她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莉莉不是你表姐吗，她肯定会通知你家里，会所有规定，员工不许随意跟外界联络。” 小云的长相，只能算清秀，身材也有些偏矮，看得出来，她在会所的地位，有些尴尬，所以被安排过来带新人。 “小云，我看会所外面，停了不少外地牌照的车，这些人都是来干嘛的？” 叶冉不动声色地问。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我告诉你，进了会所就老老实实工作，要是被选去贵宾区，一个月赚的钱，够你在外面买一套房。” 小云收拾着厢房，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可能，哪有这种好事。” 叶冉吓了一跳，干服务员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想想就不真实。 “你懂什么，这里面门道多着呢，你身材好，长的漂亮，也许真有希望分去贵宾区。” 小云放下手里床单，打量了叶冉几眼。 “去贵宾区，是不是要陪客人做那种不好的事情呀，我不想那样。” 叶冉故意表露出迟疑的表情。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会所，是那种低俗的娱乐场子？”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声张，贵宾区的每一个服务员，都是有主儿的，她们身后的男人，个个都是大人物，咱们老板等于帮那些那人物养情儿。” 小云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见到没人，才神神秘秘地卖弄。 “什么大人物呀，稀源矿业的高层？” 叶冉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问。 “怎么可能，李开拓就是个拎包小弟，他是推出来的一个幌子，总之，这里面水深着呢，你别多问了。” 小云不愿意多讲。 第七百零八章 盗采盗卖一条龙 叶冉真的没想到，她意外混进来的这家会所，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问题是六塘镇，就是个地处偏僻，依托稀土矿发展起来的小城镇，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娱乐，漂亮女人哪里找不到？ 在夸了小云几句，趁她心情很好的时候，叶冉问出心中疑惑。 “小叶姐，你是不是认为咱们六塘镇是穷乡僻壤呀？” 小云因为长相不算出众，在会所员工里的地位，有些边缘化，向新人卖弄消息，享受新人的震惊，是她为数不多的享受。 “难道不是这样吗？” 叶冉已经逐渐摸透小云的性格。 “以前咱们确实穷，但是现在镇上的人，只要不是太懒，或者胆子太小，个个都发财了，你刚才不是问，会所外面，为什么有那么多外地牌照的车吗，那都是来谈生意的老板。” “就说我大伯家的堂哥，以前穷的连媳妇都娶不上，现在住小洋楼，开几十万的越野车，我爸不争气，胆子小，要不我家也发财了。” 小云说话的语气神态，带着一种炫耀和卖弄。 叶冉听的心里隐隐发寒，她觉得这六塘镇隐藏了很大的问题，镇上居民靠什么发财，想来想去，只有偷矿盗矿，包括了稀源矿业，问题也很严重，背后可能存在着一张看不见的利益网。 没听小云说，在六塘镇土皇帝一般的李开拓，其实是个拎包小弟，那么他背后，还隐藏了什么惊人内幕？ 是共济会吗？ 她觉得这所有的一切，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这种躲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风格，实在是太像共济会了。 她们这些服务员，吃住都在会所，有专门的员工宿舍。 深夜，叶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江华终于抵达了六塘镇。 “请问，是江总吗？” 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带绒皮夹克的胖子，站在镇子入口，他身边停着一辆进口皇冠。 “你是金老板？” 江华有些疑惑地打开车门。 他以为对方，会在自己家里等，哪知道对方直接跑来镇口，他有这么大脸面吗，至于让对方巴结到这种程度？ “你好你好，我就是金大发，江总可以称呼我小金，或者大发，都可以。” 金老板屁颠屁颠跑来，躬着身子，双手握住江华的手。 “幸会幸会，金老板太讲客气了。” 江华嘴里说着客套话，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老杜。 这位金老板的姿态，实在是太低了，几乎是跪舔，双方又没什么利益往来，这不合常理呀。 老杜也是一头雾水，他和这位金老板也不熟，对方是他朋友的朋友，关系隔了一层。 “江总，您可能不知道，我对您早有耳闻，特别的崇拜您。” 金老板摇晃着脸上肥肉，拍马屁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金老板，我有什么好崇拜的？” 江华越聊越困惑，这胖子太讨好自己了，这马屁拍的，让脸皮厚如城墙的他，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江总，其实我也是江州人，和您是老乡，当初被吕尚这孙子，欺负的破产，迫不得已，才来省城发展，正好赶上稀土矿行情热，我倒腾矿山机械，一下子就东山再起了，感谢你打倒吕尚，帮我出了口恶气。” 金老板说起往事，语气颇为感慨。 “原来是这样。” 江华眨了眨眼，没想到双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走走走，外面太冷了，去我家里坐坐，我准备了夜宵。” 金老板热情邀请着江华一行人。 大家是老乡，这一层关系，无疑拉进了双方距离，江华没推迟，不过他一直记挂着叶冉的事情，坐在车里，向金老板问起这事儿。 “江总，在您来的路上，我就帮您问了，这几天镇上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您说呢？” 金老板语气讨好地说。 他巴结江华，不仅是对方打倒了吕尚，帮他报仇了，更重的是，这位江首富的财力，甩了他几十条街，对方手指缝随便漏一点，就够他吃撑。 “你说的也有道理，矿上那边打听了吗？”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不过，没出现什么无名女尸之类的，也变相算是好消息了。 “我正托朋友在问，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金胖子对江华那是相当的客气。 “人会去哪儿呢？” 江华眯着眼睛，靠在车椅上思索。 在到六塘镇之前，刘秘书给这边派出所打过电话，那边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因为挂念叶冉的安危，金老板准备的丰盛火锅，江华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边，叶冉这个晚上，也睡的很不踏实，她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一个大秘密。 但是现在被困在会所，人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外界，实在是让人着急。 第二天一早，她找到了小云，先是说了几句好话，把对方哄开心了，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小云，你是会所老人，还是本地人，肯定有特权，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小云被这么一吹捧，顿时飘飘然，她就是个被边缘化的服务员，哪有什么特权。 但越是不被人重视，她越是渴望被人重视，叶冉的马屁，算是拍到了她心坎，于是说：“小叶姐，你有事尽管说。” “你帮我联系下男朋友，说说我的情况，我怕他担心，求你了。” 叶冉可怜巴巴地说。 她这种新人，不能随意外出，但是小云这种老员工，是可以向会所请假回家的。 “你男朋友是干嘛的？” 小云八卦地问。 别看她在会所，没什么地位，但因为是本地人，所以在会所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特权的，像叶冉这种外地人，进了会所后，就没这种待遇，跟关在笼子的鸟没区别。 “他是跑运输的，到时候可以跟你爸合作，镇里其他人都赚了大钱，凭什么你家就不能？” 叶冉拉着小云胳膊，用蛊惑的语气说。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边稀土矿的盗采盗卖现象，非常严重，而且这不是民间现象，背后隐藏了黑手，单说这花溪会所，就非常不简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会所老板是谁。 “好吧，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小云心动了，如果这位小叶姐的男朋友，真是搞运输的，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第七百零九章 民族利益，高于一切 江华一大清早起来，先是给乔斌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他的行程，然后又简单说了说自己这边的情况。 聊完了电话，他准备去一趟六塘镇派出所，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叶冉的下落。 刚准备出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是叶冉男朋友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问。 江华先是一懵，他什么时候，成了叶冉的男朋友？ 不过，他脑子够用，立刻顺着对方语气说：“对，她现在人在哪儿，家里都担心死她了。” “她在花溪会所，你是不是跑运输的呀，有个赚钱的生意，你感兴趣吗？” 小云没聊两句，就把话题转到生意上。 不怪她心急，主要是整个镇上的人，都在大把大把捞钱，她爸不争气，胆子太小，家里也没路子，看着邻居盖洋楼，买小汽车，她心里如有猫在抓，她也想赚钱呀。 江华又是一愣，他怎么成了跑运输的，叶冉到底给对方说了什么？ “对，我是跑运输的，叶冉还好吗，我和她吵架了，她赌气离家出走，我真的很担心她。” 江华也不知道，叶冉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通鬼扯，先套套对方的话。 “她在上班，能有什么不好的，你人在哪里，我想和你见一面，聊聊生意的事情。” 小云就请了一天的假，心里有些着急，她爸老实巴交的，胆子又小，要是她不在，这发财的生意，肯定做不了。 江华是彻底迷糊了，他实在搞不懂，叶冉是个什么状况，要说被人控制了，听那边语气不太像，可你好端端的，跑来六塘镇上什么班，知道现在多少人在找你么？ “我们在哪儿见面？” 他觉得这事儿，真的是诡异又蹊跷，但不管怎样，先见见对方再说。 小云在那边说了一个地址，说完后，还神神秘秘地说：“也就看你是小叶姐的男朋友，我才把发财的生意介绍给你，一般人想参与，我还不告诉他呢。” 江华有些无语，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发财生意，对方一直没说。 不过听这姑娘说话语气，一副傻乎乎，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不会给自己设套。 打完电话，他遇到了买早点回来的金老板，这位搞矿山机械的胖子，四十多岁了，也算小有身价，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个光棍汉，一个人住大别墅，没老婆没孩子，家里只有一条狗。 “金老板，你知道花溪会所吗？” 江华伸手接过一杯豆浆，边喝边问。 “江总也听说过花溪会所的大名？” 金老板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了看两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江总，我拿你当朋友，听我一句劝，去那里玩玩可以，千万别陷的太深，那地方吃人，迟早得出大事。” “哦，怎么说？” 江华挑了挑眉。 他之前还纳闷，好端端的，叶冉为什么跑去那里上班，还玩失联，看来这里面有隐情。 “前段时间，镇上有个命案，江总知道不，那个家伙点子背，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儿，被花溪会所的老板灭口了。” 金老板先是一溜小跑，把别墅大门关上，才神神秘秘地说。 “死者是崔顺？” 江华没想到，还扯出了一桩命案。 正好这时，老杜和刘秘书出来吃早点，听两人在聊命案，老杜只是单纯的八卦，比较好奇。 刘秘书却是一脸严肃，对这事儿上了心。 “看来江总也知道这事，我跟你们说，这只是冰山一角，花溪会所的水，真的太深了，咱们别掺和，我老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犯法的事儿，我从来不干，那花溪会所不出事就算了，一旦出事，那就是惊天大事。” 金老板还不知道刘秘书是谁，自以为也是江华的朋友。 “金老板，你能详细说说这个花溪会所么，还有崔顺的命案，是怎么回事？” 不等江华开口，刘秘书抢先问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一部分是听别人说的，一部分是自己猜的，六塘镇特别排外，我不是本地人，所以他们有什么事情，也不带我一起玩。” 金老板似乎有顾忌，没有多谈这事儿。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老杜你和我一起去。” 江华说完之后，拍了拍刘秘书肩膀，示意他和老杜一起出来。 别墅外面，老杜带来的几个保镖，坐在商务车上吃早点。 “江总，这位金老板，明显知道不少事情，咱们应该多问问。” 刘秘书出来后，有些着急地说。 “别人不愿说，咱们别强人所难，六塘镇问题不小，这样，刘秘书你回趟市里，跟赵市通个气，我有预感，相比于六塘镇，以及稀源矿业，何至诚整的那些事儿，只能算小打小闹。”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小镇的街道，他发现这里的人，都相当有钱，买个早点，出手都是百元大钞。 “树欲静，而风不止。” 刘秘书文人出身，忧心忡忡感慨了一句。 “回去吧，我和老杜留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咱们互相通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华拍了拍刘秘书肩膀。 六塘镇的这个情况，估计是省里市里都没料到的，根源还是出在稀土矿上。 就算形势再严峻，其实和江华也没太大关系，他完全可以抽身走人的。 但是，想一想稀土矿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他觉得自己既然遇上了，装鸵鸟逃跑，有些对不起自己良心。 更重要的是，他越来越觉得，何至诚和这些事情，是有牵扯的，搞不好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伙。 他今天当了鸵鸟，坐视不管，真让这些人成了气候，对方想秋后算账，找上门来，盯上他家人，他又逃去哪里呢？ “江总，想什么呢，豆浆杯子都空了，你还在吸。” 老杜拍了江华肩膀一下。 “听说稀源矿业，两百万就能买个副总经理，你说我砸个五百万，让李开拓把屁股下面的位置，让给我坐坐，怎么样？” 江华丢掉空豆浆杯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第七百一十章 是龙潭我也探 好不容易，有了叶冉的消息，江华当然要去会会，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神秘女人。 凭他现在了解的情况判断，叶冉身陷花溪会所，听金老板的描述，这个会所的背景，相当不简单，还有可能牵扯命案，他必须小心谨慎。 他和对方约的是上午十点半见面，地点在六塘镇一家茶楼，他现在的身份，是叶冉的男朋友，一个跑运输的小老板。 送走刘秘书后，江华站在自己的桑塔拉旁，对着车窗玻璃，瞧了瞧他现在的形象。 穿得太工整了，衣服是年前逛商场，老婆给他买的大品牌风衣，皮鞋崭新光亮，实在不像是跑长途的司机。 然后，他又转身看了看身边的老杜，这货留着小锅盖头，气质油腻，挺着个啤酒肚，满嘴的江湖话，如果说这货是跑运输的司机，倒是蛮像。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刚才和那神秘女人聊天，他撒谎说自己正好在六塘镇附近办事，所以就约了上午见面，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他得早做准备。 “金老板，把你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借我用下。” 他走到笑呵呵走到金老板身边，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江总，谈借太客气了，您要是喜欢，我就送您了。” 金老板二话不说，把脖子上小手指粗的大金链子，取了下来。 “别呀，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就是借用一下。” 他能看出来，金老板对于这条大金链子，还是很喜欢的，他就是借来当个道具，真让他天天戴着这玩意儿，他脖子还受不了。 对着车窗玻璃，把大金链子戴在脖子上，他感觉自己脖子一沉，好家伙，份量还真不轻。 然后，他走到自来水龙头前，手上淋了一点水，把自己头发抹到脑后，弄了个大背头的造型，配上大金链子，气质一转眼和老杜一样，变得油腻起来。 “江老弟，你这是干啥呢？” 老杜站在旁边，看不懂江华的操作。 “老杜，你看我现在像是搞运输的小老板不？” 江华转身对着老杜问。 “不太像，那些跑长途的老司机，油腻着呢，哪会穿这种工整笔挺的风衣呀。” 老杜打量了江华一番，直把头摇。 货运圈子有句话，叫十个司机九个啥，这年头跑长途的司机，就没几个是老实人，哪个发廊的妹妹漂亮，哪个场子的姑娘多，这些家伙门清儿。 “我也觉得，穿这身风衣不太合适，那位兄弟，我和你换一身衣服。” 江华走到商务车旁，这次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老杜带来的几名保镖，他找了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指着对方外套。 换了一身廉价的皮夹克，他再次走到车窗玻璃前一瞧，整个人立马多了几分江湖气，这下就蛮像个跑长途的小老板了。 “江老弟，你一会儿到底要去干啥，咋搞的跟电影里面，秘密接头一样。” 老杜实在搞不懂江华的操作。 “你一会儿和我去见个人，咱们俩的身份，是开运输公司的小老板，你是我合伙人。” 江华简单交代了一下。 他带着老杜去，是以防万一，打电话约他的女人，身份不明，还是小心一点好。 “需要彪子他们开车跟着不？” 老杜也意识到，江华是有正事儿要办。 “跟着吧，不过别离的太进，等我先摸摸情况。” 江华想了一下说。 六塘镇与别的地方不同，昨天和金老板闲聊时得知，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参与了稀土矿的盗采盗卖，情况复杂，环境凶险，他必须步步为营，安全第一。 “江总，咱们不是外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言语一声。” 金老板很讲义气地走过来说。 “没问题，我这人从来不跟朋友客气。” 江华很庆幸，能在这边，有这样一位够意思的朋友。 正准备出发，他丢在车上的大哥大响了，是乔斌打过来的。 “江华，我已经到了省城，刚下飞机，叶冉有消息么，她怎么样了？” 乔斌在电话里着急地问。 “乔哥，叶冉应该是被困住了，我正准备去查这事儿呢。” 江华拿着大哥大说。 “那你一定要小心，六塘镇情况复杂，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乔斌在过来前，查了一下六塘镇的信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就目前他手上掌握的信息来说，六塘镇周边稀土矿的盗采情况，已经是相当严重了。 “我又不傻，就是去打听消息的，肯定不会乱来。” 江华笑了笑。 “江华，你听我说，咱们这次面对的局面，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六塘镇周边，大大小小的稀土矿，规模加起来有上千亿，这是多大的利益呀？” “如此大的利益，催生出的利益团伙，是非常可怕的，叶冉很可能已经卷了进去，我在过来前，已经跟老孙做了汇报，他叮嘱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不能因为救叶冉，就把你搭进去。” 乔斌一口气说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江华的安全。 “老乔，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六塘镇情况是有些严重，但这里不是龙潭虎穴，你也别太着急，一切等我联系上叶冉再说。” 江华笑着安慰。 其实，他内心是知道，乔斌说的并不夸张，他人就在六塘镇，所见所闻，已经接触到这里的冰山一角，哪怕是这冰山一角，也已经够让他心惊了，所以他才会让刘秘书回去。 “总之，一定要小心，我正在往这边赶，具体的事情，等咱们见面聊。” 乔斌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他这次过来，除了要救叶冉，还带着别的任务，六塘镇这边稀土矿盗采盗卖，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这种乱象，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与乔斌通完电话，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快十点了，他喊上老杜，开着自己那辆风尘仆仆的桑塔拉，去约定好的茶楼，跟那位不知身份的神秘女人见面。 小云和江华，几乎是同时出发的，她家就在六塘镇，离茶楼不远。 相比于周围清一色的漂亮小洋楼，她家的房子，就土气多了，跟周围一比，显得格格不入。 “爸，我出去见个朋友，你看着哥一点，别让他乱跑。” 小云整理着脖子上的围巾。 “妹妹，漂亮！” 一个嘴角挂着哈喇子的男人，傻里傻气，冲着她憨憨笑着。 第七百一十一章 都是戏精 这个看起来痴傻的男人，是小云的哥哥，从小智力就有问题，为了给他治病，家里欠了不少钱，直到小云去花溪会所上班后，家里经济才有所缓解。 正是因为缺钱，所以她在知道叶冉的男朋友，是跑运输的后，就冒昧约了对方见面。 她比江华先一步到茶楼，坐在二楼窗户旁，伸长了脖子，对着楼下张望。 刚坐下没多久，一辆沾满泥巴的桑塔拉停在路边。 “老杜，把你卷进这样的事情，我心里挺抱歉的。” 江华坐在车里，侧脸对老杜说。 他对即将见面的那女人，并不了解，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江老弟，你说这种话，可就见外了。” 老杜大大咧咧地说。 作为曾经的省城首富，他大风大浪见多了，六塘镇虽然暗流汹涌，但还吓不住他。 “那咱们一会儿见机行事。” 江华拍了拍老杜肩膀，打开车门。 小云看到车上，走下来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她站在窗户边招手问：“你是小叶姐的男朋友吧？” “对，我是叶冉男朋友，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江华抬起头，发现对他招手的是个年轻女人，长相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清秀，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出对方是干嘛的。 “镇子就这么大，每天来来去去的，都是熟面孔，来做生意的外地人，也没空闲来这儿喝茶。” 小云笑着回答。 她笑起来倒是挺漂亮的，毕竟在花溪会所，受过专业的训练。 江华心中一凛，看来过来之前的小心，是正确的。 这六塘镇居民很排外，大家相互间都认识，而且都在做不能见光的生意，要是露出破绽，老杜带来几个保镖，还真不一定能护住他们安全。 他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和老杜对视一眼，一起上楼。 “小帅哥，我叫小云，现在有个发财的买卖，看在你是小叶姐的男朋友份上，愿意跟你一起分享。” 小云在江华上楼后，打量了他一番，大大方方伸出手。 她是花溪会所出来的女人，虽然在会所里面，她混的不怎么样，但到底也算见过世面的女人，接人待物不扭捏。 “我叫江城，叶冉怎么样，说来挺后悔的，我就不该和她吵架。” 江华与对方握了一下手，说了个假名，旁敲侧击，打听叶冉的消息。 “她在会所上班，一切都挺好的，不过，新人不能出来，如果你想见她，我倒是可以帮忙。” 小云打量着江华和老杜，这两人看打扮，挺像搞货运的小老板。 “那就谢谢小云妹妹了，你一直说要和我谈生意，是有什么货要运吗？” 江华知道叶冉安全无忧后，开始有目的地套话。 “江老板，冒昧问一句，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 小云眼神一闪，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问起江华的收入。 “一两万的样子吧，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这是我合伙人老杜，我们一起买了三辆大货车跑运输，短途长途都跑，勉强维持经营。” 江华苦笑着回答。 “江老板，你这样可不太行，你知道小叶姐以后，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不？” 小云笑眯眯地问。 在花溪会所那种地方待久了，哪怕是再单纯的女人，也会沾染一点心机，她现在就在耍小心机。 “不知道。” 江华傻乎乎摇头。 他没想到这女人，还跟他玩起套路来了，看她这意思，这是想跟他玩先抑后扬那一套？ 老杜坐在旁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好笑，就小云这点道行，居然想跟江华玩心眼子，那不是白送么？ “江哥，我实话跟你说吧，花溪会所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进出的都是有钱的大老板，如果你想留住小叶姐，没钱没事业可不行。” 小云提起茶壶，给江华和老杜倒茶。 毕竟在会所受过专业培训，她动作优雅，一看就跟外面的女人不同。 “妹妹，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江老弟一表人才，收入也不错，哪里配不上小叶？” 老杜是多精明的人呀，不等江华说话，立刻跳出来打配合。 谁也不比谁傻，这女人两句话一起头，江华和老杜，基本都知道她想玩什么套路了，这种小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太小儿科了。 “一个月赚一两万，也叫收入不错？” 小云轻笑一声，话里话外，带着几分不屑。 “呦，没想到妹妹心气还挺高，那你倒是说说，赚多少才算有出息？” 老杜在心里笑了。 套路没毛病，就是这姑娘演技有些尴尬。 “你们知道花溪会所一顿饭，要多少钱吗，知道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吗？” 小云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有些傲气。 这一套先抑后扬的激将手段，是她跟会所主管王姐学的，她现在就在努力模仿，王姐对她们训话时的语气神态。 江华看着她和老杜飙戏，心里特别无语。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妹子不太聪明，这种先是打压对方一番，然后再丢出甜头，让别人感恩戴德的小手段，也算是比较高明的御人手法。 可是，这妹子演技实在太尬了，现在不用她开口，江华都知道，她后面会怎么说了。 “一顿饭而已，能吃几个钱，哥也是见过世面的，省城的海悦酒店知道不，我上次请朋友吃饭，花了一千多。” 老杜也是个戏精，还主动创造条件，方便妹子继续往下表演。 “那我告诉你，在花溪会所吃一顿饭，随随便便，花个几万都很正常，你会不会被吓到？” 小云努力模仿着王姐的语气神态。 她没和人谈过生意，但平时看王姐跟客户谈话，也学到了一些，知道想在合作中占据主动，一定要先打压对方。 “小云妹子，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替叶冉出面，要跟我分手？” 江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现在脸色涨红，一副自尊心严重被刺激到样子。 老杜眼神古怪地看了眼江华，他以为自己刚才，已经演得蛮好了，哪知道身边这位，才是真正的戏精，瞧这一副被羞辱的表情，演得多到位呀。 “江哥，你误会了，妹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就是善意提醒而已，毕竟，小叶姐现在工作环境不一样了，接触的人也不一样了，你再不努力，就真的有可能失去她。” 小云一副为江华考虑的样子。 她心里窃喜，成功了，王姐这一套手段，还真是好用，难怪人家能当上主管。 “那我该怎么办？” 江华满脸涨红，下意识紧捏拳头。 “所以，我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江哥如果好好跟我合作，绝对能赚大钱，手里有了钱，还怕留不住小叶姐的心？” 小云笑眯眯地说。 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完美！ 第七百一十二章 江总的卧底生涯 “小云妹子，你说吧，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江华用力一捶桌子，一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表情。 “江哥，现在稀土矿的行情有多热，我相信你也听说了，我有门路弄到低价的稀土矿，你手里不是有车队么，咱们运到外面卖了，能赚不少钱。” 小云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说。 “你说的低价稀土矿，来路不正吧，如果我运去卖了，那不就犯法了吗？” 江华脸上露出迟疑地表情。 “你就是运个货而已，能犯什么法，你到底还想不想赚钱，想不想留住小叶姐了？” 小云用恨铁不成钢地语气说。 她面前做了那么多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刻，万一江华怂了，她这生意就谈不下去了。 “我当然要留住叶冉！” 江华双手握拳，脸上的表情，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那就别叽叽歪歪，你看看这整个六塘镇，家家户户都在这么做，法不责众，你懂吗？” 小云苦口婆心地劝着。 她是家里没人脉，不认识跑货运的，不然早就和别人一样，做这门发财的生意了。 “你让我想想。” 江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六塘镇的盗采问题很严重，他倒是可以通过小云这个本地人，打入这个封闭的利益圈子。 这样一来，不仅能获得更多的信息，对救出叶冉，也是有帮助的。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他自己的风险也会增加，这整个镇子的人，都是一伙的，万一事情败露，他跑都跑不掉。 “江哥，男人做事业，一定要敢拼，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小云用力握住江华的手腕，加重语气。 她真的穷怕了，弱智的哥哥，懦弱胆小的父亲，让家庭的经济重担，全压在她肩膀上。 “行，我答应你。” 江华睁开眼睛。 小云的这点要求，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正真有难度的挑战，还在后面。 “太好了，江哥，我晚上带你去拖货，你只需要把东西拖到指定的地方，会有专人收购。” 小云太高兴了。 这边的盗采产业，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只要是通过她的渠道，卖出去的稀土矿，每一单她都有提成。 “你先带我去见见叶冉，我有话跟她说。” 江华没忘记，自己来六塘镇的主要目的。 “咱们会所，是会员制的，一般人不能进去，不过我是老员工，可以带亲属进去，你就装成我表哥，但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别超过一个小时，懂吗？” 小云犹豫了一下说。 对于她来说，带人进会所，是要承担风险的，但是江华能帮她赚钱，所以她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成为你们的会员，有什么要求？” 江华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 “你就算成为会员，也见不到小叶姐，她是会所新人，在没通过考察期之前，不能与客户接触。” 小云苦笑着解释。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你们是黑会所吧，怎么还搞限制自由这一套，小心我举报你们。” 江华非常生气地说。 这生气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生气，一个会所而已，搞得这么神秘，真以为自己是皇宫吗？ “江哥，你可别乱来，我们老板你得罪不起，你要真举报，咱们会所肯定不会有事，但你和小叶姐就惨了。” 小云吓了一跳，江华真要干这事儿，她也会被牵连。 “你给我说说，你们这老板，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华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套话。 “就是，不就是个会所老板么，省城的会所，我老杜也不是没逛过，没这么多规矩。” 老杜咋咋呼呼，在一旁帮腔。 “二位大哥，你们别看六塘镇小，就以为花溪会所没实力，看在我们一起做生意的份上，我给你们交个底，千万别跟咱们会所对着干，会死人的，我不骗你们。” 小云苦笑连连，花溪会所的水，究竟有多深，连她都看不清，更别提江华这种局外人了。 “说远了，我无缘无故，跟你会所作对干嘛，我就是想见叶冉而已。” 江华看出了小云的紧张，转变话题。 他在心里琢磨，等乔斌过来了，得想个办法，探探花溪会所的底，看看这个会所，究竟隐藏了多大的能量。 “你下午四点钟之后，来会所找我，我带你进去见小叶姐。” 小云权限不大，只能带亲属进宿舍区，叶冉要在四点钟之后才下班。 “那就谢谢了，我们下午见。” 江华站起身告辞。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和老杜再次聊起这个神秘的花溪会所。 “邪门儿了，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圈，圈子里的朋友，居然没人听说过花溪会所，会不会是那女人在吓唬我们，一个会所而已，真有那么大能量？” 老杜打了一圈电话后，有些郁闷地说。 “金老板也说过，花溪会所很危险，没有名气，只能说明这家会所客户的交际圈子，都很封闭。” 江华没有掉以轻心。 打听不到消息，反而让他心里更警惕，只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才需要刻意隐瞒消息。 叶冉既然潜进了花溪会所，说明她肯定有所收获，一切等下午见了她，江华相信，他会得到答案。 回到金老板别墅时，江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厅，陪金老板一起喝茶。 “老乔，你来的可够快的。” 江华大步走过去，开心地一掌拍在对方肩上。 “同事无故失踪，我敢磨叽么，见到了叶冉没有？” 乔斌一脸希翼地问。 “她被困在花溪会所，我下午去见她，金老板，这个花溪会所，究竟是什么来头？” 江华说到后面半句时，侧脸看着金大发。 “这个我还真说不准，你别看我住在六塘镇，这里本地人有自己的小圈子，我这个外人进不去，如果不是生意在这边，我早就搬走了。” 金老板一肚子怨气地吐槽。 听他这语气，看来这些年在六塘镇发展的并不如意，很受排挤。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 他想了一下又说。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老杜很感兴趣地催促。 “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外省来的大老板，想趁稀土矿行情好，过来捞一笔，去花溪会所消费时，酒喝多了，说了些威胁的话，结果第二天，大家发现他淹死在河里。” 金老板压低声音，又说出一个命案。 “这个花溪会所，沾上这么多命案，就没人管吗？”江华问。 第七百一十三章 五十亿的下落 “江总，如果你那位朋友，真在花溪会所，这事儿就麻烦了。” 金老板叹了口气。 “我老杜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大不了我喊一车人过来，冲进会所，把人抢出来。” 老杜一拍桌子，义愤填膺。 “老杜，冷静一点，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是给金老板惹麻烦。” 江华站起身，双手压住老杜的肩膀，让他坐下。 “江总，我不是怕麻烦的人，不过这事儿，硬来肯定不行，花溪会所沾上的案子不少，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没人来查？” 金老板走到餐桌旁，把桌上的几个塑料袋解开，里面是他早上出门，买回来的卤菜，有猪头肉、卤豆皮、花生米。 他提起酒瓶，给桌上几个杯子倒满白酒，招呼大家坐下边吃边聊。 “为什么没人管？” 老杜走到桌边坐下，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关系硬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惹了花溪会所，会惊动整个六塘镇，这镇子上的人，都是一个宗族的，非常抱团。” 金老板拿着酒瓶，又给老杜满上。 “让市局派武警队过来，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群刁民。” 老杜喝了酒后，有些抬杠。 “老杜，少说两句，一切等我见完叶冉后，咱们再做计议。” 江华默默吃菜。 金老板是个眉眼通透的人，见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立马转换话题。 “江总，我给你们讲个笑话，有天兔子遇到乌龟……” 老金讲了几个段子后，饭桌上的气氛，立刻轻快起来。 吃完饭后，乔斌给了江华递了根烟，给了他一个眼神，向门外走去。 江华知道乔斌，肯定是有话要跟他单独聊，便跟了过去。 他车子就停在门外，两人坐到车里抽烟。 “江华，不瞒你说，这次过来，除了救叶冉，我还带着别的任务。” 乔斌靠在车子椅背上，抽了口烟。 “我知道。” 江华眯着眼睛，他知道既然乔斌亲自来了，上面肯定有大动作。 “在从省城坐车赶过来的路上，孙局给我下了命令，六塘镇的不法势力，务必全部铲除，周边稀土矿，需要全部整顿。” 乔斌把手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 “确实该整顿了，一个小小的花溪会所，就沾上多起命案，那么六塘镇呢，周边大大小小的稀土矿呢，是不是有更多的命案，被掩埋在泥土下？” 江华算不上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但六塘镇的乱象，连他都看不过眼了。 “在过来之前，我查了一下稀源矿业总经理李开拓的质料，这人很不简单。” 乔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华。 “你直接给我说说呗。” 江华刚才喝了几杯酒，现在看东西有些飘，懒得翻看手上资料。 “李开拓当初上任总经理时，稀源矿业很不景气，欠了银行不少贷款，年年负盈利，已经处在倒闭的边缘。” 乔斌抽着烟，不疾不徐，介绍着李开拓的情况。 “他那时三十来岁吧，算得上年轻有为，不知用什么手段，追到了省发展银行行长的女儿，两人结婚后，他从银行拿到一笔五亿的贷款，正是靠着这笔巨额贷款，稀源矿业起死回生。” “不过，那个时候，稀源矿业的规模，远远无法和现在相比，稀源矿业真正迎来大发展，是在三年前，这里面涉及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六塘镇付氏家族的族长，付远涛的三儿子付宇。” 乔斌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这个付宇什么来头？” 江华刚才就听老金提过，说六塘镇宗族势力很强。 “他是哈佛商学院的毕业生，花溪会所的幕后老板，这里的一切乱象，也是在他回来后，才开始出现的。” 乔斌说的这些消息，是他从省城过来时，老孙打电话告诉他的。 六塘镇的问题这么严重，上面不可能没有彻查。 “你是说，李开拓跟付宇勾结，盗采盗卖稀土矿？” 江华眯起眼睛。 “你小瞧了他们的手段，你知不知道，稀源矿业兼并的那些中小矿企，落在谁手里？” 乔斌这次是有备而来，从老孙那边，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不会是付宇吧？” 江华挑了挑眉。 “就是付宇，而给付宇提供资金的人，你也绝对想不到。” 乔斌又卖了个关子。 “何至诚！” 江华眼神一凝，那消失的五十亿，终于浮出水面了。 “猜中了，虽然这里面有些细节，我们还没查清，但是李开拓、付宇、何至诚这三人属于同一个利益团体，这一点绝对不会错。” 乔斌神色严肃地说。 “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何至诚要给付宇提供资金，人都是利益动物，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华觉得就算何至诚是共济会的人，但他也不可能为了共济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这里面，肯定隐藏了我们不知道的交易，包括除了已知的这三人，他们的利益团体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一切都有待调查。” 乔斌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內，就把所有事情查清楚。 “何至诚是我送进去的，这么说起来，我留在六塘镇，还真有些危险。” 江华苦笑着说。 “所以，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要对你的面部特征，做一些伪装，不能让别人一眼就认出你是江华。” 乔斌早就考虑到了这里面的风险。 “但我今天见过小云，后面我还要靠她，去见叶冉，现在做伪装，是不是已经晚了？” 江华对着后视镜，打量着自己的脸。 “你挺聪明的，去见小云前，已经给自己的形象，做了一定的伪装，我在这个基础上，再稍微调整一下，过两天你胡子长起来，别人就没法一眼认出你了。” 乔斌在这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江华松了口气。 不是他胆小，主要这六塘镇可以算得上敌军大本营，孤胆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江华，老孙让我优先保护好你的安全，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乔斌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真诚看着他。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没那么怂。” 江华没好气地拍开乔斌的手。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不一样的叶冉 下午四点，江华如约开车来到花溪会所。 从外面看，这就是一座修建在小河边，中式风格的庭院，跟那些金碧辉煌的会所，完全是两种风格。 “江华，这是一个纽扣式的报警装置，遇到危险，你用力按压，我就会进去救你。” 乔斌把一个纽扣模样的小东西，放在江华手里。 江华拿在手里翻看，这就是一个远程报警装置，结构很简单。 他在心里感慨，在没有蓝牙耳机，没有微型摄像头的年代，这个小纽扣报警装置，已经算是高科技了。 “老乔，应该没事的，我就是去见叶冉而已。” 江华深吸一口，打开车门下车。 “注意安全。” 乔斌在身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江华扬了扬手，向着会所后面的巷子走去，那里有个后门，是员工专用通道，小云会在那边等他。 “表哥，这边！” 小云站在巷子里面，向他招手。 江华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条小巷子比较窄，在小门两旁，还有两名穿黑西装的保安守着，防范比较严密，一般人是混不进去的。 “表妹，二姨让我给你捎点东西过来。” 江华手里提着一个网兜子，里面装着几瓶罐头，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风干鸡。 看他这模样，还真就是来送土特产的。 “赵哥，这是我表哥，过来看我的。” 小云向守在小门旁的一个黑西装说。 “对，我就是过来看看我表妹，两位兄弟辛苦了，一点小心意。” 江华不动声色，把两包华子，塞到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手里。 “进去了不许乱逛，小云，规矩你懂，不要给老板惹麻烦，知道吗？” 其中一个黑西装，用目光扫了一眼香烟，迅速揣到兜里。 “懂懂，我就是来看望下我妹子，绝对不会乱跑乱逛。” 江华笑眯眯地点头保证。 跟着小云进了会所，他发现这里是个小院，两边有十多间厢房，唯一进出的拱门，也有穿黑西装的保安守着。 “这里是员工宿舍，你不要乱跑乱看，我带你去见小叶姐。” 小云在前面带路。 江华扭着脖子左看右看，可惜有围墙挡着呢，他什么都看不到，唯一通向其他院落的拱门，也有保安守着。 “防贼似的，还真够严密。” 江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里住的都是女员工，进了这里，就跟来了女儿国一样。 “小云，这男的是谁呀，你男朋友？” 一个里面穿着旗袍，外面披了一件羽绒服的年轻女人，正在走廊上晾衣服，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 “是我表哥，给我带了点家里的东西。” 小云笑着回了句，领着江华，向前面走去。 “是你男朋友也没关系，咱们又不是贵宾区的那些金丝雀，没那么多规矩，小婷上次就带男朋友进来了，王姐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年轻女人用感兴趣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别乱说，真是我表哥。” 小云红着脸，加快脚步。 “表妹，贵宾区的金丝雀是什么意思？” 江华心里好奇，追上去压低了声音问。 “别打听那么多，不是千里挑一的长相身段，没资格去贵宾区服务，小叶姐倒是有机会，所以你得抓紧时间赚钱，不然她就飞走了。” 小云低声回答。 这边的员工宿舍，都是两人住一间，小云和叶冉就住在一间。 “小叶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小云笑嘻嘻推开房门。 江华看到坐在床铺上的那个女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穿着浅色绣花旗袍，长发披肩，杏眼琼鼻的女人，真的是叶冉吗？ 以往叶冉给他的印象，都是扎着清爽马尾，素面朝天，做事干净利落的飒妹子。 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画着淡妆，眉眼如画，穿着修身旗袍，完全是画卷中走出的江南女子。 他眼睛又不是手机摄像头，不自带滤镜啊，怎么这女人就完全变了个人呢？ “小云，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话。” 叶冉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她是真心没想到，被困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熟人，居然会是江华。 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江华，她心里当然是感动的。 “懂，我都懂，你们有什么甜言蜜语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云非常知趣的退出房间，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江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叶冉，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有暖气，江华刚才推门进来时，放进来一部分冷空气，叶冉披了一件羽绒服，走到门边，谨慎地观察外面。 确认了情况安全后，叶冉才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说：“谢谢你，我挺意外的。” “不用谢，老乔也来了，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你？” 江华没有废话，直接聊正事儿。 “我暂时出不去，另外这家会所，有很多秘密，我就算要出去，也得等调查清楚了再说。” 叶冉为了防止被偷听，把江华拉到床边坐下。 两人离得有些近，江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没必要，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江华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她。 “我选择了这个职业，就不能害怕危险，时间有限，咱们还是赶紧交换信息吧。” 叶冉说完后，立刻把这段时间，调查到的信息，告诉江华。 这里面有些信息，是江华已经掌握的，还有一部分，是江华不知道的。 “好，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也跟你说说，我了解到的情况。” 江华把这家会所的老板叫付宇，以及关于他的一些情况，详细讲述了一遍。 “你的这些信息，太及时了。” 叶冉情绪有些激动。 在两人的信息，相互印证后，这家会所的神秘面纱，无疑揭开了一部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们需要怎么配合你？” 江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以前他觉得这女人喜欢跟他抬杠，有时候挺烦的，但见识了她面对危险，依然决定深入虎穴的品质和勇气，心里又对她产生了佩服。 “会所里面，没办法联络外面，我需要一个通讯工具。” 叶冉最头痛的，就是这一点。 第七百一十五章 财富密码 “通讯工具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个你先拿着。” 江华把纽扣式报警装置，塞到叶冉的手里。 这东西就是乔斌给他的，叶冉身为老乔同事，当然认识这玩意儿，所以他也没有多费口舌解释。 “聊完了我的事情，该说说你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叶冉紧盯着江华问。 平时她和江华待一起，不出一分钟，两人就要开吵，但今天两人离奇的没有争吵。 “我打算通过小云，打进六塘镇的盗采盗卖圈子，把情况摸透。” 江华说起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六塘镇的盗采盗卖势力，绝对是要打掉的，摸清楚这个产业链的结构，还有核心成员，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样对你来说很危险。” 叶冉眼神复杂。 按说卧底工作，应该由警察来做，这不算是江华份内的事儿。 “你都不怕危险，难不成我比你还胆小？” 江华轻笑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叶冉，特别好看，比以前多了很多女人味。 “江华，如果这次任务结束，咱们俩都平安，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叶冉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 “行，你一定要平安，我等着你的惊喜。”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 花溪会所的危险，他是清楚的，这家会所牵扯了多起命案，叶冉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敢想象。 会所里亲属的滞留时间，是有限制的，江华没办法一直留在这儿。 “小叶姐，时间要到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没说完，需要抓紧了。” 小云在外面敲了敲门。 “知道了。” 叶冉抬高声音，回应了一句。 “叶冉，遇到危险，记得及时按下纽扣报警器。” 江华知道自己该走了。 “你也要注意安全，这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叶冉站起身，轻轻抱了江华一下。 江华身子有些僵硬，愣了一下，笑骂着说了句：“别整这一套，太不吉利了，按电视剧的发展，你这么拥抱告别，咱俩后面肯定得死一个。” “江华，你狗嘴就吐不出象牙，本来挺感动的气氛，被你一说，全都没了。” 叶冉被气到了，她算是又领教了江华神一般的脑回路。 “我走了，你要是想抱我，等你完成任务，我让你抱个够。” 江华转身大步走了，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伤感，不吉利。 “你想得美，没有下次了。” 叶冉俏脸都被气红了。 出了会所之后，江华站在巷子口，没有急着上车。 乔斌坐在车里，等了半天，见到江华平安出来，心里松了口气。 “江哥，还在想小叶姐呢？” 小云没有回会所，她今晚还要带江华去运货呢。 “小云，想不想赚大钱？” 江华刚才想了又想，觉得按照正常的卧底流程，慢慢打入对方内部，悄悄收集信息，实在太慢了。 叶冉在会所里面，每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万一真像电视剧演得，发生个意外，她来个因公殉职什么的，那太狗血了。 所以，为了杜绝狗血剧情，他不能按常理出牌。 “想发财呀，咱们现在合作的事儿，不就是为了发财么？” 小云提起赚钱，眼睛都亮了。 “运稀土矿能赚几个钱，我突然有个赚大钱的想法，如果成了，你至少能赚这个数。” 江华伸出巴掌，前后翻了翻。 “十万？” 小云猜测他刚才表达的意思。 “胆子大一点，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江华直把头摇。 “一百万？” 小云呼吸开始急促。 “都说了，让你胆子大一点，你太没有想象力了。” 江华再次摇头。 “一千万？” 小云因为兴奋，声音都有些尖细。 “错了，是一个亿！” 江华用手一抹自己的大背头，非常牛逼地说。 “切，江哥，开玩笑也不带你这样的。” 小云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兴致缺缺。 一千万她都不太相信，还一个亿，江哥一个跑货运的小老板，他数得清一亿有几个零么？ “我忽悠你干啥，你听我说，你也姓付，也是付氏宗族的对吧？” 江华把小云拉到一旁，嘀嘀咕咕。 乔斌坐在车里，原本等江华上车的，哪知道这家伙和妹子聊的热火朝天，半点也没有上车的意思。 “对，这和赚一亿有什么关系？” 小云满脸不解。 “你去和你同族的兄弟姐妹说，别再搞稀土矿了，风险大来钱慢，我这里有一个叫阳光工程的项目，能够一夜暴富。” 江华信誓旦旦地说。 他刚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时，就在心里想，付远涛一家子，为什么可以这么牛逼，敢跟国家对抗。 无非是对方利用宗族的影响力，煽动全镇居民盗采盗卖稀土矿，用利益绑架，把整个镇子的人，都拉上自己的战车。 上面要是敢执法，一整个镇子的人，都会站出来闹事，那多可怕呀。 但是换个角度，他通过另一个利益更高，来钱更快的项目，分化镇上居民呢？ 没了镇上居民支持的付远涛和付宇算什么？不能煽动居民，他们什么都不算，轻轻松松，就能把这对父子镇压了。 收拾了付远涛父子，孤家寡人的李开拓，自然翻不起多大浪花，离死也不远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什么项目，利益比盗采稀土矿还高？ 他想了又想，脑中冒出传销两个字，这东西强就强在洗脑能力，反正这一整个镇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毒攻毒，让他们玩传销去，不要在跟着付远涛父子盗卖稀土矿。 不说别的，他只要分化出镇上一半的居民，投入到阳光工程的伟大事业上，付家父子的战斗力，立马下降好几个档次。 到时候直接让武警强势执法，快刀斩乱麻，彻底解决这个毒瘤。 “江哥，阳光工程是个什么项目？” 小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盗卖稀土矿更轻松，来钱更快的项目。 “这个项目，说起来比较复杂，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如果不是你江哥没人脉，早就发财了，但你不一样，你们付氏宗族的，个个都有钱，你掌握了这个财富密码，一夜暴富不是梦。” 江华把小云拉到角落里，嘀嘀咕咕，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 第七百一十六章 经济犯 “江哥，你刚才说的那些靠谱吗？” 小云被江华洗脑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是满心兴奋，却又半信半疑。 江哥刚才对她讲述的财富密码，仿佛为她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从来没想到，钱还可以这样赚，不用去偷偷摸摸的盗矿卖矿，躺在家里，财富就会源源不断的增加。 江哥告诉她，这叫资本运作，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运用他们的财富，来帮自己赚钱。 “妹子，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省城有专门的理财大师，在传授这门财富秘籍，你回头把你亲戚朋友都喊上，江哥带你去听大师讲课。” 江华笑眯眯地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小云心花怒放，决定回去就联系自己的七姑八大姨，带着她们一起去听课。 江哥刚才可是说了，只要发展十个下线，她就能赚到一千万，然后这些下线再继续发展下线，她也能源源不断的拿到高额提成。 她手里的钱，会跟愚翁的子孙一样，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乔斌在车里，都等的打了瞌睡，江华终于和小云聊完了，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叶冉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乔斌打了个哈欠，他昨晚没休息好。 “叶冉暂时安全，不过花溪会所的环境太复杂，我怕她待久了会有危险，老乔，你赶紧帮我办一件事。” 江华语气急促地说。 既然制订了方案，那就要赶紧执行，光靠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忽悠六塘镇所有居民的，他需要赶紧把团队弄起来。 “办什么事，怎么感觉你去了一趟会所后，变得奇奇怪怪的？” 乔斌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还不是被这里复杂险恶的环境给逼的，老乔，我问你，如果让你现在调集武警部队，你有把握清扫这里的整个盗矿产业链吗？”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不能，这事儿不能急躁，操作不好，会引起严重的群体事件，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在冲突中出现伤亡，那就不好收场了。” 乔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对，你说的不错，现在问题的根源，出在整个六塘镇的居民，都被捆绑在了盗采产业链上，我现在就有一个办法，能够分化这些被捆绑的居民。” 江华语速很快。 主要是现在时间紧迫，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布置，必须赶紧让乔斌了解他的计划。 “你有办法，解决六塘镇的难题？” 乔斌眼睛一亮。 六塘镇的问题，现在已经非常严重了，俨然已经成了心腹之患。 他想过很多种方法，但无一例外，都没办法完美解决。 “这个我回头慢慢跟你说，你先帮我做件事，在沿海的监狱系统，寻找拥有高学历，因为经济问题进去的人，我需要挑个合适的人，来演一场戏。” 江华思考了一下说。 “你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要以救人为主。” 乔斌眉头微皱，有点不想节外生枝。 另外，他也不知道，寻找坐牢的经济犯，跟解决六塘镇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信我就赶紧去做，咱们没时间浪费了。” 江华要趁热打铁，从小云身上打开突破口。 “行，我这就去办，不过回头，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乔斌对江华还是信任的，知道这小子脑回路奇葩，经常剑走偏锋。 国家机器一旦发动，效率惊人，各种资料汇总到江华手中后，他立刻挑选到合适的人选。 羊城第一监狱。 “邝广生，你出来一下。” 狱警打开监舍的铁门，语气严肃地说。 “是！” 一个四十岁出头，两鬓花白，颇有气质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 他曾经是羊城大学经济学的教授，颇有名气，还出过几本经济方面的书籍。 不过在三年前，老朋友的公司遇到困难，邀请他过去帮忙，然后他被朋友利用，牵扯进非法集资的案件中，判了五年。 在邝广生离开后，同监舍的狱友，立刻议论纷纷。 “老邝表现良好，两次减刑，还有三个月就出去了，这个时候被喊去谈话，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当初他牵扯的那个案子，有大量资金没有追回来，说不定是他隐瞒了什么，现在被查出余罪。” “他也是傻，放着好好的教授不当，去给朋友帮忙，现在好了，工作丢了，老婆离婚，就算出狱了，也没什么盼头。” 监舍的几个家伙，因为议论声音太大，引起了巡逻狱警的注意，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大声斥喝：“安静！” 邝广生被管教带着，一路向监狱办公区走去，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在临出狱的节骨眼上，监狱这边找他有什么事。 “王监狱长，犯人邝广生带来了。” 狱警在监狱长办公室门口，敬了个礼后，大声汇报。 “你让他进来，我和他谈点事情。” 一个和邝广生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邝广生戴着手铐，有些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坐下。 “老邝，咱们以前是同学，都是老熟人，题外话我就不讲了，现在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如果你愿意的话，算你有立功表现，剩余的刑期，可以直接减掉，你现在就能出狱。” 王监狱长喝着茶，心平气和地说。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情吗？” 邝广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 “具体是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也只是转达上面的意思，你放心，上面会保证你的安全，而且既然选择了你，说明你的能力，肯定是胜任的。” 王监狱长笑了笑回答。 邝广生低着头，内心有些纠结，他有些不想答应，毕竟再熬几个月，他就能出去了，这是最稳妥，最没有风险的选择。 “老邝，作为熟人，我说句题外话，你女儿思思，现在也上高中了吧，当年的非法集资案，你是被牵扯进去的不错，可是你收了一百万的好处费，这也是事实，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你可没给女儿立个好榜样。” 王监狱长语重心长地说。 “老王，你别说了，我答应去完成这个任务。” 邝广生突然抬起头。 他确实没给女儿立个好榜样，所以这次既然国家对他有需要，他应该在女儿面前，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蜂门骗术 江华见到邝广生，是在三天后，这三天他也没闲着，回了一趟省城，演讲的场地，还有配角演员，他都安排好了。 “邝先生，你好，我叫江华。” 酒店房间內，江华大大方方，走过去与邝广生握手。 “江总您好，不知道这次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邝广生这个疑惑，一直憋了一路，没有任何人能给他解答。 “邝先生，是这样的，我需要你来做一个演讲，关于演讲的内容，我全都打印好了，你可以先看看。” 江华把手上的一叠演讲稿，递给邝广生。 “演讲？” 邝广生疑惑地接过演讲稿，低头翻看起来。 他很想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演讲，需要把他从羊城监狱调过来，还为此提前让他出狱。 看着看着，他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江华。 “江总，能不能冒昧问一句，这份演讲稿是谁写的？” 邝广生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平静，这里面的内容，太让他震撼了。 “是我写的。” 江华语气平静地回答。 “江总，您知道这个东西，如果流传开来，会造成多大影响吗？” 邝广生手里拿着演讲稿，有种拿着烧红烙铁的感觉。 “知道，所以相关的法规，上面已经在召集专家，紧急讨论，用不了多久，会有新的法律政策出台。” 江华当然知道，这玩意儿的杀伤力。 正是因为杀伤力惊人，所有他觉得由他打开潘多拉盒子，不一定就是坏事，这就跟打预防针一样，用可控的病毒，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 “江总，我可以做这次演讲，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邝广生犹豫了一下说。 “你说。” 江华盯着他。 这件事情，强迫对方是没用的，他需要邝广生心甘情愿来做，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 “我想要你们告诉我女儿，说她父亲，不是一个坏人。” 邝广生一脸希翼地说。 这句话，他自己也可以对他女儿说，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种效果。 “我懂了，你需要在你女儿面前，挽回你的形象，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 江华点了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总，这份演讲稿，我需要半天的时间来熟练，您看把演讲时间订在明天行吗？” 邝广生思考了一下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会场我布置好了，会有人配合你，邝先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相信你能完美演好这场戏。” 江华站起身，与对方握手。 安排好了邝广生这边，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六塘镇，打电话联系小云。 “小云，咱们阳光工程这边，有一位重要导师，明天来省城讲课，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了十张入场券，你那边怎么样了？” 江华眯着眼睛问。 他没打算一口就吃成胖子，那样不现实，也容易引起怀疑。 他采用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先从小云和她身边的亲戚朋友，开始发展，然后再由这些人，辐射整个六塘镇。 “我都联系好了，我几个姑妈，还有表嫂，听说了你讲的那个资本运作，都非常感兴趣，想听你说的老师讲课。” 小云这几天，也挺忙的，在会所请了几天假，天天蹲在七姑八大姨家，讲江华给她描述的那套资本运作，用钱生钱的财富密码。 这一套模式，无疑是让人心动的，可是大家还是有疑虑，赚钱真有这么轻松吗？ 如果这么轻松，就能赚到巨额财富，你这个搞运输的小老板，怎么就没发财呢？ 不用小云说，江华也知道，她的那些亲戚朋友有疑虑，他之所以把邝广生弄来，搞这个演讲会，就是为了打消她们的疑虑。 “那我们明天见。” 江华说完后，挂了电话。 这时，小云家里，可是热闹的很。 “小云，你那位朋友怎么说？” 小云大姑有些心急地问。 “小云，你的那位朋友，会不会是骗子呀？” 小云二姑不等她说话，紧跟着问。 “小云，你之前说的财富讲课，又是什么东西呀？”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屋子的女人七嘴八舌，搞得小云都没时间回答。 “几位姑姑，表姐，阳光工程到底是不是骗局，能不能赚钱，咱们明天去听听导师讲课，不就清楚了，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你们觉得呢？” 小云苦笑着回答，这些七姑八大姨真的是太能吵了。 “说得对，反正听课不要钱，就当去学理财知识了。” “你还别说，那人给小云讲的，还是蛮有道理的，钱放在银行，只会不断贬值，我们要学会用财富创造财富。” “对呀对呀，咱们家里那些钱，都是一车矿一车矿辛苦卖出来的，放在银行贬值，太可惜了，咱们要学会理财。” 屋子里的女人，七嘴八舌地讲着。 “理财”这个词，是她们从小云嘴里，新学来的，觉得非常时髦，所以现在有事无事，就挂在嘴边。 “那咱们就说好了，明天一起去听课。” 小云内心振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按照江华的描述，如果她能拉十个亲戚进来，她就成功升级为经理，经理上面还有老总，每提升一个级别，她都能赚到巨额财富。 这些七姑八大姨，在小云的屋子里，一直聊到天黑才回家。 她们的男人，都是跑货运的，每一家都买了货车，属于稀土矿盗采产业链上的一员。 正是绑架了镇上的这些家庭，付家父子才会有恃无恐，法不责众嘛，只要上面敢管稀土矿的事儿，到时候整个镇子，都会沸腾起来。 第二天一早，小云与七姑八大姨一起，开车前往省城。 小云家里穷，买不起私家车，但她这些七姑八大姨，家里条件都不错，靠着盗卖稀土矿，家家户户盖了小洋楼，也买了私家车。 在她们出发之前，江华就提前一步，来到了省城，这次财富讲课的参与者，一共有一百人，除了小云那边的十个，剩下的九十个人，全都是江华安排的演员。 平均算下来，只要小云她们敢来，每个人身边，都会被九名骗子包围，她们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编好的剧本。 第七百一十八章 邝教授的财富讲座 酒店门口，江华设计了一个醒目的大海报。 海报上面，邝广生西装革履，嘴角含笑，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俨然是一位气质儒雅的成功人士。 海报上面还设计了一排文字：“财富教授邝广生，教你开启财富人生。” 除了海报之外，酒店门口摆满了花篮，还铺上了红地毯，非常气派。 在酒店的顶层，江华开了一个豪华套房，居高临下，站在落地窗前指挥。 “江总，目标离酒店还有三百米。” 他手里的对讲机，传出声音。 “安排老邝出场，一定要把气势造起来。” 江华拿起对讲机说。 两分钟后，一辆豪华的进口平治轿车，出现在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穿着高档手工定制西服的邝广生，闪亮登场。 他两鬓花白，气质儒雅，不管是谁看见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位成功人士。 “邝老师来了，老师您好，上次听了您的课，让我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邝老师，您还记得吗，我是小刘呀，感谢您帮我实现了财富自由梦。” “邝老师，我是小王，听说您要讲课，我专门坐飞机赶过来的。” 酒店大门內，呼啦啦冲出一群西装革履的老板，一下子把邝广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赶到的小云，还有她的七姑八大姨们看到。 “小云，这位讲课的邝教授，看起来名气很大呀。” 小云大姑看着酒店门口热闹的一幕，内心颇受触动。 “那是，这位邝教授，可是阳光工程的资深导师，同时也是创始人之一。” 小云得意洋洋。 场面这么大，看来江华没骗她，这里确实有一扇财富大门，等着她去推开。 在过来之前，她的这些七姑八大姨，心里都是疑虑的，但是酒店门口的一幕，把她们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一大半。 邝广生被一群西装革履的老板，前呼后拥的围着，进了酒店。 “咱们也赶紧进去，人这么多，别一会儿没了位置。” 小云大姑赶紧催促。 这一幕被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江华，看在眼里，他嘴角上翘，这个开局很完美。 “江总，会议室这边安排已就位。” 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按制定好的方案进行。” 江华嘴角含笑，拿着对讲机说。 邝广生被人众星捧月围着进了会议室，小云和她的七姑八大姨，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被冷落了，她们也没生气，反而觉得这位邝教授，是个有本事的人。 进了会议室后，小云和她的亲戚们，被分散到了不同的位置。 没能坐到一起，她们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一些不适应的，但没人提出来。 主要是邝教授的这个讲课，太受欢迎了，好多人没票进不来，都被拦在了外面。 她们担心提出换位置，会被取消听课资格，所以这点小遗憾，也就忍了。 小云大姑坐在会议室的第二排，她对这个位置，还算满意，因为离得近，更方便听清讲座内容。 一个穿着得体的贵妇，坐在她旁边，正在与邻座的一个中年老总聊天。 “老李，听说你上个月业绩，做的不错，集团都点名表扬了，奖金都拿了两百多万吧？” “我那点奖金算什么，张姐，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你这个月提成能拿一千多万吧？真是羡慕呀。” “你羡慕我做什么，你每个月的提成，比我只多不少，我事业心没你那么强，下个月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去欧洲玩一圈。” 小云大姑听着身边两人的聊天，心里那个羡慕呀，就别提了。 她家男人累死累活，盗卖稀土矿一个月才赚多少？ 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看来小云说的没错，想要赚大钱，一定要学会理财。 不止是小云大姑心态有些崩，小云二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刚才听身边人聊天，坐在前面那胖子，原本是做建材的，后来因为三角债，公司破产了，他在半年前加入阳光工程，现在还完外债不说，还赚了三千多万，简直是没天理。 这时，站在台上的邝广生，用手指敲了敲话筒。 “今天来听课的朋友，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在正式讲课前，我先给新来的朋友，介绍下自己吧。” 邝广生拿着话筒，气质儒雅。 “我叫邝广生，曾经是羊城大学经济学教授，三年前因为非法集资入狱，在一年前刚出狱的时候，我是一穷二白，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也找不到工作。” 邝广生看着台下，目光坦诚。 他刚才说的经历，九分真一分假，他是刚出狱，并不是一年前出狱。 不过，监狱那边已经把他档案改了，他就是在一年前出狱的。 小云大姑惊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眼前气质儒雅的邝教授，居然是坐过牢的。 “你们肯定会好奇，我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为什么会西装革履，站在这里给你们讲课。” “因为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接触到了一个非常有潜力的项目，正是靠着这个项目，我在一年之类，实现了命运的逆转，赚到你们想象不到的财富。” “我银行卡上的存款，就不跟你们说了，怕刺激到你们，说说我名下的实业吧，我在琼州那边，投资了三栋海滩度假酒店，在坐的朋友，如果有幸去三娅旅游，住宿免费。” 邝广生风度翩翩，微笑看着台下。 如果有心人去查他的财产，确实会查到琼州有三栋度假酒店，是邝广生投资的。 小云的七姑八大姨们，眼珠子都羡慕的绿了，纷纷在心里想，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是怎么用一年时间，赚到这么多钱的？ “我觉得命运对我很偏爱，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想把这个赚钱的项目，分享给大家，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大家共同富裕，一起把咱们的事业，做大做强。” 邝广生毕竟是当过教授的人，台风稳健，一点都不怯场。 “邝教授，您就别卖关子呢，赶紧讲赚钱秘籍吧。” 小云大姑忍不住了，坐在台下催促。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天上真能掉馅饼 “邝教授，我大老远坐飞机过来，就是学习如何赚钱的。” “是啊是啊，每次听邝教授讲课，都让我获益匪浅。” “别浪费时间了，您就赶紧讲吧，大家鼓个掌。” 坐在台下一众老板们，纷纷起哄，气氛热闹的不得了。 小云的七姑八大姨，完全被调动起了情绪，一个个巴掌拍的通红，纷纷催促邝教授赶紧传授大家财富密码。 江华站在会议室的后门位置，看着里面的气氛如此之好，默默给邝广生点了个赞。 这位锒铛入狱的大学教授，还是很有讲座经验的，对情绪的把控能力很强，看来找他帮忙，还真是找对人了。 邝广生等大家情绪稍微安定，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笑呵呵说：“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接下来，就介绍一下咱们这个项目。” 他一开口，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前段时间，咱们与海参崴合作，一起打造大型国际港口的新闻，大家都看了吧？” 邝广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看了呀，这事儿不仅报纸报道了，还上了电视新闻，几百亿美元的大项目，咱们能不知道么？” 立刻有人在下面说。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主要促成者就是江华，他投资五十亿美元，与海参崴那边签订了一个初步意向，后来国家又派了代表团，亲自奔赴海参崴谈判，在原有的协议基础上，扩大了合作规模。 这事是近段时间的新闻热点，哪怕是小云的那些七姑八大姨，也知道这事儿。 “其实，这个项目规划，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默默启动了，只不过国家缺资金呀，你们想想，几百亿美元的大项目，那是一两个钱吗？” “所以，在这个项目刚立项的时候，上面就决定，由民间筹集一部分资金，只要是参与进来的人，都是这个项目的股东，享受股权分红。” “关于股权分红的方式，我们是这样安排的，这个计算公式有些复杂，大家有点耐心，听我给你们讲。” 邝广生拿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讲起投资进来后的收益。 这些内容，没什么新鲜的，都是拉人头的那一套，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套理论是新颖，且充满诱惑力的。 不仅小云的七姑八大姨，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那些安排进来的托儿，都听得入了迷，忘了自己是来演戏的。 “简而言之，这个项目投资小，回本快，并且未来收益巨大，大家想要认筹的，现在就可以来我这里登记了。” 邝广生讲了半个多小时后，把粉笔一丢，为刚才的内容，做了个总结。 “邝教授，我上次认筹了六万八，这次我要再认筹十股，这张卡里有六十八万。” “别挤别挤，我也要认筹。” 事先安排好的托儿，立刻蜂拥而上，把邝广生围的水泄不通。 小云和她的七姑八大姨们，对视一眼，一个个全都心动了，纷纷凑过去，想要加入这个发财大计。 邝教授刚才可是说了，这个叫闲置资金的再利用，只要交钱认购，就算是正式股东了，就能发展自己的下线，到时候下线再发展下线，就能躺在家里赚钱了。 现场所有人挤在一起，气氛太热烈了，没人注意到会议室后门位置，还站着两个人。 “江总，您这安排，我算是服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江华身后拍马屁。 他叫张成富，开了个皮包公司，专门从事文化娱乐产业，在业内小有名气。 业务包括且不限于安排假粉丝给明星接机，安排托儿去专家教授的讲座上占座凑数，歌星唱片的发布会，作家新书的签售会，只要是缺托儿，他都能给安排。 “张总，你找来的这批托儿，素质都不错，演得很专业，这样的演讲，我还会继续举办，后续的合作费用，我会让财务打到你账上。” 江华笑盈盈地说。 “那可太谢谢江总了。” 张成富喜出望外，这可是一笔大业务啊。 “张总，虽然事先解释过了，我还是得解释一下，咱们做的这些，都是在相关部门备过案的，你自己不能私下搞这一套，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叮嘱。 “我懂，我都懂。” 张成富点头哈腰。 他可是见识过这位江总的能量，他要是敢起歪心思，对方分分钟，就能把他送到警局喝茶。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如果还有需要，我会联系的。” 江华看了会议室里面一眼，小云和她的亲戚们，已经完全被洗脑了，那脸上的狂热神色，让人毫不怀疑，回家之后，她们会立刻拉更多的人进来，参与这个项目。 江华离开了，但是会议室的讲课，还没有结束。 因为还有一个重头戏，压轴节目，还没有登场呢。 等到所有人，都完成了认筹登记后，邝广生让大家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听过我课的老朋友，应该都知道，每一期的认筹结束后，我都会评选出一位最佳潜力新人，集团准备了一百万奖金，还等着我颁发给最佳新人呢。” “那么，大家猜猜，这一期的最佳潜力新人，会是谁呢？” 邝广生拿着话筒，表情激动地说。 台下立刻议论起来，纷纷都在猜测，这次的最佳新人，会花落谁家。 小云刚花了六万八，参与了认筹登记，现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有些肉痛后悔，听到最佳新人，会有一百万的奖金，下意识抬起头。 “下面，请被我念到名字的朋友，上台来领取百万大奖。” 邝广生话音刚落，立刻有两名工作人员，抬着一张门板大小的百万支票，走到台上，展示给大家。 门板大的支票，当然是假的，这是为了节目效果，找广告店订做的，真正的支票在邝广生兜里。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盯着邝广生。 “这一期的最佳新人，是付小云，她刚加入集团，就发展了九名下线，潜力无限，请付小姐上台，领取百万奖金。” 邝广生声情并茂地说。 “是我吗？” 小云激动地站起身，用手捂着嘴，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前一分钟花了六万八，后一分钟就得到了一百万的回报，来钱这么快，这么轻松，这真的是她没体验过的财富神话。 第七百二十章 幸运儿小云 小云的七姑八大姨，一个个完全傻眼了，这可是一百万的巨奖啊，居然被小云拿到了，这也太梦幻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身边的人，眨眼之间，就发了一笔横财，更刺激情绪的，这些七姑八大姨羡慕的眼珠子发红。 “付小姐，请站到台上，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邝广生脸上带着鼓励的表情，把话筒递给小云。 小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连怎么走到台上的，都不知道。 晕晕乎乎，拿过话筒后，傻傻站在那里，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小姐，你就简单讲两句吧。” 邝广生的眼神，充满了鼓励。 “谢谢，谢谢大家，本来我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接触这个项目，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但是万万没想到，我真的赚到钱了，一百万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赚这么多钱，感谢阳光工程，感谢邝教授，感谢我的引路人江哥，呜呜……” 小云说着说着，激动地哭了起来，实在是太意外，太惊喜了。 她突然相信，江哥说能赚一个亿，不是在骗她，只要她肯努力，梦想是有可能实现的。 小云大姑痴痴盯着台上的巨大支票，心情无比复杂。 这可是一百万啊，他男人冒着风险，每天半夜开车，盗卖稀土矿，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 刚才听身边人聊天，说什么上千万的提成，她还感觉有些假，现在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发展下线，回去就发展下线。” 她紧捏着拳头，论起人脉关系，她比小云强多了，小云能赚一百万，为什么她就不可以？ 最终，这场财富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完美落幕。 等大家都离开后，邝广生来到酒店顶层的房间，向江华汇报最后的结果。 “老邝，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才华的人。”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江总，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没有您的演讲稿，我可讲不出这么有煽动力的课。” 邝广生语气感慨。 他心里特别佩服江华这个年轻人，对方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幸亏他不是坏人，否则利用演讲稿上的方法牟利，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两人正聊着呢，乔斌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用复杂眼神看着江华。 刚才邝广生的讲课，他坐在台下听了，虽然明知道，这都是安排好的剧本，但是他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受到了煽动。 “江华，你捣鼓出来的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乔斌有些后怕地说。 “所以，我才会提议让专家讨论立法方案，限制这东西的传播。” 江华感觉自己没做错。 与其等到泛滥后，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取缔限制，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大家认识到这东西的危害，从源头上掐灭。 再说，他捣鼓出这套手段，是为了分化六塘镇的居民，那一镇子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抱团盗采稀土矿，再继续放任下去，他们还不得上天？ “江总，我的任务完成了吗，能不能够回家了？” 邝广生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还不行，后面还会有几场演讲，这次算是预演，基本都是我安排的托儿，难度比较小，后面的几场演讲，可就要考验老邝你的真实水平了。” 江华笑呵呵地把老邝按在椅子上。 有了这次的完美开局，小云和她的亲戚们，回去之后，肯定会拉更多的人过来听课，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放老邝走呢。 “江总，你这么一说，我压力还真有些大。” 邝广生苦笑着说。 “老邝，我已经派人去给你女儿说了，说她爸爸，因为表现良好，已经提前出狱了，现在正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她爸爸不是个坏人，等完成了任务，就回家看她。” 江华知道邝广生现在想听什么，用他女儿的事情，给他鼓励打气。 “江总，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邝广生一提起女儿，就立刻有斗志。 下午，江华和老杜见了个面，老杜现在也回了省城。 既然知道了叶冉下落，老杜没必要一直留在六塘镇，老城区改造那个烂摊子，必须有人接手处理。 江华因为被六塘镇的事情困住了，所以只能委托老杜，让他代为处理老城区改造的事宜。 甘甜甜这几天，一直在清查至诚地产的欠债，江华打算等过完了小年，先把至诚地产非法集资的那部分钱，全部给还了。 他忙着处理六塘镇的事儿，赵锋那边也没闲着，因为他提供了线索，市里已经查到了那五十亿的转账记录，最后资金通过付宇的手，转到了稀源矿业的账上。 稀源矿业现在算是李开拓的独立王国，市里为了不惊动李开拓，就没有继续查下去，不过已经派出秘密调查组，下沉到矿区，深入调查稀土矿盗采盗卖事件。 江华虽然没和赵锋商量，但两人现在算是很有默契，他负责解决六塘镇的事情，主要对手是付远涛父子。 而赵锋则主要解决稀源矿业，负责调查李开拓，等事情进展的差不多了，两人再合力打掉整个利益产业链。 “老乔，我有时候太忙，分不出时间，赵市那边你得多联络。” 江华在开车回六塘镇的途中，与坐在副驾位置的乔斌说。 “我心里有数，如果稀源矿业有新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你专心应付六塘镇的事情。” 乔斌这次回六塘镇，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申请了配枪。 “回去之后，咱们先按兵不动，观察事态发展。” 江华琢磨，有了一百万的刺激，小云她们肯定会疯狂拉人，这事儿就跟滚雪球一样，只要开始了，就会越滚越大。 还真被江华猜中了，小云回了六塘镇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花溪会所辞职，有了一百万，谁还干服务员呀。 她的那些七姑八大姨，也没有闲着，回了家里，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跑去亲戚朋友家里串门。 六塘镇宗族势力很强，家家户户，几乎都沾亲带故，这为盗矿产业提供了便利，但同时也给江华的计划，提供了方便。 大家都是亲戚熟人，还是同宗同族的，相互之间有信任基础，消息传播的也快，没过多久，大家都在聊，小云一夜暴富的事情。 第七百二十一章 沸腾的小镇 一大清早，江华跑去早点铺子吃面，他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来。 不是这家早点铺子面有多好吃，主要是为了收集信息，听来过早的六塘镇居民闲聊，他能从里面分析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短短几天，资本运作和阳光工程这两个词汇，频频出现在居民的谈话中，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就在昨天，邝广生又搞了一次财富讲座，这次小云和她的七姑八大姨，拉了一百多人过来，都是六塘镇的居民，是来学习财富密码的。 这次江华安排的托儿不多，但现场的气氛特别好，一回生二回熟，邝教授已经讲出经验来了。 在讲课开始前，老邝按照江华的安排，让小云上台发表感言。 小云能说啥，自然是把自己一夜暴富的故事，绘声绘色讲述了一遍，讲到激动的地方，又流泪了。 如果是别人讲故事，六塘镇来听课的这些人，可能还会怀疑，但小云是熟人呀，都是一个镇子上的，还是同宗同族，她还能骗同宗同族的家人们不成？ 等小云拉动了一波情绪后，邝广生又把项目的背景，还有分红的方式，详细讲述了一遍。 这些并不是胡编乱造的，都是有事实依据可查的，海参崴的国际港口项目，那是真实存在的，有国家做背书，还能骗人不成？ 这种用钱生钱，躺在家里赚钱的财富秘籍，完美抓住了了人性的弱点。 在认筹阶段，除了极个别的少数人，大多数人都登记交了钱。 对于他们交上来的那点钱，江华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只要这些人交了钱，那就等于参与了进来，回去之后，他们会主动发展下线，拉更多的六塘镇居民参与进来。 在讲课结束之前，江华大手笔的拿了五百万出来做奖金。 小云大姑这次表现优秀，得了一百万的最佳新人奖，上台领奖的时候，差点把嘴都笑歪了。 发表获奖感言时，这位五十岁的大婶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感谢了一圈后，哭着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赚钱居然如此轻松，是阳光工程，为她推开了新世界的财富大门。 小云也没有空手而回，她因为贡献卓越，又获得了五十万的奖金，这才几天呀，她就赚到了一百五十万，这钱赚的太容易了，跟捡钱没区别。 这些人回家后，经过一夜的发酵，江华捣鼓出来的这个阳光工程，算是在六塘镇扬名了。 跟盗采稀土矿一比，这个新出现的项目，无疑是来钱更快更轻松，只要做到一定的级别，躺在家里都能赚钱，这种美事儿，谁能拒绝？ 原本，六塘镇这边有一个怪现象，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路上就会出现成群结队的货车，这都是去矿山那边拖盗采出来的稀土矿，然后运到外地盗卖的。 昨天去矿山拖货的车子，悄无声息的少了五辆，不过这一点，并没有引起付远涛父子的重视。 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有时候少个几辆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小云辞职后，叶冉断了和外界联络的渠道，心里有些着急，她不知道江华在搞什么鬼。 至于辞职理由，她问过小云了，得到的回答，让她哭笑不得，小云说江哥帮她推开了一扇财富大门，她不当服务员了，去赚大钱了。 花溪会所管理严格，一般是不允许员工随意辞职的，但对于本地人，特别是付氏宗族的人，会有特殊优待，小云混的不得意，但好歹也姓付，所以她要辞职，没人会刁难。 叶冉是真的服了江华，她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原本大家都商量好了，她在花溪会所卧底，江华冒充货运司机，卧底调查盗采产业链。 结果这个家伙，拉着小云去搞什么阳光工程，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她没了和外界联络的渠道，被困在会所不敢轻举妄动，都快要憋屈死了。 江华在吃完早点后，开车回了趟省城，下一次的讲座是重头戏，他得提前和邝广生商量好。 “江总，这次的财富讲座，效果非常好，咱们下一次，是不是扩大一下人数？” 邝广生精神奕奕。 原本他对这种讲座，是有些抗拒的，因为这东西让他害怕。 但是讲了两次课以后，他找到了里面的乐趣，这种能够掌控别人情绪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他觉得比以前当教授时，讲的那些课有趣多了。 “下次咱们换个大一点的场地，我的预想是五百人，规矩和这次一样，认筹上来的资金，咱们一分钱不留，全部当奖金发了。” 江华从头到尾，都没想靠这个赚钱，他就是为了蛊惑分化六塘镇的居民。 “江总，说真的，这种筹集资金的模式，来钱太快了，有时候我都有些沉迷其中。” 邝广生非常感慨地说。 “你是学经济的，应该知道，这不是一种健康的经济模式，资金的聚集效应，确实很强，但它本身，并不能创造一分钱的财富。” 江华能理解邝广生的心情，一个讲座就能筹集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资金，这种感觉，确实能让人沉迷。 “江总，我挺佩服你的，这种资本运作的模式，是你想出来的，但你并没有用来牟利，你的自律能力，真的太强大了。” 邝广生一脸佩服地说。 他当年就是没有忍受住诱惑，所以才有了牢狱之灾，江华放着这种能够轻松赚钱的项目不做，这个年轻人有着强大的自控力。 “赚钱的项目那么多，站在时代的风口，我们应该带动民族经济的发展，为了赚钱而赚钱的人生，是很可悲的。” 江华拍了拍老邝肩膀，很有逼格地说。 以他现在的财富身价，单纯的赚钱，已经没办法给他带来成就感。 只有参与历史，改变历史，才能让他找到成就感。 “江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邝广生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说吧，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有要求尽管提。” 江华非常豪气地一挥手。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我想跟在你身边做事，虽然我比你年长很多，但是跟在你身边，我感觉能学到很多东西。” 邝广生被江华的人格魅力折服，他觉得这种人物，生来就是要搅动时代风云的。 第七百二十二章 简直恐怖如斯 时间转眼过去十多天，江华每天在省城和六塘镇之间往返，他亲眼看着整个小镇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以前的六塘镇，是表面平静，但是暗流潜藏，所有的罪恶，都隐藏在水面下，外来人只要走进这个小镇，就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镇民对外来人的态度，是提防的。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大家没心思关注提防外来人，见了面打招呼问候，聊的都是谁谁发展了多少个下线，升级成经理，谁谁业绩突出，马上就要提拔成老总了。 今天，江华和往常一样过完早，准备离开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大兄弟，这碗面我请客。” 早点铺子老板没收他过早的面钱。 “老板，你这是？” 江华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对方为什么要请他过早？ 早点铺子老板先是把他拉回板凳上坐下，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问：“大兄弟，你听说过阳光工程么？” “听说过一点，不太了解。” 江华哭笑不得，他能没听说过么，这玩意儿不就是他捣鼓出来的么。 他没想到，现在连镇上开早点铺子的老板，都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大兄弟，我看你经常和老金在一起，是他公司的业务员吧？” 早点铺子的老板，给江华散了根烟，用聊家常的语气问。 “对，我帮他卖矿山机械。” 江华天天来早点铺子，本来就是为了打听消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方想和他聊，那就聊了两句呗。 “大兄弟，你给老金跑业务，才赚几个钱，我有一个发财的路子要介绍给你，干好了能赚大钱。” 铺子里还有几个客人，但是老板已经没心思招呼他们了。 因为那几个都是镇上人，已经被别人发展成了下线，这对他来说，就没价值了。 “你说的是拖稀土矿卖吧，我不会开货车，干不了这个。” 江华故意试探了对方一句。 换在之间，他是绝对不敢提稀土矿三个字的，因为镇子上的居民，对外来人特别防备。 别说主动和你聊天，就算你在大街上晃的时间久了，马上会有人跟在你身后，你走哪儿，对方就跟哪儿，那眼神让你瘆得慌。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家伙儿的心思，都不在稀土矿上面了。 “卖稀土矿？你那消息过时了，大家现在都不爱干这个了，有风险来钱慢，我有个一夜暴富的项目，一定要推荐给你。” 老板热情拉着江华，一副死活要带他发财的表情。 “老板，你们现在都跑去搞阳光工程了，谁给付家父子运货呀？” 江华放开了胆子打听。 他知道这早点铺子老板，估计是想拉他当下线，既然有求于他，他正好趁机打听一点消息。 “谁爱去谁去，有了更好的发财路子，谁还愿意跟他们父子混啊。” “大兄弟，不聊他们，咱们聊阳光工程。” 早点铺子老板滔滔不绝，给江华传授财富秘籍，讲述如何用钱生钱，如何躺在家里赚钱。 江华嘴角挂着无奈的苦笑，这一套洗脑教程，都是他编写的，哪还需要让别人给他科普呀，如果不是为了套点付家父子的消息，他早就抬起屁股走人了。 同一时间，花溪会所。 “付总，最近镇上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向坐在老板椅上的年轻男人汇报。 “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抓到了搞暗访的记者？” 付宇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把玩着中指上的一枚银色戒指。 那枚戒指的造型比较奇特，是一条首位相连的蛇。 “不是，自从上次咱们把那个搞暗访的记者埋在山沟后，已经很久没人敢来搞暗访了，我说的事情，比暗访严重。” 满脸横肉的汉子叫付强，是付宇的手下，主要负责运输那一摊子业务。 “我刚给领导拜完年回来，镇上就出事了？” 付宇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在出门之前，专门交代手下，要提高警惕，没想到还是出事了，真是一群废物。 “这事儿说起来挺邪乎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付强紧张吞了口唾沫。 “别废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付宇感觉心里怒气在不断上涌，这废物手下说了半天，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付总，镇上的运输队，人突然少了一半，咱们开采的稀土矿，运输不及时，出现了严重的积压现象。” 付强躬着身子，提心吊胆地汇报。 “怎么可能，这运输队的差事，之前大家可是抢着干。” 付宇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六塘镇周边的稀土矿盗采，已经发展成了完整的产业链，跑运输的司机，属于活儿少收入高的工作，镇上家家户户，都抢着进运输队。 “那是以前，现在大家都去搞阳光工程了，不仅运输队缺员严重，听矿上那边反应，矿工也出现了缺勤现象。” 付强点头哈腰地反应。 “阳光工程是什么东西？” 付宇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 稀土矿盗采产业链，是他付家赖以生存的根基，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我说不上来，挺邪乎的一个玩意儿，不瞒您说，我媳妇儿也在搞这个。” 付强没去听过课，讲不清楚阳光工程究竟是个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付总，你打我干嘛？” 付强捂着脸，一脸委屈地问。 “你是我的心腹手下，是公司的核心骨干，连自己媳妇都管不好，你难道不该打？” 付宇一脸愤怒，用手指着付强的鼻子骂。 “付总，这不能怪我，不止我媳妇儿在搞，她娘家的亲戚，也在搞这个，包括你家的亲戚，也有不少人加入了阳光工程，我管的了么？” 付强感觉自己委屈死了。 他还有句话没敢说，付总的亲姐姐，现在就是阳光工程老总级别的人物，奖金加提成，拿了一千多万，干的有滋有味。 他媳妇儿就是付总姐姐的下线，他敢管么，也管不着啊。 “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付宇听完手下的解释，震惊瞪大了眼睛，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葩事情。 他出门也没多久呀，怎么回来之后，六塘镇完全变了个样子？ 第七百二十三章 时机已至 “付总，坏消息不止一个，咱们会所最近，也乱了套。” 付强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释。 他盯着付宇的手，害怕说完后，脸上又挨一耳光。 “说，会所又怎么了？” 付宇心情有些沉重。 “因为咱们的服务员，老是拉着客户介绍阳光工程，好多老客户都不愿意来了。” 付强紧张吞了口唾沫，眼神闪躲，提心吊胆地说。 “那几位重要的贵宾客户呢？” 付宇感觉有些眩晕。 他为了拉拢那几位贵宾客户，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他事业能做的这么顺，全靠那几位贵宾客户。 “也……” 付强太紧张了，不停吞口水，不敢继续往下说。 “你怎么做事的？” 付宇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愤怒地向对方砸去。 “付总，不怪我！” 付强动作敏捷地躲过烟灰缸，“哐当”一声响，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不怪你怪谁？” 付宇情绪失控地吼。 他知道稀土盗采产业链做大后，肯定会遭到上面打击，他建立会所拉关系，绑架镇民参与进来，就是为了防备上面采用强硬手段打击。 甚至如何应对上面的打击，他心里做了好几种不同的预案。 哪知道上面的打击没降临，他的事业却内部产生了变故，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了。 “付总，连你亲姐姐都在做这个，我一个跑腿的小喽喽，能管得了谁？” 付强梗着脖子喊冤。 “我爸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干什么？” 付宇脸色无比阴沉。 “老爷子倒是管过一回，但你的那些叔叔伯伯，觉得他挡了大家财路，把他连哄带拉，弄出去旅游了。” 付强看着地上破碎的烟灰缸，心有余悸地说。 “荒唐！” 付宇猛地站起身，然后大脑缺氧，感觉整个房间在旋转，有踉跄坐回去。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太荒唐了。 “付总，这玩意儿就跟病毒一样，传播的太快了。” 付强苦着脸说。 他是付宇的心腹手下，亲眼看着他回国后，一手打造了现在的稀土矿盗采产业链。 对于这位留学归来的小老板，他是打心里佩服，觉得对方是做大事的人。 现在几乎整个镇子，都在搞阳光工程，但他没参与，他是坚决站在付宇这边的。 可是，面对汹涌而来的浪潮，他挡不住呀。 “你详细跟我说说，这个阳光工程是什么东西，知道多少说多少。” 付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的不多，就是知道这玩意儿来钱快，你姐姐就是这个项目里面，老总级别的人物，短短十多天，她都赚了一千多万，你叔叔伯伯做这个，听说也赚了几百万，你说来钱这么快的项目，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付强苦笑着解释。 现在整个六塘镇，都沉浸在疯狂的气氛中，要是谁说不准搞阳光工程了，绝对会被拖出来打死。 “那你告诉我，他们赚的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这个阳光工程，卖的又是什么产品？” 付宇彻底被震惊到了，难怪大家都不搞稀土矿了，这来钱速度，太恐怖了。 “好像也没卖什么产品，反正就是拉的人越多，赚钱就越多，也不是人人都赚钱，人缘不太好的李癞子，做这个就赔了。” 付强没什么文化，他也说不清这阳光工程，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反正解释了半天，付宇还是一头雾水，没搞懂这阳光工程，究竟是个啥东西。 “你说不清楚，那就找个能说清楚的人过来。” 付宇大声咆哮。 “付总，你姐姐是阳光工程项目里，老总级别的人物，她肯定能解释清楚。” 付强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 付宇瞪了他一眼，拿出大哥大，给他姐姐打电话。 付家别墅，此时聚集了二十多人。 “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总部已经任命我为华南大区的负责人，咱们的事业，将迎来更辉煌的发展。” 一个女人站在客厅中央，激情彭拜地讲着。 她就是付宇的姐姐付春萍，接到弟弟电话时，她正在给手下的一群经理们，召开动员大会。 “付姐讲的好，大家鼓掌！” 小云也在现场，用力鼓掌，她现在是付春萍手下的头号干将。 付春萍虽然加入项目的时间比小云晚，但她人脉强，地位高，短短一个星期，把家里亲戚全都拖下水，一跃晋升成为阳光工程在华南大区的老总。 其实，所谓的华南大区，华北大区，都是江华捣鼓出来的烟幕弹。 邝广生嘴里，全国遍地开花的项目，从始至终，也只是局限在六塘镇发展。 现在，江华和邝广生已经隐居到了幕后，六塘镇的阳光工程项目，在江华的刻意引导下，移交到了付春萍手中。 江华伪装成阳光工程的创始人，躲在后面，通过电话遥控指挥付春萍，不断给她画饼。 阳光工程能像病毒一样，迅速扩展到整个六塘镇，付春萍功不可没。 “姐，刚才你电话响了。” 小云鼓完掌后，好心地提醒。 “别理会，咱们继续开会。” 付春萍直接把大哥大关机了，今天这场会议很重要，为此她昨晚还专门列了个会议纲要。 付宇打姐姐电话，打了好几遍，一直打不通，心里直冒邪火，拿着车钥匙，匆匆出了会所。 他的车子，和江华的车子擦肩而过，他是赶回家，江华则是赶回省城。 通过刚才和早点铺子老板聊天，江华打听出来不少信息，他觉得时机到了，差不多可以展开稀土矿专项整治行动了。 现在整个六塘镇的居民，注意力都集中在阳光工程上面，付宇再想绑架整个镇子的居民，跟执法机器对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在车里，给赵锋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时机已至，立刻调动警力，准备清扫六塘镇周边不合规的中小稀土矿。 “江总，李开拓现在人在国外，咱们这个时候收网，会不会造成他潜逃呀？” 赵锋有些担心地问。 “我收到消息，付宇已经回来了，咱们这个时候如果不动手，可能会产生变数，不能再等了。” 江华也有自己的顾虑。 他研究过付宇这人，六塘镇现在的局面，完全是他一手引导的，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第七百二十四章 付宇：谁在针对我？ “好吧，我先给李领导汇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赵锋在电话里说。 他是市里的领导，稀源矿业是省里的国企，所以要展开专项打击行动，他还要争取到省里的支持。 “那我静候佳音。” 江华说完，挂了电话。 “江华，你捣鼓出来的这个阳光工程，你准备怎么收尾？” 乔斌坐在副驾位置，有些担心地问。 上面派他过来解决稀土矿盗采事宜，他本来是挺头痛的，哪知道这事儿眼看着就被江华解决了。 不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江华捣鼓出来的阳光工程怎么办？ “饭要一口一口吃，知道我为什么让付春萍负责阳光工程吗？” 江华当初了解到付春萍身份时，果断放弃扶持小云，全力扶持付春萍上位，就是考虑到收尾的问题。 “你想把付远涛一家子，一网打尽呗。” 乔斌觉得江华，肯定是这么想的。 “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在他们姐弟之间，制造冲突，你也清楚，六塘镇问题之所以难解决，在于镇上宗族势力太强，相互之间太抱团了。” “只有大家为了利益，发生争执，有了裂痕，我们才有机可乘。” 江华查过付春萍资料，这女人也参与了稀土矿盗采，但她为人骄横，做事急功近利，所以虽然是付宇的姐姐，但不被重用，没能参与进核心业务。 她对此一直心有怨言，认为弟弟瞧不起她，江华投其所好，让她负责阳光工程，算是充分满足了这女人的虚荣心。 现在阳光工程和稀土矿盗采，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这对姐弟产生矛盾，那是不可避免的。 六塘镇，付家别墅。 付宇阴沉着脸，用脚踢开别墅的大门，一声不吭，盯着聚集在客厅喊口号的一群人。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来到六塘镇，一天一万五！” “不发展就没钱，发展就是硬道理。” 付春萍正在组织大家喊口号，她麾下这些经理们，一个个口号喊得震天响，都没注意到，别墅门口多了个人。 “家人们，总部让咱们不要有顾虑，甩开膀子干，努力把业绩做上来，咱们不要把目光只局限在六塘镇，矿区那边也是极好的发展对象，咱们要拉更多的人，参与咱们的伟大事业。” 付春萍满脸通红，非常有激情地号召。 她这人急功近利，阳光工程这种见效快，收益高的项目，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一接触这个项目，就彻底爱上了。 “付姐说得对，大家一起鼓掌。” 小云带头鼓掌，客厅里面立刻响起如雷的掌声。 付春萍感觉飘飘然，这种每说一句话，都被大家热情鼓掌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让她沉迷无法自拔。 “姐，你猪油蒙了心吧，在胡搞什么？” 付宇满眼怒火，脸色阴沉地盯着姐姐。 客厅里面的掌声，突然中断，大家纷纷扭过头，诧异地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付宇，你怎么说话，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事业。” 付春萍陶醉的感觉被打断，心里非常不爽。 自己这个弟弟，留学回来后，就大刀阔斧，一手建立了稀土矿盗采产业链，大家都夸他天才，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她想给他帮忙，去管个财务，都被弟弟不留情面的拒绝，现在她有了自己的事业，也被一群人围着追捧，弟弟却跳出来指责她，凭什么？ “你这算是什么事业，这种低劣的庞氏骗局，只能忽悠你们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你自己蠢就算了，还拆我的台，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付宇也是太气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 “付宇，别以为你喝了几年洋墨水，就有多了不起，父亲当初为了供你留学，把我嫁给一个暴发户的傻儿子，我为你牺牲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要没有良心！” 付春萍气急败坏，用手指着付宇的鼻子骂。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些都是付家没发迹前的陈年烂账。 “出国留学，是我自己考上的，再说我也回报了家里，如果不是我，家里能有现在的风光？” 付宇脸色阴沉如水，他最烦姐姐提这件往事，会显得他很没本事。 “总之，你说的什么庞氏骗局，我不懂，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付春萍阴着脸，不想再和他吵。 姐弟俩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付宇砸掉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很生气地走了。 “付姐，咱们还开会吗？” 小云等付宇离开后，小心翼翼地问。 她之前就是边缘的小人物，如果不是阳光工程，她都接触不到付家的圈子。 “开啊，为什么不开，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他，凭什么一让再让？” 付春萍看了眼破碎的花瓶，用赌气的语气说。 付宇离开后，坐到车里，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詹姆斯，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下个月的稀土矿，估计没办法如期交付。” 他用流利的外语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和沃夫沃矿业签了协议，如果违约，是要支付巨额赔偿的。” 詹姆斯非常不满。 “我也不想这样，事发突然，我正在调查原因，你把阿尔法行动小队，调过来帮我。” 付宇压抑着愤怒。 “必须要用武力解决么，这样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到时候咱们俩都会受到组织责罚。” 詹姆斯语气迟疑。 “我有预感，这次是被人针对了，对方是个高手，他设计了一个庞氏骗局，毁了我所有的布置。” 付宇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低声嘶吼。 六塘镇的居民没见识，不知道阳光工程就是个套皮的庞氏骗局，但是付宇作为留过学的精英，了解完整件事始末后，一眼就看出，所谓的阳光工程，就是个庞氏骗局。 “怎么会被人针对，你的身份暴露没有？” 詹姆斯语气一紧。 “我不知道，甚至我现在连对手是谁，都还没查清楚，你赶紧把阿尔法行动小队，给我调过来，不管那家伙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付宇感觉心里有一把邪火在烧。 多年布局，毁于一旦，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杀人泄愤！ 第七百二十五章 分化 回到省城后，江华直接开车去市里开会，乔斌有另外的事情要办，没有和他一起。 市大院，会议室。 稀土矿专项整治行动会议，正在紧急召开。 赵锋亲自挂帅，担任专项整治行动小组的组长，李与民授权省里各部门，密切配合他。 开年省里的第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整顿稀土矿乱开采，盗采盗卖现象，李与民发表了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打掉这个毒瘤。 “各位都是从市里，省里抽调过来的精锐力量，六塘镇周边稀土矿乱象的严重性，刚才我已经介绍了，就不做重复说明，我来重点说一下，咱们这次行动的注意事项。” 赵锋坐在会议室主位，语气严肃。 他的秘书小刘，走了进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赵锋点了点头，说：“在正式分派任务前，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是他帮咱们解决了，阻碍专项打击行动的一个拦路石。” 话音刚落，江华走进会议室。 他没想到赵锋的动作，会这么快，他在路上打电话时，赵锋还说要请示，没想到等他开车赶回省城，这边的专项行动小组，已经正式成立了。 雷厉风行呀，看来上面整治稀土矿的决心很迫切，支持力度也非常大。 “江总，你来的正好，如果不是你冒险深入六塘镇，破坏瓦解了那边的盗采势力，也不会有咱们专项行动小组的提前成立，大家鼓掌。” 赵锋说完，率先鼓掌。 江华没想到，自己刚进会议室，就迎来了热烈的掌声，这让他很不好意思。 “赵市，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江华没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在这件事情里，邝广生也功不可没。 “江总，咱们马上准备展开行动，你待在六塘镇的时间最长，给咱们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赵锋客气地把话筒让给江华。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安静地看着江华，这里面有部分人认识他，知道他的大名，铲除黑恶势力何至诚的英雄嘛。 还有一部分人，不认识江华，但看到连赵锋，都对他这么客气，也猜出这个年轻人，很有背景。 “六塘镇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那边宗族势力很强，几乎家家户户，都参与了稀土矿盗采，这也是咱们之前，需要面对的执法难题。” “不过现在，这个难题不存在了，但是为了速战速决，不节外生枝，我建议采用斩首战术，率先控制付远涛父子。” 江华也不怯场，侃侃而谈。 “江总，抱歉打断一下，如果在抓捕付远涛父子的过程中，六塘镇的居民站出来阻挠怎么办？”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问。 “这种现象，不会出现，因为在行动开展前，我会把付氏宗族的核心成员，找借口调走。” 江华自信满满地说。 付氏宗族的核心成员是谁？ 现在阳光工程的那些经理老总们，个个都是付氏宗族的核心成员，他们在宗族里面有威望，人脉广，特别容易发展下线，所以最早晋升经理老总级别的，都是这一类人。 以前这些人是付远涛父子的保护网，付宇正是通过这些人，掌控着整个六塘镇，为他的盗采事业保驾护航。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大家都投身进阳光工程，去赚大钱去了，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六塘镇，付家别墅。 “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面为了嘉奖咱们的成绩，所有经理级别以上的干部，获得了去海参崴总部考察的机会，咱们不仅能亲眼看到建设中的国际海港，还会受到集团老总的接见。” 付春萍热情洋溢地说。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大家鼓掌。” 小云满脸通红，激动地拍着巴掌。 她以前就是个小透明，但是自从加入了阳光工程，她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实现了自我的价值。 在所有的经理中，她家庭条件最差，人脉最差，但她的业绩却是名列前茅，这简直就是打工妹逆袭记，她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太励志了。 “没想到咱们这群土包子，也有机会去国外考察？” “还是阳光工程有前途，这可是国际大项目。” “付宇虽然有能力，但格局还是小了，咱们跟着春萍干，更有前途。” 客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每次付春萍说完话后，他们热情鼓掌，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套用一句时髦的词语，这叫企业文化。 “家人们，咱们再把口号喊十遍，要时刻谨记，咱们肩膀上的重要使命。” 付春萍陶醉在掌声中，喊口号鼓掌这一套，都是那位神秘的集团老总，在电话中传授她的秘诀。 那位神秘老总告诉她，这叫企业文化，能够增加员工的凝聚力，树立她这位大区老总的个人威望。 以前弟弟说她没能力，那绝对是嫉妒，看她现在把事业，干的多好呀！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来到六塘镇，一天一万五！” “发展才是硬道理，不发展就没钱！” 客厅里面，响起整齐响亮的口号声。 喊完了口号后，付春萍拍了拍巴掌，客厅里面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等着老总讲话。 “为了响应集团总部的指示，咱们今天就出发，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咱们省城火车站集合，集团给咱们订了卧铺票，往返的差旅费，食宿费集团全包了。” 付春萍心里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什么叫大集团，这就是了，相当于集团花钱，供她们免费出国旅游。 傍晚的时候，付宇收到了省城传来的消息，说上面准备展开专项整治行动，重点打击稀土矿盗采产业链。 他在办公室纠结了半个小时，准备去找姐姐谈谈，虽然姐弟间闹了不愉快，但唇亡齿寒，这个时候，他需要付氏宗族的力量，站在他这边。 回到家里后，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没有找到付春萍人影，给她打电话，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 无奈之下，他又去找族里的二叔，这位在宗族內威望很高，只要他出面，调动大半个六塘镇的力量，不成问题。 让他奇怪的是，族里的二叔也不见了，然后他又跑去找同辈人中，几个在族里很有影响力的堂兄堂弟，无一例外，也是扑了个空。 他有些傻眼地站在小镇街道上，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人去哪儿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收网前夕 省城，赵锋办公室。 “江总，你这一招调虎离山，用的还真是妙！” 赵锋竖起大拇指夸赞。 江华借着考察旅游的名义，一股脑把付春萍那伙人，全都安排去了海参崴。 这可不是在国內旅游，不说别的，一来一回，在路上就要花个十天半个月，而且国外通讯不畅，等这伙人考察完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六塘镇的稀土矿盗采产业链，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现在还有个问题，付远涛外出，不在六塘镇，这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咱们必须赶紧找到他，把他控制起来。” 江华语气冷静地说。 “我已经通知了火车站，还有机场，只要付远涛出现，立刻逮捕，不会给他回六塘镇的机会。” 赵锋斩钉截铁地说。 “现在咱们的主要对手，就剩付宇一个了，明天武警部队，进驻六塘镇后，首先要把他找出来，然后就地逮捕。” 江华眯着眼睛。 布局了小半个月，终于要收网了，明天就可以把叶冉，从会所里面救出来了。 “江总，如果这次能解决六塘镇的问题，你可是要记首功。” 赵锋用力握着江华的手，心情有些激动。 六塘镇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这根刺，终于能够拔掉了。 “我又不混官场，功不功劳的无所谓，一切有赖于赵市指挥得当。” 江华是个人精，轻飘飘就把功劳让了出去。 他是不需要政绩的，这种功劳对他来说，不过是虚名而已，让到赵锋头上，却能落一个大人情。 赵锋什么话都没说，用力拍了拍江华肩膀，用手捏了捏。 这已经是江华第二次帮他大忙了，这个小兄弟有头脑，会做人，真的很不错呀，值得深交。 同一时间，花溪会所。 叶冉小心翼翼，把写满了字的纸条，贴身藏好。 自从小云辞职，她和外界断了联系后，这一段时间，她留在会所，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经过谨慎周密的调查，她发现了会所涉嫌的一个命案，死者叫崔顺，杀死他的人，是会所保安队的队长付大攀。 得到这个线索后，她如获至宝，一直在默默收集付大攀杀人的证据。 可惜，她关在会所里面出不去，又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方法，证据的收集，困难重重。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恨江华恨得牙痒痒，这家伙太不靠谱了，说好一起当卧底，他却无不正业，跑去搞阳光工程了，这人能不能行啊？ “算了，懒得管他，就算没有他帮忙，我也能捣毁六塘镇的盗采产业链。” 叶冉给自己订了一个小计划。 她准备先花费一个月时间，获得主管王姐的信任，然后再用半个月的时间，收集付大攀杀人证据。 等抓捕了付大攀之后，再从他身后，打开突破口，获取更多稀土矿盗采团伙的信息。 这一切，可能需要很久，但她不怕，卧底本来就是一项长期事业，哪怕她花费半年，能解决掉稀土矿盗采产业链，都是值得的。 等完成任务后，她一定要好好奚落下江华，这个家伙当初混进会所跟她见面时，还跟她玩煽情，信誓旦旦，要和她一起打击邪恶，她都被他感动了，结果呢？ 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女人还是得靠自己。 会所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大攀，我去一趟矿上，会所这边你好好盯着。” 付宇隔着车窗，交代会所的保安队长。 “付总，六塘镇安全得很，不可能出事儿，您放心去吧。” 付大攀穿着保安制服，点头哈腰地说。 他和付强都是付宇的手下，算是对方身边的哼哈二将。 付宇没在说话，升起车窗，开着车子，向镇子后面地形复杂的矿区行去。 宗族的总要成员，集体消失了，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他打算去矿上避避风头。 矿区多山，人员结构复杂，非常方便藏匿，他躲在那边，就算上面有行动，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找到他。 省城，江华家。 “阿华，你最近天天早出晚归的，都在忙什么？” 苏芷柔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穿着绸缎睡衣，侧靠在丈夫怀里。 “抱歉，本来说好了，要多陪陪你和女儿的，结果又食言了。” 江华眼中带着歉疚，躺在床上，看着怀中性感的妻子，轻轻吻了下她额头。 “我不是在抱怨，就是有些担心，听说六塘镇那边挺乱的。” 苏芷柔最近找人打听一下六塘镇，大概了解一些那边的情况。 “别想太多，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咱们的高尔夫球场，教你打高尔夫球。” 江华手指轻轻划过妻子的脸颊，她脸型柔美，皮肤吹弹可破。 “我知道你在做大事，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事情，千万别逞强，知道吗？” 苏芷柔满眼关切，不放心地叮嘱。 “我会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江华伸手把卧室的灯关了。 第二天，他到楼下取车，准备与赵锋的专项行动组汇合时，消失了一整天的乔斌，找到了他。 “江华，情况有些不对。” 乔斌坐到车内，语气严肃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华知道乔斌昨天一整天没出现，肯定是去办重要事情了。 “我昨天收到可靠情报，有一伙境外的武装份子，秘密潜入境内，怀疑跟付宇有关。” 乔斌说着最新掌握的情报。 他这次过来，并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背后有一支情报小组，在为他提供信息支援。 “能确定跟付宇有关？” 江华目光一凝。 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刻，他非常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发生任何意外。 “你看看这张照片。” 乔斌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刚冲洗的照片，递给江华。 “照片上的人，就是付宇？” 江华还是第一次见到付宇本人。 “你注意看他手上那枚戒指。” 乔斌指了指照片，提醒江华需要关注的重点。 “乌洛波洛斯之戒，付宇也是共济会的人？” 江华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猜测被证实，还是让他有些心惊。 “现在看来，六塘镇的局面，并不是偶然，这背后都是共济会的阴谋，他们需要大量的稀土矿，所以安排付宇回国，何至诚的作用，就是为付宇提供资金。” 乔斌懊恼地一拳捶在腿上。 竟然让对方在眼皮子地下，发展了三年，他心里有些愧疚，这是他的失职。 第七百二十七章 狼人杀 “你也别太自责，共济会太狡猾了，何至诚也好，付宇也好，都是本地人，他们的身份，太具有隐蔽性了。” 江华能感受到乔斌的自责，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如果不是他与何至诚的冲突，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谁又会想到，这两个海外归来的家伙，居然被共济会收买了？ “江华，共济会不是单纯的商业组织，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次潜入境内的家伙，就非常棘手。” 乔斌想要劝江华，不要再参与后面的行动，那样风险太高了。 “能够追踪到这伙人的信息吗，六塘镇周边矿区，地形复杂，如果放任他们潜入到矿区，后果难料。” 江华沉思了一下说。 “对方受过专业训练，非常谨慎，我们正在努力追踪。” 乔斌不是第一次与共济会交手，知道这个组织，有多么难缠。 “赵锋那边，今天会指挥武警部队，清扫六塘镇，如果能抓到付宇，也许我们能锁定潜入境内的这伙人。” 江华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付宇提前收到风声外逃。 被这么一个毒蛇般的家伙盯着，不仅他有危险，连家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抱歉，不该把你牵扯进这次事情的。” 乔斌有些愧疚地说。 “跟你没关系，何至诚欺负我女儿那一刻，我注定会与共济会对上。” 江华是个讲道理的人，从来不把责任，甩到别人头上。 “现在，咱们要做两手准备，如果赵锋那边，没有抓到付宇，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乔斌知道江华脑瓜子灵活，想多听听他的意见。 “让我想想。” 江华闭上眼睛，靠在车椅靠背上。 赵锋主持的这次专项行动，肯定会对六塘镇的稀土矿盗采产业链，造成重大打击。 付宇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老乔，你手里有没有六塘镇周边的地图？” 江华睁开眼睛。 经过刚才的思考，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我随身带着呢。” 乔斌就是做情报工作的，身上怎么可能不带地图。 “咱们来分析一下，六塘镇周边地形复杂，这是对方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他们的劣势，因为进出的道路，只有一条。” 江华伸手在六塘镇，通往省城的国道上，用手指了指。 六塘镇周边多山，自身经济发展落后，支柱产业就是稀土矿，交通不便，通往外界的道路就一条。 “你的意思是，咱们来个守株待兔？” 乔斌眼睛一亮，这倒是个稳妥的办法。 “按你刚才说的，那伙潜入境内的武装份子，应该还没有与付宇汇合，不管他们如何潜藏行迹，最终的目标，肯定是六塘镇，这条国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江华越说思路越清晰。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伙潜入进来的人，都是外国人，六塘镇又不是旅游胜地，如果他们公然出现，会非常扎眼，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乔斌受江华启发，思维变得活跃。 “稀源矿业，就在六塘镇边上，你赶紧查查，最近有没有国外的考察团，要来和稀源矿业谈合作。” 江华脑中灵光一闪。 乔斌立刻拿出大哥大，给省里的同事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后，他高兴地一拍江华肩膀，语气兴奋说：“还真被你给猜中了，山姆的沃夫沃矿业，近期有个考察团，要来和稀源矿业洽谈合作。” “那这个考察团，究竟是真是假呢，能拿到随行人员的名单吗？” 江华听说过沃夫沃矿业，这是山姆那边的一个矿业巨头。 “我已经嘱托同事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乔斌一直纳闷，那伙潜入境内的武装份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他隐隐有种抓住对方尾巴的感觉。 没过多久，乔斌的大哥大响了，他接完电话后，长长舒了口气，语气轻松说：“已查明，沃夫沃矿业那边，根本就没有派出考察团，所以这一伙突然冒出来的考察团，究竟是谁，不言自明。” “既然对方的身份，提前曝光了，咱们也没必要守株待兔，完全可以主动出击。” 江华笑眯眯地说。 估计那伙伪装成沃夫沃考察团的不法分子，都还没意识到，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他们下午三点的飞机降落省城，我们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你有什么好办法？” 乔斌没想到那伙消失的匪徒，胆子还挺大，伪装成国外的考察团，大摇大摆，居然坐飞机过来了。 “封锁机场通讯，然后安排人扮成付宇的手下，过去接机，引到偏僻位置，直接动手抓人。” 江华语气果决。 既然对方选择坐飞机过来，那就说明，没有随身携带武器，这一点是非常有利于抓捕的。 “他们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我还有些忌惮他们，结果他们人和武器分离了，这算不算自废武功？” 乔斌有些好笑地说。 “也不能小看这伙人，他们的计划没毛病，只不过点子背，游戏刚开始，隐藏的狼人身份就曝光了。” 江华启动车子，既然商量出了计划，那就要赶紧执行。 同一时间，赵锋的专项行动组，也正式行动，十几辆警车开路，后面跟着几辆武警的运输车，直奔六塘镇。 省城通往六塘镇的国道交叉口，蹲着一个卖茶叶蛋的小贩，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飞一般跑向旁边的小卖铺，拿起柜台上的公用电话。 “宇哥，出大事了，你在矿上藏好，千万别回六塘镇。” 小贩语气急促地说完，正准备逃离，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守株待兔，没想到兔子没逮着，倒抓了只老鼠。” 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笑眯眯把小贩双手反拷上。 “你干什么，我就是个卖茶叶蛋的，你抓错人了。” 小贩脸色大变。 “少扯废话，老实把付宇的行踪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便衣警察押着小贩，向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走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盯梢的小喽喽。” 小贩梗着脖子喊冤。 江华来迟了一步，没能跟赵锋一行汇合，好巧不巧，恰好看见小贩被押上面包车。 第七百二十八章 我不是领导 江华把车停在了小卖铺门口，打开车门，向店里走进去。 “买东西吗？” 老板娘是个年轻女人，在江华进来后，就一直警惕盯着他，眼中还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江华知道，这位小卖铺的老板娘，多半也是一位便衣，和刚才押人上车的便衣一起，守在路口这里，守株待兔。 “你刚才忘了做一件事。” 江华打量了她几眼，挺年轻的，估计还是个实习生。 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叶冉的影子，他刚重生那会儿，第一次遇见叶冉，她也是刚加入警队的实习生。 “你同伴审讯那小贩时，你完全可以把他刚才拨的号码抄下来，查查具体的地址。” 江华走到座机旁边，翻看历史拨号记录。 不出他所料，那号码是一个座机，山区信号不好，大哥大在山区里未必能用，只有座机才能接到电话。 “你是谁呀，不要乱动电话。” 年轻的女便衣一下子急了。 她确实是个实习生，刚加入警队不久，就有幸参与这样的大行动，刚才光顾着兴奋了，都忘了记录号码。 “如果我是那边的人，只要删掉这个号码，你们就丢掉了一条重要线索，办案不是过家家，你还要多学习。” 江华把刚才打出去的电话码号，抄录下来，递给身后的乔斌。 乔斌和江华配合默契，走到一旁给同事打电话，让他们立刻查清这个座机的具体地址。 “领导，对不起，我错了。” 女便衣把江华误会成上面下来视察工作的领导，一脸紧张，毕恭毕敬地道歉。 “小嘉，你在和谁说话呢，他们是谁？” 正在面包车里，审讯小贩的男便衣，看到外面情况不对，立刻下车查看。 “李哥，这是上面下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女便衣觉得刚才江华训人的口气，挺像领导的。 “哪来的领导，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老实交代，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男便衣下意识把手放到后腰，为了以防万一，局里给他配了手枪。 “我可没说自己是领导，我叫江华，是这次专项行动组的特别顾问。” 江华参与过专项行动小组的会议，赵锋给他安排的身份，就是特别顾问。 男便衣狐疑地打量了江华几眼，走到座机旁边，打电话向上面证实。 “老乔，查到座机的具体位置了吗？” 江华原本是准备赶去与赵锋汇合的，但既然遇上了这事儿，他倒不急着汇合了，沿着这个线索深挖一下，搞不好能找到付宇的藏身地。 说来，付宇这家伙也挺狡猾的，居然知道在路口放个人盯梢，江华怀疑对方有内线，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查到了，地址是一家叫安科矿业的私企，属于私人承包的小型稀土矿，这种小矿企在六塘镇附近特别多。” 乔斌挂了电话说。 “这么快就查到了？” 女便衣表情有些惊讶，这可比她们警察还快，这其貌不扬的男人什么来头？ “我立刻通知赵市。” 江华从夹在胳肢窝的公文包里，拿出大哥大，给赵锋打电话。 男便衣正在那儿查询江华身份呢，没想到对方直接联系到了赵锋，得，这还有什么好验证的？肯定是自己人。 赵锋接到电话后，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和江华一样，那就是有人通风报信。 否则，怎么解释他们还没开始行动，付宇就提前跑了？ “这个家伙，别让我找到他是谁，江总，感谢你提供的这条线索，我立刻安排人进山，抓捕付宇。” 赵锋坐在车里，他正在赶往六塘镇的路上。 “赵市，矿区地形复杂，也不知道付宇，在那边有没有安排后手，你派过去的人，一定要小心。”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 六塘镇周边大大小小的稀土矿，差不多有二十多个，这里面肯定还有没登记的黑矿，周围都是大山，想抓一个人，还真没那么容易。 与赵锋通完电话后，江华一侧脸，发现一男一女两便衣，都站那儿看着他，一副等待指示的模样。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领导，但能直接对话赵锋，下面这些一线办事员，可不敢怠慢，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上级。 “那个小贩交待了吗？” 江华盯着男便衣问。 “他坚持说自己是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便衣神色讪讪。 今天他们这一组的表现，可不怎么样，小嘉是新人，表现差点情有可原，可他一个警队老人，也出了疏漏，这让他感到有些惭愧。 “我去和他聊两句。” 江华向面包车那边走去。 男便衣和女同事对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今天这案子办的，可有些丢脸。 江华拉开车门，窜进面包车，盯着被拷在车上的茶叶蛋小贩，对方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油滑。 他前世好歹在监狱大学深造过几年，对于同类的气息，还是闻得出来的，这油滑小贩一看，就是二进宫的老油子。 要从这种人嘴里撬出消息，可不太容易。 “你们抓错人了，知道不，我就是打了个电话，犯了什么法？” 小贩一只胳膊被拷在车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老实点，小心挨揍！” 男便衣正心里郁闷着呢，举起拳头吓唬。 “哎呦，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啦。” 小贩干脆耍起无赖，癞皮狗一样的瘫在车上，扯着嗓子嚎。 “別嚎了，付宇手里好几条人命，你给他通风报信，事儿可不小，这要是再进去，估计就是十年起步，你自己掂量一下值不值。” 江华没提盗采稀土矿的事儿，这年头法盲多，好多人都不知道盗采稀土矿，是个什么性质。 倒是人命案子，会吃花生米，这个大家都清楚，小贩脸色果然变了。 “付宇是谁呀，我不认识。” 小贩脸色阴晴不定，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狡辩是没用的，你刚才打的电话有录音，继续死扛下去，我保证能让你十年起步，说到做到。” 江华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眼睛紧盯着他，语气霸气。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下药 小贩全都撂了，他是花溪会所的保安，因为嘴甜会来事儿，经常帮付宇办一些跑腿的事儿。 关于付宇的信息，他掌握的不多，倒是关于花溪会所的保安队长，他的上司付大攀，他说出了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 “会所来了一个叫叶冉的服务员，队长察觉到她有问题，这女的有事无事，总爱胡乱打听，队长怀疑这女人是内鬼，准备找个机会，把她给做了。” 小贩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交代的特别积极。 “叶冉？我不是让她先蛰伏，不要擅自行动吗？” 江华和乔斌对视一眼，他是真的没想到，叶冉这么快就暴露了。 “付大攀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乔斌语气严肃地问。 “付大攀这人好色，加上那个叶冉长的漂亮，我估计他会马上动手，我还要检举一个事儿。” 小贩讨好地举起手。 这种二进宫的老油子，最会见风使舵，既然开了口，那就会把同伙卖的一干二净。 “赶紧说。” 江华担心叶冉的安全，不想再磨蹭时间。 “几个月前，镇上来了一个搞暗访的女记者，她被付大攀骗去了矿区，然后再也没出现过了，我估么着肯定是被付大攀杀了。” 小贩想要立功减刑，又说出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你来继续审，我们得走了。” 江华拉开面包车的门，匆匆下车。 男便衣有些傻眼了，他有些搞不懂，江华审的好好的，为什么就不审了。 不过，既然小贩已经开口了，他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轻松了多了。 “江华，你是担心叶冉有危险？” 乔斌快速追上江华。 “我得给赵锋打个电话，让他第一时间，查封花溪会所。” 江华启动车子。 他不知道叶冉怎么想到，老老实实在会所待几天不好么，都不用她做什么，等他把六塘镇盗采团伙一网打尽，自然会救她出来。 在赶去六塘镇的途中，江华给赵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到了六塘镇后，第一时间端掉花溪会所，把叶冉救出来。 从省城到六塘镇，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程，赵锋接到电话时，还在路上，差不多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六塘镇。 无奈之下，他给六塘镇派出所那边打了个电话，不过六塘镇情况特殊，市里的力量在这边，一直被压制，正面对上，派出所还真未必能拿花溪会所怎样。 江华心里有些着急，一路上不断加速，就怕在这节骨眼上，叶冉出事。 六塘镇，花溪会所。 最近镇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对于会所的生意，有一些影响。 不过在主管王姐，采用雷霆手段，收拾了一批天天谈论阳光工程的服务员后，会所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叶冉还在试用期，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端茶倒水，收拾客房，她这种新人，是没机会与客人交流的。 “朵儿，不是听说老板回来了吗，我怎么一直没见到呀？” 叶冉用抹布擦着桌子，假意与另一名女服务员闲聊。 这个叫朵儿的女服务员，性格不太好，有些被同事排斥，有一次被同事欺负，是叶冉出头帮的她。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起来，付大攀可能涉及命案的事情，就是她从朵儿嘴里，打听出来的。 “咱们这种底层员工，哪有机会见老板呀，你就别多想了。” 朵儿收拾了一下茶具，端着盘子，离开房间。 她七弯八拐，走进保安室，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付大攀。 “大攀哥，我又有新情况，要向你汇报。” 朵儿穿着高开叉的旗袍，用邀功的语气说。 “来，到我身边坐下，帮我摸一张牌。” 付大攀拍了拍自己的腿，他身边没有椅子，朵儿要坐，也只能坐他腿上。 朵儿犹豫了一下，摇着小腰走过去，坐在了付大攀腿上，伸出纤纤玉手，帮他摸了一张牌。 付大攀虽然是保安队长，看似级别不高，但这人是付宇的心腹，会所的底层服务员，需要巴结他。 “哈哈，胡了，清一色自摸。” 付大攀一把按住朵儿的脑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队长，朵儿简直就是你的福星啊。” “这也太离谱了，最后一张三条，都能被摸去，什么手气呀。” “开钱吧，开钱吧，这一把亏大了。” 几个陪付大攀打麻将的保安，苦着脸吐槽。 “朵儿，你刚才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说？” 付大攀赢了钱，心情特别好。 “那个叫叶冉的新人，今天找我打听老板在不在会所。” 朵儿擦了擦脸，心里嫌弃，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打听老板？看来这人是个祸害，不能留了。” 付大攀眯起眼睛，一只手不安分地搭在朵儿腰上。 叶冉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做完一个房间的卫生后，她用拳头捶了捶腰，每天躬着身子做清洁，也挺累的。 “累了吧，喝杯茶，休息一下。” 刚才消失的朵儿，端着一杯茶，笑盈盈出现在房间。 叶冉确实口干，也没多想，接过朵儿端来的茶，一口气喝光。 “叶冉，在会所里面，她们都排挤我，只有你拿我当朋友，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希望你别怪我。” 朵儿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朵儿，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冉心中一紧，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向她袭来。 “会所里面有规定，谁要是当了内鬼，和她一个班的人，都会受牵连，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不想被你牵连。” 朵儿猛地跑出去，把叶冉锁在房间里。 叶冉踉跄着向门口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她心里有些后悔，她太相信朵儿了，这女人特别会装可怜，还经常向她抱怨会所的黑暗，让她误以为，这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 “大攀哥，她把茶喝下去了，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跟我没关系了？” 朵儿有些害怕地对站在走廊拐角的男人说。 “你办的不错，等老板回来了，我会举荐你当领班，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你走吧。” 付大攀邪气的目光，打量了朵儿几眼，这女人虽然不错，但是跟叶冉一比，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想到喝了药的叶冉，他心跳下意识开始加速，内心燥热。 第七百三十章 全力营救 省城开往六塘镇的国道上。 一辆黑色桑塔拉在路上飞驰，因为速度太快，车身出现轻微的漂移现象。 “老乔，你确认叶冉按下了报警装置？” 江华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叶冉会遇到危险，他应该开一辆好点的车过来的。 就在刚才，乔斌身上的一个装置，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是的，看来她真的遇到了危险。” 乔斌眉头紧皱，盯着不断闪烁着红光的报警装置，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接收器。 江华懊恼地一拍方向盘，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冉果然出事了。 这时，他放在车里的大哥大响了，坐在副驾位置的乔斌，帮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是赵锋打过来的。” “接通。” 江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因为车速太快，他不敢挪一只手出来接电话。 乔斌接通电话后，举着大哥大放在江华耳边。 “江华，我这边大概还要四十多分钟，才能到达六塘镇，但我已经联系上六塘镇派出所的吕所长，他答应尽力帮咱们争取时间。” 赵锋在电话里说。 六塘镇派出所规模很小，属于最基层的乡镇派出所，除了所长外，只有两名正式民警，还有四名辅警。 因为付氏宗族在六塘镇非常强势，派出所在镇上威信不高，镇民私下里有矛盾，也是找宗族长辈调解，完全不搭理派出所。 这种环境下，想靠派出所的力量，强行从花溪会所把叶冉带走，希望很渺茫，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赵市，我正在全力赶来的路上，麻烦您叮嘱吕所长，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我们到来。” 江华双眼紧盯前方道路，语气急促。 “吕所长在六塘镇工作多年，基层经验丰富，你也不要太担心。” 赵锋在电话里，安慰了一句。 六塘镇，花溪会所。 叶冉躺在冰凉的地上，她人是清醒的，就是全身无力，没有办法动弹。 在察觉到自己被下药后，她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咬了一下领口，在衣领里面，藏着江华上次给她的纽扣式报警器。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吃力的抬起眼皮，看到会所的保安队长付大攀，脸上挂着邪笑，站在门口。 “小叶，从你刚进会所起，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果然被我猜中了。” 付大攀嬉皮笑脸，走进房间，绕着躺在地上的叶冉，转了一圈。 “你要干什么？” 叶冉手指动了一下，连抬头都做不到，声音特别虚弱。 同时，她感觉身上有些燥热，紧身的旗袍，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说吧，你是跑来搞暗访的记者，还是来查案子的警察？” 付大攀在叶冉身前蹲下，双目放光地打量着她完美的身材。 凭叶冉的身材长相，如果不是还没过试用期，完全是有资格调去贵宾区，服侍那些大人物的。 这种极品，放在以往，他只能过过眼瘾，可望不可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冉心里有些绝望，但就算死，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啧，皮肤真滑。” 付大攀用手指在她脸上刮过，眼中露出痴迷。 他站起身，走过去把门关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叶冉走来。 “动我一下，你会死的很惨。” 叶冉眼泪沿着脸颊流下，她想杀了这混蛋，可惜连抬手都做不到。 就在付大攀弯下腰，准备把叶冉抱到床上时，关着的房门被推开。 “付队长，派出所的老吕来了，在会所外面，暂时被王姐拦住了。” 一个手下站在门口汇报。 “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看来你是警察？” 付大攀把目光投向叶冉。 对方来的这么及时，很有可能是收到什么风声，他觉得叶冉应该是警察的卧底。 “队长，老吕平时喜欢和稀泥，这次态度却很强硬，一定要进咱们会所搜查。” 手下询问付大攀该如何处理。 “让王姐先拖着他，你过来给我搭把手，把这女人从后门弄出去，不能留在会所。” 付大攀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说。 付宇在离开之前，交代他管好会所，他肯定不能让叶冉在会所里被搜出来。 “队长，你准备把这女人弄到哪里去？” 手下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别问，你先去把外面的人支开，别让她们看到。” 付大攀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别折腾了，你跑不掉的。” 叶冉都绝望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找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你想多了，你以为六塘镇是哪里，在这块地上，咱们付家说了算。” 付大攀用布条堵住叶冉的嘴，把她裹在床单里面，等手下回来后，两人抬着她向会所后门走去。 沿途的服务员都被支走了，一路上安静的有些瘆人。 会所的后门位置，停着一辆越野车，被捆成粽子的叶冉，被丢到后备箱中。 “走，去会下派出所的老吕，他不是要搜查么，让他进来随便查。” 付大攀关上车子后备箱，一脸轻松，向大门那边走去。 会所大门位置，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一个徐良半老的女人争论。 “我们是接到家属报案，才过来搜查的，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 老吕肤色偏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警服的民警。 “你们要搜查，总得有搜查证吧，咱们花溪会所，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 王姐带着几名保安，堵在门口。 “付宇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老吕把手搭在枪套上，态度无比强硬。 他们派出所只有一把配枪，平时他基本没用过，这次接到了赵锋的电话，他豁出去了，把唯一的配枪带了出来。 “吕所长，你可要想清楚，这里是六塘镇。” 王姐脸色非常不好看。 “你到底让不让？” 老吕一反往日老好人的性格，眼神锐利。 “王姐，让他进来搜吧，咱们会所清清白白，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付大攀脸上挂着邪笑，从里面走出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 携风雷而来 “江总，老吕那边已经进了会所，我让他找到你那位朋友后，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我们赶来。” 赵锋在电话里说。 “谢谢赵市，麻烦您叮嘱吕所，他们人少，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江华为了掌握最新动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赵锋那边通个电话。 “我这边大概在二十分钟后，会抵达六塘镇，你那位朋友肯定不会有事。” 赵锋这边一路也在不断提速，沿途的车子，看到这十多辆呼啸着警笛的车队，纷纷避让。 “我已经追上了你们的车队。” 江华视线中，已经出现了落在最后面的那辆武警运输车。 “江总，你这也太快了，安全第一。” 赵锋在电话里有些咋舌，他们比江华早出发半小时，一路上车速不慢，这样都能被追上，江华是把车子当成飞机在开吗？ “不说了，前面路况不好，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江华示意乔斌帮他挂了电话。 这一路上，为了追上赵锋的车队，他确实把车子开的飞了起来，连坐在他旁边的乔斌，都感到心惊胆颤。 “开的这么快，还打电话，可别叶冉没出事，咱们却遭遇车祸。” 乔斌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能把桑塔拉开的这么狂野的男人。 “花溪会所的那帮人，手上沾了不止一条人命，我能不担心么？” 江华在心里感慨，乔斌的那个纽扣式报警器，功能还是太单一了，除了报警之外，无法定位，也不能传递消息，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年代的科技太落后。 通过这件事情，他想好了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他要全力进军通讯领域，首先把大哥大淘汰掉，这砖头一样的玩意儿，携带太不方便了。 花溪会所。 “吕所长，咱们会所就这么点地方，能藏人的角落，你刚才也仔细搜查过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付大攀得意洋洋地说。 “还有贵宾区没有检查，也许你把人藏在那里也说不定。” 老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之前在电话里，向赵锋保证，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结果现在连人都没找到，这让他如何向赵市交代？ “吕所长，你可得想好了，贵宾区里面有大人物的隐秘，你要是去了，依然没找到人，那你这身警服，可就穿不长了。” 付大攀眯着眼睛，话里露出几分威胁。 “我既然敢进你们花溪会所，不管你把谁搬出来，都吓不到我。” 老吕手搭在枪套上，一身正气。 “呵呵，可以，没想到一向和稀泥的老好人，居然也有硬气的时候，你要查我就让你查，咱们花溪会所清清白白，从来不干违法勾当。” 付大攀冷笑一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违不违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老吕冷冷看了付大攀一眼，大步走进贵宾区。 “攀子，你怎么能让他进贵宾区？” 会所的主管王姐，有些着急。 “没事儿，宇哥早有布置，老吕他就是把会所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到什么。” 付大攀气定神闲。 这时，一个会所的小弟，双手捧着大哥大，走到王姐身边说：“王姐，有您的电话。” “谁打来的？” 王姐皱眉接通电话，不到一分钟，她脸色巨变。 “怎么了？” 付大攀就站在她身边，看她脸色不对劲，多嘴问了一句。 “镇子外面，来了十多辆警车，这是要出大事呀。” 王姐脸色苍白，拿着大哥大的手，有些发抖。 “难怪老吕这么有底气，原来是有人撑腰。” 付大攀也是脸色数变。 付宇离开的时候，没有把收到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所以他的心腹，对即将来临的专项整治行动，一无所知。 “攀子，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王姐把付大攀拉到隐秘角落。 付大攀心里七上八下，眼前的突发情况，让他心里也有些慌，甚至猜测付宇突然离开，会不会跟这事儿有关。 “那个叶冉，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引来这么大阵仗？” 王姐满眼恐惧，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应该是冲她来的吧，再说也没这么快呀。” 付大攀也是一头雾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被付宇丢出来，当成了拖延时间的弃子。 在昨天收到消息后，付宇就知道，花溪会所完了，既然上面下了决心，要整治稀土矿产业，他费尽心思，折腾出来的这间会所，肯定会被查封。 他是个有决断的人，当机立断，决定把会所丢出来，吸引专项行动小组的视线，为他争取时间，他在矿区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这个非常重要。 至于撤退的路线，他也想好了，偷偷潜入境内的阿尔法小队，才是他手里的王牌。 会所外面，传来警笛声，还有一连串的刹车声。 “好快！” 付大攀脸色狂变，拿着大哥大，给付宇打电话。 他只是个保安队长，眼前的这个突发事件，他可处理不了。 王姐眼巴巴看着他，她现在也六神无主，迫切想知道付宇的指示。 “不在服务区，座机也没人接。” 付大攀神色颓然。 “不会是他提前知道要出事，丢下咱们跑了吧？” 王姐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会所的几起命案，你是知情的，你也是共犯，一会儿警察进来了，管好自己的嘴。” 付大攀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匆匆向会所后门走去。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付宇离开时，带了付强，却没有带他，说明他被当成弃子抛弃了，他现在需要自救。 “别动，全都双手抱头蹲下。” 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手持枪械，冲击了会所。 付大攀想跑，结果被两名武警战士，一枪托砸在头上。 会所的人员，全被控制住后，江华和赵锋一起，走进会所。 “赵市，抱歉，您要找的那个人，不在会所。” 老吕从贵宾区出来，整个会所他都搜查过了，没有找到叶冉的下落。 “谁是会所主管？” 江华扫视了一眼蹲在墙角的会所员工。 “我，我是。” 王姐心惊胆颤地举起手。 “之前你们会所，那名叫叶冉的新人呢？” 江华目光严厉地盯着她问。 王姐眼神闪躲，不敢回答，付大攀就在她旁边蹲着，那毒蛇一样的眼神，近在咫尺。 第七百三十二章 枪战 “把他旁边的那个人，给我带出来。” 江华伸手指了指付大攀。 他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都被包围了，还不老实，想要逃跑。 现在又用眼神威胁会所主管，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事儿。 两名武警战士，立刻提溜着付大攀，押到江华面前。 在行动之前，赵锋就声明了，江华是这次行动的特别顾问，指挥权限跟他相当。 “叶冉在哪儿？” 江华盯着付大攀问。 “老子怎么知道？” 付大攀梗着脖子，眼神桀骜不驯。 他是专门负责帮付宇干脏活的，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现在被抓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不知道，你知道吗？” 江华走到王姐面前，躬下身子，居高临下，盯着她眼睛问。 “我不……” “知情不报，会被重判，你是想有期变无期，还是无期变死刑？” 王姐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华冷酷地打断。 “我真不知道，是付大攀把她藏起来了。” 王姐被吓的一个激灵，用手指着付大攀，转身就把他卖了。 会所涉及的命案，人都是付大攀杀的，她知情但没参与，可不想陪着这家伙一起死。 “说吧，人呢？” 江华转过身，走到付大攀身旁，冷冷盯着他。 “死了，我爽完后，就把她杀了。” 付大攀砸吧了一下嘴，露出邪恶的笑容。 想明白自己被当了弃子，他也没打算活了。 “找死！” 江华眼神一寒，一脚把他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小心！” 乔斌突然冲过来，把江华推到一旁。 就在付大攀被踢的滚向一旁时，这家伙突然如灵活的狸猫一样，从地上窜起来，抢了一旁武警战士的枪。 一切如电光火石，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付大攀的动作干净利落，绝对是个练家子。 “哒哒哒！” 不等付大攀抬起枪口，指向江华，周围警戒的武警战士，果然开枪射击。 付大攀身上多处中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江华，狰狞一笑，留下最后一句话：“别白费力了，她死了！” 会所内的服务员发出惊恐的尖叫。 江华脸色无比难看，刚才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时刻，这世上真的有些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老乔，谢谢！” 他心有余悸地向乔斌道谢。 如果不是乔斌及时把他推开，拖延了付大攀举枪瞄准的时间，估计他就被这个亡命徒拖去垫背了。 “拷上，赶紧把会所的所有人全部拷上。” 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赵锋旁边，不停擦着额头冷汗，刚才太危险了，差一点就出了大事。 “你们谁知道叶冉的下落，说出来，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江华心里有些烦躁，虽然付大攀口口声声，说他把叶冉杀了，但江华不相信，他觉得叶冉应该还活着。 “朵儿，你最近这段时间，和付大攀走的进，又和叶冉是一个班的，肯定知道她下落。” 会所的主管王姐，为了争取立功减刑，把朵儿又供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朵儿吓得满脸苍白，付大攀刚刚可就死在她眼前。 这时，会所后门位置，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接着就是守在外面武警战士的斥喝，还有开枪的声音。 “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华心里一紧，快步向外面跑去。 “报告王局，赵市，刚才一辆越野车试图逃跑，被我们拦截了下来。” 迎面跑来的武警战士，差点与江华撞上。 “六塘镇的这些人，果然是无法无天。” 赵锋气的脸色铁青。 一直都在传六塘镇民风野蛮，他今天算是见识了，先是付大攀夺枪反抗，然后又有人试图驾车外逃，这气焰简直太嚣张了。 “是啊，这个地方，是该好好整顿了。” 站在他旁边，传警服的中年男人，跟着附和。 驾驶越野车，企图潜逃的，是会所的一名保安，就是当初和付大攀抬着叶冉，放到越野车后备箱的那位。 当时，他看到情况不对，趁着前面一片混乱，偷偷从后门逃出来，躲到了越野车里面。 然后，会所里面传来枪声，把他吓坏了，于是他不管不顾，企图驾车冲开武警的封锁，逃离这里。 这个家伙，可没有付大攀的血性，被两支冲锋枪指着，腿都吓软了，扯着嗓子喊：“我要举报立功，付大攀把人藏在车子后备箱了。” “赶紧把后备箱打开。” 江华听到他这句话，快步向越野车走去。 乔斌担心再次发生意外，紧守在江华身边，他知道这位主儿，可是在上面大佬心里挂了号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越野车后备箱被打开后，露出蜷缩在里面的叶冉来。 她头发蓬乱，身上被床单裹得紧紧的，嘴还被布条堵着，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唔唔……” 看到出现在她眼前的江华，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可惜嘴还被布条堵着，说不了话。 “别怕，没事儿了。” 江华扯掉她嘴里的布条，把她抱了起来。 他印象中的叶冉，一直都是英姿飒爽的，像眼前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看的他都有些心痛。 “你真是个乌鸦嘴，上次见面，说咱们两个，肯定得死一个，我差点就死了。” 叶冉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有些激动，加上被江华抱着，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江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虽然她被裹在床单里，但衣服还算整齐，看起来没受欺负。 人活着，没受欺负，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把我放开，付大攀身上有命案，一定不能让这个家伙逃了。” 叶冉情绪稳定后，感觉被江华这样抱着，有些不妥，红着脸把他推开。 “付大攀已经死了。” 乔斌站在江华身后，说了一句。 他在考虑，回去之后，是不是申请把叶冉从一线岗位上调下来，作为一名特殊战线的战士，她心里素质明显不够，还需要锻炼。 “死了？” 叶冉愣住了，她被捆在车里，不知道刚才会所发生的事情。 第七百三十三章 通缉付宇 花溪会所的一个宴会厅，被临时征用，稀土矿专项整治小组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首先，我们要感谢江总，如果不是他调离了付氏宗族的核心成员，咱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拿下花溪会所。” 赵锋是专项整治行动小组的组长，由他第一个发言。 “赵市客气了，等抓到了付宇，再感谢我也不迟。”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六塘镇付氏宗族有影响力的那些人，被他一张火车票，送去海参崴免费考察旅游了，十天半个月之内，别想回来。 所以当武警部队进驻六塘镇时，比较顺利，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 目前，整个镇子实行了出行管制，参与盗采稀土矿的小头目，全都被从家里抓了出来。 专项整治行动小组的意见，是抓大放小，对最底层的团伙成员，网开一面，教育为主，但是对于小头目以上的团伙成员，则就地抓捕。 六塘镇的居民，虽然人心惶惶，但没人出来组织，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再加上警察抓的，也只是小头目，事不关己，他们也没勇气和守在大街小巷，持枪警戒的武警战士对抗。 “江华，你捣鼓那个阳光工程，就是为了分化六塘镇居民？” 叶冉有幸参与会议，她用复杂地眼神，看着江华。 本以为这个家伙，不务正业，哪知道他另辟蹊径，在短短半个月內，就完成了她打算用半年来完成的任务。 这家伙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让人想跟都跟不上。 “不错，如果不是见势不妙，付宇也不会逃。” 江华对这次行动的成果，还算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付宇提前收到消息，逃进了矿区。 “我们派去矿区的小队，传来消息，说去晚了一步，没能抓到付宇。”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向行动小组的成员，汇报最新的情况。 “没关系，主要守住几个路口，他被困在矿区，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江华仔细看过周边地图，矿区那边固然便于隐匿，可是想逃出来，也不容易。 “你别忘了，他可是有帮手的，那伙扮成沃夫沃矿业考察团的非法入境份子，肯定是过来接应付宇的。” 乔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现在是下午一点，那伙人乘坐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到达省城。 他们打着的旗号，是考察稀源矿业，如果不是运气太差，身份提前暴露了，真让这伙人和付宇汇合，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可惜，付宇注定白等一场，他的救兵来不了。” 江华冷笑一声。 “王局，机场那边，一定要事先安排好，务必要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赵锋语气严肃地说。 “放心，我调动了全市警力，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飞机落地，这伙人插翅难逃。”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他们不是一般人，受过残酷的专业训练，千万别用对待普通犯罪分子的心态，来对待这伙人。” 乔斌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我向军区那边，打了申请，部队会调遣精锐战士过来协助。” 赵锋补充说。 “那这样一来，我们剩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搜捕付宇了。” 江华松了口气。 只等付宇归案，这一场风波，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江总，这次的事情，把你牵连进来，真是不好意思。” 赵锋有些歉意地说。 “保护国家利益，人人有责嘛，再说，这也不能完全算公事，也参杂了我的私事。” 江华说的私事，是指他与共济会的恩怨。 原本，他跟共济会井水不犯河水，两边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因为何至诚的出现，让他跟共济会有了交集，还结下仇怨。 这次，他破坏了共济会在这边的布局，让他们谋划的稀土矿盗采产业链，毁于一旦，肯定是上了这个组织的黑名单，以后再做什么事情，就得小心了。 叶冉可不知道这么多内情，还以为江华说的私事，是指救她，心里特别感动，感激的看了江华一眼。 “江总，六塘镇周边的矿区，地形复杂，那边大大小小的矿企十多家，人员结构复杂，怎么把付宇找出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锋沉吟了一下问。 稀土矿盗采产业链的核心人物，就是付宇，只要他不落网，这次行动就不算成功。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按照付宇收到消息的时间看，他完全有机会外逃，可他为什么没逃，反而跑进了矿区？” 江华盯着房间里的小组成员问。 “是呀，他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奇怪。” “难道他手里还有什么事情，是比逃跑更重要，必须要完成的？” “这会是什么事情呢，要不赶紧审审会所的这些人，也许能找到线索。” 专项整治行动小组的成员们，议论纷纷。 “江华，你知道付宇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叶冉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江华苦笑。 没有足够的线索分析，他哪里猜的到，付宇放弃逃跑，躲进矿区究竟是想干什么事情。 矿区，一间废弃的木屋子。 “宇哥，来，吃点东西，这个地方很安全，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 付强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窜进屋子。 “我让你安插的雷管，你都弄好了吗？” 付宇穿着帆布工装，脸上沾满泥灰，打扮的跟矿区里的一名普通工人，没有任何区别。 “宇哥，你就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情，有哪次我是没有完成的？” 付强也是一身帆布工装，这是矿区最常见的打扮。 “好，等完成这次任务，我带你出国，吃香的喝辣的。” 付宇拍了拍付强肩膀，接过他手里的饭盒。 “那敢情好，我听说国外的女人，跟咱们这边不一样，特别开放，宇哥，你是从国外回来的，能不能跟我说说，怎么个开放法？” 付强兴致勃勃地问。 “问那么多干嘛，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付宇在心里冷笑，逃跑这种事情，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他怎么可能真的带付强一起逃？ 第七百三十四章 炸矿 下午的时候，省城那边传来好消息，假扮成沃夫沃矿业考察团的那伙非法入境份子，被一网打尽。 虽然结果鼓舞人心，但是过程却颇为惊险，差一点就发生了意外，江华听完后，捏了一把冷汗。 “太狡猾了，我们原本安排了专人接机，打算把那伙人引到僻静地方动手，哪知道对方一下飞机，就各自分散，差点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向专项行动组的其他成员，讲述抓捕过程。 “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既然这伙人分散在人群中，又是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江华忍不住好奇问。 “多亏了抓捕小队的队长老程，他在行动开始前，就把机场外面的计程车司机，全部替换成咱们的便衣。”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用庆幸语气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管他们怎么分散，从机场去省城，总得打车。” 江华点了点头。 “不过，途中还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有一位咱们的便衣，在对方上车后不久，就被识破了，两人在车里进行了激烈的搏斗，车子差点冲进河里。” 穿警服的男人说起这事儿，依旧有些后怕。 那一伙扮成考察团的非法入境份子，一共有四人，刚下飞机后，就各自乘坐计程车离开。 其他三人顺利落入包围圈，被持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抓捕，但落在最后面那个，发现了异常，在车里跟伪装成司机的便衣搏斗，差点发生车祸。 “虽然过程有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赵锋做了个总结。 “六塘镇这边的小头目，已经全部抓捕归案，就剩下一个付宇了。” 江华一整个下午，都在琢磨付宇跑去矿区，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家伙很狡猾呀，一直跟咱们派去矿区的抓捕小队玩捉迷藏，好几次摸到他尾巴，还是给他逃了。”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语气懊恼。 江华没说话，用手指敲着桌子，目光无意扫过一份报纸。 上面报道了某地的一个煤矿，发生了坍塌事故，据查明是因为矿主的不规范开采，导致的这次事故，多人在这场事故中受伤，并且有三名矿工，永久失去了生命。 “他要炸矿！” 江华猛地一拍桌子说。 他这一惊一乍的话，吓了其他专项行动组成员一跳。 “你刚才说什么？” 乔斌正在思考事情，刚才江华突然一拍桌子，差点害的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付宇要炸矿！” 江华言之凿凿地说。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事实依据的。 前世，没有受到他的影响，国家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才开始大力整顿稀土矿产业。 当时稀源矿业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集团旗下最大的一座稀土矿，发生了爆炸，导致山体坍塌，这件事情，当时在市里闹得沸沸扬扬，江华也看过新闻，还有印象。 现在看来，这次爆炸就是人为的，六塘镇这边的稀土矿盗采产业，一直是付宇在掌控。 前世，国家下定决心，大力整顿稀土矿，付宇狗急跳墙，所以丧心病狂的一手导演了炸矿事件。 虽然详细案情新闻上没有报道，江华还是能回忆起蛛丝马迹，比如爆炸事件后，市里的官员大换血，六塘镇直接被裁撤，与周边乡镇合并。 “江华，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乔斌皱着眉头问。 “直觉。” 江华犹豫了一下回答。 他不能说，这件事情前世发生过，同一个人，在相同处境下，很可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直觉……” 专项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用直觉做判断，这听起来有些不靠谱呀。 “这件事情，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问题是周边那么多的稀土矿，付宇会挑哪座下手？” 赵锋为了照顾江华的面子，延续了这个话题。 “稀源矿业旗下最大的那座矿。” 江华毫不犹豫地说。 “还是直觉？” 乔斌彻底无语了，他做事一向讲证据，还从来没靠过直觉。 “这次是分析。” 江华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他知道大家都不相信，但他没办法解释。 “江总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们应该重视一下。” 赵锋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再次附和了一句。 “那我安排一下人手，下矿做个调查？”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请示。 他办了大半辈子案子，从来都是靠证据说话，如果江华是他手下，在这种重大事件上，敢张口直觉，闭口分析，他绝对大巴掌削过去。 可没办法，这位江总身份特殊，连赵锋这位专项行动组的组长，都对他客客气气，得照顾他的情绪，他就算心里有意见，也只能听命执行。 “嗯，排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赵锋虽然心里同样不认同江华的判断，但是为了照顾他面子，决定安排几个人，去矿区做个排查。 大家开了大半天的会，手脚都有些僵硬，决定中途休息一下。 江华烟瘾上来了，站到外面走廊上抽烟。 “江华，我的这次事情，给你添麻烦了，害你年都没过好。” 叶冉走过来，再次向他道谢。 “我还得谢你，如果不是你误打误撞，把咱们引到六塘镇，付宇共济会的身份，未必会曝光。”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说。 能挖出付宇这条藏在暗中的毒蛇，他是满意的，不然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抽冷子咬他一口。 “你知道吗，当时被关在车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心里都绝望死了，没想到光亮照进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叶冉这次险死还生，心里要说不后怕，那绝对是假的。 “你的这种感觉，我能体会，这次回去以后，我打算组建一个安保公司。” 江华这次，同样差点经历生死，这让他不得不对安全方面的事情上心。 “你现在地位不一样了，身边确实需要人保护。” 叶冉看着江华侧脸，心里颇为感慨，这才一年多，这个男人就有了现在的财富和地位，他成长的可真快。 第七百三十五章 群策群力 两人正聊着呢，赵锋突然把大家又召集到一起开会。 “有个突发情况，我得给大家汇报一下。” 赵锋双手捧着茶杯，一脸严肃地说。 “我帮赵市做个说明，刚才我联系了稀源矿业的保卫科，让他们配合我方民警，深入矿山进行一次安全检查，没想到还真发现了问题。”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说。 “难道真被江总猜中了，对方想要炸矿？” “稀源矿业那边，可是有几千名矿工，如果真发生爆炸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专项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议论纷纷。 “不错，付宇确实打算炸矿，我们在检查中，发现了人为隐藏的炸药和雷管。”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严肃说。 他说完后，眼神怪异地看了江华一眼，办了这么多年案子，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人能靠直觉和推断办案，太邪乎了。 “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安全隐患都解除了吗？” 赵锋表情凝重地问。 “我们已经紧急疏散了矿工，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深度的排查。”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汇报。 “这个问题，一定要引起重视，如果人手不够，可以从咱们这边抽调。” 赵锋在心里暗呼一声好险，如果不是江华恰好提起这件事，真等到矿山发生爆炸，那一切都晚了。 “江华，你这也太神了吧，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吗？” 乔斌彻底服气了，他想找江华取取经。 专项行动小组的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很想知道江华究竟靠什么，能猜到付宇要炸矿。 “我前面不是解释过么，这就是直觉加判断。” 江华能解释什么，他什么都解释不了。 “你这算不算玄学办案？” 乔斌十分无语。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咱们应该想想，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把付宇抓住。” 江华感觉大家聊的内容，有些偏题了，把话题扯回正轨。 “稀源矿业那边，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赵锋询问身边穿警服的中年男人。 “我立刻去打电话再问问。”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付宇在稀源矿业，肯定是有内应的，如果我们能抓到内应，也许能找到付宇藏身的线索。” 乔斌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从事情报工作的，江华都能玄学办案，他不能毫无表现。 “等矿区那边的回复吧。” 赵锋端起茶杯喝茶，一切正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他对抓到付宇，还是有信心的。 “江华，你在看什么？” 叶冉见坐在她身边的江华，一直盯着桌上的大哥大看，还以为他又有什么新发现。 “我准备推出一款新式的移动电话，体积要比大哥大小，价格要比大哥大便宜，如果这次咱们有更先进的通讯手段，也许这次案子，能更简单的解决。” 江华感觉现在的通讯行业，已经到了不得不变革的时候。 在他的印象中，体积更小的移动电话，今年会在市面上出现，不过价格昂贵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江总，如果你真能推出一款大家都买得起的移动电话，我可要代表所有的公务员感谢你。” 赵锋笑呵呵把他腰上的寻呼机，取下来丢在桌子上。 大哥大实在太贵了，除了做生意的老板，一般的公职人员，用的都是寻呼机，这玩意儿虽然小巧，但联络不方便，局限性很大。 “咱们国内现在，还没有自己生产的移动电话，江总如果能率先开发出一款来，也算是为国争光了。” 坐在赵锋旁边的一个行动组成员，笑呵呵地说。 “你们信不信，再过十年，人人都买得起移动电话，人人都用得起移动电话。” 江华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未来。 “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江总说的我信。” 赵锋笑呵呵地说。 几人正聊着，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打完电话回来。 “稀源矿业那边，有了最新进展，一名叫付喊山的爆破手，被查出来是内鬼，紧急审讯后，他供出了一个叫付强的，说那些炸药和雷管，都是两人一起埋的。” “有没有审讯出来，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问出来了，他们约好了凌晨一点行动，那个时候矿上人少，方便他们行动后迅速逃离。”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回答。 “太嚣张了，这是公然蔑视我们执法机构！” 一个专项行动组的成员，愤怒地拍了桌子。 “那边的消息有没有泄露，付宇他们知道计划失败了吗？” 江华突然开口问。 “应该没有泄露，在查到雷管后，我们立刻对稀源矿业，实行了通讯管制。”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说。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一切按对方原计划进行，争取把付宇钓出来。” 江华眼神一闪。 矿区实在太大了，付宇要是存心当缩头乌龟，一时半会儿想把他找出来，还真有些难题。 江华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耗，既然对方晚上有行动，肯定不会藏着不出来，只要在周边布置好，一定要让他来了就走不掉。 “江总，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赵锋把目光投向他。 不知不觉中，江华已经成了专项行动小组的主心骨，大家遇到什么事情，习惯性会征求他的意见。 “按正常人的心理，既然他策划了这场爆炸，就算后面要逃，也会先看看效果，也就是说，晚上他肯定会出现在矿山附近，咱们只要在关键路口布好埋伏，绝对能抓住他这条大鱼。” 江华认真分析了付宇的犯罪心理。 他既然放弃了逃跑的机会，也要去矿区那边，布置这一场爆炸，不看看效果就跑，不符合正常人的犯罪心理，江华赌的就是他晚上肯定会出现。 “好，那咱们就来个撒网捕鱼。” 赵锋兴奋地一拍手。 如果晚上能抓住付宇，这一次稀土矿专项整治行动，无疑是圆满成功的，这样大家就不用守在六塘镇苦熬了。 “我立刻去布置。” 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再次匆匆起身。 第七百三十六章 付宇落网 矿区，夜深人静。 “宇哥，你不是说有人来接应咱们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付强蹲在一条沟里，做贼般警惕观察着四周。 “事发突然，我卫星电话没电了，跟那边失去了联络，不过没关系，那伙人不可能失手，绝对潜伏进来了，只要矿山一炸，他们肯定能找过来。” 付宇有些懊恼。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卫星电话现在没电了，跟来接应他的阿尔法小队失联。 不过，他并不慌，因为双方事先约定了汇合地点，只要他在约定时间赶过去，就能顺利逃离。 “宇哥，矿山一炸，肯定会把周边的警察，全都吸引过来，咱们会不会被堵住？” 付强患得患失地问。 按照他的想法，炸矿山动静太大，风险太高，安安静静潜逃国外，难道不香吗？ “有风险也要做，咱们这次任务失败了，不立点功劳，共济会那边凭什么收留咱们？” 付宇眼神凶狠。 他现在已经查出来，阳光工程都是一个叫邝广生的家伙，折腾出来的，就是这个混蛋，害的他多年布置，毁于一旦，只要他能成功逃离，一定要找人暗杀这个邝广生。 “宇哥，咱们和山子约的时间快到了，现在就过去吗？” 付强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 “你跟山子去炸矿，我开车在路口等你们，行动完成后，咱们十分钟內汇合。” 付宇眼神一闪说。 付强就是他抛出去的诱饵，他还打算利用付强拖延时间，怎么可能带着对方一起逃离。 “好。” 付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弃子。 两人猫着腰，一路向矿山那边摸过去，付宇在附近的一个废弃小院，藏了一辆吉普车，他打算等矿山一炸，就立刻开车逃离。 同一时间，废弃小院里。 “队长，我就说这辆车有问题，外面看着破破烂烂，这里面的零件都是新的。” 不大的小院里，蹲着三名穿警服的男子。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是付宇的逃离工具？” 两名警察守在小院门后，另一名藏在车旁，三人双手持枪，保持待命状态。 “不是也没关系呀，另外几个关键路口，咱们也布置了埋伏，万一咱们这组中大奖了呢？” 年轻警察笑容有些憨厚。 “行了，别出声了，万一鱼被惊到，咱们就白等一场。” 年长的警察说。 付强和付宇在岔道口分离，付强贼头贼脑，往矿山那边摸过去，他约好了付喊山碰头。 付宇则向废弃小院那边摸去，矿区人少，一路上除了虫鸣，周边安静的有些吓人。 回忆起自己亲手打造的盗矿帝国，还没起飞，就半途坠落，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想着心事的他，都没有注意到，废弃小院里面，还藏了三个人。 另一边，付强摸到约定好的地点，打开手电筒，连闪三下。 对面的树林中，也有人用手电筒连闪三下回应。 “山子，我就知道，你是个靠谱的。” 他一脸喜滋滋，往小树林跑去。 人刚跑到小树林边缘，一个身影横扑过来，把他压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就被明晃晃的手铐拷上。 “副队长好身手。” 树林里面，一个穿警服的年轻男子，押着垂头丧气的付喊山，走了出来。 “付喊山，你个王八蛋，出卖我！” 付强肺都要气炸了，拼命挣扎，可是双臂被反铐住，越挣扎手铐越紧。 “胆子不小，连矿山都敢炸，给我老实点。” 一个强劲有力的拳头，打在付强鼻子上，让他头晕眼花。 “完了，全完了！” 付强心如死灰地躺在地上。 今晚月亮很好，可他心情却很糟糕。 在付强被抓捕的时候，付宇也身陷绝境。 他刚进小院，还没走两步，后脑勺一凉，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 “别动，小心枪走火！”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怎么会这么巧，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付宇心里一凉。 他停在小院的那辆吉普车，是他早就准备的后手，外壳伪装的破破烂烂，乍一看还以为是废弃车辆。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间，恰好出现在这个小院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劝你别等了，矿山那边炸不了，你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年长的警察冷笑一声，把付宇双手拷上。 “知道我计划的，包括我在内，总共才三个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付宇感觉老天都在跟他作对，明明他计划的那么周密，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吧，你和稀源矿业的李开拓，是什么关系？” 年长的警察，把付宇押到那辆破旧的吉普车上。 付宇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心里还有一个侥幸，算算时间，阿尔法小队应该潜进矿区了，他们约定的汇合地点，就是这个废弃小院。 阿尔法小队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雇佣兵，只要他们能赶来，绝对可以击杀身边这三名警察，他还是有脱困希望的。 “不愿意回答，那就换个问题，你在共济会里，是什么身份，你的上线是谁？” 年长警察语气严肃地问。 付宇依旧低头不说话，他在拖延时间。 “等你同伙来救你？我劝你别等了，他们刚下飞机，就被逮捕了，你们还挺能折腾的，我听说为了抓捕你的同伙，上面连部队都调动了。” 年长警察冷笑一声。 “不可能，你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处处占到先机？” 何宇听到这个噩耗，心态崩了。 他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处处针对他，不管他想做什么，那边总能抢先一步，破坏他的计划，难道这世上，真有诸葛亮一般，能掐会算的妖孽？ “我劝你别挣扎了，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年长警察心情不错。 今天为了抓捕付宇，他们分了好几个小组，结果他这一组运气最好，中了大奖。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你说的什么共济会，我都没听说过。” 付宇闭上眼睛，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 第七百三十七章 遇事不决找江华 付宇落网，对于江华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这代表他终于不用在省城和六塘镇之间，来回奔波，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好好陪陪家人。 而且，妻子知道他近段时间，在六塘镇做的事情，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他发生意外。 现在事情终于结束了，他可以回去高兴地告诉苏芷柔，危险解除，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不过，事与愿违，开心地回家陪老婆孩子，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付宇的盗采团伙虽然被一网打尽，但是收尾的工作，少不了他的参与。 “赵市，我的业务和矿山开采，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懂这个，你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入股稀源矿业？” 开会时，江华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他现在就想回家陪老婆女儿，后面的收尾工作，他不想参与了，对于稀土矿也不感兴趣。 “江总，我这也是没办法，付宇虽然落网，但李开拓还在外逃，他们损公肥私的行为，给稀源矿业造成了重大的资产损失，现在公司账面上的财政赤字，让人触目惊心呀。” 赵锋苦笑着回答。 他也不想每次一有麻烦，就找江华，可没办法呀，市里现在没钱，省里财政也非常紧张，稀源矿业的烂摊子，又必须要解决。 放眼全省，只有江华手里的现金流最充沛，不找他这位财神爷帮忙，他还能找谁？ “赵市，实不相瞒，开年之后，我准备进军通讯行业，如果把手里的钱，投进稀源矿业，会打乱我的计划。”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上次从国际原油市场，他趁火打劫，大捞了一笔，这笔资金大部分花在了海参崴的国际海港开发上面，还有一部分用在了老城区改造。 如果入股稀源矿业，他开年之后，就没有多余的资金，向通讯行业进军了。 况且，他不只是准备进军通讯行业，还准备办一个安保公司来着，现在事业做大做强了，他个人和家人的安全问题，也非常重要。 “江总，稀源矿业那边有几千名职工，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资金问题，他们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这样会出大乱子的。” 赵锋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华。 他觉得自己这个官儿，当的真是憋屈，上任之后光忙着当救火队长了，现在火倒是扑灭了，可手里没钱，啥事也干不了。 “可我现在实在没精力，继续扩大产业呀。” 江华非常纠结。 稀土矿是战略资源，这个产业他是看好的，可他现在摊子铺的太大，已经有些顾不过来了，还盲目的继续扩张，这万一要是资金链出点问题，他的商业帝国，会不会有崩塌的危险？ 目前他手里都是良性资产，但未雨绸缪，这其中的风险，他必须要提前考虑到。 “江华，你就别矫情了，帮帮赵市。” 乔斌有些看不下去了，让江华入股而已，又没有让他全盘接手稀源矿业，这货在推辞什么？ “这不是矫情的问题，赵市，我记得稀源矿业是省属的国企，你可以向上面寻求帮助呀。” 江华瞪了乔斌一眼，这家伙搞搞情报还可以，在商业上就是个外行。 “李领导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你难道让我再把皮球踢回去？” 赵锋无奈一摊手。 他难啊，他太难了！ “这样吧，下午我们抽时间，去稀源矿业那边考察一下。” 江华叹了口气，他心软了。 “江总，你是个好人，我就知道，所有的困难，在你面前都不是问题。” 赵锋站起身，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 “赵市，市里资金有困难，可以找银行寻求帮助，你老是逮着我薅羊毛，迟早得把我薅秃。” 江华语气幽幽说了句。 “银行那边，也有自己的困难。” 赵锋神色讪讪。 如果资金问题，能找银行解决，他早就去了，关键是现在大环境下，国企普遍不景气，银行那边坏账严重，也变不出钱来。 “昨晚没睡好，我去补个觉。” 江华起身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他们现在一行人都在花溪会所，这个地方被临时征用了，作为专项整治行动小组的临时指挥部。 昨晚为了等付宇落网的消息，他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一大早又要起来开会，哈欠连天。 不得不说，付宇置办这家花溪会所，还是花了心思的，这里环境优雅，很适合修心养性。 江华回到房间躺下后，迷迷糊糊，正准备入睡，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旗袍的身影，怯生生走进来。 “有什么事吗？” 江华警惕地看着这位花溪会所的服务员。 在紧急甄别之后，一部分未参与付宇犯罪团伙的会所服务员，已经恢复自由。 大多数人都回家了，但还有一少部分服务员无处可去，暂时留在会所。 “先生，您，您好，请问需要按摩服务吗？” 相貌清秀的服务员有些紧张，说话磕磕巴巴。 “不需要，你们不是自由了吗，为什么还不回家？” 江华脸色一黑，虽然他不是体制内的，没那么多约束，但这个档口，他才没什么心情按摩。 “我家在外地，我爸赌输了钱，把我卖进花溪会所，我不想回去。” 穿着旗袍的小妹子，紧咬着嘴唇说。 “你们的问题，市里肯定会妥善安置，你先去把外套穿上，大冬天的穿旗袍不冷么？” 江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花溪会所的这些服务员，来源复杂，既有自愿的，也有被强迫的，这些都不是他操心的事儿，市里会处理的。 “我能举报吗，我知道贵宾区的一些内幕。” 旗袍小妹见江华好说话，鼓起勇气说。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赵市，他是专案组的组长，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向他反应。” 江华打着哈欠起身，本来想睡个回笼觉，被这么一打扰，再回来也睡不着了。 “谢谢，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旗袍小妹感激地说。 “我就纳闷，专案组这么多人，你怎么就感觉我是好人？” 江华有些想不通。 “你最年轻，所以你是好人。” 旗袍小妹的回答，把江华雷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逻辑。 难道因为赵锋那些人都是中年人，看起来偏油腻，所以就都成了坏人？ 第七百三十八章 考察稀源矿业 下午，江华一行人前往稀源矿业考察。 两辆警车在前面开路，江华和赵锋坐在后面的越野车上，一起随行的还有乔斌。 虽然付宇已经落网，但稀源矿业那边人员结构复杂，不知道是否还有他潜伏的同伙，所以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要做的，乔斌出来时，随身带着枪。 “稀源矿业，可以说成于李开拓，也败于李开拓。” 在坐车过去的路上，赵锋聊起稀源矿业，用感慨的语气说。 “国外那边有消息吗，抓到李开拓没有？” 江华知道这个李开拓，是付宇盗采团伙中的重要一员。 “咱们和山姆那边，没有引渡条约，这事儿只能从长计议。” 赵锋叹了口气。 那位李总经理特别会挑时候，选在专项整治行动开展前，出国考察去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行动组这边又不能拖延时间，等他回国，所以付宇落网了，但李开拓依然在逃。 “那付远涛抓到没有？” 江华询问起另一个涉案的重要人物。 “他倒是抓到了，听说落网的时候，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 赵锋笑了笑说。 这次的专项整治行动，开展迅速，不仅打了个付宇一个措手不及，外出旅游的付远涛，更是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就连被抓时，依旧是稀里糊涂的。 “虽然李开拓在逃，有些遗憾，但这次行动，绝对算圆满成功。” 江华做了个总结。 他和李开拓几乎没交集，对方是否在逃，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乔科长，我们这边，会尽快审出付宇相关案情，至于他涉嫌参与共济会的事情，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到时候需要移交给你们来做进一步审讯。” 赵锋侧脸看着乔斌说。 “好。” 乔斌言简意骇地回答。 他平时和江华有说有笑，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很严肃高冷的。 “江总，稀源矿业这边，大量的中层管理人员，涉嫌经济问题被抓，现在管理有些混乱，你是做企业的，针对这一乱象，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赵锋又把话题，扯回稀源矿业上面。 “我的建议，是从基层矿工中，提拔有能力，口碑好的人顶替上来，另外李开拓的心腹，一定要全部清走。” 江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打击李开拓的余党，就算江总不说，我们也正在做。” 赵锋知道江华的顾虑，既然想让人家接手稀源矿业，就不能给他留一个有隐患的烂摊子。 “除了稀源矿业之外的那些中小矿企，赵市打算怎么处理？” 江华好奇地问。 “关于稀土矿的价值，之前上面一直没重视，对于管理混乱的中小矿企，上面会另派清查小组过来处理。” 赵锋如实回答。 因为那些中小矿企的管理者，基本都是付宇的亲信，这次在付宇落网后，这些人也没能幸免，全被一网打尽。 周边的所有中小矿企，现在全部处于瘫痪状态，对于还能正常运作的稀源矿业，这些才是真正的烂摊子。 关于这一点，江华在坐车去稀源矿业的途中，也亲眼看见了，一些无法开工的小矿企，工人闲得无聊，在路边闲坐，远远对着江华一行的车队，指指点点。 “这些没了工作的矿工，也不能放任不管，时间长了，会是个安全隐患。” 江华算是彻底见识了付宇的危害，这一个人搅乱一个省的稀土矿行业，直接枪毙，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我才找你，只要稀源矿业能立刻开工，多多少少，也能吸纳一些失业矿工。” 赵锋头痛地揉着眉心。 每每想到这些糟心事，他就感觉自己太难了。 他头发本来就不多，最近掉的特别厉害，这一任做下来，变秃是肯定的，能否变强，那就未知了。 “稀源矿业那边的采矿设备怎么样，是否出现严重老化问题？” 江华现在对稀源矿业的情况，一无所知，能多了解一点，就是一点。 “设备问题你不用担心，李开拓为了保证开采效率，在前年刚更新过采矿设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企业亏空严重，账上没钱。” 赵锋给江华吃了一颗定心丸。 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奔波，摇晃了四十多分钟后，终于抵达稀源矿业的大门。 作为六塘镇周边最大的稀土矿企业，稀源矿业实力还是有的，至少矿区的办公区，还有住宿楼就修建的很气派。 矿区里面，运输的大货车来回奔波，各种开矿机械轰轰隆隆，乍一看来，依旧是欣欣向荣。 “二十年前，这里是一片荒山野岭，第一任矿长是李开拓的叔叔，如果李开拓没有走歪路，他绝对有更广阔的未来。” 赵锋颇为唏嘘地说。 “李开拓的叔叔呢？” 江华多心问了一句。 如果他要接手稀源矿业，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清除李开拓的影响力。 “死于矿难，说真的，李开拓走到这一步，我很痛心，他对不起他叔叔的牺牲。” 赵锋语气沉重。 江华坐在车内，不在说话，李开拓也好，付宇也好，他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可惜没有把自己的能力，用在正确在地方。 “江总，稀源矿业的管理层，几乎被一网打尽，看这样子，是没人来迎接我们的，我们还是自己进去吧。” 赵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现在是谁在主持矿区的生产？” 江华好奇问了一句。 “稀一矿的矿长金天雷，这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干劲的小伙子，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他没有和李开拓同流合污。” 赵锋用赞赏的语气说。 说完，看见江华眼中，有些疑惑，便解释说稀源矿业旗下，一共有三座大型矿，分别是稀一、稀二、稀三。 江华对如此简单直接的命名方式，有些无语，但没说什么。 “分管一座大矿，这算是很重要的职位了，李开拓没把他拿下？” 江华想了一下问。 “他倒是想，可总要有干事的人，重要位置如果全安插他那些尸位素餐的亲信，那么谁来干活？” 赵锋笑着解释了江华的疑惑。 “这倒也是，不管在什么地方，总得有真正愿意干活的人。” 江华对这一点，表示很认同。 第七百三十九章 又出大事了 江华在总经理办公室，见到了金天雷，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干的小青年。 “小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总，我为了解决稀源矿业的难题，专门找来的财神爷。” 赵锋为两人做介绍。 “金矿长，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江华主动与对方握手。 “江总，如果赵市夸我年轻有为，我会沾沾自喜，但你说我年轻，这就有些打击人了。” 金天雷看着黝黑，一副挖矿工人的模样，没想到说话还挺风趣。 “你们两位都是青年俊杰，就别互夸了，咱们进入正题。” 赵锋摸了一下头发，心生感慨。 本来他面相就显老，如果头发再掉成地中海，那看起来年纪就更大了。 “金矿长，稀源矿业这边维持正常运转，大概还需要投入多少资金进来？” 江华没有绕弯子，早点把事情解决，他也可以早点回家。 “如果只是维持正常运转，每月的设备维护费用，还有工人的工资等加起来，差不多需要三千万，咱们之前的年产值，在二十亿上下。” 金天雷简明扼要的介绍着稀源矿业的情况。 虽然他不是李开拓的亲信，甚至被排挤，但是矿区需要他这样有能力的干事人，所以对于一些数据，他是比较了解的。 “这么算起来，稀源矿业应该是盈利良好才对。” 江华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利润，但这个数据不管怎么算，都不像是亏损的。 “对，确实盈利良好，但盈利再好的企业，也架不住别有用心的瞎折腾。” 金天雷走到文件柜旁，拿出一个账本，摊开后放在办公桌上。 江华粗略扫了一眼，全是触目惊心的负盈利。 “江总，这两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煤炭行业上，其实咱们稀土矿，也是大有可为的，我有一个想法。” 金天雷目光炯炯，对于稀源矿业的发展，他明显有自己的见解。 江华正准备听听，金天雷对于矿企发展，究竟有什么高见，这时赵锋的秘书，匆匆跑进办公室，语气急促说：“领导，付宇那边出事了。” “小金，你先去管好工人生产，我和江总聊点事情。” 赵锋没有急着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先把金天雷支开。 专项整治行动小组，有自己的纪律，与案情相关的信息，是不允许外泄的。 “行，那我下次抽空，再跟江总细聊。” 金天雷是个很有眼色的年轻人。 在他离开后，赵锋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才问秘书，付宇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江华露出倾听姿态，他对刘秘书还是很了解的，这人一向稳重，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他不会如此失态。 “付宇在审讯时，借口上厕所，然后在洗手间自杀了。” 刘秘书神色沉重地说。 “究竟是自杀，还是被自杀？” 江华挑了挑眉，立刻追问。 赵锋下意识看了江华一眼，他觉得对方这个“被”字，用的非常好，一下子就点明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市局那边，派了法医反复检测过，确认是自杀。” 刘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应该呀，他付宇有这么硬气么？”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市局那边是怎么看的人，简直是胡闹。” 赵锋生气地拍了桌子。 付宇一死，好多线索都断了，这让一场完美的行动，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在付宇自杀前，谁接触过他，另外把他家人的详细资料，全都调出来，我需要查看。” 江华来回踱步，在昨晚付宇落网后，他跟这人打过一次照面，对方不像是舍得死的人。 “小刘，你去把乔科长喊过来。” 赵锋心情很糟糕。 没过多久，乔斌匆匆走进办公室，他知道付宇自杀的消息，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他这边的主要任务，是追查共济会的线索，付宇一死，想查到他上线是谁，可就难了。 “老乔，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有蹊跷。” 江华想了一下说。 “我认同你的判断，如果他真想自杀，在押送的途中，就该冒死一博，说不定还能脱困。” 乔斌点了点头说。 “我去打个电话，了解一下详情。” 赵锋匆匆走出办公室。 付宇死了，他是最被动的，到手的功劳没了不说，还要担上责任。 “老乔，付宇的家人信息，你详细了解过吗？” 江华觉得，如果付宇真是自杀，那么无非有两种情况。 第一，他觉得自己反正要被判死刑，早死早超生，所以一死拉倒。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被人威胁了，别人用他很珍视的东西，来威胁他，逼着他去死。 “付远涛和付春萍，这两人你都知道，剩下的两个哥哥，也被监视居住，他十六岁就去国外留学了，其实和家里人的亲情都很淡薄。” 乔斌思索着说。 “那他母亲呢，他母亲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没在家人档案上，发现付宇母亲的信息。 “早就病逝了，就目前我们掌握的这些亲人信息，暂时看不出异常。” 乔斌掏出香烟盒，给江华散了一根烟。 两人正聊着，乔斌的电话响了，他站在窗边，聊了几句电话后，猛地一拍窗台。 “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江华赶紧追问。 “还记得抓捕的那四个非法入境份子吗？” 乔斌目光炯炯地说。 “记得，他们怎么了？” 江华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其中有一人，说出了一个重要信息，他们说付宇在国外结过婚，还有个三岁的女儿。” 乔斌盯着江华眼睛说。 江华愣住了，这个信息倒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因为付宇完成学业后，就直接回国了，当时谁会想到，他其实在国外已婚生子？ “如果有人用付宇妻女来威胁他，你说他会不会自杀？” 乔斌目光炯炯，继续说。 “太有可能了，问题的关键点，很有可能就出在这里。” 江华用力一拍桌子。 “可惜，咱们对付宇妻女信息，一无所知，这个猜测无法查证。” 乔斌有些懊恼地说。 远隔重洋，加上通讯不便，想要找到付宇的妻女，真的太难了。 “换个思路，有人想要付宇死，总得把威胁传递给他，咱们把这个人找出来！” 江华心里有股邪火在烧，自从和共济会沾边后，自己和这个组织的纠缠，似乎越来越深了，对方如影随形，总是不断给他惊喜，他现在很生气。 第七百四十章 致命涂鸦 乔斌在办公室內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你刚才说的这个思路，我很认同，不如咱们分工一下，你继续留在稀源矿业，商讨入股方案，我先一步回市里，调查付宇自杀的真相。” “你回市里，我不反对，不过还是先等赵市打完电话回来，咱们先把信息交流汇总一下。”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这间办公室，是稀源矿业的总经理李开拓的，江华发现这个家伙，还挺会享受的。 他屁股下面的老板椅，皮料特别高档，坐着十分舒适，一看就价格不菲。 刚才弹烟灰的烟灰缸，晶莹剔透，造型别致，外形是一个荷塘，里面的小船和莲叶，栩栩如生，看起来更像是个工艺品。 整间办公室的装修，也非常奢华，实木地板，红木家具，跟外面尘土飞扬的矿山环境，格格不入。 “抱歉，刚才电话打得有些久。” 赵锋差不多在江华第二根烟抽完时，才回到办公室。 “赵市，市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江华问起事情的最新进展。 “付宇是自杀，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通过全力排查，有一个疑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赵锋拉了一把椅子，到办公桌旁坐下。 “什么疑点？” 江华目光一凝。 “在事情发生后，市局的李副局长，对事情的整个过程，进行了完整的复盘，全程没有发现任何人，与付宇进行违规接触，倒是在洗手间的墙上，发现了一个涂鸦，看着有些可疑。” 赵锋被勾起了烟瘾，掏出一根烟点燃。 “涂鸦？” 江华和乔斌对视一眼，隐隐觉得整个事件的关键，也许就在这里。 “是一对翅膀，画的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可问题是，市局进出有严格管理，哪来的小孩子？” 赵锋深深吸了一口烟。 他最近睡眠不好，有些焦虑，这让他深深为自己仅存不多的头发，感到担心。 “老乔，你立刻问下你同事，付宇的老婆和女儿叫什么？” 江华认为这个涂鸦，绝对是在向付宇传递某种信息。 “付宇有老婆和女儿吗？” 赵锋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 “他在国外结过婚，有个三岁的女儿。” 江华分享着乔斌那边最新的情报。 “我正在让李副局长，全力追查涂鸦来源，这绝对不可能是小孩子画的。” 赵锋心里烦躁，烟抽的有些猛，不小心被呛到，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乔斌去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最新消息，付宇的女儿名叫安琪儿，翻译成中文就是天使的意思。” “翅膀，天使的翅膀？” 江华猛地站了起来，感觉付宇自杀的原因找到了。 “有人用他女儿的生命威胁他，让他自杀，那个留下涂鸦的人，绝对有问题。” 赵锋生气地一拍桌子。 他都这么难了，还有人不消停，非要给他找事儿，真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老乔，有没有从那四个非法入境者身上，找到共济会的信息？” 江华沉思了一下问。 “他们的上线名叫詹姆斯，但他们没过见这人，也不知道他更多的信息。” 乔斌叹了口气。 共济会不能用寻常商业组织来看待，他们有严密的成员构架，从事的活动，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经济利益。 “这帮王八蛋，就见不得咱们好。” 赵锋义愤填膺。 刚好这两年国内经济有了起色，这些牛鬼蛇神就冒出来了，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抗，尽躲在角落，使一些阴招，太让人气愤了。 “老乔，你先回市里，调查那个留下涂鸦的人，我和赵市处理完稀源矿业的事情就回来。” 江华的心情，同样不愉快。 以往和商业对手的交锋，很少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不会闹出人命。 但是在共济会这种跨国组织眼中，人命算什么？ 他们不仅有自己的非法武装团伙，还能肆无忌惮，把自己的成员灭口。 这让江华很没有安全感，他很讨厌这种不遵守游戏规则的组织。 在乔斌离开后，江华和赵锋聊了聊案子，最后又把话题，扯回到稀源矿业上面。 “江总，共济会确实善于隐藏，但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意他们用什么小手段，更没必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说一千道一万，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想要得到稀土矿，只要断了他们这个念想，咱们就赢了。” 赵锋掐灭了手中烟头，很有条理的分析。 “赵市，你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喜欢躲在暗中，那就让他们躲，只要把稀土矿牢牢掌控在手里，他们迟早还得主动找上门，露出马脚。” 江华点了点头，认同对方的判断。 他是一个商人，没有精力，天天陪共济会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与其被对方牵扯住大量精力，不如把自己的商业版图，做大做强。 对方有山姆做靠山，他江华也不是没有祖国的人，山不转水转，以后还有再交手的机会。 “查案子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去做，咱们把金天雷喊进来，继续聊稀源矿业的事情。” 赵锋是管经济的副市，他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省城的经济发展上面。 金天雷再次被喊进办公室时，手上脸上沾满了机油，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金矿长，你这是客串修理工去了？” 江华莞尔，用打趣的语气说。 “刚才矿上的凿岩机，出了点小问题，这玩意儿是进口货，大家都不敢修，只能我自己来。” 金天雷呵呵笑着，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手上机油。 “不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江华算看出来了，这确实是一位干事人，之前在李开拓手里，还真是有些屈才了。 “江总，咱们接着之前的话题聊？” 金天雷拖了把椅子，凑过来坐下下。 “聊吧，正好我和赵市都在，说说你的想法。” 江华很想听听，这位专业人士的意见。 “江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觉得咱们稀源矿业要真正腾飞，还得像那些煤老板学习。” 金天雷一聊起稀土矿，就神采奕奕。 “学煤老板？” 江华有些懵，他对煤老板的印象，就停留在暴发户，天天会所嫩模，这些肤浅的关键词上。 金天雷让他向煤老板学习，莫不是在暗示他，让他也天天会所嫩模？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是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这两年咱们煤炭行情之所以涨势迅猛，就是因为下游产业的需求旺盛，这一点跟民营企业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 金天雷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厉害呀，金矿长还懂宏观经济？” 江华被震惊到了，这人看着其貌不扬，但说出来的话，很有水平啊，完全不像是矿工出身。 “江总，你有所不知，小金是哈工的高材生，高考还是省里的理科状元。” 赵锋笑呵呵的解释。 “失敬失敬，原来是学霸。” 江华感觉自己需要重新认识金天雷。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皮肤黝黑，满手老茧的学霸，这完全颠覆了他对知识分子的印象。 “赵市，你也别夸我，我这一点小成绩，在江总面前什么都不算。” 金天雷挠了挠头，憨厚笑着。 “这可不是夸你，要真说比学习，你是彻底秒杀我了。” 江华觉得重活一世，他最遗憾的事情，是依然没能改变，他学渣的头衔。 “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别互相吹捧了，咱们继续聊正事儿，小金，你接着刚才话题继续说。” 赵锋给自己茶杯，续了一点热水。 “江总，我觉得咱们稀土矿的出路，在南方沿海，不知您是否注意到，今年稀土矿行情大涨，就是因为沿海大大小小的电子厂崛起，从家用的电视机，到高端的芯片，都对咱们的稀土矿有需求。” 金天雷说着，从一旁的报纸架上，拿起一份深市日报，指着经济板块的新闻，侃侃而谈。 “这一点我认同小金的判断，六塘镇周边盗采的稀土矿，大部分都流向了沿海，一部分在当地被消化，还有一部分则装船出海。” 赵锋点了点头说。 “金矿长，你的意思，是建议我们加强与南方沿海企业的联系？”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不错，出口稀土矿创汇，我不建议，毕竟矿产是不可再生资源，但是咱们采出来的矿，也不能囤积在仓库，所以内部消化，是最好的选择。” 金天雷说得口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江华沉默没有说话，内部消化，这四个字说起来谈何容易，哪怕在他重生前，国内的稀土矿大部分依旧流向了海外。 为什么不内部消化？因为在芯片领域，还有部分高端科技上面，国内技术不达标，内部消化不了这么多的稀土矿。 “好，就按你说的做，加强与沿海企业的联系，咱们自己把下游产业链扶持起来，争取内部消化。” 江华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说。 他知道这个目标，非常难完成，但他既然重活一世，还兼着深市电子行业协会的会长，于公于私，又要为未来的行业发展，出一份力。 “江总，有魄力！” 金天雷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 “赵市，回到市里之后，你把相关部门召集起来，咱们谈谈入股稀源矿业的事情。” 江华决定正式涉足稀土矿。 矿产资源属于重资产，需要大资本投入，入股稀源矿业后，会影响到他进军通讯行业的计划，但凡事有得有失，他不后悔这个选择。 “江总，我就知道找你这个财神爷，准没错！” 赵锋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好了不少。 “金矿长，稀源矿业这边，目前大量中层干部空缺，你拟一个名单，把矿上愿意做事，有能力做事的人，推荐给我。” 江华把目光投向金天雷。 “没问题，我回去就办。” 金天雷语气欣喜地回答。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江华给他留了一张名片。 “江总，您需要跟矿上的职工见个面，讲两句话么？” 金天雷犹豫了一下询问。 “开职工会这种事，还是等我和市里，谈妥具体的入股方案后再说，现在不急。” 江华摇了摇手。 “那这样，我把稀源矿业目前的资产，还有矿上的一些情况，向您简单做个汇报。” 金天雷这人说话办事，特别有条理，跟他黝黑的长相完全不相符。 “那我洗耳恭听。” 江华确实需要了解这些，他要对稀源矿业的整体情况，做到心里有数。 这一聊，就是一整个下午过去了，江华的晚餐，是在稀源矿业的职工食堂吃的，也算是考察了一下矿上的伙食情况。 吃完晚饭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赵市，要不，今天的考察就到这里，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市里还需要几个小时。” 江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 六塘镇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自己公司那边，积压了不少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那行，小金，好好干，我看好你的前途。” 赵锋站起身，拍了拍金天雷的肩膀，这小伙子今天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那我送送两位领导。” 金天雷谦逊地站起身。 夜里山路难行，车子开的不快，江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免得把家人吵醒。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餐厅的灯还亮着。 妻子苏芷柔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仿佛小鸡琢米一般，在打瞌睡。 晚上天凉，她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这让江华看得有些心疼，家里没开暖气，他担心妻子感冒了。 江华关门的声音，惊醒了苏芷柔，她迷糊地抬起头，看到丈夫回来后，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 江华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薄毯，走到餐桌旁，心疼地裹在妻子身上。 “你打电话，说今晚回来，我在等你呀。” 苏芷柔温柔笑了笑。 “你傻不傻，晚上天凉，你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江华心里有些感动，轻轻抱住妻子。 “你最近天天都在外面吃饭，我担心你胃不好，给你煲了粥，你喝一点再去睡。” 苏芷柔说着，转身去厨房盛粥。 看着妻子的背影，江华鼻子有些酸，她这么晚还等他，就是担心他在外面吃坏了胃，煲了粥想给他暖暖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合法讨债 夜深人静，江华和妻子躺在床上，聊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吃饭晚时，你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回家，女儿特别高兴，一直喊着要等爸爸，可等到了十点钟，实在熬不住，我哄着她睡了。” 苏芷柔依偎在丈夫怀里，讲着女儿的事情。 “今天去稀源矿业考察了，从山上下来，就花了一个小时，所以回家晚了些。” 江华向妻子说起今天的行程。 “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结束了没有？” 苏芷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 “算是结束了吧，付宇自杀了，线索中断，也没什么可查的了。” 江华闻着妻子的发香，叹了口气说。 他只是专项行动组的特别顾问，打掉付宇盗采团伙，他的工作就结束了，后续的线索追查，跟他没关系。 “怎么还出了人命，这也太危险了，阿华，以后你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掺合这些事情。” 苏芷柔吓了一跳，一脸关切地看着丈夫说。 “结束了，你也别担心。” 江华没说，仅花溪会所涉及的命案，就有三起，矿区那边为了争夺中小矿产归属权，发生械斗，闹出的人命远不止三条。 这些都是在付宇手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就算不自杀，也妥妥要被枪毙。 “唉，以前我觉得，你这么忙，如果我学做生意，可以帮你分担一点，现在我自己也开了公司，但发现依然帮不上你任何忙。” 苏芷柔轻轻叹了口气。 “谁说的，以前我经常做噩梦，但抱着你入睡后，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 江华口中的做噩梦，说的是前世，在上辈子妻子自杀后，他整整做了三十年的噩梦。 “你什么时候经常做噩梦了，不要乱说，为了哄我开心，也不能乱编故事，更不能诅咒自己。” 苏芷柔侧身坐起来，一脸认真地说。 “对对对，我刚才脑子糊涂了，咱们早点休息？” 江华看着妻子遮盖在睡衣下，完美的身材，心跳有些加速。 “你先把灯关了。” 苏芷柔俏脸一红。 今天吃中饭时，婆婆旁敲侧击，又隐晦提了一下二胎的事情，想观察她态度，她以前还有些抵触，但现在觉得，顺其自然，真怀上了她也欣然接受。 第二天，江华吃了早餐，把女儿送去学校后，来到至诚地产。 因为忙于六塘镇的事情，都错过了女儿的开学，他这个当爸爸的，心里挺内疚的。 前天，李在珠那边还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深市，被他找借口搪塞过去了，他打算这次留在家里，多陪陪妻子和女儿。 况且，至诚地产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妥当，刚接手的稀源矿业，也没有走上正规，他哪有时间去深市。 深市的那一摊子业务，他只能全权委托给李在珠，好在何言旭和孙缈缈也在那边，二人同为公司股东，他也不怕他不在，那个小妖精又给他整幺蛾子。 “姐夫，你总算回来了，这两天来了个讨债鬼，我都快被烦死了。” 甘甜甜这些日子，一直在至诚地产这边，统计账目。 “不是让你把那些集资的钱，优先还清吗？” 江华愣了一下。 何至诚当初非法集资了十多亿，现在至诚地产的产业，全落在他手里，债务自然一并由他承担。 “集资的款子，已经还清了，可姐夫你别忘了，至诚地产的烂窟窿，可不止是非法集资。” 甘甜甜苦笑着回答。 在外人看来，至诚地产名下楼盘众多，手里还捏着几块好地，谁要是接手至诚地产，那一定是赚翻了，但是她这个局内人清楚，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 也只有姐夫财大气粗，才能一口吃下至诚地产，换了别人接手，别说赚翻了，最后的结果，多半是被这个烂摊子活活拖死。 “拖欠的那些工程款，在查清账目前，暂时不予理会，这一点我和赵市是通过气的。” 江华眯起眼睛说。 非法集资的款子，为了稳定民众，那是必须优先还清的。 但是至诚地产拖欠的工程款，这里面账目混乱，猫腻太多，江华在彻底查清账目前，是不打算偿还的。 “姐夫，我解释过啊，但是人家不听，更过分的是，他把手里的债务，转给了讨债公司，现在天天有讨债鬼登门，我快被烦死了。” 甘甜甜苦笑连连。 “是哪家公司，这么不通情理？” 江华眉头紧皱，他又没打算赖账，只是想查清账目而已，对方这么做，可就有些过分了。 “一家叫众建的建筑公司，至诚地产的大部分项目，都是这家公司承建的。” 甘甜甜从文件夹中，翻出这家公司的资料，递给江华。 “拖欠的工程款，居然有六个多亿，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江华有些吃惊，能垫资六个亿，这家建筑公司的规模，看起来不小呀。 “肯定有猫腻，我就是因为感觉账目有些不对，才婉拒了那边，结果他倒是好，一转手就把债务打包给讨债公司了，你说过不过分？” 甘甜甜气呼呼地说。 “什么讨债公司，胆子这么大，老杜不是回来了吗，你没找他帮忙？” 江华挑了挑眉，他在省城不是无名之辈，哪家讨债公司这么不开眼，居然敢找他讨债？ “我不仅找过老杜，我还报过警呢，但是没用呀。” 甘甜甜摊着手苦笑。 “怎么，这家讨债公司背后有人撑腰？你把名字告诉我，我现在就给赵锋打电话。” 江华眼中闪过寒芒。 “这倒不是，人家打的旗号，是合法讨债，咱们找人把他们揍一顿，那咱们倒是违法了。” 甘甜甜无辜瞪着眼睛。 “什么讨债公司这么牛，还合法讨债？” 江华被震惊到了。 这年头开讨债公司，就没有哪一家是合法的，现在居然还蹦出来一个合法讨债，他倒是想见识一下，他就不还钱，对方怎么合法把这钱要回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因为窗户关着，江华听不太清。 “来了来了，那几个讨债鬼又来了！” 甘甜甜俏脸一变。 第七百四十三章 我带小姨子跑路了？ “下面乱糟糟的，在吵什么呢？” 江华准备走过去推开窗户，想看看这个所谓的讨债公司，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姐夫，我劝你还是别看了，能把你气死！” 甘甜甜拉住江华，让他别理会，说她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那行，你来解决。” 江华抱着胳膊，嘴角含笑，有心看看自己的小秘书，究竟成长了多少。 至于楼下那个蹦出来的讨债公司，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不想给的钱，还真没有人能从他口袋里强掏。 甘甜甜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通保安室：“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你们派几个人，把外面那几个捣乱的人赶走。” “甜甜，你这有些治标不治本啊。” 江华心里有些失望，甘甜甜虽然成长了不少，但是离独当一面，还是差的很远。 “姐夫，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就是无赖，你越理会，他们越来劲。” 甘甜甜把他拉到老板椅上坐下，拿出一摞文件夹，继续向他汇报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 “姐夫，至诚地产目前最大的债主是银行，不过这方面的债务，咱们暂时不用着急，银行那边表示相信姐夫的信用，等咱们出售了楼盘，资金回笼后，再偿还债务也不迟。” 她把一份文件夹，摊开放到江华面前，介绍着几家银行的欠贷金额。 “当初接手至诚地产时，赵锋把几家银行的行长也喊过来了，这一点我们和银行那边，是有默契的。” 江华点了点头。 他当初愿意站出来接手至诚地产，市里也是给了不少优惠政策，赵锋甚至亲自出面，和省里几大银行，都打过招呼。 “姐夫，老城区那边，大部分拆迁工作都已经完成，不过还是有一部分钉子户，不好解决。” 甘甜甜拿起下一本文件夹，继续汇报。 “连老杜那种老江湖，都没有办法？” 江华挑了挑眉。 杜志荣好歹也当过省城首富，无论是手腕，还是人脉，那都是没得挑，性格更是很江湖，竟然有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钉子户？ “姐夫，那些人就是无赖，吃准了何至诚刚被打掉，市里最近在抓文明拆迁，他们趁火打劫，一开口就要十倍的拆迁补偿。” 甘甜甜双手按着文件夹，有些生气地说。 “不能跟他们妥协，不然之前的拆迁户，会怎么看咱们？” 江华发现住宅地产，还真是个麻烦窝子。 他之前在琼州搞旅游地产，就没有这些烦心事。 “当然不能跟他们妥协，不过那些人吃准了咱们不敢来硬的，死活就是不搬，受他们带动，原本签过拆迁协议的，也有一部分人想要反悔了。” 甘甜甜秀眉紧皱，忧心忡忡地说。 她觉得江华真不该接手至诚地产这个烂摊子，空有省城第一地产公司的名头，里面烂事儿一堆，真的是太操心了。 “看来拆迁问题，也必须要尽快解决。” 江华靠在老板椅上，用手指敲着桌子。 楼下依旧吵吵闹闹的，甘甜甜口中的讨债鬼，明显还没有离开。 隔着窗户，江华也听不清喇叭里面喊得什么，既然甘甜甜说这事儿她解决，那就放手交她去办，他不会插手。 “对了，你家也在拆迁范围內吧，新房子找好了没有？”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上个星期就搬了，我妈说不能给你拖后腿，要给周围邻居做个榜样。” 甘甜甜说起自己老妈，笑容就有些无奈。 “新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乔迁新居，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太见外了。” 江华佯装生气地说。 “买的电梯房，是咱们公司旗下的楼盘，我是公司员工，能拿到内部优惠价。” “妈本来要请你的，但芷柔姐说你在六塘镇那边，有重要事情忙，就没通知你，不过搬家那天，芷柔姐也去了。” 甘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新楼盘是毛坯吧，都没有装修，怎么住人？” 江华对至诚地产名下的几个楼盘，都还没实地查考过，也不知道质量如何。 “是剩下的样板间，都是精装修，姐夫，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何至诚虽然不是东西，但他开发的楼盘，质量还是没问题的。” 甘甜甜和江华相处久了，有些话他不说，她也能看出他想法。 “抽个时间，去你新家看看，乔迁之喜，我得给姑姑包个红包。” 江华笑呵呵地说。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哪怕至诚地产现在的老板是他，但他也不能把房子送给甘东平一家，但是送个大红包，意思意思，那还是可以的。 “好，你什么时候去，我提前给我妈打电话，她肯定高兴。” 甘甜甜对于自己的极品老妈，是深感无奈。 “楼下怎么回事，还没有解决吗？” 江华见两人谈事情，都谈了半天，楼下还是闹哄哄的，有些不满公司保安的办事能力。 “姐夫，你坐着，我下去看看。” 甘甜甜心里一紧，快步向电梯那边走去。 “一起去吧，我也见识一下，这个讨债公司，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华起身，披上风衣，走出办公室。 “江总！” “江总好！” 一路上遇到的员工，纷纷恭敬地跟他打招呼。 江华一一点头回应，路过办公区时，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工作积极性很高，没有摸鱼的现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给他这个老板看的，究竟是骡子是马，时间长了，自会见分晓。 他和甘甜甜乘坐电梯，来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了外面扩音喇叭的声音。 “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儿，我家男人叫江华，他欠钱不还，带着小姨子跑路了，丢下了怀孕六个月的我，天天被人在家追债，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他公司门口，自爆家丑，请各位好心人为我主持公道。” 扩音喇叭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边围了一圈人，江华看不清那污蔑他的女人是谁。 “甜甜，这也太离谱了吧，我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你也不通知我一声？” 江华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对小秘书的办事能力，感到十分无语。 “姐夫，你听我解释，他们又换新招了，之前不是这样的，这些混蛋，太过分了！” 甘甜甜眼眶一红，差点被气哭了。 这些讨债鬼，真的是太无耻了，这次竟然把她和苏淡月也装进去了，江华的小姨子，除了她俩还能有谁？ 第七百四十四章 你有套路，我就反套路 公司门口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堆人，都是凑过来看热闹的。 “姐夫，他们这是造谣污蔑，我去把他们赶走。” 甘甜甜红着眼眶，想要和对方理论。 “算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江华一把拉住甘甜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经过这大半年的历练，甘甜甜的处事手腕和能力，会有一个质的蜕变，现在公司正是用人的时候，可以把她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不过现在看来，她虽然在秘书这个位置上，做的很好，但应变能力不行，也缺乏独当一面的魄力，想要胜任更重要的岗位，还需要继续历练。 “姐夫，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甘甜甜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没事儿，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没遇到过，不会处理，这很正常。” 江华宽容一笑，然后把目光，投向闹事的那伙人。 “麻烦借过一下。” 他分开人群，向里面走去。 之前被人挡着，他看不清那几个讨债鬼是谁，挤进人群后，他总算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拿着喇叭喊话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孕妇，人长的挺不错，瓜子小脸，穿着打扮也洋气，身上那件羊毛呢子，看起来价格不菲。 公司的两名保安，苦着一张脸，想要把她拉开，却被她身边三人拦住。 “别碰，我姐可怀着孕呢，万一有个闪失，你可就摊上事儿了。” “知道她是谁不，这是你们的老板娘，你碰一下她试试？” 大肚子女人身边的三个男人，年纪小的二十出头，大一些的也就三十来岁，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善茬。 公司的两个保安，都是年轻小伙，被三个社会人一吓唬，满脸苦涩，一副不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都是闲着无聊，不需要上班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就喜欢凑这种热闹。 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孕妇，演技挺好的，正拉着一个老奶奶诉苦。 “奶奶，我太难了，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不是个东西，欠了一屁股债，带着我妹妹跑了，家里天天都有人讨债，我有家不能回，还怀着孩子呢，这日子过的太苦了。” 漂亮孕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苦。 “太过分了，怎么还有这种人渣，姑娘，你放心，奶奶支持你讨公道。” “对对对，大爷也支持你，什么玩意儿嘛，这叫江华的，真不是个东西。” “这什么黑心公司，居然还报警了，别怕，咱们老年人最讲正义，警察来了也没用。” 公司也不知谁报了警，一辆警车刚在路边停下，就被一群义愤填膺的老头老太围住了。 江华算是长见识了，难怪甘甜甜拿这伙讨债的没办法，这套路真是太深了，还会装可怜，玩道德绑架，甘甜甜这种小姑娘，和对方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他打量着那大肚子孕妇，非常眼生，完全没见过，这女人凭着长相优势，哭的梨花带雨，把一群老头老太哄的一愣一愣，个个正义感爆棚。 甘甜甜气的满脸通红，想要过来，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妹子，天气这么冷，你怀着孩子，还站在外面吹风，万一有个闪失，这可怎么是好？” 江华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两三分钟的热闹，一脸同情地走过去。 “大哥，我这也是没办法，那没良心的跑路了，家里天天被人追债，我现在无家可归……” 漂亮孕妇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江华愣了几秒，心里特别意外，这女人居然不认识他？ 这就有意思了，对方一个讨债的，居然连他这个债主都不认识，他心里是好气又好笑。 “妹子，不瞒你说，我最恨的就是负心人，我在法院有朋友，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咱们直接去告那个姓江的。” 江华义愤填膺。 “没用，他有关系有背景，咱们告不赢的。” 漂亮孕妇也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抹眼泪。 如果打官司有用，众建公司何必把债务，委托给她的公司。 再说，打经济官司诉讼费可不是小数目，她才不会自掏诉讼费去法院告江华。 “有用的，我朋友专打离婚官司，胜诉率百分之百，咱们去告那个江华，让他净身出户。” 江华拉着孕妇的手，一副热心好市民的模样，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孕妇身边的三个壮汉，表情有些懵，这一幕完全不在大家商量好的剧本范围内，这三人属于有肌肉没脑子的货，反应很迟钝。 “大哥，你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漂亮孕妇也很懵，她是来裹挟那些老头老太闹事的，没打算和江华打官司。 “带你去见我律师朋友，妹子，你太可怜了，放心吧，诉讼费哥帮你掏，一定要让那个王八蛋净身出户。” 江华一脸正气，拉着孕妇的手死活不放。 他这么有正义感，立刻感动了看热闹的老头老太。 “姑娘，难得遇到一个好心人，你就跟他去吧。” “小伙子说的对，咱们还是要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大爷支持你跟姓江的打官司。” “咱们一群老头老太，也帮不上你什么，你要相信法律。” 漂亮孕妇见到这一幕，差点真的哭了，她要留下来闹事，她不想走啊，再说拉她手的这人，她都不认识，凭什么跟他走？ 她不停地给那三个莽汉使眼色，让这三人阻止江华。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姐！” 其中一个年轻的，脑子比较灵光一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叫什么叫，你姐是孕妇，这么冷的天，让她站外面吹风，你懂不懂照顾人？一边儿去，少在这添乱。” 江华义正言辞，把小年轻训斥了一顿。 然后，他又侧过脸，语气温和地说：“妹子，孕妇不能久站，我扶你到车里坐坐，车里有暖气，咱们得把孩子放在第一位，你说呢？” 漂亮孕妇：“……” 小年轻身边，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壮汉，本来是打算过来拉人的，结果被江华刚才一通训斥，神色讪讪，止步在原地。 于是，漂亮孕妇一脸无奈，被江华拉上了停在大厦门前的小轿车。 “妹子，你小心一点，千万别磕着，这么大个肚子，至少有七个月了吧？” 江华扶孕妇上车时，一只手有意无意，轻轻托了她肚子一下。 “六，六个月……” 漂亮孕妇显得有些慌张。 第七百四十五章 你好，我叫江正义 江华把孕妇扶上车后，从另一边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走了。 孕妇身边的三个壮汉傻眼了，他们老板被人拉跑了，这戏还怎么演，演不下去了。 女主角都没了，看热闹的老头老太，议论了一阵，自然也就散了。 甘甜甜看见这一幕，心里佩服死了，姐夫就是姐夫，这处理问题的手段，比她强太多了。 “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漂亮孕妇开始紧张起来。 这事儿太莫名其妙了，这男人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一通说，然后自己稀里糊涂，就跟他上了车，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带你去找我律师朋友，妹子，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江华表现的特别和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姓王，叫王美人。” 漂亮孕妇楚楚可怜地说。 “妹子，你别逗，哪有正常人，取这名字的。” 江华笑了，第一反应就是她撒谎。 “没骗你，名字是爹妈取的，我也没办法。” 王美人苦笑。 “王美人……” 江华又把这名字，念了一遍，突然感觉很耳熟。 愣了半分钟后，他突然想起来，在上一世，省里那个神秘崛起，杀进前三的那个化妆品企业，美人集团的董事长，可不就叫王美人么？ 美人集团的崛起，非常迅猛，短短两三年，就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资产膨胀到上百亿，口碑也是毁誉参半。 更神秘的是董事长王美人，很少在报纸媒体上露面，见过的人不多，有人传言她是某个大人物的情人，反正江华也没见过她，这些都是当故事听的。 想到这些，江华又侧过脸，认真打量了一下王美人，还真是人如其名，是个美人。 “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王美人有些紧张地问。 “没什么，就是为你感到不值，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那江华还真是个混蛋。” 江华笑呵呵地说。 “大哥，我不想打离婚官司，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王美人在心里不停苦笑。 她真不知道，眼前这男人，是正义过了头，还是见她长的漂亮，对她见色起意。 可问题的关键，不管这人的律师朋友是真是假，她江华老婆的身份，是假的不能再假，真见了律师，这让她怎么说？ “对了，江华是个名人，我好像记得他老婆，叫，叫什么来着？” 江华没理会她下车的要求，自言自语。 “叫王美人，就是我。” 王美人吓了一跳。 那些老头老太不关心经济新闻，认识江华的也不多，她说啥他们就信啥。 可是年轻人不一样，说不定知道一些江华的家庭信息。 “对对对，我也是糊涂了，你都说了，是他老婆嘛。” 江华一拍额头，憨厚笑着。 被这么一打岔，王美人心里紧张，也不提下车的事情了。 只是警惕地盯着车窗外，生怕这陌生人把她拖到哪个偏僻角落，图谋不轨。 不过，江华行驶的路线，都是在省城繁华路段，这让她放心不少。 “大哥，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是干什么的？” 王美人小心翼翼地问。 今天这事儿，太莫名其妙了，完全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我叫江正义，自己开了个小公司。” 江华笑呵呵地介绍自己。 “你逗我呢，哪有人叫江正义的，你骗我吧？” 王美人捂嘴笑了。 “你这是偏见，你都能叫王美人，我为什么不能叫江正义？” 江华不干了，义正言辞的抗议。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王美人愣了一下，立刻道歉。 她确实叫王美人，这么说起来，对方叫江正义，也没有多奇怪。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江华双手握着方向盘，用闲聊语气说。 “为什么呀？” 王美人心里正纳闷这事儿呢，这人确实热心过了头。 “因为我也姓江，你那个叫江华的人渣老公，给我们姓江的人丢脸了。” 江华义愤填膺。 “大哥，你真有正义感。” 王美人心里特别无语，她现在只想赶紧下车。 “那是，我叫江正义嘛。” 江华乐呵呵地说。 车子七弯八拐，最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门口停下。 江华公司的法律顾问，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他名下的几家公司，一直和这家律所有业务往来。 “大哥，你真打算带我来见律师？” 王美人心情有些崩溃，她以为这人见色起意，想占她便宜，哪知道人家真带她来见律师了。 “我说了，要帮你打离婚官司，让那姓江的净身出户。” 江华打开车门，走到另一边，扶她下车。 “不，不用……” 王美人尴尬推辞，她一个冒牌货，怎么打离婚官司？ “没事的，就当去咨询咨询，咱们年轻人，要学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你说对不对？” 江华不由分说，强拉着她，往律师事务所走去。 “好吧，那我就咨询一下，其实，我没想和他离婚……” 王美人笑容特别勉强。 “他这样对你，你都不离婚，你对他真是痴情！” 江华认真看着她，用感慨语气说。 “是的，毕竟我怀了他的孩子。” 王美人笑容越发勉强了。 “对，孩子是无辜的。” 江华看着她的大肚子，目光有些诡异，笑容意味深长。 “江总，您来了！” 前台小妹看到江华过来，恭敬打招呼。 “嗯，过来找何律师，他在不在？” 江华依旧搀扶着孕妇，笑呵呵地问。 王美人没有太多异样，毕竟江华之前自我介绍，说他开了个小公司，人家叫他江总很正常。 “在的，您这边请。” 前台小妹在前面带路。 “江哥，你公司规模很大吗，她对你挺客气的。” 王美人眼神闪烁地套话。 “小公司，我毕竟是老何的朋友，她对我客气很正常。” 江华笑着解释。 在前台小妹的带领下，两人进了何律师的办公室。 “江总，什么事还烦劳您亲自登门，您有事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何律师见到江华，非常意外，受宠若惊地站起身。 “电话里说不清楚，小妹，把门关上，我跟何律师聊点事情。” 江华先是扶王美人坐下，然后转身对前台小妹说。 “江总，你这是有什么重要官司，要交给我？” 何律师精神一振，能烦劳江华亲自登门，绝对是个大业务。 “也不算重要，就是想咨询一下，如果有人侵犯了我名誉，冒充我老婆诽谤我，她需要赔多少钱？” 江华笑呵呵地走过去，把门给反锁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你打工还债吧 “江哥，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美人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站起身。 眼前这个叫江正义的人，不是带她来打离婚官司么，为什么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咨询诽谤罪索赔的问题？ “就是字面意思呀，你不是标榜合法讨债么，但你现在的行为，好像不合法呀？” 江华抱着胳膊，斜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和对方演了一路的戏，不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刻她惊诧的表情么，现在大家互相套路了一次，算是扯平了。 “你不是江正义，你是江华！” 王美人愣了愣神，伸手指着江华，大声说。 “啧，你说你这老婆演的，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真是太失败了。” 江华啧啧有声。 他承认这女人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甘甜甜未必能应付她。 “你想怎么样？” 王美人脸色死灰，她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很好了，忽悠老头老太，那是没话说。 可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叫江华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戏精，一路上她愣是没看出半点破绽，傻乎乎跟着他自投罗网。 “我这不正在咨询何律师吗，你说我该索赔多少？” 江华笑眯眯看着她。 “江总，鉴于她对您的名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了集团的品牌，根据您的经济损失，我建议您对她索赔二百万。” 何律师是个眉眼通透的人，跟江华的配合，那真叫一个默契。 “你们这是讹诈！” 王美人花容失色，踉跄后退几步，一只手扶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动了胎气吗？” 江华走前几步问。 “是的，求你了，请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痛……” 王美人一脸痛苦，单手扶着桌子。 何律师被吓了一跳，担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这女人有错再先，但是万一在他办公室流产，他也要但责任。 江华却一点都不急，笑眯眯看着她，任由她表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个道具挺不错的，是硅胶材质吗，不便宜吧？” “是挺贵的，花了我一千多……” 王美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江华。 “你是装的孕妇？” 何律师非常生气，亏他刚才还那么担心，这女人真是个戏精，到了这一步还在演，更尴尬的是他刚才还信了。 “妹子，没怀过孕吧，你这孕妇破绽太多了，我好歹是当过爸爸的人，你瞒不过我的。” 江华依旧笑眯眯。 他还真没想到，前世在化妆品圈子，叱咤风云的美人集团老总，居然是戏精转世。 “好吧，我认栽了。” 王美人彻底老实了，一脸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既然认栽了，咱们聊正事吧，你先回答我一个疑惑，众建公司为什么把几个亿的债务，交给你来讨，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大背景和能耐，你凭什么能接到这种大业务？” 江华非常好奇地问。 “因为众建公司的总经理，是我亲舅舅。” 王美人犹豫了一下回答。 “你能说的更明白一点吗，我还是不太懂。” 江华皱起眉头。 既然是一家人，对方多此一举，究竟图个什么？ “如果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能放过我吗？” 王美人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楚楚可怜地问。 “看我心情。” 江华才不会上她的当，这女人贯会装可怜，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又在演戏。 “那我详细解释一下吧，虽然我舅舅是众建的总经理兼大股东，但是公司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笔钱就算要回去，也是属于公司的钱，但是如果我能把这几亿要回去，按合同约定，里面有八千万是我的酬劳，公账与私账的差别，你应该能理解吧？” 王美人叹了口气。 这里面的内情，她原本不想说的，可就算她不说，江华也能查明白，到时候她更被动。 “你们可以的，这种弄钱的歪路子，也能想得出来。” 江华感觉自己长见识了。 难怪前世美人集团，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崛起，多半也是利用了这种歪门邪道敛财。 “我唯一的错误，就是低估了你，我应该事先好好调查一下的。” 王美人十分后悔地说。 “好了，咱们来谈谈，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偿还我二百万的名誉损失？” 江华把椅子搬到她身边微笑问。 “你不是说，我回答了问题，你就不追究的吗？” 王美人有些傻眼了。 虽然她知道，对方就算告上法院，也不一定会判她赔偿二百万，但就算只赔二十万，她也没那么多钱。 “你刚才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不追究了？” 江华瞪大了眼睛，非常无辜地问。 王美人彻底无语了，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狗的男人，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会跑来找他讨债。 “我没钱赔你，要不，你报警把我给抓了吧。” 王美人也不是吃素的，被逼得急了，干脆耍起无赖。 她的公司，是刚成立的皮包公司，自己也没什么积蓄，原本想剑走偏锋，来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没想到第一单业务，就踢到了铁板，她准备好的一堆剧本，全都没用上，这男人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咱们是民事纠纷，我报警抓你干啥，既然你没钱赔，那就帮我做事还债呗。”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女人。 在开车过来的路上，他就在寻思，该怎么处理这女人。 白白放了她，他不是那么大度的人，真把她告上法庭，似乎也没那必要，也赔不了几个钱。 这女人不要脸加戏精的性格，让他灵光一闪，想到这种人如果用得好，也许能帮他解决最近遇到的一桩头痛事。 “你别用那种老色批的眼神看我，老娘就算再无路可走，也绝不卖身还债！” 王美人被江华看得浑身不自在，警惕地捂着领口。 “你卖身也不值钱，帮我解决一个钉子户，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两清了，如何？” 江华想起甘甜甜给他汇报老城区拆迁时，公司遇到的难题，其中有一个钉子户，那是相当的厉害，连何至诚当初都拿对方没办法，不是一般的牛。 第七百四十七章 最牛钉子户 王美人感觉今天的意外，是一个接一个，简直是意外不断。 不过人在屋檐下，就得要学会低头，她从内心来讲，当然是不愿意为江华做事，可把柄被人家捏在手里，她又能如何？ “你能具体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钉子户吗？” 她非常谨慎地问。 江华的地产公司，目前在做老城区的拆迁工作，这一点她当然是知道的，老城区那边情况复杂，拆迁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江华看了她一眼，没有急着回答，拿起大哥大，拨通一个号码：“喂，甘秘书，我在何律师这里，你把老城区聋哑学校的相关资料，拿过来给我。” “聋哑学校？” 王美人诧异瞪大了眼睛。 在老城区那边，只有一家聋哑学院，这是一所民办的特殊院校，规模不大，只有一栋三层高的老旧教学楼，四百多名学生。 这所聋哑学校规模小，但历史却有些年头了，是六十年代，省城颇有名气的慈善教育家白东易夫妇出资修建的。 现在白东易夫妇已经故去，这所学校落在了白家夫妇侄子白安家手里。 这白安家在省城也算是个名人，不少人都知道他，因为这家伙有个外号，叫两好先生，好钱和好名，特别喜欢上报纸，就算没有新闻，哪怕是花钱也要搞个新闻，上报纸露把脸。 他继承了聋哑学校后，不认真办学，收费越来越高，学生也越来越少，白东易夫妇留下的好名声，算是被这家伙糟践光了。 自从市里传出老城区改造的风声后，这家伙就来了劲，仗着学校性质特殊，学生都是弱势群体，死活不同意拆迁。 要拆也不是不行，需要在原地，给他重建一所新学校，教学楼必须要有两栋，而且是五层高的，学校还要自带操场，桌椅板凳之类的也要给他配齐，总之就是狮子大开口。 这种霸王条款，当然没人同意，况且这家伙就没打算好好办学，不过是想讹个新学校在手里，然后转手卖了。 可以说数遍整个老城区，这个家伙是最大的钉子户。 “江总，你这不是为难人么，何至诚那么嚣张跋扈的人，都没拆掉这个钉子户，我一个弱女子，能有这能耐？” 王美人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她觉得江华是在坑她，提这么一个难以完成的条件，这还不如上法院去告她呢，大不了法院判多少，她赔多少。 “不难我找你干嘛，你放心，我也不让你白干，你如果能让白安家老老实实，把拆迁协议签了，我绝对给你满意的报酬。” 江华在威胁之后，又抛出利诱。 这年头什么最贵，人才最贵，王美人不属于人才，但她属于歪才，用在合适的地方，也能起大作用。 “市里就这么一所聋哑学校，如果拆了，那些孩子去哪儿上学？” 王美人不是傻子，这事儿的难点，除了两好先生白安家，那些学校的聋哑学生，也是一个难题。 一个操作不好，就会站在舆论的对立面，如果白安家再煽风点火一番，那真是黄泥巴落裤子里，不是那啥，也成了那啥。 “旧学校拆掉，市里肯定会另外选地方建新学校，不过新聋哑学校，不会和白安家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看看，那是认真办学的人么？” 江华接手老城区改造时，就和赵锋专门聊过这事儿。 新的聋哑学校，他打算以百世教育集团的名义筹建，彻底和白安家撇开关系，免得又被这个家伙，当成谋取名利的工具。 “白东易夫妇多么好的人呀，大名鼎鼎的慈善教育家，身后名全被白安家这个不孝子侄败完了。” 何律师在旁边感慨了一句。 “江总，你这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王美人可怜兮兮地问。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江华知道这是个戏精，眼前的可怜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 没理会满脸纠结的王美人，江华侧过身，与何律师聊起别的事情。 “江总，至诚地产遗留的十多起拆迁纠纷案件，我们律所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说真心话，像你这样有责任心，有担当的老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何律师一脸佩服地说。 何至诚当初留下的烂摊子，从法律意义来讲，和江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江华接手至诚地产后，把何至诚遗留的拆迁纠纷，一并接了过来，这一点让很多人佩服。 “我们企业家，就应该有点社会责任心。” 江华非常谦虚客气地说。 王美人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她走过最坑的路，就是江华的套路，他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个好人，但是在她心里，绝对是个坏人。 “江总，这些都是调解书，你过目一下。” 何律师从文件柜，拿出一叠文件。 江华虽然相信律所的专业能力，但是从老板角度讲，这些东西他有必要看一下，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律师，江总，甘秘书过来了。” 前台小妹在办公室外说。 “进来吧。” 江华放下手中的文件。 “姐夫，这是关于聋哑学校的全部拆迁谈判记录。” 甘甜甜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走进办公室。 “王小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华把目光投向王美人。 “如果我失败了，没谈下拆迁协议，会有什么后果？” 王美人眼珠子转了转问。 “没关系，失败了接着去谈，反正你什么时候把工作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两清。” 江华奸滑一笑。 “你还真是个奸商！” 王美人被气到了，她走过最远的路，同样是江华的套路。 “说起奸商，你舅舅才当仁不让，那六个亿的工程款，猫腻多多呀。” 江华皮笑肉不笑。 他又不是老赖，为什么不结清众建的工程款？ 就是因为众建那边不老实，在工程项目上偷奸耍滑，甚至在何至诚入狱后，在工程款账目上，捣鼓了一些虚头巴脑的假账，江华又不是冤大头，肯定不会认。 第七百四十八章 从寻呼机开始 众建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舅舅，你这次真的把我坑苦了。” 王美人从江华那边回去后，直接跑去舅舅那里诉苦。 “小美，我当初提醒过你，让你不要心大，江华真有那么好欺负，能扳倒何至诚吗？” 孙胜笑着开解侄女。 他今年四十出头，建筑工出身的他，能靠自己的努力，坐到省内十强建筑公司总经理的职位，绝对不是庸人。 “你知道他不好欺负，怎么还做假账糊弄他？” 王美人不服气地问。 “问题是我做那些假账时，不知道他会接手至诚地产呀，按原本惯例，应该是由市里出面，让银行拍卖至诚地产的资产，然后结清我们欠债的。” 孙胜脸上笑容，变成苦笑。 “哦，我懂了，舅舅你原本准备浑水摸鱼，钻市里的空子，结果没想到，江华会接手这个烂摊子。” 王美人恍然大悟。 “是呀，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孙胜叹了口气。 他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也算不上好人，但绝对不是蠢人，不过这次却办个了个蠢事。 说来说去，当初谁会想到，江华会有那么大的魄力，站出来把至诚地产的烂摊子给接了。 “舅舅，你说聋哑学校拆迁这件事，我该怎么办？” 王美人苦着小脸。 她有点小聪明，也懂点小套路，但论起人生经验，还是差了舅舅十条街。 “其实吧，你这也算是遇到了一件好事。” 孙胜帮着侄女分析。 “就这还好事？” 王美人瞪大了美眸，实在是没看出来，这事儿好在哪里。 她反倒觉得自己流年不利，遇到了煞星，那个煞星就是江华。 “你仔细想想，江华为什么把拆迁的事情，丢给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孙胜用引导的语气提问。 “因为他坏，故意折磨我。” 王美人没精打采，趴在办公桌上。 “错了，是他手里无人可用，如果你能办好这件事，以后会有更多的业务，落在你手里，你认真想想，老城区拆迁，这可是一块大蛋糕。” 孙胜很有耐心地帮侄女分析。 “咦，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 王美人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 “白安家那人虽然难缠，但也不是没有弱点，你听舅舅仔细给你分析。” 孙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向侄女面授机宜。 王美人越听眼睛越亮，感觉姜还是老的辣，如果舅舅不是遇到了江华，他捣鼓的那些假账，说不定还真能蒙混过关。 可惜，如果说舅舅是老狐狸，江华就是精明的猎人，这混蛋简直是她们一家的克星。 另一边，江华把聋哑学校拆迁的事情，丢给王美人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事儿。 他正在市里，和赵锋谈入股稀源矿业的事情。 稀源矿业之前是省属国企，这次谈判，省里相关部门也参与了。 在谈判开始之前，首先要对稀源矿业的资产，进行估值。 稀源矿业旗下有三座大型稀土矿，不过这东西和煤矿不一样，因为稀土矿属于新兴矿产，在之前一直没被重视过，直到这两年科技发展迅猛，大家认识到了稀土矿的重要价值，才正式进入国家视线。 这就造成一个难题，现在市场上的稀土行情，那是一天一个价，一座大型稀土矿的价值，是不好估量的。 整整一个下午，大家都在讨论稀源矿业的估值问题，专家们各有各的说法，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 “这样吧，我出资四十亿，占股百分之十五，你们觉得如何？” 江华见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江总，这样是不是让你太吃亏了？” 大家齐齐一惊，这个价格，可远远超出了他们刚才讨论的预期。 “我没有吃亏，对于未来稀土矿的市场前景，我是非常看好的。” 江华作为重生者，是知道后世稀土矿行情的。 在后世一吨稀土矿卖到二十万美元，这个价格远远超过煤炭。 就在刚才，对于稀土矿不太了解的专家，甚至在争论，一座煤矿，和一座稀土矿，哪个价值更高。 “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按江总的方案来？” 赵锋看了看参与谈判的其他成员。 “没意见，江总出价很公道。” “我同意这个方案。” “有了江总的四十亿，稀源矿业的困境，便不复存在了。” 谈判小组的其他成员，纷纷表示赞同。 “江总，关于稀源矿业总经理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 赵锋用征询的语气问。 “金天雷虽然有能力，但是毕竟还年轻，想担当大任，还需要再历练几年。” 江华考虑了一下说。 他很欣赏金天雷，但是稀源矿业是国企，哪怕在他入股后，国企的性质，依然不会发生改变。 贸然把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提到国企掌舵者的岗位，显然有些冒进，下面也会有人不服。 “那我们再商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再征求江总的意见。” 赵锋在人事安排上，是非常尊重江华的。 从市里开完会出来，江华回到公司后，给远在r国的鲁天雄，打了个电话过去。 以他手里现在的现金流，想要进军通讯行业，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有一些前期工作，也不是不能做。 他委托鲁天雄在r国那边，帮他收购一家寻呼机工厂，作为大哥大的下位替代品，寻呼机的市场定价，还有生产成本，都要远远低于大哥大。 江华想要进军通讯行业，完全可以从寻呼机入手，目前国内的寻呼机市场，基本全被外国品牌瓜分，这么大的一块市场，白白便宜了老外。 “江总，r国这边的经济，虽然有所恢复，但依旧低迷，你交代的这件事情，我会立刻处理。” 鲁天雄在电话里说。 “老鲁，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也要保重身体，什么时候想家了，就给我说，我把你调回来。” 江华对鲁天雄，是非常欣赏的，这人属于那种能耐得住寂寞，默默付出的性格。 “江总，我觉得r国在股灾后，经济从衰败到复苏的过程，是很值得借鉴和学习的，我依旧打算常驻这边，观察和学习。” 鲁天雄用沉稳的语气说。 第七百四十九章 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夜幕降临，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飞驰。 江华坐在副驾位置，开车的司机是他的秘书甘甜甜。 “姐夫，你要是感觉胃难受，就把车窗打开。” 甘甜甜用关心地语气说。 两人刚赶完一个饭局，是市里的赵锋牵头，把今天主持稀源矿业谈判的几个组员，聚到了一起，大家在市招待所吃了顿饭。 赵锋还算含蓄，剩下的几位中年大叔，在饭桌上属于久经沙场的老司机了，各种劝酒手段花样频出。 江华一不小心，就喝的有点多，也没法自己开车回家了，只能让甘甜甜送他回去。 “没事儿，你姐夫的酒量，没你想的那么差。” 江华刚才坐着没吭声，是在想事情。 吃饭晚的时候，赵锋就坐在他身边，饭吃到一半，跟他聊起六塘镇的事情。 这很正常，国内的饭桌文化就是这样，边吃边聊，公私两不误。 赵锋提起六塘镇，话里话外，都有些担忧，说那边宗族势力太强，在加上周边环境复杂，当地除了稀土矿，也缺乏别的支柱经济。 他有些担心，虽然现在付宇的盗采团伙被一网打尽，但是过个两三年，谁敢保证，不会有另一个付宇冒出来？ 财帛动人心，随着稀土矿行情不断走高，这一点是很有可能的。 江华明白，赵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前世两千年之后，国内大力整顿稀土矿时，就把六塘镇给裁撤了。 这固然有付家经营多年，尾大不掉的情况，也从侧面说明了六塘镇的问题，不是拿掉一个付宇就能解决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跟前世又有些不一样，付宇的盗采团伙，被提前十年打掉，六塘镇的问题，也远没有严重到必须裁撤掉的地步。 但是未雨绸缪，一些防范工作，还是必须要做在前面。 说来说去，问题的核心，还是出在六塘镇宗族势力过强，遇到事情，动不动就抱团，而且特别排外，这一点很不利于管理。 饭吃到最后，赵锋流露出一点他的想法，他想对六塘镇做些整改，但具体怎么做，他还没有头绪，想让江华也帮他想想。 刚才坐到车内，江华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甘甜甜还以为他是胃不舒服，所以才不说话。 “省城这两年的变化，还挺大的。” 江华看着车窗外，心生感慨。 六塘镇的事情，他暂时没什么头绪，所以丢到一边。 “姐夫，老城区改造，可是一盘大棋，以后不管省城再怎么变，你的身影是抹不掉的。” 甘甜甜用佩服的语气说。 在江华出现之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售楼小妹，家境也普普通通，如果不出意外，会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平凡度过一声。 但是这一切，都在去年的那个夏天，发生了改变。 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小秘书，但是也参与了老城区改造的事情，在这座城市的变迁中，也留下了她的身影。 “王美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江华把聋哑学校拆迁，丢给王美人去解决，算是一招闲棋。 有收获固然好，没收获他也没什么损失。 “没什么动静，姐夫，她是不是耍滑头跑了？” 甘甜甜看过聋哑学校的拆迁谈判记录，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非常不好解决。 “应该不会，她是那种特别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再说她也不是孤军奋战，她身后藏着一只老狐狸呢。” 江华今天下午的时候，抽出一点空余时间，详细了解了一下众建的资料。 众建的现任总经理孙胜，跳入他的视线，他之前还真不知道，王美人的舅舅居然是他。 他现在突然明白，前世为什么美人集团，会在短短两三年內，突然崛起，并且资产破百亿。 这孙胜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在两千年之前，一直都很低调，在省城名声不显。 但是在两千年之后，这家伙创办了绿源地产，在地产发展的黄金十年里，一路高歌猛进，绿源地产在全国遍地开花，市值破千亿。 江华现在倒是有些期待，白安家这个钉子户，遇到了王美人和孙胜这对组合，双方对撞，到底谁输谁赢，他非常想知道。 “甜甜，众建工程款账目的问题，查的怎么样了？” 他想了一下问。 “因为不是我们自己经手的账目，有些遗留问题，不是很好查，但我委托了专业的审计公司，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甘甜甜双手握着方向盘回答。 “嗯，这个款子什么时候结，就看孙胜给不给力了，他只要能帮我解决拆迁的麻烦，一切都好说。” 江华现在手里无人可用，拆迁的事情，最麻烦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不说别的，就说老杜那种老江湖，在处理老城区改造时，也处处受制，显得有心无力。 除非，江华像何至诚那样不要脸，所有问题，全部用暴力解决，但这明显违背了他的初衷。 “姐夫，到了。” 甘甜甜把车停在江华楼下。 “上去坐坐吧，和你姐聊聊天。” 江华邀请。 甘甜甜不止是他的秘书，还是苏芷柔姑姑的女儿，两家有这层亲戚关系在，所以很多时候，两人相处，也不像上下级那么死板。 “我就不上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甘甜甜婉拒。 “那你开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华打开车门下车。 最近工作挺忙的，小秘书看起来也有点累，让她早点回去，也可以早点休息。 “姐夫，那我走了，明天过来接你。” 甘甜甜打了声招呼，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家里时，江华发现客厅和餐厅灯都亮着，老婆和老妈都在收拾屋子，家里应该是来过客人，茶几上的点心和果盘，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妈，家里今天来客人了吗？” 江华站在玄关换鞋。 “我前段时间，回了村里一趟，把老房子收拾了一下，你是不知道，屋子里那个邋遢呀，长时间没人住，都结蜘蛛网了。” 赵桂兰絮絮叨叨，说起她前几天的行程。 江华懵逼眨眼，他问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母亲答非所问，聊起老房子干嘛？ “收拾完屋子，我又去你丁叔家里，拜了个年，这不，你丁叔又跑来给我拜年。” 赵桂兰扯了一圈，终于回到正题。 “丁叔来了，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当初办服装厂，多亏了他帮忙，把村里的仓库租给我。” 江华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如果不是村支书老丁，给他提供了创业场地，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第七百五十章 乡风陋俗 “本来是准备给你打电话的，可你不是忙么，再说人都是会变的，我也没想到，你丁叔那么耿直的一个人，现在也学会拉关系了。” 赵桂兰一脸感慨地说。 “怎么，丁叔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江华走到沙发上坐下。 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丁当初帮过他，只要对方提的事情不过分，他肯定会还这份人情。 “他找你有事相求，这是肯定的，但他今天没提，反倒是说了另外一件事，让我挺为难的。” 赵桂兰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事情？” 江华见女儿盯着电视，看的眼睛一眨不眨，连他回来，也没打招呼，起了顽皮之心，伸手挡住她视线。 女儿视线不变，身子往旁边移了一下，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阿华，你得管管女儿了，最近都成了电视迷，放学回来就抱着电视看。” 苏芷柔在餐厅擦桌子。 “小孩子喜欢看动画片，这很正常，不过是得控制时间，别把眼睛看近视了。” 江华溺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爸爸，别闹，白阿姨说要劳逸结合，现在是我的娱乐时间。” 江双儿又往旁边挪了一下，躲避父亲的魔手。 “你这歪理，是哪学来的，你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哪里来的劳？” 江华被逗乐了。 “幼儿园就不需要学习吗，我每天学习很辛苦的，白雅阿姨都说我天天太累了。” 江双儿说话时，双眼依旧盯着电视。 “阿华，你下次见到白雅，可得说说，不能太惯着她，女儿最近身高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苏芷柔满脸无奈。 白雅对女儿，那真是好的没话说，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医院抱错了，白雅才是女儿的亲妈。 本来是在聊老丁的事儿，不知不觉，话题一下子就扯歪了，过了好一会儿，江华才想起来，还没问老妈，老丁今天过来，到底说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纠结。 “你丁叔说，隔壁村的郑木匠，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回到家乡后，直接把祖坟的那个山头给包了，花了几十万，在山腰修了一个特别气派的坟墓，他说你生意做的比老郑大多了，两个村隔的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们不能被他给比下去。” 赵桂兰讲着今天老丁聊起的事情。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把咱爸的那个山头也给包下来，修一个气派的坟墓？” 江华眉头微皱。 对这种现象，他不意外，但是不认同。 现在赶上了经济发展的红利，好多人只要脑子灵活，胆子大敢干，基本都发财了。 发财之后，荣归故里，装逼炫耀这是人之常情。 说来也是这年头的人朴实，炫富没后世那么多套路，买跑车奢侈品发朋友圈那一套，还得再等个二十年。 那么衣锦还乡，包山修祖坟，成了流行的炫富方式，特别是在农村，不是一两个人在这么做，成了一种普遍现象。 “你丁叔说，这件事情只要你点头，修坟的事情你不用管，他挑个黄道吉日，保证把事情做的漂亮风光。” 赵桂兰表情特别纠结。 “妈，关于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低着头，沉吟了一下问。 “小华，说心里话，咱们就是普通人家，就算你赚再多的钱，妈也没觉得咱家就高人一等，这么张扬的事儿，从内心讲，妈是不愿意的，可你爸的坟，确实也该修修了。” 赵桂兰满脸纠结地说。 她内心是矛盾的，包山修坟，放在过去，那是地主恶霸才干的事儿，她不认同这一套。 可从她对丈夫的感情来讲，她又希望把丈夫磕碜的小坟，修的气派一点。 “这股风气，真的是不好，爸的坟是该修了，但没必要学那些人，包山大修特修，我先声明，我是不信风水那一套的，咱爸的坟，简单在原地修一下就行。” 江华表明自己的态度。 “妈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我去找你丁叔说说。” 赵桂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说实话，她还真担心儿子赚了钱以后，心态膨胀，跟那些暴发户学，她勤俭了一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得志就猖狂的人。 “妈，老丁这次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拍咱家马屁，他就没说到底有什么事儿，需要咱们帮忙？” 江华想了一下问。 “他没直说，不过话里话外，一直说村里这两年日子不好过，你也是知道的，咱们那地方交通不便，周边也没什么特产，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不是老就是少，日子是越过越穷。” 赵桂兰叹了口气。 江华对于自己村子，是个什么情况，当然清楚。 那地方不适合投资建厂，他当初把服装厂开那边，也是没办法。 搞养殖经济，也不太合适，村里人文化不高，没人懂技术，要没人带头，十个养殖项目，就有八个在亏，搞养殖搞得欠一屁股债的村子，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他的产业跟养殖完全不沾边，就算想帮扶，都扶不起来。 就在这时，他目光无意扫过挂在墙上的地图，他村子和六塘镇都在同一个省，要说距离嘛，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但是不管怎样，绝对要比去南方打工，要近上太多了，至少可以当天往返。 之前吃晚饭时，赵锋就在向他抱怨，说这次针对稀土矿的专项整治行动，打掉了六塘镇周边不少违规的中小矿企，也抓了不少人。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那些中小矿企，现在严重缺员，再加上江华接手稀源矿业后，注入了大量的资金，稀源矿业肯定会进一步扩张。 那么周边中小矿企的缺员，会更加厉害，如果继续从六塘镇招工，赵锋担心重蹈覆辙。 可是从外地招工的话，这穷乡僻壤的，谁愿意跑来挖矿？ 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情愿跑去沿海大城市，进厂打工现在可是个时髦的词儿。 “妈，你下次见到丁叔，就跟说，我准备成立一个劳务公司，村里四十五岁以下的人，都可以来我劳务公司，我给他们安排省内的工作，工资待遇绝对比沿海厂子高，努力个一两年，回家就能修新房。”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那敢情好，去沿海打工还是远了些，再说人在外地，容易受欺负，不过小华，你公司能安排这么多村里人？” 赵桂兰惊喜中带着迟疑。 “能，除了工作累点，工资是沿海厂子的两倍。” 江华回答。 第七百五十一章 江总这回，真遇到对手了 第二天，江华见到了赵锋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你这样安排好，咱们要不断引外来人员过来务工，分化六塘镇的势力，不能给当地的盗采团伙，死灰复燃的机会。” 赵锋很认同江华的想法。 “矿山那边，条件是苦了点儿，但是工资高，对文化程度，还有专业技能的需求，也不怎么高，只要福利上来了，咱们肯定比沿海工厂有竞争力。” 江华这个安排，算是一石二鸟，既解决了老丁的烦恼，也分化了六塘镇的势力。 “小江，上面派下来的稀土矿清查小组，今天早上离开了，他们的胡组长，在离开之前，和我深入聊了聊，他的意思是，为了管理省里的稀土矿发展，最好是由咱们牵头，成立一个省内的稀土矿行业协会。” “我请示了李领导之后，他向我建议，由你来担任稀土矿行业协会的会长，你觉得呢？” 赵锋用交心的语气说。 “我觉得呢？我觉得我又被抓壮丁了。” 江华听完后，十分无语，在心里腹诽。 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会甩锅，他要这个行业协会会长的虚名，有什么用，是能吃还是能喝？ 好处不见得有多少，麻烦事儿绝对一堆，他在深市还有一个电子行业协会会长的名头呢。 “小江，你可是咱们省的优秀青年企业家，能者多劳，听说你在深市那边，也担任了一个会长的头衔，你不能只为外省人做贡献，而忘记了家乡人呀。” 赵锋见江华不说话，先是把他一通夸，然后很鸡贼的打感情牌。 “行，既然没人能担当这个重任，那就由我来，到时候名片上多印一个头衔，我也脸上有光。” 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江华还能说什么？ 那就答应呗，反正头上多顶一个头衔，他出去装牛逼也不吃亏。 聊完了稀土矿的事情，赵锋又聊起老城区拆迁，稀土矿的事情，和省里也沾点边，但是老城区改造，却是他的本职工作。 “大部分都完成了，还剩下一些钉子户，不是很好解决。” 江华说起这事儿，心里也特别烦。 不是人人都通情达理的，以前当吃瓜群众时，大骂地产商黑良心，欺负弱势拆迁居民。 他现在从事了房地产行业，才知道屁股决定脑袋，谁要再说钉子户是弱势群体，他第一个不同意，比如说白安家那货，他是弱势群体吗？ 他一点都不弱势，无赖加滚刀肉，还特别会玩道德绑架，就连何至诚那种黑心地产商，都拿这货没办法。 “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何至诚的前车之鉴，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赵锋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这个我知道。” 江华现在就希望，恶人能有恶人磨，但愿王美人和孙胜，能给他一个惊喜。 “咱们虽然克制，但也不要一味忍让，如果有什么事情，市里肯定是支持你的。” 赵锋又补充了一句。 江华当初站出来接手至诚地产，可是为他解决麻烦，这一点他心里是清楚的。 雅善聋哑学校，校长办公室。 白安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顶着招牌式的地中海发型，正对站在办公桌前的一名年轻男老师训话。 “小李老师，我让学校每一位学生的家长，都对我写一封感谢信，别的班都完成了，为什么就你们班，磨磨唧唧，现在才交上来一半？” “白校长，我正在努力，争取这个星期之内，全部收上来。” 小李老师一脸苦色。 逼着学生家长给自己写感谢信，这种奇葩事情，也只有这位荒唐的白校长，才能做的出来。 他刚从师范毕业，书生意气还在，不愿意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所以拖到最后，就他的班级没完成。 “你不用努力了，今天记者就来采访了，这样吧，我看你带班没什么水平，干脆去护校队帮忙吧，一定要记着，每天要带着学生巡逻，只要有人敢强拆咱们学校，你就带着学生堵上去，听见没有？” 白安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 “白校长，我感觉这样不太好。” 小李老师脸上苦色更浓。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的校训是什么？百折不挠！咱们这是慈善学校，是每一个聋哑孩子的家，咱们要勇于跟社会上的丑恶势力作斗争，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正气？” 白安家非常愤怒，生气地站了起来。 “江总口碑不错，他不会干强拆的事。” 小李老师语气弱弱地辩解。 “知人知面不知心，资本家都是黑良心的，你说不会就不会吗，赶紧去组织学生巡逻，如果连护校队的事儿，你也干不好，你还是别当老师了。” 白安家非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你去开门，应该是采访我的记者来了，另外回到班里后，记得催催，下个月的生活费要交了，现在物价涨的厉害，咱们是慈善学校，生活费涨幅要低于物价，涨个百分之十，意思意思算了。” 白安家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地中海发型。 “好的。” 小李老师恨不得把手里的教材，砸到白安家脸上。 但他不敢，他家庭条件困难，家里有五个兄弟姐妹，为了供他上学，两个姐姐早早辍学，两个妹妹的学费，现在还要靠他工资支撑。 “你好，我是省报的记者王美美，请问白校长在吗？” 王美人胸前挂着一个记者牌，带着一个挂着照相机的小伙子，笑盈盈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在的在的，王记者快请进来，关于这次新闻的标题，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上善若水，白校长心系聋哑学生，呕心沥血永不悔！” 白安家热情地把王美人迎了进来。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感谢信。 “王记者，我白安家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为省城特殊教育的事业，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我的办学宗旨，就是来了我的学校，那就是一家人，我不仅是孩子们的校长，还是他们慈祥的父亲，你看看，这都是孩子们的家长，自发自愿，给我写的感谢信。” 白安家把厚厚一叠感谢信，展示给王美人看。 第七百五十二章 小江懂，让他来 王美人这次伪装成记者，是过来刺探情报的。 舅舅对她说，既然这个白安家喜欢出名，喜欢上报纸，那么她可以反过来利用他这个弱点。 刚一见面，她就从白安家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她觉得这人身上的某些特点，和江华有些像。 “王记者，你觉得我这个发型怎么样，有没有为人师表的风范？” 白安家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地中海发型。 “挺好的。” 王美人笑容有些尴尬。 “那行，麻烦你身边的摄影师，给我拍一张照片，一定要拍出我儒雅的气质，我这次可是花钱买了你们报纸的一整个版面。” 白安家坐到办公桌后，装模作样拿起一本书，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有内涵的造型。 “小张，你先给白校长拍一张照。” 王美人心情有些沉重。 难怪江华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她，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她已经领教了这位两好先生的难缠。 不客气地说，这家伙的脸皮，恐怕城墙见到了，都得落眼泪。 拍完了照后，白安家聊起采访的事情。 “王记者，相信你也听到了风声，最近社会上都在传，说我是钉子户，狮子大开口，跟老城区改造的工程唱反调，这都是污蔑，是对我人格的抹黑。” “我这次请你过来，对我做一篇人物专访，就是要告诉大家，为了保住四百多个聋哑孩子的家，我多么的呕心沥血，多么的不容易，我在这里跟你表个态，为了不让孩子们无学可上，我肯定会跟江华那个黑心资本家，战斗到底！” 白安家慷慨激昂地说。 “白校长，可是据我所知，江总那边开给你的拆迁价格，并不低呀，市里也承诺，会妥善安置学校的四百多名学生。” 王美人拿出笔和本子，做出采访的样子。 “这不是钱的事情，其实我这个人，向来是视金钱如粪土，我不过是想为学校的孩子们，争取一个更好的教学环境。” 白安家振振有词。 “白校长，如果江总同意，在市郊为你建一个更好的学校，你会同意搬迁吗？” 王美人想要探探，白安家的底线在哪里。 “我绝对不会同意，市郊太远了，会让孩子们浪费大量时间在路上，除非在原地给我修一座新学校，否则想要拆迁，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安家说到这里，摆出一个正义凌然的造型。 然后，他催促摄影师：“小伙子，把我正义的样子拍下来，到时候一起登上报纸。” 王美人以手扶额，她算是彻底领教了这位白校长的不要脸，江正义江总见了他，多半都要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等采访完白安家，从学校出来后，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姐，我们现在去哪？” 跟在她身后的小年轻问。 “去找江华。” 王美人随手把采访的稿子一丢，她这个记者是假的，刚才压根儿就没认真记，随便做做样子，糊弄白安家而已。 至诚集团大厦，江华正在办公室接电话，见到王美人敲门进来。 他指了指电话，对王美人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又伸手指了指椅子，让她先坐。 “老乔，什么情况，我刚从京城回来，还不到一个月，那边为什么又派专机，要接我过去？” 江华拿着电话问。 “我也不想打扰你，可你上次不是预言，山姆这次战争，会在四十天內结束，你小子还真是邪乎，又被你猜中了，前方传来最新战报，雄鹰国那边，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乔斌在电话中苦笑。 他是昨天刚回的京城，回去之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领导喊去开会。 这次会议，是针对前方传来的最新战报，目前山姆和雄鹰国的战争，局势已经明朗，虽然大家猜到山姆会赢，但是没想到，会赢的这么轻松。 信息化作战部队的威力，在这次的战争中，已经初显峥嵘。 大佬们连夜开会后，觉得建设自己的信息化部队，已经迫在眉睫。 可问题又来了，这玩意是个新东西，大家都非常陌生，具体该怎么弄，大佬们毫无头绪。 于是，在争的面红耳热后，江华江总被人揪了出来，这小子邪乎呀，不仅早早的预言了这场战争，甚至连战争持续的时间，都预言中了。 大家不知道信息化部队该怎么弄，这小子肯定明白。 有个大佬当场就提议，说让江小子别做生意了，把他特征入伍，来部队里面当个参谋，帮忙建设信息化部队。 这话一说出来，就遭到了一片反对，如果江华只是身价几百万上千万的小老板，特征入伍问题不大。 问题是江总几百亿的身价，你说让人家别做生意了，人家就不做了？ 而且请过来之后，你要给他开多少薪水？ 开少了人家看不上，开多了部队又负担不起。 围绕江华的问题，几个大佬又唾沫横飞，争论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部队出面，跟江华一起，成立一个新公司，专攻信息技术领域。 研发的成果，一部分用于军用，一部分用于民用。 这样既推动了国内信息行业的发展，也没有耽搁江华做生意，算是一举两得，是双赢的局面。 这次乔斌给江华打电话，就是请他过去，商量新公司的事情。 “老乔，你这时间安排的也太紧了，总得让我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 江华刚忙完六塘镇的事情，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待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专机已经在军分区等你了，过来接你的直升机，也正在路上，你给弟妹打个电话，没必要亲自回去。” 乔斌听出了江华的不情愿，可他也没办法，上面大佬下了命令，他能怎样？ “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结果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我现在都不好意思给她打电话。” 江华拿着电话诉苦。 以前看新闻，都说那些商业大佬如何如何忙，他以为是假的，在心里想，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忙个锤子忙，能不能别装？ 现在轮到他亲身体验，才知道财富跟自由，画不上等号，你有了财富，就别想要自由。 第七百五十三章 北斗星通讯成立 江华打电话时，王美人就坐在旁边，也听到只言片语。 听这个家伙讲电话，又是专机，又是直升机的，她眼中露出鄙视，太能装了，这办公室里又没有别人，你说你这么装，究竟图个啥？ “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去京城，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你有事情赶紧讲。” 江华挂了电话后说。 “江总，聋哑学校拆迁的事儿，我干不了，你另外找人吧。” 王美人在心里鄙视江华，以为他假装很忙，现在大老板都喜欢这调调，越大的老板装的越是忙，见面要预约，谈话要限时，以此来突显自己的逼格。 “不行，你干不了也得干，既然把事情交给你了，你必须完成。” 江华语气霸道。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有困难，不过他相信王美人有办法解决，把找他讨债时的花花肠子拿出来，还对付不了一个白安家？ “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凭什么强迫我？” 王美人生气了，她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螺旋桨呼啸的声音。 “还真有直升机来接他？” 王美人目瞪口呆，看着窗外迅速接近的黑点。 “我现在要走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下去回来在谈。” 江华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这栋大厦是至诚地产的总部，在顶楼有一个大平台。 当初何至诚是打算在大厦顶楼，弄个网球场出来的，没事儿和公司的美女，打打网球。 结果刚把地面弄平整了，他人进去了，然后网球场修了一半，丢在那里。 江华没有和美女打网球的爱好，所以接手了这栋大厦后，也没继续修那个网球场。 这么大的一个平台，正好可以供直升机降落。 从远方呼啸而来的直升机，降落在大厦顶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王美人目瞪口呆，以至于江华离开后，她都还没回过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眼，缓过神来，心里有些咋舌。 感情这位江华的忙，不是装出来的，人家是真的忙，出行又是直升机，又是专机的，这派头还真大，自己刚才有些草率了，不该拒绝他的。 舅舅说得对，这是一条粗大腿，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抱大腿的机会。 “白安家，老娘跟你杠上了。” 她提着小坤包，匆匆走出办公室，打算去找军师舅舅，商量一下。 依旧是上次的隐秘基地，江华故地重游，又来了。 “江老弟，对不起，这么急把你找来，确实是事出有因。” 乔斌站在跑道边上，在江华下飞机后，立刻迎了过来。 “我就是个商人，又不懂军事，建设信息化部队，找我没用呀。” 江华苦着脸抱怨。 别看他在大佬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他就是个嘴强王者，仗着身为重生者，多了三十年的见识，胡乱吹牛逼而已。 吹牛不用上税，但是牛吹大了，也有麻烦上身。 现在大佬们都认为，江华是信息行业的专家，而且有谋略有眼光，是个难得的人才。 “江老弟，你就知足吧，原本有大佬发话，说让你别做生意了，来部队当参谋，幸好被大家劝了回去，现在只是喊你过来，商量合作开公司的事情，你就别抱怨了。” 乔斌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 “这么凶险？” 江华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可不想被征召入伍，当个商人多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一会儿进去了，好好聊，争取把合作方案，尽快定下来，别再给那位大佬，找借口抓你壮丁。” 乔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江华心情复杂，人太优秀了，也有烦恼，看来以后要学会藏拙，不能表现的太优秀了。 “老同学，好久不见。” 杨瑛英姿飒爽，走过来打招呼。 “也没多久，上次不是刚见过么。” 江华有些尴尬，对于这位初中同学，他是真的没啥印象了。 “首长们在等你，咱们边走边聊吧。” 杨瑛在前面带路。 “聊什么？” 江华疑惑眨眼，他跟杨瑛又不熟，两人似乎没什么好聊的。 “关于这次新公司，上面决定派我跟你合作，我们提供技术，你提供资金，专攻通讯领域，尽快追上国外脚步。” 杨瑛言简意骇地说。 “等等，你不是开飞机的么，为什么派你跟我合作？” 江华越听越糊涂，合伙开公司他没意见，只是为什么安排一个没有经商经验的小丫头，做自己搭档？ “因为我学历高，而且对无线电也有研究，别以为我除了开飞机，别的都不会，我可是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的。” 杨瑛有些骄傲地说。 “部队培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让你转业，实在太浪费了。” 江华有些惋惜。 “你错了，相比一个飞行员，尽快摸清楚信息化部队的建设方向，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上面不止让我一个人转业，还让部队里，一批懂技术，爱学习的年轻骨干转业，一起加入新公司。” 杨瑛一脸认真。 上面对于信息化部队的建设，那是非常的重视，跟江华合作建立通讯公司，只是其中的一个举措，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江华身上。 在见识了山姆发动的这场战争后，上面已经下定决心，全力转型，争取尽快追上山姆的脚步。 走进会议室后，江华又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小江，有人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小诸葛，说你能掐会算，你再预测一下，咱们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信息化部队的转型？” 有个大佬笑呵呵拿江华打趣。 “我哪是小诸葛，您可别捧杀我，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把我往哪里搬。” 江华一脸的谦虚低调。 在坐的都是大佬，他谁都惹不起，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低调，再也别想上次那样，头脑一热，就满嘴跑火车。 他在过来的途中，给自己制订了一个方针，那就是猥琐发育，别浪！ 他要慢慢淡出这些大佬的视线，不能动不动就被抓壮丁，万一真被强行征召入伍了，他找谁哭去？ “行了，咱们聊正事，关于新公司的名字，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取名为北斗星，意思是为祖国的发展，指明方向，你觉得呢？” 刚才说话的大佬继续说。 “我没有意见。” 江华觉得北斗星这个名字不错，简单好记。 第七百五十四章 向通讯巨头，冲锋！ 江华在基地停留了三天，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商议新公司的合作细则。 公司正式定名为北斗星通讯有限公司，在成立之后，全力向数字通讯领域进军。 公司旗下有一家名为天枢的实验室，科研力量雄厚，之前是隶属于军方，国家级的核心实验室，拥有多项专利技术。 现在这家实验室，划归到了北斗星通讯公司，作为公司最重要的技术后盾。 实验室的管理者姓李，叫李长河，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教授，一直从事通讯领域的研究。 在实验室跟新公司合并后，他担任新公司的首席技术官，江华是新公司的董事长，杨瑛是总经理。 另外部队转业的那批技术骨干，充当了这家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整个公司，除了首席技术官李教授，不管是董事长江华，还是总经理杨瑛，甚至是那些中层管理者，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年轻。 上面说了，之所以把大量有才华的年轻人，放到这家公司，就是因为年轻人的思维不受禁锢。 希望这家以年轻人为骨干的公司，能够朝气蓬勃，富有创造力，在通讯领域突飞猛进。 在核心成员就位后，江华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关于公司的选址问题。 在这一点上，大家有些分歧，杨瑛希望把公司总部定在京城。 但这对于江华来说，很不方便，他大部分产业都在南方，如果把北斗星通讯放在京城，他根本就顾不过来，而且从行业发展来讲，南方也比京城合适。 “那么把公司放在深市呢？” 李教授说出自己的想法。 “深市倒是合适，我赞同李教授的意见。” 江华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深市一直是电子行业发展的最前沿，他在那边也有一些产业，如果新公司设在深市，能降低他的管理成本。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他在省城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做完，老城区改造只是进行到了一半，还有稀源矿业，新的管理者还没有到任，他不能完全放手。 至少在短期内，他是没办法去深市的，那么新公司谁来主持工作？ 他把目光投向杨瑛，她太年轻了，或许历练几年，她能够独当一面，但现在把新创的公司交给她，肯定不行。 他说出自己的顾虑后，杨瑛出了一个主意，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咱们可以设立一个分公司，到时候你人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办公。” 杨瑛说。 “好，就这么办。” 江华点头拍板，公司选址的事情，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上面虽然给了一部分经费，但是以后咱们公司就得盈亏自负，公司运营需要钱，科研也需要钱，咱们得尽快推出自己的产品。” 杨瑛进入角色很快，她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放在了总经理的位置思考问题。 “关于第一款产品，我倒是有点想法。” 江华之前，就一直想向通讯领域进军，只不过被各种原因耽搁了。 现在上面跟他合作，成立北斗星通讯，倒是跟他的理想，不谋而合。 “你是不是想开发移动电话？” 杨瑛兴致勃勃地问。 既然是通讯公司，那么开发的产品，当然要跟通讯行业有关，现在市面上最热门的通讯产品，就是移动电话，俗称大哥大。 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目前还没有国产的，如果他们公司第一个推出国产移动电话，那也算是给上面交了一份高分答卷。 李教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从表情来看，明显不太认同杨瑛的提议。 “李教授，你想说什么？” 江华观察到李教授的表情。 “咱们公司刚起步，虽然有资金，也有技术，但是一开始就上马高难度的项目，我觉得不太合适。” 李教授犹豫了一下说。 “咱们可是有国家做后盾，怕什么，要敢于挑战。” 杨瑛有些不服气。 她是飞行员转业，天生就喜欢冒险，喜欢挑战。 “杨经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咱们推出移动电话，那么竞争对手，就是国外的那几家通讯巨头，在对方有成熟产品，成熟市场的情况下，你作为新公司，靠什么来和对方竞争？” 江华侧过脸，目光炯炯地问。 “我们可以号召大家支持国货。” 杨瑛认真想了一下回答。 “那么国外市场呢，你准备一开始就固步自封，把自己限制在国内发展？” “另外，商场上不是不可以打情怀牌，可是作为一家肩负大任的公司，你准备靠情怀的支持来发展？” 江华连续两个提问，问的杨瑛哑口无言。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杨瑛俏脸有些涨红，身为天之骄女，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到无话应对。 “虽然咱们公司有实力，但是对于国外的通讯巨头来说，咱们还是刚起步的小孩子，一上来就摆明车马的硬拼，不是明智之举，咱们得学会猥琐发育。” 江华很清楚国内通讯行业的现状。 哪怕背靠天枢实验室，身后有国家支持，但是一上来就和模托罗拉这种巨无霸刚正面，胜算渺茫。 而且还会提早暴露，国内在通讯行业的布局，得不偿失。 “猥琐发育？” 杨瑛秀眉紧皱，这个词语奇奇怪怪的，字面意思她倒是能懂，就是听起来感觉别扭。 “我的第一款产品，打算做寻呼机，一款能够查询股票功能的寻呼机。” 江华没绕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查询股票功能的寻呼机，不是他异想天开的想法，而是前世确实有这款产品。 现在国内的股民，每天都在增加，魔都的证卷交易所，那是火爆的不得了，几乎是人挤人。 电脑对于股民来说，还是太高端了，不是人人都用的起。 那么只卖几千元的寻呼机，如果能够查询股票，绝对符合股民需求。 “做寻呼机，是不是太低端了一些？” 杨瑛有些迟疑，北斗星通讯可是肩负国家厚望。 “从低端起步，走向高端，一家新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在市场上生存下来，活着才有希望，懂么？” 江华语重心长地说。 李教授在一旁听得暗自点头，他觉得国家选江华合作，还真是选对人了，这年轻人不骄不馁，一步一个脚印，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创下这么大的事业。 第七百五十五章 人工寻呼台 江华人还没回来，但是甘甜甜这边，已经在为他准备新公司的办公场地。 北斗星通讯是一家比较特殊的公司，并不单纯的属于私企，属于军民合作的企业，简单来说，这家公司的一部分项目，是拥有保密级别的。 处于安保上的需求考虑，江华决定把至诚地产的总部大楼，挪一层出来，作为北斗星通讯在省城的分公司。 “甘秘书，这些杂物我们都已经清走了，您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吗？” 公司管后勤的老许，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区，神色恭敬地请示甘甜甜。 这一层原本属于至诚地产的公关部，以前何至诚还在时，公关部是仅次于业务部的大部门。 何至诚为了拉关系，编织自己的关系网，招了十几个漂亮妩媚的公关小姐，在公关部上班，公关部的经理李彤，更是有名的省城一枝花。 在何至诚被江华弄进去后，至诚地产被查封，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抓的抓逃的逃，各做鸟兽散。 公关部是重灾区，经理李彤被以多项罪名起诉，进去跟何至诚做伴了，以前何至诚养的十几名公关小姐，跑的一个不剩。 江华接手至诚地产后，公关部的这一层楼，一直闲置着，现在终于排上用场了。 “你回头看看，这边还缺什么办公用品，全部买新的补上。” 甘甜甜在公司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华不在，她就是江华的代言人。 “甘秘书，您刚才说，这边全部换新的门禁装置，都在同一个办公大楼，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吧？” 老许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整栋大厦，都是属于至诚地产，楼下也有保安，就连最核心的业务部，也没有单独搞个门禁，他觉得这个安排，有些多此一举。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甘甜甜没有解释理由。 吩咐完老许需要办的事情后，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王美人打了个电话。 江华离开之前，专门交代过她，让她追一下王美人的进度，争取把拆迁的事情，早点解决掉。 “甘小姐，就算是高利贷追债的，也不带你这样玩，我都说了搞定白安家需要时间，你能不能别天天打电话问？” 电话接通后，传来王美人抱怨的声音。 “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甘甜甜没理会那边的抱怨，语气冷静地问。 “本来有一点小进展，但是你们这边的杜总，昨天跟白安家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还伤了一个老师，这风尖浪口的，你让我怎么办？” 王美人唉声叹气。 就在昨天下午，杜志荣带拆迁队去拆学校隔壁的一栋老居民楼，白安家以为老杜气势汹汹，是来强拆他学校的，双方发生了一些纠纷。 然后在推搡的时候，一个老师摔倒在地，被砖头磕破了头，这算是给了白安家借题发挥的机会，不依不挠，扬言要打官司，要索赔。 “这世界上，怎么有白安家那种不要脸的人！” 甘甜甜义愤填膺。 “听说你们江总快回来了，这件事情，还是等他回来，看怎么解决吧。” 王美人能使的手段，使了不少，是真的拿白安家那种滚刀肉没办法。 “我姐夫解决了，还要你干什么？” 甘甜甜气呼呼挂了电话。 同一时间，一家从京城起飞的客机，在云层中穿梭。 “江华，你提到的股票寻呼机，我跟李教授聊过，在技术上不难解决，可难点在于，国内的寻呼台，没有这项业务。” 杨瑛坐商务舱，跟隔了一个座位的江华，聊着新公司的业务。 “这一点我知道。” 江华当初提出想法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寻呼机跟移动电话的区别，在于它只是一个终端接收装置，只能收信号，没办法发送信号。 甚至，因为寻呼机的诞生，还催生了一个具有时代特色的职业，寻呼小姐。 所有的寻呼机接收来电，都需要通过人工寻呼台，或者是自动寻呼台转接，寻呼小姐的任务，就是坐在电脑前，把呼叫信息发送到机主手里。 在九十年代，寻呼小姐绝对是最受女性青睐的热门职业，工作体面，收入也高。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杨瑛好奇地问。 想给寻呼机增加查询股票功能，关键不在于寻呼机上面，这需要寻呼台那边，开辟一个新的服务项目。 “我约了126寻呼台华南分公司的经理，等飞机落地后，咱们一起去谈谈这个事情。” 江华浏览着手上的一份报纸。 126寻呼台是国内最大的人工寻呼台，自从寻呼机诞生后，国内五花八门的寻呼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但是到了两千年之后，这些寻呼台公司又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最后和寻呼机一起，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寻呼小姐这个曾经热门一时的职业。 飞机掠过云海，这次回省城，江华只带了杨瑛，还有几位年轻的中层骨干，准备先把分公司的框架搭建起来。 李教授留在京城，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天枢实验室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在上飞机之前，江华联系过孙缈缈，让她在深市那边，搭建一个全新的通讯实验室，到时候整个天枢实验室，会搬迁到深市。 关于公司总部的选址，江华定在了深市的电子工业园，股票寻呼机的样机，正在紧锣密鼓的研制中，这东西不复杂，重点还是在寻呼台那边，需要增设一个新业务。 寻呼机只是一个接收装置，它没办法自己查股票，这一切都需要寻呼小姐汇总股票信息后，再发到机主手中。 “小杨，你知不知道，想要在寻呼机市场分一杯羹，产品不是关键，决胜的法宝在于咱们跟各大寻呼台的合作。” 江华放下报纸，凝望窗外，机窗外一片白色云海。 寻呼机功能单一，这玩意进口货和国产，没什么差距，真正想要玩出花来，还在于寻呼台那边。 目前国内寻呼机市场，是摩托罗那一家独大，蔑视群雄。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在前世，要到了明年，称霸国内市场的摩托罗那，才会迎来真正的对手，啵导公司。 就是那家喊出著名口号“手机中的战斗机”的通讯公司。 国内手机行业，曾经的一哥。 第七百五十六章 需快刀斩乱麻 “关于公司怎么发展，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了方案？” 杨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初中时代，调皮捣蛋，经常在操场上罚站的坏学生，会有如今的商业成就。 等等，他刚才喊她什么，小杨？ 太不要脸了吧，明明她的年纪，比他大几个月好吧，居然喊她小杨？ “我对通讯行业，其实也不怎么了解，走一步看一步，就算走错了也不要紧，后来人会站在咱们的肩膀上，成长起来。” 江华笑得很洒脱。 他前世就是个搞服装厂的小老板，可不敢狂妄的宣称，自己会一直屹立通讯行业的潮头不倒。 这个行业更新换代太快了，就连摩托罗那这种曾经的霸主，也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江华，工作聊完了，聊点私事，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当年是不是给我递过小纸条？” 杨瑛用手托着下巴，侧脸看着他问。 在部队的历练，让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羞涩，英姿飒爽，敢想敢说。 “小纸条，有这事吗？” 江华无辜眨着眼睛。 算上前世经历的三十年，在他的记忆中，初中时代，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久远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别装，才过了十年，我就不信，你忘的一干二净。” 杨瑛很不服气。 她当初在学校，好歹也是风云人物，怎么落在江华眼里，就成了路人甲？ “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江华摊了摊手，记忆太过久远，他真的记不起什么了。 杨瑛有些气馁，心里很不得劲，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部戏的女一号，在两年后得知曾经戏里的龙套，一下子拿了奥斯卡影帝，名扬国际，太魔幻和不真实了。 下了飞机后，江华带着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人，走向过来接机的商务车。 “江总，欢迎回来。” 甘甜甜穿着米色呢子，笑盈盈站在车旁。 “甜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公司的总经理杨瑛。” 坐到车内后，江华向甘甜甜介绍。 “杨经理，你好，我是江总的秘书甘甜甜。” 甘甜甜打量了杨瑛几眼，微笑与她握手。 “后面几位都是部队转业过来的年轻骨干，他们会在新公司担任重要岗位。” 江华又介绍身后的几人。 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人，刚从部队转业，还有些不习惯，一举一动，都有浓浓的军人作风。 听到江华介绍他们，这几位单纯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立正敬礼。 甘甜甜被这一幕逗笑了，笑着说：“咱们是商业公司，可不兴敬礼的。” “先上车吧，有什么事情，咱们车上聊。” 江华率先钻进停在路旁的银灰色商务车。 七个座位的商务车，勉强挤挤，倒是能坐下，就是委屈了坐在后面的几个兵哥哥。 “江总，新公司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是直接过去吗？” 甘甜甜只在私下场合，才会喊江华姐夫。 “先去公司吧，下午我约了126寻呼台的吕总，你记得提醒我，免得忙忘了。”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在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甘甜甜向江华汇报他不在的这几天，公司发生的事情。 “公司别的业务，一切如常，就是杜总和白安家，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对方叫嚣着要告我们。” 甘甜甜神色尴尬地说。 江华走的时候，把公司的一摊子事交给了她，结果这才几天呀，就出事儿了。 “他一个钉子户，居然有胆气告我们？” 江华挑了挑眉，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比他还不要脸。 “这个白安家，就是个无赖，现在一口咬定，咱们要强拆他的学校，还诬陷杜总打伤他们学校的老师，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甘甜甜说起这事儿就恼火。 “何至诚当初那么嚣张跋扈，怎么就没搞定这个家伙呢。” 江华揉了揉眉心，他事情一堆，实在不愿意在白安家这种人身上，浪费一秒的时间。 “这人真的是又坏又不要脸！” 甘甜甜气的一拍椅背。 “王美人那边呢，也拿他没有办法？”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她说需要时间。” 甘甜甜回答。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杨瑛一直在默默倾听，她以为像江华这种有钱的大老板，应该是很悠闲的，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享受生活。 一路跟着他过来，享受生活没见到，反而见识了他的忙碌，连在车上，都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甜甜，你给王美人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说我有事情找她。” 江华眯着眼睛沉思一会儿，觉得白安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需立刻处理，要是人人都学他，那老城市拆迁的工作，根本就没法做。 王美人接到电话后，有些诧异，没想到江华刚下飞机，就找她谈话，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 她现在正在众建公司，她舅舅孙胜的办公室，两人刚才正聊起白安家。 “舅舅，你说江华这么急着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美人心情忐忑地问。 “你不是他下属，他就算对你有不满，也没必要把你叫去，当面训一顿，他格局没那么小，找你应该是有正事儿。” 孙胜帮着她分析。 “舅舅，你说咱们这么巴结他，究竟有没有必要？” 王美人现在进退两难，那白安家就是个滚刀肉，想让他心甘情愿把拆迁协议签了，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我公司几亿的工程款，还在他手里握着，你说有没有必要巴结他？” 孙胜没好气地说。 现在欠债的就是大爷，江华要是一直拖着他工程款不还，能把他公司活活拖死。 说来也是他自己作死，弄一些假账糊弄人，现在追讨欠款，都没有借口。 “那我去见见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真的后悔了。” 王美人的后悔，是指当初装孕妇去找江华讨债，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想起来都是眼泪。 江华见到王美人，是在半个小时后，那时他已经到了至诚地产的总部大楼。 “土豪，你说这一整栋楼，都是你的？” 杨瑛一下车就被震惊了，知道江华有钱，可耳中所闻，与亲眼所见，完全是两回事。 第七百五十七章 江总出刀 几位年纪轻轻，刚转业的部队技术骨干，也一脸惊讶地打量着他们的新公司。 说心里话，在部队干的好好的，突然接到命令转业，他们心里要说不茫然，那绝对是假话。 他们之前，都是从大学里选去部队，作为技术兵培养的，刚刚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却接到了转业的命令。 对于新公司，对于未来，他们是迷茫的，对于江华这个年轻的新老板，他们也没有太多信心。 不过这一切，在见到了公司二十多层的总部大楼后，内心的迷茫，瞬间被驱散了。 现在这栋大楼里，不止有至诚地产，江华的另外几家公司，在这边设立了办事处。 现在又新增了一家北斗星通讯，江华的商业帝国，已经崭露头角。 “你们先随便逛逛，我去隔壁处理一点事情。” 江华知道王美人来了，正在隔壁办公室等他。 他过去的时候，王美人正站在窗边眺望，她其实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梦想有一天，也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大楼。 “江总，白安家的事情，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转身看到江华后，立刻解释。 “我很忙，没时间陪他闹了，整个老城区改造的工程，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拖慢了整个进度，所以非常时刻，得用非常手段。” 江华伸手打断王美人的话。 “江总，难道你想强拆，那可是聋哑学校，白安家那个不要脸的，组织了学生护校队，一个不好就会闹出大事情。” 王美人震惊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丧心病狂如何至诚，也不敢强拆聋哑学校，难道江华就不怕舆论？ “强拆是最蠢的，看过《水浒传》吗？” 江华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潘金莲和武松。” 王美人眨了眨眼说。 她不知道江华提起《水浒传》，是什么意思，难道夸她和潘金莲一样漂亮？ “知道林冲为什么会从禁军教头，流落到梁山落草吗？” 江华喝了一口水问。 “因为他老婆太漂亮了，是红颜祸水。” 王美人非常机智地回答。 “错，是因为他误闯了白虎堂。” 江华以手扶额，真心对这女人，有些无语。 “你说这些，和白安家有什么关系吗？” 王美人困惑地眨眼。 “之前看你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尽问些蠢话？” 江华恨不得拿棍子敲这女人脑袋两下，让她开开窍。 之前装他老婆，挺个大肚子来讹诈他，不是挺有想法么，怎么现在一下子变蠢了？ “我还是不懂，你有话直说。” 王美人有些生气了。 “那我就直说，隔壁新成立北斗星通讯，属于军民合作企业，有一部分项目，是有保密级别的，如果别有用心的人，潜进这家公司，我可以用间谍罪，来起诉他。” 江华也不绕圈子了，直来直去地说。 王美人听完之后，一直眨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悟出了江华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把白安家骗过来，你给他扣个间谍罪的帽子，这是不是太狠了？” 她震惊瞪圆了美目。 好毒的招儿，这可不就是林冲误闯白虎堂那一出戏么。 “他白安家不是要告我么，他说我搞强拆，说老杜打人，只准他给别人泼脏水，就不允许别人还击？” 江华冷笑一声。 白安家是个什么货色，他从甘甜甜口中听到不少，陷害这种人，他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真给他扣个间谍罪？” 王美人小心翼翼，再次确认。 “如果他识相，老老实实把拆迁协议签了，我也可以放他一马。” 江华最终目的，是把白安家这个害虫踢走，并不是真送他去坐牢。 “好，我就按你说的办。” 王美人咬了咬牙。 她没本事完成聋哑学校的拆迁，但是把白安家忽悠过来，还是有把握的。 “这件事情完成后，你把风声放出去，剩下的那几个钉子户，应该都会怕你，后面的拆迁工作，都由你来做。” 江华走到窗边说。 从他这个位置，能看到那片破旧的老城区，城市的发展刻不容缓，不能被一群利益熏心的人，阻拦了脚步。 “等等，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当这个陷害白安家的坏人，那我不成了大家眼里的恶毒女人？” 王美人凑到他身前，瞪圆了眼睛问。 “你是好人吗，你需要好名声吗？” 江华盯着她反问。 拆迁工作，心慈手软的好人做不了，哪怕他尽可能提高了拆迁补偿，把拆迁户的需求，放在了第一位，可还是有利益熏心的人，跳出来跟他作对。 他又不能学何至诚破家灭户的搞强拆，那么需要推出一个代言人，震慑那些宵小。 “我怎么就不需要好名声了，名声臭了，我以后怎么嫁人？” 王美人不服气地嘀咕。 “装，你就继续装，想提什么条件，你就直说。” 江华知道这个戏精，又开始表演了。 她真要在乎名声，就不会挺着个大肚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装他老婆搞讹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名声都不好，这就不是一个爱惜羽毛的女人。 “还是江总懂我，那我就直说了，你把我舅舅的工程款，给结了呗。” 王美人也不演了，眉开眼笑的提条件。 “你让他把账目重新做一遍，再有猫腻，这笔款子我就拖个十年八年，再来跟他结。”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不是老赖，但是任何人都别想从他手里多讹一分钱。 “江总，帮你搞拆迁，我的报酬怎么算呀？” 王美人又笑眯眯地问。 她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绝对在乎钱。 “等你先搞定了白安家，再来和我谈报酬。” 江华皱眉。 王美人这种女人不好驾驭，而且特别容易蹬鼻子上脸，但他现在的事业版图里，又确实需要这种人。 “好，你看着，我今晚就把白安家给你搞定。” 王美人谈完了事情，转身准备走。 “今晚不行，我这边还没布置好，白安家不是傻子，扣他间谍罪的帽子，总得让他心服口服。” 江华知道白安家，是个滚刀肉，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蹦哒的机会。 第七百五十八章 定目标，鼓士气 和王美人聊完事情，在她离开后，江华把杨瑛几人召集到一起，召开了北斗星通讯分公司的第一次会议。 “在坐的除了我以外，都是军人转业，对于打仗应该不陌生，我想说的是，商场如战场，在这个新领域，你们会有新的敌人，新的挑战。” 江华这次开会目的，就是为了统一思想，明确方向。 他不否认部队转业的这些年轻人，都是有知识，懂技术的优秀人才，但在商场上，他们还都是菜鸟，需要他这位领头羊来引导。 包括杨瑛在内，坐在会议桌前的几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笔记本，认真记录着江华的讲话。 “既然是战场，那当然有敌人，我们这次面对的敌人，是国际通讯巨头摩托罗那。” “杨瑛，你来说说这家公司的情况。” 江华话说到一半，把脸侧向左手边的杨瑛。 她是公司的总经理，未来要肩负大任，江华需要尽快把她培养起来。 “啊？” 杨瑛放下手里的笔，有些心慌地抬起头。 如果跟她聊战斗机，她能聊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可跟她聊国外的公司，她知道的不多呀。 “这应该是一家大公司，咱们国内的寻呼机和移动电话，基本都是这个牌子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 说完，她俏脸涨红，自己都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确实是家大公司，到底有多大呢，目前这家公司的市值，在三百多亿美元，业务遍及全球，并且公司的资产，还处于高速增长中。” 江华把刚刚打印出来，关于摩托罗那的一部分资料，分发给在坐的几人。 “三百多亿美元，换成咱们的钱，那得两千多亿吧？” 杨瑛有些咋舌，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 她们新公司的注册资本是多少？才区区五千万。 江华手里的资金，都投入到了稀源矿业，所以新成立的北斗星通讯，账面上躺着的资金，只有五千万。 之前杨瑛还觉得五千万很多，应该能做不少事情，但是现在和摩托罗那的资产一比，她们是穷人，几千倍的资产差距，她们拿什么和摩托罗那斗？ “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怕了？” 江华笑眯眯地观察大家的反应。 “谁怕，你这么大个老板，后续肯定还会投钱进来，否则咱们怎么战胜摩托罗那，我猜的对不对？” 杨瑛梗着脖子说。 “你错了，这五千万的资金，就是咱们起家的资本，我其他产业的财务，都是独立审计，若是混在一起，岂不是乱套了？” 江华摊了摊手，微笑说。 以北斗星通讯目前的体量，五千万资金已经是极限，继续注入更多资本，对于公司的成长，并没有好处。 这就好像是小儿舞大锤，杨瑛他们这批刚转业的军人，还不具备掌控更大资本的经验。 别说江华现在手里没钱，就算有钱，在团队成熟之前，他也不会盲目扩大公司规模。 “那我觉得咱们胜算渺茫，几千倍的差距呀，换算成战场的兵力，这几乎是一场毫无悬念，被碾压的战争。” 杨瑛垂头丧气。 “还没开打，就已经认输了？” “有没有吃过面达人泡面，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我创立面达人食品公司，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那两大面霸集团的资本，同样是我的几千倍，如果我跟你一样认输，那就没有现在的面达人。” 江华召开这场会议，可不是为了打击士气，恰恰相反，他是为了鼓舞士气。 “可是，把五千万的资本，做到两千亿，这需要多久呀？” 杨瑛拿自己公司，和摩托罗那做对比。 “我说只需要五年，你信不信？” 江华神秘一笑。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国际通讯巨头摩托罗那，是强大不可战胜的，但作为重生者的他，非常清楚，在即将来临的手机通讯系统变革中，这家巨无霸掉队了，并且由此走向衰落。 模拟通讯系统向数字通讯系统转变的过程，就是江华弯道超车的机会。 “我信，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杨瑛可是领教过江华神乎其神的大预言术。 没看见连军区的大佬，都说这小子邪乎，他要去天桥下算命，那些瞎子半仙都得失业。 “先订一个小目标，咱们先把华南的寻呼机市场，抢占过来。”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炯炯地说。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想要把摩托罗那赶出国内市场，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他一会儿约了126寻呼台的吕总，他相信只要对方愿意跟他合作，他有信心半年之内，占领华南的通讯市场。 “寻呼机生产这一块，你打算怎么做，找别人代工？” 杨瑛有些欣赏这男人的自信。 “我已经委托人，在r国收购寻呼机生产厂家，等谈完了收购，直接整体搬迁到深市的电子产业园，采用现成的产品线，能为咱们节省不少时间。” 江华早在公司成立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你真厉害，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前面去。” 杨瑛心悦诚服地说。 她初中时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学渣居然有如此优秀的商业天赋？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我去见吕总。”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分公司的第一次会议开到这里，他预订的目标都已经完成，让大家明确了接下来的努力方向，也鼓舞了士气。 随后，他给新公司的几位中层骨干，安排了一下分工。 通讯兵转业的李北，头脑灵活，对于技术这一块比较了解，被分到了产品部。 空军地勤转业的向林，擅长统筹调度，被江华丢到了行政岗位搞管理。 性格冲动，脾气火爆的张顾，成了分公司的安保主管。 “几位新上任的部门主管，回头去找一下甘秘书，尽快把各部门的基层员工招齐，咱们公司从今天起，就要立刻行动起来了。” 江华拍了拍手，催促大家立刻去办事。 “是！” 几位刚被分配到新岗位的主管，条件反射一半，站起来敬礼。 第七百五十九章 约见 126寻呼台华南分公司的经理，叫吕训南，今年三十多岁，名牌大学毕业。 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方诸侯，按说应该春风得意，可事实上，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别看126寻呼台背后有电信老大哥支撑，但自从寻呼机在国内火了之后，全国各地的寻呼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大家互相抢客户，为了在市场上分一块更大的蛋糕，眼睛都杀红了。 甚至连电信内部，都有不同的声音，有人说人工寻呼台太麻烦，寻呼小姐们的工资，占据了大量的运营成本，不如再搞个127自动寻呼台，内部竞争，也是有益于市场的嘛。 吕训南上任华南分公司的经理，还不到半年，在这几个月之内，只能算是勉强搭起了公司的框架，至于亮眼的业绩嘛，那是没有。 接到江华的电话时，他心情是激动的，这位江总的大名，他耳闻已久，这位在南方绝对是风云人物。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总，会向通讯领域进军，而且他稍微打听了一下北斗星通讯的背景，这更是让他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一家军民合作的企业。 傍晚，一家酒楼的雅间，吕训南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 进了酒楼之后，他直接走到前台，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元钱，交给收银小妹说：“单我先买了，多退少补。” 其实，原本江华在电话里说，这顿饭由他请的，但是吕训南哪敢让江华请客，趁着对方人没过来，就抢着把单买了。 “吕经理，你这样直接垫钱，公司没办法报销啊。” 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年轻，站在吕训南身边说。 他是吕训南的助理小陈，今年刚大学毕业，被电信招聘后，直接分到了126寻呼台的华南分公司。 “能报则报，不能报就当我私人请客了。” 吕训南一咬牙说。 别看他是分公司的经理，但是工资也没高到哪儿去，拿两千元出来请客，他其实挺肉痛的。 可约他那位江总，可是贵客，如果能跟对方攀上关系，他觉得自己的事业，就不会这么举步维艰了。 “吕经理，刚才来之前，小敏给我递了辞职信，她被别的公司挖去当领班了。” 助理小陈犹豫了一下说。 小敏是华南分公司的业务模范，她组里的寻呼小姐，业绩一直名列前茅。 “我之前跟上面反应过，提高业绩提成，上面一直不批，现在好了，公司的几个业务骨干，全被别人挖走了。” 吕训南愤愤不平。 一个寻呼公司里面，寻呼小姐的工作效率，直接决定了这个公司的业绩，有经验的寻呼小姐，能在单位时间内，接更多的电话，完成更多的业务指标，不管在哪都是宝。 “吕经理，说句不该说的，咱们公司虽然背靠大树，但是工作制度僵硬，在业务这一块，远不如那些小公司灵活。” 助理小陈刚被分到华南分公司时，也曾经筹足满志，但现在感觉，在国企单位，想做点事情，真的太难了。 “行了，这些烦心事儿，就别聊了，一会儿江总来了，一定要打起精神。” 吕训南很重视这次跟江华的合作。 他们华南分公司能不能打个翻身仗，就看这位笼罩着无数神秘光环的江总，是否能给他带来惊喜了。 “来了来了。” 助理小陈看到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酒楼门口。 江华打开车门，吩咐司机一会儿过来接他，然后跟杨瑛一起下车。 “江总，幸会幸会。” 吕训南一脸热情，伸着双手，从台阶上走下来。 “吕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北斗星通讯的杨经理。” 江华与对方握了握手，指着身边的杨瑛介绍。 “杨经理好。” 吕训南很热情地打招呼。 双方寒暄了两句，向着一早订好的雅间走去。 “知道江总喜欢清净，我只带了助理小陈过来，希望江总别嫌怠慢。” 吕训南特别客气地说。 “我找你们126寻呼台，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找人喝酒的，人少更方便谈事情。” 江华一点儿都不介意。 “江总，关于合作的事情，您之前在电话里，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能具体聊聊吗？” 进了雅间后，吕训南招呼服务员上茶，迫不及待，询问起具体的合作项目。 “吕总，聊正事儿之前，我先问个题外话，你们126寻呼的华南分公司创办有半年多了，目前营业额如何？” 江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问。 “正在快速增长期。” 吕训南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回答。 具体的营业额说出来有些丢人，他只能这么回答。 别看他顶着个华南大区经理的头衔，貌似能管好大一片，其实他这个大区经理，水分很大。 国企的水太深了，不去里面游一圈，你根本不知道水下藏着啥。 南方这边寻呼业最繁荣的城市，当数深市，毕竟是经济特区嘛，丢十个砖头出去，就能砸到八个老板。 说来气死人，虽然深市也属于华南，但人家那边的126寻呼分公司，独立营收，不归他管。 羊城的寻呼业务，仅次于深市，是去年的业绩亚军，那边分公司的老总，背景硬，关系深，同样不把他这个大区经理放在眼里。 再加上寻呼台业务竞争也厉害，他这个华南大区经理，当的太憋屈了。 “吕经理，我打算推出一款能查询股票的寻呼机，这需要你们寻呼台这边，开设相应的增值业务。” 江华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也就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寻呼机居然还能增加这种业务，这是不是需要证券市场那边的配合？” 吕训南心里先是一惊，随后猛地兴奋起来。 自从魔都证卷交易所开业后，国内的股民，那就跟韭菜一样，冒出来一茬又一茬。 如果他能搭上股市的东风，今年的业绩绝对稳了，也不用再担心屁股下面的位置，随时被人顶掉。 “证券市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就问一句，你这边能不能尽快搞定，我知道你们国企规矩多，流程长，如果需要打报告请示，那我就去找别家合作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我能！” 吕训南一咬牙，豁出去了，机会就在眼前，他决定先斩后奏，把业务先搞起来再说。 第七百六十章 充话费送寻呼机 “好，吕总是个有胆色的人，咱们喝一杯。” 江华笑呵呵，举起酒杯。 刚才在两人聊天时，这边菜已经上齐了，桌子中央的牛三鲜火锅，还呲呲冒着热气。 “江总，冒昧问一句，股票寻呼机虽然新颖，但是不具备普适性，您打算靠这个来撬动市场？” 吕训南举起酒杯，跟江华碰了一下，先干为敬。 国内的股市虽然火热，但不是人人都炒股，他觉得以江华现在的身价和地位，不可能捞一把就走，绝对是要跟摩托罗那扳扳腕子的。 “当然不会，这个只是我进入市场的敲门砖，咱们后面还有更大的业务要合作。” 江华神秘一笑。 吕训南正准备问，后面还有什么更大的业务，却被隔壁包间嘈杂声打断。 “黄总，好久不见，看你满面红光，最近一定没少发财。” “张总客气了，跟你一比，我那都是小打小闹。” “谢总，我听富豪夜总会的莉莉说，你最近可是那里的常客，咱们人到中年，要学会养肾，我有一个好方子要推荐给你。” 两边雅间的隔音很差，再加上隔壁说话的人，嗓门个个都大，直接影响到了江华这边的交谈。 “是黄子财，华南最大的通讯渠道商，华南大部分的寻呼机和大哥大，都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吕训南低声向江华介绍。 “嗯，听听那边聊什么。” 江华点了点头。 那边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吵的这边没法聊，江华就没继续刚才的话题。 “黄总，我听老谢说，你最近在囤寻呼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门道，有发财的路子，可别忘了兄弟我呀。” “张总，你这话就谦虚了，你一个搞建材的，能瞧得上我这点小生意？” “嗨，别提了，提起就来气，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自从何至诚倒了，江华接手了至诚地产，哥哥我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 江华没想到，那边聊着聊着，居然还扯到了他身上，不过他对那位张总，没什么印象，他接手至诚地产后，把何至诚的建材供应商全换了，一律重新招标。 “刚才张总提到了江华，老黄，我可是收到消息，听说那位财大气粗的江首富，也准备进军通讯行业。” “老谢，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可不是小道消息，人家新公司的名字都取好了，叫北斗星通讯，办公的地方，就在至诚地产的大楼里面。” 江华正拿着筷子，准备夹菜，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他公司刚成立，那边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这么详细，绝对是至诚地产内部员工泄露的。 看来回去之后，要吩咐甘甜甜整顿一下至诚地产，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招进来。 “江总，咱们虽然是商业公司，但也得有保密制度。” 杨瑛也听见了那边的对话，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 江华点了点头，他之前对至诚地产的管理，还是太松懈了。 “黄总，那你可得小心了，江华可不是简单人物，他要插手通讯行业，你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我会怕他一个毛头小子吗？通讯行业的水可深着，他冒冒失失闯进来，迟早得被淹死。” “老张，你可小看咱们黄总了，他手里拿着摩托罗那华南大区的代理权，江华最多跑去抱小矮子臭脚，在r国找个寻呼机品牌代理，能和黄总比？” 后面这人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一片赞同，在九十年代，摩托罗那是什么？是品牌和身份的象征。 这就跟后世的水果手机一样，只在要经济能力承受范围内，大家的首选就是摩托罗那。 这年头小伙子去相亲，腰里别个摩托罗那的寻呼机，成功率都会提高不少。 “井底之蛙！” 杨瑛听到隔壁雅间那些人的话，翻了个白眼。 “江总，那些人没见识，您别在意他们说什么。” 吕训南跟着附和。 “我没在意，你说那个黄子财，他囤那么多寻呼机干嘛？” 江华压根儿就没在意，隔壁雅间那伙人的嘲笑。 他会跑去r国代理别人的寻呼机品牌？那些人也太小瞧他的志向了。 他要打造自己的品牌，把那些洋品牌全部从国内市场清扫出去。 “听说山姆那边在打仗，这一打仗物价就要涨，黄子财囤摩托罗那的寻呼机，估计是想等涨价后，发一笔横财吧。” 吕训南说着自己的分析。 江华听完，和杨瑛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语的神色。 山姆是在打仗不错，可战争马上就结束了，而且这跟摩托罗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本土打仗，难不成还会影响摩托罗那的销售？ “黄子财，这次估计得破财。” 杨瑛冷笑着说了一句。 “不，既然他喜欢囤寻呼机，那就让他多囤一些，吕经理，咱们的另一个合作计划，需要提前了。” 江华眼神一闪，抓到了一个商机。 “江总，您请讲。” 吕训南之前就想问，除了股票增值业务，江华还想和他合作什么，只不过被隔壁吵闹声打断了。 “我还打算生产一批低端的寻呼机，免费投向市场。” 江华一开口，就把吕训南吓了一跳。 “免费送？江总，就算是低端寻呼机，成本也得几百元，你这不得亏死呀？” 他瞪大了眼睛问。 “江总，咱们可不能做亏本生意。” 杨瑛也吓了一跳，这个事情，江华之前可从来没跟她商量过。 吕训南的年轻助理，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诧异看着江华，在心里想，这人莫非是钱多烧的？ “谁说免费就一定会亏本，你们思维还是不够灵活。” 江华微微一笑。 “愿闻其详。” 吕训南坐直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心里清楚，江华能把产业做的这么大，肯定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我想跟你合作的业务，是充值服务费送寻呼机，一般寻呼机每月的服务费，在两三百元不等，只要用户一次充值半年的服务费，咱们就免费送一部寻呼机。”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这套路在后世很常见，充话费送手机嘛，又或者是保底消费送手机。 但是在这个年代，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还能这样？” 吕训南满脸佩服，感觉自己长见识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 杨瑛感觉自己这个中科大少年班的天才，是不是假的呀，江华这个学渣，貌似比她聪明很多呀。 第七百六十一章 做“手术” 吃完晚饭出来，江华拉住杨瑛，跟她说了一件事情。 “杨瑛，明天下班，公司的门就别锁了。” 他说话时，正笑眯眯挥着手，跟准备坐车离开的吕训南道别。 “为什么呀？” 杨瑛惊讶地问。 虽然新公司刚成立，没什么重要物品，但是不锁门，万一小偷进去了怎么办？ “今天吃饭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咱们公司刚成立，就有人通风报信，这种风气很不好，我得把这人揪出来。” 江华没说他准备给白安家挖坑，而是把吃饭时发生的事，拿出来当借口。 “这倒也是，你的那个至诚地产，人员结构复杂，是要好好整顿一下。” 杨瑛也没多想。 然后，她又问江华，万一真有人，趁他们下班后，偷偷模进公司，该怎么处理？ “咱们是军民合作单位，有保密等级的，要真有人胆大包天，咱们得杀鸡儆猴。” 江华拍了拍杨瑛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正好这时，接两人的车子来了。 杨瑛心里还有一些疑惑，不过江华没给她追问的机会，先一步上了车。 坐到车里后，江华又跟她聊起分公司管理层的住宿问题，刚才的话题，就被岔开了。 “江总，咱们部队转业的人，没那么娇气，要不就住办公室吧。” 杨瑛的意思是弄个折叠床，在办公室将就一下就行。 她相信李北向林他们也没意见，她们是响应国家号召，支援祖国通讯建设的，不是来享福的。 “那像什么样子，我给你们租了几间公寓，小李小向他们两人一间，你是女孩子，又是总经理，所以一个人住一间。” 江华吩咐司机，先去百货商场，给杨瑛几人买一点日用品。 “江总，你这也太客气了。” 杨瑛有些感动，她没想到江华安排的这么细致，连生活用品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在工作上，我是你上级，但是在私下里，咱们还是老同学。”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对这位初中同学，其实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并不妨碍他，说一些收买人心的话。 北斗星通讯不是他的个人企业，杨瑛代表的是军方，平时和她关系搞好一点，也有利于企业发展。 “你变化可真大。” 杨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十多年没见，她感觉这位老同学，简直换了个人，以前的初中同学，估计再见面，都认不出他了。 安顿好杨瑛后，在坐车回家的途中，江华给王美人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表现了。” 他在电话里说。 他下午去见吕训南之前，听甘甜甜给他汇报，说白安家那不要脸的，居然真找了个律师，准备告他们至诚地产。 虽说他不怕打官司，但他真的没时间，和那块牛皮糖继续浪费下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影响整个老城区的改造。 “江总，我会处理好的。” 王美人在电话里说。 从江华那边回去后，她又找舅舅深聊了一次，明白了她在江华心里的定位。 一些江华不方便做的事情，她可以做，这就是她的价值所在。 “条件我帮你创造了，尽快拿下以白安家为首的几个钉子户，拆迁进度不能再拖了。” 江华认真看过了剩下几个钉子户的资料。 都不是什么好鸟，对付这种人，好好谈判是没用的，就得杀鸡儆猴，让他们别再充当搅屎棍。 “江总，我向您保证，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所有的拆迁问题。” 王美人现在想通了。 老城区改造这盘棋，好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加入进来，都还没机会呢，她为什么要拒绝？ “好，我还是那句话，你有多大能力，我就给你多大的舞台。” 江华满地挂了电话。 王美人这个女人，后世能掌控百亿资产的大集团，能力是有的，更重要的是，她身后还有一个帮她出谋划策的老狐狸孙胜，把她招揽过来，等于买一送一，这买卖他不亏。 “从老城区那边绕一圈回去。” 江华突然开口说。 “好的，江总。” 司机是个退伍的汽车兵，三十多岁，有家有口，因为稳重可靠，被甘甜甜推荐过来给江华当司机。 老城区那边，很多地方都被拆掉了，黑漆漆一片。 远处有零散的灯光，还有轰隆的机械声，那是正在动工的工地。 白安家的聋哑学校，在这一片废墟中，显得特别扎眼，周边全都拆了，就他死赖着不走。 听甘甜甜说，这家伙还不要脸的组织学校的学生，搞了个护校队，不让学生上课，天天在学校搞巡逻。 车子从聋哑学校路过时，江华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靠边停一下，我去跟赵市打个招呼。” 江华吩咐司机。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赵锋也会在老城区这边出现，看来老城区改造的工作，牵动了不少人的心。 赵锋站在一旁的废石堆上抽烟，晚上天凉，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风衣。 他没带秘书过来，就带了个司机，来这边也是临时起意，吃了晚饭后，突然想来看看，就让司机去家里接的他。 “赵市，这么巧啊，没想到这都能遇上。” 江华下车走过去打招呼。 “这大晚上的，江总怎么会想到过来？” 赵锋有些惊讶，这位江总可是个大忙人，听说刚飞了趟京城，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太早回家睡不着，就让司机绕路过来看看。” 江华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是呀，拆迁进度一再拖延，我也睡不着，那些搬迁的居民，还等着重建完成后，搬回来住新房呢，我不能让别人说我赵锋懒政不作为。” 赵锋深深吸了口烟，连着烟雾，把心里的郁气一起吐出来。 “白安家就是老城区一个化脓的疮疤，留着这疮疤，会腐蚀周围的肌肉组织，需要动手术挖掉。” 江华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的聋哑学校。 “我听说过这位两好先生的大名，好名和好钱，这就不是一个能沉下心来，搞好教育的人。” 赵锋也头痛白安家这种滚刀肉。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嚣张不了多久的，晚上天凉，赵市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江华丢掉手中烟头，用脚踩灭，转身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第七百六十二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 赵锋在那天晚上，见过江华后，就一直觉得他话里有话，所以让秘书，特意关注了一下他的动向。 结果让他大为吃惊，原本白安家嚷嚷着要告至诚地产，结果没蹦哒两天，蹦哒不起来了。 在神秘消失三天后，这家伙再出现时，彻底焉了，老老实实，签了才签协议。 拿到了最基础的补偿款后，白安家直接离开了省城，据说走的特别匆忙，仿佛在逃难一般。 老城区最大的钉子户，被誉为滚刀肉之王的白安家，突然歇菜了，那些跟着他起哄，想要多讹一点钱的小钉子户，一下子慌了神。 白安家为什么会神秘消失三天，他为什么会老实签了拆迁协议，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成了大家猜测议论的话题。 这时，一个叫王美人的女人，横空出世，关于她的传说很多。 有人说她背景通天，还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最离谱的是，有人说她是何至诚的情人，老城区当初那些毁家灭户的拆迁惨案，全都是她主持的。 原本她跟何至诚一起被抓了，但市里觉得白安家太闹腾，所以把她放了出来，让她重新主持老城区的拆迁。 各种各样的流言，那真的是满天飞，谁都猜不透王美人的来历。 不过有一点大家能肯定，白安家是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有人亲眼看见，白安家垂头丧气，跟她签署了拆迁协议。 搞定了白安家之后，王美人也没做别的事情，就是去剩下几个钉子户家里，坐了坐。 就是单纯坐了坐，也没说什么，但是却把那几个钉子户吓住了。 现在流言满天飞，这女人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连带头大哥白安家都怂了，他们硬扛，会不会有不忍言的事情发生？ 于是，在有第一个人率先认怂，找王美人偷偷签了拆迁协议后，这些钉子户之间的攻守同盟，被瞬间打破了。 现在也没人敢再讹钱了，只求老老实实，拿到拆迁款，不被那恶魔女人毁家灭户，那就是佛祖保佑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要啥自行车呀，人活着最重要，几个无赖钉子户都想通了，陆续在一周之内，全部和王美人签了拆迁协议。 赵锋没想到，让他头痛的老城区拆迁问题，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 想起那晚的见面，他担心江华做了什么过线的事情，怕他成为另一个何至诚，专门让秘书去打听了一番。 结果让他非常意外，颇为惊讶，白安家夜闯北斗星通讯公司，涉嫌盗窃重要机密，被带走调查了。 因为北斗星通讯是军民合作单位，所以他被带了军分区调查，然后造成了他在外界眼里，神秘消失了三天。 虽然最终因为证据不足，白安家被放了回来，但是三天的调查，已经让他吓破了胆。 他活了这么大，还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被调查的这三天，他被关在小营房，外面有荷枪实弹的兵哥哥守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连晚上睡觉，都经常被噩梦惊醒，吓得冷汗淋漓。 在被放出来之后，这块滚刀肉，滚不起来了，成了打了霜的茄子，老老实实把拆迁协议签了。 由于受到过度惊吓，他甚至连省城都不敢待，在签完协议的当天，就连夜收拾行李跑路了。 赵锋听完秘书的汇报，哭笑不得，感觉恶人还需恶人磨，对付白安家这种不要脸的无赖，也只有江华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才能搞定。 然后，关于在老城区，传得沸沸扬扬的“蛇蝎女”王美人，他也让秘书打听了一下。 最后被证实，那些五花八门的传闻，都是属于无稽之谈的谣言，王美人并没有什么违规违法的事情。 既然事情解决了，江华那边也没做违反法律的事情，他当然是乐见其成。 因为在拆迁完成后，老城区的改建，终于可以正式动工了，一座崭新的城市，将在他的手里诞生。 “江华还是很有能力的，难怪会被上面那么看重。” 赵锋向自己的秘书感慨。 他回想自己，像江华这么大时，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他还在镇上做基层工作，天天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偶尔被领导点名表扬一次，都会让他沾沾自喜很久。 但江华年纪轻轻，却能在一座省会城市的变迁中，留下重要的足迹，不管岁月怎么变，大家提起老城区改造时，江华的名字，是绕不过去的坎。 “是呀，江总是个很厉害的人。” 秘书顺着赵锋的语气说。 他对那位神通广大的江总，当然是非常佩服的，那就是个妖孽，一般人和他比，只有被活活气死的份。 “你回头联系一下江华，关于老城区的建设，我有一些想法，想和他聊聊。” 赵锋沉吟了一下说。 严格说来，江华是项目的承包商，老城区怎么建设，完全由市里说了算，他只负责施工。 但是这位江总太耀眼了，让人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所以赵锋觉得，有必要和他聊聊改建方案。 “好的，我等下联系江总，和他约个时间。” 秘书立刻用本子记下这件事。 这个时候，江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邀功请赏的王美人。 “江总，你交代的拆迁任务，我已经圆满完成了。” 王美人拿着一叠新签的拆迁协议，放在江华的办公桌上，神采飞扬。 “干的不错，回头让你舅舅过来一趟，我和他聊聊工程款的事情。” 江华很满意王美人的工作效率。 这件事情，他只是起了个头，后面的工作，都是王美人自己完成的，包括那些吓住了钉子户的流言，都是她自己散布出去的。 当然，她未必有这么聪明，这里面肯定也有她舅舅孙胜的功劳。 “江总，那我的奖励呢，我现在可是声名狼藉，名声全毁了。” 王美人见办公室的门关着，突然大着胆子，走过来坐到江华腿上。 “别整幺蛾子，你老老实实做事，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江华皱了皱眉。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好驾驭，你稍不注意，她就蹬鼻子上脸了。 “江总，如果我不老实呢？” 王美人眯着桃花眼，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第七百六十三章 水浑了，才能摸鱼 “新聋哑学校的招标，我本来打算交给你做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江华面对王美人的诱惑，神色平静。 “为什么呀？” 王美人见到手的肥差飞了，心痛地站了起来。 主持招标工作，可是一个油水丰厚的岗位，别的不说，她舅舅就是搞建筑公司的，到时候让舅舅接手这个工程，能赚不少钱。 “你就是记吃不记打，上次装孕妇，败坏我名誉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江华知道，对于王美人这种女人，千万不能对她客气。 他要真忍受不住诱惑，在她身上抹点油，她回头就能打着你的旗号，给自己大捞好处。 对于王美人，他是既要用，也要防着。 “江总，我错了，您这么忙，哪有时间主持招标，我还是能为你分担一些工作的。” 王美人开启戏精模式，眼泪汪汪，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行了，你先回去，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 江华没有一口答应她。 王美人神色悻悻地走了，她觉得自己舅舅虽然老谋深算，但也有马前失蹄的时候。 勾引江华就是孙胜给她出的主意，说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她长的这么漂亮，如果能拿下江华，那好日子就来了。 没想到，适得其反，丢了一个油水丰厚的肥差。 孙胜开着黑色奥迪，在至诚地产的大厦门口等她，见到侄女这么快出来，有些惊讶。 “这么快，看他年纪轻轻的，难道身体有隐疾？” 他用猜测的语气问。 “他就没上钩，舅舅，我这次亏大了，他本来让我主持招标的，这可是能捞不少油水的肥差。” 王美人没精打采，坐到车内。 “不应该呀，你这么漂亮，还有对你不动心的男人？” 孙胜非常想不通。 自己侄女的相貌，那是没得说，绝对百里挑一，平时围在她身边的追求者，那可是不少。 “会不会真被你说中了，他有难言之隐？” 王美人眼睛一亮。 “这个不急，你以后跟着他，时间还长，咱们可以慢慢试探。” 孙胜见大厦门口的保安，一直盯着他这边看，便启动车子离开。 楼上，在王美人离开后，杨瑛敲了敲门，走进江华的办公室。 “狐狸精走了？” 她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问。 江华正在审批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她得罪你了吗，听你这语气，似乎对她有敌意呀？” “就是看不惯她妖媚的做派，我可提醒你，有些女人可不能沾，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杨瑛气呼呼地说。 她见过王美人两次，但每次见面，都不喜欢她那股妖媚的气质，一张锥子脸，再配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活脱脱一个狐狸精转世。 她身为江华的老同学，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不能乱搞男女关系。 “你这个思想不正确。” 江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怎么还思想不正确了？” 杨瑛气极反笑。 “你是北斗通讯的总经理，思考问题，不能再单凭个人好恶，要看这个人的存在，是对公司发展有益，还是有害，并不是每个员工，都是完美的，你要站在大局看问题。”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如果是别人，他这番话是不会说的，但杨瑛是公司总经理，他必须尽快把她培养起来。 杨瑛刚才说的问题，他能不清楚？ 王美人和孙胜背后的小九九，他心知肚明，但从至诚地产的角度讲，却又需要这种人。 就拿这次拆迁来说，如果让杨瑛去做，她能把事情做的一塌糊涂。 “算了，我说不过你，深市那边把样机邮寄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杨瑛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走到办公桌旁。 “拿过来我看看。” 江华接过她手里的纸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寻呼机。 这不是能查询股票的寻呼机，这个业务没这么快，他这个是委托孙缈缈，让深市那边电子厂，代工的一款普通寻呼机。 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多余功能，最大的特点就是廉价，是他准备配合吕训南，搞预充服务费送寻呼机用的。 可能是因为黄子财，大量囤积寻呼机的原因，最近市面上摩托罗那的寻呼机，非常缺货，价格有小幅上涨。 江华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不能再等了，先抢占一部分市场再说。 “你赶紧拿去产品部测试一下，如果性能稳定，立刻联系吕经理，咱们要趁黄子财囤货，抢占一波市场。” 江华把黑色寻呼机递给杨瑛。 “咱们这款寻呼机，样子看起来有些廉价，不如摩托罗那的大气，要不在改进一下？” 杨瑛有些纠结地说。 “免费的东西，还要啥自行车，咱们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先把市场搅乱，只有对方乱了阵脚，咱们才能乱中取胜。” 江华的思路一直很清晰。 拼产品质量，拼销售渠道，他一个新成立的公司，拿什么去和摩托罗那拼？ 所以，杨瑛说这款寻呼机外观丑，比不上摩托罗那，这都是次要的。 他要先用免费套路，把市场彻底搅乱，先把黄子财这个华南地区的通讯渠道商干掉，再来慢慢的研发新产品，提升竞争力。 “那好吧，我这就去找李北，测试产品。” 杨瑛拿着手里四四方方，有些丑的寻呼机，出门去找产品部主管李北。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拨通孙缈缈的号码。 今天周末，孙缈缈没上班，在家陪女儿玩耍。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已经会喊“妈妈”了，她心里特别的幸福满足。 接到江华的电话，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缈缈，这次的事情谢谢了，又让你费心了。” 江华在电话里道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其实这次的事情，我出力不多，倒是李在珠跑前跑后，非常积极。” 孙缈缈轻笑着说。 “李在珠，她怎么会对寻呼机的事情感兴趣？” 江华有些诧异地问。 “我没打听，不过我猜，应该是三鑫那边，眼热通讯市场的繁荣，起了觊觎之心。” 孙缈缈笑眯眯逗弄着女儿，心不在焉地回答。 “三鑫也想进来趟浑水？这倒也好，他们体量够大，能帮我吸引不少火力。” 江华沉默了一下，拿着电话自言自语。 正准备再和孙缈缈聊几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电话里面，哪来的小孩子笑声？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大型社死现场 “咯咯，嘛，嘛嘛……” 电话另一边，孩童稚嫩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江华震惊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没听错，电话里的孩童，喊得应该是妈妈？ 他正和孙缈缈聊着电话呢，她身边哪来的小孩子，看起来刚学会说话的样子，这是在喊孙缈缈妈妈？ 不仅江华惊呆了，孙缈缈也有些傻眼了，女儿刚学会说话，平时很少主动喊她妈妈的，所以刚才和江华聊电话，也没刻意让母亲把女儿抱走。 谁知道好巧不巧，女儿恰好在这个时候，喊她妈妈，还被江华听见了，这可怎么办？ “喂，缈缈，你还在吗？” 江华见那边一直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哦，我在的，刚才邻居王姐来家里做客，你别说，她女儿挺可爱的，我抱了一会儿，宝宝居然喊我妈妈，笑死我了。” 孙缈缈心慌意乱，赶紧在电话里解释，说完之后，还尴尬地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那你邻居不得气死呀，女儿白养了，便宜了你。” 江华心里有些狐疑，他认识的孙缈缈，人缘可没这么好，身边知心的朋友，除了许莉，就没别人了。 而且听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些心虚呢？ “缈缈，宝宝的奶粉，你放哪个柜子了？” 客厅里面，传来夏言梅的声音，她正拿着奶瓶，准备给小楚煕冲牛奶。 江华：“……” 孙缈缈：“……”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我妈这人就是热心肠，特别喜欢隔壁王姐的女儿，抢着要给人家当奶奶，搞得我都尴尬死了。” 孙缈缈强笑着补救。 “你们这邻里关系也太好了，自己家里奶粉都准备上了。” 江华十分无语，他觉得孙缈缈在忽悠他，可他没有证据。 “是呀是呀，老年人嘛，抱孙心切，都是这样的，我劝了好几次，她总是不听。” 孙缈缈只能强撑着继续往下编，江华信不信她不管，反正隔着电话，他也不可能过来证实。 “阿姨那么想抱孙子，你为什么不生一个呢？” 江华在分析，孙缈缈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了一句。 “和谁生呀，和你吗？” 孙缈缈鬼使神差，顺口回答。 然后，又是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 “缈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人了？” 江华觉得自己不傻，孙缈缈刚才忽悠他的话，漏洞百出，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是假的。 哪有邻居的孩子，喊别人妈的，而且自己家里给邻居孩子买奶粉，这两家究竟得是什么关系，才能乱成这样。 “我有没有人，你心里不清楚？” 孙缈缈沉默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幽怨。 她一直都对江华有情意，可这个榆木脑袋，总是反应迟钝。 “缈缈……” 江华想问，孩子是谁的，可是鼓不起勇气开口。 “别胡思乱想了，刚才逗你玩的，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以前跟你说过的。” 孙缈缈在电话里轻笑一声。 “是吗，刚才确实吓了我一跳。” 江华半信半疑。 孙缈缈性格古灵精怪，故意弄个恶作剧吓唬他，也不是没可能。 “看来我挺有演戏天赋的，刚才是不是把你骗信了，你不会怀疑，这孩子是你的吧？” 孙缈缈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真要是我的，那我明天就坐飞机来深市，瞧瞧我女儿。” 江华笑呵呵地回答。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咱们又没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有女儿？” 孙缈缈反而被吓住了，江华真要坐飞机过来，那一切不就穿帮了？ 江华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回忆，自己和孙缈缈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想来想去，唯一有些可疑的，就是在许莉家里醉酒那次。 可那天他真的喝多了，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华，你怎么不说话？” 孙缈缈见江华不说话，反而心慌了。 “缈缈，我妈一直想要二胎，要不你跟你亲戚商量一下，把女儿过继给我？” 江华故意试探着问。 他是真的很想搞清楚，出现在孙缈缈家里的这个宝宝，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孙缈缈亲戚的？又或者是孙缈缈的女儿？ 如果是孙缈缈的女儿，那么又是她和谁生的，他和孙缈缈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关系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江华感觉有些头大，恨不得现在就买一张机票，直飞深市。 “江华，你想什么美事儿呢，想要二胎，和你自己的媳妇儿去生，当然，你如果愿意和我生，我也不介意。” 孙缈缈也就最初慌了那么几秒，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了。 恢复了理智的孙女王，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车技娴熟，轻飘飘一句话，立马反客为主。 “缈缈，别开玩笑。” 江华的试探没成功，神色悻悻。 隔着电话，他也看不到孙缈缈的表情，从她现在的语气，也判断不出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聊正事儿吧，给你发过去的样机，如果没有问题，那咱们就开始批量生产了。” 孙缈缈语气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 “我已经让产品部拿去测试了，这个东西成本怎么样？” 江华询问寻呼机的成本。 “成本在三百元，这是外包给别的电子厂，对方给咱们的最低价，如果等咱们自己的厂子，建立起来，自己生产，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 孙缈缈在电话里回答。 “成本略高，不过为了抢市场，这一批寻呼机，我也没打算赚钱。” 江华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眯着眼睛说。 这年头，大哥大的话费贵，普通人就算买得起，也用不起。 寻呼机每月的服务费，略微便宜一些，但是相比于大家的工资来说，也是非常昂贵了。 他跟126寻呼台合作，预存半年的服务费，送寻呼机，这一项业务，他盈利是非常有限的。 但有些项目，不能光看盈利，就跟后世的网络创业公司，烧钱占市场一样。 前期几千万上亿的资金烧出去，就是为了后期更丰厚的回报。 “江华，你做生意，一直就没败过，我相信你的眼光。” 孙缈缈在电话里，语气温柔地说。 第七百六十五章 山寨干倒正规军 聊完了电话，江华愣愣盯着办公桌上的座机，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事情。 “不对呀，我一开始，不是和孙缈缈聊孩子的事情吗，怎么聊着聊着，话题歪到了寻呼机上面？” 江华懊恼地一拍额头。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孙缈缈给套路了，什么亲戚的女儿，这话一听，就假了吧唧的。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打电话问问。 给孙缈缈打过去，肯定是不行了，已经失了先机，再想从这女人嘴里套出实话，那可就难了。 许莉和孙缈缈关系最好，按说孙缈缈的事情，如果问她，她多半一清二楚，可问题是，她会对自己说实话吗？ 最后，江华给李在珠打了个电话过去。 同性相斥，孙缈缈和李在珠虽然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友好，李在珠肯定不会帮孙缈缈隐瞒什么。 “江总，你终于联系我了，我都准备提名董事会，罢免你董事长的职位了。” 李在珠一开口，就把江华吓了一跳。 “小丫头片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是想造反，还是怎么的？” 江华什么话都还没问，就被那边给气到了。 居然还想罢免他董事长的职务，这小丫头是翅膀硬了，想要单飞吗？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董事长，你自己说说，从过年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管过公司的一件事吗？” 李在珠气势汹汹地质问。 她最近都快忙疯了，开年之后，国内又冒出几家山寨影碟机工厂，原本就身陷价格战泥潭的影碟机业务，更不好做了。 也幸亏江华目光超前，之前就研发出了超级vcd，目前在高端影碟机领域，依旧牢牢占领了一席之地。 不过这项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逐渐消失。 李在珠看着逐渐下滑的公司销售，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偏偏江华回家过年后，又一直不回深市，她想找个人商量，都找不到人。 面对这种毫无责任心的男人，她恨不得包个飞机过去，把江华给揪回深市。 “公司的事情，咱们先不谈，我问你个正事儿，孙缈缈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反常？” 江华心里清楚，李在珠目前面临的困境。 任何公司发展到了一定阶段，都会面临瓶颈，这一点在电子企业尤为明显。 他对这个，早有预案，但这不是在电话里，能够说清楚的。 “江华，咱们电子厂面临非常严峻的挑战，你不引起重视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情关注一个女人？” 李在珠真的生气了。 她可以容忍江华当甩手掌柜，但是不能容忍他因私废公。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她无法明言，那就是江华专门打电话，不关心她过的怎样，第一句话就关心孙缈缈，这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影碟机这一块业务，你也不用太担心，咱们的dvd，一直在秘密研发中，一旦问世，那些丢失的市场，会重新夺回来。” 江华虽然人不在深市，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光电研究所打电话，询问dvd的研究进展。 他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始终会在手里留一张底牌，dvd就是他留的王炸。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知道吗，康嘉的曾总被调查了，那边怀疑曾斌和咱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利益输送，之前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也暂时被搁置。” 李在珠语气急促地说。 “竟然有这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 江华愣了一下。 康嘉集团作为电视行业的领头羊，跟他公司旗下的影碟机业务，有着互补的优势。 曾斌这个人，他见过几次，是一个非常有魄力，有眼光的领导者。 没想到他居然被调查了，这是属于国企内部的人事倾轧，还是曾斌确实出了问题？ “在珠，我问你，咱们公司和曾总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利益输送？” 江华语气严肃地问。 “你是公司的当家人，有没有利益输送，你不清楚？” 李在珠被气笑了。 “别闹，认真回答。” 江华近段时间，不在深市，对于电子厂那边的情况，他还真不敢下结论。 “好，我认真地回答你，没有！” “我又不傻，咱们和康嘉是对等的合作关系，没必要搞利益输送那一套，曾斌是自己倒霉，被人给整了。” 李在珠非常认真地回答。 “唉，有些人就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也不看看现在外面群狼环伺，还在企业内部搞倾轧，这种蛀虫落我手里，那是见一个，踩死一个。” 江华用力一捶办公桌。 康嘉是国企，还是中外合资的企业，所以人事结构格外复杂，他现在也搞不清，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想帮忙都帮不上。 他这边捶桌子太用力，把隔壁的杨瑛惊到了，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过来查看情况。 “没事儿，我打电话呢。” 江华挥了挥手。 杨瑛狐疑地打量了江华几眼，替他关上办公室的门。 “江华，深市这边，非常需要你来坐镇，我一个人真的有些独木难支。” 李在珠轻轻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得相信自己，等把省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来深市。” 江华现在确实分不开身。 “算了，厂里最近接了一个大单，我一会儿要去车间视察，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李在珠那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江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好一会儿，懊恼地一拍额头。 他打电话的本意，是想问问孙缈缈的情况，结果聊了半天，尽在聊公司的业务，孙缈缈的情况一句没问，这不是白打了个电话吗？ “算了，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江华现在琐事缠身，没办法直飞深市，孙缈缈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 想了想李在珠刚才提到，关于康嘉曾斌被调查一事，他给在深市任职的王领导，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了说自己的判断。 并且澄清了关于两家公司之间，有利益输送的流言。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曾斌能不能度过这一劫，就看他自己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淘金者”们 海参威。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街道上行人稀少，行色匆匆。 一群被江华遗忘的人，蜷缩在一间破旧的平房中，围绕着火炉子，眼巴巴看着炉子上烤焦的几个红薯。 “付姐，不是说海参威是阳光工程的总部，咱们不是来学习先进经验，把事业做大做强的吗？” 小云脸上沾着煤灰，委屈地揉了揉肚子，困惑不解地问。 当初，她们一行坐火车过来时，个个都是满心激动，一心到国外学习了先进经验后，准备回国干一番大事业。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行人在火车里面，闷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抵达海参威，刚下火车，就遭遇了蒙头一棒。 他们的行李，被当地的小偷团伙给偷走了，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他们的证件和护照。 没钱没证件，这下完蛋了，不仅在毛熊这边寸步难行，甚至连家都回不了。 好不容易，大家把兜翻了个底朝天，零零碎碎，筹齐了长途电话的费用，准备给国内打电话，寻求帮助。 然后，第二个噩耗降临。 付春萍从电话里得知，父亲和弟弟被抓，六塘镇的盗采团伙，遭遇了重大清洗。 得知这个消息后，让她回去，她都不敢回去了。 他们这一行人里，有不少都和付宇盗矿集团有瓜葛，有的甚至还是核心骨干成员。 现在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在异国他乡穷的啃过期面包，他们也绝对不敢回国了。 这里面，小云倒是很无辜，因为就她一个，和盗矿团伙牵扯不深。 可她一个小姑娘，没钱没证件的，也没办法脱离团队，一个人回国。 每到夜深人静，小姑娘总是潸然泪下，她明明已经脱贫致富，赚了那么多钱，可这些钱在异国他乡，取不出来。 和付春萍这伙人混一起，吃不饱，穿不暖，她心里苦啊，真的太苦了。 说好了大家出国考察，然后一起赚大钱，把事业做大做强的，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呢？ 有困惑，有委屈的，不止是小云一个，付春萍也感觉自己苦，比吃了苦瓜还苦。 小云只是有钱取不出来，她却是彻底成了穷光蛋，行李被偷，国内的银行卡被冻结，她由高高在上的付家大小姐，沦落成异国他乡的黑户流民。 她拿着江华给的地址，满心希望地去阳光工程总部求助，结果发现那里是一片尘土飞扬的工地。 她打听了一下，那里是正在建设国际海港，她一脸大喜，以为终于找到组织了。 几番辗转，付春萍终于找到了工地负责人后，向对方提起阳光工程，说自己一行人，不远万里而来，是来学习先进经验的。 工地负责人一脸懵逼，非常诧异地反问：“阳光工程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付春萍和她身后的一行人傻眼了，有个脑子灵醒的，赶紧解释，阳光工程是国家发起的一个民间集资项目，就为海参威的国际海港，筹集资金的。 工地负责人听完后，非常愤怒，指着对方鼻子骂：“咱们这个项目，是伏羲能源的江总跟海参威合作的，人家江总身价千亿的油田老板，会搞民间集资这种不上台面的玩意儿？” 付春萍当时就懵了，傻乎乎问：“江总是谁，这里不是阳光工程的总部吗？” 工地负责人被问的烦了，很不耐烦地一挥手：“什么阳光工程，这里是江总入股的国际海港，不可能和你们这种诈骗团伙扯上关系，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然后，付春萍一伙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建筑工，赶出了工地。 这一行人身无分文，也不敢回国，为了生存，只能找到一个小物资回收公司，当仓库装卸工。 现在这几人住的地方，就是仓库旁边的杂物间。 物资回收公司老板欺负他们是黑户，开的工资特别低，分的活儿也是又脏又累。 付春萍一伙以前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干得来这个，眼泪流了无数。 可没办法，这里虽然工资低，但是管吃管住，老板是内地来淘金的倒爷，能够正常沟通，换个地方，估计未必有这待遇。 “付姐，我就想好好努力赚钱，这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小云抹着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嚎丧呢，哭的老子心烦，滚出去哭。”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恶狠狠瞪了小云一眼。 他是付宇的堂兄，以前也是盗采团伙的骨干，后来见阳光工程来钱更快，就加入了这个，哪知道沦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现在这种日子，还不如被抓进监狱呢，劳改犯都比他们过的好。 小云被吓得满脸涨红，敢怒不敢言，这个小团体基本都是付春萍的近亲，她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如果不是阳光工程，她和这一伙人，其实都不沾边。 “春萍，这小丫头就是个扫把星，当初不是她蛊惑咱们搞什么阳光工程，咱们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说的不错，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小云肯定有问题。” “要我说，咱们现在都这么穷了，不如把她卖了，搞点钱买几件大衣防寒。” 毛熊这边冷，不是一般的冷，这些人都是从南方过来的，哪受得了这个，天天被冻的跟个寒号鸟一样。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云脸都被吓白了，撒腿就跑。 一路跑到了大街上，滑了一跤，手掌摔破了皮，蹲在街道上，抱膝大哭。 她心里太委屈了，她就是想赚点钱，家里人老实巴交的，也没参与盗矿，为什么就沦落成现在这样？ 越想越伤心，恨不得死掉算了。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那只手皮肤很白，手里拿着一条手绢。 “小丫头，把眼泪擦擦，站起来说话。” 夏颖站在一辆轿车旁，低头看着蹲在街边的小云。 老牟坐在驾驶位，没有下车，隔着车窗，看着这边。 他们两口子被江华委以重任，代为管理海参威这边的业务，老牟熬了大半辈子，总算是熬出头了，人到中年焕发了第二春，天天干事业，比年轻小伙子还有干劲。 小云抽吸着鼻子，如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怯生生抬起头，打量着这位异国他乡的女同胞。 “你叫付云，对吧？” 夏颖语气温和地问。 第七百六十七章 惊呆了 “对的，我叫付云，这位姐姐，你怎么知道？” 小云现在是惊弓之鸟，有些害怕地看着夏颖。 “有人委托我们照顾好你，外面太冷，上车说吧。” 夏颖把手帕递给小云，示意她擦擦脸上泪水。 委托老牟夫妇，过来找小云的，除了江华，没有别人。 六塘镇的盗采团伙被一扫而空，但他却没有忘记，被他忽悠到毛熊那边的付春萍一伙人。 可以说付春萍一伙人的一举一动，差不多都在江华的监视之下。 他原本准备把这一伙人抓起来，遣返回国的，但得知他们在那边，过的比坐牢还惨，就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毕竟，国内在毛熊没有执法权，他想要逮捕付春萍一伙，还得委托某位光头大佬，需要欠对方一个人情。 为了付春萍那伙人，欠光头大佬的人情，他感觉非常不值得。 既然付春萍那伙人在破烂公司当小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那就由他们去吧，就当是劳动改造了。 不过，小云是无辜的，她跟付宇的盗采团伙，没什么瓜葛，家里人也没参与盗采稀土矿。 说起来，小云还是功臣，如果不是她卖力宣扬阳光工程，付春萍那伙人也不会上钩，六塘镇的盗采团伙势力，也没这么容易被分化掉。 所以，江华当然不可能任由她，留在付春萍那伙人里面，吃苦受罪。 小云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此时正满心忐忑，坐在老牟的车内。 “妹妹，你别紧张，你衣服都摔破了，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换一身新衣服。” 夏颖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小云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惨不忍睹，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划破了好几个洞，看起来就像个小乞丐。 “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吧？” 小云依然有些紧张，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别瞎想了，这人你认识吧？” 夏颖抿嘴一笑，拿出一份海参威当地的报纸。 这是一份早就过期的报纸，头版头条，是关于国际海港项目签字仪式的新闻。 占了四分之一版面的照片上，江华笑得特别灿烂，正与海参威这边的领导握手，他脚下踩着红地毯，周围摆满了花篮。 小云不认识毛熊的文字，但是照片还是能看懂的，她一脸惊诧地指着江华，说：“这不是小叶姐的男朋友江哥吗，他不是搞运输的小老板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华是她的引路人，带她推开了财富的大门，但是她已经把江华给淡忘了，因为在整个事件中，江华参与度不高，真正抛头露面的是邝广生。 “看到那边在建设中的国际海港吗？” 一直没吭声的老牟，伸手指了指那一大片尘土飞扬的工地。 “知道啊，几百亿美元的大项目，难道真和阳光工程有关系？” 小云依旧心心念念着阳光工程。 她平凡了一辈子，投身阳光工程，算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和阳光工程没关系，和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有关，这个大型国际海港，是他投资的。” 夏颖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 她内心是感激江华的，虽然江华把她们夫妇折腾的够呛，但是也给了她们一个大舞台，她和老牟在海参威，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你骗我吧？” 小云震惊长大了嘴。 那个气质有些油腻，看起来一副货车老司机做派的江哥，居然是这么有身份的大老板？ 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要撺掇她去搞阳光工程？ 她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她脑子不够聪明，还是想不通里面的因果。 “我都说了，我找你是受人之托，我又不认识你，不是受你熟人相托，我们为什么要照顾你？” 夏颖笑了。 “也对，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就算要做善事，也做不到我头上。” 小云傻乎乎点头，她觉得夏颖说的有道理。 她心里一惊，愣愣想：这么说起来，难道那位江哥，真是超级有钱的大老板？ 我的个乖乖，投资几百亿美元的海港，他手里究竟掌控了多少财富呀？ “妹妹，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夏颖见小云呆里呆气，坐在那里，忍不住好奇问。 “我正在后悔呢。” 小云心里后悔死了，原来财神就在她身边，她却擦肩而过。 “后悔什么？” 夏颖搞不懂了，她觉得自己跟不上这小姑娘的思维。 “姐姐，你们和这位江总，是什么关系呀？” 小云现在终于相信，这两人对她没有恶意。 “我们都给他打工。” 夏颖抿嘴一笑。 回忆起从火车上，遇到江华的点点滴滴，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想来，这小姑娘和她一样，对江华也是一言难尽吧。 小云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建设中的国际海港，愣了还一会儿神，还是感慨了一句：“真有钱！” “妹妹，江总委托我们照顾好你，你是怎么打算的，如果想回国，我尽快帮你安排。” 夏颖笑盈盈询问。 “那付春萍她们呢？” 小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他们是坏人，难道你想帮他们？” 夏颖笑容不变，看着小云眼睛问。 江华可是专门交代了，让付春萍那伙人留在海参威，好好劳动改造，难道小姑娘同情心泛滥？ “我才不帮，他们确实坏！” 小云想想自己差点被卖掉，还有那几个男人骂她时，付春萍的冷眼旁观，对那伙人印象大坏。 “你是怎么打算的？” 夏颖又问。 江华既然把任务交给她，她就会好好完成。 “我暂时不想回去，我想留在你身边学习，行吗？” 小云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不傻。 她现在知道阳光工程，就是梦幻泡影，作为一个有心做一番事业的平凡女人，她觉得眼下有另一个机会，放在她眼前，她必须抓住了。 “行啊，没问题。” 夏颖展颜一笑。 作为江华的打工人，这么一点小权利，她还是有的。 远在省城的江华，在当天下午，收到了夏颖的汇报，得知小云被找到后，他笑了笑，算是又了解一桩心事。 关于六塘镇，还有他折腾出来的阳光工程，还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需要他来完成了，他打算等晚上回去后，和老婆聊聊。 第七百六十八章 可疑车辆 在下班之前，江华询问了一下杨瑛，寻呼机样机的测试结果。 “有一些小瑕疵，但不影响正常使用。” 杨瑛回答。 下午测试的时候，他们拿摩托罗那的寻呼机，作为参照物对比。 不客气地说，这款国内电子厂生产的寻呼机，不管是从外观，还是信号接收，都不如摩托罗那的产品，但胜在价格便宜。 一款摩托罗拉的寻呼机，最便宜的型号也要两千多，小矮子那边的品牌，稍微便宜一些，但也要一千多。 江华的这部寻呼机呢？一分钱不要，只要办入网的时候，预存服务费就免费送。 瑕疵再多，也架不住免费香啊。 “能正常使用就行，你立刻跟深市那边联系，让那边的电子厂，加紧出货。” 江华有意栽培杨瑛，所以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她来执行。 “是。” 杨瑛在部队待习惯了，接到命令，会下意识立正，抬头挺胸。 随后，她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俏脸微红。 江华当然知道她尴尬，理解地拍了拍她肩膀，用胳肢窝夹着公文包，摇晃着身子，向电梯走去。 “你是出去办事吗？” 杨瑛缓过神，冲着他背影问了一句。 “不办事，已经下班了，你们也回去吧。” 江华扬了扬手，走进电梯。 他不是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也不提倡员工加班。 地下车库停着几辆车，有商务接待用的进口豪车，还有代步的普通桑塔拉。 这几辆车子都是挂在至诚地产名下。 至诚地产那边，甘甜甜帮他招了个专职司机，不过大多时候，他还是习惯一个人开车回去。 老杜为了这事儿，还打趣过他，说他好歹也是身价几百亿的大老板，天天开个桑塔拉在路上逛，太没牌面了。 江华一般都是笑笑不解释，有些习惯是前世养成的，改不掉了，他前世就是服装厂的小老板，那种出入豪车配司机的谱儿，他摆不来，也不习惯。 坐到车内，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恰好要到幼儿园放学的时间了。 他这个当爸爸的，难得去接女儿一次，正好今天有空，可以给女儿一个惊喜。 幼儿园门口。 “白阿姨，再见！” 江双儿挥舞着小手，跟园长白雅告别。 今天苏芷柔临时有事，婆婆赵桂兰回了乡下，就安排了妹妹苏淡月来接女儿。 江华坐在车内，看着幼儿园门口，风姿卓越的白雅，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女人追着他，漂洋过海，从狮城一直追到这里，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苏淡月并不知道江华也来了，牵着江双儿，两人说说笑笑，没有直接回家，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江华有些傻眼，他刚准备打招呼呢，哪知道就迟了这么几秒钟，苏淡月就打车走了。 这一大一小不回家，这是要去哪里？ 担心她们的安全，江华启动车子，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 他没注意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也不远不近，跟着苏淡月乘坐的出租车。 面包车的司机，是个满脸胡渣，面相有些凶的中年男人。 车后座被拆掉了，横七竖八，丢着几个装鱼的塑料箱子，车里一股鱼腥味。 塑料箱子旁边，丢着一捆麻绳，还有一把沾满鱼鳞的刀。 胡渣男人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隔了几个车位的出租车，没注意到斜前方黑色桑塔拉。 他双眼充满血丝，眼皮偶尔会不自然的跳动，脸上的表情，有些狂躁，嘴里骂骂咧咧。 出租车里，苏淡月正在和侄女江双儿说说笑笑。 “小姨，我们是去见哆哆吗？” 江双儿仰着小脸，满眼憧憬地问。 哆哆是一只狗，一只毛色纯白的萨摩耶，来苏淡月的宠物救助所，有三个多月了。 当初，苏淡月在路边遇到这只萨摩耶的时候，它浑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被主人抛弃，总之一副饿了三天三夜，惨兮兮的样子。 江双儿是在苏淡月拍的照片里，认识的哆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白色雪白的萨摩耶。 “囡囡，小姨带你去看哆哆，但你回家之后，不能告诉妈妈。” 苏淡月微笑着，跟小侄女商量。 “为什么呀？” 江双儿可爱地偏着小脑袋。 哆哆那么可爱，她还想把哆哆带回家养呢。 “因为你妈妈不许你养狗，要是知道我偷偷带你去看哆哆，她会生气的。” 江双儿曲着手指，刮了一下小侄女的鼻子。 “好吧。” 江双儿垂头丧气。 她知道妈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哆哆虽然可爱，但是会掉毛，妈妈不会同意她把哆哆带回家。 “囡囡，没关系，小姨跟你约好了，每个周末，都偷偷带你来看哆哆，好不好？” 苏淡月揉了揉小侄女的头。 她挺同情江双儿的，姐姐和姐夫平时工作忙，陪女儿的时间很少，她要上学，要管理宠物救助所，也不能每天抽时间陪江双儿。 平时，江双儿都是和奶奶赵桂兰在家，赵桂兰虽然心痛孙女，有求必应，但毕竟隔了一辈，所以江双儿内心是孤独的。 今天，她瞒着姐姐，带小侄女去自己的宠物救助所看哆哆，也是看出了她内心的孤独，想给她找个伴。 “小姨，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哆哆，它会咬我吗？” 江双儿患得患失地问。 “不会，哆哆是一只很温顺的狗，它从来不咬人。” 苏淡月笑着回答。 刚收留萨摩耶那会儿，她担心哆哆是走失的，还印了几十份失狗招领，到处张贴，想要帮哆哆找回主人。 结果找上门的不是狗贩子，就是冒充狗主人的骗子，幸亏好朋友姜浅雪聪明，识破了这些家伙。 江华一路跟在出租车后面，感觉路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哑然失笑，这不是去苏淡月宠物救助所的那条路么，她这是带江双儿去看小狗？ “女儿长大了，需要玩伴，要不送她一只小狗？” 江华在心里琢磨。 他工作太忙了，心里对女儿有一份愧疚，养个宠物陪伴女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七百六十九章 谋杀？ 苏淡月的宠物救助所在市郊，最近老城区改造，有些道路被封了，车子没办法直接开过去，下车后还需要步行几百米。 “师傅，这边不好打车，我给您一百元，你在这里等会儿，行吗？” 苏淡月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元递给司机。 “行，没问题，我在这儿等你。” 司机笑眯眯地答应。 眼前这个女孩，一看就是有钱家庭，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商场的大品牌，她身上那件羊毛呢子，标价一千多，上次他陪老婆逛商场，老婆一眼就相中了，可他没舍得买。 等待苏淡月牵着小侄女下车，走进旁边的小巷后，承诺在原地等她的司机，启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囡囡，最近这边在修下水道，小姨抱着你，别把脚踩脏了。” 苏淡月抱起小侄女。 这边也属于老城区改造的范围，以前埋的老管道，全被挖开了，地上污水横流。 “小姨，你刚才不该给他一百的。” 江双儿趴在苏淡月肩头，用小大人的语气说。 “为什么呀？” 苏淡月低头盯着脚下污水，专挑有砖头的地方走，怕踩脏了鞋子。 “因为司机跑了，唉，你个憨鹅……” 江双儿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感慨了一句。 憨鹅是她从妈妈嘴里学的，算是当地的方言。 前天江华为了拍老婆马屁，下厨帮忙，结果炒菜时，错把醋当成了酱油，然后炒出来的菜，那个酸爽呀，就别提了。 苏芷柔哭笑不得，笑骂了江华一句：“你个憨鹅！” 然后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全都笑喷了。 江双儿人小鬼大，立马把这句话学了去，现在活学活用，用在了小姨身上。 苏淡月愕然转过身，发现原本应该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果然不见了。 “小姨，爸爸说人不能太善良，你就是太善良了。” 江双儿一本正经地说。 “你还想不想见哆哆了？” 苏淡月哭笑不得，自己这么大个人，居然被读幼儿园的小侄女说教了。 “咦，爸爸！” 江双儿看到停在路边的桑塔拉，立刻高兴地挥舞手臂。 “姐夫来了？” 苏淡月被吓了一跳，她带小侄女来宠物救助所，可没征求家里人意见，现在有种做贼被抓住的心虚感。 江华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微笑回应向他招手的女儿。 他很少来这边，都不知道因为老城区改造，现在这边的环境，现在变得这么差了。 “姐夫，囡囡想看哆哆，我就带她来了。” 苏淡月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垂着头，不敢看江华。 江华愣了一下，在心里寻思哆哆是谁。 “哆哆是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白狗。” 江双儿趴在小姨肩膀上解释。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好心，现在这边路修的乱七八糟，对你的宠物救助所，有影响吗？” 江华发现自己对苏淡月的关心，还是有些少了。 这里位置偏，环境差，他应该在市区找个位置更好的地方，给他开宠物救助站的。 “我和小雪，每次都是骑自行车过来，也不影响什么。” 苏淡月摇着手说。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儿，真把宠物救助所开在闹市区，那些猫猫狗狗乱叫，说不定会引来邻居投诉。 江华只顾着和苏淡月聊天了，并没有注意到，一辆白色的二手面包车，停在路边，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这边。 面包车內，胡渣男人用牙齿咬开一瓶白酒，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灌了小半瓶进肚。 因为喝的太猛，不少白酒沿着脖子，浸湿了他的衣服，浓浓的酒气，在车里弥漫。 一瓶酒至少浪费了一半，剩下的空白酒瓶子，被他丢进路边的花坛中。 他回头看了看车内的绳子，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他原本是跟着苏淡月过来的，哪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江华，这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眼看着那边一家人说说笑笑，就要消失在巷子口，他眼中闪过狠色，突然启动车子。 江华正在和苏淡月说笑，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辆失控的面包车，撞破了护栏，猛地向他这边冲了过来。 “小心！” 遇到危险，他的第一反应是保护女儿。 苏淡月俏脸煞白，有些被吓傻了，但是本能让她死死抱着江双儿，不停往后退。 胡渣男人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劣质白酒里的工业酒精，不断侵袭着他大脑的神经。 这边在修管道，地上被挖的大坑小坑，到处都是石头。 他酒意上头，大脑反应有些迟钝，忘了避开前面的一个土坑。 面包车一边的前轮，陷进土坑，突然失衡，因为强大的惯性，车身不可避免，向着一旁侧翻。 江华后背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这条路破破烂烂，真让那辆面包车直接撞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姐，姐夫……” 苏淡月惊魂未定，语无伦次。 江华看了一眼女儿，江双儿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乌溜溜的大眼中，写满了惊恐。 “囡囡，别怕，爸爸在呢。” 江华赶紧安慰着女儿。 “呜哇……” 江双儿愣了几秒后，抱着小姨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 她虽然聪慧早熟，但毕竟是个孩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生死一瞬的局面。 “没事了，没事了。” 苏淡月手忙脚乱，哄着小侄女。 可她自己也被吓得够呛，哄着哄着，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 “你们站远一些，我去看看情况。” 江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心中的一股邪火，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女儿就是他的逆鳞，不管这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他都不会原谅这个司机。 面包车侧翻在一旁，玻璃全都碎了，里面的司机满脸鲜血，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江华人还没靠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满车的白酒味，鬼知道那个男人喝了多少。 “姐夫，报警吧。” 苏淡月抱着江双儿，远远在后面喊。 不用江华报警，不远处小卖铺的老板，已经拿起座机，抢先报警了。 这里偏归偏，但是也不是荒无人烟，还是有居民的。 第七百七十章 动静闹大了 发生了车祸，前面修管道的工人，还有路过的行人，纷纷围了过来。 “这人还活着吗，流了好多血。” “这么浓的白酒味，绝对是酒驾没跑了。” “瞧你这话说的，不是酒喝多了，能把车开成这样？” 看热闹的人，围在车旁，指指点点。 江华神色阴沉地站在一旁，虽然大家都说是酒驾，但他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想了想，他拿出大哥大，给赵锋的秘书小刘，打了个电话。 “刘秘书，我是江华，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一下。” 江华语气低沉，拿着大哥大说。 十多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一起过来的。 刘秘书从警车上下来，他身边跟着一名穿警服的中年警官。 “江总，接到您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这是市局的涂队长。” 刘秘书一边说，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面包车的惨状，让他吓了一跳，江华一家子要是被车撞死，那就出大麻烦了。 谢天谢地，幸好江总没事儿。 “涂队长，你好。” 江华走过去，与穿着警服的男子握手。 “江总，能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涂勇寒暄完后，立刻拿出本子，开始做笔录。 事件的经过很简单，不需要几句话，就能讲清楚，讲完之后，江华皱眉，说：“涂队长，我请你过来，是想搞清楚，这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谋杀。” 在他看来，那面包车直接冲着他们一家，就撞过来了，如果不是意外，那绝对是奔着要命来的。 和涂勇一起坐车过来的，还有两名年轻警察，拉了隔离线，直接就围在侧翻的面包车旁忙活。 没过多久，其中一名警察，走到涂勇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有什么发现？” 刘秘书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不等江华开口，主动替他问了。 “车里有麻绳和刀。” 涂勇犹豫了一下回答。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泄露案情的，但是江华不一样，这位年轻的江总，在省城很有份量。 “这是谋杀？” 刘秘书被吓的一个哆嗦。 有人要杀江华，这可是大事情，这位江总的能量，可不止局限于省城，他要是出了事，连赵锋都得受连累。 “还不好说，初步勘察，那辆面包车是贩鱼的，刀身沾满鱼鳞，可能是杀鱼的工具，绳子倒是有些可疑。” 涂勇皱眉分析。 作为一名警察，他向来靠证据说话，现在案情不明朗，他不会信口开河。 “司机还活着吗？” 江华沉默了一下问。 医生和警察都来了，他退到了防护线外，没有过去凑热闹。 “还活着，不过昏迷了，已经紧急送往医院，我们的人会二十四小时盯着。” 涂勇回答。 如果报案的不是江华，警方不会摆这么大阵势，因为不管怎么看，这更像是一个酒驾的交通事故。 “涂队长，这件事情就拜托了，不管怎样，我需要一个真相。” 江华回头看了苏淡月和女儿一眼，觉得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先带受到惊吓的女儿，回去为好。 “江总，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肯定会查清楚的。” 刘秘书代替涂勇保证。 “对了，江总，你认识开车的司机吗？” 涂勇处于职业敏感，多问了一句。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江华用肯定地语气回答。 他见过的人，肯定有印象，要说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只有几个抗拒拆迁的钉子户。 不过拆迁的事情，一直是王美人出面在处理，就算拉仇恨，也轮不到他。 “涂队长，你查查那个司机，有没有亲戚，在六塘镇。” 刘秘书怀疑司机有可能是付宇团伙的漏网之鱼。 涂勇认真记下了这些线索，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需要等司机醒来，才能了解清楚，现在分析的再多，也可能是在做无用功。 “姐夫，这边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淡月抱着江双儿，怯生生走过来说。 “刘秘书，涂队，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江华分别跟两人握手后，带着苏淡月和女儿上了路边的桑塔拉。 “囡囡，是不是被吓到了？” 江华关上车门，转过身来，语气温和地询问女儿。 “囡囡不喜欢面包车。” 江双儿难过地低着头。 江华愣了一下，回想起来当初女儿被绑架，就是被装在面包车里面被运走的。 今天又出了这事儿，搞不好女儿这辈子，都对面包车有了心理阴影。 他脸色很阴沉，如果有什么事情冲他来，他不在乎。 但是祸不及家人，谁要是动了他家人，那就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我们先回家。” 江华启动车子。 苏淡月心里愧疚，一路上沉默寡言，她心里非常自责，如果不是她带江双儿去宠物救助站看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小月，你也别太自责，如果真是有蓄谋的，你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江华开解了她一句。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闹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冲他来的，还是冲苏淡月和女儿去的，又或者这压根儿就是个意外？ 江双儿受了惊吓，江华和苏淡月都有心事，一直到车子开进小区，都没人再说话。 江华把车子停在楼下，想了一下，转过身说：“小月，这件事情，还是先别告诉你姐，免得她担心。” “我知道。” 苏淡月点了点头，她内心依旧自责。 “囡囡，你是不是想养只小狗？” 江华见女儿情绪有些低落，想办法哄她开心。 “爸爸，我能把哆哆带回家吗？” 江双儿一脸希翼地问。 她特别喜欢照片里，那只雪白的萨摩耶，每次看照片，她都觉得那只可爱的萨摩耶，在对着她笑。 “行，没问题，既然你喜欢，爸爸肯定满足你这个愿望。” 江华微笑，用手刮了一下女儿鼻子。 “谢谢爸爸。” 江双儿抱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刚才还情绪低落的她，慢慢变得开心起来。 小孩子的情绪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走吧，咱们回家。” 江华揉了揉和苏淡月的头，抱起女儿，向楼上走去。 一家人面带笑容，似乎刚才的惊险，已经成为过去。 第七百七十一章 男人的担当 江华用钥匙打开门时，妻子正在准备晚餐。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她从厨房走出来，用围裙擦着手，诧异问：“我不是让小月去接女儿吗，你们怎么凑一起了？” “我今天下班早，去接女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 江华笑了笑说。 他站在玄关，换上拖鞋，脸色正常，似乎刚才发生的意外，不过是一场幻觉。 “妈妈！” 江双儿从爸爸怀里跳下来，蹦蹦跳跳，跑过去保住妈妈的腰。 小孩不像大人那么多愁善感。 自从江华答应她，把萨摩耶哆哆接回家后，她忘了车祸的恐惧，重新活泼起来。 “宝贝儿，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 苏芷柔温柔一笑，抱起女儿。 苏淡月站在玄关，她没办法跟江双儿一样，对那场惊险的车祸，说忘就忘。 “姐夫，真不告诉姐姐吗？” 她压低了声音问。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咱们别把外面的烦恼带回家，放心，有姐夫在呢，肯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江华瞥了眼和女儿说笑的妻子，低声回答。 “嗯。” 苏淡月用力点头。 姐夫就像是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只要姐夫在身边，她就感觉很安心。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苏芷柔亲了亲女儿的脸蛋，放下女儿后，好奇地问。 苏淡月心里一惊，她心理素质比江华差远了，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我在和小月商量，给咱们家增加一个新成员。” 江华从容笑了笑，把公文包随手丢在鞋柜上说。 “新成员，什么意思？” 苏芷柔眨了眨眼，困惑不解地问。 “妈妈，我要把哆哆接回家。” 江双儿兴奋地回答。 “哆哆是谁？” 苏芷柔更懵了。 随后，她把狐疑地目光，投向苏淡月，妹妹开了个宠物救助所，着她是知道的。 “一只萨摩耶。” 苏淡月低着头，语气弱弱地回答。 家里的卫生，平时都是姐姐打扫的，萨摩耶属于长毛犬，掉毛特别厉害，她担心姐姐拿拖把打她。 “是流浪犬吗，万一把病菌带回家里怎么办？” 苏芷柔皱着秀眉，她是一个特别喜欢干净的女人。 “哆哆才没有病菌，哆哆很干净。” 江双儿不服气地反驳。 “哆哆打过预苗，哆哆经常洗澡。” 苏淡月跟小侄女一唱一和，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呵，感情你们已经达成了同盟，那还跟我商量什么？” 苏芷柔被气的笑了。 这时，江华一溜小跑过去，站到老婆身后，很狗腿的帮她揉着肩膀，腆着脸说：“老婆，她们达成同盟没关系，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爸爸，你个叛徒！” 江双儿气的小脸涨红。 江华却站在老婆身后，拼命给女儿使眼色，什么叫叛徒，他这叫策略，这叫曲线救国，懂不懂？ “行了行了，都别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么晚回来，肯定去看过狗了。” 苏芷柔没好气拍开丈夫的手。 都老夫老妻了，丈夫的花花肠子，她还能不懂，没有姐夫撑腰，苏淡月才不敢跟她呛。 “老婆大人英明！” 江华竖起双大拇指，厚着脸皮拍马屁。 “事先声明，你们要养狗我不拦着，但是家里不能狗毛满天飞。” 苏芷柔抱着胳膊说。 “绝对不会。” 江华一边做保证，一边对女儿使眼色。 他在给女儿支招，既然苏芷柔松口了，女儿赶紧卖个萌，讨好她一下，这事儿不就稳了？ 江双儿也是个机灵人，立马露出甜甜笑容，抱着妈妈的腰，笑嘻嘻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苏芷柔无语一拍额头，丈夫刚才的小动作，她可都看在眼里，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教女儿一点好的，长大以后，跟你一样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苏淡月看见这一幕，捂嘴轻笑，心里被淡淡的温馨填满，刚刚发生的可怕车祸，似乎已经离她远去。 她觉得姐夫说得对，家是温馨的港湾，不应该把外面不好的事情，带到家里。 一家人吃完快乐的晚饭后，江华放在鞋柜上的大哥大响了。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妻子说：“我出去买包烟。” “随便买瓶酱油回来。” 苏芷柔正在厨房洗碗筷，扬声回了句。 苏淡月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她担心地看了姐夫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江双儿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动画片。 小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没有大人那么复杂。 江华出门之后，接通电话：“涂队长，是查到了什么新情况吗？” 他离开的时候，和涂勇互换了联系方式。 “江总，司机醒了，虽然他坚持自己是酒驾，但我们还是发现了很多疑点，不过他现在身体很虚弱，等他伤情稳定后，我们肯定会查清真相。” 涂勇在电话里说。 “司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他的社会关系呢？” 江华想了想，觉得还是去医院，与涂勇见一面比较合适。 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不搞清楚，他都不放心家人出门。 “他叫胡喜定，是惠民菜市场的一个鱼贩子，平日里活动轨迹单一，与六塘镇没有任何交集。” 涂勇不是江华下属，按说没义务向他汇报案情。 但江华身份特殊，没见连赵锋的秘书，都一直留在医院盯着吗。 而且，这个案子惊动了局长，他作为案件负责人，被下令限期破案。 “这就奇怪了，一个鱼贩子，为什么要开车撞死我？” 江华百思不得其解。 惠民菜市场不在老城区，和拆迁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人又和付宇团伙没瓜葛，那这一切是为什么？ “江总，你别着急，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暂时只查到这么多，关于胡喜定的更多信息，我们正在加紧采集中。” 涂勇安慰了一句。 胡喜定丢在路边花坛的酒瓶子，已经被做现场勘察的警察找到了，这就充分证明，对方不是酒驾，而是在撞人前故意喝酒，车上的绳子和刀，现在看来也非常可疑。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个胡喜定平时贩鱼卖鱼，生活规律单一，今天的驾驶路线，完全偏离了他的生活轨迹。 第七百七十二章 聘请保镖 在去医院的途中，江华给乔斌打了个电话。 “老乔，能帮我个忙吗？”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因为在打电话，车速开的并不快。 “咱们之前谈帮忙，实在太客气了，说吧，什么事情？” 乔斌刚下班，端起碗筷，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接到江华的电话，心里挺意外。 “我想成立一个安保公司，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人才，这不找你帮忙介绍一下么。” 江华在打电话之前，曾在心里衡量，是找杨瑛帮忙，还是找乔斌。 如果找杨瑛帮忙，那么他新成立的安保公司，自然以退伍军人为主。 但他想了想，如果从专业性考虑，这事儿还得找乔斌，他身边的一些同事，可是专门负责保护大领导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乔斌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如果没什么事，江华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成立安保公司。 “确实发生了一点意外，这不是重点，主要是我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担心别人对我家人下手。” 江华在电话里实话实说。 “这样，你先别着急，等明天上班，我找老孙请示一下，咱们系统确实有一些同事，之前负责保卫工作，但因为受伤原因，退居到二线的，如果老孙同意，我可以做做工作，把这些同事介绍到你的公司。” 乔斌和那些负责保卫工作的“大内高手”，属于同一个系统下，不同部门的同事。 他好歹也在这个系统里面，工作这么多年，真想帮江华介绍几个人过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吃了吗？” 江华精神一振，既然乔斌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这事儿有戏。 一想到能有那些大内高手，负责自己家人的安保工作，他心里就放心多了。 “你嫂子刚把晚餐做好，这不刚拿起筷子，你电话就打来了。” 乔斌笑呵呵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代我向嫂子问好。” 江华寒暄了两句之后，挂了电话。 京城，乔斌家。 “是小江打电话找你吗？” 一个三十多岁，气质温婉的女人，把盛好米饭的碗，还有筷子，递给乔斌。 “嗯，他在电话里，还向你问好了。” 乔斌接过碗筷，坐在桌边，笑呵呵地说。 “小江的事情，你可得上点心，咱们房子的事情，还是他帮忙解决的。” 乔斌妻子坐在餐桌边，帮丈夫和儿子夹菜。 当初老乔单位修福利房，资金有些缺口，是江华掏腰包，垫了一点钱进来，福利房项目才顺利启动。 现在老乔一家三口，终于不用再挤筒子楼，如愿以偿搬了新家，这一点乔妻对江华是感激的。 “我知道，明天我去找孙局聊聊。” 乔斌大口扒着饭。 省医院那边，刘秘书和涂勇一直守在病房门口。 那个酒驾肇事的司机，经过抢救之后，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但是他失血过多，加上肋骨骨折，没问上两句话，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涂勇也没办法，总不能强行把他弄醒，继续审讯。 “刘秘书，这边有我盯着呢，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涂勇站在窗户边抽烟。 医院这边有规定，是不允许抽烟的，刚才一个小护士路过时，还白了他一眼。 但是没办法，因为经常熬夜办案，他是个资深的老烟枪，烟瘾上来了不抽，那真是浑身都难受。 “赵市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我得守在这边，第一时间了解案情进展。” 刘秘书摇了摇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哪有心情休息，也得亏江华没出事儿，实时跟进案情进展，是赵锋对他的吩咐。 江华上楼时，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抽烟的涂勇。 主要是他太醒目了，来来往往的小护士，都对他怒目以视，医护人员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不听劝，在医院抽烟的人。 涂勇掐灭烟头，跟走过来的江华，握了握手，不好意思解释：“我是老烟枪，瘾犯了忍不住，江总别学我。” “理解，一线办案人员的辛苦，我都懂。” 江华自己也抽烟，能够体谅。 “江总，这边有我们盯着呢，其实您不用辛苦跑一趟的。” 刘秘书看了眼病房说。 “那人怎么样，现在醒过来没有？” 江华刚到医院，还不了解情况。 “刚才清醒过来一会儿，没问几句话，又昏睡过去了。” 涂勇走过去打开病房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坐在病床前，看到自家队长进来，立刻站起身。 江华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肇事司机身上缠满绷带，样子看起来有些惨。 说心里话，撞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却又带着复杂，里面有太多疑点了。 “他的家人呢？” 江华看着双眼紧闭的肇事司机，问了一句。 “查到的资料，和我们打听到的情况，都显示他离异，有个女儿跟着前妻。” 涂勇虽然人在医院，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 “他银行账户，有没有收到来历不明的大额转账？” 江华不认识这个鱼贩子，这无冤无仇的，让他不得不往买凶杀人的方向想。 “一早就查过了，银行账户没异常，家里也派人去搜过了，没有大额现金。” 涂勇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不用江华问，这些工作都已经做在了前面。 “这就奇了怪了，我哪里得罪他了？” 江华眼中充满困惑不解。 任何案子都有动机，他现在就找不到，这个鱼贩子针对他的动机。 “江总，我怀疑他是不是仇富型人格？” 刘秘书在一旁帮着分析。 江华愣了一下，他最近在挺高调的，因为主持老城区改造，经常上媒体新闻，而且还顶着省城首富的头衔。 “根据惠民菜市场，认识他的人描述，这人不像是仇富型人格。” “倒是有一点，颇为可疑，据菜市场那边反应，他的卖鱼摊子，关门有好几天了。” 涂勇讲着最新了解到的情况。 这个案子，现在惊动了市局的局长，他们第一时间，就做了大量的信息收集工作。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江华盯着病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下说。 第七百七十三章 华蕊登门 苏芷柔洗完碗筷，又把厨房的清洁，里里外外，仔细做了一遍后，用围裙檫着手，从厨房出来时，看了眼客厅的挂钟。 “小月，让你姐夫去买酱油，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疑惑不解地问。 小区门口就有小卖铺，一去一回，最多也就一刻钟，这都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也没见江华回来。 “不知道呀，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苏淡月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她猜到江华去干嘛了，但姐夫说了，这事儿别告诉姐姐，所以她就没说。 “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芷柔感觉妹妹回来后，经常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苏淡月心虚地站起身，想要回自己房间。 “你站住，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芷柔语气严肃地问。 苏淡月一脸纠结，一边是姐姐，一边是姐夫，她不知道该听谁的。 “囡囡，告诉我妈妈，小姨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苏芷柔又把目光投向女儿。 “爸爸说不告诉你。” 江双儿正坐在沙发看动画片，听见妈妈问话，很讲义气地站在了爸爸这边。 “囡囡，你就是个小憨鹅。” 苏淡月无力一拍额头，小侄女这话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苏淡月，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苏芷柔生气了，走到妹妹身前，紧盯着她。 “姐夫说，别把外面的烦恼带回家。” 苏淡月低着头，语气弱弱地说。 “可你也别忘了，我们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不能有什么事情，都让你姐夫一个人，在外面挡着。” 苏芷柔语气转为柔和。 苏淡月听见这话，情不自禁，想起了江华刚创业那会儿，一家人面对困难，互相扶持的场景。 她犹豫了一下，把傍晚发生的车祸，简单讲了讲。 苏芷柔听完，俏脸吓得雪白，不管是丈夫还是女儿，都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真要遇到什么意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带囡囡乱跑了。” 苏淡月一脸愧疚地低头道歉。 “那你知道，你姐夫现在去哪儿了吗？” 苏芷柔想了一下问。 她没有责怪妹妹，这不是苏淡月的责任。 “可能去医院了吧。” 苏淡月用猜测的语气说。 在她心里，姐夫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会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自己身上，像这种危机到家人安全的事情，姐夫哪怕是不睡觉，也会第一时间，查清楚的。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苏芷柔担心江华的安全，向放在电视柜上的座机走去。 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苏淡月准备去开门，却被苏芷柔拉住，今天发生了意外，这让她提高了警戒心。 “江哥，你在家吗？” 华蕊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外，又敲了两下门。 苏芷柔听见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心中警惕减少了几分，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门打开。 “姐姐你好，我，我找江哥。” 华蕊双手捏着衣角，显得局促不安。 她穿得很朴素，灰色的毛衣看起来是手工编织的，已经很旧了，袖子都短了一截，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合身。 苏芷柔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见过的。 “你是华蕊吧？” 她想起来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她们一家人去采购年货，恰好遇到了华蕊的父亲跳楼。 小姑娘挺惨的，被何至诚害的家破人亡，听江华说，她妈妈精神受了刺激，现在还在住院。 “姐姐，我找江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华蕊面对明艳照人的苏芷柔，感觉有些自卑。 虽然苏芷柔穿着一身日常的家居服，看似不起眼，但都是大牌子。 而她身上的这件毛衣，还是读高中的时候，妈妈给她织的，不仅旧了，而且小了。 但没有办法，妈妈现在还在住院，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她不得不节省。 “先进来吧，你江哥出去了，你是不是现在经济上有困难，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苏芷柔跟华蕊接触不多，她家里的情况，都是从江华口中听来的。 小姑娘看起来挺可怜的，能帮她也会帮一把。 “不是的，是有人要对江哥不利，我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才冒昧登门的。” 华蕊俏脸涨红，连连摇手。 江华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她就算有困难，也不好意思再找江华帮忙。 “你别着急，慢慢说。” 苏芷柔想起傍晚的车祸，心里一紧，把华蕊拉进屋子，把门关上。 “这事儿有些复杂，我从头说起。” 华蕊吞了唾沫，定了定神，讲起整个事情的经过。 她父亲跳楼后，母亲精神受了刺激，在省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情况有所好转。 省一医住院费贵，所以华蕊就把母亲换了家医院，转到离家更近的省第二医院，继续治疗。 说来也巧，鱼贩子胡喜定的前妻，是她母亲的表妹，带着生病的女儿小颜，也在二医接受治疗。 小颜今年七岁，刚上小学，患上了急性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 胡喜定拿不出钱，只能让女儿先在医院住着。 两家都是经济困难的人，经常被医院追着催费，加上又是亲戚，所以经常窜门，拉拉家常，诉诉苦。 胡喜定虽然离婚了，但是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经常来医院看女儿，因为女儿的病情，心急如焚。 华蕊非常可怜小颜，但她自己家里都顾不过来，就算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人出现了，他自称是奥瑞制药的医药代表，他们公司正在进行一项科研项目，需要自愿者。 如果胡喜定愿意签署协议，可以为他女儿，提供免费的骨髓移植。 两人有几次交谈时，恰好遇到华蕊来看小颜，她刚得知这事儿时，还挺为小颜感到高兴的。 毕竟，以胡喜定的家境，不可能拿出骨髓移植的钱，现在有科研机构愿意帮助他，这是好事儿，小颜终于有救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不如她想的那么美好。 第七百七十四章 幕后黑手，是他！ 华蕊讲述的时候，苏芷柔一直耐心听着，虽然她同情小颜，但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发现整件事情，能和江华扯上任何关系。 不过既然华蕊言之凿凿，说有人要对江华不利，她相信这件事情，肯定有转折，所以她给华蕊倒了一杯水后，继续耐心往下听。 “苏姐，那个奥瑞制药，就是个骗子公司，他们害死了小颜。” 华蕊说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什么科研项目，什么寻找自愿者，全都是假的，小颜被转到了一家私立医院，一直到临死之前，都没等到骨髓移植手术。 如果继续留在省二医，哪怕不做骨髓移植，小颜也可以坚持更长时间的。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那家三无的私立医院，在小颜死后，偷走了她的眼角膜。 这就是一家盗窃器官的犯罪组织。 “节哀，你们报警了吗？” 苏芷柔心情有些沉重，她同情胡喜定，也同情小颜，但是这件事情，和她们家扯不上关系。 她知道如果整件事情，仅仅在这里结束，那这只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犯罪案件，华蕊不会大晚上登门，更不会说有人要对江华不利。 “苏姐，你听我继续说。” 华蕊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小半杯水。 胡喜定错信了奥瑞制药，自然是后悔万分，在女儿死后，他发了疯一样的寻找奥瑞制药，想要讨一个说法。 但是奥瑞制药的公司地址是假的，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 那家有牵连的三无私立医院，在事发的第二天，人去楼空。 一打听才知道，这里之前是一家男科医院，经营不善，所以转租给了一伙广省人。 对方只租了三个月，听说和省城放高利贷的组织，牵扯不清，还有传言，说有人欠债不还，被放高利贷的弄到这里，强行取走一个肾。 胡喜定崩溃了，他唯一能联系到的，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手机号。 他天天发了疯一样打电话，甚至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或许是老天可怜他，有一次他终于打通了那个电话，神秘人在电话里，很不耐烦地告诉他，说他就是个马仔，一切都是大老板江华安排的，让他想要讨说法，讨公道，去找省里的首富江华。 胡喜定打电话时，他前妻也在，女儿的事情让她很悲痛，但她更担心胡喜定出事。 她也找不到人商量，之前女儿住院时，和华蕊家走动的比较勤，她把这事儿告诉了华蕊。 华蕊听完后，震惊极了，江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不过，那是她们家的大恩人。 她不相信江华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她觉得这事儿一定是个阴谋，所以她第一时间，来了江华家里。 “陷害！姐夫怎么会跟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扯上关系？” 苏淡月气的俏脸通红。 她想明白车祸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胡喜定失去了女儿，又听信了挑拨，把仇恨转移到了江华身上。 他想让江华也尝尝失去女儿的滋味，车上的绳子和刀，就是证明。 只是没有想到，恰好遇见江华也在，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直接开车撞人。 “华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芷柔表情严肃，用力握住华蕊的手。 这个案情太复杂了，如果不是华蕊跟胡喜定家是亲戚，她不会这么快，就得知真相。 “苏姐，你赶紧给江哥打电话，我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但他肯定不怀好意。” 华蕊语气急促地说。 医院那边，江华接到妻子电话时，非常诧异。 他没有想到，他们一群人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反而事先毫不知情的苏芷柔，先一步得知了真相。 事情有些复杂，江华差不多用了十多分钟，才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 “阿华，现在神秘人的身份，还不知道，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苏芷柔最后在电话里，不放心的叮嘱。 “我马上回来，你替我谢谢华蕊。” 江华说完，挂断电话。 刚才他接电话时，刘秘书和涂勇就在他身边，两人听到一些内容，但不完整，这时正眼巴巴看着他。 “刘秘书，涂队，案情有了新进展，得麻烦你们，去一趟我家里。” 江华苦笑。 他感觉这事儿，就像是套娃，你砸开了一个壳，发现里面还有一个。 现在胡喜定的作案动机搞清楚了，但是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又成了疑团。 “小李，你留在病房，看着胡喜定，如果他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涂勇吩咐身边的年轻警察。 从医院出来，在去江华家的途中，江华坐在车内，把整个案件的经过，详细讲诉了一遍。 “这是个大案子。” 涂勇听完后，神色凝重。 他没想到胡喜定的身后，会牵扯出一起器官盗卖案件，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要嫁祸江华？ “江总，您有什么头绪吗？” 刘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没头绪，我手里的产业，基本和医药方面不沾边。” 江华听都没说过，那个该死的奥瑞制药。 “不管怎样，有了新线索总是好的。” 涂勇立刻给局里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追查奥瑞制药。 同一时间，香江，一艘停靠在码头的游艇上。 “肖先生，这一箱美金，请你收好。”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游艇的夹板上。 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立刻把一个黑色手提箱，放在桌上打开。 “我喜欢刀勒的味道，罗杰先生，合作愉快。” 一个穿着连帽体恤，把脸隐藏在兜帽中的男人，拿起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 “大陆的警方，肯定在追查奥瑞制药，你近一段时间，还是别回去了。” 金发碧眼的老外，喝了一口红酒，看着夜幕下的香江说。 “放心，我又不傻。” 神秘男人提起装满美元的黑色手提箱，吹了声口哨，转身离开游艇。 就在他转过身的同时，一把装了消音器的银色手枪，瞄准他的后背，扣动扳机。 “扑！” 一声闷响，神秘男人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在游艇上。 “抱歉，我还是相信，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金发碧眼的老外，耸了耸肩，示意身后的手下，把尸体处理好。 他有很多名字，在付宇跟何至诚面前，他的名字叫詹姆斯，在这位贩卖人体器官的神秘男人面前，他叫罗杰。 其实，他的真实名字，叫希伯莱，共济会亚太地区的负责人。 第七百七十五章 移花接木 “老板，现在去哪里？” 希伯莱的手下凯文，处理好尸体后，走到游艇甲板上问。 “去公海。” 希伯莱坐在椅子上，眺望着繁华的香江。 他更喜欢夜幕下的香江，这是一座很有活力的城市，到处流淌着金钱的味道。 共济会在西方世界，掌握着最顶尖的资源，可惜这些跟希伯莱，没多大关系，他是一个被家族发配的人。 在这个年代的西方人眼中，东方是贫瘠落后的，内地工人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他们一天的消费。 作为一个被发配者，他无时无刻，都想要重回家族，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兄弟姐妹们看看，他不是一个废物，哪怕被发配到这片贫瘠的土地，他也能靠自己的双手，重新缔造一个金钱帝国。 在夜幕下，游艇划过一道水线，向着公海开去。 “凯文，你知道吗，我很感激大陆警方，对沿海走私的大力打击。” 希伯莱品着红酒，用闲聊的语气，跟手下说。 凯文默默站在希伯莱身后，他心里清楚，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老板的脾气喜怒无常，他作为手下，没有资格，与对方平等交谈。 “现在沿海的走私势力，全被警方打掉了，咱们的机会来了，家族那些人的眼光，高高在上，他们根本就没注意，东方巨龙正在苏醒，这里蕴含着惊人的经济潜力。” 希伯莱并不需要凯文回话，他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凯文双手交叠，安静地站在甲板上，仿佛一尊雕像。 他习惯了老板的神经质，也正是因为对方这个不讨喜的性格，才被家族发配。 “十年，不，五年，我只需要五年，就能在这里，打造一个新的黑金帝国，让家族那些嘲讽我的废物，痛苦惭悔。” 希伯莱激动地站起身，用力挥舞着手臂。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自言自语，甚至是大哭大笑。 就在这时，凯文的移动电话收到一条短信。 “老板，任务失败了，江华没死。” 凯文低头看了一眼短信，不得不打断希伯莱的自言自语。 “姓肖的就是个废物，他死的不冤。” “但是没关系，小游戏失败了不要紧，没人会查到我身上，我还有更多的小游戏，可以陪江华慢慢玩。” 希伯莱先是破口大骂，然后又神经质地微笑。 凯文默默从兜里拿出一瓶药，放在希伯莱身前的桌上，然后退回刚才站立的位置。 希伯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一直需要吃药控制，只有在吃完药后，他才会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公海上，停泊着两艘五万吨级别的货轮，一群人正在甲板上忙碌。 “速度快点，再快一点。” “输油管道多加几根，停留时间过久，会被海关那边怀疑。” “一定要在老板过来前，完成所有工作。” 这是两艘走私柴油的货轮，正在公海完成走私油品的交接。 必须承认，希伯莱虽然是个神经病，但是他很有头脑，设计出来的走私方案，天衣无缝。 其中一艘货轮，是从南洋港口出发，前往深市的柴油运输船，一切手续齐全，船舱內装满了商品柴油，抵达深市后，只需要按照手续交接，完全合法合规。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艘正规的远洋货轮，运输的商品也毫无问题。 但是这里面隐藏的猫腻，是外人猜不透的。 其实，这艘货轮在出发之前，船舱装满的不是运往大陆的商品柴油，而是同等重量的海水。 等这艘货轮到达公海后，船舱装满的海水，会被放掉，换成来历不明的走私柴油。 这样，没有任何手续的走私柴油，摇身一变，成了手续齐全的商品柴油，然后运往深市卖掉。 这一进一出，里面的利润，是好几倍。 希伯莱正是通过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手段，赚到了大量的资金，这些钱来历合法，不是不能见光的黑金。 这些资金大部分都被他拿到内地，投到了稀土矿盗采产业链上。 如果不出意外，以这种滚雪球的资金积累速度，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建立自己的金钱帝国。 可惜偏偏遇到江华，让他建立的稀土矿盗采产业链崩塌了，他能不恨江华么？ 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虽然现在被江华弄的伤了元气，但他柴油走私的基本盘还在，依旧能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资金支持。 目前大陆这边，电子通讯类的产品，行情大好。 拥有敏锐嗅觉的希伯莱，已经盯上了这一块的市场，他正在心里计划，通讯产品的走私方案。 “凯文，你给家族的老家伙，打个电话，我可以安心的待在大陆，不回家族捣乱，但是他要帮我拿到，摩托罗那在亚太地区的总代理权，这是交换条件。” 希伯莱站在甲板边缘，双手扶着船弦，迎着海风说。 在吃完药后，他整个人理智多了，思维远比平时活跃，就在刚才说话时，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如果能运作成功，他能垄断大陆的电子通讯产品。 “老板，我人微言轻，我觉得这个电话，您亲自打更合适。” 凯文十分为难地说。 “什么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那你还有什么价值？” 希伯莱冷冷看了手下一眼，转身走进船舱。 凯文后背立刻被冷汗浸湿，老板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神经病杀人，毫无征兆，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摩他。 远在省城的江华，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并不知道游艇上发生的事情。 他刚刚送走了来家里做笔录的涂勇，得益于华蕊提供的信息，奥瑞制药已经暴露出来。 涂勇那边下一步的工作，是全力侦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奥瑞制药。 “江总，在案件彻底查清前，我会安排便衣，保护您和您的家人。” 涂勇原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案子。 哪知道扯出了贩卖器官的非法组织，整个案子的危险程度，立马上升了好几个级别。 “那就辛苦涂队长了。” 江华没有推辞。 用便衣保护家人，只是权宜之计，他正等着乔斌那边回复，指望他介绍几个“大内高手”过来。 第七百七十六章 与银行合作 晚上，把女儿哄睡后，江华和妻子躺在床上闲聊。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苏芷柔情绪波动太厉害，现在一丝睡意也没有。 “阿华，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不能瞒着我，要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行，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正。” 江华没有和妻子，在这件事情上争辩。 他原本是打算今天下班后，和妻子聊聊阳光工程收尾的事情，但被傍晚发生的意外耽搁了。 因为他的提议，就在前天，经过了半个月的讨论，国家终于把传销，定位为非法组织，禁止一切与传销相关的商业行为。 这个在六塘镇，引起了一些小动荡，毕竟镇上大部分居民，都参与了阳光工程。 现在阳光工程明面上被禁止了，但是私下里，还在偷偷传播。 这也是传销的特点，传播性太强了，而且生命力顽强。 自己拉的屎，当然得自己檫，江华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与其任由阳光工程，在六塘镇偷偷蔓延，还不如由他来引导，把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 江华的想法是，温水煮青蛙，把阳光工程往理财产品的方向上引导。 他的野心很大，打算跟省行合作，用银行的名义，推出一款名为“阳光财富”的理财产品。 在九十年代，大家习惯把钱存在银行，吃存款利息，对于理财投资，是没有任何概念的。 在他的印象里，直到千禧年之后，各大银行才开始陆续推出各种理财产品。 苏芷柔的公司，开了有几个月了，目前还没有开发出什么亮眼的项目。 江华打算把这款理财产品，交给她来做，募集上来的资金，全部投到他名下的几个公司中。 他现在手里握着的，基本都是优质资产，只要有资金投进来，盈利是绝对能够保证的。 这也算是一举多得，既解决了阳光工程的隐患，他也变相获得了一条资金获取渠道。 而银行那边呢，也开拓了新业务，苏芷柔的公司，也不再是空架子，这是多赢。 “阿华，你在想什么？” 苏芷柔见丈夫愣愣在那出神，轻轻推了他一下。 “芷柔，有个事情，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江华见苏芷柔既然问起了，那就打算聊聊这个事情。 “这才对，一家人有事，就是要互相商量着来。” 苏芷柔很满意丈夫的态度，以为自己刚才的说教，被他听进去了，作为奖励，她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 江华的鼻息，被妻子身上的甜香味填满，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绸缎睡衣，俏脸微红，样子说不出的诱惑。 “我打算成立一个理财基金。” 江华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睛，他怕继续看下去，就没法聊正事儿了。 “理财基金是什么？” 苏芷柔愣了一下，这年头“理财”两个字，绝对是个大家没听说过的新鲜词。 “简单来说，就是把大家手里的闲置资金吸纳进来，投入到能够快速增值的产业中。”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这不是民间集资吗？” 苏芷柔偏着脑袋想了一下说。 “当然不是，两者是有区别的，民间集资是非法的，而且管理混乱，很容易出现亏损，但是理财基金是跟银行合作，在安全性上，绝对有保证。” 江华讲着两者之间的区别。 他现在手里资金紧缺，如果这个项目能够迅速推广，能够解他燃眉之急。 “你这脑子奇奇怪怪的，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苏芷柔好奇地看着丈夫。 从民间吸纳闲置资金，这种想法不稀奇，但是丈夫能想到跟银行合作，这就让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民间集资抛开合法与否不谈，最大的缺陷在于，地域局限性太大，先天不足，上限太低。 但是跟银行合作，那就不同了，一旦推广开来，那就能覆盖到全国，这里面的资金吸取能力，是非常恐怖的。 苏芷柔现在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掌控好这个项目。 “你想知道我脑子里面装的什么，要不打开看看？” 江华把头伸到妻子面前，用玩闹的语气说。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给这个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是在故意活跃气氛，想让妻子早点忘了车祸的事儿。 “讨厌，你撞到我了。” 苏芷柔轻轻拍了丈夫一下，伸手去挠痒痒。 于是，夫妻俩闹做一团，傍晚的那场意外，被暂时抛到脑后。 “别闹了，关灯。” “遵命，老婆大人！” 第二天，江华通过刘秘书，想约省行的丁行长谈事情。 有些不凑巧的是，丁行长去京城开会了，他计划只能暂时延后。 寻呼机的业务，他一直让杨瑛盯着，吕训南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路过卖通讯产品的电子街时，他专门下车去打听了一番，想了解下市场的一手资讯。 通讯巨头摩托罗那公司，在刚开年的时候，推出了新款的移动电话。 相比于传统的大哥大，新款移动电话体型更小巧，算是比较接近手机的定位了。 之前大哥大那种大块头，江华都不好意思，称呼这玩意儿为手机，拿在手里都能当砖头砸人了。 “时不待我呀，我们固然在拼命追赶，但是对方也没有停下脚步。” 江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他早就受够了大哥大的笨重，二话不说，花钱换了体型更小的新款机型。 “老板，您真有眼光，这可是紧俏货，咱们店里只有两部存货。” 通讯店老板眉开眼笑地拍马屁。 新款的移动电话，一部三万多，不是土豪完全消费不起。 “最近寻呼机行情怎么样？” 江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非常缺货，价格涨的有些凶，听说山姆那边在打仗，影响了交通。” 通讯店老板用卖弄语气说。 江华听完后，十分无语，这谣言传的，也太离谱了，肯定是黄子财放出来的。 不过这对于江华来说，却是好事，市面上寻呼机缺货，他正好用免费产品，冲击一波。 回到车里后，他直奔公司，准备找杨瑛了解一下，深市那边电子厂的生产进度，究竟如何。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大内高手 时间匆匆而过，江华最近几天，除了忙寻呼机的事情，偶尔也会打电话给涂勇，询问案情的最新进展。 有些可惜的是，整个案子的线索，在奥瑞制药这里彻底断了。 之前联系胡喜定的那个神秘人，仿佛消失了一样。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省里成立了专案组，经过几天的努力，与奥瑞制药息息相关的器官盗卖团伙，被一举捣毁。 小喽啰抓了几个，唯独领头的不见了，有知情的团伙成员透露，他们老大去了香江。 涂勇联系过香江警方，完全没有这人的信息，经过画像对比，已经确认，这个团伙老大，就是奥瑞制药的神秘人。 乔斌那边在跟老孙沟通后，又征求了上级部门的意见后，认为江华和他家人的安全，确实需要重视，给他派了几个“大内高手”过来。 对于这些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人，江华心里其实挺好奇的。 他很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一身功夫，能够飞檐走壁。 不过见面之后，他心里有些失望。 他去火车站接到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出头，相貌平平无奇，属于那种丢进人堆，很难找出来的类型。 “江总，你好，我是薛山，她是齐芳。” 男人走过来，与江华握手。 “你好，一路过来辛苦了。”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他左耳上面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像是贯穿伤。 与他握手的时候，他的手掌很粗糙，江华感觉自己仿佛捏着一把铁钳。 “江总，听乔科长说，你的家人受到了威胁，上面安排我过来，是考虑到身为女性，比较方便保护女性家属。” 齐芳留着短发，从说话的语气判断，性格比薛山开朗一些。 “谢谢你们考虑的这么周到，这边人太多了，咱们去车里说。” 江华点了点头，转身向停在站台出口的黑色轿车走去。 火车刚靠站，身边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既有外省过来跑业务的，也有返乡的农民工。 薛山迅速进入状态，担起了保卫的职责，站在江华斜后方，眼睛警惕打量着周围环境。 “江总，我的情况，乔科长跟你说过没有？” 齐芳跟江华走了个并排。 她年纪比江华大几岁，相貌比较普通，倒是笑起来的时候，还蛮有亲和力。 “说什么了？” 江华愣了一下。 他原本指着乔斌，多帮他弄几个人过来，他组建个安保公司。 哪知道到了火车站，才知道那边只给他派了可怜巴巴的两个人过来。 乔斌只是告诉他接人的时间，关于这两人的信息，倒是什么都没说。 “是这样，这次过来，是我主动申请的，我丈夫是个退役军人，以前出任务时，伤了一条腿，有些残疾，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女儿，听说您这边待遇不错，我就想着一家人不如来这边，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女儿的学籍还没解决。” 齐芳是个性格爽朗的大姐，一口气说了很多。 “这个简单，我回头帮你办了。” 江华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了解到齐芳的情况后，他在心里感慨，京城生活不易，连齐芳这样的大内高手，也为钱而窘迫，国家的经济还得加速发展啊。 “谢谢江总。” 齐芳展颜一笑。 这位大姐长的一般般，笑起来的时候，倒是能给容貌加分不少。 “老薛，你这边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解决的吗？” 江华侧过脸问。 “我单身汉一个，倒是没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薛山笑了笑说。 他性格偏于沉闷，属于话很少的那种类型。 “我回头在小区里面，给你们租两套房子，住的近一点，也方面你们执行保卫工作。” 江华走到车旁，打开车门。 “我们两个，只是派过来打前站的，乔科长那边还在协调，后面会陆续在安排人过来。” 齐芳主动揽过开车的工作。 她和薛山现在是江华的保镖，哪有老板开车，保镖坐车的道理？ 江华额外多打量了齐芳几眼，不愧是结婚成家的大姐，在人情世故方面，比薛山这个单身汉强一些，很多细节，都做的让他这个老板很舒服。 “先去公司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江华下午约了吕训南，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杀手锏，终于可以抛出来了。 “我对这里不熟，您得指路。” 齐芳苦笑。 “我下午都会在公司，不会外出，趁这个时间，你和老薛可以开车在市区转转，熟悉一下行车路线。” 江华坐在车内说。 车子刚到公司，江华看见甘甜甜和杨瑛站在公司门口，指挥公司后勤部的人，正在把一个个纸箱子，从厢式货车的车厢里，往公司的仓库搬。 “纸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江华降下车窗问。 “南方发过来的寻呼机，第一批五千个，今天上午刚到的。” 甘甜甜用手擦着额头细汗解释。 小姑娘还是很不错的，没有仗着是江华亲戚，就在公司搞特权待遇，刚才搬纸箱子，她也搭了一把手。 “好，抢市场就得一个字，快！” 江华对深市那边的效率很满意，没在发货上给他拖后腿。 “江华，百货商场门口的展位，我都联系好了，吕训南说做活动的人，他们那边来安排。” 杨瑛正拿着验货单，核对纸箱子的数目。 她这几天也挺忙的，管理公司和开飞机，完全是两回事，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感觉自己又学了不少新知识。 “好，咱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干掉华南的通讯渠道商黄子财，他不是喜欢囤寻呼机么，那正好仓库囤的那些寻呼机，也别卖了。” 江华有时候真搞不懂黄子财怎么想的，电子类的产品也敢囤，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商业环境，造就了如黄子财这样的奇葩人物。 “姐夫，你身边的这两位是？” 甘甜甜注意到和江华一起下车的齐芳和薛山。 第七百七十八章 震惊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薛山和齐芳，他们以后将是我的私人保镖，甜甜，你回头让行政部那边，做两个工作牌。” 江华做完介绍后，侧脸对甘甜甜吩咐。 上次发生泄密事件后，他就加强了公司的安保管理，现在员工上下班，都需要凭着工作牌进出。 “好的，我知道了。” 甘甜甜用本子记下了这件事情。 “杨瑛，公司下午的会议，你来主持。” 江华向办公大楼走去，甘甜甜和杨瑛立刻跟上。 “那你下午去哪儿？” 杨瑛一脸愕然地问。 “我依旧出席会议，只不过这次我是旁听者。” 江华走进电梯。 他是在故意放手，多给杨瑛锻炼的机会。 北斗星通讯这边，肩负重任，上面有好多眼睛盯着。 他得抓紧时间，把杨瑛培养起来，才能帮他分担更多的工作，好在杨瑛也争气，学习业务很快。 “江总，几大报社那边，我都联系好了，这个广告怎么打，还得您来拍板。” 甘甜甜跟在江华身后，进了电梯。 在九十年代，报纸依旧是主流媒体，受众群体非常广，一般的企业想要打广告，都会考虑找报社，性价比高。 “直接让他们在头版开天窗，只需要刊登一句话，免费通讯的时代，已经来临！”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这一招他当初在深市用过，同样的套路，再用一次，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那不是浪费了打广告的钱吗？” 杨瑛有些不能理解地问。 甘甜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跟在江华身边时间比较长，江华的好多商业手段，她都亲身经历过，知道他这次，算是故技重演。 “广告不在于文字多少，而在于是否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 江华微笑着解释。 他对于培养杨瑛，也算是不留余力了，几乎是手把手带她上路。 “姐夫，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种一句话的标题，是不是叫震惊体？” 甘甜甜有些调皮地说。 “不要卖弄自己的聪明。” 江华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杨瑛瞪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江华，跟这位老同学接触的越久，越能感受到他的思路清奇。 跟在他身边，她不仅感觉自己学到了许多新词汇，在公司管理方面，也是突飞猛进。 原来那种用一句话打广告的方式，叫震惊体，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不过她又学到了。 “叮！” 这时，上升的电梯停下来，电梯门打开。 “老薛，齐姐，这是车钥匙，你们熟悉公司后，可以出去转转。” 江华把车钥匙递给齐芳。 身为他的保镖，以后少不了要充当司机，对省城的道路，至少要做到熟悉。 “江总，那我们就自由行动了。” 齐芳刚才观察过了这栋大楼的环境，只要江华不乱跑，待在这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对了，齐姐，等你爱人过来后，要是不嫌弃，公司仓库正好缺个管理员。” 江华想起来说。 之前在车里时，他记得齐芳说她爱人，腿有些残疾，如果一家子搬到这里，她爱人这种情况，未必好找工作，他就帮着解决了。 “谢谢江总。” 齐芳正为这事儿苦恼呢，这下丈夫孩子的问题，全都解决了，这可比她留在京城时的境遇，强上太多了。 她们这些大内高手，外人看来风光，其实除了少数幸运儿，能留在领导身边，大多数人只是在有任务时，默默负责外围安保，跟影视剧里那些跑龙套的路人甲一样。 省钢铁厂，一间废弃厂房。 “嗨起来，兄弟姐妹们，全都嗨起来！”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回荡在破旧的厂房内。 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小青年，穿着打满钉扣的皮衣，拿着话筒，站在凳子上歇斯底里的喊着。 这年头流行迪斯科，厂房里面除了小青年外，还有二十多个年轻男女，跟随着音乐，疯狂扭动着身子。 这些年轻男女，烫着爆炸式的发型，女孩们嘴唇涂着乌紫色的口红，化着浓浓的烟熏妆，高举着双手摇摆。 旧厂房的景象，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群魔乱舞。 “黄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块宝地，这地方可比歌舞厅带劲多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站在皮衣青年身边拍马屁。 “那是，歌舞厅太俗气了，天天去，我都腻味了，看看我这里，看看这些钢铁架子，还有生锈的设备，知道这叫什么吗？” 皮衣青年从凳子上跳下来。 “这叫什么？” 长的跟猴儿一样的瘦子，有些懵逼地问。 “这叫工业美呀，蠢货，现在国外最流行的元素是什么，是重金属狂潮，我这里全是大铁锭，够不够重金属？” 皮衣青年神色癫狂地介绍。 “黄少，您太有才了，听说你爸最近，在和省钢厂谈收购？” 瘦子点头哈腰，拍了一番马屁后，一脸谄媚地问。 这位黄少的老爹，不是别人，正是华南最大的通讯渠道商黄子财。 搭上了改革开放的高速列车，黄子财这名钢厂的小业务员，辞职下海后，倒腾钢材，卖寻呼机，卖大哥大，手里的财富，滚雪球一样膨胀。 反而省钢厂这边，受到市场经济浪潮的冲击，越来越不景气。 “正谈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这事儿你们别瞎传。” 黄少表面云淡风轻，但眼里的得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黄少，省钢可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真要被咱爸收购了，我觉得省城四少，得加一位了，您以后就是省城的第五少。” 瘦子口中的省城四少，是省城比较高调的四个衙内。 黄子财虽然有钱，但是没社会地位，所以他儿子没能跻身省城四少。 不过在收购了省钢后，黄子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实业家了，他儿子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这些虚名，我其实不在意，我最近看上了师大的一个姑娘，长的特漂亮，你帮我想个招儿。” 黄少瞥着仓库里，打扮的跟妖魔鬼怪一样的几个年轻女孩，眼中露出嫌弃神色。 这些社会上的女孩儿，刚接触时，还挺有意思，但是玩久了会感觉腻，他最近喜欢上了清纯型的，师大那个叫苏淡月的姑娘，就很和他胃口。 第七百七十九章 免费通讯时代降临 清晨，在机关单位工作的老张，骑着自行车悠闲去上班。 路过报亭时，他买了一份今天的晨报。 一份报纸，一杯茶，悠哉悠哉混一天，这就是老张的清闲生活。 “老张，早！” “你也早，过早了吗？” 进了机关大院，老张一边停着自行车，一边与路过的同事打招呼。 哼着小曲儿，他走进办公室，提起开水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开始一天的读报生涯。 对于他这种机关的老油子来说，不指望升职，也不指望评先进，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就打算这样混到退休。 “咦，头版怎么开了天窗？” 老张愣了一下。 报纸开天窗，这可是非常少见的，何况他买的这份晨报，是本地有影响力的大报，一般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新闻事故的。 嗯，也不算开天窗，整个版面，还是印了一句话的。 “免费通讯的时代，已经来临！” 老张懵了，他搞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只要是跟通讯产品沾边的东西，那就没有便宜的。 普通家庭装个座机，需要几千元的安装费，你别嫌贵，现在的行情，就是这么个价。 拿在手里的移动电话，那就更贵了，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多，而且每个月的话费，那压根儿就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能够承受的。 最便宜的通讯工具，就要数寻呼机了，买个小矮子那边进口的寻呼机，只需要一千多。 老张腰里就别着一个，他买的是摩托罗那的牌子，去年买的，花了三千多，天天别在腰里得瑟。 “老张，今天这报纸可真奇怪，居然开了天窗，就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同一个办公室的老郑，手里拿着另外一家报社刊发的日报，走了进来。 这就是个清水衙门，工资不高，但是事儿少，上班读报混时间，已经成了一种机关文化。 “哪个吃饱了撑着，能让这两家报社开天窗，广告费估计不便宜。” 老张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花钱打广告。 “我刚才在报架上翻了翻，开天窗的可不止两家报纸，差不多有五六家，这到底是在给什么商品打广告？” 老郑心里特别好奇。 类似的场景，发生在省城大大小小的单位，基本上只要看过今天报纸的，心里都在好奇，这个免费的通讯产品，究竟是什么？ 在报纸上打广告，只是江华的宣传手段之一。 主要的战场还是在线下，他跟吕训南的126寻呼华南分公司合作，在百货商场门口，还有市里几个人流量比较高的地方，都设置了线下业务宣传点。 就跟后世的汽车展销会一样，请了锣鼓队，又唱又跳，把人气炒热之后，开始用大喇叭，介绍他们的预存服务费，送寻呼机活动。 这活动一推出，就连上街买菜的老大爷老大妈都跑来凑热闹。 在九十年代初，寻呼机还真是个时髦玩意儿，街上骑着摩托车，溜来溜去的待业小青年，不管有没有需求，都要买一个别在腰里。 别人打电话过来时，腰里寻呼机滴滴一响，那真的是老有感觉了，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帅！ 126寻呼台驻华南分公司，搞得这个充服务费送寻呼机活动，算是开创一个先河。 这年头的人单纯，还没被免费套路洗礼过，不像是后世，随便找个小朋友，他都知道免费才是最贵的，比如免费的游戏，就比收费的烧钱。 就在这个活动推出的当天，126寻呼的华南分公司，就签了五千份协议，江华公司刚到货的五千台寻呼机，全被送了出去。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免费领取寻呼机的用户，需要一次性预存半年的服务费，并且一年之内，不能更换寻呼机的服务商。 在九十年代初，寻呼机的服务费是比较贵的，特别是126寻呼台这种国企，定价比较死板。 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各大国企与私人寻呼台，为了争夺用户，打价格战，服务费才被降了下来。 吕训南看着那装满了几个纸箱子的用户协议书，差点乐疯了，这些是什么，这些都是业绩啊！ 他华南分公司，今天一天的用户新增，就赶上了以往一个月的用户增加量。 下次回总公司开会的时候，他看谁还敢嘲笑他。 “吕总，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这个华南大区经理的位置，算是彻底坐稳了。” 江华用打趣的语气说。 下午做活动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几个业务点的情况，他分别都去巡视过。 吕训南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线下的活动，从布置到人员，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效果让江华非常满意。 “江总，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离不开您的帮助，我现在就把寻呼机的款子，跟您结清。” 吕训南招了招手，把公司的会计喊过来。 别看江华和吕训南，打得幌子是充服务费送寻呼机，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寻呼机的成本，其实已经从服务费里面扣走了。 吕训南这边，会从用户预存的服务费里，减掉三百元，来支付江华寻呼机的成本。 江华寻呼机的进价就是三百元，为了抢夺市场，他没打算从寻呼机上面，赚一分钱，甚至还要赔进去运费和人工。 但是没关系，只要占领了华南市场，这些亏损的资金，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在第一批五千台寻呼机送完后，第二天又从深市那边到货了八千台。 这次江华扩大了推广范围，直接把业务点，扩散到了周边城市。 免费的午餐，毕竟是香的，整个省内就像是挂起了一道龙卷风。 哪怕是从来不用寻呼机的人，也知道126寻呼台开发了一个新业务，只要预存服务费，寻呼机可以免费领。 在免费的浪潮面前，摩托罗那的寻呼机，最先受到了冲击。 他们的寻呼机，卖的太贵了，基础款卖两三千，豪华款差不多卖到了四五千。 以前没有选择，市场上除了摩托罗那，就只有小矮子那边的寻呼机，大家想买便宜的，也买不到。 现在好了，跳出来一个搅局的，越过了打价格战的阶段，直接免费送。 有了免费的午餐，谁还吃收费的牛排呀。 第七百八十章 黄总无能狂怒了 “混蛋，江华就是个混蛋！” 黄子财在办公室，愤怒地砸着东西。 桌上那尊翡翠雕刻的骏马风水摆件，原本是他最喜欢的物品，还专门请名家在上面，雕刻了“马到成功”四个字。 现在这尊风水摆件，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黄总，您息怒，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年轻漂亮的小秘书，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有办法解决？那我问你，怎么解决？” 黄子财脸色铁青。 他原本手里囤了一批摩托罗那的寻呼机，打算玩饥饿营销，把价格拉起来后，再抛售出去，提高利润点。 之前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受山姆打仗谣言的影响，近期市场上寻呼机的价格，涨势喜人。 他已经定在这个星期，把分销商召集起来，开始出货了。 哪知道就在这短短一个星期內，风云突变。 新成立的北斗星通讯公司，联合126寻呼台的华南分公司，联手推出了充服务费送寻呼机活动。 在消费者想来，就算买摩托罗那的寻呼机，一样也是要交服务费的。 既然如此，那何不存个半年的服务费，领个免费寻呼机回家？ 大部分消费者都是这个想法，于是摩托罗那的寻呼机，销量出现断崖式下跌。 这样严峻的环境下，分销商哪里还敢从黄子财手里那货，纷纷找借口推脱。 黄子财心里的窝火，就别提了。 他可是把收购省钢厂的部分资金，都拿了出来，用在囤寻呼机上。 现在这些寻呼机卖不出去，完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在打听清楚，这一切都是江华的主意后，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办公室的走廊外，黄轩原本是过来找父亲要钱的。 他改造那个唱歌玩乐的旧厂房，花了不少钱，加上平日里请客吃饭，大手大脚，老爹给他的那点零花钱，完全不够用。 没想到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气死我了！” 黄子财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正准备出去办事，差点与儿子撞上。 “爸！” 黄轩没想到，黄子财会突然开门，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黄子财脸色阴沉地问。 “钱花完了，来找你要点钱用。” 黄轩大大咧咧地说。 他就是个纨绔性格，平日里要钱，也是这么一副语气。 “啪！” 黄子财心里正烦着呢，二话不说，给了儿子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黄轩脸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滚！” 黄子财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怒气冲冲地走了。 收购省钢厂的事情，不能耽搁，他准备去银行找找关系，弄点资金出来。 黄轩被一耳光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都没闹明白，老爹这是怎么了，吃了枪药不成？ 饱受惊吓的小秘书，躲躲闪闪，准备挪出办公室，去拿扫帚把摆件残渣打扫一下。 黄轩一把揪住小秘书，语气不善地问：“我爸这是怎么了？” “北斗星通讯的江总，搞了个充服务费送寻呼机活动，现在黄总囤的寻呼机，卖不出去了，他很着急。” 小秘书神色忐忑地回答。 “江华？” 黄轩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平时不关心商业上的事情，只顾吃喝玩乐，之所以知道江华，还是因为想最求师大的校花苏淡月，打听了一下她的信息，知道她姐夫是省城的首富江华。 “是的。” 小秘书点了点头。 “有意思，这也太巧了。” 黄轩邪气一笑，伸手在小秘书白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小秘书惊呼一声，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这位黄少声名狼藉，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公司里的女员工，就没有不烦他的。 “友善提醒，你和我爸的关系，我管不着，但是你别想给我当后妈，知道吗？” 黄轩的手指，轻佻在她脸上划过，邪笑着转身走了。 小秘书俏脸气的煞白，感觉这一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轩从公司出来后，一直等在外面的瘦子跟班，跟个哈巴狗一样，讨好地凑了过来。 “我想把师大的校花苏淡月弄上床，你帮我想个办法。” 黄轩大大咧咧地说。 “黄少你这么有钱，追个女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瘦子点头哈腰地吹捧。 “她不一样，人家姐夫是省城首富，以前追女孩那套，用在她身上不灵。” 黄轩按了一下车钥匙，一旁崭新的保时捷911，亮了一下车灯。 这车在省城很少见，平时他把跑车在酒吧门口一停，钓个妹子回家，太轻松了。 “黄少，我听说现在有种药，轻轻一喷，人就晕了。” 瘦子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这事儿咱们再琢磨琢磨，要防止姓江的事后找麻烦，上车吧。” 黄轩坐到车內。 他平时玩女人，就算有后患，也能用钱摆平，但是江华不一样，人家是省城首富，他是纨绔，但是不傻。 另一边，江华把桑塔拉的车钥匙，递给齐芳，说：“这车你先用着，我这边有老薛就够了，你平时的任务，是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在这一个星期里，齐芳把家人接了过来，她丈夫可能因为伤残的原因，性格内向，沉默寡言。 齐芳的女儿倒是蛮活泼，今年上小学二年级，江华通过关系，给她安排到省城最好的公立小学，齐芳非常感激。 和齐芳与薛山接触久了，江华也了解到一些他们的情况。 像他们这种专门负责保卫工作的大内高手，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内卫。 跟影视剧里面不同，他们更像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幕后工作者，没那么风光，待遇也没那么高。 他们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也会为柴米油盐发愁，可能他们的身手，要远强于普通人，但本质上，依旧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总，我表妹武术学校刚毕业，要不把她招过来给我打下手吧，我担心一个人盯不过来。” 齐芳犹豫了一下说。 江华家里好几口人呢，她一个人又不会分身术，万一出点岔子，她就有负于江华的信任了。 “没问题，我交给你的任务就一个，保护好我的家人，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完全由你自己做主。” 江华是个很懂得放权的人，他相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去做。 第七百八十一章 对手的反击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经过市场的验证，江华的免费模式，大获成功！ 之前国内不是没人想过，要打造自己的品牌，要推出国产寻呼机。 但是面对摩托罗那，这种在国际通讯市场上呼风唤雨的巨无霸，敢于挑战的人，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甚至有人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咱们样样不如国外，那就认命吧，用国外的洋玩意儿也不错，至少质量有保障，用着也有面子。 江华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他用一部从功能到质量，都表现平平的寻呼机，向摩托罗那发起了冲锋。 让大家不敢相信的是，他成功了，至少在华南市场，通讯巨无霸摩托罗那公司，遭遇了滑铁卢。 一款沿海电子小厂生产的寻呼机，居然干的摩托罗那狼狈不堪，说出来谁敢信？ 北斗星通讯公司，会议室。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会，算是为咱们阶段性的胜利庆功。” 江华西装革履，刻意打扮了一番，站在会议桌前，精神抖擞地说。 这半个月来，大家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可以说与公司全体上下，大家的辛勤付出，是密不可分的。 特别是杨瑛，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这半个月来，她几乎吃住全在公司，有时候深夜，还能见到她在仓库忙碌的身影。 作为江华最重要的合作伙伴，126寻呼华南分公司的经理吕训南也出席了会议。 “江总，虽然在外界看来，咱们的业务一片大好，但是您也知道，为了占领市场，咱们一直赔钱在做，公司总是负盈利，也不是个办法。” 杨瑛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 江华的免费送寻呼机，虽说借鉴了后世合约机的套路，但是他没有捆绑保底消费，几乎是零利润，甚至是赔钱，在做这个业务。 这也是在短短半个月內，他的寻呼机能迅速占领华南市场的原因。 “你的顾虑我知道，如果我是创业公司，肯定不敢玩这个套路，毕竟公司每个月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说不定我还没等到胜利，就赔钱把自己赔死了。” 江华微微一笑。 作为公司的掌舵人，他当然知道，公司目前一直是在赔钱抢市场。 “可是，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现在也算小有身价，咱们公司不是如履薄冰的创业公司，在北斗星通讯背后，站着的是一个综合性的大集团。” 他突然话锋一转。 支持他这么烧钱的底气，就是他现在不是刚重生那会儿，一穷二白的江华。 手里掌握着数家盈利公司的他，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底气，玩烧钱占市场的这个套路。 “抱歉，江总，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但是我有一个扫兴的消息要宣布。” 吕训南打断江华的话，站起身说。 他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进会议室起，就一直神不守舍。 “吕经理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江华把目光投向吕训南，伸手示意他继续说。 “和大家合作的这段日子，我非常开心，也很有成就感，但是非常抱歉，我不能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另外咱们之间合作的业务，可能会有些变动。” 吕训南犹豫了一下说。 他这话一出口，仿佛一盆冷水，泼在了大家心里。 “姓吕的，你什么意思，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我们是吧，是不是黄子财给你钱了？” 产品部主管李北是军人转业，脾气火爆，猛地一拍桌子质问。 这半个月来，新成立的北斗星通讯，在南方通讯市场，一鸣惊人。 首当其冲，受到最大影响的，就是华南通讯产品的渠道商黄子财，他的业务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要说谁最恨北斗星通讯，谁最恨江华，非黄子财莫属。 吕训南在这个时候，单方面宣布解除合作关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被黄子财收买了。 “李北，你坐下，让吕经理把话说完。” 江华皱了皱眉，他下一阶段的计划，都做好了，吕训南突然来这么一出，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 不过，他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大家误会了，不是我毁约，想要终止合作，是我华南区总经理的职位，被总公司撤销了，公司会安排别人，接替我的职位。” 吕训南涨红着脸解释。 “你业务做的这么好，这半个月来，126寻呼台的用户新增，抵得上过去半年，总公司凭什么要撤你的职？” 杨瑛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江华没有说话，看着吕训南，他很想知道，吕训南的上级，是怎么想的，把一个功臣撤职。 “因为他先斩后奏，没有经过总公司的批准，就私自与你们合作。” 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江总，抱歉，这个人突然闯进来，我没有拦住。” 前台小妹一脸歉意，站在会议室外面鞠躬道歉。 “你是谁？”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聪，过来接替吕训南的职位，另外关于贵公司，与我们126寻呼台的合作，暂时终止。” 何聪穿着抢眼的酒红色西服，抬头挺胸，傲气的像一只大公鸡。 “凭什么你说中止就中止，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这损失谁来赔偿？” 杨瑛生气地站了起来。 她们公司前期投入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抢占了华南市场，现在126寻呼台宣布中止合作，那她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呵呵，你们未经我司同意，私自与吕训南合作，咱们没有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就不错了，你还想要赔偿？” 何聪趾高气扬一笑，眼神轻蔑。 “张顾！” 江华喊出保安主管的名字。 “到！” 张顾就算转业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军人作风。 “怎么做的安保工作，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公司放，赶紧把他赶出去。”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 张顾一张黑脸，瞬间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向着何聪走去。 “喂，我警告你，知道我爸是谁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何聪气焰嚣张，伸手指着张顾。 “你爸就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张顾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扭住对方胳膊，何聪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第七百八十二章 另起炉杜 何聪被赶走后，会议室里气氛沉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江总，我做检讨，以后我一定加强公司的安保工作。” 张顾率先打破沉默，站起来大声道歉。 “跟你没关系，吕经理，说说吧，这个何聪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华把目光投向吕训南。 原本大家合作的好好的，突然跳出了一个搅局的，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事儿别有隐情。 “江总，咱们126寻呼台华南大区，这半个月的业绩，您也看见了，可以称得上惊艳。” 吕训南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所以呢？”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盯着他问。 “所以总公司那边，不少人眼红了，这个何聪说白了，就是来摘桃子的。” 吕训南苦笑着回答。 “就算他要来摘桃子，为什么要中止跟我们的合作？” 杨瑛一脸想不通地问。 “可能他想借此要挟，跟你们索要好处，也有可能，是他收了黄子财的钱，总之，这个何聪，是个难缠的人，江总您一定小心。” 吕训南知道的内情，也并不多。 他也是刚收到总公司的人事通知，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呢。 “吕经理，我说句实话，跟你合作的这段时间，咱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我想问问，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江华在京城，还是有一些人脉的，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吕训南的职位，发生任何变动。 “不太可能了，您估计不清楚，何聪的父亲，是总公司的实权副总，那边既然下了任命，说明内部已经达成妥协，不会朝令夕改的。” 吕训南叹了口气。 他家庭条件一般，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现在所有的努力，一朝尽毁，要说不心寒，那是骗人的。 可那又能如何，在国企里面，关系和背景胜过一切，谈公平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这样，你给你们总公司的老总，打一个电话过去，就说我江华说的，问他是否重新再考虑一下，与我们合作的事情。”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说。 甘甜甜立刻把桌上的座机，挪过来放在吕训南身前。 “好，那我就打这个电话。” 吕训南一咬牙，其实他也想问问老总，凭什么做这样不公平的人事安排，就因为他没有背景，所以好欺负？ 为了方便大家听到谈话内容，他打开了免提。 “喂，您好！” 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是王秘书吗，我想问问，徐总在不在，我是华南分公司的吕训南，有事情想和徐总聊聊。” 吕训南拿着电话说。 “吕经理，抱歉，徐总出差去了，如果您是对公司的人事安排有异议，我建议您还是别找徐总了，关于何聪的人事任命，是总公司管理层开会讨论通过的，不可能再做更改了。” 年轻女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那你问问她，无故中止与我们北斗星通讯的合作，也是他们开会讨论决定的吗？” 江华带着几分怒气说。 他是一个实干家，最讨厌的，就是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与人事倾轧。 为什么在市场经济浪潮中，那么多的国企倒下了，是资源不行，还是技术不行？ 其实，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企业内部，大量的资源，被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内斗上。 “北斗星通讯？抱歉，我们126寻呼台，是有实力的大型国企，不跟无名小卒合作。” 因为江华声音很大，不用吕训南转述，电话那边也听到了，女秘书留下一句傲慢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态度！” 杨瑛气的拍了桌子。 她们北斗星通讯，是肩负了重要使命，军民合作的重点企业，什么时候成了无名小卒？ 江华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件事情，对于合作方126寻呼来说，可能就是一次普通的人事倾轧，但是却毁了他接下来的所有安排。 “江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瑛恨不得现在就开战斗机，飞到126寻呼总部，把枪拍在对方老总桌子上，问他几个意思。 但她也就是想想而已，那边只要一口咬定，吕训南是私自合作，她们也拿那边没辙。 “既然那边把事情做绝了，咱们也只能另起炉杜，吕经理，我想问问，如果我给你办公场地和资金，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新的寻呼服务公司？” 江华目光灼灼地问。 他原本是想着，与126寻呼那边合作双赢的，但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那就被怪他打脸了。 “江总，您还愿意相信我吗？” 吕训南神色有些激动。 “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 江华笑了笑。 通过合作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吕训南还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他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只要有资源，我有把握短时间内，重新夺回华南市场。” 吕训南满脸激动，站起身立军令状。 “好，那你就放手去干，我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江华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惜了，本来可以一鼓作气，把黄子财赶尽杀绝的，现在倒是给了他喘气的机会。” 杨瑛神色悻悻。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一个小失误，就可能导致结局被改写。 如果不是126寻呼，在关键时刻反水，黄子财最多也就再撑半个月。 “不能小瞧对手呀，说不定这件事情，背后就有黄子财的影子。” 江华用感慨语气说。 黄子财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对不是个庸人，这段时间，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不可能没有反制手段。 吕训南突然被撤职，这里面要说没有黄子财在捣鬼，江华是绝对不会信的。 当巧合发生在恰当的时间，那就不是巧合了，是算计！ “江总，咱们之前跟用户签的协议，都是以126寻呼的名义，这些协议怎么办，如果不收回来，岂不是白白为别人做嫁衣？” 吕训南已经打定主意，抛弃旧东家，跟着江华干了。 “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把你的工作做好就行。” 江华表现的很沉稳，很有大将之风，完全没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打倒。 杨瑛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跟这位老同学处的时间越长，越能感觉到他的成功，不是侥幸。 第七百八十三章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一间豪华的酒店包间內。 “何少，那江华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给你脸色看，你放心，当叔叔的肯定帮你出这口气。” 黄子财满脸红光，端着酒杯说。 他前段时间，真的很狼狈，因为江华不按套路出牌，搞什么免费套餐，让他囤积的那批摩托罗那的寻呼机，积压在仓库，差点让他资金链出了问题。 他去找省行的丁行长，谈贷款没谈下来，干脆把心一横，买了一张飞机票，飞到京城，辗转托关系，联系到了何聪的父亲。 他能从一个钢厂小业务员，混到华南的大渠道商，拉关系腐蚀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没用多久，就跟何副总称兄道弟，然后就有了吕训南被撤职那一幕。 掐断了江华跟126寻呼台的合作，他非常得意，他给自己这一招，取了一个名字，叫釜底抽薪。 “何哥，江华就是个暴发户，你今天受的委屈，当弟弟的晚上就给你找回来。” 黄轩在也在包间。 他和何聪年纪差不多，黄子财考虑到同龄人更有话题聊，就把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喊来作陪。 “我确实咽不下这口气，手腕子现在还红着，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帮我找回这个场子？” 何聪语气恨恨。 当时张顾把他赶出会议室时，手劲用大了，捏痛了他的手腕。 “你知道不，江华老婆的妹妹，长的特别漂亮，是师大的校花，今晚师大有个舞会，她也会参加，她姐夫惹的祸，她来还债，这逻辑没毛病吧？” 黄轩一脸贱兮兮地说。 黄子财眯着眼睛，对于儿子的话，他听见了，但端着酒杯，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他太恨江华，姓江的差点把他整破产，能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他是乐见其成。 “姐夫的债，小姨子来偿，这话没毛病！” 何聪兴奋的一拍桌子，激动的不行。 刚才过度兴奋，没注意到手腕还受着伤，拍完桌子后，他捂着手腕惨呼一声。 “何少，您没事吧，走走走，咱们先别吃了，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黄子财关切地站起身。 “江华，这个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何聪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个罪，心里把江华的祖宗十八辈，全都骂了个遍。 同一时间，苏淡月用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给姐姐打电话。 “姐，今晚学校有个舞会，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你和姐夫别等我了。” 她站在电话亭旁说。 “舞会？你以前不是对这类聚会，不感兴趣的么？” 苏芷柔语气有些惊讶。 她妹妹的性格，她很了解，从来不参加这类活动。 “我也不想呀，但小雪想参加，我给她做伴。” 苏淡月苦笑着解释。 她在学校，就只有姜浅雪一个好朋友，姜浅雪是个活泼的性格，跟苏淡月的文静，恰恰相反，她最喜欢参加各种热闹的活动。 “好吧，要注意安全。” 苏芷柔叮嘱了一句。 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不想过多干涉。 打完电话后，她去厨房找到了齐芳，通过半个月的相处，作为私人保镖的齐芳，已经顺利融入这个家庭。 江华给她在楼下，租了一套房子，她平时没事，都会来家里帮苏芷柔做家务，江华的家人都很喜欢这位勤劳的大姐。 “芳姐，我想拜托你个事儿。” 苏芷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保护苏小妹安全是吧，没问题，我让我表妹去盯着。” 齐芳正在厨房洗菜，苏芷柔刚才打电话时，她都听见了。 其实作为保镖，她完全不用干这些家务，但是江华给她的工资太高了，齐大姐是个实在人，不好意思白拿这么高的工资，把保姆的活儿，也给兼职了。 “芳姐，回头把乐乐和大哥，一起叫上来吃饭。” 苏芷柔口中的乐乐，是齐芳的女儿。 “不用，乐乐爸爸在家里做了饭。” 齐芳委婉拒绝。 虽然她现在，跟江华一家，相处的像朋友一样，但她是有分寸的，不会让家人来雇主家里吃饭。 相比于性格自来熟，充满生活气息的齐大姐，江华的另一位保镖薛山，更像是影视剧里的冷酷保镖。 他性格沉默寡言，做事古板，在江华身边时，永远是落后半个身位，恪守规矩，从不说多余的话。 此时，他正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开车送江华回家。 “老薛，你也老大不小了，没考虑成个家？” 江华有一句没一句，跟薛山闲聊。 “我性格闷，不太招女孩子喜欢。” 薛山沉闷回应了一句。 他其实是个很枯燥无趣的人，平时有空余时间，也是泡在健身房，唯一的爱好，就是撸铁。 “别这么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的女孩就喜欢你这种踏实稳重的性格。” 江华不希望自己的保镖，是个木头桩子，像齐芳那样就很好，能和他家人融入一片，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我妈在老家，倒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村长的女儿，但我不想回去结婚。” 薛山双手握着方向盘，瓮声瓮气地说。 “为什么，听着女方家里条件还可以呀？” 江华知道，别看村长官小，但往往是村里家庭条件最好的。 “她太胖了。” 薛山沉默了一下，憋红了脸回答。 江华噗呲一声，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这个闷葫芦，对于结婚的对象，还是比较挑剔的，样貌不行他还瞧不上。 不过漂亮的姑娘，嘴皮子不甜，他也追不到呀。 “那咱们公司，有你中意的不？”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我觉得地产公司的前台小李还可以，但她好像对公司的张副总，比较感兴趣。” 薛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是被从部队，直接被选拔去当内卫的，不管是当兵，还是当内卫，工作环境都很单一枯燥，几乎没有接触女性的渠道。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口中的小李是谁，摇了摇头，说：“小李不行，虽然长得漂亮，但你把握不住，结婚过日子，还是得找个踏实的。” “我也这么觉得，可她每次对我一笑，我都有些晃神。” 薛山憋了又憋，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第七百八十四章 苏淡月出事 薛山一直把江华送到了小区楼下。 他也住在这栋楼，江华给他租的房子。 不过他单身汉一个，平时都不在家里做饭，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撸铁。 “老薛，你得跟芳姐学学，别一到晚跟冷冰冰的健身器械打交道。” 江华下车后说了一句。 “健身房挺好的，那个女教练为了让我升级会员卡，最近对我挺热情的。” 薛山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但有时候说话，会让人感到冷幽默。 “得了，让你主动撩女的，那是不可能，你去健身房，有女的主动撩你，那也不错。” 江华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他给薛山开的工资，在省城来说，绝对算是高薪阶层了，拿着这么高的工资，还找不到女朋友，那就活该当一辈子单身狗算了。 回到家里，看着妻子苏芷柔系着围裙，正在厨房炒菜，齐芳在给她打下手。 “芳姐，我就给你开了一份工资，你却干了两份活儿，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江华换上拖鞋后，走到厨房门口，用打趣的语气说。 “江总，您可别这么说，您帮了我们一家这么多，我不过是偶尔来做做家务，这又不值什么。” 齐芳爽朗一笑。 她现在一点都不像个保镖，不知道的人进来了，还以为她是江华家雇的家政大姐。 但是被她这副样子迷惑，那就大错特错了，江华见识过这位大姐的身手，就在薛山健身的那个俱乐部，齐大姐站在拳击台上，一挑三干倒了三个拳击教练。 “今天家里菜太做多了，把乐乐和孙哥一起喊上来吃饭。” 江华回家之后，就走进厨房帮着端菜。 他也不等齐芳拒绝，直接吩咐看动画片的女儿，让她下楼去喊。 江双儿和孙乐乐差了三岁，但两个小女孩挺投缘的，江双儿二话不说，放下遥控器，一溜烟往楼下跑去。 “江总，这怎么好意思。” 齐芳不好意思一笑，用围裙檫着手。 “双儿明年就上小学了，正好跟乐乐同一个学校，到新学校有个学姐照顾，挺好的。” 江华把刚炖好，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端上餐桌。 “阿华，你尝尝咸淡，我炖汤的手艺，可比妈差远了。” 苏芷柔解下围裙，温柔笑着，从厨房走出来。 赵桂兰这几天不在家，回了乡下，忙着处理江父坟墓修葺的事情。 “老婆大人，太谦虚了。” 江华呵呵一笑。 齐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对说笑的小夫妻，感觉这俩的感情可真好。 楼下传来小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齐芳的女儿孙乐乐，跟江双儿嬉笑打闹着上楼。 “我去看看老孙。” 齐芳丈夫腿有些残疾，上楼不方便。 “江叔叔好，芷柔阿姨好！” 孙乐乐一进门，就礼貌地打招呼。 齐芳相貌平平，但是生的女儿却是眉清目秀。 “肚子饿了没有，咱们马上开饭。” 江华温和笑了笑。 “江叔叔，我想去看看哆哆。” 孙乐乐说的哆哆，就是那只白色的萨摩耶。 现在这只萨摩耶，是江华家里的新成员，不过它对新家还不熟悉，江华担心它跑丢，暂时关在阳台。 “去吧，看完了狗子，记得洗手。” 江华观察过这只萨摩耶，性格很温顺，不会咬人。 两个小女孩嘻嘻哈哈，跑去阳台跟狗子玩耍，江华从电视柜下面，找出一瓶白酒，他打算晚上和齐大姐爱人喝两杯。 一般的雇主，很少会跟保镖相处成这样，但是江华信奉，你真心相待别人，别人也会用真心保护你的家人。 “江总，您也太讲客气了。” 孙大勇在齐芳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他腿脚不利索，江华给他安排了一个管仓库的工作，每天做做进出库登记，工作很轻松。 “我酒瘾犯了，晚上咱们喝两杯。” 江华笑呵呵，拿起酒瓶晃了晃。 他这人就这样，不管是跟谁相处，都没有架子。 “呦，这可是好酒，那我就沾江总的光了。” 孙大勇看到酒瓶子上眼熟的商标，笑着说。 把碗筷摆齐后，苏芷柔招呼阳台上的两个小家伙吃饭，家里的新成员萨摩耶哆哆，面带狗笑，摇晃着尾巴跟了过来。 萨摩耶是一种亲和力很强的狗，天生面带笑容，见着谁都笑。 “赶紧去洗手，江双儿，你干嘛把自己的头花，戴在狗子头上？” 江华瞪了女儿一眼。 女儿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拉着孙乐乐，咯咯娇笑，跑去厨房洗手。 一顿晚餐，吃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江华和孙大勇边喝边聊，别人都吃完了，这俩还端着酒杯，不下桌子。 齐芳有些看不过眼，正准备过去，让丈夫别喝了，江华家里的座机响了。 “江双儿，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点。” 苏芷柔站起身去接电话。 没说上两句，她脸上就变了，不停的追问，在哪个警察局。 江华喝了酒，但人还没醉，放下酒杯问：“谁打过来的？” “市局，小月那边出事了，胜男把人给打伤了，据说伤的很重，正在医院抢救。” 苏芷柔拿着电话，脸色惨白。 她说的胜男叫厉胜男，是齐芳那个从武术学校毕业的表妹。 “小月有事吗？” 江华目光一凝，霍然站起身。 “小月喝了被下药的果汁，正在医院洗胃，胜男被警局的人给抓了。” 苏芷柔六神无主地放下电话。 “江总，我现在就去看看。” 齐芳心里有些自责，作为江华家人的保镖，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的失职。 “我和你一起过去，先去医院。” 江华不关心那个被打的是谁，他只关心苏淡月有没有事。 “我也去，小月那边只有姜浅雪照顾，我不放心。” 苏芷柔心里同样牵挂着妹妹。 “你们快去，我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 孙大勇酒瞬间醒了，他腿脚不方便，帮不上什么忙，但留在家里照顾孩子，还是可以的。 下楼的时候，薛山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接到江华的电话，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江总，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表妹保护工作没做好。” 齐芳一上车后，就开始道歉。 “事情经过还不清楚，先别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江华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市局的老涂，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七百八十五章 去医院 江华打的是寻呼机号码，那边一直没回过来，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小月从来不惹事的，谁会丧心病狂的对她下手，太过分了。” 苏芷柔又气又急。 “老薛，先去医院。” 江华酒完全醒了，人已经冷静下来。 市局，审讯室。 薛勇非常头痛地看着对面审讯椅上的短发姑娘。 “说说吧，为什么把人打成重伤？” 他觉得江华家里，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上次事情的余波，还没有平息，这次又出事儿了。 “我是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另外他拿刀刺我，我不得反击吗？” 厉胜男振振有词地说。 “可是，你出手太重了，医院那边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涂勇人在审讯时，寻呼机没带进来，都不知道江华给他打过电话。 “那是他活该！” 厉胜男梗着脖子说。 她从小性格就像男孩子，在武术学校混了几年，身边都是男生，更是大大咧咧。 “你摊上事了，知道不，黄轩现在生死未卜，黄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涂勇被对方的说话语气给气到了。 “我是正当防卫。” 厉胜男说话的风格，就是直来直去，言简意骇。 “我这么跟你说，他救过来了，你是正当防卫，他要是死了，你就是防卫过当。” 涂勇看在江华面子上，没跟厉胜男玩虚的，说的都是实话。 “他对苏小妹下手，活该！” 厉胜男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话。 涂勇无力一拍额头，他感觉这姑娘有些愣，跟她沟通真的太累了。 “黄家有钱有势，如果黄轩真死了，那边完全有能力请律师，告你过失杀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如果想自救，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别再跟我耍愣，知道不？” 涂勇如果不是看江华的关系，都懒得搭理这二愣子姑娘。 “我要先见我姐。” 厉胜男性格愣归愣，但是不傻，不会对方说啥，她就信啥。 她知道黄家有钱有势，谁知道这警察屁股，是坐在哪一边的。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涂勇成功被劝退，气呼呼地拿起文件夹走了。 厉胜男一个人被留在审讯室，刚才还斗公鸡一般的她，一下子没了精气神，垂头丧气。 她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心里要说不慌，那是假的。 刚从学校出来，给人当保镖，工资还没领到手，就把人打进抢救室，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只能装傻充愣。 江华赶到医院，还没见到苏淡月，就接到了涂勇的电话。 “江总，有个坏消息，黄轩没抢救过来，死了！” 涂勇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 “黄轩是谁？” 江华不认识黄轩，只知道厉胜男为了保护苏淡月，把人打成重伤。 “黄子财的儿子，听说你们最近有些小矛盾，现在这事儿复杂了。” 涂勇叹了口气。 江华是省城的首富没错，黄子财也不是省油的灯，作为华南最大的通讯渠道商，他这些年经营的关系网，也不可小觑。 更重要的是，他老丈人家很有势力，虽然因为他妻子去世多年，他和老丈人家关系疏远，但是唯一的外孙死了，他老丈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行，谢谢你，这事儿我知道了。” 江华打算先见见苏淡月，问清楚事情经过，再做打算。 不管怎样，涂勇能给他打这个电话，他还是很领情的。 这时，一辆进口豪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医院门口。 黄子财脸色惨白，匆忙下车，跌跌撞撞，跑进医院，都没看到不远处的江华一行人。 “阿华，谁死了？” 苏芷柔声音颤抖地问。 刚才江华接电话，她听到一些，但没有完全听清楚。 “黄子财儿子死了。” 江华深吸一口气，向医院走去。 对方死不死的，他不管，他这人非常护短，黄轩想欺负苏淡月，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活该。 “江总，对不起！” 齐芳一脸惨色，表妹是她介绍来的，现在把人打死了，她不知道怎么跟江华交代，更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别慌，她是为了小月出的手，不管事情经过如何，我都保定她了。” 江华语气霸气。 苏淡月现在还躺在医院洗胃，完全不用想，肯定是黄轩干的好事。 家人是他的逆鳞，对方丧心病狂，欺负他家人，就算死了，他还得去踩一脚，什么狗东西嘛。 “谢谢江总。” 齐芳内心温暖，身为保镖，遇到一个勇于担责任的雇主，那是幸事儿。 “江总真爷们儿！” 薛山在一旁竖起大拇指。 “阿华，你说黄家会不会恼羞成怒，对小月下手？” 苏芷柔心慌意乱，只想快点见到妹妹，担心她在医院不安全。 “老薛，要是黄家敢在医院撒泼，你只管放手打，出了事情我担着。” 江华眯起眼睛说。 黄子财在商业上，对他使阴招，他可以容忍，商场如战场，谁输谁赢，都没什么好怨的。 但是对方盯上他家人，那真的是彻底触怒他了。 “江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家人！” 齐芳紧咬着牙，一脸坚定地说。 就凭今晚江华的表现，她也会豁出命来，保护他家人的安全。 江华见老婆一脸的魂不守舍，轻轻搂着她肩膀安慰：“芷柔，别想太多，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儿。” 在胃肠科的病房，江华见到了刚刚洗完胃的苏淡月，她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 “江哥来了，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小月。” 姜浅雪在病床旁边守着好朋友。 “跟你没关系。” 江华摇了摇手，快步走过去，拉住苏淡月的手腕，仔细打量着她。 “小月，跟姐夫说，有没有受欺负？” 他有些心痛地看着病怏怏的小姨子，重生之后，他连重话都没舍得对她说过一句话，却被人欺负成这样儿，太可恨了。 “姐夫，我没事儿，就是好害怕……” 苏淡月挣扎做起身，抱着姐夫的腰，号啕大哭起来。 以前家里条件虽然困难，但她被姐姐保护的很好，后来姐夫浪子回头，更是把她宠的跟公主一样，她哪经历过这些啊。 “别哭，你姐和姐夫都在，会保护好你的。” 江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的怒气，却在不断上涌。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第七百八十六章 我就是护短 “松开，杀人偿命，让我看看，害死我儿子的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子！” 黄子财脸色扭曲，歇斯底里地挣扎着。 “黄总，这里是医院，请你理智。” 几名传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强行拉住黄子财。 “杀人偿命，我儿子不能白死，我要人给他陪葬，狐狸精要给我儿子陪葬！” 黄子财双眼通红，情绪非常不理智。 “姐夫，我怕！” 病房內，苏淡月满眼恐惧，紧紧搂着江华的腰，瑟瑟发抖。 “别怕，姐夫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江华温言细语地安慰。 听到吵闹声越来越近，他对薛山使了个眼色，薛山心领神会，主动守在病房门口。 齐芳落后薛山半步，挡在苏芷柔面前，两个保镖在这个时候，主动担负起了自己的职责。 黄子财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牛，红着双眼，出现在病房门口，看到站在病床前的江华，他情绪彻底失控。 “姓江的，你不得好死，商业竞争吃了亏，就派人弄我儿子，我要你一家人偿命，给我儿子偿命！” 他张牙舞爪，想要冲进病房，但是薛山就像是一尊门神，挡在病房门口。 “给老子打，我花钱养你干什么吃的？” 黄子财愤怒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司机兼保镖说。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受过专业训练的内卫，与普通保镖之间的区别了。 黄子财的那位保镖，人高马大，看起来很有威慑力，看那架势，也学过一些散打。 但是在薛山面前，没有走过三招，就躺在了地上。 “江华，你别猖狂，这件事情我不会罢休，你害死了我儿子，从今以后，你别想过安生日子，我雇人用车撞死你，花钱雇枪手打你家人冷枪，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黄子财仿佛疯狗一般，毫无理智的乱喊。 江华轻轻抱着苏淡月，感觉她身体的颤抖，就一直没停止过。 听到了黄子财恶毒的威胁，他眼神一冷，拍了拍苏淡月后背，让她松开手，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阿华，你别过去，别和疯子一般见识。” 苏芷柔一脸担心地喊。 “老薛，你让我出去。” 江华站在病房门口，语气平淡地说。 黄子财依旧在那喋喋不休的威胁，诅咒江华不得好死，威胁要杀他全家。 “江总……” 薛山犹豫了地挡在门口，他要为江华的安全负责。 “让我出去。” 江华语气坚定，重复了一句。 薛山无奈让开，但紧跟在江华身后，警惕盯着黄子财。 齐芳守在苏芷柔身前，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江华家人的安全。 “江华，你死定了，你和你的家人，都死定了！” 黄子财恶毒笑着，用手指他威胁。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江华挥起一拳，就向对方脸上打去。 这货的嘴，真的是太欠了，不亲手揍他一顿，他念头不通达。 黄子财一个中年人，体形虚胖，哪里是江华的对手，直接被一拳打的坐在地上。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儿子是宝，难道我家人就是草？当他想伤害我家人时，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江华冷眼对坐在地上的黄子财说。 “江总，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涂勇带着几名警察，出现在医院。 他让两名年轻警察，把黄子财扶起来，这种时候，按照正常的处理流程，是需要避免双方当事人见面，以防矛盾加深，事件升级。 两名年轻警察连拖带劝，硬是把黄子财架走了，这货离开时，依旧不甘心的在放狠话。 “江华，你就算再有钱，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我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江华眉头紧皱成一团，如果不是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不好，他还要再把这货打一顿。 “江总，消消火，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要以解决事情为主。” 涂勇怕江华冲动，挡在他面前。 “涂队长，厉胜男还好吧？” 江华深吸一口，冷冷看了被拖走的黄子财一眼。 “小姑娘有些犟，什么都不愿说，苏小姐现在方便做笔录吗？” 涂勇苦笑着回答。 “你等等。” 江华现在也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他回到病房，见苏淡月半靠在姐姐怀里，刚洗完胃，她身体估计很难受，样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江华心痛她，寻思着姜浅雪当时也在场，就对她招了招手。 “江哥，对不起，我就不该拉小雪参加舞会。” 姜浅雪垂头丧气，来到病房外的走廊。 “舞会不是主因，你把整件事情，详细给涂队长讲一遍。” 江华遇事从来不把责任推给别人。 如果黄轩对苏淡月心怀恶意，不管她是否参加舞会，对方都不会放过她。 “他们特别讨厌，一进来就纠缠小月，我骂了他们两句，拉着小月去了另一边，没理他们。” 姜浅雪今晚也受到惊吓，说话不是很有条理，但是江华还是能听懂。 “他们？” 江华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黄轩，还有个姓何的。” 姜浅雪也意识到，她刚才说的不太清楚。 “姓何，何聪吗？” 江华眯着眼睛问。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姜浅雪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江总，这个何聪是谁？” 涂勇拿着笔和本子。 “京城过来的公子哥，具体的背景，我不太清楚。” 江华知道何聪老爹，是126寻呼的副总，但是他家里是否有其他背景，他还真不清楚。 “小姜，你继续说。” 涂勇笔录还没做完呢。 “然后，他们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就没在意，和小月去柜台旁边，拿饮料喝。” 姜浅雪继续讲述。 “饮料是自助形式，还是别人递给你们的？” 涂勇低头拿笔记录着。 厉胜男那愣丫头不配合，他白耗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问出来。 “服务生给的，咱们办舞会，包的是学校旁边一家歌舞厅。” 姜浅雪逐渐冷静下来，说话有条理多了。 “那个服务生得赶紧找到。” 江华插了一句话。 涂勇向身后的一名同事招手，对着他耳语了几句，那名警察立刻转身走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出院 “喝完饮料，小月的表情就不太对，一直喊头晕，就跟喝醉了酒一样。” “我心里害怕，就先扶着她走了，想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在歌舞厅外小巷，被黄轩带人堵了，他们动手动脚的，想拉我们上车。” “这个时候，冲出来一个短发女孩，把黄轩带的人打了，当时黄轩摸出了一把匕首，然后被短发女孩一脚踢倒，他后脑磕在一块砖头上，流了很多血。” “然后有人报警了，我们来了医院，短发女孩被警察带走了。” 姜浅雪情绪冷静后，一口气讲完全部的事情经过。 江华眯着眼睛，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过程其实不复杂，唯一麻烦的，是厉胜男失手，把人打死了。 不过，说来怪黄轩自己倒霉，老天爷要收他，也怨不着谁。 “涂队，厉胜男那边，会怎么处理？”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我说不准，您这边可以做正当防卫的辩护，黄子财那边，也可以控诉过失杀人，这就要看黄子财请的律师是谁，还有他怎么运作了。” 涂勇说的都是大实话。 如果厉胜男是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孩，那么这件案子，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定义成过失杀人，毕竟黄家不是普通人家。 但是如果江华出手，那么案子的走向如何，涂勇还真说不准。 “不管怎样，厉胜男我是肯定要保的。” 江华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他知道黄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倾尽所有的力量，把案子往过失杀人的方向推动。 但是对于江华来说，这个案子判成防卫过当都算他输，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只要是为他做事的人，不管出了什么事，就算天塌了，也有他担着。 他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护短！ “我这边会尽力把案子的一些细节，调查清楚。” 涂勇拍了拍江华肩膀。 黄轩下药是事实，刚才姜浅雪还说，黄轩动了刀，既然动了凶器，这里面就大有说道了，如果是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的反击，那就是正当防卫。 送走了涂勇之后，江华回到病房，苏淡月现在情绪恢复了很多，想要出院。 “那就回去吧，住在医院这边，我也不放心。” 江华仔细观察了一下苏淡月，见到她确实没事了，才开口说。 “阿华，胜男那边……” 苏芷柔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知道齐芳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记挂着这事儿，她这话是帮齐芳问的。 “我肯定会让她平平安安的出来。” 江华用肯定的语气说。 在把出院手续前，江华找到了苏淡月的主治医生，询问她这种情况，是否能够立即出院。 “苏小姐已经没大碍，她幸好送医及时，她喝的那种东西，虽然不致命，但如果不及时洗胃，会对大脑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这么严重吗？” 苏芷柔就站在丈夫身边，低低惊呼一声。 “是的，这种社会上，名为神仙水的东西，其实含有强烈的致幻药物，对大脑的损伤是比较大的。” 医生很有耐心地解释。 “黄轩这个王八蛋，他要是没死，我还得打死他一回！” 江华愤怒地一拳捶在墙上。 这也就是苏淡月运气好，及时送医，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联想到黄子财刚才嚣张跋扈，威胁他的那些话，他心里越想越气。 “阿华，别在医院说这种话。” 苏芷柔是谨小慎微的性格，担心丈夫刚才的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医生，谢谢你，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了。” 江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说。 “行，回去之后，还是先静养两天，如果有什么异常，及时联系我。” 医生低头开了一张药单子。 苏淡月在医院这边，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就是洗过胃后，人有些虚弱，走路需要人扶着。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她特别依耐江华，需要他扶着才放心。 “姐夫，黄轩真死了吗，我有些怕。” 路过一楼太平间的时候，她恐惧地看了一眼那边的方向，半靠在江华怀里。 “别怕，回家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江华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说好了重活一世，要让她平安喜乐，远离痛苦的，但还是因为他的原因，让她饱受惊吓。 “姐夫，我没事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肯定很忙，你别管我了，去办正事吧。” 苏淡月强打精神，坚强地笑了笑，离开江华的搀扶，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江华看着强行振作的苏淡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越是这么懂事，他心里反倒是越愧疚。 “阿华，有我们陪着小月，你赶紧去看看胜男，她是为了救小月，才被抓的。” 苏芷柔走过去扶着妹妹。 “那这样吧，薛山送你们回去，齐芳陪我去一趟警局。” 江华站在医院门口，沉吟了一下说。 “江总，胜男没那么娇气，她这次确实惹祸了，关她两天也好。” 齐芳不好意思地说。 “凭什么关她，她是为民除害。” 江华霸道护短地说。 齐芳眼中闪过感激，她之前的工作环境，非常封闭，注定了她没什么人脉，如果这事儿江华袖手旁观，她还真没能力救她表妹。 一行人正准备上车，一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你们给我站住，我侄子现在还躺在太平间，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中年贵妇态度咄咄逼人。 “没完没了是吧，你又是哪个？” 江华眼中闪过不耐烦，先是黄子财来闹，然后又是这位跑过来纠缠，归根结底，苏淡月才是受害者。 “我是黄轩的大姨，那个叫苏淡月的女人，必须到我们轩儿遗体前，跪下磕头道歉！” 中年贵妇身上的穿着打扮价值不菲，家境应该颇为优越，说话颐指气使。 “磕头道歉？” 江华眼中闪过讥讽。 他是真的想不通，这些人哪来的优越感，他堂堂省城首富，平时也低调的很，这些人钱未必有他多，可脾气一个个都比他大，谁给了他们脸？ “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再靠近，否则我就动手了。” 齐芳挡在江华的家人面前。 “你动我一下试试，她就是苏淡月吧，你站出来跟我走。” 中年贵妇不听劝告，想冲过来拉苏淡月。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的人，我保定了 “打人啦，杀人犯的家属打人啦，大家快报警！” 中年贵妇只是被齐芳推了一下，就故意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真是极品，别理她，我们走。” 江华看了眼像泼妇一样，坐在地上撒泼的中年贵妇。 那一身大牌服饰，穿在她身上，真是浪费了，还连累了人家的品牌形象，都跟着受损。 “姐夫，小月妹妹没事吧？” 甘甜甜是收到江华短信后，才知道出事儿了，然后立刻开着公司的那辆平治，赶过来了。 “你们和小月先回家，我出去办点事情。” 江华上了旁边一辆桑塔拉。 齐芳快步走过来，主动充当司机。 “江总，我们现在去警局？” 齐芳等那辆平治轿车，带着江华家人离开后，才侧过脸问。 “不急，让我想想。” 江华靠在车椅靠背上，眯着眼睛。 他没打算让厉胜男在警局关着，想把她保释出来，不过这事儿，找涂勇估计没用，他没那么大能量。 “帮我把后座的公文包拿过来。” 江华想了片刻，睁开眼睛。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移动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刘秘书，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方便见个面吗？” 他拿着电话，语气沉稳地说。 “行，刘秘书，那就咱们经常去的那家茶楼见。” 江华笑了笑，挂断电话。 刘秘书还是很给面子的，没问缘由，二话不说，就在电话里答应了。 “哐当！” 后窗玻璃的响声，吓了江华一跳。 他惊愕回过头，发现车子的后窗玻璃，被石头砸出蛛网状的裂纹。 “无法无天了这是！” 江华看着手里拿着半块砖头，还准备砸他车的中年泼妇，气得不行。 “江总，要不我下车给她点教训？” 齐芳也非常气愤，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算了，先去办正事儿，别跟疯子纠缠。” 江华挥了挥手。 他脸色阴沉，心里的邪火，感觉快要压抑不住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厉胜男保释出来，其他的事情，可以办完了正事儿，再秋后算账。 在坐车前往茶楼的途中，江华又给老杜打了个电话，询问黄子财和他老丈人家的背景。 “江老弟，区区一个黄子财，至于让你这么重视？” 杜志荣还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以为江华打听黄子财，是为了商业竞争。 “我保镖把他儿子打死了。” 江华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半晌，明显在消化这个消息，过了一会儿，老杜才语气严肃地说：“丧子之仇，性质可就变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何况老黄家还是有些底蕴的。” “是的，以前只是商业竞争，现在是生死仇敌了。” 江华语气平淡。 他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性格，在黄子财出言威胁他家人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与对方不死不休。 “黄子财的背景，我就不说了，说说他老丈人吧，这老头以前是省里农业大学的老校长，现在退休了，不过人脉关系不能小瞧，他大女婿是省报业集团的总经理，你得注意他们利用舆论黑你。” 老杜在省城厮混多年，消息比江华灵通多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江华说完准备挂了电话。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老杜肯定是站你这边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 老杜在电话里说。 “我肯定不会跟你讲客气。” 江华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老杜这人看着不靠谱，其实是个很讲义气的性格。 一栋豪华别墅內。 杜志荣跟江华通完电话后，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愣愣出神。 “亲爱的，这么晚了，咱们早点休息。” 一双雪白的手臂，从旁边的被窝里伸出来，抱住他的后腰。 “别闹，我在想事情。” 杜志荣拍了拍腰上的纤纤玉手，转身宠溺一笑。 他跟老婆离婚后，身边女人不断，旁边的这个年轻女人，跟他认识有半年多了，比较符合他的心意，他甚至动了和她结婚的念头。 “我刚才听你打电话，说黄轩死了，黄子财的儿子？” 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脸蛋儿特别娇媚，一看就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性格。 “嗯，我出去办点事情，今晚你自己睡。” 老杜站起身换衣服。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女人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突然出事，我江老弟难免有些细节，考虑不周，我这个当哥哥的，得帮他查缺补漏。” 老杜穿上风衣，匆匆走出卧室。 在老杜离开后，穿着紫色绸缎睡衣，坐在床上的女人，脸色阴晴不定。 她咬了咬牙，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黄叔叔，我是萱萱，你儿子的前女友，你见过的，我有一个重要消息，你如果给价合适，我可以卖给你。” 江华那边，见完刘秘书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虽然有些波折，但他还是成功把厉胜男保释了出来，只不过在正式开庭前，吕胜男被限制了自由，不能随意外出。 “江总，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大麻烦？” 厉胜男垂头丧气。 “没有，你救了小月，我得奖励你。” 江华坐在车内，车子就停在小区楼下，他暂时没上楼。 “我把人打死了，你还要奖励我？” 厉胜男瞪大了眼睛。 “江总，这件事情，确实是胜男的错。” 齐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雇主，他的脑回路太不一般了。 “你们记住一点就行了，只要是为了保护我家人的安全，就算你们把天捅塌了，我也给你们担着。” 江华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 他才不管那么多，他就是霸道，就是护短，有本事黄子财来咬他？ 一个恶少，死了就死了，对方就算再死一百遍，也抵不上苏淡月的一根头发，他不仅不会惩罚厉胜男，还要重重奖励她。 “江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厉胜男这辈子，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了。” 厉胜男情绪激动。 齐芳眼中闪过无奈，以前当内卫时，规矩森严，一举一动都有条条框框约束着，哪知道出来后，跟了江华，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话说回来，跟着这样有担当的老板，她感觉很心安。 第七百八十九章 你要战，我就战！ 第二天一大早，甘甜甜拿着一份报纸，匆匆跑到江华家里。 “姐夫，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污蔑你？” 她小脸涨的通红，非常气愤。 “有事出去说，小月还在休息。” 江华看了一眼另一边关着的卧室门，拉着甘甜甜出门。 苏芷柔送女儿上学去了，齐芳贴身保护，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会给黄子财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幼儿园那边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园长是白雅，升级后的幼儿园，配置了三名保安，一般人想闹事，连大门都进不去。 “姐夫，这家报社肯定收黑钱了，他们在颠倒黑白。” 甘甜甜一路追着江华，走进电梯。 她为了给江华报信，早餐都没吃，不过现在不饿了，气都气饱了。 “让我看看，报纸上写了什么。” 江华倒没多大的意外，昨天老杜跟他说了，黄子财老丈人的大女婿，是省报业集团的总经理。 手里掌握着喉舌利器，不抹黑他，反而不正常。 “为富不仁，揭露首富江华的虚伪面目！” “操控法律，为杀人犯脱罪，公理何在？” “一个老校长的血泪控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谁能懂？” 整张报纸，通篇都是在批斗江华，把他描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污蔑，这是污蔑！” 甘甜甜在一旁义愤填膺。 “你跟咱们公司的合作律所联系一下，告这家报社诽谤。” 江华冷笑一声，把报纸丢在一旁。 幸好这年头，网络不发达，没有纵横网络的水军，不然就凭对方这疯狂劲头，估计能一夜之间，把他黑成网红。 “姐夫，有些奇怪，虽然有几家报纸在骂你，但是也有一些报纸，在为你说话。” 甘甜甜在电梯下到一楼后，跑去停在小区楼下的车里，拿出今早收集到的报纸。 江华接过报纸看了看，固然隶属于报业集团的那几家报社，都在骂他，但是舆论并没有形成一面倒，还有好多其他的报纸，都在帮他说话，甚至黄轩的黑历史，都被翻出来不少。 这位纨绔大少，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玩弄女孩子感情，还害的一个女孩，为他割腕自杀。 “你花钱请的这些报社？” 江华好奇地问。 在没有论坛的年代，大家打嘴仗，全靠报纸，这东西不费键盘，但是费钱。 “没有呀，难道不是姐夫你找的？” 甘甜甜诧异反问。 她以为是江华未雨绸缪，早就防备了对方这一招。 “我昨天太忙了，没顾上这些。” 江华心里有些纳闷。 报社也是要创收的，不会无缘无故，帮他说话，肯定是有人花钱了。 另一边，黄子财在殡仪馆无能狂怒。 “杜志荣，你喜欢多管闲事是吧，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把手里的几份报纸，恶狠狠地撕碎。 原本，他们打算利用舆论，打江华一个措手不及，给他扣上一个为富不仁的帽子。 毕竟，厉胜男的案子，现在还没有判，但是人被江华保释了出去，这是事实。 如果造谣抹黑一波，也许可以激起一些人的仇富心里，让江华变得被动，甚至可以影响到案件的宣判。 但是，没想到杜志荣横插一杠子，花钱买了另外几家报社，来跟他们打口水仗。 这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甚至因为他儿子以前的那些破事儿，让舆论的风向，变得不利于他们，这让他如何不怒？ “黄子财，你就是个废物，照顾不好我妹妹，也照顾不好我妹妹的儿子，你有什么用？” 中年贵妇抱着胳膊，语气刻薄。 “够了，吵架也要注意场合，我希望我的外孙，能够走的体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神色阴沉地训斥。 今天是黄轩的葬礼，亲朋好友全来了，他不想在外孙葬礼上看到家人吵架。 “老师，节哀！” 一个穿着西装，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握住老人的手。 “行舟，我董固一辈子没求过人，但为了我冤死的外孙，我求求你，还他一个公道。” 董固老泪纵横，握着中年男人的手说。 “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中年男人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他是今天早上，坐飞机从京城赶过来的，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没有董固当初对他的提拔和教导，就没有现在的他。 “黄子财，过来给行舟鞠一躬，你没本事给你儿子讨公道，就让行舟来。” 董固板着脸说。 黄子财脸色阴晴不定，走过来对中年男人鞠了一躬，低着头说：“行舟，拜托你了。” 吴行舟拍了拍对方肩膀，什么话都没说，他和黄子财严格来说，算是情敌，当初董固是想找他当小女婿的，可是一步之差，被黄子财捷足先登。 “行舟，你知道的，当初我本来想把女儿嫁给你的，唉，命运弄人啊。” 董固抹着眼泪感概。 黄子财低着头，内心的屈辱无法形容，他把这一切的怨恨，转嫁到了江华身上，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他百倍千倍的付出代价。 大家都在忙儿子的葬礼，他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拨出一个号码。 “萱萱，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多少钱都行。” 他嗓音沙哑，表情无比狰狞。 另一边，江华在一家酒楼，正在请老杜吃饭，他已经知道，那些帮他说话的报纸，都是老杜花钱请的。 “杜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不止是朋友，还是兄弟。” 江华举起酒杯，敬了一杯酒。 他昨天忙昏了头，如果不是杜志荣帮他查缺补漏，今天一大早被好几家报纸口诛笔伐，他还真有些被动。 因为按照正常流程，厉胜男这个时候，是不能被保释的，他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 “是兄弟那就别多说，一切都在酒里。” 杜志荣举杯碰了一下。 薛山站在包间门口，恪守保镖的自责，他现在和江华几乎是寸步不离。 “杜哥，你这次帮了我，得小心黄子财的报复，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 江华好心地叮嘱。 黄子财在儿子死后，确实有些疯狂，他刚得知消息，为了狙击他的新公司，黄子财那边也在搞充服务费送寻呼机活动。 江华送的是三百元的国产寻呼机，黄子财却完全不考虑成本，送的是两三千的进口寻呼机，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但江华没被对方的疯狂吓到，不就是全面开战么，你要战，我就战！ 第七百九十章 反制 黄子财的疯狂举动，还真让江华有些被动。 他原本占领的市场份额，正在逐渐丢失，不过这些烦心事，他没必要告诉老杜，他请老杜吃饭，就是感谢他仗义出手的。 “江老弟，你要小心一个人，他叫吴行舟。” 老杜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说。 “吴行舟是谁？”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他对这人没有任何印象。 “他是黄子财老丈人的学生，当初差点成为董固的女婿，董固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与董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老杜很有耐心地介绍。 “这个人很厉害？” 江华知道老杜反复提起这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仅厉害，而且运气还好，他现在是上面某位大佬的秘书，他要是歪歪嘴，你懂的。” 老杜非常慎重地提醒。 “他又不是美女，我还怕他吹枕头风？” 江华晒然一笑。 他认识的大佬多了去，要是比歪嘴，吴行舟肯定歪不赢他。 “老弟，不要掉以轻心，他还是那位大佬的乘龙快婿，人家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家族。” 杜志荣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江华拿起酒瓶，给自己和老杜倒酒。 京城的大家族，他不仅见识过，跟赵家的老爷子赵抗河，还是颇有几分交情。 如果黄家想要通过上层关系来对付他，那就打错算盘了。 别看老杜隔三差五，就呼朋唤友的喝酒，其实这货的酒量不太行，喝不了几杯，就满脸通红，再继续喝，就有些醉了。 “我下午还有事，咱们喝好别喝醉，在喝两杯就散了？” 江华请老杜吃饭，可没打算把他灌醉。 “我没醉，我还能喝。” 老杜摇摇晃晃，端起酒杯。 江华眼中闪过无奈，一般说这话的人，那肯定是醉了。 “把电话给我，我给你司机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江华下午还要去公司开会，喝醉了会误事。 把喝了个七八分醉的老杜送走后，江华让薛山开车送他去公司。 黄子财孤注一掷，拼着倾家荡产，也要跟他死斗到底，他这边必须拿出解决方案。 一进公司，江华就被杨瑛拉住了。 “江华，黄子财是疯了吗，他这样烧钱占市场，就算拿到市场，他也破产了，他怎么想的？” 杨瑛很不能理解地问。 她今天一大早，收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信，进口寻呼机多贵呀，免费送，那不送到倾家荡产？ “这事情比较复杂，你听我跟你解释。” 江华苦笑一声，解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杨瑛听完后，非常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脱离了商业竞争的范畴，他就是为了针对你，哪怕倾家荡产，他也要让你难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江华走进办公室，翻看今天上午汇总过来的数据。 “他可以不考虑成本，但我们必须考虑，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瑛有些着急地问。 “我们之前的赠机协议，都是以126寻呼台的名义签的吧？” 江华放下手中文件，抬起头问。 “对呀，126寻呼是服务商嘛，协议当然要以那边名义签。” 杨瑛不知道江华说这个干嘛。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126寻呼背后捅刀子，害她们凭白做嫁衣，真是无耻小人。 “黄子财现在是和126寻呼合作？” 江华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对，他现在用的赠机协议，还是当初咱们拟订的，真是卑鄙。” 杨瑛很气愤被人摘了桃子。 “当初咱们送的是三百元的国产寻呼机，现在用户交一样的钱，拿到手的却是两千多的进口货，你说以前那些签了协议的用户，会甘心吗？” 江华眯起眼睛问。 “不甘心，如果换了是我，我会觉得吃亏了，不公平！” 杨瑛眼睛一亮，隐约明白了江华的意思。 “我这人心眼小，对于背叛者，是有仇必报，126寻呼该付出代价了。” 江华弹了弹烟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暗中鼓动之前签了协议的用户去找126寻呼闹？” 杨瑛有些兴奋地问。 “对呀，凭什么交一样的钱，拿到手的东西却不一样，差价有两千呢，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126寻呼当初无情撕毁协议，背信弃义时，估计没想到会有今天。 “我这就去办，协议是126寻呼那边签的，他们怎么都抵赖不掉。” 杨瑛心里有了主意，高兴地走了。 因为126寻呼的背叛，公司的业务陷入停滞，这些天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现在黄子财不理智的行为，让江华抓到反击的机会，大家终于可以一出心中的恶气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江华正准备下班，接到了涂勇的电话。 “江总，杜志荣是您朋友吗？” “对，是我朋友，怎么了？” “他杀人了。” 江华听了这话，懵了好一会儿，老杜中午还和他一起喝酒，他杀什么人，去哪杀人？ “涂队，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的是厉胜男吧？” 江华晕乎乎地问。 厉胜男打死了黄轩，关老杜屁事儿，凭什么他成了杀人犯？ “我没搞错，杜志荣杀死了他的女友范萱萱，凶器上有他的指纹，他自己也承认了。” 涂勇在电话里说。 “不可能，这事儿肯定另有隐情，我马上就过来。” 江华坚决不肯相信，老杜会杀人，大家中午还一起喝酒，有说有笑，他是疯了吗，去杀人。 “薛山，给何律师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江华走进电梯时，语气急促地说。 他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有人死亡，而且听涂勇的语气，老杜是故意杀人，这可和厉胜男完全是两码事儿。 想起中午，还和老杜有说有笑，两人喝酒谈心，他坚决不肯相信，自己的好朋友，成了杀人犯。 赶去警局的途中，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黄子财打来的。 “江总，惊喜吧，杜志荣只是一个开始，你身边的朋友，会一个个遭遇意外，你的家人会不得好死。” 黄子财阴冷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子财！” 江华紧捏着电话，眼中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江总，这个电话是很重要的证据，幸好刚才录音了，也许会成为杜志荣案子的重要证据。” 何律师就坐在江华身边。 “是啊，这可是命案呢，如果真与黄子财有关，他可以与他儿子去做伴了。” 江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笑着说。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不可能 江华在警局门口，见到涂勇时，他脸上写满了无奈。 “老涂，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江华关心问了一句。 涂勇还是很够意思的，有什么情况，都是第一时间通知他。 “别提了，连着两起命案，局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今晚是别想休息了。” 涂勇一脸晦气，原本今年治安一直不错，局里还寻思着评个先进，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给杜志荣聘请的律师，我们想要见见他。” 江华介绍着身边的何律师。 “江总，我事先声明，这个案子跟厉胜男那件，完全是两回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杜志荣是故意杀人，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涂勇提前打预防针。 “我不相信老杜会杀人，他没有动机。” 江华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好吧，一刻钟的探视时间，希望江总别让我为难。” 涂勇看了看一旁的何律师说。 江华见到杜志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这才半天没见，他仿佛老了十多岁，头上多了许多白头发。 “江老弟，老哥我这次彻底栽了，你一定要小心黄子财，这就是个阴险小人。” 老杜神色颓丧，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老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中午还在一起喝酒呢。” 江华感觉命运的惯性，还真是强大。 上辈子老杜就坐过牢，没想到这辈子他依旧没能逃脱牢狱之灾。 “一言难尽，下午回家的时候，发现她背着我，在弄黑材料，想要举报我，我当时特别生气，用茶杯砸了她一下，哪知道她就倒在地上了，救护车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杜志荣痛苦地用手捂着脸。 他是真的没想到，范萱萱会背叛他，原本他打算过段时间，向她求婚的。 “黑材料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茶杯，一下就把人砸死了，夸张了吧？” 江华一脸的不相信。 黄轩被一脚踢死，那是特殊情况，他自己运气背，后脑撞到了碎砖头上。 茶杯最多把人砸的头破血流，把人砸死，那得是个什么茶杯？ “老城区改造的事儿，我经常和区里一些领导吃饭，那女人就想诬陷我行贿，看到她写的那些胡编乱造的事情，我当时特别生气，又喝了酒不理智，就拿起茶杯砸了她，然后她就死了。” 老杜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 他没打算杀范萱萱，但是她死了，这是事实，一切证据都指向是他杀的人。 “这么说来，是我害了你，不该请你吃饭。” 江华心里有些愧疚，如果老杜没喝酒，那么下午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和你没关系，我是真没想到，她会背叛我。” 老杜摇了摇手。 喝酒不算是主因，哪怕没喝酒，在当时气愤的情绪下，他依旧会打人。 “杜先生，我打断一下，你能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打的她，还有她死亡的前后反应吗？” 一直沉默的何律师开口了。 “对，老杜，你详细给何律师讲讲，我请他过来，就是帮你的。” 江华在一旁附和。 “就是拿茶杯，砸了她额头，然后茶杯碎了，她额头流血了，看她流血，我已经心软了，然后她就倒在地上昏迷了，我打了120，救护车过来时，她已经死了。” 老杜一脸痛苦地回忆。 “何律师，你拿桌上茶杯砸我一下试试，茶杯能把人砸死，我怎么就不信呢？” 江华侧过脸说。 “我也不信呀，但是我发誓，只打了她一下，然后她就死了。” 老杜痛苦地抱着头。 “范萱萱以前做过体检吗，是否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何律师拿着笔和本子询问。 “应该没有。” 老杜回忆了一下说。 他之前陪范萱萱做过一次体检，不记得她有这方面的疾病。 “老杜，你仔细回想一下，还有什么细节，能够补充的吗？” 江华觉得这个案子挺诡异的，疑点重重，可目前的证据指向，确实对老杜非常不利。 “是黄子财那个王八蛋，花钱让她弄我黑材料的，你一定要小心。” 老杜抬起头提醒江华。 “何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刻钟快到了。 涂勇能够破例让他见老杜，已经很够意思了，他不能给涂勇惹麻烦。 “没有了，倒是有一些别的问题，想要询问涂队长。” 何律师收起笔和本子。 “老杜，你别有太大心理压力，我肯定会帮你的。” 江华站起身说。 “我也没什么看不开的，这些年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就是被黄子财那孙子阴了，很不甘心。” 老杜带着手铐站起来，准备在民警的看押下，回到拘押室。 “对我有点信心，范萱萱的死，有很多疑点，未必就是你杀的。” 江华不忍心见他这副颓丧样子。 再说，这一切是在杜志荣喝酒后发生的，他认为自己也有责任。 出来的时候，江华询问何律师，这个案子是否有希望翻转。 “这就要看，范萱萱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了。” 何律师神色严肃地说。 “如果是因为她自身的疾病呢？” 江华压低了声音问。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茶杯能把人砸死的。 “就算她自身有疾病，如果诱因是脑部受撞击，杜志荣依然会坐牢。” 何律师沉默了一下说。 “老涂，法医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范萱萱是怎么死的？” 江华见到涂勇迎面走过来，拉住他问。 “猝死。” 涂勇手里拿着案情报告，苦恼地揉着眉心。 “那这和老杜有关系吗？” 江华不是学医的，不知道猝死究竟算不算老杜的责任。 “不好说，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涂勇一会儿还要忙着应付范萱萱的家属，想起这个，他就感觉头大。 “嗯，我这里有一段录音，我觉得这个案子，肯定跟黄子财脱不了干系。” 江华觉得，黄子财打电话时，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仿佛早就料到范萱萱会死一般，这非常不正常。 “江总，这么说吧，除非尸检结果，能够表明死者死于中毒，否则这件案子，暂时扯不到第三方身上。” 涂勇犹豫了一下说。 第七百九十二章 密室杀人案 黄家的豪华别墅內。 参加完儿子葬礼，还被岳父一家冷嘲热讽，黄子财感觉身心疲惫。 但是想想杜志荣的下场，他心里又特别快意，这次是杜志荣，下次就轮到江华了。 “黄总，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你不该给江华打电话的。” 希伯莱端着一杯红酒，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您不是说过，那种药是国外的最新成果，法医鉴定不出来吗？” 黄子财倒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就是要让江华恐惧，害怕。 “是的，虽然我不认为，凭你们内地的医疗技术，能够查出什么，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希伯莱现在的身份，是摩托罗那驻亚太地区总裁，这是家族那边，帮他争取的，条件是他这辈子，都不许再回家族。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黄子财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其实，他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就是单纯的想让范萱萱，弄点杜志荣的黑材料，给江华老城区改造的事情，找点麻烦。 但是，这个叫希伯莱的老外，主动找上门，问他想不想给他儿子报仇。 他都不认识这人，当时心情特别糟，以为对方是打秋风的骗子，就骂了对方几句。 然后，他就被希伯莱身边，那个扎马尾的老外手下，用枪指着头。 他当时吓坏了，给了自己几耳光，不停道歉，对方才把枪收了回去。 意识到对方不是骗子，是携枪过境的猛人，黄子财动了心思，不如他花一笔钱，让对方打死江华一家？ 一番深入交谈之后，他才意识到希伯莱的身份，非常不简单，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稀土盗采案，他居然才是付宇背后的大老板。 现在这人摇身一变，又成了摩托罗那的亚太地区总裁，还是受市里招商办邀请，正大光明，过来投资考察的外商。 黄子财正感觉自己势单力孤，对付不了江华，没法为儿子报仇，遇见希伯莱，立马有种抱上大腿的感觉。 两人密谋一番后，才有了后来的计划，希伯莱从国外实验室，带过来一种最新药品，无色无味，能够让人猝死。 打死老杜都不知道，范萱萱死亡的根源，跟茶杯无关，真正的原因，是他六神无主，跑去客厅打120时，倒地昏迷的范萱萱，被藏在卧室的马尾，注射了毒针。 是的，当时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就是希伯莱的那个马尾手下。 “希伯莱先生，红酒得配雪茄，来，尝尝我买的进口雪茄。” 黄子财一脸讨好地凑过去。 “我想在你们这里，建立一个通讯大卖场，明天市里邀请我去洽谈，你陪我一起去。” 希伯莱态度冷傲地接过雪茄。 他这次重新杀回来，就是看准了内地通讯行业的发展潜力，他要从垄断华南开始，垄断整个内地的通讯市场。 要让家族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就算一辈子不回去，他依旧能在外面过的风光无限。 “希伯莱先生，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既然您有这么神奇的药物，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江华，他可是害您损失了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 黄子财现在对商业上的事情，完全不关心，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为儿子报仇！ “他身边的保镖很厉害，我不想打草惊蛇。” 希伯莱没有完全说实话。 他身份特殊，乔斌那边并没有放弃追查共济会的事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隐藏身份。 “没关系，不能对江华下手，咱们可以对他朋友家人下手，下一个目标，我觉得选甘甜甜一家，您觉得呢？” 黄子财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江华家人身边，都有保镖守护，但是甘甜甜一家可没这种待遇，他要看着江华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他却无能为力。 “我比你更想让江华死，但我是过来赚钱的，怎么对付江华，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教我。” 希伯莱深深看了黄子财一眼。 如果不是他需要一个代言人，他都没耐心和这家伙说这么多，他是一个自诩聪明的人，不喜欢和满脑子仇恨的蠢货打交道。 海上的走私渠道，他已经安排妥当，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在华南的几个省会城市，建立通讯产品大卖场。 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第一站，是因为他从这里跌倒的，要从这里爬起来。 “希伯莱先生，我会倾尽全力，帮您建立商业帝国，只要您能帮我报仇。” 黄子财察觉到了对方的不悦。 “跟着我，好好干，我已经给江华安排好了结局，会让你看见的。” 希伯莱用力吸了一口雪茄，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经质。 江华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妻子还在等他。 “有时候我回来晚了，你可以早点睡，不用等我的。” 江华换上拖鞋，先是去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竟然是苏淡月，在陪着女儿睡觉。 他轻轻关上房门，没有惊醒熟睡的两人。 “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放心不下，总要等到你回来才安心。” 苏芷柔走过来抱住丈夫，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我有薛山贴身保护，不会有事的。” 江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么晚才回来，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苏芷柔抬起头，一脸关心地问。 “没有，去找何律师，谈了谈厉胜男的案子。” 江华没说老杜出事了，免得让妻子担心。 “胜男不会有事吧？” 苏芷柔眼里充满担忧。 “不会的，不管黄子财怎么蹦哒，这件案子的结果，只会是正当防卫。” 江华在离开警局的时候，问过涂勇，对方说从现场目击者口中问到，黄轩拔出匕首后，有明显的刺击动作。 这为厉胜男的反击，提供了充足的理由，再加上他下药的事情，黄子财想要翻盘，没什么机会。 “那就好，不过报纸骂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芷柔今天也看了报纸，看到上面骂丈夫的那些话，她非常气愤。 “这件事情，我已经委托了何律师的律师事务所处理，那些造谣污蔑我的报社，都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他不是善男信女，董家大女婿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第七百九十三章 复仇的时刻，到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何聪这几天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他这位新上任的126寻呼台，驻华南分公司总经理，刚一上任，就捡了个大便宜。 吕训南之前与江华合作，新开发的那些用户，全都便宜了他，成了他的业绩。 然后，被仇恨烧昏了头脑的黄子财，不惜血本的用进口寻呼机，继续搞充话费送寻呼机活动，来打压江华，抢占市场，这里面最大的得益者，同样也是何聪。 “斗吧，你们两家斗的你死我活，全都为我做嫁衣。” 他开着新买的进口小轿车，哼着小曲儿去上班。 刚把车停在公司门口，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一大群人堵在公司门口，正激烈的与保安争吵着什么，看那面红脖子粗的样子，不像是来公司办业务的。 “别吵了，你们别吵了，我们何总来了，你们有什么要求，找何总去反应，我就是个看门的。” 保安满头大汗，一指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用一种解脱的语气说。 然后，围在公司门口的那群人，呼啦啦蜂拥过来，把何聪的车子给围了。 “干嘛，你们想造反吗？” 何聪降下车窗，强压住内心的慌乱质问。 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都是交一样的服务费，签的也是一样的赠机协议，凭什么我们领的是几百元的国产寻呼机，那些后来签协议的，领的却是两三千的摩托罗那寻呼机？” 一个脾气耿直的汉子，直接把腰上的寻呼机，取下来丢在何聪脸上。 不用问，这位是杨瑛找来的托儿，专门带节奏闹事的。 “好好说话，再动手我对你不客气！” 何聪额头被砸了一个包，气的脸色铁青。 “没什么好说的，你要么把钱退给我们，要么一视同仁，给我们也换成进口寻呼机。” “对，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两个字，公平！” “你个奸商，收一样的服务费，却搞差别待遇。” 在有心人刻意带节奏下，跑来闹事人的情绪，迅速被点燃了。 “你们安静，我们只是服务商，送什么牌子的寻呼机，是合作方说了算，你们找我闹没用。” 何聪头都被吵大了，刚才不知道谁，趁乱揪他衣服，他领带都被扯歪了。 “协议是和你们签的，钱也是交给你们了，我们不找你找谁？” 最开始说话的汉子，振振有词地说。 “对呀，我们不管什么合作方，你要么退钱，要么换机，二选一。” 有人跟着说。 这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认同。 何聪痛苦地抱着头，感觉要崩溃了，之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哪知道这大便宜，一转眼变成了大麻烦。 马路对面，站着两个人。 “吕总，你看那姓何的狼狈样子，他这叫自作自受。” 一个年轻小伙子，非常解气地说。 他是吕训南的徒弟，在吕训南离职后，他跟着一起从公司辞职了。 “江总这一手，还真是高明，趁着他们自顾不暇，咱们把新寻呼公司，开在他们对面，明着跟他们打擂台。” 吕训南用佩服地语气说。 刚被何聪踢出公司那会儿，他还很颓丧，哪知道短短一周不到，江华就给了背叛者狠狠一击。 这时，一辆黑色的平治轿车，开了过去。 “甜甜，126寻呼那边，今天好像挺热闹呀。” 江华坐在车里，看了一眼车窗外说。 他这几天，一直在忙老杜的案子，都没空关注何聪那个跳梁小丑。 “姐夫，还不是你运筹帷幄，咱们才能这么快，出了这口恶气。” 甘甜甜拍着马屁。 “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江华侧过脸问。 他只是计划的制定者，却不是执行者，这几天，他在忙别的事情。 昨天，涂勇那边告诉他，范萱萱二次尸检时，后颈发现一个可疑的针孔。 针孔的发现，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结论，江华知道这个消息后，专门托关系，从京城找了更专业的法医，准备重新做一次毒理分析。 他一大早，就让薛山开车送他去机场，就是为了去接那位坐飞机赶来的专家。 “姐夫，这几天你没关注公司的事情，趁着现在有时间，我给你汇报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甘甜甜坐在江华身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行，你说，我听着。” 江华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 他感觉甘甜甜最近越来越像一位专业的秘书，她虽然学历不高，但一直在成长。 “地产公司那边，一切照旧，没什么好说的，我主要说说北斗星通讯那边的事情。” 甘甜甜知道江华想听的是什么。 “嗯，刚才那一幕，是杨瑛折腾出来的吧？” 江华可是看见了，那么大一群人，气势汹汹围在126寻呼华南分公司门口，场面那真叫一个热闹。 “杨经理挺厉害的，你都不知道，在她的鼓动下，之前签了赠机协议的用户，都跑去126寻呼那边，吵闹着要换进口寻呼机，他们那个华南公司的新经理，估计头都大了。” 甘甜甜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你是说何聪？小月的事情，他也有份，刚才那点小场面，只能算见面礼，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当初，黄轩是和何聪一起去的舞会，只不过后来，何聪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就先走了，没参与后来的事情，反而让他逃过一劫。 现在黄轩一死，那个涉案的服务生又跑了，没人能够证明，何聪也参与了下药，所以他现在依旧在外面逍遥。 “何聪这个华南大区经理，我看当不了多久了，现在签了协议的用户，堵在126寻呼分公司门口闹事，他们都没办法正常办公。” 甘甜甜想到何聪狼狈的样子，就乐不可支。 “黄子财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华听刘秘书说，黄子财这几天可没消停，不知怎么的，跟摩托罗那亚太区总裁，攀上了关系，想要吞掉老杜的工贸大厦，搞什么通讯大卖场。 老杜身陷囫囵，他作为兄弟，肯定不会让他的产业，被别人吞掉。 “另外，吕训南那边，已经搭建好了寻呼服务公司的平台，等首批的寻呼小姐培训完毕，公司就能开业了。” 甘甜甜继续汇报。 “有了自己的服务平台，就不用担心受制于人，以前还是太着急了，考虑的不周全。” 江华感慨了一句。 他是真没想到，126寻呼好歹也是国企，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不过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126寻呼的华南分公司，也是元气大伤，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这里是我的主场 到了机场后，江华要接的飞机还没落地，他坐在车里，继续和甘甜甜谈事情。 “姐夫，您得小心黄子财，他现在抱上了摩托罗那的大腿，来者不善呀。” 甘甜甜有些担忧地说。 “我知道，人家是国际通讯巨头嘛，搬出来能吓死不少人，对了，他们那个亚太区总裁，叫什么来着？” 江华轻蔑一笑。 现在这几年，是摩托罗那最风光的时候，但是等数字通讯系统问世，摩托罗那依旧抱着模拟通讯系统不放，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他叫希伯莱，听说市里一部分领导，很重视这次与他的合作。” 甘甜甜担忧地看了江华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 江华侧过脸说。 “姐夫，现在市里有一种说法，说与其费时费力，发展国产通讯，不如与国外企业合作，购买他们的成熟技术。” 甘甜甜犹豫了一下说。 “呵呵，购买别人的成熟技术，还真当老外都是慈善家？思想幼稚！” 江华冷笑。 从国外买技术，这种思想，可以说贯穿了整个九十年代，每次上当受骗，就美其名曰交学费。 殊不知，交的那些学费，如果用来发展自己的国产技术，早就追上老外了。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不靠谱的想法，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姐夫，摩托罗那是国际大公司，他们的大区总裁，亲自来咱们这里，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甘甜甜近段时间，真的是成长了不少，考虑问题更周全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国外咱们确实干不赢他们，但是这里是我的主场，他就算是一条龙，来了也得给我盘着。” 江华语气霸气。 “江总这话我爱听。” 闷葫芦薛山难得开口说了句。 “甜甜，公司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费心，另外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黄子财这人没底线。” 江华现在严重怀疑，范萱萱的死亡，跟黄子财有直接关系。 “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秘书，你们神仙打架，谁会在意我呀。” 甘甜甜认为江华想多了。 “总之，尽量避免一个人出行。” 江华叮嘱了一句。 “姐夫，他们要建通讯大卖场，难道你就任由他们建？” 甘甜甜把话题扯回工作上面。 “他们想吞老杜的工贸大厦，想的倒是挺美，我记得至诚地产名下，有一栋写字楼在商业区，咱们先把这个通讯大卖场建起来。” 江华想了一下后说。 手机通讯产品专卖店，这在后世随处可见，满大街都是，但在这个年代，却绝对是时髦的商业概念，那个摩托罗那的亚太区总裁，还是很有想法的。 “可咱们没自己的通讯产品呀，建好了卖什么？” 甘甜甜一头雾水地问。 国内现在的通讯产品行情，是摩托罗那一家独大，现在双方是竞争关系，对方肯定不会把自己的产品，拿到江华这边卖。 “三鑫最近蠢蠢欲动，他们还是有些技术底蕴的，咱们可以尝试合作一下。” 江华之前通过李在珠，从三鑫身上薅了不少羊毛，现在面对摩托罗那这种巨无霸，他想把三鑫拉上战车，分担一下压力。 江华在机场等人时，同一时间，深市。 “叶冉，把你从一线岗位调离，是我和孙局认真思考后的决定。” 乔斌站在码头，目光落在刚刚到港的一艘大型货轮上。 “我能理解，上次的行动，我没帮上什么忙不说，还尽给你们拖后腿。” 叶冉现在的打扮，跟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穿着咖啡色的风衣，齐肩长发烫的微卷，御姐味十足。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虽然不在一线了，但你现在的工作，也非常重要，踏踏实实，做好情报的收集与分析。” 乔斌是昨天到的深市，现在这边的走私势力，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更让人不放心的是，这次走私势力中，混入了境外人员，似乎与他一直追查的“堕天使”有关。 堕天使，是希伯莱在共济会里的代号，乔斌这边没有希伯莱的任何资料，唯一查到的，只有他的代号。 “我没有心理负担，况且这次来深市，也是我主动申请的。” 叶冉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 原本局里的安排，是让她去江华身边，负责他的安保工作，但是她主动申请，调来深市。 上次一别，有些日子了，自从被江华从花溪会所救出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她没办法跟以前一样，平静的面对他，夜深人静时，脑中常常会想起他。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那是一个有家的男人，她不能喜欢上他，所以她申请调来深市，希望距离跟时间，能够平复她内心的波澜。 “聊正事吧，共济会里的那个神秘人，咱们没有他的任何资料，甚至连名字，都可能是假的，你是唯一见过他背影的人，把你调过来，是因为沿海死灰复燃的走私行为，背后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手笔。” 乔斌语气严肃地说。 叶冉曾在花溪会所，卧底过一段时间，见过一次希伯莱的背影。 当时她不是知道那是谁，后来通过付远涛的供述，才知道对方就是共济会里，代号堕天使的那个人。 可惜，付远涛没办法描述希伯莱的真实相貌，对方每次来找他们父子，都做过伪装。 “你带我来这里，是怀疑这艘从南洋过来的柴油运输货轮，涉嫌走私？” 叶冉盯着刚刚到港的货轮问。 “没有证据，海关检查过了，一切手续合法，但下面的人反应，曾多次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举报这艘货轮运输的柴油，是走私油。” 乔斌皱眉说。 如果是普通的走私案，用不着他们部门出马，但是如果涉嫌到境外势力，他就必须要查一查了。 “这件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如果这一切真与堕天使有关，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叶冉神色认真地回答。 “这次把你安排到海关，就是为了方便你查明真相，记住，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鲁莽。” 乔斌不放心地叮嘱。 他这次不需要叶冉做卧底，她只需要收集情报，打入敌人内部的事情，会有另外的人来做。 第七百九十五章 企业家酒会 码头的风有些大，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江华那边最近怎么样？” 叶冉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江华，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问。 “你放心吧，薛山和齐芳，都是有经验的内卫，虽然不在一线了，但以前的经验还在，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乔斌这段时间有些忙，没有关注江华身边发生的事情。 “局里事情也挺多的，你回去吧，我现在就是一名海关的公务员，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不用担心我。” 叶冉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她现在属于提供情报支援的二线岗位，远离了枪林弹雨，她心里还真有些不习惯。 同一座城市，孙缈缈和王力，也在聊着沿海死灰复燃的走私势力。 “孙姐，最近风声有些不对头，江哥又不在，我觉得吧，这事儿该你拿主意。。” 王力站在孙缈缈别墅的后花园，挠了挠头，表情憨憨地说。 这栋别墅是孙缈缈的新家，现在女儿一天天长大，住在之前的小区，人多眼杂，总是被人说闲话，她虽然不在意，但是也要顾及母亲的情绪。 索性干脆买了一套独栋别墅，耳根子瞬间清净了。 “你知道的，最近生意上的事情，我都懒得管，挣钱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只想陪好我的女儿，对不对呀，小楚煕？” 孙缈缈拿着摇铃，逗弄坐在学步车上的女儿。 她以前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事业心的女人，但是生了孩子后，反而越来越倦怠，就连江华送她的产业，她都懒得打理。 “麻，麻麻。” 小楚煕挥舞着小手臂，想要来抓摇铃，可她往前走，坏蛋妈妈就一直往后退，她小胳膊太短了，总是差一点点，才能够着，急得小脸通红。 “孙姐，我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去打扰江哥吧，那些家伙最近特别嚣张，要不是怕动静闹大了不好看，我都准备找人干死那些不懂规矩的家伙了。” 王力有些着急地说。 他主要负责影碟机的光盘生产，在香江那边，有一家规模颇大的盗版光碟基地。 最近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伙人，横行霸道，居然盯上了他的盗版光碟业务。 “那些人什么来历呀？” 孙缈缈考虑到王力终究是在给江华打工，他的事情，也等于是江华的事情，不管不问的，终究不太好。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以南洋人为主，手里有重家伙，领头的是个大块头的老外，心狠手辣，最近收编了不少沿海搞走私的小鱼小虾。” 王力忧心忡忡地说。 他倒不是怕了对方，主要是怕火并起来，动静闹大了，连累到江哥。 “这些人跟咱们，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孙缈缈抬头看了王力一眼，江华不允许王力再沾走私，他这么着急上火的，该不是瞒着江华，又在搞走私吧？ “他们盯上了咱们光盘和影碟机产业。” 王力语气恨恨。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乱伸手，那就剁了他们的手，阿华把深市这边交给我看着，我就得帮他看好这些家业。” 孙缈缈一改贤妻良母的气质，站起来霸气侧漏地说。 “好，跟他们干！” 王力双眼放光，他感觉那个心狠手辣，女王气质十足的孙缈缈，又回来了。 江华不知道，因为希伯莱的野心，沿海变得风起云涌。 他现在就和希伯莱面对面，谈笑风生。 这是市里办的一个企业家酒会，省城有头有脸的商界人士，基本都来参加了。 “江先生，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人拒绝摩托罗那的合作。” 希伯莱端着一杯红酒，风度翩翩。 他现在的身份，是摩托罗那亚太区总裁，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共济会堕天使。 “我这人就这样，民族情怀太浓，不乐意给洋品牌做代工。” 江华笑眯眯地说。 就在刚才，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希伯莱的合作提议，从见这人第一眼起，不知为什么，就感觉他讨厌。 “你太固执了，固执的人，很容易出吃亏。” 希伯莱皮笑肉不笑。 “有句老话，叫吃亏是福，希伯莱先生，要不我送个福给你？” 江华立刻反唇相讥。 在外人看来，两人端着红酒，正风度翩翩的交谈，走近了才会发现，这里的火药味，浓烈的要炸裂开来。 “不用了，你不愿意合作，多的是人求着跟我合作，对了，黄子财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希伯莱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端着酒杯走了。 “装个毛线，以为在西装胸前兜里，插根鸡毛，就当自己是文明人了？” 江华轻蔑一笑。 希伯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西装兜里插的装饰品，是天堂鸟的尾羽，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居然说这是鸡毛，气死他了。 “江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刘秘书也代表赵锋，参加了这个酒会。 “方便呀，上次小厉的事情，还要感谢刘秘书帮忙。” 江华笑眯眯地说。 “江总，现在关于跟摩托罗那合作的事情，市里现在分成了两派意见，一边是大力赞成跟他们合作，不仅要建通讯大卖场，还要建立代工厂，希望能靠跟他们合作，带动通讯行业的发展。” 刘秘书把江华拉到一边说。 “那赵市是什么意见？” 江华不置可否，眯着眼睛问。 “赵市虽然不反对合作，但是他更倾向于，扶持咱们内地通讯产业的发展，国外的技术虽然成熟，但那不是我们的，我们还是要发展自己的通讯技术。” 刘秘书说着领导的态度。 “还是赵市目光长远。” 江华感叹了一句。 作为过来人，他亲眼见证过，某国产手机品牌遭遇的困境，合作的再好又如何，说封锁你就封锁你，只有自己强了，才不会被别人掐脖子。 “江总，赵市还是更看好你的北斗星通讯，他希望你能向大家证明，咱们国产品牌，就未必比国外的差。” 刘秘书举起酒杯，跟江华碰了一下。 “我会努力的。” 江华面带微笑，举杯示意。 第七百九十六章 火药味十足 与刘秘书谈完话后，江华转身，看到希伯莱正看着他这边，见他目光投过来，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杯。 “江总，这个人有点危险，您最好远离他。” 薛山凑过来小声说。 “瘦的跟个麻杆一样，他哪里危险了？” 江华轻蔑瞥了那边一眼，有些不能理解地问。 这个希伯莱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过度肾虚，单挑未必能打得过他。 “他的保镖非常危险。” 薛山警惕地盯着站在角落，扎着马尾的那个老外。 “那个娘娘腔？” 江华瞥了娘里娘气的马尾一眼，男人扎马尾，他不是没见过，但是都没这货娘气。 “不要小看他，这人绝对受过专业训练。” 薛山跟在江华身边，寸步不离。 “算了，这酒会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江华参加酒会，完全是给市里领导一个面子，他其实对这种场合，不怎么感兴趣。 周围一群大大小小的老板，正准备跟江华套近乎呢，没想到他只是来露了个面，就直接走了。 江华离开后，希伯莱无疑成了酒会上，最耀眼的人，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板，纷纷向他围过去。 “姐夫，这么快就出来了？” 甘甜甜坐在车里等他。 “没什么意思，我懒得应酬。” 江华做生意，有自己的套路，不像一般的生意人，整天忙于交往应酬。 “刚才你不在，市局的涂队打电话过来，说范萱萱的尸检结果，有了新发现。” 甘甜甜汇报。 刚才江华参加酒会时，没带公文包，电话响了是她接的。 “什么新发现？” 江华眼睛一亮。 他专门从京城请专家过来，就是为了还老杜一个清白，他一直不相信，老杜会是杀人犯。 “涂队在电话里说的不是太清楚，要不咱们现在去一趟？” 甘甜甜一家人，和老杜关系处的还不错。 知道老杜出事后，作为棋友的甘东平，可没少操心。 “好，现在就过去一趟。” 江华点了点头。 酒店门口，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江华的车子。 在江华的车子离开后，马尾走到希伯莱身边，低声汇报：“老板，他坐车走了。” “他最近几天，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情？” 希伯莱脱离了人群的包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与手下交谈。 “是的，听说他还从京城请了专家过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马尾有些担心地问。 虽然他对那款新药很有信心，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事情败露，把一切推到黄子财身上，咱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希伯莱语气严肃地说。 他已经失败过一次，如果这次再失败，就彻底无法翻身了，所以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您的意思是，在关键时候，把黄子财灭口？” 马尾看了看周围，低声询问。 “是的，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摩托罗那亚太区总裁，这个身份对我很重要，不能丢掉。” 希伯莱再来之前，规划了很大一盘棋，如果成功，他有把握垄断内地的通讯产品市场。 “好的，我会随时关注事态发展，但是少了黄子财，您在这边的行动，会有很多不方便。” 马尾觉得，如果另外找个合作者，恐怕不会像黄子财那样不留余地，倾家荡产的支持希伯莱，那是一个被仇恨烧毁了理智的人。 “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对江华动手，他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希伯莱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没有抱太大希望，江华身边的安保措施，还是非常严密的。 “这个难度很大，他身边的人是高手。” 马尾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好了，这里人多眼杂，别聊太久。” 希伯莱说完，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端着酒杯，向宾客走去。 市里办这次酒会，说白了是给他接风洗尘，还指望他手指缝漏漏，多投资几个产业。 车里，江华正和薛山聊起希伯莱。 “薛山，你有没有擅长侦查的同事？” 江华原本是想让乔斌，多介绍几个高手过来。 但是乔斌最近，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东忙西忙的，把他的事儿给忘了。 “身体有轻微残疾的，行吗？” 薛山犹豫了一下问。 干他们这个工作，遇到危险是常事，如果受了伤，只能退到二线，或转到其他部门。 但是对于干惯了保卫工作的他们来说，远离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不习惯几乎是必然的。 就比如说他，他就是因为耳朵受伤，影响了听力，才不能继续在一线工作。 “没问题，只要是人才，我这里来者不拒。” 江华没那么挑剔，像薛山这类人，从社会途径是不可能招聘到的，每一个都是宝。 “姐夫，你这是想调查谁？” 甘甜甜有些好奇地问。 “那个希伯莱，我总感觉他有些奇怪，这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让人很不舒服。” 江华眯着眼睛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警局门口。 “老涂，接到你电话，我就赶过来了，赶紧给我说说最新情况。” 江华在办公室，找到涂勇。 “让秦法医跟你说吧，他才是专家。” 涂勇口中的秦法医，就是江华托关系，从京城请来的专家。 江华立刻把目光，投向戴着黑框眼镜的秦法医。 “我在死者体内，提取到一种未知药品的成份，虽然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但凭我经验判断，死者的猝死，与这种药品有关。” 秦法医神色严肃地回答。 “药物肯定不是老杜注射的，这么说起来，如果找到现场存在第三人的痕迹，老杜就能无罪释放了？” 江华精神一振，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江总，这几天为了杜志荣的事情，你跑前跑后，公司都顾不上管，你放心，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 涂勇拍了拍江华肩膀。 他觉得老杜能有江华这种朋友，这辈子真的值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江华最近几天，确实疏于公司的管理，面对居心叵测的希伯莱，他觉得自己应该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寸步不让，必争 省城往北二十里，有一个村叫临溪村。 从市区开车过来，差不多需要半小时，二十年后，这里是非常有名的临溪工业园，汇聚了不少有实力的大企业。 但是现在，这里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 “江总，前面那一片，就是市里准备出让的42号工业用地。” 刘秘书坐在车里，指着村子东边的一大片土地说。 “摩托罗那公司，真想在这边建一个手机代工厂？”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 他记得前世，摩托罗那可没有在这边投资建厂。 当然，这一世因为他的参与，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不能再事事参照前世的发展轨迹了。 “是的，他们那个亚太区总裁希伯莱，专门过来考察过了，对这块地非常满意。” 刘秘书背后站着的是赵锋，他是力主支持发展国产通讯产业的。 奈何，市里还有另外一种声音，他们更倾向于跟国际大公司合作，靠做代工，来学习别人的先进技术。 在招商引资的大环境下，与国外公司合作的声音，目前占据了主流。 “市里现在和希伯莱，签了土地转让协议吗？” 江华盯着前方的地，这里是个好地方，发展潜力巨大，他不想让给摩托罗那。 “还没签，难道江总也对这块有想法？” 刘秘书好奇地问。 “是呀，这可是个风水宝地，不出十年，这里会成为连接南北工业的一个枢纽。” 江华毫不掩饰，自己想跟希伯莱抢地的想法。 目前这里只是一个普通村子，但是明年会有一条贯通三省的高速公路，在附近动工。 高速公路落成后，临溪村的价值，就完全不同了，成了连接南北的一个交通枢纽。 最先受益的，是来这里落户的一个物流公司，物流行业的发展，又引来其他厂家落户，然后这里逐渐发展成闻名全国的临溪工业园。 江华看着那些在田里劳作的村民，估计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再过二十年，他们靠着拆迁补偿，个个都成了千万富翁。 如此一块宝地，他凭什么要让给希伯莱？ “江总，虽然赵市是支持您的，但是市里招商引资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主流。” 刘秘书非常委婉地说。 赵锋调过来的这段时间，虽然表现的非常亮眼，但毕竟根基不稳。 “能理解，摩托罗那是国际大公司，如果能投资落户，说出去那是好大的政绩。” 江华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市里那些人的想法，其实非常好猜，同样的一块工业用地，让给摩托罗那，又或者是让给他江华，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是可以大吹特吹的招商引资成绩，后者只能算支持本地企业发展。 “江总，其实43号工业用地，离这边也没多远，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刘秘书不知道江华，为什么一心跟摩托罗那别苗头，但江华是赵锋的重要盟友，他肯定是站在江华这边的。 “不，我就要42号这块地。” 江华作为重生者，哪块土地价值更高，他比谁都清楚。 可以这么说，如果这块地落到摩托罗那手里，哪怕希伯莱就是一头猪，靠着吃经济发展的红利，他也能大赚特赚。 他的北斗星通讯，现在和摩托罗那是竞争关系，怎么可能让对方捡这么一个大便宜。 “江总，你也知道，就算赵市支持你，你的胜算也不大。” 刘秘书没有先知先觉的眼光，他虽然觉得这块地不错，但是也没好到非抢不可的地步，他觉得江华是在赌气。 “我不会给赵市出难题，我既然要抢，自然是有把握的。” 江华云淡风轻地说。 如果希伯莱那边，以为他的底牌是赵锋，那就大错特错，最近这家伙，还有黄子财，蹦哒的挺欢，该给他们破一盆冷水了。 “老薛，回去吧。” 江华这次专程过来，就是确认一下，即将转让的42号工业用地，是否就是后世的临溪工业园。 现在看过之后，他心里有了底，自然也该回去了。 后世的临溪工业园，囊括了周边很大一片范围，但是最核心，最有价值的，正是即将转让42号工业用地。 回到市区以后，江华先是把刘秘书送回家，然后让薛山开车去找李与民。 这老头当初刚调过来时，他可是帮过对方的忙，现在该轮到老头还人情了。 李与民作为省里的领导，平时是很忙的，一般人见他得预约。 不过江华不一样，他似乎特别有老头缘，杨学斌也好，赵抗河也好，包括李与民，这些身居高位的老头，就喜欢和他打交道。 在秘书通报后，江华在办公室见到正准备外出的李与民。 “小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见你，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与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别我把我说的这么晦气，我这人最尊老爱幼，怕您老孤独，过来陪您聊聊天。” 江华没皮没脸地笑着。 “那不巧，我马上要去京城开个会，要不等我回来聊？” 李与民似笑非笑。 “不行，等您回来，黄瓜菜都凉了。” 江华一把拉住李与民，听刘秘书说，市里马上就要和希伯莱签协议了，他可没时间等。 “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李与民知道，这小子就是上门找他还人情的。 “是好事儿，咱们国内，还没有自己的手机厂家，我准备来吃这个螃蟹，当国产手机第一人。” 江华抬头挺胸，完全没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嚯，语气不小，之前不是还在捣鼓寻呼机吗，这一转眼，都准备开始生产手机了？” 李与民挑了挑眉，眼中充满不信。 寻呼机技术简单，沿海电子厂有实力生产，但是移动电话，完全属于高端通讯产品了，目前国内还没这个技术跟实力生产。 “是的，我们北斗星通讯虽然刚成立，但是技术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已经具备了生产手机的能力。” 江华大言不惭地说。 “你就扯吧，别人不知道你北斗星通讯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你这话也就只能忽悠一下赵锋。” 李与民嗤笑一声。 位置不同，获取信息的渠道也不一样，到了李与民这个位置，对国内通讯技术发到了哪一步，心里明镜似的。 “老李，要不咱们打个赌？” 江华贼兮兮一笑。 第七百九十八章 亮底牌 从李与民办公室出来，江华连饭都顾不上吃，回到公司，直接召集北斗星通讯的核心成员开会。 “时间紧急，我马上要去一趟思密达那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杨瑛协助吕训南，把寻呼服务公司开起来。”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说。 “江华，现在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时刻，你去思密达那边干什么？” 杨瑛非常愕然地问。 江华的这个决议，非常突然，事先没跟她们任何人商量。 “诺基垭的总裁，在思密达考察建厂，我过去跟他谈个合作。” 江华面对着一群疑惑的目光回答。 诺基垭和摩托罗那曾经是手机行业的两大巨头，不过这哥俩儿的命运差不多。 摩托罗那在数字通讯系统的变革中，落后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从此走向没落。 诺基垭曾经也是辉煌一时，但是在智能手机时代，他们彻底跟时代脱节了。 在ios，还有安卓系统崛起后，他们还在使用老朽的塞班系统，等到反应过来时，时代的列车，已经抛弃他们远去。 虽然在江华重生那会儿，诺基垭成了过气的老大哥，但是不可否认，在摩托罗那制霸全球通讯的年代，也只有诺基垭才能跟他抗衡。 “诺基垭是什么公司？” 坐在会议室里的一群人，脸上露出茫然神色。 在这个时间段，诺基垭还没有进入国内的通讯市场，所以大家知道摩托罗那，不知道诺基垭，这很正常。 “和摩托罗那一样，是一家通讯公司，他们目前打算开发亚太地区的业务，但是他们首选的合作方，是思密达，我打算过去截个胡。” 江华直言不讳。 诺基垭在亚太地区的第一家手机工厂，就是建在了思密达，直到九十年代中期，他们才大力开发内地市场，而这个时候，摩托罗那已经显露出了颓势。 “江总，你在这个时候出差，咱们寻呼机业务这一块，怎么办？” 产品部经理李北有些担心地问。 “黄子财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他没空给咱们添乱了。” 江华这两天，一直跟涂勇有联系。 关于老杜的案子，又有了最新的进展，黄子财已经被牵扯进去，面对警方的调查，估计他没时间，也没心情，继续拖江华后腿了。 “江华，咱们公司的资金，不是很宽裕，还要挪一部分出来，帮吕训南建寻呼服务公司，你去思密达谈合作，难道打算空手去？” 杨瑛犹豫了一下说。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以前谈业务，从来不用自己掏钱。” 江华很有信心地一笑。 现在他摊子铺大了，手上的资金，确实有些周转不开，但是思密达那边，有三鑫这头大肥羊等他去薅，和诺基垭的合作，没钱也一样能谈。 “我总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咱们应该先稳住寻呼机市场，再向手机领域进军的。” 杨瑛感觉江华有些心急了。 “不能等，希伯莱还是很有手段的，我不能给他发展的机会。” 江华原本确实不急着跟摩托罗那竞争。 但是，希伯莱这位新上任的亚太区总裁，野心勃勃，江华觉得如果自己慢一步，很可能让他成势，所以这一步他不能让。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支持。” 杨瑛想到江华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将独自支撑公司，突然心里有些没底。 “甜甜，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你要配合好杨瑛，另外老杜的案子，也要多关注一下，我会安排何律师协助你。” 江华向甘甜甜交代。 “姐夫，我会照顾好公司和家里的。” 甘甜甜一脸认真地说。 “行，会就开到这里吧，大家做好手头的事情，遇事不要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可以给我打电话。” 江华站起身，宣布散会。 他一会儿还得联系李在珠，这次去思密达，李在珠的角色很重要，他一个人跑过去，只能唱独角戏，要拿下诺基垭，少不了三鑫的配合。 临溪村。 希伯莱似乎跟江华心有灵犀，就在江华离开没多久，他带着黄子财开车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希伯莱下车后，语气平淡地问。 “是您提携我，想让我跟着您一起发财。” 黄子财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他最近麻烦缠身，感觉诸事不顺，迫切需要这位神通广大的希伯莱先生，拉他一把。 “我选择在这里建代工厂，是因为这个位置，不仅能辐射整个南方，而且能连通北方，只要你们市里承诺的高速公路落成，这里会成为一块风水宝地。” 希伯莱指着42号工业用地说。 必须承认，他是个很有能力和眼光的人，只不过时运不济，创建的稀土矿盗采帝国，被江华闷头一棒打崩了。 “您是想安排我，来帮您管理这座工厂？” 黄子财一脸希翼地问。 “不，我准备安排你去沿海，警方盯上你了，你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 希伯莱瞥了他一眼。 原本，他是准备放弃黄子财，把他丢出去，转移警方视线的。 但是想了想，这么好用的狗腿子，实在不多见，最重要的是，这人对江华心怀仇恨，对他很忠诚，抛弃了实在舍不得。 所以，他一方面需要黄子财吸引警方视线，另一方面，又准备保他一下，打发他去沿海，管理走私渠道，就非常合适。 “我去沿海能干什么？” 黄子财一脸懵逼地问。 这里是他的大本营，他的关系渠道，还有产业，全都在这里，他不想走。 “你知不知道等工厂落成后，组装一部摩托罗那的手机，我的利润是多少？” 希伯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咱们内地人工便宜，您的利润在百分之十五？” 黄子财用试探的语气问。 进口手机一部就是两三万，卖的如此之贵，按说利润应该是非常高的。 但是这里面还涉及到关税，还有入网费，所以实际上的利润，没有想的那么高。 “如果我的手机零配件，不用交一分钱的关税呢？” 希伯莱眯着眼睛，继续问。 “这怎么可能？” 黄子财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进口的商品，哪有不用交关税的？ 随后，他想起希伯莱的背景，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对方的零配件，全部用走私货，再加上内地低廉的人工，那一部手机，他的利润就太恐怖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开辟新战场 “所以，你去沿海，好好替我做事，江华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收拾他的。” 希伯莱拍了拍黄子财的肩膀。 他之所以有信心，垄断内地的通讯产品市场，就是因为他的手机成本，低廉到外人无法想象。 这么大的利润，哪怕是拼价格，他也能拼死所有的竞争对手。 因此，他压根儿就没把江华放在眼里。 “希伯莱先生，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就是您最忠诚的狗腿子。” 黄子财深深一鞠躬。 “飞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趁着警方还没限制你自由，你现在就走。” 希伯莱转身上车。 就在黄子财乘坐的飞机，降落深市，他走出机场时，李在珠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她与江华约好了，思密达见，江华有个新的发财项目，要跟她合作。 这半年来，她帮着江华，从家里薅了不少羊毛，但她自己也没吃亏，反而赚了不少钱，现在算是衣锦还乡。 黄子财跟李在珠彼此不认识，两人擦肩而过。 黄子财雄心万丈，准备接手希伯莱在沿海的走私产业，大干一番。 可他并不知道，王力已经磨刀霍霍，准备给这群捞过界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同时，叶冉也盯上了沿海新崛起的这个走私团伙。 他面临的，会是地狱开局。 江华乘坐在国际航班上，飞往思密达。 他不知道黄子财去了深市，否则一定会为他默哀三秒，王力是个莽夫没错，但是他背后是孙缈缈，这个女人当初可是差点让他吃了大亏，凭黄子财也配当她对手？ “江总，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出国。” 薛山作为江华的贴身保镖，这次也跟着一起出行。 “国外也就那回事儿，一样的人，一样的房子，没什么了不起的。” 江华知道九十年代，正是出国热的时候。 有实力的削尖脑袋，往山姆那边移民，没实力的也学几句阿里嘎多，跑去小矮子那边洗盘子。 总之，仿佛国外的月亮就是圆，空气就是清新。 “咱们去了那边，会不会语言不通？” 薛山有些担忧地问。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江华眯着眼睛，现在时间还早，他打算睡会儿。 江华睡了，薛山却是睡不着，愣愣看着窗外的白云出神。 这几天事情太多，江华确实有些累，这一觉睡得时间有些长，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到达目的地。 “走吧，李在珠那边应该比我先到，咱们去跟她汇合。” 江华站起身。 他没来过思密达，但前世倒是去过周围几个小国家旅游，主要是跑远了他也没钱。 在他看来，哪里都一样，无非是大家的语言不同而已。 “江总，您以前来过？” 薛山看江华熟门熟路的，还以为他来过这里。 “没来过，你没必要紧张，放松一点。” 江华笑了笑。 他这次轻装简行，没带什么行李。 走出机场，就看见了一副都市丽人打扮的李在珠。 三鑫的小公主颜值还是很在线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回头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允真站在妹妹身边，穿着一身国际大牌，打扮的端庄贵气，看向江华的眼神，有些复杂。 “走吧，请我去你们最好的酒店吃大餐，让给我感受一下思密达人民的热情。” 江华双手插在兜里，嬉皮笑脸，大大咧咧走过去说。 “小半年没见，他脸皮怎么还是这么厚？” 李允真凑在妹妹耳边小声说。 “脸皮不厚，他就不是江华了。” 李在珠倒是很习惯江华这副做派。 她知道这位江总，走到哪里，都是这么自来熟，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薛山人在异国他乡，有些紧张，本来话就少，现在更加闷葫芦，站在江华身旁，一语不发。 “先上车吧，听说江总这次过来，是我和我们李家谈合作？” 李允真是家里长女，虽然心里不待见江华，但接人待物，让人挑不出毛病。 “错了，我是来带你们发财的，时代的列车，即将启动，我来喊你们上车。” 江华大大咧咧，坐进接机的豪车里。 “你如果总是这样说话，那我就没法和你聊了。” 李允真翻了个白眼。 “没关系，我和你妹妹聊也一样，在珠，我有一个发财的大项目，你打算投多少钱？” 江华知道，李在珠现在可是身家颇丰的小富婆，他现在手里资金紧张，可以先用她的资金，把项目启动。 “你投多少进去，我就跟投多少。” 李在珠一句话，就把江华借鸡生蛋的打算堵死了。 和这个家伙待久了，她已经被坑出经验了，现在江华眼珠子一转，她就能猜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扑哧！” 李允真在一旁捂嘴轻笑，看到江华吃瘪的样子，她感觉很解气。 “唉，其实你们误会了，我真的是来给你们送钱的。” 江华唉声叹气，一副好心不被理解的表情。 “之前听你在电话里说，想要约诺基垭的总裁见面，你很看好这家公司的技术？” 李在珠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驰而过景物，聊起正事儿。 “别告诉我，你家对通讯行业，就没有一点想法？” 江华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说。 前世，三鑫是跟在诺基垭屁股后面，进入内地市场的，但是现在，他们还在迟疑阶段，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调整战略方向，全力进军手机行业。 “我父亲托人做过一份市场调查报告，在全球手机销量上，摩托罗那稳居霸主宝座，咱们想要跟他争，风险很大。” 李允真接替了妹妹回答。 三鑫目前有自己的主营业务，虽然眼热通讯市场，但是在这种关乎集团战略方向的大事面前，表现的慎重，也很正常。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三家分晋的故事？” 江华用慢悠悠的语气说。 “三家分晋？” 李家姐妹对视一眼，眼中露出茫然，她们虽然汉语不错，但是对于汉家历史，就没那么精通了。 “春秋末年，晋国为中原霸主，地位就像现在的摩托罗那，其余小国都要看他脸色，但是韩、赵、魏三国不甘心久居其下，于是密谋发动了一场战争，瓜分了晋国，三国由此实力大增。” 江华讲起历史。 “你想要瓜分摩托罗那？” 李在珠瞪大了眼睛。 “有何不可？” 江华盯着她反问。 摩托罗那表面强大，但其实已经是一头年迈的狮子，根本就不配再占据内地市场。 第八百章 受冷遇 到思密达的第一天，江华哪里都没去，待在酒店休息了一天。 “江总，你那么着急的赶来，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 薛山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当初，江华为了赶时间，行程订的比较匆忙，甚至连公司的一些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做安排。 薛山本来以为，到了思密达以后，江华会快马加鞭的约谈合作方，哪知道他一反常态的悠闲下来，看他这悠哉悠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旅游的。 “薛山，你要记住，有时候你对一件事情，越是心急，就越是不能表露出来。” 江华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他下榻酒店之后，就把李家姐妹打发回家了，该表达的意思，他在来酒店的车上，已经表达清楚，他相信两姐妹回家后，会转告三鑫集团的董事长李西建。 别看他之前，从三鑫身上薅了不少羊毛，但他从来没轻视过李西建，这人很不简单。 李西建的父亲，三鑫的老董事长李哲秉，当初有三个儿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想过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小儿子李西建。 当时，最有希望继承董事长位置的，是李西建的大哥。 可是，现在李西建的大哥在哪待着？ 在大牢里蹲着呢。 同样拥有继承权的，还有李西建的二哥。 他二哥更惨，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关着，天天吃药打针。 最后诺大的一个三鑫集团，落在了不起眼的小儿子李西建手里。 要说这里面没有耐人寻味的故事，傻子都不信。 他抛出三家分晋的故事，想联合诺基垭和三鑫，瓜分摩托罗那，但是他不想引狼入室，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小心谨慎，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在江华守株待兔，等李西建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三鑫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李西建正和女儿聊起江华。 “在珠，听说你这次和那个内地商人，一起回来的？” 李西建打量着半年没见的小女儿。 以前的李在珠，虽然努力装成熟，但是他眼里，是非常稚嫩的，不管是商业经验，还是处事手腕，都非常欠缺。 甚至连她努力掩饰的，对家族的不满，在他眼里都一览无遗。 但是半年多没见，他发现小女儿变成熟了，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掩饰内心想法，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 “对，他这次过来，是想跟我们谈合作。” 李在珠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江华坚持，她是不愿意回家的，每次看到父亲那张严肃的脸，她就想起不太美好的童年。 “一个内地的小商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合作？” 李西建语气充满轻蔑。 在他眼里，江华和任天佑，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想靠傍上他女儿，来实现一步登天。 甚至，他觉得江华比任天佑更可恶，听大女儿说，那家伙是个有妇之夫。 阿巴西，一个已婚男人，竟然跟他女儿纠缠不清，可恶！ “他不是一个小商人，他很有头脑，也很有实力。” 李在珠下意识为江华辩解。 她觉得父亲，似乎对江华有些误解，现在江华的身价，虽然比不上三鑫集团，但是差距正在不断缩小，哪怕单纯从商业角度讲，对方也有和三鑫集团平等对话的资格。 “我不听你解释，既然回来了，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找个门当户对的家族，把婚结了。” 李西建霸道地说。 “爸，你别想了，我不会充当家族联姻工具的。” 李在珠愤愤离开。 “越来越不像话！” 李西建生气地一拍桌子。 李允真看着不欢而散的父亲和妹妹，表情有些尴尬，她本来以为父女久别重逢，关系会有所缓解，但没想到，还没聊上几句，就彻底闹僵了。 “爸，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不应该和她说那些的。” 李允真小心翼翼地劝。 “她是我的女儿，现在集团正是困难的时候，她不应该为家族做一点贡献吗？” 李西建非常不悦地说。 三鑫集团的处境，现在有些不妙，正被山姆和小矮子联手制裁。 当初，山姆和小矮子在动态存储芯片领域，展开商业竞争，双方互有胜负。 山姆为了压倒小矮子，就把三鑫拉了进来，给他们做dram芯片的代工。 原本是想收一个小弟，拉着小弟一起，彻底打垮小矮子，独霸存储芯片市场。 哪知道三鑫偷师成功，开发出了自己的dram芯片，性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下倒好，两国争霸的局面，变成了三国鼎立。 山姆差点气疯了，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眼前这一幕就是。 于是，本来是对手的两家，握手讲和了，联合在一起，打压崭露头角的三鑫。 现在，三鑫在航运这一块，遭到了封锁，他们的货物运不出去，进口的原材料，也运不进来。 所以李西建想让小女儿，和本地的一家航运巨头联姻，哪知道话一出口，就遭到了拒绝。 “爸，也不一定，就需要牺牲三妹的幸福，我听说海参威那边，要建一座大型国际海港，也许咱们可以联系一下，双方结成战略同盟。” 李允真想了一下说。 她说的那个海港，正是江华投资修建的，只不过江华太低调了，知道他股东身份的人不多。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几百亿美元的投资，真是大手笔，目前是哪家公司负责海港的运营？” 李西建觉得大女儿这个提议不错。 从地缘考虑，他们离海参威不远，如果能与那边达成合作，山姆和小矮子的封锁，将不攻自破。 “是一家中方公司，好像叫东升船务，负责人姓牟。” 李允真小声询问了身后的秘书后，脆声回答。 “那好，你立刻跟对方联系，就说我们三鑫集团，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想跟对方达成战略合作，务必请牟总认真考虑。” 李西建一脸期待地吩咐。 “爸，那江华那边怎么办？” 李允真犹豫了一下问。 “一个想吃软饭的小商人，我懒得理他。” 李西建非常不屑。 第八百零一章 被误会吃软饭 江华等了两天，李西建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压根儿就不搭理他。 就在他打算，绕过三鑫，跟诺基垭接触的时候，接到了老牟打来的长途电话。 “江总，有件事情，我没办法做主，需要向您请示。” 老牟在电话里，语气恭敬地说。 他现在全权负责海参威那边的船舶公司，还有正在修建的国际海港，一般的小事，他都能一言而决，但是涉及到公司战略的大事，他就必须要请示江华。 “说吧。” 江华最近没怎么过问海参威那边的事情，他相信老牟的能力。 “三鑫集团刚才联系了我，想和我们这边，达成战略合作，对方开的条件，非常优厚。” 老牟如实汇报。 “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眼中闪过意外。 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自然不知道三鑫现在面临的困境，但是对方阴差阳错，求到他的公司头上，让他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三鑫目前在航运上，遭到了封锁，如果江总有合作的意向，咱们可以把条件，提的高一点。” 老牟从来就不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深知趁火打劫的道理。 “这样吧，你来思密达这边一趟，我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和你谈。” 江华想了一下说。 他刚才突然想起来，再过几个月，毛熊就要解体了，海参威到时候免不了要动荡，他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向老牟交代。 况且，毛熊解体也蕴含着机遇，这种事情，一句两句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聊比较稳妥。 “好的，我立刻查查最近的国际航班。” 老牟挺意外的，他没想到江华就在思密达。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把夏颖喊过来，交接了一下工作，他不在公司的这些日子，这些日常事务，就需要夏颖来处理。 “牟大哥，您是要去见江总吗？” 小云眼里亮晶晶地问。 她这段时间，跟在夏颖身边，增长了不少见识，也越发意识到，江华的产业有多么庞大。 亏她当初还以为他是货运小老板，现在想想，感觉挺可笑的。 “对，但不是回国内，是出国谈业务。” 老牟还以为小云想家了，想要回国。 “真厉害，业务都做到国外去了。” 小云一脸佩服地说。 另一边，李西建得知东升船务的牟总，准备亲赴思密达，还以为对方是过来谈合作的，大喜过望。 为了寻找靠谱的航运公司，他差点急得都卖女儿了，没想到抱着试试的心态，联系了一下海参威那边，居然一下就有了回应。 “允真，你把咱们旗下酒店，最好的套房空出来，联系一下礼仪公司，咱们要用最盛大的仪式，欢迎牟总的到来。” 李西建精神奕奕地说。 他不知道老牟其实是个打工人，真正的大老板是江华。 他还以为东升船务是老牟的公司，想想对方做的都是几百亿美元的大项目，绝对是有实力的商界大鳄，值得他郑重以待。 “可是，咱们酒店最好的套房，已经有人入住了。” 李允真俏脸露出难色。 “谁入住了，咱们可以给他三倍补偿，让他把房间让出来。” 李西建独断专行地说。 现在集团最大的危机，就是在航运上遭到了封锁，谁能帮他解决这个困境，谁就是他的贵宾。 “那人脾气挺怪的，估计不会答应。” 李允真犹犹豫豫地说。 谁占了酒店最好的套房？当然是江华了。 他是个走到哪里，都不会委屈自己的性格。 下榻三鑫旗下的酒店后，他仗着跟李在珠是朋友，毫不客气，把酒店最好的房间，据为己有。 免费蹭住就不说了，还免费蹭吃，天天大鱼大肉，在酒店不知多快活，多逍遥。 酒店的经理，一肚子意见，但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这是三小姐的朋友，惹不起，实在惹不起。 “不会是跟在珠纠缠不清的那个小商人，住了咱们最好的套房吧？” 知女莫若父，李西建从大女儿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 “爸，这是您自己猜到的，可不算我告密。” 李允真神色讪讪，她可不想被自己妹妹，当成打小报告的叛徒。 “岂有此理，我去会会这个无赖！” 李西建出离的愤怒。 真是阿巴西，那个有妇之夫，比任天佑还可恶，以前撺掇小女儿薅家族羊毛，他就忍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欺负到家门口了。 就在李西建怒气冲冲，准备上门问罪的时候，李在珠却在江华的房间，跟他大吐苦水。 “我都说了不回来，你偏说什么机会难得，你知不知道我父亲见我第一句话，说了什么？” 李在珠一脸郁闷，仿佛一个饱受欺负的小媳妇儿。 “父见归家女，两眼泪汪汪？” 江华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当地的汽车杂志。 他跟诺基垭那边联系过了，对方的总裁态度很固执，坚持要跟思密达这边的公司合作，对江华的合作提议，不怎么感冒。 所以，想要建立起对抗摩托罗那的联盟，他必须把三鑫拉上战车。 不过，这事儿他就算心里急，但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商业合作的事情，谁急谁就输了。 “还泪汪汪？他一见我，就想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嫁出去。” 李在珠一肚子怨气地说。 “你现在是身家颇丰的富婆，又不用靠家族救济生活，不理他不就行了。” 江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呀，说来还是感谢你，如果不是实现了财务自由，我也得跟姐姐一样，事事由父亲做主。” 李在珠感慨了一句。 生在豪门，只有经济独立了，才能摆脱家族的束缚。 “真要感谢我，帮我捏捏肩膀，你们酒店的床太软了，我睡的浑身疼。” 江华感觉自己还真不是个富贵命，享受不来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 “行，只要不找我借钱，别的都好说。” 李在珠笑眯眯地走过来。 她其实是开玩笑的，如果江华真找她借，她是不会拒绝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李西建推开房门，怒气冲冲走进来时，恰好看见小女儿，双手搭在江华肩上，两人有说有笑，关系亲密。 他一下子想歪了，瞬间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阿巴西，放开我女儿！” 第八百零二章 眼拙 江华有些愕然地看着客房门口，满脸气愤的中年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三鑫集团的董事长，李在珠的父亲李西建。 “妹妹，你们在干什么？” 李允真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刚才是酒店经理开的门，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实在是有损家族颜面。 万一被人传出去，李家小女儿的名誉，还要不要了，以后怎么嫁人？ “没干什么呀，聊天呢。” 李在珠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确实没干什么，就是帮江华捏了一下肩膀，两人在聊研发手机的事情，是很正经的工作话题，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暧昧。 “你就是那个在深市，开了一家小电子厂的内地商人？” 李西建满脸铁青，走过来怒视江华。 “对。” 江华眨了眨眼。 他确实开了个电子厂，在生产影碟机，对方这话虽然不够准确，但是也没说错。 “我警告你，远离我女儿，我们李家的财富，不是你有资格惦记的。” 李西建对江华了解的不多，在他印象里，对方是个纠缠他女儿的心怀叵测之徒。 “我惦记你家的钱干嘛，我还准备带你一起赚钱呢。” 江华打量着李西建。 可能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李西建现在的表现，让他有些失望，完全不像是一个财阀的掌舵人。 “阿巴西，你也配？” 李西建气极反笑，他觉得江华在跟他讲笑话。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跟你聊，等你冷静了，再来找我谈。” 江华没心情和对方吵。 李西建气的直瞪眼，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对方刚才说话的语气，让他回忆起了父亲还在时，训他的口吻。 小女儿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奇葩，这是什么人啊？ 这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处于爆发边缘的李西建。 “您好，我是李允真。” 李允真担忧看了这边一眼，接通电话。 打完电话后，她拉住即将暴走的父亲，语气急促地说：“东升船务的牟总，刚下飞机，咱们得赶紧去迎接一下，免得让人觉得我们怠慢。” “这么快？” 李西建深吸几口气。 他没想到，那位牟总会来的这么快，他都还没准备好。 期待已久的贵客，现在人已经下了飞机。 他现在没心情理会江华，转身就走。 “朴经理，赶紧把这人赶走，这个房间我要留出来，招待贵宾。” 他脚步匆匆，生怕去的迟了，会影响接下来的合作。 李西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他离开后，李允真紧追了过去，她是父亲的重要助手，接待贵宾的场合，不能缺少了她。 现在，房间就剩下酒店经理，还有江华和李在珠。 薛山也在，但他习惯了当透明人，不声不响的，让人容易把他当成空气。 酒店经理满脸难色，三小姐还在这里呢，董事长不留下来给他撑腰，他实在没有勇气赶人。 江华没有理会，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的酒店经理，转过头继续跟李在珠聊事情。 “在手机的外形设计方面，摩托罗那虽然推出了更小巧的机型，但是我觉得还不够迷你，也不够美观，如果能拿到诺基垭的技术，我脑中倒是有一款手机模型，绝对能够大卖。” 江华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刚才真没有和李在珠搞暧昧，两人确确实实，在聊正事儿。 “可是，以内地电子厂的技术实力，我们很难找到合格的下游零配件供应商。” 李在珠思考了一下说。 她在深市待了不短的时间，自己还管着一家电子厂，对于内地现在的生产水平，也算是门清儿。 “所以，我才要找你们合作，未来的通讯主流，绝对是数字通讯系统，模拟通讯系统即将过时，在通讯系统研发上，我们已经走在前面，但是在精细电子元件方面，你们这边有优势，再加上诺基垭的技术，我绝对有信心，打破摩托罗那的垄断。” 江华目光炯炯。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父亲未必愿意跟你合作，诺基垭那边对你抛去的橄榄枝，不也反应冷淡么？” 李在珠叹了口气。 她心里承认，这个男人认真时候的样子，真的很帅，而且他描述的蓝图，也非常美好。 可是，现实与理想不一样，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如果我说，你父亲马上会求着跟我合作，你信吗？” 江华眯起眼睛。 “别吹牛了，你画大饼这一招，对我有用，我父亲可不吃这一套。” 李在珠撇了撇嘴。 她知道江华特别能画大饼，当初她就是这样被忽悠上船的，关键是他画的大饼，往往能实现，这就很香了。 可父亲那个老顽固，绝对不会吃江华的大饼。 况且，刚才闹得那么僵，父亲会求着跟江华合作，这怎么可能？ 江华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主动要求合作，李西建不屑一顾，等回过头来，李西建想跟他合作时，他开出的价码，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种倔驴，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狠狠抽几鞭子，才肯老实拉磨，他觉得李西建就是那种倔驴。 过了一会儿，李西建又重新回来了，在走廊上，就听见了他爽朗的笑声。 “牟总，我们三鑫集团，对于您到来，是十二万分的欢迎，一会儿我准备了接风宴，请您务必赏光。” 李西建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李总客气了，其实我来贵地，是有别的事情要办，是否与你们合作，我也说了不算。” 老牟有些尴尬地说。 他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联系江华，就被李西建热情接了过来，他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哈哈哈，牟总太谦虚了，真是会讲笑话。” 李西建不以为然，他认为老牟说不能做主，不过是一种抬价的托词。 走进房间，他看见江华还大大咧咧坐在那儿，他脸色立马不好看了。 “不是让你把他赶走吗，他怎么还在？” 李西建很不客气地训斥酒店经理。 “我不敢，三小姐在呢……” 酒店经理唯唯诺诺，他就是个打工的，谁也得罪不起。 “你赶紧走，把房间腾出来给我的贵客。” 李西建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江华依旧赖着不走，他就喊酒店保安强行赶人了。 老牟没想到，会在房间见到江华，惊讶张大了嘴，都忘了说话。 “老牟，需要我给你腾房间吗？” 江华笑眯眯地问。 第八百零三章 何故前倨后恭？ 面对江华似笑非笑的眼神，老牟感觉头皮发麻，他还没闹明白，眼前这一幕，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是按照江华的指示，来思密达汇报工作的，哪知道刚下飞机，就被三鑫的董事长李西建，热情接到酒店。 现在李西建要把江华赶走，给他腾房间？ 这是几个意思，这不是害他么，他哪敢跟江华抢房间住呀。 “李董，我没得罪你呀，你为什么要害我？” 老牟侧过脸，对李西建怒目相视。 “我用酒店最好的房间招待您，怎么会是害您呢？” 李西建一脸莫名其妙。 他是真心把老牟当成了贵宾，他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亲自跑去接机，这礼数够到位了吧？ 害人的说法，从何说起？ 老牟瞪了李西建一眼，懒得理会他，小心翼翼走到江华身边，一脸忐忑地汇报：“江总，其实我刚下飞机，就准备联系您的，不过移动电话在这边没信号。” 这年头没有国际漫游一说，大哥大出了国，就跟个砖头一样，打不了电话。 “我也没怪你，本来就是我把你喊过来的。” 江华语气平淡。 李西建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头雾水，他非常想不明白，老牟这位海参威的航运大亨，怎么会认识江华这个沿海的小电子厂老板。 “牟先生，请问您和江总认识呀？” 李允真作为陪客，看出了父亲的疑惑，主动代替父亲问。 “这是我老板，我能不认识么？” 老牟没好气地说。 他就想不明白，三鑫在思密达，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怎么这对父女，看起来傻不拉几的。 你们想跟东升船务合作，直接找江华不就得了，何必舍近求远，跑来拍他马屁？ “他是你老板？” 李西建满脸惊讶，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一直以为，江华是个想吃他女儿软饭的小白脸，他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种人。 哪知道，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李董，郑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江总才是东升船务的幕后大老板，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你既然认识江总，又何必找我谈合作？” 老牟一开始还真不知道，江华就住在李家的酒店，更不知道双方都认识。 “啊？” 李西建呆若木鸡，他最近到处找有实力的航运公司合作，万万没想到，救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爸，我都说了，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商人，你偏偏不信我。” 李在珠很少看见父亲吃瘪的样子，感觉有些新鲜，捂嘴偷笑。 “你早就知道？” 李西建恼火地看着小女儿，感觉养了一头白眼狼，看他的笑话，很有意思吗？不孝女！ “先声明，我不是存心看您出丑，我事先可不知道他是东升船务的老板。” 李在珠知道江华很有实力，但是他名下具体有哪些公司，这她可不清楚。 李西建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在思密达，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这个笑话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江总，那个……” 他神色讪讪，想要谈谈合作的事情，可事到临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先生，我刚下飞机时，就对你女儿说过，我是来带你们赚钱的。” 江华翘腿坐在沙发上。 他在来思密达前，可不知道三鑫集团，被制裁封锁的困境。 为了把三鑫拉上战车，他甚至做好了让利的打算，可老天爷偏偏要帮他，现在李西建有求于他，这一刀不狠狠宰下去，他对不起自己雁过拔毛的风格。 “误会，其实这一切，就是个误会。” 李西建笑得比哭还难看。 女儿确实跟他说过，江华想要合作的事儿，可他当时，把对方当成了打秋风的小白脸，完全不屑一顾。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他现在很想吃一颗。 “聊正事儿吧，我想要你帮忙约一下，诺基垭的总裁弗雷德。” 江华话题一转。 他跑来思密达，不是来装逼的，是为了组建联盟阵线，跟通讯霸主摩托罗那打擂台。 他自己不是没联系过弗雷德，但这白胡子老头，和李西建一样，也是一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明明自己的公司，状况糟糕，已经在破产边缘了，还傲慢地瞧不起江华，拒绝谈合作。 江华突然觉得，洛基垭和三鑫在手机行业，明明曾经辉煌一时，但最终走向下坡路，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企业掌舵人的眼光格局，往往决定了企业的命运。 诺基垭在摩托罗那衰落后，完全有机会，踩着对方的尸体，成为另一个霸主。 可就是因为企业决策者，古板保守的态度，白白错失了良机。 三鑫在诺基垭黯然退场后，在全球通讯领域，也曾经风光一时，但因为“爆炸门”，声誉一落千丈。 “江总，我不是质疑您的实力，赚钱的行业这么多，咱们何必跟摩托罗那较劲？” 李西建表情迟疑。 在九十年代，摩托罗那放眼全球，完全找不到一个能打的对手。 牛到什么程度呢？国际上其他的手机厂家，全部采用摩托罗那的通讯标准生产手机，以他为行业标杆。 如果放在武侠小说里，这就是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 诺基垭和三鑫在这个时候，最多算是比较有实力的武林世家，想挑战武林盟主，他们心里发怵啊。 “李董，其实我也可以选择跟其他人合作，你如果有顾虑，要不再回去考虑一下？” 江华笑眯眯的，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其实，对于他来说，他的选择并不多，内地的电子产业刚起步，如果想独立生产手机，江华还需要花几年时间，老老实实攀科技树。 但是如果能拿到三鑫和诺基垭的技术，他就能越过技术积累的时间，直接上马手机项目。 几年的时间太久，充满了变数，他只争朝夕！ “不用考虑，我回去就联系弗雷德先生，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李西建还指着江华帮他解开航运困局，江华有时间等，他可等不起。 “那我恭候佳音。” 江华站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搞定了李西建，他还得想办法搞定弗雷德，只要能把这个小团体建立起来，以后他就是新的武林盟主。 过往的经验已经证明，面对机遇，三鑫也好，诺基垭也罢，他们都把握不住，引领未来通讯潮流，还是得他江华来。 第八百零四章 三方会谈 弗雷德接到三鑫的邀请，非常意外。 别看诺基垭在后世，非常辉煌，成了继摩托罗那之后，最耀眼的通讯公司，但在这个时候，他只是北欧，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 并且，因为经营策略的问题，公司的一部分产业，都陆续出现了问题。 他这次亲自来思密达，就为了寻找，解决企业困境的契机。 弗雷德可以拒绝江华，但他不会拒绝李西建。 三鑫集团业务范围很广，自己旗下不仅有酒店，还有餐厅。 为了表示诚意，李西建在自家档次最高的餐厅，摆了一桌高规格的宴席。 “李董，幸会幸会。” 白胡子老头弗雷德一见到李西建，就热情拉着他的手。 他来思密达有一段时间了，接触过几家公司，实力都不如三鑫，他倒是想跟三鑫合作，但是奈何他的公司名声不显，李西建之前对他爱搭不理。 现在，对方一反常态的主动联系他，倒是让他感受到了意外之喜。 “弗雷德先生，请坐吧，我还要等一位贵客。” 李西建心里有些搞不懂，这白胡子老外看起来也就一般般，对方的公司，也不过是北欧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江华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 “能让李总等待的贵客，实力一定不一般，我很期待。” 弗雷德肃然起敬地说。 这两年北欧经济不景气，特别是邻居毛熊那边，经济更是跟坐了滑滑梯一样，一落千丈。 弗雷德的公司，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中，无法独善其身，好多业务都出现了亏损。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逼得他不得不跑来思密达，开辟新的业务。 “呦，你们都到了啊，看来我来晚了。” 江华跟着李在珠，笑吟吟走进包间。 “弗雷德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女儿的朋友江先生。” 李西建主动介绍。 他这个人，其实特别现实，以前以为江华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 现在知道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商界大鳄，又主动把他说成是女儿的朋友。 包间里有专门的翻译，所以三人国籍不同，但沟通无碍。 “这一位是哪个大财团的公子吧？” 弗雷德见江华年轻，还以为他是思密达这边，哪个大财团的继承人。 他最近在思密达这边，处处碰壁，没想到时来运转，不仅接触到了三鑫，还见到了另外一位财团的继承人，看来公司脱困有望呀。 “弗雷德先生，我之前联系过你的，但是你拒绝和我见面。” 江华握住了对方主动伸来的手，语气平淡地说。 “怎么可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弗雷德听完翻译的话，愣了一下。 他跑来思密达，接触的都是实力一般的中小企业，如果真有大财团愿意跟他合作，他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拒绝？ “你仔细想想，我叫江华。” 江华松开对方的手，走到桌边，打量李西建精心准备的晚宴。 思密达这边的特色菜，就是泡菜、烤肉、石锅拌饭。 李西建为了让客人，品尝到自己这边独有的菜系，也在饭桌上准备了这些。 江华本来是有些期待的，结果看到这些东西，大失所望，如果不是这年头没外卖，他严重怀疑，李西建是不是点外卖了。 “是不是没见过我们这边的特色菜？” 李在珠见江华盯着餐桌，还以为他不认识这些特色菜品。 “怎么没见过，我经常吃，吃的都想吐了。” 江华前世一个老光棍，自然没少点外卖，面对这些东西，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可能，内地很少见到韩系餐厅。” 李在珠翻了个白眼，她以为江华又在满嘴跑火车。 “啊，我想起来了。” 弗雷德一惊一乍的。 他终于想起来了，确实有一个叫江华的内地商人，联系过他，但他认为内地经济落后，当时没多考虑，一口拒绝了合作。 “想起来就好。”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这白胡子老头和李西建一样，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他之前主动寻求合作，对方爱搭不理。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一会儿坐在桌子上，等着这老头来求他。 “李董，这位江先生，是您的贵客？” 弗雷德惊疑不定。 在他眼里，思密达是亚洲四小龙，经济远超内地，而三鑫又是思密达屈指可数的实力财团，江华何德何能，能够成为李西建的贵客？ “弗雷德先生，江总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企业家，他不仅有自己的港口和航运公司，还有参与了油田开发。” 李西建得知自己看走眼后，专门打听了一下江华的信息，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年轻人的产业，都快赶上他三鑫了。 这活脱脱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家族，一个人就能打造一个财团，后生可畏啊。 “啊？” 弗雷德的表情，和李西建当初一模一样，诧异中带着几分懵逼，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开动吧，饭菜都凉了。” 江华虽然不爱吃这些菜，但总不能饿肚子，就当是吃外卖了。 “对对，咱们边吃边聊。” 李西建后知后觉的邀请大家坐下。 李在珠坐在江华旁边，时不时跟他窃窃私语，其实她主要是好奇，看江华这反应，还真就像，隔三差五，就吃这些韩系菜的样子。 李西建看到这一幕，眼神复杂，在心里感慨，白菜大了，怕是留不住了。 “说正事儿吧，未来三十年，是属于通讯产品的时代，这个市场要超过以往的任何传统产业，我觉得摩托罗那已经老迈了，不配再当霸主，想要取而代之。” 江华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说。 他这话说的霸气侧漏，让李西建伸到一半的筷子，都僵在那里，诧异抬头看着他。 “年轻人，你知道摩托罗那在全球有多少工厂，旗下有多少员工吗？” 弗雷德看江华的眼神，仿佛看挑战风车的唐吉诃德。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你们没信心，不如和我签一个对赌协议如何？” 江华笑眯眯，图穷匕见。 他想要白嫖这两家的技术，不用一点策略，对方怎么会上钩呢？ 第八百零五章 人都给忽悠瘸了 “你说说你的对赌协议。” 李西建放下手里筷子，很感兴趣地问。 如果江华是个无名小卒，他当然不屑和他对赌，但是对方是一位有实力的商人，这就让他想下场玩玩了。 “我们三家共同出资，成立一家通讯公司，如果一年之内，不能与摩托罗那平分秋色，我的股份送给你们二位。” “但是如果我赢了，你们二位股份不变，但是从此以后，你们不允许经营自己的手机品牌。” 江华野心勃勃地说。 他把三鑫和诺基垭拉上战车，赚钱是其次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扼杀两家，在通讯行业的发展。 他可以让出利益，捆绑住对方，但是从此以后，对方不能再开发自己的手机品牌。 弗雷德和李西建听了江华的话，都有些沉默，他们在衡量得失。 在这个时间段，不管是三鑫，还是诺基垭，在通讯行业，都还没开始腾飞，所以品牌价值，对他们而言，完全是不存在的。 弗雷德自己估计都想不到，他名下的公司，会在未来，成为通讯行业的引领者之一。 李西建也不能未卜先知，算不到手机会在未来，成为他集团的主营业务。 江华不准他们打造自己的手机品牌，对李西建而言，是无所谓的，因为现在三鑫的支柱业务，和手机不沾边，他压根儿也不相信，江华能斗得过摩托罗那。 “如果你输了，咱们的损失怎么算？” 弗雷德对于挑战摩托罗那，也是毫无信心。 “我来赔偿，我名下有港口和油田，支付能力，你们不用担心。” 江华毫不犹豫地说。 他不相信自己会输，有着未来三十年的眼光，他就跟开了挂似的，挂逼会输吗？ “好，江总这么有信心，如果我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比年轻人都还不如？” 李西建沉吟了一下点头同意。 他还指着江华的航运公司，帮集团摆脱困局，他们目前的主营业务是半导体，江华要搞手机，又影响不到他的利益，他为什么不同意？ “我也答应。” 弗雷德跟着说。 受毛熊那边大环境的影响，他的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他完全猜不到，再坚持个两年，他的诺基垭会浴火重生，一飞冲天。 现在江华承诺了兜底，对于面临破产危机的他来说，凭什么不答应？ 搞定了两家公司，江华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专心对付桌上的菜。 李西建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合作对于未来，会产生何等深远的影响，对于他而言，就是谈了一个生意罢了。 看着坐在江华身边的小女儿，他心中一动，冒出一个念头。 “江总，你年纪轻轻，就创下这么大的产业，妻子家里，一定是内地的名门望族吧？” 他开始拐弯抹角，打听江华妻子的背景。 “不是，她出身普通家庭。” 江华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他在想回去建厂的事儿，压根儿就没在意，李西建打听苏芷柔干嘛。 李西建一听江华的老婆，居然没什么背景，心里松了口气，内心的那个念头，更加强烈。 趁着饭桌上闲聊的间隙，他非常委婉，向江华灌输强强联合的思想。 说一个家族企业，想要发展壮大，必须要和有实力的家族联姻。 江华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如果他想在商界走得更远，不能被家庭拖累，应该找一个有背景的老婆。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撺掇江华和他老婆离婚，把李在珠娶了，说他们三鑫，会成为江华最坚实的后盾。 江华一开始，心不在焉，想着别的事情，都没注意李西建在那喋喋不休的说啥，等回过神后，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就恼火了。 “你在想桃子吃。” 他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想让他抛弃苏芷柔，这怎么可能，再说他江华是需要联姻，来稳固自己商业帝国的人么？ “这个季节，桃子还没熟吧？” 李西建哪明白汉语的博大精深，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李在珠待在内地久了，倒是听明白江华这句话的含义，伸手在桌子下面，掐了江华一下。 她虽然不赞成父亲的想法，但是江华这句话，让她很没面子。 李西建虽然不知道，桃子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傻，看出江华对他的提议不感冒。 于是，他又聊起航运合作的事情，这才是关系到三鑫未来的大事，至于手机合作，年轻人喜欢折腾，那就让他去瞎折腾呗，摩托罗那是好对付的么？ 他还指望江华到时候受了挫折，他可以捡点便宜，入股江华的油田和港口。 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江华回到酒店后，老牟正在房间等他。 “我先打个电话。” 江华对老牟说。 他给杨瑛打了个国际长途，让她联系一下李与民，聊聊42号工业用地。 当初打的赌，他赢了，现在轮到李与民兑现承诺了。 老牟耐心的等江华打完电话，他现在还不知道，江华专门把他喊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老牟，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聊，所以我把你喊过来了。” 江华坐到沙发上，语气严肃地说。 “江总，您说，我听着呢。” 老牟还以为江华，有什么工作指示。 “你在海参威待了一段时间，对毛熊那边的局势怎么看？” 江华翘着腿，点燃一根烟。 “经济有些萧条，但对于我们的业务，影响不大。” 老牟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回答。 “你的眼光，只是局限在经济上面，不够全面，这么跟你说吧，我预测那边不久后，会有一场大变故。” 江华说的略微含糊，因为真相有些惊世骇俗。 老牟恭敬站在一旁，迷惑眨眼，这话他听得有些迷糊，不懂江华想要表达什么。 “我只简单跟你说两点，如果毛熊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你不要惊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然后，你回去之后，关注一下那边的卫星公司，在合适的时候，与对方谈通讯卫星的购买业务。” 江华弹了弹烟灰。 关于通讯卫星的事情，以前乔斌跟他提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他认为时机不成熟，现在倒是可以考虑购买了。 “江总，关于刚才说的合适时间，您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老牟听明白了一些，但也有没听明白的。 “这个你不用管，到了那天，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提前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错失良机。” 江华也是未雨绸缪，在做一些准备工作。 第八百零六章 翻盖手机 希伯莱那边，都准备和市里签署土地转让协议了，哪知道风云突变，他看上的风水宝地，一下子飞走了。 他有些懵，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省里插手了，直接把地划给了江华。 “无耻，太无耻了！” 他差点气疯了，土地被江华夺走，完全打乱了他后面的所有计划。 市里那边，确实想要留住他这位大投资商，给了他一些优惠条件，问他是否可以考虑43号工业用地。 希伯莱去看过后，扭头就走，这块地相比于42号工业用地，价值差远了，各方面都不如，他又不是捡垃圾的，凭什么将就？ 一番考虑后，他决定把手机组装工厂，设在深市，这上半场，就算江华赢了，但山水有相逢，他就不信江华能一直笑到最后。 江华在思密达这边，逗留了一个星期，谈妥了所有的合作细节后，乘坐国际航班回国。 与他坐同一航班的，还有李在珠，她现在全权代表三鑫，负责与江华对接。 诺基垭那边，也安排了一位资深工程师，带着自己的研发小组，坐飞机赶过来，负责新手机的研发工作。 江华坐在飞机的座位上，手里翻看着一本杂志，杂志上的封面人物，是摩托罗那的总裁克里斯。 里面有一篇对克里斯的专访，记者询问克里希，作为刚接任总裁的他，是否有信心，让摩托罗那的品牌价值，更上一层楼。 克里斯非常傲慢地说，只有二流企业，才会做品牌，他们摩托罗那，已经越过了打造品牌的阶段，成为行业标准的制定者。 江华看到这里笑了，这位大放厥词的克里斯，他有点印象，上任不到半年，就身陷“秘书门”的丑闻，黯然下台。 随后记者又问，目前摩托罗那各大区的销售业绩中，内地市场的占比，越来越大，如此庞大的一个市场，是否会孕育出一个有潜力竞争对手？ 克里斯又开始大放厥词，说就凭内地的技术水平，哪怕摩托罗那原地踏步，内地在几年之内，也别想追上。 江华看到这一段，再次笑了，这次是冷笑。 “看什么呢？” 李在珠就坐在江华旁边，见他在那笑，还以为他在看什么幽默的笑话杂志，探过头一看，才知道是一本山姆那边发行的商业杂志。 “你看克里斯的这张照片，在他头上加一行字，小丑竟是我自己，会不会感觉很幽默？” 江华笑眯眯地说。 李在珠看着克里斯的照片，这家伙长的有点像憨豆先生，还有些斗鸡眼，按江华说的那么一想，她也忍不住笑了。 “你别看他长的像混马戏团的，他身后的家族，在山姆那边很有名气，不可小瞧。” 李在珠笑了一会儿说。 “这人像政客，多过像商人，他对于我的威胁，还不如希伯莱大。” 江华把杂志丢到一旁。 这位克里斯太高调了，接任总裁位置后，频繁在媒体上露面，用各种手段给自己造势，完全不是一个能沉下心来，踏实做事的企业负责人。 “听说你女儿快上小学了，她会喜欢我给她买的玩具吗？” 李在珠这次过来，不可能不拜访江华的家人，她给江双儿买了一套进口的芭比娃娃。 “你那么用心的挑选，她肯定会喜欢。” 江华以前还没看出来，李在珠居然是一个特别讲究礼节的人，不仅给他女儿准备了礼物，连苏家两姐妹也没落下，就连他老妈也有份。 两人聊天时，坐在后面的薛山，努力当好自己的背景板。 这次出差思密达，他充分诠释了，什么叫透明人，低调的让大家都能忽略，江华身边其实还跟了一个保镖。 下了飞机之后，江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会。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作伙伴李在珠小姐，咱们北斗星通讯，从现在起，开始正式进军手机领域。” 江华开会的风格，一直都是言简意骇，直奔主题。 “看你的样子，这次思密达之行，收获不小？” 杨瑛好奇地打量着李在珠。 她发现自己这位老同学身边，似乎从来不缺美女，她见过一次江华的老婆，对方不仅漂亮有气质，脾气也好，她自愧不如。 没想到江华的合作伙伴，也是这么年轻漂亮，最重要的是家境也特别好，三鑫那可是思密达那边，屈指可数的大财团。 “是的，收获不小，42号工业用地的转让协议签了吗？” 江华已经得到了三鑫和诺基垭的技术支持。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得知，希伯莱负气远赴深市，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已经签了协议，按照你的指示，土地已经开始动工了。” 杨瑛这几天，一直与江华有联系，经常打电话请示工作。 “好，兵贵神速，咱们这次，要打摩托罗那一个措手不及。” 江华目光炯炯。 “新手机的样式，你想好怎么设计了吗？” 杨瑛没想到，新公司才刚成立没多久，就能向国际上尖端的通讯产品进军，她心情有些激动。 “这是我画的草图，你们都看一下。” 江华拿出一叠复印好的设计图，分发给大家。 他这几天在思密达那边白天谈业务，晚上回到酒店，也没有闲着，把新手机的设计草图，画了出来。 他这次设计的是一款翻盖手机，仿造了九十年代中期，火遍全球的摩托罗那掌中宝系列。 “你这款移动电话的风格，与大哥大完全不同，体积这么小，在技术上能实现吗？” 杨瑛还没见过翻盖手机，第一感觉，就是新鲜。 “大哥大体型笨重，快过时了，摩托罗那的新款移动电话，体型就非常小巧，机身重量还不到100克，咱们想要跟他竞争，必须抛弃大哥大的设计理念。” 江华现在用的，就是摩托罗那的新款手机。 这是一款下弹盖式手机，体型虽然小巧，但在设计上，还是能看到大哥大的影子，四四方方的，不够时尚。 “你设计的这款新手机，名字想好了吗？” 杨瑛作为女性，她很喜欢江华设计的这款手机，小巧精致，一只手就能握住。 “就叫掌中宝。” 江华这是打算截胡摩托罗那，把他们几年后的设计，抢先拿出来。 用对方的产品，来争对方的市场。 第八百零七章 第二代通讯技术 “江总，我觉得你的这款设计不错，翻盖的样式特别时尚。” 产品部主管李北用赞叹语气说。 他觉得自家的这位老总，真的是太有才了，不仅做生意厉害，还能做设计，这款翻盖手机，完全颠覆了他对移动电话的印象。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按这个方案来。” 江华笑了笑。 翻盖手机在他眼里，其实有些土，但他这是跟后世的智能手机做对比。 现在大家用的主流通讯产品，还是体型笨重的大哥大，这玩意不说别的，光是机身重量，就差不多有一公斤，拿在手里，除了能打电话，还能当防身武器砸人。 一机两用，这算是江华在大哥大身上，找到的唯一优点了。 “咦，手机采用的通讯模组，好像不是主流的模拟通讯系统？” 杨瑛盯着设计图上的参数，语气疑惑地问。 现在国际上采用的通讯标准，是基于模拟技术的第一代蜂窝移动通讯系统。 这一套通讯系统，有很大的局限性，最致命的地方，在于保密性差，容易被窃听，而且信号传输距离短，偏远山区就不说了，哪怕在乡下，也经常没信号。 “咱们新研发的手机，我打算采用数字通讯系统。”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不疾不徐地说。 数字通讯系统，属于第二代的通讯技术了，摩托罗那就是在这个大变革中，慢了一步，所以被诺基垭弯道超车。 “江总，这是国际上新研发的通讯技术吗？” 李北还是第一次听说，“数字通讯”这个词语。 “不，这是咱们自主研发的。” 江华语气有些自豪地说。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乔斌那边很早就截获了一部分国外研发的数字通讯资料。 军方那边一直在秘密研发这个项目，目前已经有了阶段性成果。 就这一点来说，自己这边，已经处于国际领先水准。 李在珠作为合作者，也列席会议，但她很少说话，一直是听江华在说。 她没想到，江华居然还藏着这样一张底牌，看来父亲小瞧他了，他敢于挑战摩托罗那，并不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江华，来电显示的液晶屏，咱们国内的技术，恐怕不达标。” 杨瑛指着设计图上的一项参数说。 “杨经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咱们三鑫作为合作方，新款手机的液晶屏，由咱们负责供应。” 李在珠代替江华回答。 这里聊的液晶屏，并不是后世智能手机的屏幕，而是比较古老的黑白液晶屏。 “其他的一些关键技术，我也找到了解决方案，诺基垭那边的研发团队，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江华补充了一句。 “看来江总，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咱们只需要认真执行就行了。” 杨瑛还真没想到，江华只是出国了一趟，就把所有问题，全部解决了。 在会议结束后，江华把吕训南和甘甜甜，单独留了下来。 “吕经理，你寻呼服务公司筹建的怎么样？” 江华虽然打算进军手机领域，但是寻呼机的业务，也没打算放下。 “已经正式开始营业了，随时欢迎江总视察。” 吕训南很有信心地说。 公司首批寻呼小姐的培训，都是他亲自负责的，现在126寻呼那边自顾不暇，他很有信心一雪前耻，把丢掉的市场抢回来。 “关于服务费月租的定价，我觉得还可以再便宜一点，要让普通老百姓人人都用得起，这样咱们的产品，才能走进千家万户。” 江华觉得现在的寻呼机服务费，还是有些贵了。 “好的，我回头拟订一份定价方案，请您过目。” 吕训南拿着笔和本子，认真记下这一条。 “行了，你先去忙，我会抽时间，视察新公司的。” 江华挥了挥手。 在吕训南离开后，江华又问起甘甜甜，老杜的案子，是怎么解决的。 他在思密达期间，厉胜男的案子，判决结果下来了，属于正当防卫，所以厉胜男不用担负任何法律责任。 现在唯一让他牵挂的，就还剩下老杜的案子。 “现在警方已经查明，现场有第三人，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对方丢弃的注射器，上面指纹不是老杜的，所以老杜暂时排除了杀人嫌疑。” 甘甜甜汇报着杜志荣一案的最新进展。 “黄子财呢，他肯定是知情者，传讯他了吗？” 江华听说老杜解除杀人嫌疑，挺为他高兴的。 “跑了。” 甘甜甜眼中闪过无奈。 黄子财那家伙，绝对属老鼠的，溜得太快了。 “跑哪儿去了？” 江华愣了一下。 他还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家伙呢，没想到对方居然跑了。 “听说去了沿海，警方正在通缉他。” 甘甜甜神色悻悻。 警方去晚了一步，没能抓到黄子财，听说这家伙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深市。 “没关系，山水有相逢，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能遇见。” 江华冷笑一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黄子财逃了，那他留下的这些销售渠道，江华打算不客气的全部抢过来。 “姐夫，你刚回来，芷柔姐肯定很挂念你，现在公司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是打算回家吗？” 甘甜甜问。 “你先陪我，去找一下省行的丁行长，我和他谈点业务。” 江华的手机工厂，马上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 可是他现在手头有些紧，矿山、油田、港口这三头现金奶牛，现在都还处于培育期，需要他投钱进去，还没到产出的时候。 影碟机那边虽然有些盈利，但是山寨品牌太多，利润下滑的厉害，所以别看他家大业大，是地主家里，也没余钱。 他要找丁行长谈的，是阳光理财的项目，如果这个项目能谈成，不仅能缓解他的资金压力，还能解决六塘镇的收尾问题。 “姐夫，你稍等，我先去打个电话问一下，丁行长今天是否在上班。” 甘甜甜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 丁行长那边接到甘甜甜电话，挺意外的，江华可是省里的财神爷，对方能主动找过来，那他还不得扫榻以待？ 第八百零八章 丁行长 “老丁，江华要和你谈业务？” 丁行长的办公室，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是众建公司的总经理孙胜。 他是来找丁行长，谈企业贷款的，最近公司资金的周转，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他需要一点钱应急。 “是呀，孙总，要不你的事情，先放一放，咱们下次再谈？” 丁行长有些端茶送客的意思。 孙胜这人，他是比较了解的，属于那种心思比较多，诚信有瑕疵的客户。 刚才对方的贷款资料，他都认真看过了，那些用来抵押的不动产，全都是产权有纠纷的。 所以，他不是很想给他贷款，给这种人放款容易，但是想要对方按时还款，那就有些难度了。 “老丁，你先看看我公司的财务报表，我们公司盈利良好，还款方面，你绝对不用担心。” 孙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厚着脸皮，硬递到丁行长面前。 “财务报表我就不看了，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那些小手段我知道。” 丁行长把财务报表压在手里，似笑非笑。 这个孙胜是个老滑头，最擅长的，就是在财务数据上造假。 “别呀，我和江总也认识，咱们是熟人，一会儿你和他谈事，我能帮得上忙。” 孙胜腆着一张脸，赖着不走。 他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太好，可是几大银行，他全都跑遍了，大家都不愿意给他批贷款，老丁还算是和他有一点交情的，如果这边依旧没戏，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和江总认识？” 丁行长有些不信。 这孙胜的社交圈子，和江华差了几条街，双方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怎么可能很熟？ “实不相瞒，我侄女就在江华手下做事，我跟江总，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孙胜厚着脸皮说。 他侄女王美人，在给江华搞拆迁，他之前还异想天开，想让侄女勾引江华来着，哪知道人家不上钩。 丁行长盯着孙胜，打量了几眼，他想起来了，老孙确实有个漂亮侄女，他见过一次，特别会穿衣打扮，那一双桃花眼，仿佛带勾子一样。 听说他侄女在江华手下做事，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万一他那狐狸精侄女，和江华有一腿，那他太不给孙胜面子，会不会得罪江华？ “老丁，我是不愿意给江总添麻烦，否则凭我跟他的关系，只要一开口，借个一两亿，跟玩儿似的。” 孙胜厚颜无耻地说。 “呦，没想到我在孙总心里，成了开印钞厂的，实话实说，地主家也没余粮，别说一两亿，一两千万，我都拿不出来。” 江华走进来时，正好听见了孙胜吹牛皮的话。 “啊，江总，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孙胜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 还有什么比背后吹牛，被人当面揭穿更尴尬的？ “嗯，我公司离这边又不远。” 江华表情不咸不淡。 他手里老城区的拆迁工作，一直是王美人在负责，对方的工作效率，他还是满意的，也没闹出什么纠纷，所以孙胜刚才吹牛的话，他就懒得计较了。 “丁行长，贷款的事情，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孙胜可不敢真找江华借钱，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脸，只能可怜巴巴的继续磨丁行长。 丁行长脸露难色，没有说话，银行是有坏账指标的，他不敢冒这个险。 “我不是刚把工程款跟你结清了吗，怎么又没钱了？” 江华皱眉问了一句。 新聋哑学校建设的事情，就是孙胜的众建公司在负责，对方这个样子，他担心这货在施工材料上，偷工减料。 别的事情能马虎，学校的事情，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实不相瞒，我最近接了一个大活儿，手里的钱，全部都垫进去了。” “不过，老丁，你放心，只要这个工程做完，我绝对不少赚，贷的款子我一分不少全还你。” 孙胜拍着胸脯说。 “最近省里，哪有什么大活儿？” 江华手里握着至诚地产，目前老城区改建，全都是他在做，他不记得把什么大工程，交给孙胜在做。 至于别的项目，跟老城区改建一比，全都是小打小闹。 “摩托罗那打算在华南这边，建立三个大型的仓储物流中心，这个活儿，被我接下来了。” “这算是商业机密，你们别传出去。” 孙胜神神秘秘地说。 “还有这事儿？” 江华愣了一下。 他眯着眼睛仔细回忆，在前世的记忆中，摩托罗那可没在内地建什么物流中心，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千真万确，他们的亚太区总裁，亲自和我签的协议。” 孙胜为了拿到贷款，豁出去了。 “他一个卖通讯产品的企业，搞什么仓储物流中心，给自己公司服务，也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呀。” 江华自言自语。 希伯莱这一手，还真让他有些看不懂，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希伯莱说，这是他自己家族的一点生意，并不完全是摩托罗那的业务。” 孙胜眼巴巴看着江华，他指望对方看在他有问必答的份上，帮他给丁行长说说好话，让银行给他批点贷款。 “老孙，钱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一直觉得希伯莱这人，神神秘秘的，跟他以往遇到的商业对手，完全不同，他倒想看看，对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江总，您有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孙绝不皱一下眉头。” 孙胜大喜过望，立刻抬头挺胸地说。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就想搞清楚，希伯莱建物流中心，到底用来干嘛的，你帮我盯着。”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 孙胜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就他这鸟德行，还上刀山，下火海？ “没问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一看这老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胜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行了，忙你的工程去吧，我和丁行长谈点事情。” 江华不想让对方，知道阳光理财的事情。 孙胜原本还想厚脸皮留下来，听一听江华有什么大业务要谈，结果被薛山一瞪眼，他立刻怂了，灰溜溜走了。 江总的这位新保镖有点凶，惹不起！ 第八百零九章 阳光理财上线 “江总，没想到您真和孙胜认识。” 丁行长在孙胜离开后，面带微笑，用带着几分意外的语气说。 他说话的时候，走到饮水机旁边，亲自给江华泡了一杯茶。 一般他这位大行长，是不会给客人泡茶的，毕竟找上门的，多半都是有求于他，他都是坐在那，享受别人恭维的。 不过江华不一样，省里谁不知道，这位主儿财大气粗，而且背后的关系特别硬。 摩托罗那亚太区总裁，这个身份够牛吧，就是因为惹了眼前这位主儿，现在被灰溜溜的赶走了。 市里还没人敢说一句怪话，要是换个人这么做，一顶破坏招商引资的大帽子，就扣下来了。 “我和他也不算太熟，这人虽然有一点歪才，但是品性不行，和他打交道得留一手。” 江华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喝了一口。 “可不是嘛，我就是担心他的还款能力，所以才一直没松口。” 丁行长感觉这位江总，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不过这次，还请丁行长松松手，给他把款子批了，我给他担保。”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需要孙胜帮他打听，希伯莱在整什么幺蛾子，所以需要给孙胜一点甜头。 “行，江总都开口了，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丁行长爽快地答应。 “我这次过来，是和丁行长谈个合作的，对于理财产品，你了解多少？” 江华放下手里的茶杯问。 “理财产品？” 丁行长愣了一下。 在九十年代，如果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路人，问他什么是理财，他肯定一头雾水，回答不上来。 但是丁行长作为银行从业者，知识面肯定比普通老百姓宽，他去年去香江考察学习，倒是了解到那边的银行，除了存贷业务，也在发售一些理财产品。 这类理财产品的投资回报率，要高于定期存款，但是事情有两面性，高回报带来的是高风险，理财产品也是会亏损的。 “我就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吧，我打算和贵行合作，推出一款阳光理财的基金，储户投资的年化回报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左右。” 江华给这款理财产品的定位，是属于稳健型。 他筹集来的资金，没有打算投到股市，而是投入自己名下的实业公司，利润肯定比不上股票基金，但是胜在风险小，差不多等于保本类型的理财。 “江总，冒昧问一句，你这是想去港股博一把？” 丁行长犹豫了一下问。 目前内地虽然有自己的股票交易所，但是市场还处于培育阶段，上市的股票也不多，容不下江华这种大鳄。 “不，并不是股票基金，募集来的资金，会投入矿山、油田、航运这一类企业，属于低风险理财。” 江华笑着解释。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可以试试。” 丁行长心里松了口气。 如果江华想做股票基金，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陪江华去赌。 但是投资矿山油田这一类实业，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消息比别人灵通一些，知道江华名下，有一家名为伏羲能源的公司，在国外从事油田开采，这是一家有国家参股的企业，信誉是绝对有保障的。 而且，省里的稀源矿业那边，也有江华的入股，矿山类的投资回报，属于最稳健的类型，赔本的几率很低。 “那丁行长给上面打个申请，咱们先在省行做试点，如果效果好，再向全国推广。” 江华看出了对方的心动。 “江总，听说您在上面也有关系，能不能帮忙推动一下这件事情？” 丁行长担心自己提案递上去，给上面否决，又想要看看，这位江总的能量，究竟如何。 “没问题，我会帮着推动的。” 江华在京城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到时候托人打个招呼，行个方便，问题不大。 “江总，关于阳光理财的具体方案，还麻烦您这边拟订出来，咱们一起再看看，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丁行长见江华底气十足，心里立刻对接下来的合作，变得期待起来。 这年头，银行是有吸储任务的，普通老百姓家里都不富裕，指望靠他们聚沙成塔，完成吸储任务，难度很大。 一般银行都是靠拉关系户，来完成吸储任务。 什么是关系户，像江华这种实力雄厚的老板，就是银行眼里最优质的关系户。 先不管江华的这个阳光理财，前景如何，能和他达成合作关系，丁行长觉得今年的吸储任务，那就是洒洒水。 “我回头让下面，把方案拟订好了送过来。” 江华谈完了事情，站起身准备告辞。 阳光理财这个项目，他是打算交给妻子苏芷柔来做，他事物繁忙，目前阶段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手机开发上。 “江总，时间不早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丁行长客气地站起来，想约个饭局。 “下次吧，刚从国外回来，晚上我想陪陪家人。”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婉拒。 以前在外面忙，那是没办法，他现在人在省城，还是会尽量挤出时间，多陪陪家人的。 丁行长一直把江华送到银行门口，看他坐进一辆亳不起眼的桑塔拉，在心里感慨，真正的大老板，都是低调的，就孙胜那货，还开着一辆进口奥迪呢。 他不知道，在车里，江华正和薛山聊起换车的事情。 “老薛，你上次建议我换一辆防弹车，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已经给劳斯莱斯那边下了订单。” 江华坐在车里说。 “是香江大明星走红毯时，坐的那种豪车吗？” 薛山一脸期待地问。 他给江华当司机有一段时间了，从最普通的桑塔拉，到进口的平治都开过。 但是像劳斯莱斯那种豪车，还真没开过。 “怎么，想过过手瘾？” 江华用打趣地语气问。 “那是，听说开这种豪车的司机，都得带白手套，我觉得挺拉风。” 薛山这个闷葫芦，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 “别，你千万别给我整这一套，我觉得土掉渣。” 江华赶紧打消薛山的念头。 第八百一十章 家事 回到家里后，女儿一看见江华，立刻扑过来抱住他。 “爸爸，你这次出国，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江双儿一脸期待地问。 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是有攀比心的，她所在的幼儿园，被白雅接手后，生源的家庭背景，越来越高。 毕竟，这可是教双语的国际幼儿园，普通家庭的孩子，负担不起这么昂贵的学费。 今天，班里有个小朋友，拿着爸爸出差回来，给他带的变形金刚，班里别的小朋友，就特别羡慕，这可是从香江带回来的进口玩具，听说特别贵。 江双儿对变形金刚不感兴趣，但是对于大家众星捧月地围着那个小胖子，感觉有些不爽。 “当然带了，不仅爸爸给你买了礼物，还有一位漂亮阿姨，也给你带了礼物。” “老薛，你帮忙把东西都提进来。” 江华先是抱着女儿亲了一下，然后把女儿放下来，转身向薛山招手。 称职的工具人薛山，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动作艰难地挪进屋子。 没办法，江总这次出差回来，带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李在珠送的。 “漂亮阿姨？” 苏芷柔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目光狐疑地打量着丈夫。 “你别多想，一个合作伙伴。” 江华从妻子身上，闻到了一股醋酸味，赶紧解释。 “你也真是的，人家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也不让她来家里，吃一顿便饭？” 苏芷柔用围裙擦着手，故意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特别大度的样子。 有没有威胁，她得亲眼见过，才能确定。 比如，女儿的园长白雅，就非常漂亮，但是她比丈夫大几岁，两人之间虽然可能有点小故事，但是苏芷柔不在意。 因为她见过白雅，那是一个很知性，很理智的女人。 这种性格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行，我下次把她喊来家里。” 江华满不在意地说。 他和李在珠之间，就是单纯的合作伙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 丈夫的态度，让苏芷柔稍稍放心，她以前其实没这么容易吃醋，主要是最近身边，多了很多说闲话的人。 “对了，妈让你抽空，回老宅一趟，爸修坟的事儿，你这个儿子得在场。” 苏芷柔把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 “行，我知道了。” 江华不赞成包山修坟，那样太张扬了。 不过父亲的坟墓，这些年一直没怎么修葺，确实有些磕碜，他现在有了钱，自己换了大房子，也得让老爹，住的好一点。 家里收养的那只萨摩耶，见到男主人回来了，从阳台上的狗窝，跑了过来，围着江华转来转去，尾巴摇的跟风车一样。 “你倒是会讨好人，一会儿赏你一根肉骨头。” 江华拍了拍毛茸茸的狗头。 自从这只萨摩耶来到家里，江双儿每天放学后，就多了一个固定的娱乐项目，带着狗子去小区溜一圈。 萨摩耶体型虽然大，但长的亲切，一张狗脸自带笑容，颇受小区里其他小朋友的欢迎，有变成团宠的趋势。 刚吃完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躲躲闪闪的，在门口张望。 “囡囡，有小伙伴找你。” 江华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以前他没这习惯，最近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关注起新闻时事来了。 “叔叔，我来找江双儿遛狗。” 小男孩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再闪躲，有些拘束地走进来。 江华算是这个小区里面，最有身份的人，和江双儿一起玩的孩子，都被大人教育过，不许欺负她，双方家庭背景不是一个层次的，惹不起。 “去吧，注意安全，不要去一些危险的地方。” 江华从来都不干涉女儿交朋友，小孩子嘛，放学之后天天关在家里写作业，也蛮影响性格成长。 于是，江双儿欢呼一声，带着狗子疯跑出门。 江华站起身，走到窗边，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楼下。 他虽然不干涉女儿交朋友，但是对于女儿的安全，还是比较上心的。 “放心，每天胜男都会下去盯着。” 苏芷柔用抹布擦着餐桌。 这真的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家务从来没让江华沾过手。 厉胜男住在楼下，和表姐表姐夫一家子住在一起，她和齐芳的主要工作，就是保护江华家人的安全。 没过多久，江华看到一群孩子，出现在楼下的草坪上，齐芳的女儿乐乐也在，萨摩耶哆哆无疑是这个小团体中，最受欢迎的存在。 “可怜的狗子。” 江华看到一群孩子，围着萨摩耶给它编辫子，戴小女孩的头花，在心里为它默哀了三秒。 团宠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也亏了萨摩耶脾气温顺，站在那里任由孩子们摆布。 “姐夫，我那个宠物救助站，也要被拆了。” 苏淡月正拆着江华给她带的礼物。 江华给她买了一件连衣裙，是国际大牌，开春之后就能穿。 “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你的宠物救助站，也在老城区拆迁范围内。” 江华每天太忙了，没关注这些小事儿。 “之前找我谈拆迁的人，态度有些横，后来知道你是我姐夫，他们那个负责拆迁的王经理，亲自去找的我，态度好的不得了。” 苏淡月之前没透露自己身份，拆迁的人找她去谈，她让那边找个地方，安置她救助的那些猫狗，对方不乐意，开始耍横。 然后，姜浅雪火了，指着对方鼻子问，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身份曝光后，负责拆迁的王美人，亲自赶了过来，一口一个妹妹，简直比对自己亲妹妹还亲。 “你说的王经理，是不是个年轻女人，她的拆迁公司口碑怎么样？” 江华最近一摊子事，快忙死了，还真没关注拆迁那一块。 之前那边有老杜看着，后来老杜进去了，也不知道王美人有没有搞小动作。 “对，就是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女人，虽然大家都不喜欢她，但是我们那一片，没听说谁因为拆迁问题，闹出纠纷。” 苏淡月也不喜欢王美人。 拆迁户都说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但是骂归骂，但是没听说因为拆迁，闹出什么事故。 第八百一十一章 女儿国 “你现在搬去哪儿了，宠物救助站还在开吗？” 江华心里寻思，找个机会，还是要敲打一下王美人。 这女人有能力，但也有野心，属于既要用，也得防一手的类型。 “王经理在市区，给我找个一个地方，挺宽敞的，离师大也不远，倒是比以前方便的很多。” 苏淡月对于新的宠物救助站，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心里也明白，一般的拆迁户，拿不到这么好的条件，那女人这么做，完全是在讨好江华。 苏芷柔洗完碗筷后，也坐了过来，一家人聊着家常。 “芷柔，这是我路过书店，给你买的几本金融方面的书籍，你可以看看。” 江华从手提包里，拿出几本书，都是国外金融书籍的译本。 这年头，国内研究基金理财的人很少，这方面的著作，更是凤毛麟角，想要学习成功案例，还得从老外的书上学习。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苏芷柔有些意外地问。 她刚创业那会儿，还是特别有激情的，但是做着做着，就感觉有些茫然了。 每天都很忙，可是不知道又在忙活啥，月底一算账，发现看似做了几笔业务，也就勉强够公司日常开支。 反倒是丈夫，不管做什么行业，都能迅速看到起色，这人似乎是天生的商才，哪怕是卖废品，都能卖成首富。 “目前国内的证券市场，还在起步阶段，你这个时候介入，时间早了些，咱们先搞个理财基金，过渡一下。” 江华说话，非常注意措辞，以免打击到妻子的自尊心。 他专门找甘甜甜，了解过苏芷柔公司的情况，虽然他请了一位金融界的大教授，给妻子坐镇，但省城毕竟不是魔都，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公司的营收，也就勉强收支平衡，短期内很难有大起色。 “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好像跟我提过这事儿。” 苏芷柔眼中露出恍然。 上次丈夫跟她说过，想和银行合作，推出一款理财产品。 募集来的资金，也不用她操心怎么运作，直接投到丈夫名下实体类的企业，每年支付给客户一定比例的回报就行。 “是的，这年头老百姓把钱存到银行，只能选择定期储蓄，如果嫌弃利息低，那就只有去外面找不靠谱的非法集资，我的投资回报率，低于民间集资，但是胜在风险低。” 江华解释自己创建阳光理财的本意。 在后世，大家可以选择的理财渠道很多，有高风险高回报的股票基金，也有保本保息的货币基金。 但是这年头还没有哪家银行，推出理财产品，他打算来当这个吃螃蟹的人。 “你是想把这个项目，交给我来管理吗？” 苏芷柔美目亮晶晶地问。 她不是在意这个能赚多少钱，而是丈夫每天这么忙，还想着她公司的事情，这让她感觉很温暖。 “对，金融类的公司，非常讲资历，你不运作一两个亮眼的项目，别人都不会正眼瞧你。” 江华心里清楚，现在苏芷柔的公司，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成绩，这样在讲究滚雪球效应的金融公司里面，很难起势。 “好吧，有你这样一位老公，什么都为我考虑好了，那我就只有坐享其成了。” 苏芷柔笑眯眯靠过来，亲了丈夫一下。 苏淡月在一旁捂住眼睛，这对夫妻撒狗粮，也不注意场合，完全忽略了她这只单身狗的感受。 不过，她很快就不孤独了，因为家里的另一只单身狗回来了。 造型大变的萨摩耶，吐着舌头回到家里，那张永远充满笑容的狗脸，现在也笑不起来了，狗眼露出生无可念的表情。 哪怕狗子不懂审美，但它觉得全身打结的毛发，让它感觉很伤。 “可怜的哆哆，过来让我抱抱。” 苏淡月从狗子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江双儿溜完狗回来，心情开朗，精力旺盛，双臂展平，做飞机的模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江华笑眯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一家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这样才像个家。 上辈子每次回家，都是孤零零一个人，那样的地方，不能叫家，只能叫住的房子。 第二天，在去42号工业用地，考察完后，江华去了一趟吕训南的寻呼公司。 寻呼小姐的工作内容，其实和后世的移动客服有些相似，但是两者的社会地位，差别却很大。 这年头，寻呼小姐是坐在电脑面前工作的，给寻呼机用户，转发呼叫来电和用户留言。 相对于其他的职业，工作非常轻松和体面，而且还能接触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电脑，这无疑给这份职业，加上了高科技的光环。 所以寻呼小姐在相亲市场上，是非常受欢迎的，如果长得漂亮，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抢着追。 “欢迎江总莅临，请您指导！” 江华刚走进公司的大门，两百多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妹子，齐齐弯腰问好。 江华一瞬间，感觉有些飘飘然，两百多名寻呼小姐的公司，只能算是刚起步的小型公司。 如果想发展成大型寻呼公司，公司至少得再招两千名寻呼小姐，他在心里想象，两千多名穿着统一制服的漂亮妹子，齐齐鞠躬问好…… 嚯，那场面，谁顶得住呀！ “江总，您讲两句？” 吕训南察言观色，本来还担心江华批评他搞形式主义，但见对方十分受用，心里立刻有了底，拿着话筒凑过来。 “人又不多，就不用话筒了，我简单说两句。” 江华感觉就这么点人，还用话筒讲话，那就有点太装了。 两百多名寻呼小姐，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江华，准备聆听他讲话。 她们都知道，这位是公司的大老板，是老板吕训南的顶头上司，属于老板的老板。 况且，消息灵通一点的妹子，都知道这位是省城首富，能在他的公司工作，是好多人挤破头，都要抢的好工作。 “抛开待遇谈付出，那是耍流氓，我这人从来不耍流氓，所以咱们先谈待遇。” 江华清了清嗓子说。 他这话一出口，好多寻呼小姐捂嘴轻笑，感觉这位江总说话，还真是幽默风趣。 是的，如果一个人有光环加成，哪怕是他在开车讲段子，妹子也只会觉得他风趣。 但是如果换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来讲同样的话，妹子只会感觉厌恶，在心里偷骂老色批。 “咱们的薪资模式，是基本工资加提成，简单来说，就是多劳多得，如果大家够努力，月收入最少能破两千。” 江华神色昂扬地给妹子们画大饼。 第八百一十二章 布局未来十年 在九十年代，两千绝对算是高薪收入了，但这个钱，不是每个寻呼小姐都能拿到，他估计这两百人里，只有个位数才能拿到这个工资。 对面的寻呼小姐，发出低低的惊呼，这个资薪待遇，真的太诱人了，哪怕江总真的耍流氓，她们也未必能抗拒。 “现在咱们的公司刚起步，你们每个人，未来的成长空间都很大，我的目标，是把咱们的寻呼公司，覆盖到全国，未来旗下员工的数量单位，是用万来计算。” “好好努力，你们会升到组长、部门经理、分公司老总，薪资待遇，也会一路上涨。” “总之，舞台我留给你们了，能走多远，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江华现在打鸡血的水平，已经熟能生巧，上升到大师级。 别说这些寻呼小姐满脸兴奋，就连职场老油条的吕训南，也被鼓舞的热血沸腾。 鼓舞了一番士气后，江华把吕训南单独喊到办公室。 “对面126寻呼的华南分公司，这两天怎么样？” 江华发现吕训南的这间办公室，位置选的非常好，站在窗户边上，能直接看到对面126寻呼公司。 “您运筹帷幄，鼓动那些用户闹了一下，现在对面元气大伤，加上黄子财一跑，何聪彻底歇菜了。” 吕训南一脸解气地说。 他自问在126寻呼任职的时候，兢兢业业，每天勤奋工作，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公司。 但是公司对他的回报，却是在关键时候，派人过来摘桃子，这让他心里不可能不怨恨。 现在看到何聪下场凄惨，每天愁眉苦脸，他心里爽歪歪。 “不要骄傲自满，126寻呼的体量，远胜于咱们，就算打倒了华南分公司，也只能算是阶段性胜利，我的目标是把业务覆盖到全国。” 江华走到老板椅上坐下。 他心里清楚，寻呼公司注定要被时代淘汰，但是他既然涉足通讯市场，不可能不争用户。 而且，寻呼公司后期也是可以转型的，在经历了126寻呼的背叛后，他不仅要当通讯产品的生产商，还要当服务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江总，您之前提过的股票业务，我正聘请了一位魔都来的证券从业者，给员工们做培训，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开展这项新业务。” 吕训南继续汇报工作。 “很好，如果有技术方面的难题，及时通知我。” 江华之前就想过，推出股票寻呼机，让玩股票的用户，通过寻呼机，就能查询到当日的股票行情。 这也算是他给126寻呼那边，准备的一份惊喜，如果126寻呼不在背后捅刀子，这一项业务，他本来是打算和那边合作的。 “江总，工信局那边晚上有个饭局，您要不要参加？” 吕训南弯腰请示。 “我不喜欢应酬，你去参加就行，对了，市里最近有没有人为难你？” 江华想起来问。 他把希伯莱建厂的工业用地给抢了，让对方负气远走深市，这无疑得罪市里想招商引资的一部分人。 虽然这些人，不敢明面上跟他过不去，但是暗地里有没有使绊子，就不好说了。 “赵市对咱们的新公司很照顾，安排了刘秘书帮着跑手续，一切都挺顺利的。” 吕训南如实汇报。 这年头创办寻呼服务公司，是要办很多手续的，不说别的，就一个无线电许经营许可证，就能难住好多人。 “嗯，我知道了。” 江华点了点头。 他知道在他和摩托罗那的竞争中，赵锋帮他顶住了不少压力，这份人情得记在心里。 他在寻呼公司这边，逗留了一个下午，主要和吕训南聊新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让他目光不要太局限，可以牺牲利润来换市场，该交代的地方，都交代过了，临近傍晚，才让薛山开车送他回去。 “老薛，来省城有段日子了，处对象没有？” 江华感觉薛山太闷了，每次坐他的车，如果自己不主动说话，薛山可以一直当闷葫芦。 “还没有，我把拿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了，自己办了一张健身卡，暂时没余钱谈对象。” 薛山老实憨厚地回答。 “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嗯，有个弟弟在家务农，还有个妹妹刚上高中。”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回答。 “你也老大不小了，一直单着也不合适，要是有看对眼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出主意。” 江华还是希望，薛山能够成家稳定下来。 另外，他也想替自己的保镖把把关，上次薛山看上地产公司的前台小妹，他就感觉不靠谱，那妹子他见过，每次见了他，都对他抛媚眼，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姑娘。 “江总，您上次不是让我联系擅长侦查的同事吗，我联系到了，您需要见见他吗？” 薛山感觉老是聊谈对象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 “人我就不见了，你让他直接去找孙胜，看看希伯莱建物流中心，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这些细碎的琐事，他就不打算亲力亲为了，既然是薛山介绍来的人，就由他负责管理。 以后薛山的能力上来了，他打算开一个安保公司，让老薛来当主管。 “您怀疑这几个物流中心有猫腻？” 薛山专心开车，盯着前方道路，瓮声瓮气地问。 “是呀，自从希伯莱接手了摩托罗那的亚太区总裁职务，对方的运营策略，就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江华喃喃自语。 回到家里之后，苏芷柔和往常一样，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江华感觉心里温暖，前世当了三十多年的老光棍，这种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忙了一天，累了吧，洗手吃饭。” 苏芷柔温柔笑着。 “爸爸！” 女儿坐在地板上，抱着萨摩耶哆哆看动画片，见他回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狗子看见了男主人，讨好地吐出舌头。 “囡囡，爸爸明天休息，带你去游乐园坐摩天轮，好不好？” 江华走过去抱起女儿。 窗外夜色降临，路灯悄悄亮起，这个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第八百一十三章 香江龙虎斗 深市。 同样的夜晚，王力头上缠着纱布，在孙缈缈的别墅，向她汇报火并结果。 “孙姐，我这样没吓着孩子和阿姨吧？” 王力站在别墅书房，神色讪讪地问。 “以后这种事情，去外面谈，别再家里聊了。” 孙缈缈皱着秀眉，然后又关心他额头伤势如何。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王力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说说情况吧。” 孙缈缈打量了王力的额头几眼说。 深市这边的产业，原本是她跟李在珠负责，许莉管着的是另一摊子事，与电子厂这边不搭界，而且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比较佛系。 现在李在珠不在深市，所有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孙缈缈肩上。 王力就是个无脑的莽夫，现在影碟机这一块业务被其他势力盯上了，她如果放任不管，江华创办的产业，就要被别人夺走了。 “孙姐，现在动静闹得有些大，咱们两边还动了枪，盗版的光碟厂，被香江警方查封了。” 王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原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哪知道那边也不是善茬，那些南洋过来的猴子，敢打敢拼，里面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像是雇佣兵，端着散弹枪就砰砰砰，比演警匪片还惊险。 幸好，王力的一群老兄弟，都是从陈公子时代，就跟着他的老人，那个时候，他们独霸沿海走私，也是见识过风浪的。 这次火并，双方互有损伤，不过动静闹大了，在香江那边的产业，算是干不下去了。 “咱们兄弟这边，有没有伤亡？” 孙缈缈关心地问。 “有两个受了伤，躺在医院，那边的损失比咱们大，咱们这也算是立威了，那边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 王力心里其实是有愧疚的，江华把光盘厂交给他管理，结果他还是没能看好。 “如果江华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孙缈缈叹了一口气。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江哥没关系。” 王力抬头挺胸，很讲义气地说。 从跟了江华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干过打打杀杀的事情了，江华也不允许，他再碰那些犯法的事儿。 这次真的是被逼无奈，人家都打上门了，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对方的底细，查清楚了吗，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 孙缈缈就闹不明白，一个盗版光盘的生意，至于让对方闹出这么大动静吗？ “那边就是冲着江哥来的，他们扬言，要把江哥的产业，从沿海全部清走。” 王力愤愤不平地说。 这次的交火中，他们抓了对方一个人，拷问之后，才讶然发现，对方就是在针对江华，进行有目的的挑衅。 “好大的口气，他们的背后老板是谁？” 孙缈缈眯起丹凤眼，眼中藏着煞气。 “代号堕天使，别的那小喽啰也不知道。” 王力神色惭愧地说。 这次的火并，表面看来，是他们占了上风，但是论起收获，他这边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损失了一个地下光盘厂。 “江华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做生意，按道理没理由得罪这些人。” 孙缈缈自言自语。 江华所有的产业，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来不碰黑色产业，按正常逻辑来讲，那些亡命徒没理由针对他。 “这件事情，需要告诉江哥吗？” 王力小心翼翼地问。 “还是算了，他已经很累了，我能帮他分担一些，就多分担一些。” 孙缈缈想了一下，苦笑着说。 她承认江华很有商业才华，但是这种跟人争勇斗狠的事儿，她觉得自己可能比江华经验丰富一些。 毕竟，她以前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圈子。 这时，外面响起门铃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王力神色警惕，下意识把手伸向后腰。 他担心自己过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如果那些混蛋找来孙姐家里，他只能豁出这条命，跟对方拼了。 “张阿姨，你去看看谁来了，如果是身份不明的人，就别开门，直接给别墅区保安打电话。” 孙缈缈走出书房说。 张阿姨是她请来，帮母亲一起带孩子的保姆，一个老实本分的乡下妇女。 “孙姐，你在书房待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 王力手放在后腰，挡在孙缈缈身前。 张阿姨走到别墅大门后，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看，又隔着大门跟对方聊了几句，然后把门打开。 “老板，她说是你朋友，我瞧着不像是坏人。” 张阿姨走回客厅，老实巴交地说。 “叶冉，你怎么来了？” 孙缈缈诧异看着冒昧登门的女人，她和对方很早就认识，但是两人就像是平行线，一直没什么交集。 “我再不过来，真让你们闹得不可收拾，然后连累江华去蹲大牢？” 叶冉径直走到书房，盯着孙缈缈说。 “你吓唬谁呢，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王力从后腰掏出手枪，指着叶冉的额头，他以为这女人是来抓他的。 “干嘛呢，把枪放下，别被张阿姨看见。” 孙缈缈训了王力一句。 在客厅收拾屋子的张阿姨，没有看见这一幕，但是抱着小楚煕，在对面卧室的夏言梅，却透过门缝，看见了王力掏枪。 她脸都吓白了，女儿的这些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啊，她跟的男人，不是一个生意人吗，为什么那男人的手下，还随身带着枪？ “进书房说吧，说真的，如果不是香江警方，跟这边联系，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人出了好大的风头。” 叶冉瞥了王力一眼，无视对方的枪口，走进书房。 “这次不能怪王力，对方就是冲着江华来的，王力只是自保。” 孙缈缈倒不认为王力做错了，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还真是为他们是软柿子好欺负？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也不是来抓谁的，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咱们心平气和聊聊吧。” 叶冉叹了口气。 她知道孙缈缈是江华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心不想来见她。 第八百一十四章 流水席 江华不知道沿海发生的事情，两个女人似乎不约而同，选择了隐瞒消息，不想让他分心。 这时，江华正在村里办杀猪宴，母亲订下了父亲修坟的日子，他这次算是衣锦还乡。 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回到村里后，大手一挥，办个流水宴，宰几头大肥猪，村里和周边的乡亲随便吃，菜管够酒管够，图个热闹。 “华子，出息了啊，咱们村可是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村支书老丁红光满面，端着酒杯，激动地看着坐在同桌的江华。 “不管我走到哪里，咱们都是乡亲，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江华举起酒杯，跟老支书碰了一下。 “华哥，我，我敬你一杯酒。” 曾经的发小张铁柱结结巴巴，有些拘束地说。 以前他和江华还能聊天打屁，现在双方身份不一样了。 现在村里的青壮劳力，都被江华的劳务公司，派遣到了六塘镇周边矿企上班，累是累点，但是收入高。 努力三年，盖房娶媳妇，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柱子，有心仪的姑娘没有？” 江华从容大方，笑呵呵主动跟发小碰了一下酒杯。 他是个富贵不忘本的人，张铁柱在他的劳务公司，挂了个经理的职务，现在出门，别人都得喊他张经理。 回想起刚重生那会儿，他和张铁柱去市纺织厂，发小看着包玉倩惊为天人，差点流哈喇子的样子，他就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有了，打算再谈几个月，就去见女方家长。” 张铁柱挠了挠头，黑脸微红，憨厚地说。 “江总，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人物，欢迎回乡。” 几个乡里的领导，端着酒杯，围了过来。 江华发家的太迅速，一下子就越过了市里，跑到了省城发展，这些乡里的领导，跟江华层次差的太远，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我就是个普通人，咱们家乡的发展，还是靠各位多费心。” 江华端着酒杯，说着客套话。 他这边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苏芷柔和老妈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村里的一群婶子大妈，大姑娘小媳妇，围在苏芷柔和赵桂兰身边，讨好的话像不要钱似的，各种羡慕，各种恭维。 “他婶子，您儿子可成了大人物，他叔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芷柔啊，我早就看出，你是个富贵命，现在果然被我说中了，你现在可是站在梧桐树上的金凤凰。” “华子读书时，我就看出他不一般，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 村里的这些女人，没什么文化，来来去去，都是这几句话。 苏芷柔一开始，还听着心里很爽，但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味了。 没文化真可怕，就连夸人都不会夸，江华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学渣，被夸成文曲星，这尴尬不尴尬？ 流水宴摆了一整天，江华喝的七荤八素，在乡亲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回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农家小院。 以前这小院子又旧又破，四处漏风，一到下雨天，家里得摆上几个盆。 赵桂兰回村里这段日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小院重新修葺了一下，外墙还刷了一层水泥，房顶也重新换过了，整个小院看起来焕然一新。 “我没醉，我好着呢，不信我走几步给你看看。” 江华是真醉了，被扶到床上还不老实。 “是是是，你没醉，老老实实躺着，我去给你熬点姜汤醒酒。” 苏芷柔好气又好笑地说。 以前，她最烦的就是丈夫酗酒，现在很久没看他喝醉过了，看他醉酒的样子，反而感觉有些可爱。 赵桂兰在另一边的房间，看着江父的遗像，絮絮叨叨，跟亡夫聊天。 “他爹，你儿子出息了，你是没看见，今天那个热闹的场面，说真的，我做梦都没想到，咱们江家还能有这么风光的日子……” 赵桂兰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但她是笑着流泪的，儿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她感觉以后去地下见了江父，也说得过去了。 苏淡月在自己的房间，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内心也有颇多感慨。 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熟悉而又陌生，她曾经是个盲女，盲人眼中的世界，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姐夫帮她恢复了光明，这个小屋子，包含了她很多的记忆。 “小姨，咱们的屋子，还会漏雨吗？” 江双儿站在小姨身边，偏着脑袋，可爱地问。 小孩子的心思比较简单，她对于老宅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下雨家里就泛滥成河上面。 “不会漏雨了，有你爸爸在，咱们再也不会住漏雨的房子。” 苏淡月蹲下来，微笑捏了捏小侄女的脸蛋。 修坟的日子，赵桂兰专门找道士先生看过，选的是一个黄道吉日。 以前江父的葬礼，是默默无闻，甚至有些磕碜的。 这次重修坟墓，那场面真叫一个风光，乡里乡亲的，帮忙捧场就不说了，乡里市里的领导，也来了不少。 虽然江华没有包山，只是简单修葺了一下坟墓，但是就凭这场面，那些包山修坟的暴发户，见了也得掩面而走。 正式动土那天，远在魔都的江教授也来了，陪他一起过来的，是大儿子江东林。 当初去魔都拜年，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这些误会，后来都解开了。 血浓于水，毕竟都是一家人，赵桂兰尽了儿媳妇的本份，对公公招待的非常周到，仿佛往日的恩怨，真的已经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大伯，这次来了，就陪爷爷多住几天，我回头带你们去省城逛逛。” 午饭时，江华坐在饭桌前说。 江教授算是否极泰来，自从那次大病痊愈，出院之后，身体倒是越来越硬朗，儿女也孝顺了很多，至少像以前那样，争家产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了。 江华有感于江东林的改变，对他也客气了很多，放在以前，他是绝对懒得叫对方一声大伯的。 “不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在外面毕竟没家里适应，这次过来看看二弟，也算是全了他一个心愿。” 江东林仿佛变了个人，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接人待物，都客气多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吾家麒麟子 晚上，江东林照顾父亲睡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过来的所见所闻，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他们老江家，在魔都虽然算是书香门第，但也就比普通家庭强一点。 上次江华一家去魔都拜年，他知道这位侄子很有钱，但是具体产业做的有多大，他心里是没概念的。 他这大半年来，之所以老老实实当起了孝子，主要还是被侄子收拾怕了，对方年纪轻轻，很有城府和手段，他这位长辈在侄子面前，就跟小孩一样，完全斗不赢。 这次他和父亲一起过来，也是接到了赵桂兰的电话，弟弟修坟，对于江家来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江教授想过来看看小儿子。 回忆起白天看到的场面，江东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些乡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对侄子的热络态度，完全让人忽略了他是个生意人的事实。 在他的固有观念里，生意人不都应该巴结当官的么，怎么在自己侄子这里，却倒是反过来了？ 正是因为被吓住了，所以晚上跟江华说话时，他表现的有些拘束，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侄子。 另一边，江华和苏芷柔躺在床上，也还没睡，在聊着江东林。 “阿华，我发现大伯这次过来，变化挺大的。” 苏芷柔用感慨的语气说。 以前江东林是个什么德行，她又不是没见识过，这次见到，仿佛跟换了个人一样。 江华倒是比较了解江东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东林改变或许是有的，但要说他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江华是不信的。 不过，他对江东林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照顾好老爷子，也就够了。 “阿华，爷爷想看看你的公司，你准备带他去哪逛？” 苏芷柔知道丈夫名下，有好几家公司，远的就不说了，单单是省内，就有五家涉及到不同产业的公司，从教育到衣食住行，横跨多个领域。 如果江老爷子一家一家看下去，就他那身体条件，估计得累出个好歹。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老师，应该对教育产业，比较感兴趣，我带他去师大逛逛。” 江华手枕在脑后，笑吟吟地说。 省城的师范大学，现在是他百世教育集团名下的民办学校，这大半年来，姜松声一直在致力于教育改革，尝试产学研一体的路线。 目前毕业生的就业方向，不仅仅再局限去当老师，选择方向上，出现了多样化。 而且因为很多专业，是对口开设的，江华名下公司紧缺人才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据说，上面的部门，已经注意到了这种新型的教育模式，邀请老姜去京城参加交流会，给大家讲讲他教育改革的心得经验。 老姜人过不惑之年，居然在事业上焕发了第二春，蹲在京城乐不思蜀，天天这个会，那个讲座，都快混成知名的教育专家了。 江华对于老姜有些虚荣的行为，倒是一笑置之，人无完人，有人爱名，有人爱利，如果真遇到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江华反而不想用。 你都没欲望了，我这个当老板的，拿啥来鞭策你？ “阿华，我后背有些痒，你帮我挠挠。” 苏芷柔转过身，背对着江华。 她双肩纤细，身材曲线特别匀称，哪怕是最朴素的睡衣，穿在她身上，也别有一番风情。 “行，我帮你挠挠。” 江华听懂了这个暗示，一伸手把灯关了。 第二天，江华包了一辆大巴，带着江老爷子去省城。 他其实开了车回来的，还是公司里最好的那辆平治，但是听江东林说，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些晕车。 考虑到轿车空间不够宽敞，有晕车毛病的人，坐在里面，会感觉不适应，再加上张铁柱他们也要回六塘镇上班，索性江华就直接包了一辆大巴。 大巴空间宽敞，江老爷子坐在里面，就感觉好多了。 接下来的一周，江华带着老爷子，在省城周边的旅游景点逛了逛，连公司的事情，都没怎么管。 他心里清楚，以老爷子这个年纪，估计以后再过来的机会，屈指可数。 那么他这个当孙子的，哪怕是再忙，也得把手头事情放放，陪好老爷子，让老人家尽兴，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 老爷子在看完了师大后，逢人就夸他孙子有出息，江家出了个麒麟儿，说做教育产业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搞教育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江东林一路都陪着，他在心里猜测，这位侄子的产业，究竟有多大，不过不管怎么琢磨，总有一种雾里看花，管中窥豹的感觉。 江华也懒得管这位大伯心里的盘算，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儿，他爱怎么琢磨，就怎么琢磨，随他去。 这世上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江老爷子在省城逗留了一周，终于踏上回程之途。 这一个多星期，江华都在忙自己家事，公司那边的事情，积压了一堆。 在送走江老爷子后，他从机场回来，就马不停蹄，直奔公司。 “江华，你来的正好，咱们得样机生产出来了，你来帮着参谋参谋。” 刚走进公司，杨瑛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向他招手。 “这么快？” 江华有些意外地问。 看来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大家都没闲着。 “你找了两个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很多零配件，都是从那边发过来的成品，我们只负责组装。” 杨瑛拿着手机盒子解释。 以目前国内电子厂的技术水平，想要手机零配件完全国产化，几乎不现实。 所以这部被江华命名为“光翼”的手机，有很多配件都是进口的。 这样一来，在造价成本上，就有些高了，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想要完全实现国产手机梦，这些都是必经之路。 “外形不错，是我想要的那种风格。” 江华从盒子里拿出小巧的翻盖手机，亮银色的外壳，加上曲线机身，给人一种时尚的感觉。 如果单纯比外观，这款手机能够秒杀摩托罗那的大哥大。 第八百一十六章 手机样品出炉 “说真的，我没想到成品，比你当初画的设计图还要漂亮，这是一款很完美的手机。” 杨瑛痴迷盯着江华手里的翻盖手机，有些自恋地说。 她没想到，她们这个新成立的公司，居然能开发出这么优秀的一款手机，这速度这效率，说出去绝对会让人口瞪目呆。 现在有个词叫“深市速度”，形容发展快，她觉得“江华速度”，以后也会成为一种现象。 “从审美上，我们这款手机，确实秒杀了一个时代。” 江华有些得意地说。 他这个挂逼，直接把几年后的手机外形，给抄了过来，不谈性能，单从外观设计理念讲，他就甩了其他通讯公司好几年。 “对了，咱们这款手机，采用的是二代通讯技术，目前这项技术，还处于测试阶段，工信部的李工，来找过你一次，想找你聊聊。” 杨瑛刚才光顾着聊手机，差点忘了正事儿。 江华公司开发的这款新手机，采用的数字通讯系统，这跟目前主流的模拟通讯系统，格格不入。 那位李工就是数字通讯系统的研发负责人，他来找江华，肯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聊。 “李工现在人在哪里，我去见他。” 江华立刻询问。 “我把他安排在酒店了，人家专门从京城飞过来的，哪知道你回了乡下，都等了你好几天。” 杨瑛把酒店的地址和房号，用一张纸条写下来。 “行，你给这款样机的各项参数，做一个全面的测试，充电时间，待机时间，包括信号接收能力，这些都要认真记录下来。” 江华把手机丢给杨瑛，匆匆离开公司。 目前国内在通讯产品的硬实力上，确实跟国外有一定的差距。 但是数字通讯技术，就是国内弯道超车的机会，一旦这项技术，率先普及开来，那么江华的北斗星通讯，就会成为行业标准的制定者。 江华在酒店里，见到从京城过来的李工。 “李工，实在是抱歉，因为家事耽搁了。” 江华一见面，就握着对方的手道歉。 “江总，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就不寒暄了，赶紧聊正事儿。” 李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厚厚的镜片，显示他的近视度数不低，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一心搞科研的知识分子。 “李工，不知道数字通讯系统，已经研发到了哪一步，是否具备了普及的条件？” 江华关心地问。 他之所以上马手机项目，就是因为在前段时间得知，数字通讯已经获得了阶段性成果。 但是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距离在全国普及，还是有一段路要走的。 “江总，说到这一点，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数字通讯和模拟通讯信号，是何以相互转换的，我们说不定要走一段大弯路。” 李工握着江华的手感谢。 数字通讯系统是个新概念，国内懂这个的不多，当初研发小组成立时，有人提议，采用一套全新的基站，来做这个通讯系统。 这个说法一提出来，大家都迟疑了，因为现在国内的通讯基站，全都是为模拟通讯服务的。 如果重新建一套覆盖全国的通讯基站，这可是一项大工程，涉及到的费用，是天文数字。 后来江华听说了这事儿，他直接给李工打电话，说两套通讯系统，只是编码方式不一样，跟通讯基站关系不大，完全没必要重新建通讯基站。 还专门用电脑来打比喻，说两套通讯系统，就好比相同的电脑，却可以装不同的系统。 李工听了这话，大受启发，没过多久就打电话告诉江华，说他这边，已经有了阶段性成果。 “李工，客套的话，就不说了，我这边手机就要上市销售了，我想要知道，数字通讯系统，能不能先覆盖到全省？” 江华关心地问。 “这个没问题，和我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工作小组，他们已经下到基层，正在做通讯基站的调试工作。” 李工非常有信心地说。 作为研发项目的负责人，他非常清楚数字通讯系统的优势，单从信号强度上来讲，数字通讯系统就优于模拟通讯系统。 一个最简单的比方，大家都去乡下钓鱼，你的手机没信号，但是我的手机却有，这就是差别。 “李工，除了数字通讯系统，我还有一个想法，想和你聊聊。” 江华拿起开水瓶，给自己和李工泡了一杯茶。 “江总，您请说。” 李工露出郑重的神色。 他知道这位江总，虽然不是搞科研的，但是人家脑袋里有货，关键时候的一句指点，能省下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好几年的时间。 “你听说过微蜂窝通讯技术吗？” 江华端着茶杯，走到床边坐下。 “您说的这个，与蜂窝通讯技术，区别在哪里？” 李工愣了一下，非常谦虚好学地问。 蜂窝通讯技术他知道，但是加上一个“微”字，他就有些糊涂了。 “简单来说，这是固定电话网络的一个延展，你听我给你解释。” 江华滔滔不绝，讲起他的想法。 别看他说的玄乎，他讲的这玩意儿，在后世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绝对听说过，这东西其实还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小灵通。 小灵通是一种个人手持无线通话系统，曾经风靡一时，最大的优点，就是打电话便宜。 后来和寻呼机一样，逐渐被时代淘汰，消失在历史长河。 但要说起小灵通风光的那几年，那真是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用。 李工听完江华的讲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很想打开江华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啥。 这玩意在技术上不难实现，关键是一般人，绝对没这个脑回路。 “我就觉得吧，手机的资费，还是太贵了，我就想让咱们国内，人人都用得起移动电话。”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对于北斗星通讯公司的未来发展，他制订了两条策略，光翼手机是走高端路线，目标客户是做生意的老板。 小灵通则是对应低端客户，他希望哪怕是菜市场卖菜的大妈，也能用得起他的小灵通。 “江总，我算是服了你。” 李工竖起大拇指。 第八百一十七章 接地气的大小姐 从李工的房间出来，江华长长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时间就像是指缝的沙子，怎么也留不住。 薛山作为他的保镖，几乎成了江华的一个影子，不管他去哪儿，他都默默跟在身后。 不过大多时候，老薛都是背景板透明人，他闷葫芦的性格，很容易让人忽视他。 江华走出酒店，正准备上车回家，看到对面有一家租售影碟的店铺，他心里一动。 重生在这个年代，他能接触到的娱乐项目，其实不多，看到影碟店，他突然想买几张港片回家看看。 这个年代，是香江电影的黄金年代，诞生了不少经典作品。 “老薛，你要是不会追妹子，可以多看看港片，说不定就能受启发。” 江华向对面的影碟店走去。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天天泡在健身房，也没人会打扰我。”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你没救了。” 江华感觉这个闷葫芦，简直就是话题杀手，你不管和他聊什么，他都能把天聊死。 影碟店老板娘靠在柜台上嗑瓜子，徐良半老，也许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不过现在风光不在。 “随便看看，想看什么自己挑。” 老板娘语气懒洋洋地说。 江华逛了一圈，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问：“怎么都是一些老片子，就没近期出的新片？” “本来预订了一批新片，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供货商那边一直没发货，听说沿海那边的影碟断货了，现在市面上很少见到新片。” 老板娘磕着瓜子，瞥了江华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王力在搞什么……” 江华嘀咕了一句，随便挑了几张碟片。 要说起国内最大的影碟生产商，那自然是他江华，他在香江那边的地下光碟工厂，能够及时拿到一手货源，这也是他在山寨林立的影碟机行业，能够保持利润的秘诀。 坐到车里后，他拿起电话，给王力打了过去。 奇怪的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光碟断货也就罢了，现在连电话也不接。 他本来想，给孙缈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但想想还是算了，也许就是个小意外，如果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孙缈缈应该会主动联系他的。 “江总，现在是回家吗？” 薛山打开车门问。 “去一趟工地那边，李在珠一个人在那边盯着，我有些不放心。”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说的工地，是临溪村正在建设中的手机产业园，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都是李在珠在那边盯施工进展。 “这一去一回，可要错过吃晚饭的时间了。” 薛山知道江华近段时间，都是按时回家吃饭，一副顾家好男人的样子。 “我回头跟家里打个电话解释。” 江华主要是担心李在珠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待在工地那边，万一出点意外，他不好跟她父亲交代。 临溪村虽然在后世，发展成了大名鼎鼎的临溪产业园，但是在这个时候，依旧只是个小村子。 李在珠需要实时掌握工程进展，又不想在市里郊区两边来回跑，就租了一个村民的房子。 说真心话，李在珠的表现，还真让江华有些夸目相看，没想到这位出身豪门的娇小姐，居然吃得来监督工地的苦。 为了犒劳她，江华专门让薛山绕路，去副食批发市场，给她买了几大袋零食。 “唉，有超市就好了，买点吃的还这么费劲。” 江华把大大小小的袋子，丢到车子后座。 “超市是什么？” 薛山困惑地问了一句。 和这位江总待在一起，他嘴里总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些让人费解的词语。 “是国外流行的一种商店，把所有的货品，摆在货架上，你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挑。” 江华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觉得这种模式很好，江总，要不你开一家超市？” 薛山有些雀跃地怂恿。 “我倒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得等老杜出来再说，我觉得他的电器卖场，也可以改成电器商超。” 江华知道老杜的工贸电器，最近不太景气，再加上他点子背，被抓了进去，诺大一个公司，差点分崩离析。 人在落魄的时候，什么妖魔小丑，都跳了出来，老杜的家人亲戚，为了争他的财产，够脑子都差点打出来。 江华为了兄弟情义，把老杜的那些亲戚，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又出手稳住了老杜的公司。 再过几天，老杜就要出来了，他这也算是吃一亏长一智，以后再找女人，眼珠子一定要放亮。 “江总，你给我开的待遇也不低，你说我是不是学学你，也做点投资？” 薛山每个月薪水不低，除了寄回家里一部分，他自己手里还能落一些，跟在江华身边，包吃包住，他几乎没什么开支。 受江华的观念影响，他觉得把钱存在银行，非常吃亏，于是就想做点理财。 理财这个时髦的词语，是他跟着江华新学的，他虽然是个闷葫芦，但并不代表他脑子笨。 “你想要投资，就攒点钱，在市里买几套房子，以后退休了，当个包租公也不错。” 江华笑呵呵地建议。 这年头，投资什么都有风险，唯有投资房产，是稳赚不赔的。 “嗯，我相信江总的眼光，就投资房子。”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等江华到了临溪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工地这会儿已经下班了，工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李在珠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煮面条，见到江华来了，颇为惊讶。 “大小姐，你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江华万万没想到，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李在珠，居然会煮面条吃。 “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李在珠说完，问江华吃了没有，听他回答没吃，又在锅里加了一把面条。 “你可是三鑫集团的继承人。” 江华觉得，也亏了这年头没智能手机，否则拍个照发出去，谁会信？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妈妈就住在一个很旧的屋子里。” “算了，这些都是我家事，和你说不着。” 李在珠明显不愿谈过去的往事。 第八百一十八章 产品发布会，危机！ 一转眼，到了新手机产品发布会的日子。 这一段时间，江华一直忙着给新手机做包装和订制宣传策略。 新手机的品牌，江华定名为光翼，品牌标志是一对金色的蝴蝶翅膀。 手机的形象代言人，江华打算聘请排球女将李明月来担任，之前双方有过一次合作，他琼州旅游地产旗下的沙滩广告，就是李明月拍的，反响不错。 而且，李明月的形象，也非常正能量，没有一般明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适合他对光翼系列手机的品牌定位。 为了配合这次产品发布会，李明月专门从京城坐飞机赶过来，就在江华准备去接机时，杨瑛拦住了他，神色严肃。 “江华，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杨瑛今天也要参加发布会，打扮的特别正式，深色系的女士西装，穿在她身上显得英姿飒爽。 “干嘛把脸板的这么严肃，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恋爱了吧？” 江华嬉皮笑脸，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他的穿着打扮，就随意多了，现在天气已经回暖，他就一身西裤衬衣，搭配了一件休闲夹克，完全看不出大老板的派头。 “说正事儿呢，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看看这款手机。” 杨瑛拿出一款四四方方，巴掌大的黑色手机。 “这不是摩托罗那新上市的那款迷你手机吗？” 江华挑了挑眉。 这款手机的外形，完全是大哥大的缩小版，除了体积小，重量轻，在外观设计上，几乎没什么亮点。 以他过来人的眼光，对这款手机的评价，就是特别土，土掉渣。 不过，对于用惯了笨重大哥大的人来说，摩托罗那的这款新品手机，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你知道我手上这部手机，多少钱买的吗？” 杨瑛举着手机问。 “你有病吧，咱们自己的手机就要上线了，你跑去买竞争对手的手机？” 江华瞪大了眼睛，搞不懂杨瑛怎么想的。 她做为北斗星通讯的总经理，用的却是摩托罗那的手机，这让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为了配合产品宣传战略，他新买没多久的那款摩托罗那手机，都没有用了，直接送给了苏淡月，现在他用的自己旗下的光翼手机。 “说出来你绝对不信，这款手机到手价才五千。” 杨瑛没理会江华的责问，继续说着。 她们公司旗下的光翼手机，初步定价是一万二，这比目前市面上，摩托罗那的任何一款手机都低，原本是打算用价格占领市场，但是就在产品发布会的前夕，出现了意外。 “这不可能，你这不会是跳蚤市场淘来的二手货吧？” 江华狐疑盯着杨瑛手上的这部手机，看成色还是挺新的。 “并不是，这是我从正规的通讯专卖店买的，手里还有发票，买回来后，我让李北拆开看了，里面的零件都是新的，并不是二手机。” 杨瑛眉头紧皱，语气严肃。 就在公司新产品发布的前夕，摩托罗那的手机突然大降价，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是针对光翼手机而来。 “这怎么可能，摩托罗那的手机大幅降价，为什么我们事先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江华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记者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如果对方安排几个托儿，有针对性的进行提问，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会应对出错，从而影响整个发布会的宣传效果。 “专卖店销售员告诉我，说这是摩托罗那公司，专门针对内地市场，做的一次促销活动，在别的地方，绝对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产品。” 杨瑛本来是去通讯产品专卖店逛逛，了解一下目前市面上已有移动电话的品牌和定价。 无意间看见这一款打折手机，她非常震惊，因为这个价格，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所以，她把这款这手机买了下来，想要看看这是否是翻新的二手货。 “这不合常理，你知道这个价格，摩托罗那每卖一部手机，他们得亏多少吗？” 江华自己现在就生产手机，对于一部手机的成本，还是比较清楚的。 别看后世，一部廉价的老人机，一两百元就能买到，但是在这个时代，别说百元手机，千元手机都不可能，市面上任何一款移动电话，定价都是万元以上。 就说他们旗下的光翼手机，因为采用了一部分进口配件，所以生产成本是每部四千元。 再加上让给渠道商的利润，以及公司的宣传费用，运营开支之类的，所以一部手机卖到一万二，并不算贵。 他是非常想不明白，摩托罗那是怎么把一部手机的价格，做到五千元的，这不现实。 “江华，咱们先别管，对方的手机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就算他们是赔本占市场吧，现在重要的是，咱们该怎么应对？” 杨瑛忧心忡忡地问。 两款手机性能相差无几，但是外观上光翼手机占优，可是架不住对方价格便宜呀，五千元和一万二，这可是差了一倍还多。 “对方有没有说，促销活动做多久，货源是否充足？” 江华心里在考虑，如果对方只是拿出少部分手机做促销，他干脆把这批货吃下来，回头拿到二手市场去卖，他也不吃亏。 “你想扫货？人家也不傻，这款活动手机，购机要凭身份证，每人限购一部。” 杨瑛在专卖店的时候，就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以为限购就能难住我？不过扫货，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问题的根源，还在对方凭什么，能把手机卖的这么便宜。” 江华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对方既然采取了降价措施，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安排记者提问，我们该怎么回答？” 杨瑛有些着急地问。 最近这一段时间，在江华的领导下，公司一直顺风顺水，这让她有些降低了警惕，没想到被对手，在关键时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样，你先去找甘甜甜，让她组织公司的员工，先把省内的促销手机，全部吃下来。” 江华语气果决地吩咐。 如果在后世，他想要吃下竞争对手一个省的货源，这完全不现实。 因为后世的手机销售渠道，已经发展到了乡镇的级别，一个省有多少个乡镇？每个乡镇又有多少家销售手机的店铺？ 就算能量再大的公司，也不可能断掉对手一个省的货源。 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别说是乡镇，哪怕是经济落后的县市，想买手机，特别是市面上的新款手机，还真有些费劲。 第八百一十九章 品牌代言人 在九十年代，手机是高档消费品，卖的比电视冰箱之类的家电还贵。 所以哪怕是一线城市的通讯产品店铺，也不会囤积太多货源。 江华想要扫货的想法，完全是可行的，他在省里的几家公司，员工加起来有大几千人，如果算上稀源矿业这类劳动密集型企业，那员工人数，就得奔着破万去了。 说他是省里的地头蛇，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所以哪怕摩托罗那搞限购，他想要断掉对方货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手里没了货，你再怎么搞促销，再怎么降价，那也是白搭。 当然，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全国这么大，江华可以断对方一个省的货源，但是断不了对方在全国的货源。 如果不是产品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他也不会采用这个应急方案。 现在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江华没办法亲自再去接李明月，只能安排公司的司机过去。 他提前来到发布会的现场，为了这次新产品的发布，他包下了省城档次最高的五星级大酒店一整层。 酒店的门口，铺着鲜艳的红地毯，周边摆满了花篮，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们站成两排，气氛热闹的不得了。 “赵市，欢迎欢迎，您可是贵客。” 江华刚走到酒店门口，正好看见赵锋从车上下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 “江总这话太客气了，能亲眼见证第一款国产手机的发布，我非常荣幸。” 赵锋笑呵呵握住江华的手，用力摇了摇。 当初，摩托罗那跑来省城投资，和江华看上了同一块地，市里更倾向于把那块工业用地转给摩托罗那。 为了帮助江华，赵锋可是顶住了不少压力，最后还是李与民发话，一句话定乾坤。 现在，江华的北斗星通讯，不负众望，成功推出了第一款国产手机，这让赵锋大大松了一口，证明他的眼光是没错的，也堵住了一些人的嘴。 “赵市，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召开，咱们先去里面坐坐。” 江华热情把赵锋迎进酒店。 他现在和赵锋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他能把赵锋顶到更高的位置，对于他企业的发展，也是有利的。 “江总，我听说摩托罗那，为了针对你的手机发布会，采取了降价促销的措施？” 赵锋有些担心地问。 “这事儿您也听说了？” 江华愣了一下，看来摩托罗那动静不小，这是有备而来呀。 “也是凑巧，刘秘书去邮电局办事，正好听那边办手机入网的工作人员，聊起这事儿。” 赵锋说起他的消息来源渠道。 这年头手机都是要办入网的，而且价格特别贵，入网费要六千元，不是土豪，是真心用不起手机。 “赵市，您放心，虽然他们这次阴险地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我也不是没有应对措施。” 江华胸有成竹地说。 他已经想好，一会儿有记者提起这事儿，他该怎么回答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赵锋见江华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也就放心了。 在九十年代，产品的宣传渠道，主要还是靠报纸和电视，网络才刚刚起步，还没能成为主流的广告渠道。 为了宣传光翼手机，江华邀请了不少电视和纸媒的记者来产于新品发布会。 目前，数字通讯系统已经在省内铺设完成，他们省算是第一批，做通讯改革的试点省。 上面有大佬，也关注着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国内，唯一在通讯领域反超国外的地方，不得不寄予厚望呀。 所以，江华的光翼手机，它不仅仅是一款商品，它还背负了更多的含义。 陆陆续续，来参加发布会的人都到齐了，杨瑛领着李明月走进会场。 一段时间没见，李明月更漂亮了，身上多了一股自信，这段时间，女排在国际赛场，势不可挡，拿奖拿到手软。 “我们的冠军来啦，快请上座。”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江总，你又打趣我，冠军是属于团体的，我只是团体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李明月时隔大半年，再见到江华，也是有些激动。 “我这人相信气运，你们女排这段时间，锐不可当，杀的对手落花流水，我请你做代言人，就是要借借你们女排的锐气，把对手杀的片甲不留。” 江华一脸豪气地说。 “江总，明明是你照顾我，却把话说的这么漂亮，这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明月俏脸微红。 她觉得江华不管财富地位怎么变，他依旧还是那个体贴会照顾人的大哥，请她做代言人，明明是在捧她，却说的好像沾了她们女排光似的。 “江总，时间到了，咱们发布会该开始了。” 杨瑛在一旁小声提醒。 “行，这次的手机介绍，就由你来，你是咱们公司的总经理，得多在媒体面前露面才行。” 江华一直在尽力栽培杨瑛，多让她接手公司的事务，才能让她迅速成长。 手机是他的商业版图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杨瑛作为公司总经理，如果能力跟不上，会拖累到他整个商业帝国的规划。 “那一会儿记者提问怎么办？” 杨瑛担心地问。 她相信摩托罗那采取了针对性这么明显的降价措施，肯定会安排记者来踢场子。 “没关系，我来应付。” 江华神色淡定。 他承认摩托罗那事先在消息上面，封锁的很好，但是既然被他知道了，对方的盘算，也就到此为止了。 为了增加宣传效果，江华专门给新品手机，布置了一个小展台，来自不同角度的射灯，打在存放手机的玻璃罩上，把整个手机的档次，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 “真漂亮，看起来像一款艺术品。” 李明月坐在旁边感慨。 她觉得这不像是一款通讯产品的发布会，更像是珠宝发布会，展台的设计，真的是太精致了。 “大家好，我是北斗星通讯的杨瑛，下面由我来给大家介绍，咱们公司新推出的光翼手机。” 杨瑛深呼吸了几次，落落大方地走到展台前。 说真的，面对台下这么多人，她心里有些紧张，但想想江华鼓励她的话，说她征服蓝天的时候都不怕，还怕区区一个发布会？ 让她把当飞行员的勇气拿出来，勇敢地往前冲！ 第八百二十章 江总依旧算无遗策 江华坐在席位上，看着杨瑛在那侃侃而谈，见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松，知道她又成功往前迈进了一步。 这世上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是企业领导者，都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他江华虽然有着重生者的优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展，但是光凭他一个人，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他只有麾下聚集足够多的人才，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打造能影响全球的商业帝国。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培养的人才，一步步成长，更让人满足了。 宣传完产品之后，就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原本，是有个领导讲话的，但大家都知道江华务实的作风，赵锋主动提出来，把领导讲话的环节，放在后面。 “江总，请问您的这款手机，市场定价是多少？” 立刻有记者站起来提问。 “这款光翼手机的市场定价，在一万二千元，低于市面上的进口手机。” 江华不疾不徐，回答着记者提问。 “江总，可是据我所知，摩托罗那的手机，目前在做促销活动，一部手机才卖五千元，面对竞争对手咄咄逼人的攻势，您有什么应对办法吗？” 刚才那位记者继续提问。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哗然，摩托罗那降价的事情，好多人都还不知道。 “那么，我也想问问，你口中五千元的活动手机，在哪个商店能够买到？” 江华笑眯眯地问。 他没想到，摩托罗那安排的托儿，还真够心急的，居然会这么快就站出来了。 “摩托罗那是大品牌，咱们这边的通讯卖场，应该就有卖吧？” 记者有些惊疑不定地回答，江华的这个应对，有些出乎他意料。 “我了解到的情况，和你有些出入，据我所知，摩托罗那的降价促销，完全就是个噱头，他们所谓的活动手机，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活动，有什么意义？” 江华言辞犀利的反击。 “对呀，咱们的光翼手机，也可以做降价促销，咱们把价格降到一千元，但是只拿出十部手机，投到市面上，让大家都抢不到，这样的促销活动，有意义吗？” 杨瑛紧跟着说。 她理解了江华的意图，直接把摩托罗那的促销行为，定义为恶意营销，你们价格降的再离谱，但是大家买不到，那这次活动，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好了，关于摩托罗那，这次噱头式的降价，我就不多做评论，咱们继续下一个提问。” 江华直接把刚才那位记者，晾在了那里，点了一个眼熟的记者，这位是跟他公司有过合作的。 “江总，听说咱们的光翼手机，采用了二代通讯技术，您能向我们介绍一下，什么是二代通讯技术吗？” 被点名的记者站起来问。 摩托罗那安排的那名托儿，一下子傻眼了，这和他预想好的剧本，完全不同呀，他都还没开始发挥，就直接被干掉了，精心准备说辞，一句都没用上。 “这个问题提的好，我来介绍一下什么是二代通讯技术，不客气地说，咱们国家开发的这项技术，目前在世界上，是出于领先水平的。” 江华顺利接过话题。 一句“世界领先”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现在没人在意摩托罗那降价的事情了。 杨瑛有些佩服地看着江华，虽然这个男人说过，扫货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必须承认，这个治标的办法很有效。 至少在省内，摩托罗那的那款活动手机，因为断货，而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整个发布会，除了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总的来说，还是非常顺利的。 发布会结束后，江华先是把赵锋送上车，感谢他来捧场，然后招呼杨瑛，上了自己的车子。 “发布会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咱们得搞清楚，摩托罗那的这次降价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总部的行为，还是亚太区总裁希伯莱的个人决策。”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别看他在发布会时，应对的轻松自如，但是他心里，还是非常重视这次降价事件的。 对方的这次时机，抓得真是太准了，差点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按道理来说，他的北斗星通讯一直名声不显，摩托罗那应该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而且对方的总部，远在山姆，业务遍及全球，怎么就恰恰关注到他了呢？ “我已经吩咐市场部的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杨瑛也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 不客气地说，她觉得摩托罗那，太看得起她们公司了，目前阶段，双方的体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方有些反应过激了。 “不管这次降价活动，背后的决策者是谁，咱们都得拿出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江华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 断对方一省的货源，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对方很快就能拿出解决办法。 但是为了对方一个降价活动，他这边就改变光翼手机订好的市场价格，这不可能，也会影响公司整体策略。 “我总是觉得，这款手机有些古怪，虽然看起来和摩托罗那的手机一样，就是这做工，瑕疵实在有些多了。” 杨瑛拿出新买的那款促销手机。 “之前太匆忙，我还没仔细看，你给我看看。” 江华伸手拿过手机。 他之前用的就是这个系列的，对于摩托罗那的这款新品手机，还算熟悉。 “我怎么觉得，这款手机的外壳，跟我之前用的那款，有些区别呢？” 江华自言自语。 他现在和杨瑛，有同样的感觉，这款手机虽然乍一看，确实是摩托罗那的牌子，可是这做工细看，总感觉有些不对头。 “会不会是山寨货？” 杨瑛眼睛一亮。 “不太可能，咱们国内，谁有实力山寨摩托罗那？” 江华想了一下，摇着头说。 搞山寨厂子，那也是需要技术实力的，要说国内的电子厂，山寨摩托罗那的寻呼机，他觉得有可能。 但是山寨移动电话，这根本不现实，里面进口的配件，那些山寨厂子去哪弄？ “还真是奇了怪，难道是那边工厂，打下来的次品，对方运过来糊弄咱们这边的消费者？” 杨瑛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可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 第八百二十一章 小手机，隐藏大秘密 “先回公司，我得把这款手机，拆开看看。” 江华在回公司的路上，给苏淡月打了个电话，让她抽时间把手机送过来。 他淘换下来的旧手机，送给了苏淡月，和杨瑛手里的这部手机是同款。 他打算把两部手机都拆了，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猫腻。 李明月虽然和江华没坐同一辆车，但是她在下车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严肃气氛。 “江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问。 “经营上的事儿，不影响你的代言，你一会儿和广告部沟通一下，看看咱们的宣传海报，怎么拍才好看。”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之前北斗星通讯这边人手不多，部门也不太齐全，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公司的规模，已经扩充到了一百多人，部门也新增了好几个。 苏淡月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才赶过来，她还是第一次来江华公司，如果不是前台带路，她都不知道，她姐夫在哪间办公室。 “小月，辛苦你了，隔壁会客室有饮料，你先去喝口饮料，歇一会儿，我回头给你换部新手机。” 江华拍了拍苏淡月的肩膀。 苏淡月虽然心里疑惑，为什么姐夫送她的手机，又要收回去，但她很懂事的没多问。 她看姐夫办公室，聚了不少人，应该是有重要事情要谈，她乖巧地去了隔壁会客室，安静地等待。 “行了，李北，把两部手机都拆了，让咱们一起看看，摩托罗那究竟藏了什么猫腻。” 江华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 “小许，你是咱们公司，技术最好的工程师，你上。” 李北转身对身后一个年轻人说。 小许还是第一次，在大老板面前，担这样的重任，表现的有些紧张。 紧张归紧张，但是并不影响工作，他动作麻利的把两部手机都拆了。 围在办公桌前的几个脑袋，一起都凑了过来，盯着被五马分尸的两部手机。 “没毛病啊，配件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李北鼻子恨不得都碰到桌面，眼睛瞪的老大。 “你这样能看出什么名堂，给我找个放大镜来。” 江华不客气地把李北脑袋推开。 这货脑袋有些大，都挡住他视线了。 放大镜很快被找来，江华寻思着，自己也不是搞技术的出身，就算有猫腻，也未必能看出来，直接把放大镜，递给了小许。 “小许，我现在让你玩一个游戏，叫大家来找茬，你看看这两部手机，究竟有什么不同。” 他笑眯眯地说。 小许满头是汗地接过放大镜，整个人几乎都趴在桌子上，大老板对他如此信任，他要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岂不是辜负了大老板的信任？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小许身上，这让他更紧张了，拿着放大镜，左瞧右看，一个细节都不敢错过。 “左边那部手机，芯片上没有标识码。” 小许看了半天，语气惊喜地说。 手机芯片，也就指甲盖大小，镶嵌在电路板上面，混杂在一堆配件之中，上面的标识码，那就更小了，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怎么会没有标识码？” 江华若有所思。 芯片上的标识码，往往代表着出厂日期，产品批号这一类信息，没有标识码，是不是代表这芯片来路不正？ “还有，我之前在一家国企实习过，对于电路板上原件焊接，有些研究，咱们国内因为设备跟技术方面的差距，原件焊接的效果，跟国外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这款手机，是在国内组装的，通过这焊点就能看出来。” 小许继续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小许，可以的，一个电路板，居然能被你看出产地，不愧是咱们公司技术最好的工程师。” 李北鼓励地拍了拍小许肩膀。 “江总，摩托罗那在内地有工厂吗？” 杨瑛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唯一的工厂，就是希伯莱在深市开的那一家，看来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这位亚太区总裁身上。”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 小许弱弱地举起手，一副想要发言，却又不敢的样子。 办公室里的几人，要么是他上司，要么是上司的上司，就他职位最低。 “你说，不用紧张，我们的公司文化，就是人人平等。” 江华看着小许说。 “江总，没有标识码的芯片，属于三无产品，连产地都证明不了，如何过的海关？” 小许深吸一口气说。 “对呀，既然是国内组装的，那芯片是怎么运进来的？” 杨瑛瞪大了眼睛问。 “走私！” 江华一拍桌子。 他就是站在陈公子的尸体上起家的，对于沿海的走私，实在是太熟悉了。 “走私的手机，根本就没资格办入网证，他们就算把手机价格降到一千，也是白搭。” 杨瑛有种拨云见月的感觉，压在她们公司身上的威胁，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件事情，大家先不要宣扬，好好运作一下，咱们可以给摩托罗那致命一击。” 江华眯着眼睛，嘴角挂起一丝坏笑。 他不知道希伯莱堂堂一个亚太区总裁，为什么鬼迷心窍去搞走私，但既然被他抓住了这个把柄，一棍子把对方打死，有些太便宜他了。 他要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把摩托罗那逐出内地市场。 前世，三鑫手机是怎么没落的，不就是因为“爆炸门”么？ 这次希伯莱授人以柄，搞出一个“走私门”，算是送了他江华一份大礼。 “李北，你把咱们扫货的那批活动手机，再拆几个看看，我想要知道，是否所有的手机，都用的是走私芯片。” 江华想起来说。 “行，我这就去办。” 李北带着小许，兴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江华站起身，撑了个懒腰。 苏淡月还在隔壁等他，他随手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部未拆封的光翼手机，打算一会儿送给她。 回过头时，发现杨瑛正盯着桌子上，被五马分尸的手机，一脸惋惜的表情，他突然想起来，这部手机，可是她花了五千元买的。 五千元对于这年代的人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钱，杨瑛这次为公司立功了，这个损失，不该由她来承担。 “你回头去财务，领一万元的奖金，这是对你的奖励。” 江华错身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她肩膀，微笑着说。 第八百二十二章 莫急，子弹还在飞 深市，码头附近的一间仓库。 “希伯莱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黄子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屁颠屁颠跑进来。 他的左腿有些跛，上次和王力的火并中，他躲在后面，小腿被流弹擦伤，当时差点把他吓得尿裤子，后来一检查才发现，只不过是皮外伤。 即使这样，也让他对走私的危险，有了充分的认识。 所以哪怕现在腿早就好了，他也会时不时跛两下，在希伯莱面前装伤号，以免再被派去进行什么危险的任务。 “先说好消息。” 希伯莱坐在仓库的阴暗角落，声音低沉。 最近这段时间，海关的缉私队，在叶冉的带领下，严查海上走私的行为，他的日子有些不好过。 “好消息是咱们新生产的一千部手机，全都卖完了。” 黄子财用惊喜而夸张地语气说。 他口中的一千部手机，全都是用走私配件生产的组装机，希伯莱听说江华的公司，要推出一款名为光翼的手机，很有魄力的把这批手机，作为活动促销款，用来打压江华。 而摩托罗那总公司那边，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坏消息是什么？” 希伯莱语气平淡地问。 “坏消息是咱们打压江华的目的，没能达成，他一个人就把咱们用来扰乱市场的这批手机，全部吃下来了。” 黄子财神色悻悻地说。 “啪！”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废物！” 哪怕是希伯莱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坏消息，但是重新听黄子财又说一遍，他还是感觉很愤怒。 “希伯莱先生，不是咱们不努力，是敌人太狡猾。” 黄子财用手捂着脸，一脸冤枉地说。 策略是希伯莱定的，现在失败了，凭什么他挨耳光？ “我明天要知道，光翼手机的销售情况，如果这点你也办不好，后果你知道。” 希伯莱冷冷盯着黄子财说。 “好的，我这就去办。” 黄子财诚惶诚恐，有些狼狈地退出仓库。 他现在心里已经后悔了，原本以为希伯莱是一棵大树，但是没想到，江华在沿海的势力这么强。 哪怕他人不在深市，但是他手下那个叫王力的莽夫，还有王力背后，那个姓孙的女人，最近把他们逼的非常狼狈。 而且海关缉私队那边，似乎和那个姓孙的女人有默契，两边经常一明一暗的打配合，他们已经有好几船的货被查了。 一转眼，到了光翼手机上市销售的日子，江华亲自坐镇一线市场，盯着省里几大通讯销售商，想要知道市场反馈如何。 因为国内的手机工业园，还在建设当中，第一批光翼手机，是通过三鑫的工厂代工完成的。 现在不只是江华在关注光翼手机的销售情况，作为合作方的三鑫和诺基垭，也想知道，光翼手机的首战，是否能一战成名。 “江华，你以前不是鬼点子很多么，为什么这次不安排一些人当托儿，把人气炒起来？” 李在珠找到了江华，有些不能理解地问。 在她的印象中，老老实实做生意，从来不是江华的风格，之前卖学习机，他安排人当托儿那一招，就非常好使。 “一部手机一万二，你让人排队去买，这不是把别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么？”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李在珠。 这年头，手机是不折不扣的高档消费品，用得起手机的，都是做生意的老板。 谁见过老板会去排队买东西？ 大家又不傻，江华才不会用这种让人笑话的昏招。 “可是，这一个上午过去了，几大经销商反馈过来的数据，都不太好看，如果不能拿下开门红，咱们以后的推广，就更不好做。” 李在珠忧心忡忡。 一个省的范围，毕竟还是小了些，省里的目标客户，也就那么些人，对于这款新上市的光翼手机，大家都还是持观望态度。 “不要急，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安排？” 江华翻看着手中的销售报告，气定神闲地说。 “你有什么安排，别卖关子呀，赶紧说出来。” 李在珠能不急么，江华建手机厂资金不够，可是她把钱拿出来垫资的。 “保密，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江华神秘一笑，无视了李在珠着急的表情。 李在珠又气又恼，江华不说，她也没办法，只能希望下午的销售，能够出现奇迹。 此时此刻，北斗星通讯的所有员工，也同样是满怀期待，期望光翼手机的首日销售，能够出现奇迹。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等到晚上销售数据汇总过来后，大家的心凉了半截。 光翼手机上市的第一天，只卖出去了可怜巴巴的几十部，这不止是凉，简直是透心凉。 要知道他们公司在手机上市前，光是宣传广告费，就花出去了三千万，按这么个销售情况，别说干倒摩托罗那，公司能否生存，都要打个问号。 远在思密达的李西建，看到销售数据的第一眼，愣了好半晌，最后摇头笑着说：“年轻人还是缺乏经验，想挑战摩托罗那虽然勇气可嘉，但是也得量力而行。” 他是巴不得江华受点挫折，最好资金链出现问题，然后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入股他手里的油田和航运生意。 诺基垭的费雷德，在得知江华遭遇滑铁卢后，用庆幸的语气，对手下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和他签了对赌协议，就算合作的公司破产了，损失也全部由他承担。” 首日销售不顺，整个北斗星通讯的员工，仿佛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全都变得没精打采。 要知道作为国内第一款自主研发的手机，光翼手机可是被寄予了厚望，这个可怜巴巴的销售数据，拿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江总，虽然咱们只是在省内试销，但是这个数据，真的太差了，你还有什么补救办法吗？” 杨瑛和李在珠一大早，就联手把江华堵在办公室。 现在外面都是嘲笑她们公司的声音，这让她们走出去，都不好意思抬头。 “急什么，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江华依旧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外面的负面消息影响。 第八百二十三章 涨了，销量涨了！ “希伯莱先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黄子财一大清早，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草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去仓库，连腿都忘记装跛了。 “江华那边的销售数据出来了？” 希伯莱嘴角挂着笑容，其实他已经先一步，知道了光翼手机的销售数据。 不过好消息嘛，多听几遍，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您绝对猜不到，江华手机上市的第一天，卖出去多少。” 黄子财神采飞扬地说。 “我猜，不超过一百部。” 希伯莱笑眯眯地说。 他已经预料到，江华手机的销售不会太好，但是销售数据差成这样，还真有些出乎他预料之外。 昨晚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您简直是诸葛亮，一下子就被您猜中了！” 黄子财腆着脸，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品牌的建立，有多么艰难。” 希伯莱摇晃着杯中红酒，略微得意地说。 最近，他被叶冉和孙缈缈逼的很狼狈，已经有些日子没喝红酒了，在今天这个好日子，一定要庆祝一下。 “是呀，他一个毛头小子，也想和摩托罗那斗，凭他也配？” 黄子财一脸轻蔑，非常解气地说。 在江华召开发布会的那天，国内所有的报纸媒体，都是吹捧他的，把他夸成国产手机第一人，国内通讯行业的领路者，最杰出最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总之，就是各种赞美，各种吹捧，仿佛国内通讯行业，缺了江华，就玩不转似的。 但是，在光翼手机的首日销售数据出来后，媒体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大家纷纷当起事后诸葛亮，一个个都在报纸上说，江华还是太年轻了，再加上内地通讯技术还不成熟，他遭遇滑铁卢，几乎是必然的。 内地想要诞生自己的手机品牌，还需要再磨砺几年，与其费力不讨好的自己研发，不如跟摩托罗那合作，购买人家的成熟技术。 还有个别哗众取宠，想要博人眼球的记者，更是剑指二代通讯技术，在报纸上大言不惭地说，国内有些科研工作者，就是好高骛远，连走都没学会，就想要学跑。 还什么二代通讯技术，你一代通讯技术研究明白了吗？ 人家摩托罗那世界级的企业，都在老老实实，用模拟通讯系统，现在江华别出心裁的搞个二代通讯技术，是不是哗众取宠？ 所以，他开发的光翼手机，首日销售拉胯，这是必然的结果，好大喜功的人，他就不配成功。 那些跟江华有仇的，看到报纸上骂他的话，自然是乐不可支。 但是关心江华的人，却被报纸上那些负面消息，气的不清。 深市，孙缈缈的别墅。 “太过分了，那些记者是属狗的吗，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别被我查到他们家住哪儿。” 王力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女儿刚睡着了，你别把她吵醒。” 孙缈缈没好气瞪了王力一眼。 在她心里，王力这莽夫忠心是有的，就是脑子缺根弦，这段时间要不是她掌舵，就这莽夫，早被那位神秘的堕天使，玩死好几次了。 “孙姐，我不是被气着了嘛。” 王力神色讪讪，他知道小公举在隔壁刚睡下，他要是把小公举吵醒了，不用孙缈缈说话，愤怒的夏言梅，就能把他赶出去。 “我对江华很了解，他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他肯定早有应对方案。” 孙缈缈沉吟了一下说。 江华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她就不相信，对方没考虑到，出师不利的后果。 “唉，咱们在深市，也帮不上江哥什么忙。” 王力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丢了光盘工厂，心里一直有愧疚感，江华上次打电话，他都心虚，犹豫了一下，没敢接。 “咱们替他守好深市的产业，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你上次没接他电话是对的，他已经很忙了，咱们就别让他再分心。” 孙缈缈看着窗外夜色说。 这段时间，她跟叶冉配合，终于遏制住了那股神秘势力的嚣张气焰，但是关于对方的身份，一直没查清楚。 “一会儿叶姐要过来，我就先走了，她这人太严肃，我跟她待一起，浑身不自在。” 王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悻悻。 “注意安全，对方虽然躲了起来，但是咱们也要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孙缈缈关心地叮嘱了一句。 省城。 外界的媒体，一片风雨，但是江华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我行无素。 就连苏芷柔都知道，江华最近事业不顺，还温言细语地安慰他，说他现在事业已经很成功了，哪怕不做手机，也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 远在思密达的李西建，还假装好心好意地打电话过来，说既然手机不赚钱，那就别做了，他那里有一个赚钱的大项目，不如江华过去跟他合伙。 话里话外，老话重提，说一个男人想在商业上成功，老婆的家庭背景很重要，娶一个娘家实力雄厚的老婆，事半功倍，能少奋斗三十年。 简单来说，就一个意思，又想撺掇江华离婚，把他小女儿娶了，想白捡一个身价亿万的富豪女婿。 江华直接又回了他一句，你在想桃子吃。 就在外界都不看好江华的时候，一篇文章悄无声息，出现在报纸上。 文章的标题特别有意思。 “光翼手机，帮我挽回了一笔千万美元的订单。” 这篇文章里的主人翁，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饮料大王蔡董琦。 他讲述了有一次，他去乡下和果农谈合作，因为山区信号不好，他没有接到一个外商的电话。 原本这单生意，就要跟他失之交臂，但是说来也巧，跟他一起出行的秘书，恰好换了新买的光翼手机。 蔡董琦的摩托罗那手机，在山区没有信号，但是光翼手机的信号，却是满格。 销售部那边联系不上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秘书那儿，没想到还真打通了。 然后，得知消息的蔡董琦，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那位外商，挽回了这笔差点溜走的订单。 故事很简单，甚至有些单调。 但是蔡董琦在国内，算是个风云人物，很有新闻热度，再加上又是赚外汇的事儿，所以引起了不少关注。 于是，短时间内，光翼手机的口碑，一下子就有了逆转，毁誉参半，双方在报纸上争的不可开交。 这吵着吵着，光翼手机的热度，一下子就起来了，一直可怜巴巴的销售，似乎出现了触底反弹的迹象。 第八百二十四章 还没到庆功的时候 北斗星通讯公司。 “江华，这位饮料大王蔡董琦，是你安排的吧？” 杨瑛拿着报纸，走到江华的办公室问。 李在珠跟在她身后，这两个女人最近走得比较近，特别是李在珠得知，杨瑛曾经是飞行员后，对她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我和蔡董琦又没有交集，人家也不缺钱，凭什么帮我说话？” 江华一摊手，绝不承认，那篇文章是他安排的。 其实，外界媒体，也不是没人怀疑，蔡董琦是江华找来的托儿。 但是蔡董琦不是无名小卒，人家顶着饮料大王的名头，有身份有地位，平时与江华也素无来往，凭什么要给他当托儿？ “也就是说，媒体报道的这件事情，其实确有其事？” 杨瑛有些狐疑地问。 “那是自然，这叫口碑发酵，因为咱们光翼手机品质过硬，所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大大咧咧地说。 “这话如果别人来说，我信，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李在珠也眯着漂亮的眼睛，狐疑打量着江华。 最近几天，她们都快急死了，江华却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说他没安排后手，打死她都不信。 “怎么个意思，见不得咱们光翼手机好是不？” 江华斜睨着眼睛，瞪着对面两个女人。 “当然不是，销售出现逆转，咱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杨瑛赶紧解释。 “真相就是咱们光翼手机质量过硬，所以销售上涨，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没有蔡董琦，也会有王董琦，张董琦站出来，给咱们正名。” 江华得意洋洋。 二女从江华口中，没有问出真相，神色悻悻地走了。 在二女离开后，江华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蔡总，这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了，有空咱们一起聚聚，我请你吃饭。” 他笑眯眯地说。 “江总，咱们又不是外人，沙平是我侄子，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帮你这点小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 蔡董琦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在外界看来，蔡董琦和江华，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两人不仅生意不搭界，平时也没有任何来往。 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是，江华在琼州认识的好哥们儿沙平，其实和蔡董琦沾亲带故，这两边一聊起，大家的关系，迅速就亲近起来。 “这可不是小忙，如果不是蔡总这样有份量的商界前辈，替咱们光翼手机说话，咱们一个新品牌，想要打开局面，还是非常难的。”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蔡董琦的作用，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不是他的那篇文章，大家对于光翼手机的态度，依旧是迟疑和观望。 毕竟，摩托罗那是老品牌，那些做生意的老板，都用惯了这个牌子的手机，感觉质量挺可靠的。 贸然让他们换一个国产品牌，大家都会想，这手机靠谱吗，会不会漏接电话，万一因为手机问题，损失了订单，算不算因小失大？ 光翼手机的口碑逆转，也间接促进了二代通讯技术的普及，听李工说，他们工信部已经派出多个工作小组，下放到全国各地，进行数字通讯系统的升级。 用不了多久，蔡董琦软文里的故事，就会成为现实，大家不管在哪，都能一部手机通天下，再也不用担心信号问题。 首先爆炸的，是省里的手机销量，在临省的数字通讯系统，升级完成后，隔壁省的经销商，也纷纷跑过来进货。 通讯网络铺设到哪个省，江华就把宣传做到哪个省，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光翼手机就占领了整个华南市场。 并且随着数字通讯网络的不断扩张，光翼手机的业务范围，也越来越广。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光翼手机信号强的优点，这是事实。 对于做生意的老板来说，信号强比什么都重要，谁都有个出差的时候，要是谈重要业务的时候，手机没信号，你恼火不恼火？ 摩托罗那在内地市场，节节败退，大家惊呼奇迹。 一款刚上市的国产手机，居然干倒了国际通讯巨头，好多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远在思密达的李西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在他眼里，已经成了死马的光翼手机，居然又活过来了，而且还展露出千里马之资，这是讲童话故事呢？ 按说，他和江华合作的项目赚钱了，他应该高兴。 可他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成功了，荣耀都是归于江华，谁知道他李西建是谁呀，他就成了个打酱油的。 不过，李在珠却是真的高兴，她把积攒的身价，全都投进了江华的手机工厂，如果这单业务赔了，她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幸好，她这次又赌对了，光翼手机起死回生，销售大卖，她再也不用担心破产了。 “江华欧巴，么么哒，你简直是战无不胜！” 李在珠看见最新一期的销售报告，嘴笑的都合不拢。 “大家集合一下，咱们开个会。” 江华出现在公司，抬高了声音说。 摩托罗那虽然已经显露出颓势，但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在全球的市场份额，依旧让人感到敬畏。 这次，江华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这头庞然大物反应过来，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那时，真正的战争，才算开始。 不过，江华也不是没有后手，他藏着掖着的“走私门”，一直没有爆出来，就是等着关键时刻，给对方一个惊喜。 “江总，这个月销售业绩大爆，你这是要开庆功会？” 杨瑛心情很好，笑眯眯走过来开玩笑。 “别高兴的太早，摩托罗那在北方的市场，依旧稳固，而且渠道商反应，他们似乎有大动作，咱们的竞争对手，已经行动起来了。” 江华神色严肃地说。 他虽然藏着底牌，但是不能在员工面前表露出来，只有大家万众一心，严肃对待这场战争，他们才会有赢的希望。 如果真把摩托罗那当一只病猫，那些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会告诉你这只病猫有多凶残。 “江总，管理层都到齐了，会议开始吧。” 杨瑛收起了嬉笑的神色。 第八百二十五章 出手就是大手笔 国内的通讯行业，要变天了！ 这个变化，业内人士，是最先感受到的。 摩托罗那驻魔都办事处，总经理卢志刚拿着一份月度销售报告，神色严肃。 “卢总，咱们几乎丢失了整个华南市场，这个情况，必须要向上面汇报了。” 他手下的业务经理单涛，语气着急地说。 “汇报？自从亚太区总裁换了人，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位神秘的希伯莱先生，我都联系不上他，我找谁汇报去？” 卢志刚把手上的销售报告，丢在桌子上，忿忿不平地说。 希伯莱靠着家族的运作，拿到了摩托罗那，驻亚太区总裁的职位，但是他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事业，从来没把摩托罗那的利益放在心上。 所以，下面的员工，只知道他的名字，根本就没人见过，这位神秘的总裁先生。 “卢总，我觉得那位亚太区总裁，根本就是个尸位素餐的家伙，这个时候，您应该越级上报。” 单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走过来小声说。 在任何一个企业，越级上报都是大忌，这会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往死里得罪。 但是作为一个外企的打工者，他们也要恰饭，现在眼看着饭碗要被人砸了，他们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直接联系克里斯先生。” 卢志刚沉吟了一下说。 眼下企业在内地的市场，遭遇了严重危机，那个不称职的亚太区总裁，是指望不上了，他打算直接跟总部联系，汇报眼前的严峻形式。 卢志刚跟克里斯之间，隔着好几个层级，他是先打电话联系到对方的秘书，解释了好半天，才获得了直接跟克里斯通话的机会。 克里斯接到卢志刚的电话，非常讶异，这年头不像后世，网络媒体发达，地球另一边发生的事情，他知道的没那么快。 再说，摩托罗那在全球有好几百家分公司，每天飞向总部的信息，就像雪花片一样多，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根本就到不了他那里。 “你说什么，咱们在大陆的市场，丢了三分之一？” 克里斯抬头看了看日历，确认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克里斯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但是我联系不上希伯莱先生，目前形势紧急，我们必须要拿出措施了。” 卢志刚用流利的外语说。 他是国外名校毕业，最开始的时候，在摩托罗那的山姆总部任职，后来因为身份原因，被派到了内地。 能从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一直是同学们羡慕的对象。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希伯莱，不向我汇报？” 克里斯再三确认后，怒不可歇地问。 内地的经济虽然落后，但是人口多，一直是摩托罗那的重点开发区域。 他正计划着今年继续加大对内地的开发，争取在自己的任职履历上，填上一份亮眼的成绩，哪知道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在这个局面，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董事会的董事们交代。 “我一直联系不上希伯莱先生，想靠他来挽回局势，是不可能了，总公司必须要尽快拟订一份方案。” 卢志刚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能力，应对危机的手段，还是有的。 “说说你的想法。” 克里斯在电话里说。 “我听说巨星杰肯逊要办巡回演唱会，咱们公司是赞助方之一，能否让杰肯逊到内地开一场演唱会，替咱们的手机，做做宣传？” 卢志刚口中的杰肯逊，是这个年代最火的国际舞王，哪怕是在内地，也拥有巨大的人气。 “这倒是一个挽回局面的办法，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如一起说出来。” 克里斯语气带上了几分欣赏，相比于希伯莱的不靠谱，卢志刚无疑给了他一个惊喜。 “另外，对方的手机，定价是一万二，比咱们的市场销售价要低，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采取降价的措施，来和对方争夺市场？” 卢志刚继续在电话里建议。 “这个我必须要和董事们商量之后，才能做决定，但我可以授权给你，先拿一部分手机出来，用降价促销的方式来救急。” 克里斯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是庸人，还是有一些魄力的。 “那我现在是否，能够用杰肯逊的名义，先把热度炒起来，为咱们的手机造势？” 卢志刚精神一振。 在他眼里，摩托罗那依旧是通讯领域的全球霸主，这次只不过被江华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希伯莱不作为，所以才被对方抢了华南市场。 现在总公司反应过来了，那么在泰山压顶之势下，光翼手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可以，大陆那边的事情，你拥有临时决断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一定要抢回市场。” 克里斯非常大声地说。 他平时演讲，也是这么大声，这代表他情绪很激动。 挂了电话，卢志刚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总公司那边大胆给他放权，这让他在危机中，看到了机遇。 如果能顺利解决这个危机，那么接下来，他的位置肯定要动一动。 希伯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亚太区总裁的位置，肯定是坐不下去了，卢志刚觉得，那个位置，他很有希望。 “卢总，总部那边怎么说？” 单涛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涛子，我们的机会来了，这次只要好好把握，咱们俩都能更上一层楼。” 卢志刚用力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单涛是卢志刚来魔都后，招聘进公司的，算是对方的心腹。 “总公司打算用杰肯逊帮咱们宣传，听说光翼手机那边，请的代言人是李明月，小公司就是小公司，请个代言人都扣扣搜搜，成不了气候。” 卢志刚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给自己在媒体圈子的熟人打电话，他要借着杰肯逊巡回演唱会的人气，彻底压倒光翼手机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所有的媒体都在讨论，杰肯逊要来内地开演唱会的事情。 听说对方的这次演唱会，就是摩托罗那全权赞助的，名字就叫摩托罗那之夜。 第八百二十六章 不愧是你爹的女儿 “愁死了，没想到摩托罗那会来这一手，居然请动了杰肯逊这种重量级的巨星。” 杨瑛愁眉苦脸，坐在办公室跟李在珠闲聊。 受摩托罗那疯狂宣传的影响，对方显露出颓势的销量，开始逐渐回暖。 光翼手机作为竞争对手，近期的销量，有缓慢下滑的趋势。 这无疑给正在兴头上的杨瑛，泼了一盆冷水。 “摩托罗那确实财大气粗，江华呢，他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李在珠本来想问问江华，该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哪知道在办公室没找到他人。 “这不六一嘛，他陪女儿去过儿童节了。” 杨瑛一脸无奈地说。 现在正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她最近几乎天天加班，好几次忙到深夜，就直接在公司睡沙发。 江华倒好，面对摩托罗那气势汹汹的反攻，居然丢下公司不管，陪女儿去过儿童节了。 李在珠听说后，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手，才没把摩托罗那的反攻，放在心上？” 杨瑛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琢磨不透那位老同学了。 “这我可猜不出来，这家伙现在城府越来越深了，天天嬉皮笑脸，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在珠摊了摊手。 她和江华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本来以为摸透了那家伙的脾气，哪知道她太天真了，她以为人家在第三层，其实那家伙说不定都跑到了第五层。 游乐园。 江华看着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妻子和女儿，见到她们脸上开心的笑容，他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一丝微笑。 “姐夫，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杰肯逊的这次巡回演唱会，就是帮摩托罗那造势，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苏淡月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问。 “听说过一句话么，站得越高，摔得越惨，我是故意给机会，让摩托罗那多蹦哒一下。”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笑容。 最近摩托罗那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不得不说，卢志刚确实是个人才，这一系列挽救措施，确实起到了拉升销量的作用。 但是，江华手里还有一张王炸，一直没有打出去呢。 对方不是打着杰肯逊的招牌，在给自己的手机，拉升人气么？ 那么，江华打算在杰肯逊飞机落地后，就把手里这张王炸打出去。 还想办什么摩托罗那之夜？做梦去吧。 “爸爸，我还要去开碰碰车，这次你陪我开。” 江双儿下了旋转木马后，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好，今天你说了算，你说玩什么，咱们就玩什么。” 江华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微笑着把她抱起来。 “阿华，等一下芳姐她们。” 苏芷柔理着被风吹散的头发，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走过来。 今天儿童节，齐芳也带着女儿乐乐来了游乐园，不过乐乐毕竟比江双儿大，感觉旋转木马太幼稚，刚才跑去玩别的项目了。 “爸爸，你带着我，跟乐乐姐对撞。” 江双儿语气兴奋地说。 因为过节，游乐园里小朋友人满为患，碰碰车又是热门项目，想要玩还得排队。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买几瓶饮料过来。” 江华一路都抱着女儿，额头已经见汗。 “也你是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不能让她自己走么？” 苏芷柔娇嗔瞪了丈夫一眼。 “没办法，我是天生的女儿奴，改不了。”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深市。 孙缈缈也在陪女儿过节，虽然小楚煕才一岁多，但是别的小朋友都在过儿童节，她也想陪女儿庆祝一下。 现在，希伯莱虽然被逼的如过街老鼠，但是毕竟还没落网，外面不安全，孙缈缈便把别墅的后花园布置了一下。 后花园有一个秋千，孙缈缈平时没事，就喜欢抱着女儿荡秋千，这也是小楚煕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现在秋千座椅上，放着一排精致的洋娃娃，一下子吸引了小楚煕的视线。 “女儿，自己走过去，那一排洋娃娃，就是属于你的。” 孙缈缈鼓励女儿自己走过去。 经过几个月学步车的锻炼，小楚煕现在已经勉强会走路了，就是还不稳，经常会摔跤。 “娃，娃……” 小楚煕学着妈妈说话，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个穿着不同颜色公主裙的洋娃娃，脚步蹒跚地走过去。 “真棒，加油！” 孙缈缈蹲在一旁，笑眯眯地鼓励女儿。 夏言梅站在落地玻璃后，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家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少个男人。 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她走过去开门。 “梅姨，今天儿童节，我给小楚煕带了礼物过来。” 叶冉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门口笑盈盈地说。 “小叶，你也太客气了，外面热，进来喝杯饮料。” 夏言梅最近经常见到叶冉，跟她也比较熟了。 相比于隔三差五，过来找女儿汇报事情的王力，她更喜欢叶冉，这姑娘性格爽朗，也有正经职业，不像那满脸横肉的王力，一看就不像好人，身上居然还带枪。 每每想到这事儿，她就心惊胆颤，生怕女儿跟这种人混一起，受到牵连。 “梅姨，家里最近还好吧？” 叶冉很自来熟地走进别墅。 “挺好的，就是保姆阿姨请假回老家了，我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 夏言梅笑呵呵地说。 “晚上睡觉，一定要把门窗锁好，最近小偷小摸挺多的。” 叶冉向别墅的后花园走去。 “来了呀。” 孙缈缈见到叶冉，并不意外，笑着站起身打招呼。 小楚煕手里正拿着一个粉裙子的洋娃娃，目光又被叶冉怀里漂亮的彩色盒子吸引。 “喊我一声阿姨，我就把礼物送你。” 叶冉蹲下来，晃了晃手里彩色盒子，笑眯眯地说。 “麻，麻麻……” 小楚煕现在会的词汇不多，含糊喊了两句，就伸着小胳臂，去抱礼物盒子。 “是阿姨！” 叶冉嘴角含笑地纠正。 “麻麻。” 小楚煕一脸呆萌。 “不愧是你爹的女儿，见谁都喊妈，才这么小一点，就会给他找女人了。” 孙缈缈好气又好笑地抱起女儿，装模作样，拍了她的小屁股几下。 叶冉却是闹了一个大红脸。 第八百二十七章 我留着王炸没打 “缈缈，跟你聊点正事儿。” 叶冉逗弄了小楚煕一会儿，站起身语气严肃地说。 “你稍等。” 孙缈缈把女儿抱起来，拿着叶冉给她新买的玩具，走进别墅。 “妈，我和叶冉聊点事情，您帮我带一会儿楚煕。” 孙缈缈把孩子放进儿童摇摇车里。 小楚煕平时还是挺乖巧的，只要手里有玩具，不哭也不闹，挺好带的。 夏言梅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女儿最近在忙什么，但是从王力每次进出，都随身带枪，就知道女儿忙活的事情，肯定有一定的危险性。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经常一个人在夜里唉声叹气。 叶冉站在别墅的后花园，她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夏言梅脸上担忧的表情。 在孙缈缈走过来后，她轻叹一声说：“梅姨这段时间，估计没少担心，不过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这一段时间，江华忙于光翼手机的业务，她们也没有闲着，一直在追查沿海突然崛起的神秘势力。 经过几个月的博弈，希伯莱堕天使的身份，终于曝光了。 现在对方成了过街老鼠，躲躲藏藏的，再也不敢公开露面了，就在上个星期，黄子财落网，更一步加剧了希伯莱走私集团的破灭。 真要说起来，江华得感谢叶冉和孙缈缈，如果不是这两个女人，一直对希伯莱紧追不舍，让他没精力搅风搅雨，江华的光翼手机，也不可能顺利占领华南市场。 卢志刚觉得希伯莱是个尸位素餐的混蛋，还真是有些冤枉他了。 不是他不作为，也不是他任由江华侵食摩托罗那的市场，主要是他真的没时间，更没有精力，履行亚太区总裁的责任。 他一来到沿海，就跟王力火并了一场，由此双方算是彻底杠上了。 他扬言要清扫江华在深市的产业，一下子激怒了孙缈缈和叶冉，愤怒的女人是可怕的，从此以后，希伯莱的噩梦开始了。 “叶冉，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一直默契配合，王力那个莽夫是独木难支的。” 孙缈缈诚心诚意地说。 这几个月，她和叶冉一明一暗，两人合作愉快。 “不用谢，这次揪出堕天使真身，我立功了，领导今天还表扬我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叶冉笑眯眯地说。 虽然孙缈缈一直隐居幕后，但是她的手腕和心机，都不可小瞧，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指挥王力，就凭王力那缺根弦的大脑，早就被希伯莱弄死了。 她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孙缈缈遇到了江华，不然这个女人要是走上邪路，在沿海搞起走私，那绝对是比希伯莱更大的祸害。 她心里有些好奇，当初江华是怎么征服她的，还让孙缈缈心甘情愿，给他生了个女儿。 “叶冉，你说要是江华，知道咱们背着他，干了这么多事情，会不会很惊讶？” 孙缈缈有些期待地说。 一直以来，江华都有些大男子主义，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从来不让她们这些女人身处危险。 “说真的，我也很想看看他的表情，他平时都是很臭屁的，总是一副诸葛亮的样子，我就看不来他的装。” 叶冉捂嘴轻笑。 笑完之后，她又关心地看着孙缈缈说：“希伯莱穷途末路，我们得防着他狗急跳墙，你最近这段时间，尽量别出门，等我们抓到他再说。” 希伯莱这人绝对是个危险分子，这人疯狂起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孙缈缈一直以来，都是隐藏在暗中，她觉得希伯莱更恨的，应该是叶冉。 “还有一件事情，杰肯逊下周会来深市，他这次要举办的演唱会，是摩托罗那之夜，凭他的人气，很可能会重新挽回摩托罗那的销售颓势。” 叶冉聊起最近深市最热门的消息。 “一些暗地里的事情，我还能帮江华分忧，但是商业上的事情，我是真的帮不上他什么忙，这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孙缈缈轻叹一声。 她可以帮江华，对付希伯莱的走私集团，但是与摩托罗那的商业竞争，她就完全插不上手了。 “他开发的光翼手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不容易，我真不希望咱们的民族品牌，就此夭折。” 叶冉把自己放在了江华的位置上，思考如果她遇到这种困境，该怎么解决。 答案是无解的，摩托罗那的体量太大了，他们能请动杰肯逊这种巨星，能够把声势造的如此浩大，江华一个刚成立的新公司，凭什么跟人家抗衡？ 而且，摩托罗那为了狙击江华，旗下的寻呼机和移动电话，全部降价做促销，活动力度之大，史无前例。 之前报纸媒体，谈论的热点话题，都是光翼手机，现在风口一下子就变了。 很少有媒体再提光翼手机，就算提到了，也是悲观的语气。 近一段时间，媒体上面的热词，是“杰肯逊”和“摩托罗那”。 最近一周，所有的报纸，头版头条，都是关于杰肯逊巡回演唱会的报道。 这里面固然有对方人气热度的原因，摩托罗那天价的广告费，也功不可没。 就在昨天，卢志刚在魔都，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时，说过这么一句话：“江华？他就是个摸进玉米地的贼，现在主人反应过来了，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然后，酒会上有人问他，对光翼手机怎么看。 “外形不错，仅此而已，如果江华愿意出售外观专利，我出一百万买了。” 卢志刚当时端着酒杯，当着记者媒体的面，就是这么说的。 他的这些言论，很快被各大报纸转发，然后被秘书甘甜甜，放在了江华的办公桌上。 “姐夫，别人都打上门了，你怎么还稳坐钓鱼台？” 甘甜甜着急上火地说。 “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江华盯着报纸上，卢志刚的照片，嘴角上翘。 “他当然得意了，新闻媒体都夸他，力挽狂澜，拯救了摩托罗那的销售危机，说他是有能力，也有魄力的商业奇才。” 甘甜甜语气恨恨。 “帮我联系一下跟我们合作过的几家媒体，我来给这位力挽狂澜的商业奇才，一个惊喜。” 江华眯着眼睛，笑容满面。 第八百二十八章 访谈节目 一大清早，江华刚上班，就被杨瑛堵在了办公室。 “江华，这次你真的失算了，咱们低估了杰肯逊的影响力。” 她手里拿着几份今天的报纸，依次摊开，放在江华身前的办公桌上，神色严肃。 上面的头版头条，无一例外，报道的全是杰肯逊抵达深市时，粉丝跑去接机，差点造成机场拥堵的盛况。 “厉害呀，不愧是影响了一个时代的男人。” 江华看着照片上，黑压压的人头，语气感慨地说。 “他这次演唱会的主题，可是摩托罗那之夜，你就没有危急感？” 杨瑛感觉自己有些时候，真心搞不懂江华的想法。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一副老干部的做派，一大早上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是打算悠哉悠哉混一天？ “我很有危急感呀。” 江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 然后，他饶有兴致地拿起一份报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对于年轻时候的舞王，他也是蛮好奇的，心里寻思着，要不要也去弄一张演唱会的门票？ “你这就叫着急？” 杨瑛彻底无语了。 就在昨天，光翼手机的销售曲线，再次下滑，反而竞争对手摩托罗那，借了杰肯逊的人气，最近的销售曲线，一直在上扬。 眼看着敌人都要打到家门口了，江华除了打了一通电话，联系了一下媒体，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有时候，她真的想一巴掌打醒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刚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飘，现在光翼手机前期积累的优势，眼看着就要丢光了，对方依旧不急，真是气死她了。 “我是企业的领导者嘛，就算心里再着急，也不能表露出来，要给你们树立自信的榜样。”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杨瑛一脸无语地瞪着他，她又不眼瘸，江华这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是心里着急的样子吗？ 就他这样子，还树立自信的榜样？ “我只想告诉你，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杨瑛彻底被江华给气到了，打算去找李在珠商量，应对危机的办法。 “我的羊又没丢，修什么羊圈？” 江华没好气地嘀咕。 他在心里感叹，女人就是沉不住气，原本以为杨瑛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现在看来，她依旧需要历练。 不就是杰肯逊来了么，又不是地球末日，屁大一点小事，也慌慌张张，缺乏企业领导者的气度。 在杨瑛离开后，他给甘甜甜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订一张去京城的机票。 他和央视联系好了，双方打算合作推出一款访谈节目，江华借鉴了后世《焦点访谈》的模式，成功勾起了央妈妈的兴趣。 节目第一期的内容，他都准备好了，准备揭幕摩托罗那利用走私芯片，生产手机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跟央视合作，除了对方的影响力，更因为摩托罗那，在北方的市场太稳固了，他之前想尽办法，都没能撬动。 这次他抱着一个大炸弹过去，炸对方一个人仰马翻，然后一鼓作气，杀进北方市场。 另一边，杨瑛气呼呼找到了李在珠，向她吐苦水。 “你说江华怎么想的，好不容易，咱们占领了华南市场，他为什么就不珍惜，哪怕是采取被动防御，也比现在什么都不做强。” 她忿忿不平。 上次江华开会时，还号召大家要重视摩托罗那，提高警惕性，怎么轮到他自己，是既不重视，也不警惕呢？ “你知不知到，江华有个恶趣味？” 李在珠一点都不着急，她最近迷上了插花，拿着一把剪子，在那修枝。 “什么恶趣味？” 杨瑛愣愣看着她在那剪花枝，搞不懂为啥她也不急。 “他总是让对方，把手里的牌，打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要赢时，然后丢出王炸，再一口气出完手中牌，糊对方一脸。” 李在珠嘴角带着微笑说。 上次，光翼手机开局不利，她确实挺着急的，但是现在，她逐渐看懂了江华的套路，心里是一点都不急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瑛感觉自己的高智商，受到了严重挑战。 “不懂，那就等着看戏吧。” 李在珠把精心修剪好的花束，插进花瓶。 杨瑛迷糊眨眼，以前她一直为自己的高智商，感到优越，但自从遇到了江华，她怀疑自己当初测了个假智商。 屡屡被这个学渣碾压，也就罢了，现在就连李在珠，都能在她面前秀一把智商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在江华奔赴京城的时候，卢志刚正在魔都召开记者发布会。 原本，如此拉风的事情，轮不到他，毕竟他头上还有一个亚太区总裁。 可是希伯莱那货失联很久了，不止卢志刚联系不上他，就连总公司那边，也联系不上这家伙。 卢志刚现在虽然没有亚太区总裁的头衔，但是手里的权力，却远远超出了他目前的职级。 “各位记者朋友，巨星杰肯逊已于昨日抵达深市，他的下一站，就是魔都，这次巡回演唱会，杰肯逊会在内地的几大一线城市巡演，这是摩托罗那的狂欢之夜，也是各位的狂欢之夜。” 他站在铺着红地毯的展台上，情绪激动地说。 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他喜欢这样的气氛。 在这一刻，他有一种自己就是世界中心的感觉。 他，卢志刚，是拯救了摩托罗那亚太危机的男人，注定要被记录在公司的发展史中。 他已经在幻想，若干年后，走上人生巅峰的他，对自己的后人讲诉这段历史，后人那崇拜的眼神。 “卢总，光翼手机在华南市场，依旧力压摩托罗那，您对此怎么看？” 有记者在台下提问。 “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刚温了一杯酒，不等酒凉，江华的公司就要凉了。” 卢志刚站在台上，幽默风趣地说。 然后，又是闪光灯一片，所有的记者感觉这次回去，不愁没素材可写了。 “卢总，听说您也是华人，您觉得这样打压自己的民族品牌，好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第八百二十九章 错把冯京当马凉 卢志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有些恼火地搜寻刚才提问的记者。 刚才发出尖锐质问的，是一个年轻女记者，看样子刚毕业不久，面对卢志刚恼怒的眼神，她坦然对视。 “商场没有对错，只有胜负，我和江华立场不同，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你不要用道德来绑架我。” 他非常生气地回答。 之前的好心情，全被这个女记者给破坏了，如果不是在媒体面前，要顾及形象，他早就让保安，把这个记者赶出去了。 “听说你当初留学的资金，国家承担了一部分，拿着国家的钱，学成归来，却帮着外企，打压同胞的企业，您感想如何？” 女记者无视了对方的愤怒，语气依旧咄咄逼人。 “保安，把这个捣乱的人赶出去，保安呢？” 卢志刚彻底丧失风度，媒体面前的体面，他不要了，他只想把这个女人赶走。 “不用你赶，我自己走，我是《魔都快讯》的辛晓晨，如果你想投诉我，我很欢迎。” 辛晓晨蔑视地看了卢志刚一眼，转身就走。 卢志刚站在台上，脸色铁青，原本一场完美的记者发布会，现在却被搅的一地鸡毛。 另一边，江华乘坐的飞机，落地京城，遇到了过来接机的央视工作人员。 “江总，欢迎欢迎，这是我们栏目组的李主任。” 一位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妹子，介绍着身边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江总，久仰大名。” 李主任热情地伸出双手。 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可是很不一般，是目前国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抛开对方在手机行业的成败不谈，这个男人在其他领域，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李主任太客气了，咱们边走边聊。” 江华这次来京城，行程上是安排的比较紧的，他需要尽快和央视这边，商定节目方案，争取在一周内播出。 “江总，您策划的这个访谈节目，我认为非常好，就是有些细节，想和您再确认一下。” 李主任在过来之前，台里的领导，就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尽快跟江华把节目确定下来。 薛山拖着江华的行李箱，默默跟在后面，他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也习惯了自己工具人的定位。 江华在过来之前，就把第一期访谈节目的内容，全都写好了，并且打印了出来。 李主任坐在车里，看到第一期节目的标题，有些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 摩托罗那可是现在国内最热门的话题，如果他们的访谈节目，能够借着这个热点话题推出，别的暂且不说，至少收视率，是绝对有保障的。 “江总，这好像是一期打假的节目，您这边有真凭实据吗？” 李主任看完了手上的节目方案后，抬起头说。 “不是打假，是摩托罗那涉嫌走私，这个话题，够不够劲爆？” 江华神秘一笑，他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写在节目方案上。 “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主任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江华这边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可不敢播这个节目，否则是要打国际官司的。 “购买手机的单据，样机，还有芯片，我都带来了，另外经渠道商证实，我手里的这批货，确确实实，是从摩托罗那在深市的工厂流出来的。” 江华胸有成竹地说。 他这段时间，表面悠闲，其实背地里做了不少工作。 除了还没查到，三无芯片的具体来路，其他方面的证据链，他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唯一奇怪的是，好多明显的漏洞，希伯莱竟然没去收拾收尾，仿佛故意留着，等他来查，那家伙是中了降智光环吗？ 他并不知道，希伯莱没中降智光环，只不过被两个女人逼的太狼狈，顾不上收拾细节。 李主任看江华的语气神态，就知道他有备而来，整个人突然兴奋起来。 如果这个节目能够成功推出，那收视率绝对爆炸，他作为节目的负责人，也是名利双收。 “江总，她是您要找的小崔，您这是打算用她来主持这档节目？” 李主任回过神后，介绍着坐在前面的漂亮妹子。 江华愣住了，他之前随口提了一句话，想找央视一个姓崔的主持人，来做这款访谈节目。 当时一时疏忽，忘了说名字，哪知道闹了个乌龙，此小崔非彼小崔，这不是他要找的人啊，他想找的是那位名嘴小崔。 “江总，我之前在一档新闻栏目工作，有丰富的主持经验，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妹子小崔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她不知道江华，为什么点名要她主持，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会全力以赴的。 江华看着满眼祈盼的妹子，终究心软了，他实在么办法开口，说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小崔，咱们还是换个主持人吧。 大家无冤无仇的，误会又是他自己造成的，既然错了，那也只有将错就错。 “江总，小崔是名牌大学的新闻系毕业，人很上进，也很有能力。” 李主任帮着妹子说了句话。 “行，那咱们先试着录一档节目。” 江华感觉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他默默对另一个小崔，说了句抱歉，他不是有意抢他的节目。 他在京城这边，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沙平结婚后，就定居京城了，江华下午忙完了电视台的事情，把老沙约出来，一起吃晚饭。 跟沙平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江华没想到的人，许久没见的赵姐大姐赵燕华。 “江华，你变了。” 赵燕华见到他第一句话，就用幽怨的语气说。 “大姐，你可别这么说，让人听见了容易误会。” 江华十分无语。 他跟这位赵家女魔头之间，可是一点暧昧都没有，大家就是清清白白的生意合作关系。 而且这位赵大姐，性别女，爱好女，跟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现在发了财，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哈哈了。” 赵燕华依旧一脸幽怨。 “就你，你是穷哈哈？别开玩笑了。” 江华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京城赵家那是顶级权贵，赵燕华作为赵家嫡女，如果她是穷哈哈，这世上谁是富人？ “我不管，好不容易抓住你了，你得带我一起发财。” 赵燕华眼睛亮晶晶地说。 她之前跟江华合作，购买大飞机，很是风光了一把，但从此以后，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在倒爷的圈子里，她赵大姐已经沉寂很久了。 第八百三十章 哈哈，王炸！ “咱们先吃，边吃边聊。” 江华招呼大家都坐下。 沙平这次过来，把自己老婆也带来了，何玲玲出身京城何家，江华之前也是见过的，很有修养的一位大家闺秀。 “老江，你现在的层次，是越混越高，竞争对手，都成了摩托罗那这样的国际巨头，怎么样，有信心打赢这一仗不？” 沙平与江华许久未见，有很多的话要讲。 “你什么时候见我输过？” 江华在这些老朋友面前，从来不装。 “江华，你那手机公司，还缺人入股不？” 赵燕华非常感兴趣地问。 别看外界，现在又在唱衰江华的光翼手机，但是作为和江华合作过的老熟人，她深知江华这家伙贼狡猾，公司真要垮了，他有闲心跑来京城溜达？ “北斗星通讯那边，背景特殊，你掺和不进去，我倒是有一个新的发财门路。” 江华沉吟了一下，觉得大家都是老朋友，有些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快说快说，老沙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也需要养家糊口，你有什么发财门路，千万别藏着。” 赵燕华满脸兴奋。 离开了江华之后，她自己也倒腾了几单生意，奈何做生意这事儿，真的讲天分，她那几单生意都赔了，让她在圈子里，很没面子。 “咱们的邻居，马上有大变故，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机遇，如果操作得当，干一票吃十年。” 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价来说，去捡毛熊的便宜，只是锦上添花。 另外，他在毛熊那边产业不小，动作太搞大了，容易扯着那啥。 但是对于沙平和赵燕华来说，却能从这件事里面，获得足够的好处。 “没听到什么风声啊，你是哪来的消息？” 赵燕华有些迷糊地问。 作为衙内圈子的一员，她的消息要比一般人灵通，虽然毛熊那边最近风起云涌，但要说大变故，也谈不上啊。 “总之，你们信我，早作准备一定没错。” 江华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透。 这事儿还没发生，他现在说出来，后果难料。 “准备哪方面的东西？” 赵燕华眼巴巴地问。 “轻工业产品，越多越好。” 江华在海参威那边，有个航运公司，时机合适，可以帮这些老朋友一把。 “好，我压上全部身价，赌这一回。” 赵燕华一直是很佩服江华在生意方面的判断。 “江华，我哥在深市还好吧？” 何玲玲斯文秀气地问。 她说的是何言旭，这家伙跟着江华跑去深市，一起搞电子厂，生产影碟机。 “他有什么不好的，在那边乐不思蜀，又没人管他，快活着呢。” 江华不以为然地回答。 何言旭在京城时，被家里长辈压着，一直低调做人，去深市待久了，有点放飞自我了。 “江华，听说你和央视合作搞节目，我在台里有熟人，回头打个招呼，尽量让节目早点上播。” 赵燕华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地说。 “那敢情好，那个卢志刚最近蹦哒的挺欢腾，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迫不及待，想给他一个惊喜了。” 江华最近几乎天天都看报。 卢志刚那货，一天到晚在媒体上叫嚣，还公然把记者赶出会场，完全是一副恶犬做派，还真把摩托罗那当成主人了？ 一连三天，江华都留在京城录制节目，虽然在挑选主持人时，闹了个小乌龙，但是妹子版的小崔也不错，人特别上进，也很有能力，江华觉得她锻炼一下，也未必就不能挑起这档重要栏目。 因为各方都很看重的原因，再加上一些私人关系的努力，这档精心录制的访谈节目，在一周之内，正式上线了。 时间安排的晚上八点半的黄金档，在开播之前，央视不惜资源，对这档访谈栏目，做足了预热。 而这个时候，杰肯逊的巡回演出，到达了魔都站。 摩托罗那为了挽回销售颓势，在宣传造势上面，下了血本，据说每一场摩托罗那之夜的舞台道具布置费用，都在百万美元以上。 还请了两台直升机，交替盘旋在舞台上空，用探照灯补光，那场面真叫一个轰动。 卢志刚最近这段时间，走路都带飘，以前的那些老同学，天天围着他跪舔，求师兄带飞，他觉得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 一次同学聚会上，他还勾搭上了以前的校花，当初因为穷，校花对他爱搭不理，现在结了婚的校花，主动勾搭他，他简直要美死了。 上次记者发布会，辛晓晨的尖锐质问，让他很没面子，但是低调了没两天，他重新活跃起来了。 在杰肯逊抵达魔都后，卢志刚再次召开记者发布会，公然隔空对江华喊话：“江总，当鸵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大势已定，如果你主动认输，摩托罗那可以考虑收购你的北斗星通讯。” 就在他喊话的当晚，江华精心打造的访谈栏目，正式上线。 为了第一时间，掌握节目效果，江华当晚守在电视台。 “涨了，李主任，咱们的收视率在不断上涨。”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语气激动地说。 “好，不错，这个开门红，咱们算是拿下了。” 李主任兴奋地一拍巴掌。 江华一脸微笑地坐在椅子上，白天卢志刚的隔空喊话，他已经收到了，现在他的回礼，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 “破记录了，李主任，咱们的收视率破纪录了。” 年轻小伙子激动的声音发颤。 “江总，您打造了一档现象级的节目。” 李主任看到收视率曲线，乐的嘴都合不拢。 “说起来，咱们还要感谢摩托罗那，不是他们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的炒热度，咱们的节目，也不会收获到这么多的关注。” 江华笑眯眯地说。 如果换个时间地点，摩托罗那涉嫌走私的新闻，虽然也有热度，但绝对没有这么高。 江华在心里，感谢摩托罗那的总裁克里斯，感谢好人卢志刚，是他们这些人的无私奉献，才造就了一档现象级栏目的诞生。 “江总，台里已经决定，把这档访谈栏目，明天中午复播。” 李主任接了个电话后，非常激动地说。 “李主任，你这是在卢志刚的棺材板上，又订了几根钉，真坏！”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第八百三十一章 来电彩铃 如果这年头有热搜，毫无疑问，最近这大半个月，几乎被摩托罗那强势霸榜。 没办法，人家财大气粗，为了炒热度，都是大把大把的美金往下砸。 反观江华的光翼手机，就小家子气多了，除了一开始做过宣传，后面一直很低调。 甚至卢志刚还在媒体上，公然嘲笑江华，说他是个偷玉米的贼。 但是央视的访谈节目一出，风口瞬间就变了。 就仿佛是火上浇油，舆论界彻底炸了。 摩托罗那公司，竟然被披露利用走私芯片生产手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更劲爆的是，这个爆料人竟然是江华，他不仅拿出了证据，还有库存的三千部手机为证。 原本已经热度冷却的光翼手机，借着这个话题，热度直线飙升，瞬间跟摩托罗那平分秋色。 在央视的访谈节目播出后，深市那边的海关，立刻做出回应，说关于这批三无芯片的来源问题，他们一定会严查。 这无疑证实了，江华爆料的真实性，摩托罗那公司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而这个时候，卢志刚正在魔都，忙于布置杰肯逊的演唱会现场。 直到访谈节目第二天复播时，他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当时就仿佛被闷头打了一棍。 “这不可能，这是污蔑，一定是污蔑！” 他坐在电视机前，气急败坏地喊。 江华设计的这款栏目，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可能有些过时了。 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节目方式是新颖的，内容也很有实效性，剑指通讯巨头摩托罗那。 李主任在节目结束后，统计最终收视率时，震惊的直呼，央视将要诞生一款现象级的节目。 一款现象级的节目，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受到访谈节目的影响，杰肯逊在魔都的演唱会，出现了大规模的退票事件。 杰肯逊非常懵逼，也非常无辜，他就是应赞助商的要求，给演唱会冠名了而已，哪知道在关键时刻，赞助商爆了个大雷。 他非常着急地找经纪人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经纪公司那边，也很有决断力，直接站出来宣布，他们与摩托罗那，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关系，对于摩托罗那涉嫌走私的事情，他们不知情，并且当场宣布，与摩托罗那解除合作协议。 卢志刚傻眼了，面对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他原本还指望，借着杰肯逊的人气来救场。 现在可好，杰肯逊的解约公告，无疑是又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气急攻心的他，晕倒在公司，被下属紧急送往医院。 摩托罗那总部那边，得到消息要迟一些，克里斯得知消息后的表情，是懵逼中带着震惊。 他完全不知道，希伯莱竟然背着他，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摩托罗那在深市的手机代工厂，当初是他签字同意的。 他当时还夸希伯莱，是个有能力的人，刚一上任，就积极拓展市场。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给他埋了这么大一个雷。 现在他是有嘴也解释不清，心里拿刀杀了希伯莱的心思都有了。 “总裁，这件事情，咱们必须拿出态度，否则其他大区的销售，也会受到影响。” 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对，立刻给董事们打电话，先解除希伯莱亚太区总裁的职务。” 克里斯如梦初醒地说。 “卢志刚那边怎么处理？” 秘书犹豫了一下问。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希伯莱一个人背锅可不行，同样免除卢志刚的一切职务。” 克里斯沉吟了一下说。 他其实还是很欣赏卢志刚的，但为了不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当然要把锅全部甩出去。 于是，梦想走上人生巅峰的卢总，成了可怜的背锅侠。 躺在医院里的卢志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他正让单涛联系律师，准备告江华诽谤。 江华这个时候，已经乘坐飞机，回了省城。 受“走私门”的影响，摩托罗那在北方市场的防线，已经被打开了缺口，他要回公司坐镇，打好这场战役。 他刚下飞机，杨瑛亲自开车来机场，给他接机。 “江华，我算是彻底对你服气了。” 杨瑛心服口服地说。 其实手机芯片这事儿，早就被他们公司发现了，但她没想到，江华藏着掖着，一直到现在才丢出来。 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直接跑去央视录了一档节目，这可比在报纸上刊登，威力强多了。 “咱们公司的员工，全部派下去抓生产线，近阶段咱们的第一要务，就保证有足够的手机，来占领市场。” 江华坐到车内说。 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江华投资的手机产业园，已经竣工，目前有五千名工人，在流水线上三班倒，加班加点生产手机。 “你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和弦铃声，是怎么回事？” 杨瑛聊起江华在回来前，跟她在电话里谈起的事情。 “这算是咱们接下来的，一个新杀手锏，等到了公司后，我专门打算开个会，聊聊这个事情。” 江华卖了个关子。 现在摩托罗那虽然有溃败的迹象，但是对方的体量在那，过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另外，国内的通讯商，可不止摩托罗那一家。 小矮子的淞下电子，虽然一直是万年老二，但是现在大哥被江华打退场了，难保他们不会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江华可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的人，他要赶紧把产品升级换代，牢牢把握住市场。 后世的手机经销商，往往会把一个系列的手机，搞出好几个型号，以应对不同客户的需求。 江华刚才提到和弦铃声，就是打算给光翼手机，加上音乐手机的概念。 在九十年代，手机来电铃声，受限于技术原因，无法采用真人歌曲，作为手机彩铃。 和弦铃声是个过度产品，只保留了歌曲里的音乐旋律，把歌词给去掉了。 简单来说，有点像是后世的音乐纯享版，光有曲子，没有歌词。 哪怕如此简陋的一个过渡产品，也曾经红极一时，移动还推出过收费的和弦铃声下载。 现在移动和电信都还没分家，和弦铃声这项业务，自然也还没诞生，不过江华打算抓住市场先机，自己先把这项业务搞起来。 第八百三十二章 你万年老二，还想翻身？ 回到公司之后，江华把北斗星通讯的核心管理层，召集到一起，开会介绍和弦铃声的业务。 为了让大家能听懂，他还专门用磁带，录了个差不多类型的曲子，放在录音机里播放，让大家有个概念。 因为有样曲做示范，大家基本都听懂了，江华想要推出的，是个什么业务。 在江华讲完后，大家都用怪异地眼神，看着坐下来喝茶的他。 “江总，你为什么总是能找到，这些大家没注意到的商机？” 产品部经理李北一脸佩服。 之前大家还从来没想过，一个手机来电铃声，居然也能整出这么多的花样。 手机不就是个通话工具么，居然还可以被加上音乐属性？ “所以他是老板，你只是个打工仔。” 李在珠笑眯眯地说。 “想法不错，但是这里面涉及到歌曲的版权问题，还有手机彩铃这事儿，应该是属于通讯服务商运营的业务，咱们是生产厂家，开展这项业务，有些不方便。” 杨瑛沉吟了一下说。 来公司有小半年了，她也成长了不少，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问题。 “我们是生产厂家没错，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向服务商发展，126寻呼的前车之鉴，大家都忘了吗？” 江华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说。 当初，他好心好意，和126寻呼公司一起合作共赢，哪知道对方背信弃义，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从此以后，他觉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打铁还需自身硬。 “江总，关于新版的音乐手机，您打算怎么定价？” 公司主抓销售的主管，是江华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人才，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叫邱向贺。 “新版的音乐手机，市场零售价定在一万五千六，我计划在三个月之后推出，不过前期的宣传工作，先要做起来。” 江华不是没想过，推出一款价格亲民的手机。 但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手机的生产成本居高不下，真正要做到价格亲民，他只能寄希望于后面推出的小灵通。 这东西不用出大几千的入网费，而且通话资费便宜，如果再把生产成本降下来，这将是普通老百姓，也能用得起的手机。 就在江华开会，跟员工们商议手机升级换代时，摩托罗那总公司那边，发布了一则通告。 他们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希伯莱身上，免除了他亚太区总裁的职务。 为了表面自己正义的立场，那边还装模作样的声明，会追究希伯莱的法律责任。 至于卢志刚，完全是受了池鱼之殃，连带着一起被开除所有职务。 听说住在医院的卢志刚，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再次吐血昏迷，被推进了急救室抢救。 江华知道了摩托罗那的声明后，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克里斯甩锅的作风，他太熟悉了，就凭对方这心胸格局，摩托罗那由盛转衰，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经受了这次打击，摩托罗那在内地的市场，一蹶不振，光翼手机顺利打开北方市场，终于展露出国产手机领头羊的风姿。 好消息不止这一个，受“走私门”的连累，摩托罗那的寻呼机市场，也经受了很大的冲击。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江华新推出的股票寻呼机上市，颇受追捧，抢占了摩托罗那的不少市场。 小矮子那边的淞下，不甘寂寞，以前一直被摩托罗那压着，他们只能当万年老二。 现在大哥眼看着就不行了，他这个二弟，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坐坐大哥的位置。 手机开发周期比较长，他们虽然眼热，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产品和江华竞争。 但是寻呼机，是他们的传统领域范围。 就在江华的新品寻呼机，高歌猛进时，淞下旗下所有的寻呼机型号，宣布全面降价。 “江华，趁火打劫的来了！” 杨瑛在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冲进江华办公室。 她觉得淞下真的是太恶心了，当初江华和摩托罗那，斗的你死我活时，他们站在旁边看戏。 现在见到有便宜可捡，就不顾脸面的跑来摘桃子，感情这世上的好事，全被他们占了？ “他们的寻呼机，降了多少？” 江华倒是早有预料。 现在的摩托罗那，就跟后世的三鑫一样，受限于负面消息的影响，不得不在内地市场全面撤退。 他们留下来的市场空缺，如果没人惦记，那才是咄咄怪事。 “数字机降到了千元以下，汉显降到了两千元左右。” 杨瑛对于淞下这次降价力度之大，还是非常吃惊的。 “野心勃勃，他们想吃下摩托罗那的市场，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 江华冷笑一声。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杨瑛眼巴巴看着他问。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问江华，在她眼里，江华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遇到的所有困难都能解决。 “寻呼机这一块，现在已经进入了微利时代，哪怕就算一分钱不赚，这一块业务，我们也不能放弃。” 江华最开始推出寻呼机业务时，就是在赔本做市场。 现在市场稳固后，虽然小有盈利，但是相比于手机的利润，还是差的太多。 但是寻呼机也有自己的优势，胜在价格便宜，在市场上的总体销量，是手机不能比的。 “对，打死都不能便宜小矮子。” 杨瑛很赞同江华的想法。 摩托罗那是他们赶出内地市场的，小矮子的淞下，在这里面没有出一分的力，现在想要占市场，占他的大头鬼去吧！ “淞下降价，咱们也跟着降，他们的寻呼机，运到内地是要交关税的，想要拼价格，无论如何，都拼不过我们。” 江华从来都不怕价格战，他是深市电子产业协会的会长，在那边还有自己的电子厂。 改进一下生产线，然后再控制一下原料成本，他寻呼机的出厂价格，还能再降一降。 最重要的是，寻呼机只是个过渡产品，过不了几年就要被淘汰。 如果在这个烂泥潭里，把淞下拖住几年，对于立足通讯行业的他来说，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吃亏的。 第八百三十三章 注资，扩张！ 时间匆匆，一转眼过去几个月，江华的光翼手机，已经逐步占领了整个内地市场。 摩托罗那公司，估计是因为战略调整，现在已经彻底退出了内地市场。 但是在全球通讯市场上，他们依旧是霸主，江华的光翼手机，想要追上对方脚步，还得继续努力。 在寻呼机市场这一块，小矮子的淞下，一直在和江华打价格战。 内地的寻呼机，已经从千元时代，降到了百元时代。 这对于消费者来说，是一件好事，寻呼机成了最便宜的通讯产品，真的是人人买得起，人人也用得起。 南方那边传过来一个段子，说是洗浴中心的小姐，也与时俱进，人人都用上了寻呼机。 现在客户有需求，用电话扣一下就行，上门服务，简单快捷方便。 江华穿着一件带绒的皮夹克，来到公司，他今年几乎一整年，都待在家里，没有到处乱跑。 北斗星通讯已经由当初的一个小公司，发展成员工破万，旗下有三家手机工厂的大型企业。 所有人对于这家公司的发展速度，是目瞪口呆，甚至还创造了一个词语，叫“江华速度”。 其实，严格说起来，江华公司发展的速度这么快，他取巧了。 当初创立北斗星通讯时，他已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只不过当时摊子铺大了，手头资金紧张，所以北斗星公司的注册资金，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千万。 这点资产，在通讯行业，也只能算中小型企业。 但是这几个月来，他投在矿山油田航运方面的资金，开始不断反哺。 特别是最近这半年，国际原油价格走势良好，他在毛熊那边的油田，给他带来了一笔可观的资金回流。 他把这笔钱，投到了北斗星通讯里面，用于公司扩张。 正式因为背后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北斗星通讯才会在这短短半年内，跟吹了气球一样，膨胀成一个大型通讯企业。 要说感受最强烈的，就是小矮子的淞下了。 他们原本没把江华放在眼里，作为小矮子那边，排名前列的财团，他们是很骄傲的。 北斗星通讯，一个注册资本几千万的小公司，想和他们打价格战？ 不说别的，哪怕是用钱耗，他们都有信心耗死江华。 只要江华的北斗星通讯倒下了，整个内地市场，还不就是他们说了算？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小公司，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膨胀起来。 注资，扩张，再注资，继续扩张！ 江华亲眼让他们认识了，什么叫豪横，他不跟淞下拼产品，也不跟他们玩策略。 直接拿钱，砸到淞下绝望。 价格战没有拖垮江华的北斗星通讯，倒是把淞下搞得有些精疲力尽。 他们的寻呼机，在内地市场，已经不赚钱了，可以说是在亏本做业务。 原本还想着，他们淞下好歹是个大财团，实力雄厚，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拖垮江华。 但是，不是他们不努力，是实在拼不过，真心拼不赢，江华就像是开印钞厂的，隔三差五，就给北斗星通讯注资。 一转眼，员工几百人的小公司，膨胀成了员工上万的大企业。 不是他们的产品，有多么能赚钱，而是公司背后的老板，实在是太有钱了。 这还玩个锤子，算了，洗洗睡吧，还是继续当他的万年老二算了。 快到年底了，江华受工信部的邀请，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 就在他飞机刚落地时，隔壁的邻居，宣布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曾经的铁幕帝国，地球双极之一，正式宣布解体。 身处于这个时代，江华切身的感受到，这个消息对于国内造成的动荡，究竟有多么的大。 他刚下飞机，就被乔斌开车接走了，老孙要见他。 “江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在去单位的路上，乔斌双手搭着方向盘，语气严肃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没有急着承认。 他低估了邻居解体，在国人心中的份量，这不是他预言山姆的那场战争。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不仅要高的多，牵连也广的多。 “你大预言家的身份，现在谁不知道，而且你之前一直说过相关的暗示性话语。” 乔斌沉默了一下回答。 江华之前嘴欠，总是喜欢在大佬面前卖弄，更主要的是，这货每次都能一语中的。 于是，在大佬们的圈子，这货有了一个外号，大预言家。 “我有猜测，但是我也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刚下飞机时，我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江华半真半假地说。 这次，打死他都不能承认，他提前猜到了毛熊会解体。 他只会说，感觉那边的局势不太好，估计会发生变故，但是如此大变局，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说真的，你这张嘴，我是真的服了，说什么，中什么。” 乔斌苦笑一声。 他怀疑江华的嘴，是不是开过光的，不是一般的灵。 甚至，他内心产生一个荒唐的念头，自家小子学习一直不太好，让他没少操心。 他想请江华帮着预言一下，说此子日后，必是北大高材生。 “我也就是瞎蒙的，老孙这么着急要见我，究竟是有什么事？” 江华现在已经学会谦虚低调了，他已经好久，都没在大佬面前吹牛了。 “你这么能分析局势，请你这位分析专家，过去分析分析呗。” 乔斌撇了撇嘴。 他心里有些酸，自己兢兢业业，在单位工作了十几年，还不如江华一个外人受重视。 “这有什么好分析的，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咱们好好想想，能给自己弄点什么好处呗。” 江华不以为然。 事情已经发生了，分析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了，历史的车轮，总是会滚滚向前的，谁也挡不住。 “大家都是在走同一条路，那种感觉你应该能懂。” 乔斌叹了口气。 “不一样，路虽然相同，但是走路方式，千差万别。” 江华知道乔斌心里有些慌，但他作为过来人，很想说一句，兄弟，把心放稳，邻居倒下了，咱们才刚刚开始腾飞。 第八百三十四章 我嘴真的没开光 有小半年没来京城，江华这次过来，发现京城变化挺大的。 街上又多少了不少，他不熟悉的高楼大厦，就连大家的穿衣打扮，也时尚了不少。 “倒是越来越有帝都的味道了。” 江华坐在车里感慨了一句。 身处于这个时代，他切切实实的能感受到，国家正处于经济发展的快车道上。 在后世，你待在一个城市，可能五年，十年都没什么变化。 但是在这个时代，别说十年，哪怕你过三年再来，城市已经大变样了，你搞不好得迷路。 李在珠就曾经对他感慨，说来省城快一年了，她回深市时，搞不好都找不到，她买的房子在哪儿了。 江华当时听了这话，感觉挺可笑的，你自己买的房子，你自己安的家，你还能找不到了？ 但是回头一想，连京城都发展的这么快，更何况是改革前沿的深市，李在珠这话，还真不见得，就夸张了。 “京城现在的发展，是挺快的，大家的生活水平，是越来越好了，以前街上很少看见私家车，但是现在随便找个胡同口，都能看见停在路边的桑塔拉。” 乔斌开着车，深有同感地附和了一句。 “我发现街上，用大哥大的老板，倒是越来越少了。” 江华坐在车里，一直在观察着街面。 以前最常见的场面，就是穿着皮夹克的老板，拿着砖头一样的大哥大，一边走着，一边旁若无人的打着电话。 甭管信号好不好，打电话的时候，必须得大声，至少得让周围的人，注意到你。 现在这样有些二的场景，江华是很少见到了，似乎大哥大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时代淘汰了。 “是呀，有了光翼手机，谁还用大哥大呀，做生意的老板，讲的就是一个面子，现在用大哥大，得被别人嘲笑一句老土。” 乔斌说话时，有些佩服地看了江华一眼。 当初北斗星通讯公司，刚成立时，他也不看好江华，毕竟摩托罗那的霸主位置，在外人看来，是很难撼动的。 但是这家伙，创造了一个奇迹，不仅光速上马了第一部国产手机，还在一年之内，就把摩托罗那彻底赶出了内地市场。 之前领导讲话时，提到了“深市速度”这个词，随后就经常被人提起，用来鞭策大家。 现在大家开会时，又经常会听到一个新词，叫“江华速度”，不少领导开会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你们办事，得用江华速度。 车子开进熟悉的大院，江华这一路走来，别的地方都变化不小，唯独这里似乎没怎么变。 “老乔，你们单位的发展，完全跟时代脱节了，这条街都看不到任何变化。”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咱们部门特殊，讲究的是低调，大隐于市嘛。” 乔斌笑呵呵地打开车门。 “但别的地方，都建起了高楼大厦，你们这里，还是七十年代的风格，不感觉很突兀吗？” 江华打量着熟悉的一草一木。 这里他来过好几次了，但每次过来，都是原汁原味，就连一棵草的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小江说得好，咱们也得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正好今年打算修个新办公楼，江老板要不要赞助一点？” 老孙端着一个带兜网的玻璃茶杯，满脸笑容地走过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行啊，下半年我手头宽裕了不少，捐你们一栋办公楼，也不是不行，就是楼的名字，得命名为江华楼。”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捐给希望小学的那些教学楼，当地不少学校，就是用他名字命名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尴尬，后来说了别人也不听，也就听之任之了。 “你可拉倒吧，还江华楼，你知道咱们这里，是什么部门吗，用你的名字给办公楼命名，那不成了一个笑话吗？” 老孙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他刚才固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也是想打打秋风，没办法，最近局里经费有些紧张，江华可是货真价实的土财主。 可没想到，他虽然狡猾，但江华也不是吃素的，这小狐狸的道行，倒是越来越深了，想从他身上占便宜，没以前那么容易了。 “孙局，您这专门把我喊过来，应该不是来看您喝枸杞茶的吧？” 江华意味深长，看了老孙手里的茶杯一眼。 他发现只要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茶杯里面都少不了枸杞，没想到老孙也是此道中人。 “少拿我打趣，一些老熟人想见见你，想听听你的分析，我就是个跑腿的。” 老孙非常谦虚地说。 “得了吧，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谁敢用您跑腿呀。” 江华嘴上笑呵呵说着，心里却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已经很久，没在大佬们面前吹牛逼了，这个习惯不好，他已经戒了。 没想到他都这么低调了，大佬们依旧没忘记他，现在一遇到事情，又把他给喊来了。 有啥子可分析的，他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还真把他当成国际局势专家了？ “走吧，那些老熟人都等你好久了，茶都换了几杯。” 老孙手搭在江华肩膀上，带着他向会议室走去。 “别呀，我挺忙的，这种国家大事，我不掺和，也没能力掺和。” 江华满脸的不情愿。 每次吹完牛逼后，身上都会多一摊子事儿，他已经充分吸取了经验教训，都不爱跟这些大佬玩了。 进了会议室，抬眼一扫，还真就都是些熟面孔，一段时间不见，大佬们都更有气势了，哪怕是只用眼睛盯着他，都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小江，以前我不信玄学，现在我依然不信，不过我就服你这张嘴。” 一个端着茶杯的老头，一脸严肃地说。 “过奖了，过奖了，我都是胡咧咧的，蒙中了完全是巧合。” 江华神色悻悻，讪讪笑着说。 “我有个私人事情，你得帮帮我。” 小老头站起身，走到江华身前。 “您请说。” 江华懵逼眨眼，这大佬他有点印象，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对方会找他办私事？ “不瞒你说，我小孙子成绩不太好，十分顽劣，我想让你说一句，此子聪慧，来日必成栋梁才。” 小老头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什么？” 江华一脸的黑人问号，还真把他当成嘴上开光的大师了？ 乔斌站在外面走廊，也是一脸尴尬，他没想到这位大佬，和他想一块去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丝绸之路经济带 “行了，刚才也就是看你太紧张，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小老头一改脸上的严肃，笑着拍了拍江华肩膀。 江华脸色悻悻，他能说什么，不过被这么打岔，他确实一点不紧张了。 “聊正事吧，消息你也知道了，咱们就想听听你这位专家，是个什么看法。” 小老头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对对，小江，你别藏着掖着，赶紧说说。” “说真的，我觉得经商，是浪费你的天赋，如果不是你年纪太轻，我都想把你拉进智囊团。” “你这张嘴呀，确实开过光，真是说什么中什么。” 坐在会议室的大佬，七嘴八舌的发言。 江华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只要一表现的太优秀，这些大佬就会动了拉壮丁的心思。 上次想让他进部队当参谋，这次又想把他发展进智囊团，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安安静静，做他的小生意。 “行了行了，都安静一下，让年轻人说，你们吵吵闹闹的，让小江怎么说？” 小老头拍了拍桌子。 然后，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到了江华身上。 “其实吧，未来怎么发展，各位大佬用不着我这个小年轻来教，我觉得各位，就是突然看见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心里没底，想在我这里，找个心理安慰。” 江华叹了口气。 他何德何能，又有什么本事，对未来局势指手画脚。 这些大佬也不需要他来指点什么，无非是遽然被毛熊解体的消息震到了，有些手足无措。 身处于这个时代，他能体会这种心情，就像是大家一起做生意，你突然听见行业龙头破产了，你会感觉心慌，在心里想，是不是发展路线出了问题？ “小江，这次也没什么具体的议题，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老孙坐在一群大佬后面说。 他和江华算是熟人了，是亲眼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也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怎么利用局势，达到利益最大化的话题，我就不说了，大佬们都比我聪明多了，我说了也是班门弄斧，我想聊点别的。”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虽然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吹牛逼，不要满嘴跑火车，但是事到临头，那种话到嘴边的冲动，是怎么也忍不住的。 “嗯，今天大家就是聚在一起闲聊，你畅所欲言。” 小老头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我是个商人，就从经济聊起吧，毛熊解体了，以后咱们就是阵营里的大哥，就算咱们再怎么低调，世界的目光，也会落在咱们身上。” “我觉得与其低调藏拙，不如高调一点，是时候重启丝绸之路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看待问题的眼光，从来不局限在国内。 另外，作为一个开服装厂的小老板，他对于后世一带一路的经济策略，并不陌生。 “重启丝绸之路，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的这个话题，让大佬们感到特别惊讶。 丝绸之路大家都很熟悉，但是大家都想不通，这跟眼前的局势，有什么关系。 “咱们目前的经济重心，还有工业重心都在沿海，这等于在用一条腿走路，这是非常危险的，如果遭遇什么变故，咱们缺乏有效的应急机制。” 江华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说完还招了招手，让站在外面走廊的乔斌，帮他拿一份世界地图过来。 “经济重心放在沿海，是因为那里，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坐在下面的一位大佬说。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局面不一样了，毛熊解体对于咱们来说，有利有弊，但我认为，利大于弊。” 江华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一旦开了口，那就怎么都止不住。 之前在心里告诫自己的低调，猥琐发育，全都抛在脑后，不过足了嘴瘾，他是不会住口的。 “挡在咱们前面的一堵能遮风挡雨的墙倒了，利在哪里？” 小老头用考量的眼光，看着江华问。 “您都说了是墙，它当然有利也有弊，之前这堵墙挡在那里，咱们就算想重启丝绸之路，也走不通，现在墙倒了，咱们的路反而通畅了，这难道不是好事？” 江华言辞犀利的反问。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重启丝绸之路。” 小老头继续饶有兴致地问。 “从大的方面来说，咱们要拓展自己的经济范围和影响力，从实际情况来讲，咱们要用两条腿走路，不能把经济重心，全部压在沿海。” 江华气定神闲，嘴皮子越讲越溜。 虽然他这个理念，提出的有些早了，但是后世已经证明了，这条路的正确性。 会议室里的大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他们本来以为，江华会聊怎么趁火打劫，从毛熊那边捞好处，毕竟这家伙擅长的就是这个。 但是没想到，江华今天一改风格，换了个话题。 重启丝绸之路的这个想法，非常新颖，这是大家从来没考虑过的事情。 就在这时，乔斌拿着一份世界地图，走进会议室。 “其实吧，这事儿我也有私心，虽然摩托罗那被我赶出了内地市场，但是在国际市场上，他们依旧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我的手机想通过沿海走出去，难度非常大。” 江华把世界地图挂在墙上。 “江小子，你能用国产手机，夺回内地市场，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是我们之前都没想到的。” 一个大佬满脸赞赏的夸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的目光从来就没局限在国内。” 江华拿起一支笔，沿着古代丝绸之路的方向，画了一条线。 “既然沿海这条路走不通，我就经常在想，咱们生产的手机，还有没有别的渠道，能够走出国内。” “听到毛熊解体的想法后，我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冒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走陆上丝绸之路，把我的手机，卖到沿途各国去？” 江华讲话的时候，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加工，把自己的这个念头，描述成灵机一动。 他前世做服装厂的时候，就经常接一些周边小国的订单，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还是比较熟悉的。 第八百三十六章 唉，牛又吹大了 在解释了自己想法的来源后，江华结合了前世的经验，简单讲了讲丝绸之路经济带。 放在后世，他讲的这些内容，算不上新颖，任何一个看过新闻的人，都能讲的比他更好。 但是，放在这个时代，他的这个思想，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会议室里的大佬们，听完了他的讲述，沉默了许久。 “厉害，后生可畏，还是年轻人思想活跃。” 一个大佬满眼欣赏地感慨。 “听小江这么一说，我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咱们的老邻居倒下了，反倒是给我们崛起的机会？” “丝绸之路经济带，这个说法挺好的，我觉得可以试试。” 在沉默了片刻后，回过神的大佬们，纷纷夸江华有想法。 过足了嘴瘾，江华心里又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讲的有些多了，这一不小心，又站在了风尖浪口。 “小江，我觉得咱们应该成立一个丝绸之路经济协会，重点打造你说的第二条腿。” 一个大佬双眼放光地看着江华。 “来了来了，又来了！” 江华在心里狂呼。 他就知道会这样，每次嘴上爽完了，都会被这些大佬，拉去当打工仔，他已经很很忙了，真的分不开身，再去忙别的事情。 “成立协会挺好的，我这次来京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各位大佬再见。” 江华身子往门口挪去，他已经打算开溜了。 都是血泪教训啊，他敢肯定，他要是多留一会儿，这些大佬肯定把他拉去丝绸之路经济协会。 大佬们动动嘴，他小江可要跑断腿。 什么机会啊，荣誉啊，还是留给其他人吧，他头上的头衔，已经非常多了，不需要这些，来给自己装饰门面。 “站住，咱们这些老头子，都没有你思维开阔，既然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你就得完善它。” 小老头端着茶杯站起身，喊住了打算脚底抹油的江华。 “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马上要迟到了。” 江华一脸苦色地说。 “工信部的会议？我回头给老钱打个招呼，这些不太重要的会议，没必要让你去浪费时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老头把手一挥，非常霸气地说。 “可是，我喜欢浪费时间啊！” 江华在心里狂喊。 最近好不容易，悠闲下来，他就想当个混子，天天摸着鱼，就把钱赚了，有什么不好？ “我回头组织一下，咱们在沙洲召开一个丝绸之路的主题会议，你必须参加。” 小老头二话不说，就把江华抓了壮丁。 “您是大佬，你说了算。” 江华垂头丧气，这年头的沙洲，还不是后世的旅游名城，那边全是沙子，交通也不方便，他一点都不想去。 “小江，年轻人就要敢于挑担子，我很看好你。” 小老头笑眯眯走过来，拍了拍江华肩膀。 “我谢谢您老的看重。” 江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恰好这段时间，资金回流，他兜里有了钱，还准备带着妻女，来个出国游。 这下可好了，又被抓了壮丁，别看他嘴上喊，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可如此浩大的一个工程，是一两年能够完成的么？ 被抓进了这个项目里，他身上等于又多了一份长工契约，何日方能解脱？ 从大院出来之后，江华已经收拾好心情，他约了一下工信部的李工，打算聊聊数字通讯网络铺设的事情。 虽然实践证明，数字通讯系统优于模拟通讯系统，但是欧美那边不认，他们依然坚持认为，模拟通讯系统好，用了这么多年了，别的不说，就两个字，稳定！ 这就意味着，江华的光翼手机，只能在国内用用，一旦出了国，因为通讯系统不兼容，完全使用不了。 摩托罗那也正是用这一招，在掐江华的脖子，他们虽然撤出了内地市场，但是江华的手机想走出去，没门儿！ 江华也是个倔脾气，他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光翼手机，做成国际品牌的。 既然海上之路不通，他打算换一个方向发展，既然被大佬拉壮丁，已成事实，他就打算沿着丝绸之路，推广自己的数字通讯网络。 而这些国家，恰好是摩托罗那影响薄弱的地区。 正想着一会儿见了李工，该怎么聊这事儿，赵燕华把他给堵了。 “江华，你太厉害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毛熊会解体？” 赵燕华站在车窗外，敲了敲玻璃。 “老薛，把车门打开。” 江华看了赵燕华一眼说。 他刚才坐在车内，想了一下事情，就晚了几分钟，就被赵燕华逮住了。 他知道对方找他，肯定是想聊跟毛熊贸易的事儿，不过这点小生意，赵燕华玩玩可以，他提不起兴致参与。 “江华，你觉得趁着这个时候，我应该去那边，换点什么东西？” 赵燕华一脸兴奋地坐到车内。 “什么赚钱，换什么呗。” 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 他机遇好，已经从毛熊那边，捡了不少便宜。 做人该知足，如果继续盯着毛熊薅羊毛，光头大佬上位后，他担心自己被反攻倒算，那几位寡头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不过，他不方便出手，撺掇赵燕华去玩玩，也是可以的。 “我听爷爷说，你想搞丝绸之路经济带？” 赵燕华好奇地问。 “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江华满眼诧异，他才刚出来呢，赵抗河就知道这事儿了？ “这个赚不赚钱，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玩？” 赵燕华之前错过了一次上车的机会，现在江华又要发车了，她不想再错过。 “先不提赚不赚钱，这一路上都是些发展中国家，经济条件落后，你跟他们做生意，吃得来这个苦吗？”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以他后世人的眼光看，当然是赚钱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蛋糕会越来越大。 不过，比起去毛熊那边捡豁皮，这条路无疑艰难多了。 “当倒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其实也想，正正经经做点生意。” 赵燕华犹豫了一下说。 相比于金钱，她更在意社会地位，当倒爷虽然来钱快，但说出去不好听，她想踏踏实实，开个公司做贸易，女企业家的名头，就比倒爷好听多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十年之后，你是传奇 赵燕华想要做公司，江华当然是支持的。 他提出想要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个计划，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参与进来。 前世，一带一路的计划，刚提出来时，大家也是观望迟疑的。 毕竟，那一路上都是一些经济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国内商人都在想，从他们身上能赚到钱吗？ 事实证明，第一批吃螃蟹的那些人，不仅个个都赚到钱了，还有好多小企业，靠这个机遇，一跃发展成大集团。 江华参与进去的时候，首班车早就跑远了，但是靠着那些别人吃剩的小订单，他那小服装厂也过的很滋润。 “赵姐，如果你真心想做点事情，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江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打算把李工，介绍给赵燕华，让她跟李工合作，去周边的发展中国家，铺设数字通讯网络。 他的光翼手机，想要走出国门，离不开通讯基站的支持，在更多的国家，普及数字通讯系统，这是必经之路。 李工是一个搞研究的人，不懂人情世故，让他去和周边国家谈合作，他没那个口才，也缺乏企业掌舵者的大气。 但是赵燕华却完全具备这种素质，而且她身后的家族，让她有着别人不具备的优势。 她能通过关系，直接跟那些国家，管理通讯部门的上层对话，这能省下很多时间。 唯一让江华心有顾虑的是，这项工作，肯定是需要长期出差的，那些发展中国家条件艰苦，赵燕华能吃得来这个苦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赵燕华跟江华算是相当熟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什么打算。 “嗯，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是工信部的一位工程师，数字通讯系统，就是他带着团队，研发出来的。” “如果你目前没有合适的项目，我打算让你成立一个通讯公司，专门做基站建设。” 江华侧脸看着她说。 “可是，我对这一行不懂啊，我想做的是贸易。” 赵燕华脸上露出难色。 她之前当过一阵子倒爷，让她出国做贸易，她是擅长的，但是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她真的是一窍不通。 “现在市场都还没培育起来，你哪有贸易可做，而且双方之间信任都没建立，你就算去谈，也拿不到什么大订单。” “反倒是做一些通讯方面的基建工作，不仅能够博得对方好感，还能垄断这些国家的通讯市场，这里面的利润，可比做贸易大多了。”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他这是在复制，前世国内通讯龙头的崛起之路。 他需要用这些援建工作，作为敲门砖，打开那些国家的市场。 否则，光用嘴喊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共同富裕，共同发展，别人可未必愿意搭理你。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这是想要取之，必先与之。” 赵燕华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透。 “对呀，咱们想要当带头大哥，不先把好处给出去，别人凭什么跟你混？” “这一项工作很艰苦，但是也很有意义，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去找别人合作。” 江华把选择权，交给了赵燕华。 做通讯基站的建设，在短期内，是看不到回报的。 但是从长期来看，可以提高自己企业在当地的影响力，只有双方建立了信赖关系，后面的合作，才更好谈。 “我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我开公司，不是为了赚钱，就是想证明自己，不靠家里，也能做一番事业。” 赵燕华出乎意料的选择接受。 “那么，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十年之后，你会发现，你今天的这个选择，非常了不起。” 江华笑眯眯地伸出手，与赵燕华握手。 “大家都说你嘴开过光，我信你这句话，我要求也不高，就想让别人提起我赵燕华时，别再说我是个纨绔女，而是说我是一名女企业家。” 赵燕华神色认真地说。 “你少说了两个字，十年之后，你会是一名传奇女企业家。” 江华的脸上，同样写满了认真。 他相信，如果赵燕华真的能在这个行业扎根十年，后世的通讯发展史上，必然会有她的名字。 “晚上攒个局，把沙平也喊过来，他老师当腻了，一直想自己出来，做点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把他也拉进来。” 赵燕华琢磨着，多拉一些人进来，大家一起做事，她压力也小一些。 “行啊，我回头给他打电话。” 江华打算把李工也一起喊上，大家边吃边聊，就在饭桌上，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 这次来京城，江华差不多待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手头的事情，全都办完了，才回省城。 回到公司之后，秘书甘甜甜跟他说，王美人似乎有事找他，来了公司好几次。 “她又不是没我电话，找我干嘛不直接打电话？” 江华非常纳闷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她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她也不说。” 甘甜甜也不知道，王美人找江华，究竟有什么事情。 “这样，你跟她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午在办公室，五点钟之前，都有时间。”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王美人是在半个小时后，来的江华办公室，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她舅舅孙胜。 “江总，这次你一定得帮我，不然我只能去跳楼了。” 孙胜一段时间没见，神色憔悴，眼窝深陷。 “你这是怎么了？” 江华非常诧异地问。 “我是真没想到，希伯莱竟然是个走私犯，我从他手里，接了三个物流中心的工程，都是垫资做的，现在他人被抓了，工程烂尾，可把我坑死了。” 孙胜苦着脸说。 江华眨了眨眼，要不是孙胜提起这事儿，他都给忘了，他之前还让孙胜打听，希伯莱为什么突发奇想，建物流中心，没想到孙胜这边还没给消息，希伯莱就东窗事发了。 现在也不用问了，对方建这物流中心，肯定是为走私服务的，但他点子太背，还没撑到走私帝国成型的那一天，自己就栽了。 说起来希伯莱落网，还要感谢薛山的那位神秘同事，江华当时就是下了一手闲棋，哪知道对方给了他一个惊喜。 第八百三十八章 打造物流体系 “王经理，你找我，就是为了你舅舅的事情？” 江华暂时没搭理孙胜，而是把目光投向王美人。 “江总，我舅舅这次，也是没办法，如果您能帮他，就请您帮一下。” 王美人可怜巴巴地说。 江华眯着眼睛，靠在老板椅上，用手指敲着桌子。 他当然可以帮孙胜，但是也要考虑值不值，孙胜这家伙，性格太油滑了。 如果轻易就答应帮他，他不仅不会感激，还会认为你是冤大头。 “那三个物流中心，快完工了没有？” 他想了一下问。 之前在京城办事时，面达人那边的樊梨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面达人集团，经过一年多的发展，成绩斐然，现有的物流体系，已经跟不上公司的发展了。 她让江华想想办法，重新打造一条高效的物流体系，不能让物流方面，拖累了企业发展。 江华在回来的飞机上，就在想这件事情，面达人旗下的产品，现在不只有方便面，还有茶类饮料，已经是一个多元化发展的食品集团。 而食品行业这类快消品，对于物流的依赖程度，要远远高于其他行业。 现在国内的物流体系，已经跟不上面达人的发展速度。 江华参考了后世，食品行业的发展方式，那就是在全国各地，建立加工厂，就近发货，这样无疑能极大的节省物流开支。 但这只是一个长期目标，远水不能解近渴，对于现在的面达人来说，他们需要的是加强物流渠道。 “江总，江总？” 孙胜小心翼翼地伸手，在江华面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继续说。” 江华的思绪被打断，刚才孙胜说什么，他完全没注意听。 “江总，那三个物流中心，规模挺大的，目前的工程进度，都只是建到了一半，希伯莱除了初期，给我打了一笔款子，后面都是我自己垫资修建的。” “现在，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可把我给急死了。” 孙胜说着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江华这才注意到，一段时间没见，这家伙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你把这三个物流中心的地址，在地图上圈出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这个我早有准备，地图我随身带着呢。” 孙胜听江华这语气，感觉有门儿，精神一振。 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打开之后，摊在江华的办公桌上。 王美人很有眼色的用笔，把物流中心的地址，重新标注了一下，毕竟地图太皱了，之前做的标记，不太显眼。 她还是很知道分寸的，除了刚开始帮孙胜求过一句情，后来一直没乱发言。 “希伯莱还是很有眼光的，这三个物流中心要是建成了，他的渠道能覆盖整个南方。” 江华盯着地图说。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希伯莱，这人其实很有商业才能，就是从来不走正途，一天到晚尽想着走捷径，搞一些歪名邪道。 “是啊，他在沿海有工厂，如果再把物流体系搭建起来，那国内至少有一半的摩托罗那手机，都得是假货。” 孙胜心有余悸地说。 要不是江华发现手机有猫腻，拆开了仔细对比，谁又会想到，希伯莱这个亚太区总裁，挖自己公司的墙角，鱼目混珠的把走私货，混着和正品手机一起卖。 “这三个物流中心，我可以接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江华沉思了一下说。 “江总，您尽管说。” 孙胜一脸喜色，感觉自己终于有救了。 他垫资的那些钱，一部分是银行贷款，还有一部分是借的，最近他家都不敢回，天天被追债的堵门。 “我知道你这个家伙搞工程，喜欢在材料上面动手脚，之前你坑希伯莱，我也懒得管，但现在想要我接手这三个物流中心，肯定不能让你给坑了，材料不合格的地方，你全部给我返工。”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他太了解孙胜了，这家伙就不是个，老老实实搞工程的人，特别喜欢搞小动作。 “江总，这样一来，工程做完，我得亏钱啊。” 孙胜差点哭出来。 他确实在材料上，偷工减料了，如果全部返工，他不仅赚不到一分钱，还得自己贴钱进去。 “亏钱总比破产好，我问你，除了我之外，谁还会接手这个烂摊子？”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他问。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孙胜也不会求到他头上，这家伙信誉不好，几乎没什么真心朋友。 “没了，现在只有江总能救我。” 孙胜垂头丧气，仿佛一只败犬，哪怕没精神，还得使劲摇尾巴，讨好江华。 “我要的是质量工程，你如果连我都坑，那你就自生自灭算了。”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返工，不合格的地方，我全部返工。” 孙胜一咬牙，做出决断。 江华有句话没说错，亏钱总比破产好，如果挺不过这一劫，他真的只能去跳楼了。 “以后做事，还是诚信为本，新聋哑学校那边，我还没去验收，如果发现你在材料上搞鬼，你知道后果的。” 江华神色严肃，敲打着孙胜。 “江总，我可以用人头发誓，给您做工程，我绝对不敢动手脚。” 孙胜举着手，赌咒发誓。 “行了，你回头把三个物流中心的具体造价，整理出来送到至诚地产，我会安排一位副总，跟你对接。” 江华表示愿意出手，帮他度过这次难关。 “江总，谢谢你帮了我舅舅的大忙。” 王美人用感激地语气说。 “拆迁公司那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江华把老城区拆迁的事情，打包丢给王美人，她干的还挺不错的，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没有，我们是文明拆迁，怎么可能惹麻烦。” 王美人一脸正色地回答。 江华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只要沾了拆迁两个字，就不可能文明，但只要她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把拆迁协议谈下来，江华也不干涉她具体怎么做。 到目前为止，老城区都快拆完了，居然没有一个拆迁户站出来闹，也算是王美人本事了得。 “我马上还有个会，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他目前的工作重心，并不在地产，而是放在手机上面，今天这事儿，完全是适逢其会，帮面达人那边解决一下物流问题。 第八百三十九章 该攀科技树了 “老薛，你回头把你那位同事，带过来我见见，如果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希伯莱就是堕天使。” 在孙胜二人离开后，江华回头瞥了眼站在身后的薛山。 这家伙存在感太弱了，而且平时话很少，江华有时候一忙起来，都会忘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 “好的，其实他也一直想见见老板。”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之前拜托他，找一个擅长侦查的同事，查查希伯莱的底细，他就按照江华的要求，找了一个以前的同事。 这次深市警方，能够顺利抓到希伯莱，就是他这位同事，提供的消息。 “你去楼上问问，看看杨瑛从香江回来没有。” 江华对薛山说。 他名下的至诚地产，还有北斗星通讯，都在同一栋大厦办公，杨瑛的办公室，正好在楼上。 他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安排杨瑛去香江出差了，去和那边的唱片公司，谈购买歌曲版权的事情。 这和他接下来，推出的和弦铃声业务，息息相关。 手机来电彩铃的业务，虽然在智能机时代，已经彻底没市场了，但是在智能手机出现前，手机彩铃一直是移动收入的一大来源。 江华现在就打算把一些热门歌曲的版权，都买下来，再过个两年，等条件允许后，他还要建个网站，提供彩铃下载业务。 杨瑛比江华早回来一天，她见到江华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这次去香江，谈购买歌曲版权的事情，不太顺利。 “老同学，看你这表情，似乎是铩羽而归？” 江华用打趣的表情看着她。 这年头热门的流行歌曲，都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内地拿得出手的歌手不多，堪称经典的作品，也只有寥寥几首。 电影也罢，歌曲也好，现在是香江引领内地娱乐的年代。 “香江那边的唱片公司，实在太傲慢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杨瑛神色悻悻，语气忿忿不平。 她在香江那边，待了三天，结果连人家唱片公司的老总，都没见着，更别提谈购买版权的事情。 “可以理解，咱们内地的娱乐产业，确实落后香江一大截，他们傲慢瞧不起人，是应该的。” 江华语气平淡。 他在香江那边，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如果他提前打了招呼，杨瑛未必会吃闭门羹。 但他这次，就是想考验一下杨瑛的应变能力，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唱片公司老板避而不见，完全可以想办法，企业的发展，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会遇到各种挑战，因为遇到一点小困难，就直接打道回府，这不该是一个公司总经理的表现。 “如果是你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杨瑛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 但她等也等了，磨也磨了，对方就是不见她，她总不能强闯进去吧？ “我会让那边，求着跟我合作。” 江华眯着眼睛说。 如果他现在让包家出面，购买歌曲版权的事情，应该是能谈成的。 但是对方这么不给杨瑛面子，他很生气，还继续跟对方谈购买版权，就好像他求着那边一样。 都被人打脸了，不把脸打回去，不是他江华的风格。 “这应该很有难度吧？” 杨瑛有些不信。 她去谈的那家唱片公司，背后的母公司，是山姆那边很有名的一家老牌唱片公司，这样有着外资背景的企业，是非常傲慢的。 “李在珠今天在公司吗？” 江华没有解释，怎么让香江的唱片公司求着他，换了个话题问。 “在公司啊，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让唱片公司求咱们。” 杨瑛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信不信，再过二十年后，这些满大街小巷的音像店，全都会消失的一家都不剩？” 江华神秘一笑，用卖关子的语气说。 “不信，音像店没了，我们去哪买cd和磁带，那唱片公司岂不是都要倒闭？” 杨瑛觉得江华是在信口开河。 “自然界讲究优胜劣汰，这话放在商业上，同样合适，不能顺应时代潮流的行业，逐渐被淘汰，这一点都不稀奇。” 江华语气悠悠。 在未来消失的，何止是cd和磁带，他现在生产的寻呼机、影碟机，在未来一样也会逐渐被淘汰，成为一代人记忆里的东西。 “cd和磁带被淘汰了，那我们用什么听歌？” 杨瑛感觉自己想象不出来，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是用手机听歌，不过在这之前，需要一个产品来过渡。” 江华口中的过渡产品，指的是mp3。 说来也巧，这玩意儿就是三鑫的一位经理发明的，后来这人离开三鑫，自己开了公司。 “这说的这个过渡产品，和李在珠有关系？” 杨瑛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她无法想象，这玩意儿怎么听歌。 “有一点小关系。” 江华笑着说。 在mp3问世后，录音机和cd机逐渐被时代抛弃，唱片行业也开始了一场大洗牌。 在江华重生时，很多红极一时的唱片公司，都已经关门倒闭，能生存下来的，只有廖廖几家实力雄厚的巨头。 但是唱片公司手握版权，主宰艺人生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江华看着杨瑛困惑的眼神，心里其实能理解她的感受。 在九十年代，唱片公司是非常强势的，掌握着歌曲发行的唯一渠道，艺人想要生存，必须要和唱片公司签卖身契。 所以他们能傲慢的无视杨瑛合作提议，甚至连见都懒得见她。 江华也懒得动用关系，来让对方低头，他就是想按一下快进键，提前让mp3问世。 然后，再提前几年，研发出智能手机，等无线网络时代降临，这些傲慢不可一世的唱片公司，自然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你每次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我现在就去喊李在珠，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瑛转身走出办公室。 “我能卖什么药，现在是唱片公司手握版权，大杀四方的时代，他们不死，我的音乐手机，岂不是一个笑话？” 江华等杨瑛离开后，才语气悠悠地说。 他现在也想通了，与其求爷爷告奶奶，去找唱片公司买版权，不如努力攀攀科技树，求别人，总不如别人求他，来得爽！ 第八百四十章 研发MP3 杨瑛上楼，通知李在珠下去商量事情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翻看这个月光翼手机的财务报告。 她现在有两重身份，除了是三鑫派驻过来，代为持股的合作方外，她自己也是江华的合伙人，当初江华资金困难，她以私人的身份，投了一笔钱进来。 两个不同的身份，意味她能拿到两份分红，双倍分红，带来的自然是双倍快乐。 “看什么呢，笑得嘴都合不拢。” 杨瑛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咱们的手机，越卖越好，我心里高兴。” 李在珠放下手中的财务报告。 在内地待的时间长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思密达人。 当初，刚来内地时，她在家族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属于那种随时可以丢出去，和其他家族联姻的棋子。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经济独立，带来的是人格独立，她已经摆脱了家族的桎梏，这一点从李西建对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江华有事找你，他好像又有新项目要聊。” 杨瑛很好奇，江华口中，能让唱片行业由盛转衰的新产品，究竟是什么东西，可那个家伙就是卖关子，死活不说。 “又有新项目？” 李在珠双眼放光地站起来。 最近公司事情多，她没休息好，刚才其实有些小困，但是一听到这个，立马不困了。 “他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项目，咱们一起下去吧。” 杨瑛这次从香江铩羽而归，要说心里不气，绝对是骗人的。 如果真有什么新产品，能给那些趾高气扬的唱片公司，一点颜色看看，她是乐见其成的。 “就在同一栋楼办公，他一个人，居然还占了两个办公室，你说他为什么不把手里产业合并，成立一个集团公司？” 李在珠有些想不通地问。 这栋大厦，是属于至诚地产的产业，江华除了是至诚地产的董事长，还是北斗星通讯公司的掌舵人。 在两个公司，他都有自己的办公室，这在李在珠看来，是一种浪费资源的行为。 “可能是时机还不成熟吧。” 杨瑛也搞不懂江华的想法。 二女下来的时候，江华把刚刚审阅好的财务报表，签好字交给甘甜甜。 “孙胜那边，你多盯着一点，另外现在虽然是淡季，但是楼盘的销售，这两个月确实有些惨淡，得想办法抓一下。” 他刚才审阅的，是至诚地产这边的财务报告。 最近，他的工作重心，一直放在光翼手机上面，有些忽视了地产公司的发展，所以近期的楼盘销售，有所下滑。 “我听下面员工反应，说销售部的吴总监，这人风评不太好，经常骚扰下面的售楼小姐。” 甘甜甜犹豫了一下说。 “如果能拿到真凭实据，那就把他开了。” 江华语气淡淡地说。 他最近没怎么管至诚地产的发展，下面的中层管理者出现问题，也很正常。 “老杜出来有些日子了，好像精神受了打击，你要不要抽个时间，找他聊聊？” 甘甜甜小心翼翼地建议。 杜志荣和她爸是棋友，以前经常去她家串门，但自从牵扯进命案后，虽然经调查，证明他是清白的，但是被放出来后，整个人有些颓废。 “择日不如撞日，你约一下老杜，把姑父也喊上，咱们晚上聚聚。”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找老杜谈心，本以为这人性格四海，不会把这点小挫折放在心上，哪知道还抑郁上了。 “那我去忙了，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甘甜甜见杨瑛她们进来，知道江华有正事要聊。 “甘秘书越来越精明强干了，比我爸的秘书强不少。” 李在珠在甘甜甜离开后说。 “你爸的秘书也不差，胜在会打扮，挺有风情的一个女人。” 江华意味深长笑了笑。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在珠脸色立马不好看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拿到台面上说，就没意思了。 “聊正事儿，我打算开发一个小玩意儿，叫mp3，能够播放数据压缩后的音乐。”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抱歉，你说的这个mp3，我没听懂是个什么东西。” 李在珠一脸懵逼。 江华刚才说的太抽象了，她脑中无法形成mp3的具体概念。 “我也没听懂。” 杨瑛脸上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mp3，简单来说，是和火柴盒差不多大的一个电子产品，接上耳机后，它能够听歌，跟随身听最大的区别，在于它不需要磁带。” 江华简单介绍了一下。 “那歌曲存在哪里？” 李在珠好奇地问。 “数据化的歌曲，会存在dram芯片里面。” 江华刚才提到的dram芯片，就是他当初处心积虑，从三鑫弄过来的技术。 “不对呀，磁带可以从音像店买，但是你这个数据化的歌曲，消费者该怎么获得？” 杨瑛的智商，还是很在线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因特网，听说过吗，你有没有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电影也好，歌曲也罢，都能从网上下载？” 江华知道，现在提出mp3的概念，有些超前了。 因为这玩意儿和网络发展，是息息相关的，在前世mp3诞生时，已经有了成熟的音乐网站，用户不用犯愁歌曲来源。 不过，产品研发，也是需要时间的，最重要的是，mp3的音频解码技术，能够用在手机上面。 他现在技术条件，只能让手机实现和弦铃声，想要用真人歌曲，作为来电铃声，音频解码技术，还有相关芯片的研发，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网络上看电影，听歌吗？” 杨瑛眼中露出向往，如果真有这一天，那些唱片公司，估计离倒闭不远了。 “这只是我对未来的一个构想，饭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三鑫对芯片的研发技术，确实领先于国内，我想跟三鑫合作，研发一款能够解码音频的微处理器。”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按照他的构想，这款微处理器的研发，可能要花费一年左右的时间。 从他提出mp3的构想，到拿出成品，这里面差不多要经过一两年的研发阶段。 再过两年，互联网行业，恰好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春天，那时上车正好。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一声朋友，一杯酒 “用这么长的时间，来开发一款产品，值得吗？” 李在珠眼神复杂地问。 她习惯了跟着江华赚快钱，而且江华以前推出产品，都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现有的成熟技术，很少自己做研发。 这款叫mp3的产品，市场前景不明，花费一年多的时间研发，会不会得不偿失？ “我认为值得，因为音频解码芯片，可以应用在手机上面，一个企业要发展，必须要有技术积累，自己做研发，是必经之路。” 江华非常有魄力地说。 之前国内的技术太落后，他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已经从外企手里，薅了不少羊毛。 现在他公司的技术底蕴，已经处于国际领先水平了，想要继续往前发展，只有独立做研发一条路可走。 “也许你是对的，我听说摩托罗那，也准备推出翻盖手机，咱们要保住现有的市场，确实需要不断推陈出新。” 李在珠思考了一下，认同了江华的发展策略。 “mp3这个项目，我打算挂在北斗星通讯旗下，单独成立一个研发小组，李在珠你负责跟三鑫那边沟通。” 江华不是没想过，撇开三鑫单干。 但是目前能够研发芯片的人才，无一例外，都有海龟背景，他手里更是一个懂行的都没有。 从无到有的过程，是最困难的，他想要自己单飞，至少得先培养一个研发团队。 而且李三小姐，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人，只要能赚到钱，她任恼任怨，特别能加班吃苦。 “行，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勉为其难。” 李.工具人.在珠洋洋得意地回答。 “我当然信任你了，咱们合作了这么多项目，你是最能干的。” 江华一脸笑眯眯。 谈完了事情，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都快六点了，他晚上还约了老杜，干脆把手一挥，宣布下班。 从江华的办公室出来，李在珠拉住准备离开的杨瑛，让她陪自己逛商场。 之前她一直待在深市，那边四季如春，冬天也不寒冷，所以就没准备冬衣。 但是省城这边，虽然也属于南方，但是冬天还是比较冷的，她需要给自己添置几件冬衣。 “你身上穿的都是大牌，咱们这边的商场，可买不到这些国际大牌。” 杨瑛自从去了一趟香江后，眼光提升了不少，虽然业务没谈成，但是认识了不少奢侈品标志。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李在珠身上穿的，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是五位数起步。 “江华不是有个服装厂吗，在省城这边有没有专卖店？” 李在珠好奇地问。 “这我还真不了解。” 杨瑛一脸尴尬，别看她和江华是老同学，她其实对江华的商业版图，并不是太了解。 “去问甘甜甜，她肯定知道。” 李在珠拉着杨瑛就走。 另一边，江华让薛山开车，去接了甘东平，然后去事先订好的酒楼，等老杜过来聚聚。 饭局就三个人，大家男人之间谈心，人多了反而不好。 “姑父，最近在单位干的还顺心？” 江华和甘东平提前到了，坐在桌前闲聊。 “我都是快退休的人了，能有什么不顺心的，混混日子罢了。” 甘东平乐呵呵地说。 他老好人一个，也没什么事业心，单位领导看江华面子，也对他很照顾。 两人正聊着呢，老杜推门走了进来。 一段时间不见，他看起来颓废了很多，整个人瘦了一圈，跟以前挺着个啤酒肚，满面红光的杜老板，判若两人。 “老杜，过来坐，这家酒楼的酒，都是自己酿的，很有特色，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江华大大咧咧地招呼。 他挑的这家酒楼，是省城这边的老字号，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最有特色的，是他们这边的酒，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自己酿制的。 江华也懒得考究真假，反正吃饭喝酒，要的就是一个气氛，他觉得这里气氛不错，这就够了。 “江老弟，让你见笑了，其实我没什么事。” 老杜走过来坐下，身上少了以前那种混不吝的气势。 “看你整个人都抑郁了，还没事？” “大家都是兄弟，你也别强撑了，今天这里没外人，咱们敞开了聊聊？” 江华知道，无论是被身边女人背叛，还是在他进去后，亲戚们跳出来争家产，对于老杜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换了一般人，早就垮了。 老杜现在这个样子，还算是坚强的。 “唉，我就是想不通，我都准备娶她了，她为什么还不知足，区区一百万，就把她收买了，难道我老杜就值这点钱？” 老杜郁闷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你自找的，放着本分过日子的女人不要，非要找个茶艺女，不过人都死了，这事儿就翻篇了，你也不要老是钻牛角尖。” 江华举起酒杯跟老杜碰了一下。 “江华说的有道理，你真想结婚，还是得找个贤惠持家的。” 甘东平在一旁附和。 “也对，是我自己活该，之前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国企的会计，我嫌她嘴笨不会来事儿，后来她嫁了个小老板，结果没两年，那小老板就发达了，这就是旺夫命唉。” 老杜借酒消愁。 “什么旺夫命，都是胡扯，那个萱萱，听说你还找先生看过八字，说能旺夫成龙，结果差点把你旺进大牢，以后千万别信这些。” 江华事前还纳闷，那个萱萱茶里茶气，老杜看中了她哪点，后来才知道，老杜这人迷信，喜欢找算命的看姻缘。 “不信了，以后再也不信了，说真的，江老弟你这么忙，还有空关心我，让我很感动，话就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老杜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老杜，我听说国外，有一种新模式，叫家电商超，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跟你合计合计，咱们也可以搞一个。” 江华觉得，想让一个男人振作起来，还得用事业来刺激他。 “家电商超？” 杜志荣就是做电器生意起家的，只不过这两年，因为经营模式落后，公司开始走下坡路。 听江华聊起电器，他立刻来了兴趣。 “简单来说，就是用小卖场的形式，把家电销售店铺，开到乡镇一级，让家电下乡。” 江华知道，现在城市竞争激烈，传统的家电行业，想要保住利润很难。 家电下乡这种模式，目前还没人尝试，但绝对是一条可行之路。 第八百四十二章 历史名城 “家电可不便宜，农村有这个消费能力吗？” 老杜有些迟疑地问。 “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农村经济落后，只是暂时的，如果咱们能提前占据这部分市场，以后会给咱们带来丰厚的回报。” 江华看到老杜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就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 他就是想找个事情，来给老杜做，免得他天天待在家里，钻牛角尖，一个人只有忙起来了，脑子里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觉得可以试试，现在农村的年轻人结婚，也讲究五转一响，要求可不比咱们城里人低。” 甘东平顺着江华的语气说。 他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不是太懂，但是能看出来，江华是想给老杜找个事，让他从抑郁中走出来。 “那具体该怎么操作？” 老杜有些心动了。 “你可以自己铺设渠道，也可以走招商加盟的路子，方法有很多种，哪一条更合适，我还真给不了你意见。” 江华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让老杜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尝试。 他提出这个建议，还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帮老朋友解开心结而已。 “谢谢。” 老杜也不是个笨人，看出江华是为了他好。 “别光喝酒，吃菜呀，菜都要凉了。” 江华咋咋呼呼地招呼。 老杜喝醉以后，趴在桌子上痛哭失声，江华没有阻止。 他心里清楚，只有哭出来了，憋在心里的事情，才会彻底放下。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先是让薛山，把喝醉的老杜送回去，然后又绕路，送甘东平回家，他自己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了晚了。 “回来啦，给你熬了醒酒汤，趁热喝了。” 苏芷柔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我没喝醉，倒是老杜喝醉了，还真是看不出来，挺豪放的一个汉子，没想到心事还挺多。” 江华站在门后换鞋。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老杜没事了吧？” 苏芷柔关心地问。 “我给他找了个事儿，他估计没时间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江华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这一晃又要过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苏芷柔有些感慨。 今年江华待在家里，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出门就是几个月不归家，虽然偶尔也会出差，但最多也就一周。 江双儿因为爸爸一直陪在身边，性格也开朗了不少，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我过一段时间，要去沙洲出差，正好女儿放寒假，你们去不去？” 江华用聊家常的语气说。 “沙洲？好远啊。” 苏芷柔愣了一下，她没去过沙洲，对那里的印象，就是紧靠沙漠，非常偏远。 “那边要开个丝绸之路的文化会议，应该挺热闹的，咱们过去，就当是旅游了。” 江华这次去沙洲，除了有被大佬抓壮丁的原因，他自己也有一点小盘算。 他在琼州的旅游地产公司，目前运营良好，但是只盯着一省的旅游资源开发，也不是长久之计。 沙洲是历史名城，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天生就是非常优质的旅游资源。 虽然现在可能荒凉了一点，但是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这个计划的启动，沙洲的人气节节高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那么，有着信息优势的他，为什么不先人一步，抢先布局沙洲，把后世人气很高的那些打卡圣地，拿到自己手里开发？ “听说那边都是沙漠，女儿过去了，会不会不习惯？” 苏芷柔有些担心地问。 “她不是一直想骑骆驼吗，我这个当爸爸的，当然得满足她的愿望。” 江华笑眯眯地说。 同一时间，深市。 许莉今天收到了一份邀请函，是市里送过来的，邀请她这位深市纺织行业的女企业家，去沙洲参加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 说真的，突然收到这样一份邀请函，她心里有些懵，沙洲太远了，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她的纺织品，也卖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但是，送邀请函的李秘书说，这次的丝绸之路研讨会，是国家层面举办的，上面很重视，基本上国内上规模的纺织企业，都收到了邀请函，请许总务必出席。 许莉心里挺犯难的，她压根儿就不想去沙洲那么远的地方，可是市里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左想右想，她决定去找孙缈缈商量这件事情。 “去沙洲？挺好的呀，我带上女儿和老妈，陪你一起去，我妈都退休了，天天围着我和女儿转，我感觉挺对不起她的，带她去西域名城，散散心，旅旅游。” 孙缈缈的回答，完全出乎许莉意料之外。 “听说那边气候不好，楚煕这么小，不合适吧？” 许莉有些为难地说。 “她是江华的女儿，从小就该养成大气魄，我带她见识过大海的波涛，也该去看看沙漠的辽阔。” 孙缈缈对于如何培养女儿，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 “行吧，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你说得对，梅姨带楚煕不容易，一年到头了，也该出去散散心。” 许莉决定和孙缈缈一家子，去沙洲参加这次文化研讨会。 做出决定后，她开始和孙缈缈商量，如何采购防风沙的护具。 这年头，手机查不了旅游攻略，也没淘宝可用，但是深市作为经济发达的特区，是有户外用品商店的。 作为心细的女人，苏芷柔和许孙二女的想法一样，既然要去沙洲旅游，一些生活用品，需要提前采购。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城市，却做着一件相同的事情。 江华不知道孙缈缈也会去沙洲，他想带女儿去见识一下沙漠，孙缈缈也是同样的想法，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 半个月后，来自不同城市的两架飞机，飞往同一个方向。 “爸爸，沙漠的骆驼，和动物园的骆驼，有什么区别吗？” 江双儿坐在飞机上，非常好奇地问。 “当然有区别，骆驼只有在沙漠，才能实现它的价值，人也一样，只有找对了舞台，才能发挥自己的潜能。” 江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回答。 这时，旁边却传来一声嗤笑。 “只有穷人，才一心想着找舞台，富人是不需要展现自己的，儿子，你以后长大了，千万别去舞台上被别人当猴看。” 说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跟江双儿年纪差不多的小胖子。 第八百四十三章 你这是嘲笑谁呢？ 江华眉头紧皱，侧过脸对坐在另一边的胖子，怒目相视。 他对这个家伙有印象，对方是一家三口出行，胖子的老婆是个体型富态，特别庸俗的女人。 登机的时候，这一家子就站在江华身后，那胖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江华当时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胖女人非常不悦，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 江华寻思着，这次是带家人出去旅游，这刚出门就跟人吵架，非常晦气，于是就当作没听见，没有理会她。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下了飞机后，大家各奔东西，谁还认识谁呀。 没想到这一家子都小肚鸡肠，他教女儿人生哲理，关那胖子屁事儿，需要他在那装什么优越感？ “老公，穷人也是有追求的，人家穿不起国际大牌，但是穿个山寨货，也一样能臭美，不是么？” 胖女人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她这话明显就是在针对苏芷柔，嘲讽苏芷柔身上穿的羊绒毛呢，是模仿某国际大牌的a货。 苏芷柔当然不可能穿a货，她身上穿的这件毛呢，是江华名下服装厂，重点打造的“江南”品牌女装。 由淡婉君担任设计师，设计的江南品牌女装，如今在南方的服装圈子，已经小有名气。 苏芷柔身上这件茶色羊绒毛呢，是今年的冬季新款，设计简洁大方，原本是作为主打服装推出的。 可惜的是，在市场上颇受冷遇，销量差强人意。 因为这款服饰，很不凑巧的和某国际大牌，在今年冬季时装周推出的一款毛呢，在款式是撞车了。 其实细看还是有区别的，苏芷柔身上这款毛呢，更适合东方女性纤细的体型，还融入了一些刺绣元素，细细品味，也是有自己独到风格的。 但是两款毛呢乍一看，款式特别像，这也是事实。 江南品牌定位的是高档女装，价格不便宜，目标顾客都是一些阔太太。 试问，那些对衣着挑剔的阔太太，会买一款有山寨嫌疑的毛呢吗？ 服装厂那边，首批生产出来的毛呢，全部积压在仓库，就算打折，对销量提升也不大，作为设计师的淡婉君，为此非常自责。 正好李在珠去江南品牌专卖店买冬衣，听说了这事儿后，很讲义气的给自己买了两件，还送了杨瑛和甘甜甜一人一件。 苏芷柔知道了以后，寻思自己作为老板娘，当然得支持一下江南服饰，于是给自己和妹妹，也买了一件。 她知道以淡婉君的品性，肯定不会抄袭，这次款式雷同，纯属巧合。 为了鼓励淡婉君，让她振作起来，她这次出门，直接把这款毛呢穿在了身上。 没想到，她的好心之举，却成了胖女人嘲笑她的借口。 “你今天是不是吃大蒜了？” 江华目光犀利地盯着胖女人。 他的老婆，想穿什么样的衣服，那是她的自由，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你说我嘴巴臭？” 胖女人一下子就炸了。 “对，你就是嘴臭！” 江华之前已经忍了一次，既然对方蹬鼻子上脸，那就无需再忍。 “呵呵，你们穿山寨衣服，还不许别人说了？” 胖女人气极反笑。 “老婆，算了，人越穷越爱装，和他们计较什么。” 胖子妇唱夫随，在一旁拿腔拿调地说。 “你们污蔑我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诋毁设计师的心血？” 苏芷柔脸都气红了。 她听李玥说了，淡婉君设计这款毛呢时，花费了多少心血，原本是寄予厚望的，指望这款毛呢，能够成为今年的爆款。 撞车实属巧合，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但是指责淡婉君山寨，这就是不讲道理了。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国际大牌，所以只要出现相同款式，那都是别人在山寨？ 淡婉君为了这事儿，整个人都廋了一圈，憔悴了很多，苏芷柔现在一听别人拿衣服款式说事，心里就来气。 “我劝你们对不了解的事情，不要乱说，为什么就不能是别的品牌，山寨江南服饰呢？” 江华觉得自己作为老板，有必要为自己的设计师出头。 他平时很少管服装厂的那一摊子事，李玥和淡婉君两个女人，能把厂子经营的这么好，实属不容易。 现在江南服饰旗下主打女装，遭受了非议，如果他不管不问，那他就不配当这个老板。 “人家国际顶级大牌，山寨你一个内地的小服装厂？” 胖子被江华逗乐了。 他觉得江华多半是恼羞成怒，失了智，才会说这种可笑的话。 “也不是没可能。” 江华语气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他觉得这次的撞车事件，非常蹊跷，而且在他的印象中，那款国际大牌的风评，一直不好，因为设计师抄袭的事情，在前世还打过好几次官司。 他已经交代李玥，认真调查一下这事儿了，不管怎么样，得还淡婉君一个公道。 另外，他也不想让自己旗下的女装品牌，背一个山寨的骂名。 “老公，算了，这一家子都没皮没脸，我们别和他们吵了。” 胖女人鄙视地瞪了江华一眼，一副不屑和他说话的表情。 江华同样回瞪了一个冷眼过去，他算是记住这一家子了，等回省城后，一定得查查，这胖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山水有相逢，他肯定要让这胖子好好长长记性。 “老公，金宝丽唱片的余总，这次约了你去沙洲，是要谈什么大生意吗？” 胖女人故意用炫耀的语气说。 金宝丽是香江很有名气的一家唱片公司，杨瑛上次去谈版权，就是和这家唱片公司谈的。 在九十年代，金宝丽可以说横扫香江乐坛，非常风光。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余总这次为天后小娴打造新专辑，mtv有个外景要在沙漠拍，我是内地首屈一指的cd发行商，余总约我过去，估计是想谈小娴新专辑发行的事情。” 胖子有些装逼地说。 江华深深看了胖子一眼，没想到他是做cd发行的，这和他的生意圈子，没有任何交集，难怪他没见过这胖子，而对方也不认识他。 不过，对方想装逼炫耀，却选错了场合，在飞机上高谈论阔，只会显得自己没素质。 另外，对方提到的天后小娴，他很有印象，是金宝丽的当家歌手，但是对方今年推出的新专辑《飞天》，销量惨遭滑铁卢。 甚至被人戏称，说跑去沙漠拍外景，这个兆头不好，所以新专辑销售惨淡，金宝丽吃了一嘴的沙子。 第八百四十四章 想暴起揍人 “爸爸，那个胖叔叔是坏人吗，我感觉他好讨厌。” 江双儿扯了扯江华的衣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是挺讨厌的，乘坐飞机，要保持安静，他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你以后长大了，别做这种没素质的人。” 江华低声对女儿说。 他就是考虑到，机舱是公共场合，和胖子夫妇吵，就算吵赢了也丢人，所才懒得理会这两人。 “阿华，淡姐的事情，你得好好查查，明明是咱们的衣服，先上市的，却被指成山寨，这很不公平。” 苏芷柔小声说。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江华一家人聊天，都很小声，不像胖子夫妇，屁大点事儿，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确实挺蹊跷，我已经让李玥查了，等我们回去，应该会有一个结果。”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是绝不相信，淡婉君会抄袭，但两款服装，相同之处太多了，用巧合来形容，有些说不通。 “说真的，有时候我情愿你事业做的小一些，现在公司多了，每一家公司出事，你都得管，真的太累了。” 苏芷柔有些心疼地看着丈夫。 虽然夫妇俩交谈，已经很小声，但是胖子夫妇就坐在隔壁，正好能听到。 “这牛逼吹得，真是没谁了。” 胖子听见苏芷柔的话后，嗤笑一声。 江华深吸一口，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把这死胖子爆揍一顿，这嘴真是太欠了。 但是，女儿就在他身边坐着呢，作为一个父亲，他得给女儿树立一个榜样。 暴起揍人，固然能爽一时，但是对孩子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刚才听胖子聊天，他这次去沙洲，是去谈天后小娴的新专辑发行。 他眼中闪过冷意，虽然天后小娴的《飞天》，注定会遭遇滑铁卢，但这胖子让他不爽了，他打算让《飞天》更凉一些，最好胖子接下发行业务，赔的倾家荡产。 他靠在椅背上回忆，在九十年代的香江，能跟金宝丽竞争的唱片公司，有哪几家。 这时，另一个名字，从他脑海中冒出来，佰代唱片。 这家公司跟金宝丽算是老冤家了，两家唱片公司几乎瓜分了香江乐坛，互相挖歌手的事情，屡见不鲜。 有趣的是，两家从七十年代，就争斗不休的唱片公司，在千禧年之后，都慢慢走向衰败，逃不脱被收购的命运。 “老公，天后小娴的人气，几乎就是销量保证，咱们这次如果能拿下她新专辑在内地的发行权，一定能赚翻。” 胖女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说话特别大声。 “老余是个老狐狸，谈生意是出了名的难缠，但你老公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这次我打算亳赌一把，赢了咱们去香江买套豪宅，给儿子转去香江学校念书。” 胖子用炫耀的语气说。 这年代，香江的经济，领先内地很多，每天都有人游海偷渡去香江。 “还赚翻？扑街去吧。” 江华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已经有了计划，让这嘴欠的胖子，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胖子夫妇，一路上都在那各种炫富，这次的旅程，谈不上愉快。 下了飞机之后，终于不用再听人聒噪，江华感觉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苏芷柔那么好的脾气，也差点对胖子夫妇忍无可忍。 “幸好老妈和小月没来，不然得受一肚子气。” “不过他这种人，迟早得把自己玩死。” 江华深深吸了气。 苏淡月和姜浅雪在搞一个寒假爱心助犬的公益活动，所以无法分身。 至于江母听说去沙洲旅游，直把头摇，说她闲来无事，找老头老太，打两把小麻将挺好，吃饱了撑的，才跑去看什么沙漠。 “等一下老薛吧，他去取行李了。” 江华牵着女儿的手说。 这次出行，薛山作为保镖，自然也跟着来了。 不过，江华一家子是头等舱，薛山坐在商务舱，在飞机上时，并不在一起。 倒不是江华差那一张头等舱的机票钱，是薛山自己不同意，如果不是江华强硬要求，他原本是想坐经济舱的。 “你好，请问是江先生吗？” 一个衣着老气的年轻人，走过来问。 “对，我是江华，你是？” 江华打量着有些眼生的年轻人。 “我是这次文化研讨会的干事小周，领导安排我过来接机。” 小周非常客气地说。 他说完转身指了指，停在机场外面的一辆接待专用的进口轿车。 上面的大佬，对于江华还是很重视的，虽然经常抓他壮丁，但是在待遇方面，并没有亏待他，不说别的，就说这接待专用车，平时都是用来接待来投资的外商。 “江总，我来了。” 正好这时，薛山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过来。 “先去酒店，小周，听你的口音，你是沙洲人？” 江华一边走着，一边用闲聊的语气问。 “对，我是沙洲人，领导也是因为这个，才让我过来跑跑腿。” 小周虽然年轻，但是从说话的语气，能看出来，是个沉稳性格。 “介绍一下你们当地的特色美食呗，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 江华笑呵呵地说。 九十年代的沙洲，经济还比较落后，旅游产业也没发展起来。 但是美食这个东西，是不分年代的，讲究的是地域传承。 “那可就多了，有胡羊焖饼、烤全羊、驴肉黄面等，晚上我带您去尝尝，咱们当地的美食。” 小周说起沙洲美食时，脸上带着几分自豪的神采。 如果比经济，沙洲跟沿海城市没法比，但是说到美食，他认为自己的家乡，是不输沿海大城市的。 “我听你这么一说，都要流口水了，晚上一定得尝尝。” 江华一脸期待。 “爸爸，那个小胖子在瞪我。” 江双儿伸手指着前面说。 江华没想到，会在机场出口，又遇到胖子一家，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 “别怕，你直接瞪回去。” 江华牵着女儿的手，让她别怕胖子的小胖儿子。 “老公，这沙洲的经济，也太落后了，连个出租车都不好拦。” 胖子的老婆站在路边抱怨。 “咱们是来谈生意的，谈完就回去了，待不了几天，忍忍。” 胖子注意到了江华，也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进口轿车。 毕竟，在经济落后的沙洲，这样的好车，还是挺扎眼的。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江华一家，上了进口轿车，然后车子迅速远去。 “这车是租的吧，真是能装。” 胖子一脸晦气地嘀咕。 “对，越穷的人，越是爱装。” 胖子老婆心里也特别不爽，早知道他们也该提前租一辆车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沙洲这边有很多外地人过来，出租车特别不好打。 第八百四十五章 他是猴子变得吗？ “小江，欢迎来到沙洲。” 江华刚进酒店，就看到一位熟人，向他走过来。 “您这也太客气了，简直让我受宠若惊。” 江华没想到，上次抓他壮丁的那位大佬，会亲自来接他。 “几个老家伙都对我说了，说沙洲这边条件艰苦，应该对你这位年轻人，多一些关心。” 小老头语气和蔼地说。 苏芷柔站在丈夫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小老头，她觉得这人很有气势，而且看他身边人的站位，这应该是一个大领导。。 她知道丈夫的事业，做的很大，但是没想到，他层次已经这么高了，交往的都是这种一看就级别不低的大佬。 “呦，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媳妇吧，不错不错，一看就是贤惠持家的性格。” 小老头开会时很严肃，但是私下里，其实是个很和蔼的人。 “您，您好。” 苏芷柔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孙老，你这话说的，让我有负罪感，什么叫小姑娘，她都是孩子妈了。” 江华看出了苏芷柔的紧张，牵着她的手，故意跟小老头开玩笑。 江双儿躲在父亲身后，初到陌生环境，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偷偷观察着。 “双儿，这是孙爷爷。” 江华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跟这些大佬们聊天打屁，他都习惯了。 “孙爷爷好。” 江双儿先是老老实实的喊人。 然后，她拉了拉父亲衣袖，很小声地问：“爸爸，这位爷爷是猴子变的吗，为什么喊他孙爷爷？” 现在正是《西游记》热播的时候，小孩子都爱看这个，孙悟空的形象，可以说深入人心。 “俺老孙”，“孙爷爷”这些词，在小孩子心里，几乎和猴子划上了等号。 江双儿童言无忌的话，一下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对，你这位孙爷爷，就是猴子变的。” 小老头身边，一位年纪跟他相仿的大佬，笑得合不拢嘴。 “双儿，不要乱说话。” 苏芷柔又气又急，生怕女儿幼稚的话，得罪了这些领导。 “没事儿，孙猴子战天斗地，这也正是我，一直追求的精神。” 小老头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江双儿的童言童语，反倒是让原本严肃的气氛，立刻活泼起来。 “小江，研讨会还有两天，才会召开，这两天你好好陪家人，在沙洲逛逛，这里还是有不少古迹的。” 小老头亲切拍了拍江华肩膀。 这次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绝对称得上，今年规模最大的会议，受邀参加的，可不止是纺织行业的老总，其他的行业，也有不少老总过来。 上面开会商讨后，认为江华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直接把这个计划，定为未来需要重点抓的核心工作之一。 寒暄了一番，在认识了小老头身边的几位领导后，江华一家子，被领到酒店事先给他安排的套间。 这边没想到，他会带家人过来，不过给他预留的是套间，一家三口住是没问题的。 薛山被安排在楼下，是一个单人间，面积很小。 主要是近期来沙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酒店房间都爆满了，哪怕是薛山的小单间，也是酒店方经过协调后，才腾出来的。 沙洲这边上档次的酒店，就这么一家，没过多久，终于打到出租车的胖子夫妇，也过来了。 胖子去前台一问，然后傻眼了，很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可能，沙洲这么个偏僻地方，怎么可能会房间爆满？” “先生，很抱歉，我们酒店真的没有多余房间了。” 前台小妹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这次的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虽然是上面提议，但是具体的承办方，却是沙州市。 这边作为市里唯一上台面的酒店，市里早在一周前，就把酒店的房间全部预订了。 那些过来开会的老总，都是包食宿的，这些费用都是由市里承担，沙州市这边为了搞活经济，也算是下了血本。 “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给我挪一间套房出来。” 胖子掏出钱包，大大咧咧地说。 “抱歉，我们酒店真的客满了。” 前台小妹苦笑着解释。 房间都是市里出面订的，住进来的，也是来自全国各地，有头有脸的老总，她一个打工妹，哪有权限给胖子挪房间。 “把你们经理喊过来。” 胖子老婆怒了，颐指气使地命令。 正好这时，小老头和一群领导，聊完了事情，从这边路过。 也怪胖子夫妇太高调，一下子就引起了小老头的注意。 “怎么回事？” 小老头皱眉问。 “这位客人想入住，但咱们酒店已经客满了。” 前台小妹语气恭敬地回答。 眼前这位大佬，就算她们酒店老总来了，说话也不敢大声。 “我看你有点气势，是酒店老板吧，我来你们沙洲谈生意，也算是为你们当地经济做贡献了，你给我挪个房间出来。” 胖子误会了，他看前台小妹那么恭敬，还是为小老头是酒店老板。 “怎么说话呢？” 小老头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心里一紧，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生意人。 小老头伸手阻止了身后的中年人，盯着胖子，语气平淡地问：“你来这边谈什么生意？” “和你没关系，算了，就你这破酒店，我也不想住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胖子有些恼火了，指了指小老头，转身扬长而去。 安顿好家人的江华，正好下楼来买烟，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最后那一幕。 他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胖子用手指小老头的一幕，已经足够让他吃惊了。 几个菜呀，就醉成这样，真是狗胆包了天。 况且，在飞机上，也没看他喝酒呀？ 可是如果不是喝醉了，他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清醒人，能够做出的事情。 “孙老，怎么回事？” 江华快步走过去，盯着胖子地背影问。 “这两年，经济发展的很快，有些人财富膨胀了，心态也跟着膨胀，这种思想很要不得。” 小老头不咸不淡说了句。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语气里听不到一丝怒气，但是江华知道，胖子完了。 他本来都制定好了计划，要给胖子一点颜色瞧瞧，哪知道对方真能作死，居然自己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难道我嘴真开过光？” 江华想起在机场，对苏芷柔说过的话，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第八百四十六章 从这里，走向世界 九十年代的沙洲，虽然背负着文化名城的头衔，但是经济是真的比较落后。 这一点江华出去买烟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他下榻的这个酒店，属于市中心的地段，但是这里看不到什么像样的商场。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以拖拉机居多，拖的都是棉花之类的农副产品。 甚至还有老乡，用牛拉着板车，悠哉悠哉，在路上走过。 他前世没来过的沙洲，但是也看过好几部纪录片，眼前的沙洲，完全看不到后世的半点影子。 他去小卖铺买烟时，愕然发现，这边带过滤嘴的香烟，只有廖廖的三四种品牌，小卖铺的老板告诉他，本地人都是买烟叶子，自己卷烟抽，这种带过滤嘴的香烟，大家买回去都是用来应酬的，自己很少舍得抽。 江华听完后，沉默不语，后世一带一路启动时，沙洲虽然经济落后，但绝对没现在这么穷。 他提前十年，喊出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口号，沙洲作为展现给外界的窗口之一，经济太落后了，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得展现出大国风采。 “江总，您在想什么呢？” 小周作为江华的专属接待员，一直跟着他。 “小周，我知道你们这边，有很多名胜古迹，现在每年过来旅游的游客，多不多？” 江华拆开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刚才从酒店出来时，孙老又跟他聊了聊，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牵个头，先把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框架，搭建起来。 上面的想法，是打算重点扶持几家，能够承担领头羊责任的企业，由这些企业来当排头兵，打开国外的市场。 江华被上面点将，成了通讯企业的带头人，他的北斗星通讯，在未来的十年，除了要搞好国内的通讯建设，还要开拓国外的通讯市场。 用小老头的话来说，就是要把北斗星通讯，打造成一张名片，让西方国家看看，在高科技领域，咱们也并不输给谁。 沙洲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起点，江华在未来需要把北斗星通讯的一部分业务，转移到这里。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他得把沙洲的经济拉动起来，才能在这里搭建桥头堡。 “咱们这地方，条件艰苦，缺乏水源，不是很适合旅游，平时很少有外地人来。” 小周并不知道江华的肩上，担当了那么多责任，他实话实说。 “没人气可不行，领导让咱们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沙洲就是对外的一张名片，咱们要让别人看见，咱们泱泱大国的历史和风采。” 江华眯着眼睛，抽了口烟说。 前世，在制订了一带一路的方针后，国家为了宣传沙洲，在这里搞了个丝绸之路电影节，每年有不少的老外来参加，搞得有声有色。 虽然乍一看，这和经济建设不沾边，但是文化输出，向来是和经济发展，相辅相成的。 就说山姆，每年都要推出好几部大片，不是拍大片有多赚钱，这其实也是他们文化输出的一种方式。 “咱们这边，古迹确实有，但是都没怎么开发，如果有大老板愿意过来投资，我相信咱们这里，也会成为旅游名城。” 小周虽然在京城工作，但他是从沙洲走出去的，对自己的家乡，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小周，你帮我约一下，你们旅游局的领带，我有一些想法，想跟他聊聊。”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江总，您是打算投资吗？” 小周精神一振。 他知道这位江总，非常不一般，这是连孙老都非常看重的年轻企业家。 “你们这里，有得天独厚的资源，我想建一座影视城。” 江华这是在效仿前世，沙洲的发展大方针。 这里地理位置，注定了沙洲不适合往工业方向发展，作为西域名城，沙洲更适合走文化输出的路子。 “太好了，如果江总愿意投资，用不了几年，咱们沙洲的经济，肯定能发展起来。” 小周表情兴奋地说。 “我也只是锦上添花，这次的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来了这么多老板，就算没有我，沙洲的经济，也要迎来腾飞。”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江总，我把旅游局的王局，约来一起吃晚饭，您看行吗？” 小周想尽快把这事儿，敲定下来。 “行啊，烤全羊是你们这边的特色菜吧，你安排一下，咱们晚上就吃这个。”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这人做事，不喜欢婆婆妈妈，一个影视城而已，说投就投了，左右肯定不会亏钱。 许莉和孙缈缈一家，比江华晚到一个小时。 因为孙缈缈已经提前得知，酒店客满，她安排秘书，给她在这边租了一套民宅。 “缈缈，还是你有办法，我原本还想着找关系，让酒店那边给你挪一套房间出来呢。” 许莉是收到邀请函的企业家，在酒店有提前订好的房间，来了可以直接入住。 但是孙缈缈一家子，却是自己过来玩的，酒店这边，可没给她留房间。 “费那事儿干嘛，住民宅多清净呀，不比酒店舒服多了？” 孙缈缈不以为然地说。 如果是她自己出来，当然是住酒店方便，但是拖家带口的，还是租个民宅，清净省心。 她租的这套民宅，离酒店不远，隔壁是文化局的大院。 她过去看房子的时候，文化局那边挺热闹的，门口停着一辆双排座的小货车，小院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正在把一些设备，搬到小货车上。 “虾仔，你个扑该，做事手脚麻利点。” 一个穿着工装马甲的大胡子，用香江口音的普通话，站在车边颐指气使地说。 被训话的是个小年轻，嬉皮笑脸，一双眼睛特别灵活。 “龚导，小娴姐那边已经等的发脾气了，咱们得快一点、” 一个助理打扮的眼镜男，站在大胡子身边说。 “知道啦，天后就是爱耍大牌，一个简简单单的mtv，拍了大半个月，还没完工，天天吃沙子，兄弟们也很辛苦啦。” 大胡子龚导一脸不满，嘟嘟嚷嚷地说。 这一行人金宝丽唱片旗下工作人员，这次从香江来到内地，是为唱片公司的一姐，天后小娴拍摄新专辑的mtv。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文化局的大院，原本是计划住酒店的，可他们这一行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零零散散，有小四十来号人。 光是拍摄设备，就需要一个大房间来放，住酒店不方便，开销也大。 沙洲文化局听说他们是来拍mtv的，立刻热情地把自己大院挪了一部分出来，给这群香江来客落脚。 第八百四十七章 各方老总聚沙洲 这次金宝丽唱片带队过来，是公司的余总，负责宣发这一块的业务，一个小气而又精明的香江人。 既然沙洲文化局，愿意免费给他们提供食宿，那倒是正中他下怀，正好给他省了一笔经费。 他回头在账上做做手脚，这笔省下来的经费可以落进他自己腰包，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嘛。 孙缈缈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去拍外景，那辆双排座的小货车，就是运输拍摄设备的。 “龚导，你看，靓女耶。” 贼眉鼠眼的虾仔，看到风情万种的孙缈缈，眼睛一亮。 他没想到，在内地一个小城市，还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这气质都快赶得上，香江的那些大明星了。 大胡子龚导本来是不耐烦的，最近mtv的拍摄进度，非常不顺，天后小娴各种耍大牌，让他心烦意乱。 “看什么，内地哪有什么靓女，都是土妹，呃……” 他话说到一半，眼珠子牢牢沾在孙缈缈身上，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太有气质了，冷艳中带着一丝御姐的味道，绝对是他的菜。 孙缈缈没有理会他们，用钥匙打开隔壁的民宅，走进去打量着里面的陈设。 “这宅子不错，干净整洁，我挺中意的。”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跟着走进来说。 “莉姐，宅子挺大的，要不你也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孙缈缈逛了一圈之后，对秘书的办事能力，非常满意。 许莉正准备说话呢，被一个不太礼貌的声音打断。 “小姐，你好，我是香江金宝丽唱片的龚行，我觉得你气质特别好，正好我拍的mtv，缺一个女配角，你有兴趣吗？” 大胡子龚导不请自入的走进来，笑眯眯地问。 “没兴趣。” 孙缈缈正和许莉聊天呢，突然被打断，心里非常不悦。 而且，那大胡子的眼神，她很熟悉，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 “小姐，机会难得，如果专辑销量好，你是可以去香江当明星的。” 大胡子龚导不甘心地继续邀请。 他就不信，这年头还有内地人，对去香江不动心的。 “随便进别人的屋子，非常不礼貌，现在请你出去。” 孙缈缈冷冷看着他。 大胡子龚导心里一惊，或许是错觉，他刚才竟然觉得这个女人眼里，有好重的煞气。 “小姐，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隔壁找我。” 他讪讪一笑，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有些失望地离开。 如果不是今天还有工作要做，他肯定还会继续留下来多磨磨，这么有气质的女人，真的是太少见了。 “刚来就遇见这种人，真是坏兴致。” 孙缈缈一脸晦气，把大胡子的名片，丢出门外。 “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一会儿得去趟酒店，见见这次文化研讨会的主办方。” 许莉收拾着行李。 这次的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是国家出面举办的，规格很高，哪怕她对这个会，没什么兴趣，但是多多少少，要过去跟主办方寒暄两句，打个招呼。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她既然来了，得去打卡一下，签个到。 “许总，出门在外，没车不方便，要不我去租一辆车吧？” 许莉这次过来，带了一位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非常腼腆，不怎么爱说话。 “路上过来时，我都看了，这里应该是没租车行。” 许莉能感受到，这里经济的落后。 马路上都难得看见几辆小轿车，更别提去找租车行租车了。 “没车确实不方便，租不到轿车，面包车也行。” 孙缈缈在一旁说。 她们从机场过来，坐的就是面包车，她心里有些后悔，当时应该留下司机联系方式的。 “这事儿等我从酒店回来再说，说不定主办方那边，早有安排。” 许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另一边，站在路边抽完一根烟的江华，准备回酒店客房了。 不过，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却被孙老喊住。 “小江，过来一下，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小老头笑眯眯地向江华招手。 他身边围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边还放着行李，应该是刚下飞机。 “孙老，这些接待工作，您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江华还以为小老头去休息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我快要退休了，趁着手脚还利索，发挥发挥余热，多做一点事，也没什么不好。” 小老头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孙老，您一直是这么高风亮节。” “孙老，烦劳您亲自迎接，我感动的要落泪。” “孙老，我老胡是您的老下属了，这次您一句话，指哪我打哪。” 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围着小老头就是一阵马屁。 江华不用猜，就知道这几人，绝对是混国企的，这种油滑的味道，那些坐衙门的可学不来。 “小江，这位是长宏的杨总，旁边这位是柳工的张总，还有这位老胡，是我以前的老下属，现在从事电缆行业。” 小老头指着身边的人，介绍了一圈。 他只是介绍了几位代表性人物，还有一些地位稍差的，站的有些远，他就没介绍了。 “各位都是前辈，幸会幸会。” 江华非常四海地举手抱拳。 这些都是响当当的大国企，一般人想要把这些老总聚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 “江总，久闻大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后浪可畏啊，以后的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了。” “前辈可不敢当，在生意场上，咱们可不如江总。” 几位国企老总虽然话都说的很客气，但江华总觉得，这几人似乎对自己，有点看法？ 总感觉他们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一点什么东西。 “小江，这次的丝绸之路经济协会，上面打算让你来当会长，老杨辅佐你，当个副会长，你觉得怎么样？” 小老头语气亲切地说。 “这不太好吧？” 江华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国企老总，对他态度不对劲了。 这些国企老总，最年轻的也四十多了，年纪大的都五十多了，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当了协会的会长，他们能服气才怪。 第八百四十八章 遇见许莉 “生意场上，达者为师，江总就别客套了。” 长宏的杨总，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在场的这些国企老总里面，他长宏集团实力是最雄厚的，原本以为，这个会长的头衔，会落在他头上，哪知道杀出来江华这匹黑马。 他居然给一个小年轻当陪衬，这个副会长的头衔，在他看来是羞辱。 虽然心里十分不爽，但能坐到这个位置，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江总，老杨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些前浪都老了，需要你这位后浪来推着走。” 柳工的张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眯眯地说。 “笑面虎！” 江华在心里，给了这位张总一个评价。 对方这话太阴险了，直接把他推到了所有国企老总的对立面。 小老头当然看出来大家话里，都夹枪带棒，但他很狡猾地站在一旁，没表露任何态度。 他让江华来当领头羊，固然是欣赏，但也有考量的意思，如果江华连一群国企老油条都收服不了，如何担当大任？ 杨总一直在默默观察小老头的态度，见他不偏不倚，心里瞬间有了底。 “江会长，趁着大家都在，对于未来的规划，你有什么高见，给大伙儿讲讲？” 他看似热情地拉住江华的手。 “各位都是前辈，我能有什么高见。” 江华在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 在场的国企老总，明显都不服他，如果他再高调的讲两句话，岂不是加深了大家的逆反心理？ 这个老狐狸，不安好心，这是要彻底孤立他呀。 “老胡，你比我年长一岁，比我稳重，更适合辅佐年轻人，要不，这个副会长还是你来做？” 杨启林笑眯眯把目光投向老胡。 在场的这些人里，老胡是孙老的老下属，属于中立派，对于江华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如果他能把老胡逼到江华的对立面，那孤立无援的江华，就算担了会长的头衔，也是个空头将军，没人会搭理他。 老胡听到这话，果然皱起眉头，让他辅佐一个毛头小子，这话听着有些刺耳。 “这会还没开呢，杨启林就要造我的反啊。” 江华算是看出来了，他最大的反对者，不是别人，正是顶着副会长头衔，名义上辅佐他的杨启林。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这些虚荣，也压根儿不想当这个会长，但是自己不当，和被别人赶下去，完全是两回事。 原本，他是很佛系的，但杨启林跟他玩这一手，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江华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许莉一脸歉意地走进来，她见酒店大堂站了这么多人，还以为她迟到了。 “莉姐，你怎么来了？” 江华满脸讶异。 他刚才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还感觉不可思议，没想到一转身，居然真的是许莉。 “江华，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莉也是一脸惊讶，她没想到江华会在这里。 “哎呀，各位老总都来了，我老曾这次来晚了，实在不好意。” 还没等江华跟许莉寒暄，他的另一个熟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酒店大堂。 国家是下了决心，打造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所以这次研讨会的规格很高，国内有实力的企业，基本都收到了邀请。 曾斌是康嘉电器的老总，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函。 “老曾？” 江华没想到，又见到了一个熟人。 “江总，真是缘分呐，上次的事情，多谢了。” 曾斌看见江华，非常惊喜，热情走过去握住他双手。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就是说了句公道话。” 江华知道曾斌说的事情，是指什么。 之前曾斌因为公司内部倾轧，被调查经济问题，江华知道了后，就给深市的王领导，打了声招呼，曾斌因此度过一劫，他对江华当然是感激的。 杨启林看见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不妙的念头，他没有想到，江华居然在这里，还会遇见熟人，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孤立无援了啊。 不过，虽然江华来了两个熟人，但是在场的国企老总，还是反对江华的居多，只要他好好运作一番，事情还有可为。 他和江华争这个会长位置，倒不是为了赌气，而是收到内部消息。 据说国家打算把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计划，当成未来五年的重点工作来抓，会在这项方针上，投入海量的人力和资源。 那么如此一来，丝绸之路经济协会的会长，可就不是一个虚名，搞不好在资源的分配上，掌握着话语权。 涉及到利益之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江华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得让这小子滚！ 就在杨启林觉得，虽然江华来了两个援兵，但事情还有可为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错了。 “孙老，不好意思，我是提前坐火车来的，是不是来晚了？” 嘉麟摩托厂的郝振兴，手里提着一个帆布行李包，一脸风霜地走进来。 “老郝，你怎么也来了？” 江华觉得今天的意外，还真是一个接一个。 这个丝绸之路经济研讨会，都快搞成了老朋友聚会乐，这些平日里没时间联系的老朋友，居然快聚齐了。 “江华，你还真是个甩手掌柜，说起来你也是嘉麟厂的股东，这都大半年，没过问厂子的事情了吧？” 郝振兴看到江华之后，没好气地走过去，捶了他一拳。 杨启林心里一惊，嘉麟摩托可是大国企，没想到江华居然还是股东，如今他那边已经有三个强援，情况不妙啊。 “小江，怎么样，我还是很够意思的，现在你们势均力敌了，能不能让这些老油条心服口服，就看你本事了。” 小老头笑眯眯拍了拍江华肩膀。 他当然知道，突然把一个大担子，压在江华身上，他未必能让大家心服。 年轻人虽然要磨砺，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压垮了。 所以这些巧合，到不见得就是巧合，人老成精，说的就是他。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小老头，这才是真正的下棋人，他太年轻了，还得多学习。 第八百四十九章 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呀 “小江，你看人既然来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先开个短会？” 小老头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 “我没意见。” 江华现在也算见过不少大佬了，这些大佬有些严肃，有的风趣，还有走和蔼路线的。 但千万别被这些老狐狸的笑容给迷惑了，甭管是什么风格的大佬，在抓人当壮丁时，套路那都是一样的。 这次为了让江华别出工不出力，晃一圈就走，这位孙老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竟然把许莉，曾斌这些江华的朋友，都请过来了。 “江华，你怎么也会在这里，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许莉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她收到的邀请函，说是召开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她以为这就是国内纺织行业的一个内部会议，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就想不明白了，康嘉集团是卖电视的，嘉麟厂是卖摩托车的，这些企业跟丝绸两个字不沾边呀。 “说来话长，你也别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吧。” 江华看出许莉的困惑，但是这种国家层面的经济策略，说起来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跟许莉解释清楚的。 从受邀的这些企业，就能看出来，上面是下了决心，把丝绸之路经济带做起来。 他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改变了历史。 虽然他嘴上一直在自嘲，自己被大佬抓壮丁，但是这种参与历史变革的感觉，其实也挺爽。 “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许莉犹豫着，要不要把孙缈缈也来了的消息，告诉江华。 虽然孙缈缈一直不愿意告诉江华，给他生了个女儿，但是看着小楚煕一天天长大，许莉真的是心有不忍。 孩子现在小，还没有爸爸的概念，但是懂事之后，总不能依旧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吧？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华打断。 “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要给我女儿当干妈么，这次正好，我带她们娘俩出来散心，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江华性格大大咧咧的，说完才发现许莉刚才似乎有话要说。 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打断你说话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才说，其实我是和助理一起来的。” 许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她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话被打断了，她没想到江华把老婆和女儿也带来了。 这要是事先不知情，和孙缈缈和小楚煕迎头撞上，那得是多大一个修罗场啊。 想想那个场面，她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看到大厅里的人，都向着会议室走去，她拉住江华说：“我好像有件行李，忘在机场了，你先去开会，我等下在过来找你。” “你这也太马虎了，要不我让小周和你一起去，他是沙洲人。” 江华苦笑不得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领导还等着你去开会呢。” 许莉连连摇手，她是回去给孙缈缈通风报信的，哪方便让别人跟着。 江华感觉许莉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但马上要开会了，他这个新上任的会长，肯定是要给大家讲话的，这些国企老油子，一个个都不服他，他得提前准备一下，免得被人架在火上烤。 “小江，这个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是你提出来的，咱们不能光有理论，还得把工作落到实处，有没有想好，怎么打好第一场战役？” 小老头笑眯眯地说。 其实，在过来之前，上面已经召开过一次会议，关于这个构想，该怎么发展，大佬们心里是有数的。 哪怕是不用江华来当这个会长，历史的车轮，照样会滚滚往前。 江华不能算是伟大的开创者，他最多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把自己看到的风景，提前告诉了大家而已。 “孙老，您这算是在考验我吗？” 江华苦笑着问。 这么大的一盘棋，这老狐狸居然问他该怎么做，前世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廊括了欧亚几十个国家，是国与国之间的合作跟博弈。 他就是个商人而已，跑腿办事可以，让他来当下棋人，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还不够格。 “小杨之前跟我诉苦，说他们企业每年的外汇指标，都很难完成，你既然当了这个会长，也该拉这些兄弟企业一把。” 小老头边走边说。 他口中的小杨，就是长宏集团的杨启林。 这年头国企都有出口创汇的任务，但长宏作为家电行业的龙头，要说完成不了创汇指标，江华是不信的。 他觉得估计是这货，得知自己只能当个副会长，心里非常不爽，故意在孙老面前诉苦提要求。 “江会长，不止是我们长宏，很难完成每年的出口任务，咱们这些兄弟企业，都面临这个难题，你是不是帮我们想个办法？” 杨启林一边说，还一边对身边的一群国企老油条使眼色，他是想把江华架在火上烤。 “对对，今年经济不景气，出口创汇的任务，确实是咱们企业的一个大难题。” “江总，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帮帮我们呗。” “小江会长，咱们柳工有一批积压的机械设备，要不你帮我们找找销路？” 这些国企老油条，一个个粘上毛比候还精，他们本来就不服江华当会长，现在嗅到机会，全都跳出来搞事情。 “孙老，您这是干嘛呢，坑我啊？” 江华一脸苦笑，低声对小老头说。 他没想到，小老头随意的一句话，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你帮他们烧起来，以后他们谁要是还不服你，你让他来找我。” 小老头笑吟吟地说。 “江会长，我先表个态，你要是能把我们长宏的电视卖出国去，我以后就是你的铁杆支持者。” 杨启林皮笑肉不笑地说。 江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他才不需要这样的铁杆支持者。 这一群国企老油条里面，就属这家伙最坏，小老头给他出难题，是在考验他，但是杨启林在那煽风点火，就纯属心眼子脏，对他羡慕嫉妒恨。 “干嘛呢，你们欺负江总年轻是吧，我郝振兴不服别人，就服江总，咱们嘉麟厂无条件支持江总。” 郝振兴看不惯那群国企老油条，在那煽风点火，站出来说公道话。 第八百五十章 懂事的小楚煕 “行了，都安静一下，我来说两句。” 小老头一句话，就让闹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 杨启林敢在江华面前阴阳怪气，但是在这位孙老面前，他却不敢炸毛。 “安排小江当会长，是我们开会讨论过，才下的决定，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因为他年轻，资历浅，所以不服他，但如果你们有谁，自认为眼光比他更开阔，也可以站出来。” 小老头目光炯炯，扫视了周围一圈。 刚才还闹哄哄的国企老总们，一个个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孙老，其实对上面的决定，我们一直是拥护的。” 杨启林神色讪讪地说。 他知道自己刚才借着小老头的话，煽风点火，引起了对方的不快。 “我这人做事，最讲公正，如果江华能帮你们打开国外市场，那他这个经济协会的会长，是不是就名至实归？” 小老头盯着一群国企老总问。 “孙老，如果江会长真有这本事，我老胡肯定是服他的。” 卖电缆的胡总，属于中立派，跟杨启林不是一伙的。 “发展丝绸之路经济带，说白了就是要把产品，卖到国外去，如果江会长能做到这一点，我也服他。” “商场不讲资历，只看能力，江会长真能打开国外市场，以后他指哪，我打哪。” 一群见风使舵的国企老油条，虽然嘴上看似服了软，但其实明里暗里，还是把江华架在了火上。 “好吧，其实我原本不想当这个会长的，但遇事认怂，不是我的性格，这个赌我就和你们打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这个经济促进协会的会长，跟电子行业协会会长，这种虚名，还是有些区别的。 首先，这是一个全国范围的协会，而且成立的背景，还是因为国家要发展丝绸之路经济带。 这就注定了，这不是书法协会，美术协会，那些框架松散的爱好协会。 这是一个有实权，掌握着大量资源，并且成员背景不凡，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协会。 既然这头衔落在了江华头上，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江总，开拓国外市场，很有难度，你别冲动。” 曾斌觉得江华有些鲁莽了。 他们康嘉也是卖电视的，把家电卖到国外去，有多么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关系，我近期本来就打算开拓光翼手机的国外市场，既然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都是开拓市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江华其实也没想好，该怎么做。 但是输人不输阵，当他在这些国企老油条面前认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还就不信了，他有着三十年的超前眼光，会赢不了这个赌局。 “江总，有气魄，不管你能不能赢，我老胡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胡总竖起大拇指。 杨启林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种没把握的赌约，至少他是不敢接的，没想到江华居然这么有底气。 “看到没有，就冲这份魄力，你们很多人都不如他。” 小老头满意地看了一眼江华，他欣赏的就是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 一小部分国企老总，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虽然他们心里依旧不服江华当会长，但是就冲他遇事敢上的勇气，这个年轻人，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华的名字，不会局限在一省之地，这些参与了会议的老总，会把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传到全国。 就在江华为了争一口气，跟人打赌时，许莉找到了孙缈缈。 “你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回来了？” 孙缈缈正在给女儿冲牛奶，小楚煕现在已经开始吃主食了，但为了让女儿更好的成长，她依然会每天让女儿坚持喝牛奶。 “我碰见江华了。” 许莉语气复杂地说。 “啊，他怎么也来了？” 孙缈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是他一个人，他一家子都来了。” 许莉犹豫了一下说。 “这样啊……” 孙缈缈迟疑了一下，苦笑一声。 “缈缈……” 许莉欲言又止，她能理解孙缈缈的心情，她以前也喜欢过江华，但是后来这种喜欢，逐渐变成姐弟之情。 “没关系的，我是带家人来散心的，明天我们就去沙漠看绿洲，沙漠这么广阔，我们相遇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 孙缈缈强颜一笑。 原本，她是打算带母亲，在沙洲多留两天，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但是现在计划得提前了，看完沙漠，她就打算回去了。 “缈缈，要不，还是告诉他吧，他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许莉有些心痛地说。 “算了，一切随缘吧，隔在我们之间的，毕竟是两个家庭。” 孙缈缈幽幽一叹。 女儿在慢慢长大，已经会喊妈妈了，她都不知道，当女儿会喊爸爸时，问她爸爸是谁，她该怎么回答。 “姨，姨……” 小楚煕摇摇晃晃，走过来仰着小脸，盯着许莉。 之前她刚学会喊妈妈时，还不太懂什么是妈妈，追着许莉喊过一阵妈妈，孙缈缈教了好久，才让她学会喊姨。 “宝贝儿，姨给你买的糖人，喜欢吗？” 许莉蹲下来，变魔术一般，拿出路上从摆摊小贩手里，买来的糖人。 糖人是孙悟空的造型，小楚煕一见就喜欢上了，伸着小手过来拿。 “只能看，不能吃，知道吗？” 许莉担心糖人不卫生，小楚煕还小，肠胃还没发育好，吃了万一拉肚子，那她得内疚死。 她却没想到，小楚煕接过糖人，打量了一番后，伸到了许莉嘴边，那意思是让她吃。 “宝贝儿，这是送给你的。” 许莉心里有些感动，多好的孩子呀。 小楚煕固执地举着小手臂，那意思非得让许莉尝一下，她会的词汇不多，只能用小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真甜，姨吃了。” 许莉舔了一下糖人，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心里已经决定，不管孙缈缈怎么想的，她不能让这么懂事的孩子，从小就没父亲。 第八百五十一章 女儿长大了 “唉，冲动是魔鬼。” 江华抱着女儿，陪她在酒店套房看电视。 一时冲动，接下了赌约，回到房间后，他一个下午，都在冥思苦想，怎么打开国外市场。 别说帮那些国企老总出口创汇，他自己的光翼手机，还遭到摩托罗那的封锁，踏不出国门呢。 “想不到办法，就暂时别想了呗，听说这边有夜市，晚上陪我去逛逛？” 苏芷柔走过来，坐在一旁，用手把丈夫紧皱的眉头展平。 她是个胜负心很淡的女人，觉得就算丈夫输了赌约，大不了不当那个会长，人还轻松了。 “不行，一想到杨启林那张得意的脸，我就来气，不能让他看笑话。” 江华就算输给谁，也不能输给杨启林。 “爸爸，知道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吗？” 江双儿突然指着动画片里的大象问。 江华愣了一下，如果问他大象的鼻子像什么，他倒是知道，某个叫新之助的小屁孩，在身上画大象，那可是名场面。 但是大象的耳朵像啥，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像扇子吗？” 苏芷柔在一旁不确定地回答。 “你们太笨了，当然是像右耳朵。” 江双儿一本正经地说。 江华夫妻对视一眼，突然笑了，没想到女儿还会玩脑筋急转弯。 “爸爸，白雅阿姨告诉我，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不要钻牛角尖，你就是太钻牛角尖了。” 江双儿用小大人的语气说。 “受教了，没想到一转眼，我女儿都会开导人了。” 江华也懒得去想打赌的破事儿，女儿的成长，比赚一个亿还让他开心。 “阿华，听说附近有个叫月牙泉的绿洲，特别漂亮，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苏芷柔嘴角含笑地问。 “行啊，咱们明天就出发。” 江华决定，把工作上的事情丢一边，陪好家人最重要。 晚上，因为约了旅游局的王局，谈投资影视城的事情，他没办法陪老婆和女儿一起吃晚饭。 沙洲国营饭店，包间內。 “江总，幸会幸会，您可是咱们沙洲的贵人，没想到咱们一个偏僻小城，也会得到上面的重视。” 王局看见江华进来，热情地站起身握手。 小周已经告诉他了，说上面之所以搞这么大的动作，完全是因为江华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 “王局客气了，沙洲是历史名城，文化底蕴深厚，就算没有我，经济腾飞也是迟早的事情。”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说完，他又向对方介绍身后的曾斌和郝振兴，说这一位是康嘉集团的老总，另一位是嘉麟厂的厂长，这两位都是他的朋友。 “久仰大名，二位能来沙洲做客，我倍感荣幸。” 王局态度非常热情，姿态也很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沙洲太穷了，平时几乎没什么老板，愿意过来投资。 他听说前段时间，文化局的老张，为了跟香江的一个唱片公司搭上线，把自己的机关大院，都腾了一半出来，给对方拍外景的一个工作小组住。 还不是因为香江人有钱，希望对方看在这里老乡热情周到的份上，投资一点钱，搞活沙洲经济。 几人寒暄了一番后，围在桌边坐了下来。 “江总，沙洲比不南方，条件简陋，希望你别介意。” 王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沙洲的国营饭店，是七十年代建的，设施都有些老旧了，本来说要翻新的，但市里一直拨不出资金。 “哪里简陋，南方可吃不到烤全羊。”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能看出来，王局为了招待他这位投资商，还是下了功夫的，这一桌的饭菜，可都是硬菜。 “这羊肉味道有些特别，跟我在深市吃的似乎不同。” 曾斌尝了一口烤羊肉，一脸享受地说。 “一看曾总就是美食家，因为山羊的品种不一样，所以肉质也有区别，不是我自夸，咱们沙洲的山羊，肉质细腻，别的地方尝不到。” 王局竖起大拇指，笑呵呵地说。 江华也尝了一口，满眼赞叹地说：“羊肉好，师傅手艺更好，这以后可以当做一道当地的特色名菜推广。” “呵呵，许师傅是国营饭店的老师傅了，这道烤全羊可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王局见客人吃的满意，心里也很高兴。 几人正夸着师傅手艺，说这道烤全羊做得好，隔壁包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呸，这烤羊肉难吃死了，还这么辣，要是吃坏了我嗓子，你们赔的起吗？” 一个女人娇纵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小娴姐，对不起，我专门交代过，让厨师不要放辣，没想到人家没听。” 女助理在隔壁诚惶诚恐地道歉。 “这里的环境，又脏又破，饭菜也难吃，太让我扫兴了，以后别带我来这种破地方。” 女人怒气冲冲，提着包扬长而去。 江华透过包间门，正好看到对方背影，是个穿着皮草的时尚女郎。 在女人离开后，又有几个人追了出去，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那女人身边的助理。 “张局，咱们好心好意地招待她，她怎么能这样？” 一个小年轻，忿忿不平，从隔壁包间走出来。 “唉，谁让人家是香江女明星呢，别人拍个mtv，发个专辑，轻轻松松就能赚几千万，咱们想让人投资个百来万，都废老鼻子劲。” 一个干部穿着的中年人，唉声叹气地走出来。 “老张，你怎么也在，过来坐坐。” 王局看见了熟人，站起来招手。 “呦，老王，还真是巧了，让你看笑话了。” 老张走进包间。 “江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文化局的老张。” 王局帮着江华介绍。 “幸会幸会，要是不嫌弃，坐下来一起吃点？” 江华站起身与对方握手。 老张看江华年轻，以为他就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估计是找老王办事的，握完手寒暄两句后，也没太在意。 “老张，刚才怎么回事？” 王局让服务员给老张添了一副碗筷，好奇地问。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呗，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骄横的女人，太难伺候了。” 老张这段时间，没少受气，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开始大倒苦水。 第八百五十二章 投资影视城 “人家香江人确实比咱们有钱，而且那位还是大明星，骄横也能理解，不过老张，你这么巴结人家，她答应投资没有？” 王局有些好奇地问。 旅游局和文化局，都不是什么热门单位，他和老张同为局长，相识也有一二十年了，属于那种知根知底，相互可以随便开玩笑的老朋友。 “她真要能投资一点钱，受这种窝囊气，我也就认了，可那女人别说投钱，就连喝一瓶矿泉水，都不愿意掏钱。” 老张气呼呼地说。 他现在是真心后悔，把单位大院腾出来，招待这一群香江人。 沙洲这边缺乏饮水资源，所以矿泉水在这里，卖的比其他地方贵。 那群香江人抠门到什么程度？他们每天喝的矿泉水，都是厚着脸皮，找文化局免费蹭的。 “上杆子的买卖，不是买卖，用不着求他们，就算这群香江人想来沙洲做买卖，我还不欢迎呢。”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老张进来坐下后，光顾着和王局聊了，一直怎么在注意江华，主要是江华太年轻了，在单位里，这样的小年轻，都是跑腿办事的。 “老王，这是你晚辈吗，说话口气挺大的。” 老张把江华当成了刚踏入社会的毛头小子，这样的愣头青，要经历过社会毒打后，才会成熟起来。 “你可别乱说，我之前介绍过了，这是江总，来咱们沙洲投资的大老板。” 王局瞪了老张一眼，生怕他把财神爷给得罪了。 “这年头，打着投资商名头，骗吃骗喝的骗子很多，你得注意一点。” 老张看了看江华身边的两人。 曾斌一身西装革履，穿的倒像是一个生意人。 不过郝振兴穿着一身帆布工装，身上还沾着机油，看起来就像个机修工。 这么一个组合，看起来不伦不类，不管怎么看，都跟投资的大老板不沾边。 “老张，江总是孙老看重的年轻企业家，你别喝两杯酒，就在那胡咧咧。” 王局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观察着江华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才把心又落回肚子里。 “虽然我不知道，刚才那位赌气走掉的香江女明星，是什么来头，但是要说起有钱，咱们江老弟，甩她一百条街，是绝对没问题的。” 曾斌是和江华一起来的，见他被小瞧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曾总，老张刚才胡咧咧，你别放在心上。” 王局赶紧陪着笑脸解释。 “之前大家不认识，一点小误会，就没必要反复提了，大家喝一杯，以后都是朋友。” 江华很有气度地端起酒杯说。 老张这才意识到，自己眼瞎，错把真神当成泥菩萨。 他虽然是个冷衙门的小领导，但是沙洲最近的盛事，他还是知道的，上面传达下来，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精神和指示，他也是认真学习过的。 “江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介意。” 老张举起酒杯，主动敬了一杯。 “张局想拉投资，发展经济的心是好的，就是对象找错了，香江人虽然有钱，但是真心愿意帮助内地的却不多，咱们发展经济，还是得靠自己。” 江华语气淡淡地说。 “江总这话说得好，等咱们的影视城建起来，那些香江人还想过来拍点什么，咱们就得收钱。” 王局顺着江华的语气说。 “江总打算投资影视城？” 老张心里一惊，这种大投资，可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那么巴结那些香江人，也不过是想对方投个百十来万，意思意思。 “是呀，沙洲有着独特的地域文化，而且沙漠外景，对于很多影视作品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很适合打造影视城。” 江华投资影视城，赚钱是次要的，他主要还是想把沙洲，打造成文化输出的桥头堡。 丝绸之路，属于历史遗留下来的经济文化财富，重启丝绸之路，首先就要让那些老外，感受到咱们的文化魅力。 就像是大家一提起山姆的电影，首先就会感觉，肯定是大片，大制作一样，大家会从电影上，感受到山姆雄厚的经济实力。 却不知，这正是山姆的文化输出策略，他们在通过电影，不断宣扬他们的经济与科技实力。 老张的思想层次，没有江华那么高，目光也看不到那么长远，但是他知道，这个影视城真要建成了，沙洲的经济，至少上升十几个百分点。 “江总，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代表沙洲人民感谢您。” 老张举起酒杯，一口喝尽。 “对了，金宝丽唱片的mtv，拍完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走？” 江华忽然想起来问。 他关心金宝丽唱片，纯粹是对这家唱片公司，有些不爽，而且对方挡了他发展音乐手机的道路。 “他们那个女明星，老是耍大牌，估计还得有半个月，才能拍完。” 老张天天围着那群香江人晃悠，对他们的拍摄进度，还是知道的。 “这样，既然他们不愿意投资，你也别让他们蹭吃蹭住，他们拍摄mtv，是有差旅经费的，你帮他们把这笔钱省下来，还不知道会便宜谁，何必白做好人呢？” 江华眯着眼睛说。 杨瑛好心好意，去香江找金宝丽唱片谈合作，结果那边晾了她几天，连面都不见。 现在江华小小给对方使一点绊子，也算是为杨瑛出气了。 “江总，你说的有道理，从明天开始，他们吃住都得交钱，不然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伺候了。” 老张这段时间，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江华这话，算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香江人都有钱，你这食宿费，得收的高一些，快过年了，正好给单位职工弄点买年货的钱。” 曾斌笑得有些狡猾。 “他们拍外景的地方，好像是我旅游局管辖的一个景点，不能免费给他们拍，咱们得收费。” 王局也不傻，看出江华对那群香江人不爽，也打算拿捏一下那些人。 金宝丽唱片的余总，可不知道，他们蹭吃蹭喝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他正在跟与江华乘同一班飞机来的胖子，谈小娴新专辑的内地发行事宜。 “老弟，合作细节，都谈的差不多了，按规矩，你这边要支付一笔定金。” 余总笑眯眯喝了一口茶。 以往出去拍外景，差旅费开销可不小，没想到来了内地，吃住居然都免费，真爽！ “好说好说，我这就让财务转账。” 胖子拿下了发行权，心里也很爽，天后小娴的名字，就是销量的保障。 他一边做着发财梦，一边给公司的财务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没聊两句，他勃然变色，诧异问：“你说什么，咱们公司账户被冻结了，为什么？” 第八百五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合作 “老公，咱们可是合法经营的正规公司，账户怎么会被冻结？” 胖子老婆就坐在旁边，她正腆着脸，讨好天后小娴，听了丈夫的话，满脸不可思议。 余总眯起眼睛，他和这胖子，合作过几次，但要说交情，也谈不上多深。 对方账户被冻结，他倒是没什么感触，只是静观事情发展。 反正胖子要是不能支付定金，肯定是拿不到小娴新专辑的内地发行权。 “钱总，是省里文化部门出的面，说咱们违规经营音响制品，需要停业整顿，并且停业期间，冻结公司所有关联账户。” 公司财务在电话里苦兮兮地说。 这次事情太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公司莫名其妙，就被勒令停业整顿，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你就没找关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就没人事先跟你通个气？” 胖子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为了从银行多贷点款，他虚报了公司资产，把自己的房子车子，全都挂在公司名下，现在账户一冻结，他就彻底成了穷光蛋。 “没有，现在别人都躲着我走，我也找不到人打听，钱总，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呀？” 公司财务是胖子的表弟，他觉得今天这事儿，真的太蹊跷了。 “我来沙洲谈生意，能得罪什么人？” 胖子心里有些烦躁。 眼看着专辑的发行权，就能拿到手，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电话内容，全被余总听去了，这老狐狸肯定会推翻之前的协议，不会再把发行权给他了。 “你再找人打听打听，咱们总不能做个糊涂鬼。” 胖子心烦意乱地说。 他之前还计划着，去香江买别墅，现在可好，他都不知道，回去之后，挂在公司名下的房子，会不会被查封，他万一无家可归了，那该怎么办？ 就在胖子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时，江华吃饱喝足，回了酒店房间。 刚准备休息，他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老朋友，好久不见，冒昧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而且口音怪怪的。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你是以前和我一起吃过饭的老李，出差钱被偷了，让我给你汇点钱过去？” 江华感觉对方这个开场白，有着太强的既视感，这不是诈骗电话“猜猜我是谁么”？ “什么钱被偷了，我有正事找你，我是老普。” 电话里那人没好气地说。 他想过与江华第一次通电话，会是何种场景，但是被当成骗子，还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江华愣了一下，终于想起他是谁了，难怪口音有些怪，这不是光头大帝么？ “您怎么会想起来找我？” 江华实在太意外了。 虽然当初在毛熊，他和对方有过短暂的交集，但是回国之后，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有一点小生意，想和你谈谈。” 光头大佬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毛熊解体后，要说最苦的，还是底层老百姓，现在好多人连饭都吃不上，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摆摊卖旧货的市民。 现在物价飞涨，他们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就想要换一口吃的。 大部分企业，也因为秩序混乱，陷入了停工，企业不开工，工人们自然没有工资可拿。 然后因为缺乏生产，物资供应不上，导致物价飞涨，这几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这些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他现在的位置，又让他做不了太多，左思右想，最后脑中冒出一个人，那就是江华。 他跟江华有过短暂的合作，但是这个年轻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华那边，听完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嘴角露出苦笑。 他当然知道毛熊解体后一段时间，那边的人民过得相当苦，但他就是个小商人，能改变什么？ “想要解决问题的根源，必须要拉动经济，我想跟你合作，打造一个自由贸易区。” 光头大佬在电话里说出他的想法。 “自由贸易区？” 江华眨了眨眼，在后世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但那个时候，毛熊已经从解体的困境中，走出来了，双方能够互通有无。 现在打造自由贸易区，经济困窘的毛熊，能拿什么出来自由贸易？ “我对这个贸易区的最终想法，是让双方民间，能够自由贸易，促进经济。” “当然，现在民间经济衰退，在初期会由我们官方，拿一些资源出来，跟你们做交易。” 光头大佬说着自己的思路。 毛熊虽然解体了，但是他们还是继承了相当一部分资源，但这些多数都是军用物资，他觉得与其便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如拿出来，跟有价值的人合作。 江华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这个年轻人眼光超前，再过二十年，对方绝对是经济领域，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这是在投资未来。 “这事儿比较大，我得请示一下。” 江华也听明白，对方口中的资源是什么，他买那些东西没用，这个贸易区能不能做起来，他还得请示上面。 不过，光头大佬的这个提议，倒是给了他一点灵感。 前世，毛熊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成员国之一，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把对方提前拉进来，那就等于拿下了开门红。 那些国企老总，不是挤兑他，让他给他们企业的产品，在国外找销路么？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把东西卖到毛熊去呗，虽然毛熊现在穷，但是再过几年，那边经济发展起来，市场潜力还是非常大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光翼手机，被摩托罗那全面封杀，走不出国门，但是摩托罗那管天管地，还能管他把手机卖到毛熊去？ “江华，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年轻人，我相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光头大佬对江华，倒是蛮有信心。 “借您吉言。” 江华没想到大帝对自己的评价，还蛮高的，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有些飘。 又聊了一些细节后，那边挂了电话，说等江华的好消息。 “芷柔，我出去一下，你和女儿先睡。” 江华打完电话，拿起外套，兴冲冲地出门。 小老头就是管这方面的大佬，正好他也在酒店，江华准备过去，跟他商量一下。 第八百五十四章 自由贸易区 “江小子，你不知道我老人家要早睡么？” 小老头上了年纪，精力不比以前，每天都睡得比较早。 江华找上门的时候，他刚泡完脚，都准备睡觉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您老听完，保证不困了。” 江华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 “你说，要是听完我还犯困，我就把你打一顿。” 小老头打了个哈欠，他的生物钟，都已经固定了，一到这个点，眼皮子就打架。 “毛熊那边，想跟咱们合作一个自由贸易区。” 江华把光头大佬的意思，不增不减，详细的转达了一遍。 “你的意思，他们那边愿意用军用物资，跟咱们做贸易？” 小老头精神一振，听到这个消息，他果然不困了。 “虽然最终的目的，是打造一个民间的自由贸易区，但是那边情况，您也清楚，所以初期跟咱们合作的，肯定是毛熊官方。”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这倒是个好消息，你是怎么想的？” 小老头用考量的语气问。 “咱们不是要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么，目前一个成员国都没有，毛熊岂不是自己送上门的第一个成员国？” 江华笑眯眯地说。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第一个成员国，后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慢慢发展成前世几十个成员国的规模。 “他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官方联系，而是找你，另外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毛熊官方的想法？” 小老头倒没有被好消息，冲昏头脑。 “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把握的。” 江华知道小老头的顾虑，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现在可没人知道，光头大佬以后会成为大帝。 “好，那就由你出面，跟那边接触一下，如果对方是真心诚意的合作，我们当然欢迎。” 小老头沉吟了一下，做出决定。 “您的意思，是又让我去毛熊？” 江华眨了眨眼，上次去毛熊，那边的寒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要是去过一次的人，多半都是再也不想去了。 而且，他是南方人，生来就怕冷，怎么每次这种苦差事，都轮到他啊？ “小伙子，我一直很看好你，年轻人多磨砺磨砺，不是坏事。” 小老头拍了拍江华肩膀，笑眯眯地说。 “我只是来传个话，您不能老是抓我当壮丁呀。” 江华苦着一张脸。 眼看着要过年了，他准备陪家人在沙洲玩一圈，就安心回家等过年。 这个时候去毛熊，话说年前还赶得回来吗？ “别动不动就叫苦，想想在异国他乡，冒着风雪，给你开采油田的石油工人，他们难道不想家，难道不怕冷？” 小老头做思想工作，还是很有一套的，这话一出口，说的江华哑口无言。 “也对，我好歹还是伏羲能源公司的老总，这快过年了，我也该去慰问一下工人兄弟们。” 江华叹了口气。 他虽然给石油工人们开的待遇很高，但是那边条件艰苦，也是事实。 这一年到头的，他这个老总面都不露一下，确实说不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争取在年前，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 小老头又拍了拍江华的肩膀鼓励。 “我这边也有个事儿，需要您出面牵个头。” 江华眼珠子转了转，他这已经被连着抓了两次壮丁了，不提提条件，那不是他的风格。 “哎呀，我有些困了，要不你的事情，明天再说？” 小老头打了个哈欠，笑得有些狡猾。 他对江华，也算是比较了解的，这小狐狸在这个时候说事儿，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我说贸易区的时候，您怎么不困呢？” 江华一瞪眼，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果然能成为大佬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使唤你可以，但是你想使唤一下他们，那还真就得看心情了。 “你先说来我听听，先声明，我就是听一下而已。” 小老头可是听一些老伙伴说过，江华这小子套路深，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 “我在琼州那边，有一个旅游地产公司，我觉得沙洲这边的旅游资源不错，想过来搞个影视城，然后把周边的几个景点，也开发一下。”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你要投资，这是好事儿呀，直接跟当地市领导谈，不就行了？” 小老头有些困惑。 “你也知道，旅游投资，是一项投资大，回本慢的长期事业，这里面环节太多了，稍微被卡一下，就够我难受的，我这不是想找个大佬，给我站台么。” 江华讪讪笑着。 他在琼州，敢下那么大的一盘棋，是因为沙平的老爹，在他背后站着，他不用担心下面的牛鬼蛇神。 但是沙洲天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这池子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王八。 万一等他大笔资金投下去，冒出一个王八精，他可没精力，专门跑过来降妖伏魔，还是找个大佬，给他坐镇，省心省事儿。 “你小子，我就知道，不能白使唤你，行，投资旅游，也是一项拉动经济民生的事业，我可以帮你站这个台。” 小老头用手指了指江华，笑骂着。 一般人想请动他这尊佛，难度不亚于搬开五指山，但是他看江华顺眼，愿意帮他这个忙。 “那就太感谢了，有了您老照拂，我就可以放心做事业了。” 江华一脸喜色。 小老头帮他出面，那投资旅游的事儿，绝对是一路绿灯，不说别的，光这省下来的时间成本，至少能让回本周期，缩短好几年。 而且，中途还不用担心，有人跳出来作妖，这投资的风险系数，也是下降了好几个点。 “行了，我是真困了，你去陪你的小娇妻去，大晚上的，往我这个老头子房间跑什么跑，真是的。” 小老头一挥手，开始赶人了。 “您老早点休息，我就走了。” 江华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扫过桌上的一罐大红袍，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伸手。 “这小子，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贼不走空呀。” 小老头年纪大了，眼可不花，刚才那一幕，都被他看在眼中，在江华离开后，摇头笑骂了一句。 第八百五十五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在国企老总们到达沙洲的第二天，孙老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了个比较正式的会议。 跟之前那个碰头会不一样，这次出席会议的，除了从五湖四海，赶过来的各位国企老总，沙洲市这边的领导，也有出席参加会议。 小老头坐在台上，先是传达了一下关于大力发展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指示和精神，然后正式宣布了关于江华任职经济协会会长一职的任命。 杨启林坐在江华旁边，虽然脸上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但是心里听不是滋味。 “小江，你来讲两句。” 小老头传达完会议精神后，把话筒递给江华。 “各位国企老总们好，有的咱们昨天已经见过，还有一部分，咱们今天刚认识，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在心里想，这小子太年轻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江华现在也参加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会议，嘴皮子已经锻炼出来了，也没准备发言稿，拿起话筒，张嘴就来。 沙州市这边的领导，有一部分是今天刚见江华，虽然惊诧于他的年轻，但是他镇定自若的表现，也让领导们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官话套话，我就不讲了，各位老总都是文山会海走过来的，这些话讲的肯定比我好，我说点实际的，国家打造这个经济带，是为了促进贸易，明年开年后，咱们的第一个对外贸易区，即将成立。” 江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台下的反应。 “江会长，这个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坐在旁边的杨启林，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询问。 “这是昨天晚上，刚刚敲定下来的事情，还没跟杨副会长通气。”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副”字。 他这人其实心眼挺小的，既然杨启林想造他的反，他也懒得跟这家伙虚与委蛇。 “这是要跟哪个国家搞贸易，咱们刚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构想，就有成员国想要加入？” 杨启林还以为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想要打开局面，至少也要小半年，哪知道江华这个会长刚上任，就烧起了第一把火。 想起他们之间的赌约，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跟咱们的老邻居做贸易，具体的细节，还需要我过去谈。” 江华没有隐瞒，这事儿就算杨启林想作梗，也无处下手。 “还是江总厉害。” 杨启林眼神复杂。 他在心里怀疑，江华能这么快打开局面，是不是孙老在暗中帮他呀？ “一般一般，你都说了我是后浪，没点冲劲，可推不动你这位前浪。” 江华笑眯眯地说。 杨启林脸色一黑，江华这话说的，可就有些打脸了。 小老头就坐在旁边，对于两位正副会长的唇枪舌剑，他都听见了，但他眯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有竞争是好事儿，要是一团和气，大家都想着混日子，那这个经济协会，还怎么发展？ “江会长，你别讲话讲一半，说说即将成立的经济贸易区呗。” 郝振兴坐在台下，有些心急地催促。 他们嘉麟摩托在国内的市场，已经有些饱和，迫切需要开辟新的销路。 “按照我和孙老的构想，我们会开放一个边境城市来做试点，打造这个经济贸易区。” “初步规划的面积，为16平方公里，投入的资金高达百亿，其中我个人出资二十亿。” 江华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关于这个构想，他在开会前，和小老头通过气，毕竟按照前世的发展，国家也是划拨了一个边境城市出来，作为对外贸易的经济区。 台下的国企老总们，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江华。 别看他们掌控的国企，有的规模高达几十亿，未来甚至会发展成百亿集团，但让他们个人拿出二十亿来，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们之前还因为江华的年轻，对他有所轻视，但现在都收敛起了轻视的想法。 “这个经济贸易区，主要是针对跟毛熊的合作，未来咱们的经济带，会有更多的成员国加入，也会有更多的经济贸易区开放，各位产品远销国外的日子，并不远了。” 江华在发言最后，给大家画了一个大饼。 当然，这也不能算大饼，他只是把自己未来看到的画面，描述给大家而已。 “江总，你是我见过最有魄力的年轻人。” 一位沙州市的领导，主动站起身，跟江华握手。 台下沉寂了片刻后，由曾斌和郝振兴带头，热烈给江华鼓掌，刚开始掌声还有些稀稀落落，但是几秒后，台下掌声如雷。 江华有些感慨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嘴上说，不在意这些虚名，但是看着一些一方国企的坐镇人，给他热烈鼓掌，心里要说不爽，那绝对是假话。 在江华开会的时候，孙缈缈带着女儿，在街上闲逛。 虽然昨天说好了，今天去看月牙泉，但是既然丈夫有正事儿要办，她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一个人带女儿逛逛这座古城，也没什么不好的。 “妈妈，我想要吃糖人。” 江双儿指着路边的一个卖糖人的小摊说。 “自己去挑一个。” 苏芷柔温柔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 这个小摊离孙缈缈租的民宅很近，昨天许莉也是在这个小摊，买的糖人。 或许是姐妹之间，心有灵犀，江双儿一眼就相中了孙悟空造型的糖人。 在街道的另一边，小楚煕拿着糖人，从屋子里，摇摇晃晃走出来。 天气寒冷，她穿着厚厚的棉袄，戴着一顶兔子耳朵的绒帽，粉妆玉琢，特别的乖巧。 “慢点慢点，小祖宗，别摔着。” 许莉的助理，亦步亦趋，跟在小楚煕身后，小心翼翼护着她。 孙缈缈和夏言梅在屋子里收拾行李，准备去月牙泉，所以照看小楚煕的任务，就落在这位有些腼腆的女助理身上。 小楚煕是被隔壁大院的动静吸引了，小孩子好奇是天性，所以她站在门口看热闹。 “快点搬，真是晦气，居然中途还收钱，什么玩意儿。” 余总骂骂咧咧站在车旁。 金宝丽唱片的拍摄团队，正在搬家，起因是一直把他们当大爷供着的文化局，突然翻脸了。 “见钱眼开，就你们这抠搜样子，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来给你们投资。” 天后小娴穿着白色貂皮坎肩，脚踩黑色高筒靴，满脸晦气地站在一旁。 第八百五十六章 小楚煕受委屈 小娴的小坤包拉链上，挂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子挂饰，一晃一晃的，吸引了小楚煕的注意力。 她摇摇晃晃，拿着糖人，向小娴走去，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白色的兔子挂饰。 “小祖宗，别去，那是人家的东西。” 小助理有些紧张地跟在小楚煕身后，毕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兔兔……” 小楚煕一脸认真地指着兔子挂饰，表示她认识这个，妈妈教过她，这种动物叫兔兔。 “那是人家的，你要是喜欢，阿姨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小助理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 这位小祖宗，是孙总的掌上明珠，她不敢强行把她抱走，生怕惹哭了这位小祖宗，让孙总生气。 “兔兔。” 小楚煕没理会小助理，她其实听不懂太复杂的语句，小孩子的思维，是很单纯的，她就是在向别人，介绍这是个兔子挂饰而已。 小娴之前还没没注意，身后多了一个小孩，后来感觉有一只小手，在动她小坤包的挂饰，一转身发现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 “小小年纪不学好，想偷东西吗？” 小娴本来就心情不好，柳眉倒竖，很不客气拍开小楚煕的手。 小楚煕手里的糖人，一下子被拍飞了，落在地上，摔成两截。 或许是被吓着了，小楚煕踉跄后退一步，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你怎么这样，她是看你挂饰脏了，想帮你拍干净。” 小助理俏脸气的通红，怒目相视。 刚才她看的很清楚，那个毛绒兔子挂饰，在墙上蹭了一点灰，小楚煕其实想把灰拍掉而已。 “呵，倒是蛮会找借口，小小年纪不学好，她家大人也一定是个贼。” 小娴尖酸刻薄地说。 “你血口喷人！” 小助理脸涨的血红，她刚踏入社会，还是缺乏经验，既不会吵架，也缺乏应变处置能力。 苏芷柔就站在糖人摊前，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哪怕好脾气如她，也感觉那位穿皮草的女人过分了。 “你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待小孩？” 她皱着秀眉走过去，把小楚煕扶起来，帮她拍干净屁股上的灰。 小楚煕哭的可怜兮兮，眼睛盯着落在地上，摔成两半的糖人，小脸蛋上的表情，可伤心了。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个礼物，昨天睡觉还捏在手里，没想到现在摔碎了。 “宝宝，别哭，阿姨再去给你买一个。” 苏芷柔心痛地抱起小楚煕，这孩子粉妆玉琢的，小手肉乎乎，她一见就特别喜欢。 “怎么了，怎么了？” 孙缈缈在屋子里，听见女儿的哭声，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俏脸挂满紧张。 夏言梅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小楚煕可是她的心头宝，也着急忙慌，跟着一起跑出来。 “孙姐，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楚煕。” 小助理低垂着头，心里内疚死了。 “你是家长吧，来的正好，你家孩子想偷我的挂饰，你这个当妈妈的，挺有意思，从小就教孩子做贼？” 小娴一脸刁蛮任性地质问。 “你胡说！” 小助理不会吵架，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怎么回事？” 孙缈缈秀眉紧皱，盯着小助理问。 小娴刚才的话，让她很生气，差点忍不住，给那女人一耳光，但是她打算先搞清楚先因后果。 “孙姐，是这样的，她挂饰脏了，小楚煕是想拍灰来着。” 小助理一脸委屈地说。 她现在也觉得，这件事情，她没有处理好，心里担心许总回来，会不会开了她。 “少找借口，要是在香江，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 小娴趾高气扬地说。 “就是，你们内地人都是见钱眼开，嘴上说的漂亮，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偷咱们小娴姐的东西。” “这才多大的小孩呀，就会做贼了，内地的教育很成问题呀。” 小娴的助理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帮着小娴说话。 “给我女儿道歉！” 孙缈缈寒着一张俏脸，冷冷盯着小娴。 她的女儿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委屈，小脸都哭的通红，她看的要心痛死了。 “切，你想得美！” 小娴翻了个白眼，她堂堂天后给人道歉，凭什么？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打我？” 小娴难以置信地捂着脸。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她知道她是谁吗，她知不知道，她有多少粉丝？ “道歉！” 孙缈缈凤眼含煞。 跟了江华后，她虽然修身养性，一心扑在女儿身上，但真把她当成普通女人，那就大错特错。 “扑街女，敢打小娴姐，小心剁你的手呀。” “别搬了，小娴姐被八婆打了，大家都过去。” 小娴被打算了捅了马蜂窝，正在搬家的拍摄组，也顾不上手头的活，纷纷围了过来。 那边可是小四十来号人呢，一个个气势汹汹的，阵势还挺吓人。 “你们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我是旁观者，我可以作证，孩子不是想偷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污蔑，太过分了！” 苏芷柔一直在哄小楚煕，看见越闹越不像话，脾气温柔如她，也生气了。 “薛叔叔，你快来，有人要打妈妈！” 江双儿也是个小机灵鬼，扯着嗓子就朝跟在后面的薛山喊。 自从出过一次事后，江华对家人的安全，一直很上心，老婆带女儿出门逛街，他安排薛山远远跟着，保护母女的安全。 薛山快步向这边走来，刚才怕打扰到母女逛街的气氛，他离得有些远。 “这位姐姐，谢谢你仗义出言。” 孙缈缈刚才光顾着吵架，都没注意到苏芷柔，侧脸道谢时，话说到一半，看清苏芷柔的样子，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苏芷柔不认识她，但是她认识苏芷柔，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对方抱在怀里，温言细语哄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没什么，我也是妈妈，能体会女儿被欺负的心情。” 苏芷柔额外多看了孙缈缈几眼，这真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年轻妈妈，哪怕她身为女人，也得夸她有气质。 就在孙缈缈，满心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时，被一个尖利声音打断。 “老余，我被人打了，今天这事儿，必须给我个说法。” 小娴捂着脸，气急败坏。 第八百五十七章 瞒不住了怎么办，急！ 江华刚开完会，就接到电话，说自己老婆，跟人发生冲突，现在被带到了派出所做调解。 “不可能，我老婆与人无争，从来没跟任何人红过脸，怎么可能闹到派出所？”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苏芷柔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跟人发生冲突，还闹去派出所。 “薛山是你的保镖吧，他打人了，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那边不知道江华是谁，对方是根据苏芷柔提供的电话，联系的江华。 “那我老婆有没有事？” 江华心里一紧。 薛山是个闷葫芦，也不是主动挑事的性格，他能动手打人，说明情况比较危急了。 “你老婆没事，但是被打的是香江人，对方现在不依不挠，你还是过来一趟，咱们一起协商个解决办法。” 打电话的是派出所的所长，他现在有些头痛。 发生冲突的双方，一边是来拍外景的香江人，另一边用得起保镖，估计也不是普通家庭。 这种纠纷，是最难处理的，一个不好，他派出所就成了背锅的。 “好，我马上过来。” 江华皱眉挂了电话。 “江总，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沙洲的领导，正好跟着江华一起走出会议室，听见他打电话。 “我家人出了点事情，去派出所怎么走最近？” 江华对沙洲的街道，并不熟悉，正好小周有事外出，也不在他身边。 “一起去吧，我车就在外面。” 江政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位江总是孙老看重的年轻人，眼下正是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召开的关键时期，事关沙洲的经济发展，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谢谢您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会议上人太多了，又是国企老总，又是市里领导，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免贵姓江，咱们是本家。” 江政和笑呵呵地说。 就在江华赶往派出所时，苏芷柔一脸无奈，坐在调解室。 派出所这边挺客气的，还给她泡了茶，但她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她还是第一次以涉事人身份，进这种地方。 “我都说了，打人的是我，跟她没关系。” 薛山眉头紧皱，反复向做笔录的小民警声明。 “但是人家那边，坚称是她指使你打的人，找她索要赔偿。” 小民警一脸无奈，这种纠纷处理好了没功劳，处理不好得挨挂落。 “苏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孙缈缈满脸歉意，坐在一旁向苏芷柔道歉。 她心里特别着急，因为派出所给江华打电话时，她也在场，万一江华过来了，小楚煕岂不是就要曝光了？ 万幸，因为孩子小，没有跟过来，江双儿和小楚煕都留在她租的民宅，由夏言梅照顾。 虽然见光死是免了，但是苏芷柔回去，跟江华一说起，这事儿还是得穿帮。 她都快急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缈缈，你没事吧？” 许莉比江华先到一步。 她今天没去开会，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早上露了个面，签了个到，就直接溜号了。 接到孙缈缈电话时，她正在商场，给小楚煕挑衣服，小楚煕不仅是孙缈缈的女儿，在她心里，也是她的女儿。 “莉姐，跟你说点事儿。” 孙缈缈把许莉拉到一旁。 “怎么了？” 刚过来的许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缈缈低声把前因后果，简单讲诉了一遍，然后着急地问：“他要来了，我该怎么办？” “凉拌呗，这可能就是天意。” 许莉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心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小楚煕不能一直没爸爸，或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才安排了这样一个巧合。 “别开玩笑，苏芷柔也在，这种事情，没有哪个女人能忍，你想把他家给拆了？” 孙缈缈着急地说。 她是真的很喜欢江华，有时候情愿自己委屈一点，也不想让他为难。 “还不到那一步，万幸的是小楚煕不在，虽然他事后可能会知道，但是只要别当着苏芷柔的面拆穿，一切就还有转圜余地。” 许莉沉吟了一下说。 她现在特别冷静，既然事已至此，小楚煕肯定是瞒不住的，但江华知道了没关系，重要的是别让苏芷柔知道。 “唉，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孙缈缈感觉心烦意乱。 当时情况危急，那群香江人气势汹汹，想要过来拉扯她。 于是，薛山就动手了，三拳两脚，干倒了几个人后，那边就直接怂了。 但是当街打架，场面还这么大，好几十号人呢，自然是惊动了派出所。 几个主要涉事人都被带了过来，小娴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者，要她赔偿损失。 想起那个香江女明星的嚣张气焰，她就恨得牙痒痒，这事儿不算完，等她回深市后，一定要让那个女歌星好看。 头痛的不止是孙缈缈，派出所的所长老余也头痛，这闹事的双方，都有来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长，江副市的车子开进所里大院。” 一个年轻民警屁颠屁颠跑到老余面前报信。 “不至于吧，也没多大事儿呀，怎么惊动了江副市？” 老余满脸惊讶。 话音刚落，江华和江政和就走了进来。 “老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总，你怎么把他夫人给扣了？” 江政和指着江华介绍。 “江市，这是您亲戚？” 老余一听这年轻人也姓江，心里就范嘀咕。 “我可没这么大脸，你别给我乱攀亲戚，让江总听了笑话。” 江政和连连摇手。 “麻烦了！” 老余心里咯噔一下，暗呼一声。 感情江华不是江政和的亲戚，听江副市这语气，这年轻人来头很大，一个处理不好，这就是个雷，要炸在他所里。 “余所，我老婆人呢，我能见见她吗？” 江华担心苏芷柔怎么样了，有些着急地问。 “江夫人没事，她是见义勇为，帮人出头才闹成这样，就是那伙香江人，有些麻烦，不依不挠的。” 老余是个机灵人，知道屁股该坐哪边。 “金宝丽唱片公司的？这事儿我来处理。” 江华语气霸气地说。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一个电话，封杀你 九十年代的沙洲，就是一座比较偏远的小城，来这边的香江人，除了金宝丽唱片的拍摄团队，江华想不出其他人来。 “江总的意思是，准备和对方私下调解？” 老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如果双方愿意私下调解，不管结果如何，他派出所这边是不用背锅的。 “没什么好调解的，我直接让他们滚蛋。” 江华才懒得和对方谈，也没什么好谈的，对方欺负到他老婆头上，这事儿不算完，不把这家唱片公司整倒闭，他念头不通达。 “江总，对方毕竟是香江人的身份，我们沙洲是不好出面的。” 江政和隐晦地提醒。 不管对方是不是来投资的，他作为沙洲的领导，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给的，没办法出面帮江华赶人。 “用不着江市出面，我先打个电话。” 江华随手拿起办公桌的座机，开始拨号。 老余看江华按的开头几个号码，居然还是个国际长途，心痛地咧了咧嘴，他们派出所穷，本来经费就紧张，江华这个电话打出去，每一秒钟聊出去的，那都是钱。 “抱歉，我没带卫星电话，回头我给咱们所，捐一辆面包车。” 江华平时跟国外联系，又或者出国办事，用的都是卫星电话，但这玩意儿和大哥大一样笨重，他很少随身携带。 “这哪好意思。” 老余讪讪搓着手，这年头国际长途固然贵，但是也没贵到一辆面包车那么离谱。 “你们平时维护治安，挺不容易的，我看所里还用的是边三轮，这出任务太不方便了。” 江华进派出所的时候，都看到了，大院里一辆像样的警车都没有，就停着两辆很旧的边三轮摩托。 “江总，那真的是太感谢了。” 老余非常惊喜，原本以为手上的这个案子，是个烫手山芋，哪知道他想岔了，这哪里是麻烦，这分明是贵人嘛。 他赶紧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小民警招手，让他去调解室那边，叮嘱一声，对待江夫人一定要客气，要有礼貌。 “喂，我是舒海文，边个是哪位？” 电话接通后，一个中年男人用香江口音的话问。 “舒生，我是江华，老船王最近可好？” 江华拿着电话，笑眯眯地说。 他打电话的对象，是香江豪门包家的大女婿舒海文，原本不想动用这些关系，但既然金宝丽唱片那边，接二连三的找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以往，倒是感谢江生介绍的老中医，老爷子说药很管用。” 舒海文在电话里感激地说。 “有用就好，还请舒生转告老爷子，人定胜天。” 江华心里清楚，老船王的身体，多半是不太好了。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老船王应该是在今年秋天，被病魔带走的。 在得知老船王病情加重的消息后，江华请了后世一位很有名的老中医，去给老爷子治病。 药医不死病，就算是杏林国手，也没办法治好病入膏肓的老船王，但是那位老中医，也是一位有本事的人，硬是活生生，又给老船王争取了小半年的时间。 “江生，你打电话是为了投资影视城的事吗，这件事情文俊已经跟我说了，我是支持的。” 舒海文在电话里说。 琼州的旅游地产公司，包家在里面也是有股份的，江华打算开发沙洲旅游产业的事情，当然要和股东们通气。 “是另外一件事，我想要封杀天后小娴。”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天后小娴是金宝丽唱片花费巨资，捧出来的当家花旦，是他们的摇钱树。 他们在小娴身上，投入了海量的资源，才把她打造成香江乐坛的小天后。 如果小娴被封杀，对金宝丽唱片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 “可是小娴得罪了江生，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舒海文这是在确认江华的态度，他这人讲究和气生财，一般不会把事情做绝。 “这件事情，算我欠包家一个人情。” 江华语气沉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舒海文虽然很少把事情做绝，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一个天后，跟江华的人情相比，那份量真的是太轻太轻了。 “江生，封杀一个歌星，那是小事，关于投资沙洲的一些细节，你是否方便详细说说。” 舒海文没有多聊封杀小娴的事情。 虽然在外界看来，小娴现在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但是对于真正的豪门来说，你就算人气再怎么高，封杀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我来说说咱们这个影视城的规划。” 江华能理解舒海文的重视，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进入快车道，越来越多的香江商人，注意到了内地市场。 包家因为上车早，属于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 江华的这个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老余一直扳着手指头，在计算时间，他是真的心痛，这每一秒钟，聊的都是钱。 关于影视城的规划，江华差不多聊了有半个小时，这话费就聊掉了老余两个月的工资，他就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人。 但是想想江华答应捐赠的面包车，他心里瞬间平衡了，不管怎样，以后他们再出去办案，终于不用风吹雨淋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让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你们知不知道，我一分钟，能赚多少钱？” 一个女人泼辣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江华眉头微皱，在九十年代，小娴算是香江比较有代表性的女歌手之一。 但是这女人没红上几年，就偃旗息鼓了，反倒是当年那些给她当陪衬的歌手，后世逐渐超越了她，一直活跃在乐坛。 原因无非就一个，这女人不会做人，得志便猖狂，能得罪的人，都被她得罪了一个遍，她不过气谁过气？ 如果，她没有得罪江华，至少还有几年的风光日子，但是现在江华觉得，还是提前让她过气算了。 小娴不是和苏芷柔在一个房间，派出所这边为了避免加深矛盾，是把两拨人分开做调解工作的。 陪着小娴过来的，是金宝丽唱片的余总，这位爱占小便宜的公司高管，也在发脾气。 “你叽无知，唔系谁呀，我一个电话，让你们全都扑街呀，信不信？” 他指着守在门口的民警，嚣张跋扈地叫嚣。 “不用了，电话我帮你打过了，回去的时候，别忘了跟你们老板带句话，杨瑛跟他问好。” 江华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地说。 第八百五十九章 小姐妹一起玩耍 江华在派出所，处理事情的时候，江双儿和小楚煕，一大一小两姐妹，正蹲在门前树下，玩的很开心。 “小喔妹妹，这只蚂蚁迷路了，好可怜，我们给它搭个新家吧。” 江双儿一开始时，还没认出小楚煕，就是当初她出去旅游时，遇到的小喔妹妹。 毕竟，那个时候的小楚煕，年纪还小，不会走路，看见感兴趣的东西，只会伸出小手，用“喔”来表达。 但是小楚煕的奶奶夏言梅，江双儿还有印象，在知道眼前这个粉妆玉琢，已经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小喔妹妹时，江双儿特别开心。 “马，蚂……蚁……” 小楚煕有些艰难地学着江双儿说话。 她现在学习新词语，还是比较困难的，但她很聪明，虽然还无法准确发音，但是已经知道，地上这个转圈的小东西，叫蚂蚁。 “咱们用树叶，给小蚂蚁搭个家吧，不然万一下雨，它会被淋死的。” 江双儿一脸担忧地说。 她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小朋友，担心这只掉队的小蚂蚁，被雨淋死，开始很认真的用树叶给它做房子。 小楚煕蹲在一旁，好奇地盯着小姐姐忙活，看她需要树叶，还很好心的从旁边捡起一片掉落的叶子，递给忙碌的小姐姐。 夏言梅站在一旁，她也没想到，缘分这个东西，这么奇妙，曾经偶遇的这对小姐妹，在时隔一年后，居然能再次重逢。 “双儿，你奶奶这次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夏言梅对于赵桂兰，还是很有印象的，这是少数能和她聊的来的同龄人。 可惜，这年头通讯不便，当初分开后，两人就逐渐断了联系。 “奶奶在家呢，她说这边风沙大，不适合老年人，就没有来。” 江双儿说起这个，就有些小郁闷，她觉得奶奶被传言误导了，这里明明没有风沙嘛。 虽然和她家乡那边的小城市，风貌不同，但是气候条件，也没差上太多。 “可惜了，我觉得咱们老年人，还是应该出来多逛逛。” 夏言梅有些惋惜地说。 到了她这个年纪，也没啥追求，在没有经济压力的情况下，就希望多看看祖国河山。 “对了，小喔妹妹，这个送给你。” 江双儿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裹好的糖人，递给小楚煕。 她知道小楚煕的糖人，被摔碎了，当时小喔妹妹哭的可伤心了，本来妈妈说要给她买一个，但是当时闹哄哄的，最终还是没买成。 她觉得自己身为姐姐，让着妹妹是应该的，所以就把自己的糖人，送给小楚煕。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你的东西。” 夏言梅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大气的。 她越看江双儿越喜欢，这个孩子懂礼貌，看得出来，家教很不错，如果楚煕真有这么一个姐姐，那该多好。 “猴，猴……” 小楚煕一眼就被孙悟空造型的糖人吸引。 这个孙悟空，和她之前那个，有点小区别，穿着盔甲，是齐天大圣的造型。 “下次再有坏人欺负你，这个糖人孙悟空，就会变成真的，一棒打死坏人。” 江双儿说着有些幼稚的话。 “谢谢，姐姐……” 小楚煕接过糖人后，可爱地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才说。 收到礼物要说谢谢，这是妈妈教她的，还告诉她，遇到比她大的小女孩，应该叫姐姐。 “哎呦，我的宝贝儿都会说谢谢了。” 夏言梅颇为惊喜，平时小楚煕可没这么多话，这让她越发喜欢江双儿，感觉小楚煕和她在一起，成长都快一些。 “不用谢，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江双儿小大人一样，摸了摸小楚煕头上绒帽的兔子耳朵。 她心里有点小遗憾，如果自己真有这么一个妹妹，那就好了。 给小蚂蚁搭了个树叶屋子，江双儿蹲在地上，也玩累了，站起身，向街道口看了看，有些忧愁地说：“夏奶奶，我爸妈怎么还不来接我，他们不会被警察抓走了吧？” “别胡说，他们只是事情还没处理好，是不是饿了，一会儿夏奶奶给你炖羊肉汤喝。” 夏言梅其实也挺挂念的，不知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她心里还感觉有些对不起江双儿，无缘无故，把她的家庭牵扯进来，凭白让小姑娘担惊受怕了。 派出所那边，江华正诧异地看着孙缈缈，他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在这里。 “那个，我是和莉姐一起来的。” 孙缈缈低着头，不敢跟江华对视，她现在心虚的厉害。 “对呀，我不是来开会吗，一个女人跑这么远，感觉有些怕，就拉着她一起来了。” 许莉在一旁给孙缈缈打掩护。 虽然不知道，小楚煕的事情，还能瞒多久，但是当着苏芷柔的面，是万万不能穿帮的。 “你们认识呀？” 苏芷柔非常诧异地问。 “芷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莉姐，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深市那边的产业，多亏了她照顾，在我心里，跟我姐一样。” 江华指着许莉介绍。 “弟妹，初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好意思。” 许莉大大方方，跟苏芷柔握手。 有些感情，在心里沉淀久了，会演变成亲情，她自认为现在和江华之间，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想到大家都是朋友，这也太巧了。” 苏芷柔倒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次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规模挺大的，许莉受邀来参加，合情合理。 至于孙缈缈，她把她当成了许莉的朋友，再加上对方一直站在许莉身后，很少说话，她也就没多想。 “江华，刚才看你从隔壁过来的，他们那边是个什么意见，这次的事情，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想要让我们赔偿，那绝对不可能。” 许莉有些生气地说。 江华正准备介绍孙缈缈呢，一下子被许莉岔开话题，下意识回答：“他们那边，我已经解决了，我跟包家打了招呼，封杀小娴，现在那边自顾不暇，估计今天就得坐飞机赶回香江，是没精力在这边闹的。” “那个女明星挺嚣张的，是该封杀。” 许莉语气忿忿。 这么一打岔，江华反倒是忘了介绍孙缈缈，苏芷柔以为她是江华朋友的朋友，倒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许莉身上。 因为她从来没听江华提过，他还有这么一个姐姐。 “苏姐，今天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孙缈缈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今天这事儿算是圆过去了。 “既然是朋友，说谢谢就太客气了，阿华，咱们一起去接女儿吧。” 苏芷柔后面的一句话，让孙缈缈刚回落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第八百六十章 每天都离露馅更近一步 “怎么办？” 孙缈缈把着急的目光，投向许莉，又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 “江华，有时间么，纺织厂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有些问题，你是大股东，我得跟你汇报一下。” 许莉在心里叹了口气。 纺织厂有个副总挪用公款，原本这事儿她已经处理了，感觉没必要通知江华，毕竟款子已经追回来了。 但是，现在为了拖住江华，她不得不把这事儿拿出来当借口。 “阿华，既然你们有正事儿聊，那我一个人去接女儿吧。” 苏芷柔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 “弟妹，抱歉了，主要是这事儿，涉及到挪用公款，不然我也不会打扰你们一家子。” 许莉一脸歉意地道歉。 “工作为重嘛，阿华平时分不开身，我还得感谢莉姐你帮他照看产业呢。” 苏芷柔大方得体地说。 孙缈缈感激地看着许莉，真是好姐妹呀，这又帮她度过一劫。 “芷柔，你去接女儿吧，我一会儿晚点回去。” 江华不知道，挪用公款是个拖住他的幌子，还以为这事儿比较严重呢。 等江华和许莉聊完事情，回到酒店的时候，苏芷柔已经把女儿接回来了。 “阿华，挪用公款的事情，解决了吗？” 苏芷柔在丈夫进门口问。 “问题不大，莉姐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江华心不在焉。 许莉说的，只是一件小事，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回来的路上，他给在琼州的舒文俊，打了个电话，影视城的项目差不多敲定了，他打算让舒文俊来主持这个项目。 他从舒文俊口中，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包老爷子的身体，其实已经不太行了，医院那边判断，最多还能再维持半个月的样子，包家人已经陆续往回赶了。 本来是打算通知江华的，但是舒海文觉得，江华工作那么忙，还是等真到了那一天，再通知他也不迟。 “你爸这人，就是太讲客气！” 江华当时在电话里说了一句。 跟舒海文打电话时，他还专门问过老爷子身体，结果被敷衍过去了，他跟包老爷子好歹也是忘年交，无论如何，得在对方生前，见上一面。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芷柔看出从丈夫进门后，就一直神不思属。 “包家的老船王，身体不太行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过去一趟？” 江华叹了口气。 老爷子在他起家的过程中，出力良多，每次帮他，也没索取什么回报，他觉得做人应该懂得感恩。 “当然要去，说起来他还和爷爷是故交呢。” 苏芷柔不知道这个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 “但这样一来，行程就有些安排不开了，本来答应了要陪你们来旅游的。” 江华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马上要过年了，在年底之前，他还得去一趟毛熊那边，如果要去香江看望包老爷子，他现在就得出发。 “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当然是正事儿要紧。” 苏芷柔一脸正色地说。 她固然希望丈夫多陪陪她，但是她从来不会因为家事，耽误丈夫的正事。 “妈妈，我还没去沙漠看骆驼呢。” 江双儿有些不开心地说。 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沙漠，她很不甘心。 “这样吧，你们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我把齐芳调过来陪你们。” 江华离开，作为保镖的薛山，肯定要跟他走，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能把齐芳调过来。 “乐乐姐来吗？” 江双儿有些憧憬地问。 她和齐芳的女儿乐乐，是很好的玩伴，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她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 姐姐当然是能带着她一起玩的乐乐，妹妹是可爱懂事的小楚煕。 “你希望她来吗？”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微笑问。 “当然希望，爸爸，你让芳姨把乐乐也带来，好不好？” 江双儿抱着爸爸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 “行，满足你这个愿望。” 江华用手指，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 “太好了，有楚煕妹妹，有乐乐姐，这是我度过最好的一个寒假。” 江双儿从父亲的腿上跳下来，展平双臂，学着飞机的样子，在房间跑来跑去。 “楚煕妹妹是谁？” 江华好奇问了一句。 苏芷柔面带微笑，正准备回答，却被女儿抢了先。 “楚煕妹妹是夏奶奶的孙女，可有意思了。” 江双儿一蹦一跳地说。 “哦。” 江华不知道这位夏奶奶是谁，他刚才就是随口一问。 如果江双儿多提一句，楚煕是当初在京城，一起拍照的那个小女孩，他绝对能想起这是谁。 另一边，孙缈缈回到租的民宅，魂不守舍。 小楚煕今天玩累了，已经在隔壁睡下，夏言梅在那边照顾她，房间里就她和许莉。 “至于么，你这个样子，可不是我认识的孙缈缈。” 许莉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孙缈缈，拉到身边坐下。 她印象中的孙缈缈，一直是杀伐决断的，也只有在江华面前，才会变成这样子。 “莉姐，你说她们回去后，会不会说起楚煕呀？” 孙缈缈感觉自己现在，快要紧张死了。 这种感觉，就仿佛站在法庭上，等着被宣判。 “这种事情，是你能控制的吗？” “与其这么患得患失，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江华真的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许莉一脸认真地说。 “我不知道，现在有些害怕面对他，或许当初我的决定，太自私了。” 孙缈缈幽幽叹了口气。 “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随缘吧，他现在没给你打电话，说明他依旧不知道真相，难道不是吗？” 许莉要比孙缈缈清醒多了。 如果苏芷柔母女，说穿了帮，江华这个时候，已经找过来了，但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岂不是说明，这事儿他依然不知情？ “莉姐，今天幸好有你，我孙缈缈何德何能，能找到你这么一位好姐姐。” 孙缈缈感激地拉着许莉的手。 昔日的往事，早就随风散了，她现在是真的把许莉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没事的，有我在呢，你和江华，都是我的亲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们安宁幸福的生活。” 许莉喃喃自语。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没法两全其美，但是只要有她在，她会努力让结局变得完美。 第八百六十一章 故人病危 江华是搭乘夜班的飞机，去的香江。 本来没打算这么急的，但是世事变幻莫测，谁也没有想到，在医生口中，至少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包老爷子，突然就病危了。 还是舒文俊，打电话通知的江华，他此时也正从琼州，连夜坐飞机赶回香江。 “阿华，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芳姐明天就坐飞机过来了，见了包老爷子，也替我转达一声问候。” 苏芷柔送江华上飞机时说。 这次丝绸之路文化研讨会，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这些原本都是江华这个会长的责任。 但是小老头很通情达理，在得知包船王病危，立马手一挥，让江华把工作先放放，无论如何，都要见老船王最后一面。 坐在飞机上，江华回忆刚认识老船王时的场景，心里颇为感慨。 他那时刚赚到第一桶金，在那些豪门眼里，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但是老船王没有因为他是内地人，就看不起他，反而拉着香江的几大豪门，跟他一起合作。 当时他年轻气盛，以为是自己立下对赌协议的原因，现在想来，完全是老船王在提携后辈，否则以他当时的身价，哪有资格跟几大豪门立对赌协议。 “江总，别人说香江，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钱，那边真的那么富？” 薛山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 在九十年代，国内的经济虽然已经起步，但是对比繁华的香江，差距依旧很大。 “你信吗？” 江华语气平静地反问。 “我不太相信，不过香江人瞧不起咱们内地人，这倒是真的。” 薛山刚跟金宝丽唱片的那群香江人，发生过冲突，这拉低了他对香江人的感官。 “一样米养百样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江华说了句公道话。 “江总，你先睡一会儿，飞机到了我叫你。” 薛山好心地说。 “那我眯一下，你要是困了，也别强撑。” 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在另一个城市，得知爷爷病危的包玉倩，也焦急的坐飞机，往家里赶。 这半年来，她一直游走在贫困山区，履行江华当初承诺的百楼计划。 昔日的豪门大小姐，现在素颜朝天，身上穿的衣服，朴实而接地气，扎着清爽的马尾，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从山区支教回来的一位乡村老师。 因为她就在南方，所以飞机比江华早落地。 走出机场时，她见到了站在大厅出口的舒文俊，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哥，医生说爷爷能挺过这次么？” “情况不太好。” 舒文俊神色沉重，走过去帮包玉倩接过行李。 他离香江最近，所以是最先到的。 “家里没安排人过来接机吗？” 包玉倩没有看到自己家里的车子。 “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乱，接咱们的车子，正在路上。” 舒文俊打量着表妹。 南方天气温暖，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衣，搭配牛仔裤，头发剪短了，没烫没染，扎着马尾，刚见面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玉倩，雯丽姨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心痛的。” 舒文俊用感慨的语气说。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每天接触的，都是一些吃不上饭，上不起学的贫困孩子，自己穿的光鲜亮丽，会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包玉倩清爽一笑。 “了不起，不愧是咱们的最美港姐。” 舒文俊竖起大拇指夸赞。 前段时间，香江举办了一次港姐选美活动，有些离奇的是，包玉倩既没报名，也没参选，最后莫名其妙，荣获了冠军头衔。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主办方为了拍包家马屁，设立了一个荣誉港姐的头衔，还隔空对包玉倩颁了一次奖。 “你就别拿那种尴尬的事情来糗我了，我现在没心情。” 包玉倩叹了口气，爷爷还躺在病房，生死未卜，她没心情说笑。 过了一会儿，包家的车子来了，但是舒文俊没急着上车。 “怎么了，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爷爷。” 包玉倩不知道舒文俊，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动。 “再等等，江生也来了，他离得远，飞机要晚点才到。” 舒文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江华也来了？” 包玉倩美眸闪过惊喜，可是很快又克制住冲动。 她这半年，在贫困山区忙着做慈善，固然是想为那些孩子们，尽一份心，更重要的是，只有让自己忙起来，她才没时间去想江华。 “他和爷爷是忘年交，总得要见爷爷最后一面，才不留遗憾。” 书舒文俊叹了口气。 他原本都买好了去沙洲的机票，得知老爷子病危，才又临时改签。 “许久没见他了，他也挺忙的，不过他现在的事业，倒是越做越大。” 包玉倩双眼凝望着夜空。 “是啊，原本我以为自己出身包家，起步比别人领先许多，注定会傲视同龄人，哪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妖孽。” 舒文俊语气复杂地感慨。 他和江华认识的时候，对方虽然优秀，但是远没现在耀眼。 那个时候，他认为自己只要努力，未来是可以超过江华的。 可是，对方就像是一骑绝尘的千里马，越跑越远，现在的成就，已经能跟包家比肩了。 江华因为要转机，所以比包玉倩晚到两个小时。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江华见到站在机场出口的两人，脸上露出故友重逢的笑容。 “父亲那边，催了好几次，我们赶紧过去吧。” 舒文俊遇见江华，也挺开心的，但是目前这个气氛，却又让他开心不起来。 “我相信包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 江华走过去，跟两人轻轻拥抱，安慰着说。 包玉倩被江华拥抱时，脸颊有些发烫，但是现在不是想儿女私情的时候。 包船王被安置在香江最好的私立医院，是一间单独的贵宾病房，有一个医护小组，二十四小时待命。 “江生，抱歉，之前怕你担心，一直没通知你。” 舒海文见到江华，有些歉意地说。 “我想见见老爷子，现在方便吗？” 江华表情有些沉重，走进医院的这一刻，他已经感受到，老船王恐怕真的挺不过这一劫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 传奇落幕 在贵宾病房，江华见到老船王的时候，对方戴着呼吸面罩，形容枯槁。 “爸，江华来看您了。” 舒海文凑在老船王耳边，低声说。 老船王的眼皮子动了动，吃力的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珠子，落在站在病房里的江华身上。 “老爷子，没事的，抗过这一劫，咱们还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江华走过去，拉住对方的手。 老船王的手，干枯如柴，江华握着，就感觉仿佛捏着一根枯柴。 老船王指了指自己的呼吸面罩，示意舒海文帮他拿掉。 “爸，医生建议您多吸氧。” 舒海文迟疑了一下，关心地说。 老船王摇了摇头，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清楚，现在吸不吸氧，已经无所谓了。 “老爷子，您这是有话跟我说？” 江华俯低了身子，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小江，你比我厉害，以后的成就，注定要远远超过我。” 老船王拿掉面罩后，虚弱而吃力地说。 “老爷子，您太自谦了，咱们经历的年代不一样，没法放在一起比。” 江华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通过老船王的手，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就像是陋室中的蜡烛，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老船王咳嗽了两声，看得出来，他现在说话，都非常吃力。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 江华神色郑重地承诺。 他欠老船王的人情，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还在他身上了，那么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他肯定会尽力去做，以全当初的提携之恩。 “你是我见过，眼光最超前的年轻人，海文守成有余，但缺乏应变，我希望你能帮帮他，我有预感，在未来几年，香江的金融，会有巨变，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老船王说到这里，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江华满眼震惊，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再过五年，那场席卷而来的金融风暴，会造成何等惨烈的影响。 但他是凭着重生优势，先知先觉，这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可老船王不一样，他纯粹靠自己的商业嗅觉，预测了未来的金融风暴，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爸，您又杞人忧天了，医生说您这是因为悲观情绪，产生的消极想法。” 舒海文一脸无语。 香江的经济，繁荣稳定，能有什么巨变，他觉得老爷子是病的太重，想太多了。 “小江，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老船王用力瞪着混浊的眼珠子，盯着江华。 “老爷子，您才是眼光最超前的人。” 江华叹了口气。 也就是老船王走得有些早，如果他能活个一百岁，香江哪有李半城什么事。 “你和我看法一样？” 老船王精神一振，大家都说他是回光返照，产生的消极想法，唯独江华认同了他的判断。 “您放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江华永远是包家的朋友。” 江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 老船王松了口气，身体逐渐放松。 “老爷子，我出去透口气，文俊和玉倩都回来了，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您说。” 江华有种直觉，他觉得老爷子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他得给老爷子留下交代遗言的机会。 舒海文也感觉到，老爷子状态不太对，赶紧出去喊家里人进来。 江华站在病房外面，下意识去兜里掏烟，后来又意识到，在医院抽烟不好，又忍住了这个念头。 “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时间。” 薛山这个闷葫芦，居然难得地发表了一句感慨。 这是他见过，条件最好的医院，而且贵宾病房各种医疗设备齐全，还有一队医护人员，随时待命，可即使这样，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没过多久，病房里传出一片哭声，江华知道，属于老船王的时代，终于落幕了。 他想起老爷子最后对他说的话，大女婿舒海文确实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未来的包家，发展路线转为保守，倒是李半城越来越耀眼，那句：太平山下，城是李家的城，港是包家的港。 前半句，被越来越多的人提及，后半句却很少被人再提到。 半个小时后，包玉倩红着双眼，从病房走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华，说：“江华，我心里难受，你能陪我出去走走么？” 老爷子的后事，自有家里的长辈操办，她现在感觉心里憋的慌，想出去透口气。 “我也不太喜欢医院的气氛，你等等，我先进去跟老爷子告个别。” 江华拍了拍她的肩膀，能理解她的心情。 老船王合眼躺在病床上，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小江，爸最后还念叨，很感激你能来看他。” 包玉倩的母亲包雯丽，泪眼婆娑，握着江华的手说。 江华走过去，握住老爷子冰凉的手，再次承诺：“老爷子，您放心休息，我答应您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舒海文在一旁欲言又止，他没想到老爷子临终前的胡言乱语，江华居然还当真了。 从病房出来，江华长长吐出一口气，侧脸对包玉倩说：“出去走走吧，你爷爷这辈子，没什么可遗憾的，他是注定会在历史中，留下足迹的人。” 哪怕是南方，香江晚上的天气，也有些凉。 江华见包玉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谢谢。” 包玉倩轻声道谢。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江华这样独处了。 “我听希望工程那边说，你资助了一百多名孩子，还经常自己采购文具书本，送去山区学校。” 江华一边走着，一边用闲聊的语气说。 “对呀，每次看见那些单纯的小脸蛋，露出快乐的笑容，我就感觉很满足。” 包玉倩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一开始时，她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江华。 不过现在，她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件事，因为在帮助孩子，给孩子们带去快乐的时候，她自己也能收获快乐。 两人沿着公路，边走边聊，身后突然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江华皱眉回头，听这声音，他就知道，有人在深夜赛车。 医院这边是一段盘山公路，对于那些喜欢挑战刺激的赛车族来说，还真是一个好场地。 第八百六十三章 女仔，你吓谁咩？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带着呼啸，从两人面前飞驰而过。 隔了几秒，一辆保时捷，紧追着法拉利而去。 陆陆续续，又有几辆发动机轰鸣的跑车，你追我赶的呼啸而过。 车子里音响的声音，开的特别大，还夹杂着那些赛车纨绔，大呼小叫的鬼嚎。 如此乌烟瘴气的一幕，江华都有些看不过眼，眉梢直跳。 “每年这条公路，都要发生几起车祸，这些人不尊重别人的生命也就罢了，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尊重。” 包玉倩用反感地语气说。 这条盘山公路，在香江很有名气，因为经常发生车祸，有了夺命盘山路的美名。 还有编剧根据发生过的事情，写了个灵异剧本，拍成了恐怖片。 包玉倩正跟江华聊着那个电影呢，前面出现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江华……” 她紧张地拉着江华衣袖，手都在哆嗦。 香江人迷信，不仅喜欢看风水，还喜欢讲鬼故事，包玉倩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从小耳闻目睹，多多少少，也受影响。 江华胆子大些，虽然大半夜，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鲜血的女人，站在公路上，是个人就会心里发毛，但他知道薛山跟在后面。 再说，他也不相信世上有鬼。 那满身鲜血的女人，刚从旁边的树林走出来，没想到三更半夜，路上居然还有人，愣了一下，转身跑进树林。 “薛山，追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华见对方见人就跑，刚才有些悬着的心，反而回落。 哪有鬼见人就跑的，这明显是个人。 而且这腿脚挺利索的，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咱们别多管闲事。” 包玉倩依旧有些紧张。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她只想赶紧回去。 薛山是江华的保镖，只会听江华的命令，他健步如飞的追进树林，没过多久，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痛呼。 “放开，你抓痛我胳膊了。” 一阵拉扯后，薛山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树林走出来。 “江总，是个年轻女人，她衣服上都是红墨水，不是血。” 薛山把女人揪到江华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 女人拼命挣扎，语气愤怒地质问。 “你想要干嘛，大半夜的，装鬼吓唬谁呢？” 江华没好气地问。 这附近也没看见摄影机，又不是在拍戏，这女人无缘无故的吓唬他，几个意思？ “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私事，你们管不着。” 女人挣扎的时候，露出被头发遮住的脸，挺年轻的，看起来才十七岁左右，应该还在上学。 “把她送去警局，让她家长来领她。” 江华没想到，还是个未成年女孩，小小年纪不学好，尽搞些歪名邪道。 “别，别送我去警局，我不是吓唬你们，这是个巧合。” 女孩一听说，要把她送去警局，彻底慌了。 “那你说说，你大半夜穿成这样，是为什么？” 江华皱眉问。 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他都懒得问，直接丢给警察处理。 但既然是个未成年少女，他少不了得问两句。 “我，我想给我妈妈报仇……” 女孩低垂着头，语气诺诺。 “什么意思？” 江华没听明白，他搞不懂，对方穿成这副鬼样子，跟给母亲报仇，有什么关系。 “我妈妈上个月，在这条公路深夜遭遇车祸，肇事司机逃逸，一直没查到是谁，只知道是飙车族撞的。” 女孩紧咬着嘴唇说。 “所以，你穿成这样，是想吓唬那些飙车族，让他们发生车祸？” 包玉倩瞪大了眼睛问。 她没想到，这女孩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这幸好没成功，不然女孩这辈子就毁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呢，像这种事情，应该由你家大人来处理，要相信法律。” 江华虽然同情女孩的遭遇，但并不认可她的做法。 “我叫余荔薇，如果这个社会有公理，我又何必出来装鬼吓人？” 女孩倔犟地抬着头。 “余荔薇……” “你会电脑编程吗？” 江华念叨了一遍，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盯着女孩的脸问。 他觉得这个世界真小，知道她名字的人，应该不多，但是说起她任职的公司，很多人会恍然，来一句，原来是她。 她曾任职微软的首席引擎构架师，先后在20多个公司，写过程序，还参加过航天飞机和核能项目研究，在后世被评为，世界五大顶级女性程序员之一。 江华在后世，见过她的照片，虽然跟现在的模样，有点小区别，但是名字对的上，出生地也相同，长相还相似，绝对是她，没跑！ “你知道我是黑客？” 余荔薇有些紧张地问。 她当然会电脑编程，但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包括她很多同学都不知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黑客身份曝光了，对面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也是一名厉害的黑客。 “三更半夜，居然还捡到宝了。” 江华在心里兴奋地嘀咕了一句。 李在珠那边跟他汇报，说mp3的研发，很不顺利，因为他们手里，缺乏厉害的程序员，一个音频解码的软件，就卡的项目组要死要活。 这年头厉害的程序员，都在硅谷，江华就算开高薪，也没人愿意来内地。 所以mp3也好，音乐手机也好，这些项目虽然美好，但眼前只是空中楼阁，因为研发组那边，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江华原本是打算，等他去毛熊出差回来后，亲自飞一趟硅谷，哪怕是绑，也要绑一个厉害的程序员回来。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世界级的程序大牛，居然自己送上门，唯一的顾虑，就是这年纪，也太小了些。 “余荔薇，我和你商量个事情，我还你母亲一个公道，未来十年，你给我打工，如何？” 江华一脸期待地说。 “江华，她还是个学生。” 包玉倩目光怪异地看着江华，她又不知道，余荔薇未来会成为一代大牛，还以为江华犯了男人的通病，见色起意。 因为这小姑娘，发育的也太好了些。 第八百六十四章 世界级的程序员 “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她不应该把前途，毁在复仇上面，她应该有更灿烂的未来。” 江华非常诚恳地向包玉倩解释。 未来五位世界级的女性程序员里面，只有余荔薇一位华人，虽然她的名字，不像大小马那样人尽皆知，但她在程序员圈子，确实是一个传奇。 “你说能帮我母亲讨回公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十七岁的余荔薇，还处于叛逆期，加上家庭的变故，对外人充满不信任。 “我身边这位姐姐，是包家的三小姐，别人查不清楚的案子，我相信她可以。” 江华把包玉倩推了出来。 他的名声，主要是在内地，在香江这边，知道他江华是谁的人，还真不多。 但是包家不一样，在九十年代，包家的船王之名，香江人尽皆知。 “她穿的这么普通，怎么可能是包家的三小姐。” 余荔薇狐疑打量着包玉倩，对方普普通通的白衬衫，搭配牛仔裤，全身加起来，也就一两百元，说这是豪门大小姐，她还真有些不信。 “小妹妹，咱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的，他没有必要骗你，对吗？” 包玉倩语气温和地说。 虽然她不知道，江华为什么对余荔薇这么上心，但是小姑娘的遭遇，让她非常同情。 在内地待久了，每天接触的，都是贫困山区的孩子，她现在特别反感那些炫富的人。 那些飙车族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自己的生命也就罢了，还危害别人的生命，她心里特别愤怒。 “好，如果你们真能还我母亲一个公道，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余荔薇一咬牙，用决绝地语气说。 母亲遭遇车祸身亡后，她和父亲多次去过警局，但是肇事者能量很大，能遮掩能处理的地方，全都提前遮掩处理了，警局那边什么都没查到。 她父亲只是一名大学的机房管理员，无权无势，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飙车族的圈子，如无意外，这件案子又会成为一桩无头悬案。 她真的很不甘心，从恐怖片得到灵感，所以才决定自己复仇。 “余荔薇，如果你相信我们，就回去好好上课，等你学有所成后，再来找我，我给你最顶级的程序员待遇。” 江华帮余荔薇，既有私心，也是出于公义。 “你别小看我，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只要是编程的问题，我都能解决。” 余荔薇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口气不小，那我考考你，如何实现在微处理器上，音频解码的问题，你懂吗，如果你能解决，我给你一百万的奖金，足够你大学毕业的所有学费了。” 江华语气阔绰地说。 虽然余荔薇后来成为一代大牛，但是江华不相信，才十七岁的她，就有这么厉害。 “音频解码，涉及到好几种格式，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你需要把详细资料传给我。” 余荔薇认真想了一下回答。 “你还真懂？” 江华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个难题，可是困住了他的项目团队，连思密达那边都表示，要在微处理器上，开发解码程序，这涉及到编程领域，或许只有硅谷那边的程序员，才能解决这个难题。 “我不敢保证成功，但我会尽力去尝试。” 余荔薇抬头挺胸。 “那我也向你保证，不管你能不能帮上我，你母亲的案子，我一定给你查的水落石出。” 江华这是在投资未来，不管现在余荔薇的水平如何，她未来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时间有些晚了，江华担心余荔薇一个人回家，遇到意外，吩咐薛山送她回去。 “江华，你好像很看重那个小姑娘？” 包玉倩在余荔薇离开后，好奇地问。 “只是不忍心，她这么年轻，就误入歧途。” 江华没办法解释，他可以预见对方未来的辉煌成就。 “不顾公德的飙车，还肇事逃逸，确实挺可恶，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包玉倩咬了咬牙说。 她也挺同情余荔薇的遭遇，如果今天她和江华，没有凑巧遇见余荔薇，真让小姑娘乱复仇，万一成功了，那只会造成多个家庭的悲剧。 “走吧，我们出来也有些时间了，该回医院了。” 江华看了看远处山腰，一闪而过的车灯，那些飙车族依旧在你追我赶。 或许他们觉得，这样很酷，但一个思维成熟的人，只会觉得这样幼稚。 回到医院时，江华正好看到，舒海文脸色阴沉地站在走廊上，劈头盖脑，训斥一个刚成年的小男生。 “爷爷病危，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现在告诉我，你跑去赛车了，你还算是包家的人吗？” 舒海文满脸愤怒。 “这谁呀？” 江华低声询问包玉倩。 “我小姨的儿子，小姨常年在国外忙生意，没空管教他，他是我们几兄妹里面，最叛逆的一个。” 包玉倩压低了声音回答。 “好像没看见你小姨？” 江华发现，老爷子人都走了，他似乎还有位女儿没回来。 “事发突然，小姨还在赶回来的途中。” 包玉倩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小表弟，性格叛逆，固然是疏于管教，但是也有家庭的原因。 “表弟，你这次确实太过分了，赛车再重要，还能比爷爷更重要？” 舒文俊也有些恨其不争地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手机没电了，我没有接到电话。” 包星河神色悻悻。 如果知道爷爷病危，他当然会赶过来，但是因为手机没电，放在家里充电，所以他错过了见爷爷最后一面。 “也怪我，如果小时后，我对你严厉一点，替你母亲多管管你，你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舒海文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只是包家的女婿，做的多了，会被别人说闲话，包星河成长的如此叛逆，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表弟，去见爷爷一面吧。” 包玉倩走过去，声音很轻地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 包星河感觉自己有些委屈，他虽然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但性格更像是十六岁叛逆期的孩子。 “玉倩，你表弟这么喜欢赛车，他会不会知道一些消息？” 江华眼神一闪，等包星河走进病房后问。 “现在问不合适，等爷爷的葬礼办完后吧。” 包玉倩有些惆怅的看着病房方向。 她还是很感激爷爷的，因为爷爷许了她婚姻自由，这在豪门来说，是大多数人奢求不到的东西。 第八百六十五章 拒绝李半城 包老爷子的葬礼，还是非常隆重的。 深市王领导那边，也派秘书过来，参加了葬礼，对老爷子的一生，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和肯定。 这一点，倒是让另外的几个豪门，对包家重新进行了审视。 大家原本以为，在老船王逝世后，后继无人的包家，注定会走向衰落。 但是王领导亲自派人过来慰问，这代表了内地的态度，说明包家与内地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就凭这一点，一些蠢蠢欲动，在打包家主意的心怀不轨之徒，不得不暂时收敛心思。 包玉倩的小姨，包家的老四，终于赶在老爷子葬礼之前出现。 江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过心高气傲。 原本包家老四有些瞧不起江华，认为他一个内地人，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不过是存了攀附包家的心思。 但是见到王领导的秘书，对江华客客气气，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年轻人，来头似乎不简单。 “三姐，我看玉倩，好像和这个内地仔很亲近，他是什么来头？” 包家老四有些好奇地问。 “你太不关心家里的事了，他是咱爸的忘年交，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 包雯丽叹了口气。 她都不好怎么说自己的四妹，儿子教育不好，也就罢了，连父亲的葬礼，都差点赶不及参加，或许因为她是老幺，从小家里就太宠她的原因，四姐妹里面，就她最不成熟。 “咱们在国外的公司，也不是没招过内地仔，还是拿奖学金的留学生，但是那种骨子里的自卑，是永远改不掉的。” 包家老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四妹，你如果知道他现在的身价，就不会再说这种话。” 包雯丽算是包家二代中，最了解江华的人。 女儿的心思她知道，但是堂堂包家的三小姐，是绝不可能给人当小三，或者做小的，所以她虽然欣赏江华，但内心并不希望，女儿和他走得太近。 “看他这么年轻，能有多少钱？” 包家老四好奇地问。 “就我知道的资产，就有一百多亿，可能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产业。” 包雯丽语气平淡地说。 “假的吧，他一个大陆仔，能有这么多钱？” 包星河就在母亲身边，听了这话，惊讶瞪大了眼睛。 “还有一件事，你们听了会更惊讶。” 包雯丽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如果这个年轻人，是她的女婿，她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女儿和他，注定是有缘无分。 “什么事？” 包家老四被勾起了好奇心。 “爸在临终之前，委托他照顾包家。” 包雯丽犹豫了一下说。 姐夫舒海文认为老爷子回光返照，大脑不清醒，才说这种胡话。 但是她却有不同的看法，父亲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有时候人在临终前，反而能预见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事情。 “三姐，你太抬举他了，我们包家哪需要他照顾。” 包家老四满脸不以为然。 包星河虽然也感觉爷爷老糊涂了，但是在他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江华很厉害的印象。 一百多亿的资产，在他的纨绔圈子里，很多人的老爹，都没这个身价。 葬礼临近尾声的时候，李半城也来了，装模作样的抹了一番眼泪，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包老爷子走了，他很孤独，因为再也找不到对手了。 江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不喜欢李半城，因为这个人太精明，精明过了头，事事都算计的太清楚，似乎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不停的猎取财富。 三十年之后，香江的年轻一代，买不起房，好多家庭三代人蜗居在几十平的陋室，这里面有李半城一半的功劳。 “江生，我听说过你，你在琼州的旅游地产，做的特别棒，有没有兴趣，把公司拿到香江来上市？” 李半城在给老爷子上完香后，走到江华面前，笑眯眯地问。 “没兴趣，我这种做地产，不愿意吸血的老实人，迟早会被淘汰，把公司上市，是害人害己。” 江华自嘲一笑。 地产在他的商业版图中，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一环，他更愿意攀下科技树，做高科技含量的产品，也不愿意扎进住宅地产，去搅风搅雨。 “年轻人口气好冲。” 李半城脸色变了几变，悻悻离开。 “江生，无缘无故的，你得罪他干嘛？” 舒海文属于那种和气生财的性格，在生意场上，向来不愿意得罪任何人。 “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我懒得敷衍。”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包星河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低声对母亲说：“妈，这个大陆仔好狂！” “这种性格，容易吃亏，你可别学他。” 包家老四也觉得，江华得罪李半城，实属不智。 在葬礼结束后，包玉倩把包星河约到附近的一家冷饮店，一起去的还有江华。 “表弟，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包玉倩在点完饮料后说。 “表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穿的，太土了，跟个大陆妹似的。” 包星河双手捧着一杯可乐，大大咧咧地说。 “她哪里土了，简单才是最美的，倒是那些花里胡哨的蝙蝠衫，看起来庸俗而廉价。” 江华作为一个后世人，实在欣赏不来，这年代香江潮女的穿衣风格。 在这个年代，香江靓妹喜欢烫爆炸头，穿颜色艳丽的蝙蝠衫，在他眼里，还真不如内地妹子看着顺眼。 包玉倩没想到江华会夸她，嘴角情不自禁上翘，心里特别开心。 “算了，我们没共同语言，聊不到一起，表姐你有事赶紧说，说完我要走了。” 包星河满脸无聊的神色。 “表弟，前不久盘山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你知道那个肇事逃逸的混蛋，是谁吗？” 包玉倩一脸认真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包星河愣了一下，看他的表情，明显知道一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赶紧告诉我。” 包玉倩语气急促地问。 “表姐，这事儿和你不相干，你就别问了。” 包星河挥了挥手，不愿意说。 第八百六十六章 有些人，注定是敌人 “表弟！” 包玉倩有些生气了。 在她心里，表弟虽然平时顽劣，但是并不算一个坏人，但他现在包庇肇事者的行为，这就属于原则性的错误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可以构成包庇罪了？” 江华欺负包星河年轻，估计不怎么懂法，故意吓唬他。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包星河瞪了江华一眼，然后看见自己表姐，板着一张脸，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犹豫了一下，神色悻悻地说：“是刘正雄的儿子辉仔。” “做风扇起家的那个刘正雄？” 江华眯着眼睛问。 他知道这个刘正雄，在香江和女明星绯闻最多的就是他，被誉为女星收割机。 “是呀，人家现在既做股市，也做楼市，身价上百亿，不好惹的，撞死的人和你们又没有关系，痴线才会乱出头。” 包星河有些担心地说。 他担心表姐正义感过剩，去招惹刘正雄，虽然包家不怕风扇刘，但是爷爷刚去世，胡乱给家族树敌，那是傻子行为。 “你手里有没有证据？” 江华沉思了一下问。 “我也是听说的，能有什么证据，我劝你一句，别折腾了，没用的，就真查到他身上，人家随便抛个司机顶罪，你能怎样？” 包星河也是看江华年纪轻轻，就有百亿身价，才愿意和他多聊两句。 “好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江华心里清楚，这种消息，也只有小圈子內的人，才会知道，外人很难打听出来。 “走了，你们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别说消息是我告诉你们的。” 包星河扬了扬手，吊儿郎当地走了。 “江华，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刘家肯定早就把证据销毁了，这事儿不好办。” 包玉倩皱着秀眉。 “找证据，是警察的事情，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答应余荔薇，还她母亲一个公道。” 江华笑了笑。 一点一点收集证据，然后把刘正雄儿子绳之以法，那不是他的风格。 他时间很紧张的，没那么多闲工夫，玩破案游戏。 “你想怎么做？” 包玉倩愣了一下问。 “听说刘正雄，被称为股市狙击手，还和李半城私交不错，准备联手进军内地房地产市场，如果我让他在内地沉沙折戟，他儿子没了富二代的身份，谁还会包庇他？” 江华眯着眼睛说。 李半城和刘正雄是同乡，两人在房地产市场，一直互有合作，刘正雄创办的地产公司，李半城也在其中有股份。 京城的希尔德酒店，就是刘正雄投资的，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刘和李联手合作，在内地的房地产市场，兴风作浪。 但是江华很想说一句，李半城喝香江人的血就够了，内地不欢迎他，内地的房价，也不需要他来拉动，刘正雄也好，李半城也罢，敢把手伸来内地，先要问问他江华答不答应。 “那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余荔薇？” 包玉倩指的是，是否要把凶手是谁的真相，告诉余荔薇。 “她有知情权。” 江华没打算瞒着余荔薇。 一个小时后，余家。 余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机房管理员，收入不高，住的是学校的职工宿舍。 当初，一家三口，就挤在这五十多平的宿舍，虽然清贫，但是也过的温馨。 但是在余母出车祸后，这个家就变了，余父寻找凶手无果后，整日借酒消愁。 江华过去的时候，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 家里地上滚满了酒瓶子，桌子上的残羹剩菜，也没人收拾，苍蝇飞来飞去。 “这也太邋遢了。” 包玉倩皱起秀眉，捂着鼻子。 江华没有说话，看见醉酒躺在旧沙发上的余父，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这时，刚刚放学的余荔薇，匆匆赶回家。 “抱歉，家里还没来及收拾，让你们见笑了。” 余荔薇丢下书包，动作麻利的清扫家里垃圾，看她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她突然想起来问。 “我查到了肇事者是谁。”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哐当！” 余荔薇正在收拾地上的空酒瓶，闻言手里的一个酒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酒……” 余父被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 余荔薇看了一眼醉生梦死的父亲，走出去把门带上，咬了咬嘴唇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学校图书馆后面，有一个小竹林，里面有石桌和石凳，这里平时少有人来，特别清净。 “江先生，您能告诉我，是谁撞死我母亲吗？” 余荔薇紧张地捏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肇事者是刘正雄的儿子，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自己不要冲动。” 江华说完之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报警，把那个混蛋抓起来？” 余荔薇激动地浑身发抖。 她打听了好久，都没有打听出来，究竟是谁撞死了她母亲，没想到江华这么快，就帮她找到了答案。 “没有证据，所以我不支持你这么做，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江华觉得包星河虽然不成器，但是有一点他说对了，对于有钱人来说，肇事逃逸，真的不算什么，就算被查到，随便丢个司机顶罪就行了。 “难道我母亲就白死了？” 余荔薇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 “我说了会帮你讨公道的，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江华很认真地向她承诺。 余荔薇低着头，没有说话，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当然，你一定要做点什么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 “盘山公路没有监控，但是刘家的车库，应该装了防盗监控，你查查事发那天的监控，也许能有收获。” 江华知道余荔薇是个黑客，如果不让她做点什么，她也许会生出什么极端想法，那么让她查查刘家的监控，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江先生，谢谢你，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等我给母亲报完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余荔薇终于抬起头，一脸感激地说。 “报答就不必了，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学有所成，我用顶级程序员的薪水聘你。” 江华面带微笑，用期许的语气说。 第八百六十七章 这个鸟窝建筑是啥？ 江华在香江停留了一周，能在老船王临终前，见上他最后一面，也算是全了他一个心愿。 包玉倩因为老爷子的后事，还有一些琐事，未能处理完，所以没办法和江华一起走。 江华乘飞机回内地那天，包玉倩亲自把他送到机场。 “余荔薇那边，我会盯着的，不会让她做傻事。” 包玉倩知道江华心里挂念着什么。 “有时候我感觉时间，过得挺快的，一晃咱们都认识两年了。” 江华有些感慨地说。 刚认识包玉倩那会儿，他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那个时候的包玉倩，有着豪门女的傲气，穿着打扮时尚潮流，看得发小张铁柱，惊为天人。 两年过去，昔日的豪门女，返璞归真，穿着从地摊上买的白衬衣和牛仔裤，扎着清爽的马尾，每日奔波在贫困山区里做慈善。 “是啊，时间过得挺快。” 包玉倩跟着感慨。 这次回程，江华搭乘的也是夜间航班，夜风吹过，一缕发丝贴在包玉倩的脸上，让他有瞬间的出神。 包玉倩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 回过神的江华，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很不礼貌。 随后，他想起老船王葬礼上，跟在李半城身后的李家二儿子，看向包玉倩那轻蔑不屑的眼神，江华心里突然有些厌恶。 在九十年代，内地人特别崇拜李半城，崇拜他草根崛起的过程，崇拜他的财富神话。 但是这人在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全面从内地撤资，带走了他从内地赚取的所有财富。 这时，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家一直以为这人是个“老朋友”，但是人家从头至尾，都没把你当朋友。 “想什么呢，刚才跟你说话，也在出神。” 包玉倩伸手，在江华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走了，你也要多保重。”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再磨蹭就赶不上登机了。 “江华，如果感觉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你已经很成功了，别这么逼自己。” 包玉倩轻轻咬了下嘴唇说。 从她认识江华起，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往前跑，她听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一辈子都在飞，她觉得江华就像一只无脚鸟。 江华没有说话，举起手臂摇了摇，转身走了。 事业做的越大，肩上责任越重，每当他想休息时，想想给他打工的数万名员工，他觉得有必要对他们的家庭负责。 如今，他名下各行各业的工厂加起来，有十多家，仅面达人旗下，就有五家食品加工厂，好多厂子建成后，他都没时间去看一眼，他能看到的，都是从下面汇总上来的一张张数据。 上了飞机后，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马上要过年了，但是今年他没办法在家里过年，回家看一眼后，他要去毛熊。 光头大佬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促他赶紧过去，恨不得他今天谈完，明天就把物资运过去。 不怪对方心急，天寒地冻的，大家又缺吃少穿，路边每天都有人冻死。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空姐给他盖毯子的动作，惊醒了他。 “给我一份报纸。” 江华在香江这段时间，都没空看报纸，作为一名商人，时刻关注新闻，这是必要的素养。 “先生，飞机上只有《南方周末》。” 空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都行。” 江华就是想看看最近的新闻，什么报纸都行。 空姐很快把报纸给他送过来，头版头条，李半城那醒目的半身照，立马吸引了江华的目光。 “李首富携手大牛地产，进军京城，打造国际顶级酒店。” 江华眯眼盯着报纸，他知道大牛地产，刘正雄的地产公司嘛，内地第一家希尔德酒店，就是他们开发的。 照片上，李半城笑得一团和气，跟刘正雄握手站在台上，身边摆满了花篮。 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双手举着一个手工编织的花冠，准备给李半城戴上，以表达内地人民的热情好客。 “内地不需要公摊面积，滚你的吧。” 江华在心里骂了一句，随手找空姐要来纸和笔，写写画画起来。 空姐应该是刚进航空公司，有些不懂规矩，竟然好奇地站在一旁观看。 “先生，您画的是个鸟窝吗？” 空姐有些好奇地问。 “对，你说我把李半城的地抢了，修个鸟窝怎么样？”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先生，您真能开玩笑。” 空姐被逗笑了，捂嘴笑得花枝乱颤。 “张俪，岗前培训，教的礼仪你全忘了？老老实实，回到自己位置上。” 年长的乘务长走过来，瞪了没规矩的空姐一眼。 “没关系，对新人该宽容一些，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说完继续低头写写画画，他并不懂建筑设计图，只是凭着记忆，努力在还原鸟巢建筑。 刚才那句话，他虽然是用开玩笑语气说的，但是他确实打算这么做。 与其让李半城，从内地的商业地产上，尝到甜头，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车马的跟他对着干。 “江总，这鸟窝看起来，真的是个建筑？” 薛山就坐在江华旁边，一开始他以为江华闲得无聊，在那逗空姐玩，后来发现是他想岔了。 “本来就是。” 江华一边回忆，一边画着。 薛山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江华一眼，他就没见过，谁会花钱修个鸟窝，只能理解为富人的怪癖。 飞机落地后，江华把画好的草图，折叠起来装进兜里，径直下了飞机。 “薛山，帮我把包拿过来。” 之前在飞机上，江华不方便打电话，现在下了飞机，终于可以打电话了。 “赵姐，我江华，你路子广，帮我个小忙呗。” 他拨通电话后，大大咧咧地说。 “你神通广大的，还有找我帮忙的时候？” 赵燕华语气颇为惊诧。 别看她是京城赵家的大小姐，真要论起关系，还未必比得过江华。 毕竟，江华那货是个奇葩，京城的大佬圈子，都知道他这个人，一些大佬没事儿，就爱抓他当壮丁。 就连孙老那么严肃古板的人，都破了回例，给江华的旅游项目站台。 “这事儿吧，别人出面不方便，会落人话柄，我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江华找到赵燕华头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八百六十八章 楼市最可恨的发明 “什么事呀，我可告诉你，最近好不容易，老爷子看我顺眼了不少，你可别害我。” 赵燕华在电话里，有些警惕地问。 在她心里，江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跟他打交道，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 “不是啥大事，你帮我把李半城的地，给抢过来。” 江华拿着电话，大大咧咧地说。 “你是说，准备修建希尔德酒店的那块地？” 这事儿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赵燕华不可能没听说。 “对，这事儿对别人来说，很有难度，但是对你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江华为了让赵燕华办事，故意捧了她一句。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人家是来投资的，我胡乱插手，那就是破坏投资，你想害我就直说。” 赵燕华没好气地说。 虽然江华夸她一句，让她很爽，但是她智商还是在线的，不是那种被夸一句，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女人。 “咱们还是不是好朋友，我平时找你帮过忙不？” 江华也不跟赵燕华谈道理，直接跟她谈情谊。 当初两人一起忽悠过毛熊的大客机，而且这笔出风头的交易，江华直接让给了赵燕华，让她轰动京城倒爷圈子。 “你干嘛跟李半城过不去，你不知道，上面对这人，是很看重的。” 赵燕华印象里，江华一直很聪明，很少主动跟人结仇。 “他一把年纪了，跟我争风吃醋，我就看他不爽，怎么了？” 江华懒得解释，胡乱编了个理由。 “弟妹那么漂亮，你在外面胡搞什么，算了，咱们是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赵燕华叹了口气。 这事儿有些棘手，但是既然江华说了，她肯定会尽力去做。 然后，性别女，爱好女的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江华树李半城这样一个强敌。 “不能说，说出来咱们就是情敌。” 江华满嘴跑火车，胡咧咧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江华挂了电话，赵燕华却心如猫爪，江华这人她还是了解的，身边美女如云，但也没见他胡搞。 这次居然为一个女人，跟李半城对上了，她很想见见，这女的是不是天仙下凡。 “薛山，走，回家。” 江华打完电话，伸展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薛山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去了一趟香江，他见识又增长了不少。 原来，传闻遍地是黄金的香江，也不如传闻中美好，就他所见，多数打工者，几代人挤一个小房子，那边房价贵的吓人。 听江总说，那边的人买房，花头还挺多的，不仅有楼花，还有公摊面积，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听得他心里发毛。 江总又说，这些都是李半城的功劳，薛山觉得，为了自己以后能买房娶媳妇儿，李半城还是别来内地祸祸了，他是支持江总跟李半城抢地的。 苏芷柔比江华提前一天回家，江华离开后，她带着女儿，在沙洲停留了五天，该逛的景点，差不多都去过了。 因为女儿一直闹着，要和小喔妹妹一起玩，所以在沙洲的五天，她是和孙缈缈一起逛的，同行的还有坐飞机赶来的齐芳。 乐乐、江双儿、小楚煕三个小女孩，一见如故，虽然年龄大小不同，但是短短的五天，已经结下了深厚友谊。 分别的时候，江双儿哭的稀里哗啦，小楚煕也情绪低落地趴在妈妈肩头，她同样舍不得江双儿。 但是年纪还小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离别情绪，但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小家伙不高兴。 孙缈缈这几天，算是痛苦又快乐着，这一行人里面，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个。 看着有血缘关系的小姐妹，玩的那么好，姐姐江双儿又那么照顾妹妹，她当然是开心的。 但是在一起玩了这么久，苏芷柔回家后，不对江华提起，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苏芷柔不说，江双儿也会说。 这种每天都离穿帮更近一点的生活，让她心里非常忐忑，就仿佛被人拿枪指着头，真的太难受了。 江华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家里人都睡了。 他轻手轻脚，用钥匙打开门，为了避免吵醒老婆和女儿，他裹着小棉被，在书房的小床上，凑活了一夜。 第二天，赵桂兰早起去买菜，看见书房多了个人，被吓了一跳。 “你是个鬼吗，回来也不吱一声？” 她没好气地数落儿子。 儿子是越来越出息，可是也越来越忙，她心心念念的二胎，看来是遥遥无期了。 “吱！” 江华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吱了一声。 “迟早得被你气死。” 赵桂兰好气又好笑。 然后，心痛地看着瘦了的儿子，决定一会儿买几个硬菜回来，好好犒劳一下儿子，毕竟在外面吃，终究不如家里做的贴心。 “阿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芷柔听见外面说话声，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看见丈夫，特别惊喜。 “昨天半夜才到，见你们都睡了，就没打扰。” 江华笑呵呵地解释。 “爸爸，爸爸……” 江双儿伸着双臂，从房间冲出来，一下子抱住父亲。 “乖女儿，在沙漠骑过骆驼没有，玩的开心吗？” 江华开心地举起女儿，用胡子扎她的小脸。 “爸爸，你和妈妈再给我生个妹妹吧。” 江双儿小脸努力后仰，躲避爸爸的胡须。 “为什么？” 不仅江华愣住了，苏芷柔也愣住了。 这话女儿回来之后，可从来没提起过，突然说出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舍不得小喔妹妹，回家后经常想她。” 江双儿情绪低落地低垂着头。 “小喔妹妹？” 江华眨了眨眼，上次女儿说的是楚煕的名字，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女儿口中的小喔妹妹，他有印象，那不是许莉的干女儿吗？ “莉姐朋友的女儿，你见过的。” 苏芷柔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她说江华见过的，是指江华见过孙缈缈，那位正是小楚煕的妈妈。 “是见过，她们也在沙洲？” 江华听岔了，他以为妻子是说，他见过小喔，他确实对这个萌萌的宝宝，很有印象。 “爸爸，我今年生日，能不能提前许一个生日愿望？” 江双儿打断了江华夫妻的聊天。 “你说吧，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爸爸也帮你捞下来。” 江华抱着女儿，笑呵呵地说。 “我想邀请小喔妹妹，来陪我一起过生日。” 江双儿一脸认真地说。 “没问题，只要她父母同意，爸爸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江华亲了女儿一下。 第八百六十九章 经济援助 “儿子，这次回来，就不用在出差了吧？” 吃饭时，赵桂兰坐在饭桌上问。 她的想法很简单，趁着过年，两口子都闲在家里，没事儿多造造人，也许过完年，她就能多个孙子。 “妈，对不住，我今年可能没办法在家里过年。” 江华一脸歉意。 老普那边，每天都在打电话催，他实在拖不下去了。 “儿子，咱们家已经够有钱了，你说你这么忙，究竟图个啥？” 赵桂兰非常想不通地问。 “人在商场，身不由己。” 江华苦笑一声。 很多时候，不是他主动找事情做，而是你身处这个位置，事情会主动找上你。 “妈，阿华现在管着好多人的饭碗，他不能只顾小家，而不顾大家。” 苏芷柔通情达理地说。 “小柔，你就是心软，天天放他在外面乱飞，就不怕他把心飞野了，不回来了？” 赵桂兰恨其不争地说。 她把苏芷柔，是当成自己亲女儿看的，有些时候，对她比江华这个亲儿子还亲。 “我相信阿华不是那种人。” 苏芷柔温柔笑了笑说。 “对，哪怕我就算没了腿，用手爬也得爬回来。” 江华信誓旦旦地保证。 “快过年了，少说这种晦气话。”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虽然不舍，但江华终究又踏上了去毛熊的旅途。 “江总，我觉得我老了，可以写一本游记。” 薛山坐在飞机上，一脸感慨地说。 在跟了江华后，他去过太多的地方，每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赶飞机的路上。 “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化人？” 江华挑了挑眉。 闷葫芦薛山真能写本游记出来，他立马掏钱，把书印个一百万册。 “江总，你准备的那十几节火车皮方便面，是打算发往毛熊吗？” 薛山好奇地问。 在出发之前，江华亲自去了一趟面达人，让樊梨花调动南方所有库存，运来十几节火车皮的方便面。 “是啊，不谈未来如何，哪怕是处于人道主义，咱也不能对老邻居见死不救，对不？” 江华有些唏嘘。 如果不是真的被逼急了，老普也不会每天一个电话的催他。 除了十几节火车皮的方便面，其他的一些生活物质，他也委托甘甜甜紧急筹备中。 不客气地说一句，现在的他，与当初换大客机时，物资调动能力，完全是天和地的区别。 况且，小老头还给了他尚方宝剑，他现在一句话，能把全国各地的物资，都调动起来。 从京城转机时，赵燕华在候机厅，堵住了正准备上飞机的江华。 “抢地那事儿，你是认真的是吧？” 赵燕华再次确认地问。 “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 “我图纸都画好了，你把地抢过来，找个有实力的设计院，按我画的图纸，修一个大型体育馆。” 江华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草图。 “体育馆又不赚钱，哪有私人修体育馆的。” 赵燕华好奇地接过草图，展开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你这画的是个啥，这是鸟窝吧？” 她伸手摸了摸江华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难道是拿错了设计图？ “全名叫鸟巢体育中心，你让设计师按照我的方案来，需要经费，直接找我秘书甘甜甜。”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不是，你是被狐狸精，施了迷魂术，还是怎么的，得罪李半城，抢他的地，就为了修一个鸟窝？” 赵燕华一万个想不通地问。 “你别瞧不起这个鸟窝，以后它会成为京城的地标建筑，你信不信？”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飞机要起飞了。 “好吧，反正不是花我的钱，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赵燕华皱着眉，拿着皱巴巴的设计草图走了。 “江总，你修这个鸟窝建筑，是为了嘲讽李半城？” 薛山在上飞机后问。 “我拿一栋世界知名建筑，来嘲讽他，他脸有那么大么？” “算了，跟你们一群不懂艺术的人，我说不着。” 江华懒得解释，说完后闭目养神。 薛山无辜眨眼，他是真心想不通，鸟窝跟艺术能扯上什么关系，况且江总也不是搞艺术的人啊。 飞机落地后，江华看到来接机的人，非常意外，他没想到光头大佬亲自来给他接机。 “老朋友，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感慨，这个世界上真有天才。” 老普走过来，热情拥抱了一下江华。 跟在他身后的，也是江华的一位熟人，当初见过的美女间谍喀秋莎，一只很有能力的燕子。 “抱歉，一位故人去逝，所以我来晚了。” 江华有些歉意地说。 能结交未登基的大帝，对他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能来就好，在谈合作之前，你能不能提供我们一批物资应急？” 老普带着江华，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已经在路上了，后续也会有物资，源源不断运过来。” 江华刚下飞机时，就感受到了这里萧条的气氛。 曾经打扮的风情万种的喀秋莎，现在居然穿着一件褪色的毛衣，以点观面，连老普身边的人，都过得这么窘迫，那些底层的民众，过的有多么困苦，可想而知。 坐在车上时，路上破败的景象，还有乱哄哄，扎满了摊贩的街道，证实了江华的想法。 他在心里感叹，听说毛熊解体，是大家公投的结果，大家原本以为，解体之后，摆脱了穷亲戚的拖累，各自的生活，能好过许多。 哪知道事与愿违，解体之后，就是经济崩溃，大家的日子不仅没变好，反而更差了。 “老朋友，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变卖，家里还能变卖的东西，如果经济继续恶化下去，我都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老普愁眉不展地说。 “会好起来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既然我来了，那饿死人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发生。” 江华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情况，他在心里迅速计算，该如何调配物资。 喀秋莎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作为老普的心腹，她了解江华目前的资产，对于这个男人的发展速度，她感到膛目结舌。 对方似乎有生而知之的能力，每一步都踩在经济节点上，崛起以来，一步都没踏错过。 第八百七十章 江华的厚脸皮，都抵不住 依旧是上次下榻的那间酒店，江华也算是故地重游。 但这次过来，心境却完全不同，并且得到了极大的礼遇。 接待他的除了老普，官方还派了一个管商务的大胡子领导，在酒店门口迎接他。 刚下车时，酒店门口的红地毯，还有站姿笔挺的仪仗队，吓了江华一跳，还以为有哪国领导，来毛熊访问。 要不是喀秋莎在身边提醒，他都不知道，这是来迎接他的。 “太隆重了吧，我只是个谈合作的商人而已。” 江华的厚脸皮，都抵不住这种热情。 而且身边不断有记者拍照，闪光灯晃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他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又要出名了。 “老朋友，如果这次的合作，能够洽谈成功，你的名字会被记入两国外交史，所以你不必自谦。” 老普在一旁拍了拍江华肩膀，代替喀秋莎做了回答。 “我老薛这辈子，都没这么长过脸，真是值了。” 薛山跟在江华身后，看着周围隆重的场面，喃喃自语。 “老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达维多，他是谈判小组的组长，我是副组长。” 老普指着迎接江华的大胡子介绍。 江华倒是并不意外，大帝在未登基前，其实并不耀眼，最落魄的时候，还差点混去开出租车，这些他在一次访谈中，自己也提到过。 “江先生，欢迎欢迎，能在这个时候过来，那都是我们的好朋友。” 大胡子达维多给了江华一个热情的熊抱。 “必须的，必须的。” 江华脸色尴尬地敷衍。 主要是对方勒的他太紧，如果个美女也就算了，偏偏是个糙老爷们儿。 “喀秋莎，这次由你全权接待江先生，一定要服务好咱们的贵宾，知道吗？” 达维多拥抱完后，一脸严肃地说。 “是。” 喀秋莎身姿笔挺的接受命令。 酒店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午宴，在谈正事儿之前，先吃好喝好，不止是内地流行这样，饭桌文化放在世界范围內，都是一条相通的准则。 “老朋友，你远道而来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咱们明天正式开始商讨合作。” 老普之前天天催江华，现在江华人来了，他反而又没那么急了。 “我确实得躺一下，伏特加后劲太大。” 江华走路有些摇晃。 刚才吃饭时，一群在酒桶里泡大的毛熊老爷们儿，围着江华敬酒，他盛情难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迷迷糊糊的，他忘了是谁扶他进的酒店房间，对方体态轻盈，应该是个女人。 毛熊这边的老爷们儿，身上体味都很重，之前大胡子拥抱他时，他就被熏的不行。 但是扶他那人，身上却有着淡淡的清香，应该是体香，夹杂着肥皂香味。 伏特加后劲太大了，之前他还能含含糊糊，应对两句，但是沾着床后，他整个人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脱衣服。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身边有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是谁。 感应到那个女人，脱完衣服后，就要钻进他被窝，江华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硬是突然清醒了几分。 “喀秋莎，你想做什么？” 他坐了起来，终于看清身边的女人是谁。 “上面让我陪好你。” 喀秋莎用被子遮住秀气的双肩。 “你没必要这样，我就是个普通商人，身上没有重要情报，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机密。” 江华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完半杯水。 喝完水后，他脑子清醒了很多，他知道喀秋莎的身份，也知道燕子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你可不是普通商人，在咱们的情报中，你在经济领域的影响力，评级是s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喀秋莎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意味着什么？” 江华没想到，这边对他调查的这么详细，居然还专门建了档。 “这意味着，你有实力颠覆一些小国。” 喀秋莎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 “你们太抬举我了。” 江华苦笑，他可不是什么野心家，真的是个很纯粹的商人。 “很少有男人能抵挡美色，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也没想从你身上，窃取什么情报，要试试吗？” 喀秋莎侧身抱住江华，湖蓝色的眼眸，盈盈盯着他。 江华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香皂味道的清香，能够被选拔成燕子，她的身材和样貌，无疑都是上上之选。 江华正准备说话，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去开门。” 江华瞥了她一眼，穿着拖鞋下床。 哪怕没有被打断，他也是准备拒绝的，不是喀秋莎不够迷人，单纯是因为这次要谈的合作，涉及到两国未来几十年的贸易走向，女人和国家，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门打开之后，外面站着一个江华意料之外的人。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乔斌斜着身子，靠在门边，一脸笑眯眯地问。 “我就猜到，那边会派一个人过来，但没想到是你。”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卡着点敲门，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这次跟毛熊谈的交易，涉及到军用物资，他哪知道哪些东西，是国家需要的，另外估价又该如何计算。 这些都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所以到了毛熊这边后，他一直在等对方来找他，但没想到上面派来辅佐他的，会是乔斌。 “要不，我离开，你们继续？” 乔斌挤眉弄眼地说。 “继续你个头，喀秋莎，我们以前一起合作过，我把你当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味了。” 江华先是瞪了乔斌一眼，然后转过身，非常诚恳地对喀秋莎说。 他知道大胡子把喀秋莎安排在他身边，应该是想安插一双眼睛。 如果他真跟她发生点什么，两人曾经并肩战斗的情分，就彻底烟消云散了，演变成了监视与被监视者。 “刚才打扰了，谢谢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友谊。” 喀秋莎眼神复杂，抱着外套默默出门。 其实，刚才的行为，她并不是自愿的，但是身为燕子，她必须服从命令，江华的选择，倒是让她对这个男人的定力，产生了一些佩服。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大宗交易 喀秋莎从江华房间出来后，来到酒店顶楼的一个房间。 老普站在窗边，透过玻璃，沉默地看着街道上萧条的景象。 “达维多的命令，我是反对的，但他是领导，所以很抱歉。” 他看着街道上，忍受饥寒的民众，声音低沉地说。 “没关系，作为一名燕子，服从命令是天职。” 喀秋莎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是老普的下属，但是在解体之后，自己上司的地位，有些尴尬，上面正在商议，是否撤销她们这个机构。 “你这么快就上来了，他拒绝了你吗？” 老普转过身，有些好奇地问。 “是呀，达维多以为能用美色控制他，他低估了这个男人。” 喀秋莎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上面一边喊着要撤销她们，一边又疯狂地压榨她们的剩余价值，太虚伪了。 “给你一个建议，江华是一个值得长线投资的人，忘掉你在训练营学的那些，真心和他交朋友，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普感慨地看了一眼窗外，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 现在国内的局势，如一团迷雾，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未来的路。 喀秋莎是他下属中，最优秀的燕子，但是如此动荡的局势，他很难给她安排一条光明的出路，与其让她被上面的大人物利用后丢弃，不如放这只燕子自由。 “你是想让我离开，局面已经如此悲观？” 喀秋莎心里一紧。 最让人崩溃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就不信，还有些什么是比解体更可怕的。 “我当然坚信未来是光明的，但是喀秋莎，你为这个国家做的贡献，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你搭上自己的整个人生。” 老普推开窗户，点燃一根烟。 喀秋莎再如何优秀，她也是一只燕子，这个身份注定了她在大人物眼里，就是工具，工具有未来吗？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喀秋莎语气复杂地问。 “看到街道上的人了吗，那都是我的同胞，只要我还能做事，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的痛苦减轻一些。” 老普目光落在，那些冒着风雪摆摊，就为了换一口吃食的民众身上。 “虽然达维多的命令，让我很反感，但是如果江华真能帮到我的同胞，我并不介意他对我做任何事情。” 喀秋莎说完后，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哪怕就算离开，也请让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楼下的房间，江华用诧异地眼神，看着乔斌。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让我跟他们谈航母交易，还一下就是三艘，我就算倾家荡产，换得来吗？” 江华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又不是让你一下子弄到，只是一个意向，可以慢慢谈。” 乔斌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离谱。 江华伸手阻止了乔斌继续往下说，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在记忆里搜刮，前世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然后，他愕然发现，乔斌的这个要求，还真不离谱，因为前世毛熊解体后，剩下的九艘航母，其中就有三艘被咱们买到手。 不过，这里面的过程，有些曲折，这三艘航母里面，有一艘是半成品，买回来经过改装后，才成功下水。 另外两艘都在报废后，咱们以废铁的价格买回来的，一艘拆了，零件回收，还有一艘被改造成主题公园。 “如果实在为难，那就算了。” 乔斌见江华一直不说话，神色悻悻地说。 “也不是不可以谈，但具体能谈成什么样子，我不给你打包票。” 江华对于这种大宗交易，心里也没底。 “当然，你尽力就好，你这次来的主要任务，还是和对方谈自由贸易区的开放，其他都是附带的。” 乔斌见江华松口，心里一松。 他知道江华这人，是很能创造奇迹的，对方虽然嘴上说不打包票，但说不定能给他一个惊喜。 “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乔斌见江华坐在那儿，不停地打哈欠，很知趣地站起身告辞。 第二天，谈判正式开启。 内地关于开放哪个城市，作为自由贸易区，早就有过商议。 和前世一样，内地开放的是有着欧亚之窗美名的那座边境城市。 江华在过来前，孙老专门找他约谈了一次，交代了一些事情，对于该怎么谈，他心里是有数的。 不过，在这个基础上，他想争取更多。 毕竟，重活一世，如果只是沿着前人脚步，把路重新走一遍，未免有点无趣。 “咱们这边，开放了一座边贸城市，作为对等交易方，我希望贵方也能开放一座城市作为边贸口岸。” 江华一本正经地说。 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在谈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 “江先生，你希望我们开放哪座城市？” 大胡子达维多听完翻译后，直接开口询问。 “这里！” 江华拿出笔，在桌上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他画圈的地方，是海参威，这个地方与内地渊源颇深，他希望若干年后，内地商人能在这个城市，遍地开花，这里重新布满国人的足迹。 “普，你觉得怎么样？” 达维多侧身与老普商量。 “相比开放哪座城市，我更关心，江先生的物资，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老普听说昨天夜里，又有一位老人，忍受不住饥寒，饿死在了家里，这让他心情很沉重。 “我在出发前，就提前安排了供应物资的专列，算算时间，明天就该到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看着达维多，他更希望今天能把双方开放的边贸城市，敲定下来。 “开放海参威作为边贸城市，我方原则上同意。” 达维多沉吟了一下说。 眼下双方谈的，只是一个合作草案，具体谈成什么样，还需要双方上面拍板。 敲定了边贸城市，双方又开始谈一些框架细则，这方面比较麻烦，也很耗时间。 谈判结束后，江华找到了老普，向他聊起航母交易。 毕竟，用军用物资换取民生物资，这是在过来前，老普承诺过他的。 “你看上了哪一艘？” 老普没想到，江华这边的胃口，还挺大的。 第八百七十二章 自己把自己套路了 “姬辅！” 江华说出事先准备好的答案。 前世国内下水的第一艘航母，并不是姬辅，这艘航母被熊二继承后，因为缺乏经费维护，没过两年，就成了一堆废铁。 然后被国内买回去，改造成了主题公园，这无疑有些可惜。 毕竟，毛熊当年建造这座航母，可是花费了海量的资源，但是在毛熊解体后，因为没有经费养护，硬生生放成了一堆废铁。 “江先生，在商言商，你对一艘航母的价值，清楚吗？” 老普目光炯炯地盯着江华。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买，以你们的经济状况，只会把它放成废铁。” 江华表示自己不是冤大头，对方别想狮子大开口。 “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你们那边，最好派一个项目小组，来跟我们谈。” 老普觉得，这么大的交易，自己和江华两人都无法做主。 “我能等，你那些忍受饥寒的同胞能等吗？” 江华哪怕是在大帝面前，也不露怯。 况且，老普最近混的有些落魄，江华注意到，他袜子都破了个洞。 “你帮我一个私人小忙，我会尽力促成这次交易。” 老普沉吟了一下说。 “什么忙？” 江华很好奇，对方居然会求他办私事儿。 “上面决定，这次谈判结束后，派喀秋莎去山姆，她为国家立过功，这不该是她的宿命，我希望你能帮帮她。” 老普叹了口气说。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一个间谍派去最大的竞争对手那里，她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况且，喀秋莎当初把华尔街的那群人，坑的不轻，她去了纯属送死，不会产生任何价值。 然后，他有些同情地看着老普，大帝在登基后，杀伐决断，但是在登基前，混的真心有些惨，连自己下属都保不住。 “你现在依然是她上司，你给上面打个报告，就说我很喜欢她，你准备安排她长期潜伏在我身边，想来这个计划，你们上面不会阻止。” 江华和喀秋莎，好歹有些香火情，帮她算是举手之劳，他没必要拒绝。 至于如何安排她，江华也想好了，对方精通多国语言，让她和赵燕华一起，去国外铺通讯基站，还能保护一下赵大姐的人身安全，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老普拍了拍江华的肩膀，脸色郑重地说。 “那我得把这人情，攒到十年之后。” 江华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要攒到十年之后？” 老普非常好奇地问。 人情这东西，又不是钱，放在那里，也没有利息，为什么还要攒到十年之后？ “秘密。” 江华神秘一笑，他吃够了预言的亏，现在学聪明了，知道藏拙。 进行了一天的谈判，江华也累了，和老普聊完事情，就回房间休息了。 傍晚的时候，喀秋莎敲开了江华的门。 “这天还没黑呢，又跑来自荐枕席啊？” 江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当然，如果你刚才那句话，是在暗示我，我也不反对。” 喀秋莎不愧是燕子，没有一般女人的扭捏。 “别，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现在也算是我的窝边草。” 江华立刻摇手。 不说别的，乔斌就住在他对面，他不想关键时候，又被人敲门。 “我需要在你房间待一会儿，上面的人不是傻子，总得让整件事，看起来合情合理，不是吗？” 喀秋莎侧身挤进江华的房间。 江华脸上闪过无奈，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活该他背锅。 注意到走廊上，有一个服务生盯着这边，说不定就是眼线一类的角色，他叹了口气，把房门关上。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原来你也喜欢这本书，你怎么看保尔和达雅的爱情？” 喀秋莎一进房间，就注意到，被江华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她欣喜地走过去，拿起书摊开放在床上。 “我用眼睛看。” 江华心里有些无奈，这是他在书店随手买的一本小说，用来打发时间的。 买到手后，都没看上几页，他都不知道喀秋莎口中的达雅是谁，问他怎么看，看个锤子看。 “咯咯，你还挺幽默的。” 喀秋莎被逗笑了，伸展了一下双臂，把书摊开放在自己面前，双手扶着床沿，开始做俯卧撑。 “你在干什么？” 江华一头雾水地问。 “看书。” 燕子小姐回答。 她的身材很好，特别是单手做俯卧撑时，那傲人的曲线，让江华都不敢看太久。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额头挂满汗珠，满脸通红的燕子小姐，披散着头发，离开江华的房间。 “这是吃撑了吧？” 江华坐在沙发上，硬是看她做了半小时的俯卧撑，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个脑回路。 他走过去关门时，看到服务生那暧昧的眼神，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背锅了。 “江华，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对面的房间，打开一条缝，露出乔斌的半张脸。 “对，我就是这种人，你能怎样？” 江华有些赌气地说。 这锅背的有些冤，但计划是他提的，他想申冤，也没地方。 “我，我除了羡慕，还能怎样？” 乔斌神色悻悻。 江华又不是体制内的，他想怎样，那是他的自由，最多就是私德问题，谁都管不着。 第二次谈判的时候，达维多看向江华的眼神，就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谈判结束后，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他走到江华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江先生是性情中人，我们向来慷慨，对于贵宾的一点小要求，我们很乐意成全。” 然后，他对喀秋莎招了招手。 “江先生，以后请多关照。” 喀秋莎走过来，笑得有些狡黠。 江华能说什么，他就是感觉心有些累，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老普套路了，但他没有证据。 更窝心的是，这馊主意还是他自己出的，现在想甩锅，都找不到对象，以后谁再说我熊人傻单纯，他就跟谁急。 吃完饭后，老普找到了他，一见面就笑呵呵地说：“老朋友，我有一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 “你这老狐狸，你是故意把喀秋莎放我身边的，对吗？” 江华心里憋屈得很，一直是他算计人，这次被大帝卖了，居然还美滋滋帮他数钱。 “你别这样，我对你没恶意，喀秋莎更不会害你，你想要交易航母的事情，我帮你打听了。” 老普知道用什么话题，转移江华的注意力。 第八百七十三章 目标，星辰大海 “你们开价多少？” 江华感兴趣地问。 每一个少年，都向往征服星辰大海，虽然他早已不是少年，但是曾经的梦还在。 能够由他之手，为国家购回一艘航母，此行值了。 “不是价格的问题，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把东西卖给你。” 老普神色郑重地说。 “山姆？” 江华思来想去，会在这件事上，跳出来作梗的，也只有那边了。 “是的，解体之后，咱们的局势有些微妙，没办法无视西方的意见。” 老普叹了口气。 从曾经的铁幕帝国，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要说他心里不憋屈，绝对是骗人的。 但是他个人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大环境中，随波逐流。 “这件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江华皱起眉头。 心里失望归失望，不过事情不顺，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遇到重重阻力，也能够理解。 “如果拆掉一些设备，倒也不是没有继续交易的可能。” 老普内心当然是希望达成交易的。 可是，这些事情他说了不算，他最多只能跑腿联络。 “我的第一批物资，已经到站，你也看到了我帮助你们的诚意，你就用一艘阉割版的航母，来回报你的老朋友？”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江，你做事要学会变通，那些拆掉的设备，是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运过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给别人干涉的借口。” 老普语重心长地说。 “老朋友，你们以前何须看人脸色。” 江华沉默了一下，有些同情地拍了拍老普肩膀。 这话就有些戳心了，老普沉默了很久，最后眯眼看着窗外，说：“冬季一定会过去的，我坚信光明就在前方不远处。” “航母的事情，咱们不能放弃，需要你多费心，另外我刚收到上面的指示，鉴于你们的经济条件，咱们先期抵达的物资，可以延迟结算。” 江华调配的那些物资，可不是他自己掏腰包，他这次出来有一半是为了公事。 但自由贸易城那边，他是入了股的，等毛熊经济发展起来后，他会获得十倍百倍的回报。 “老朋友，太感谢你了，愿咱们友谊长存。” 老普激动地握住了江华的手。 同一时间，京城一家豪华酒店内。 “岂有此理，抢我们的地，修一个鸟窝，他是在嘲讽我们吗？” 刘正雄把一个茶杯，摔得粉碎，愤怒地在酒店房间走来走去。 “你说，他处处针对我们，究竟是为什么？” 李半城也在房间，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原本谈好的土地，在签字的前一刻，被人半路杀出来抢走，这让他很没面子。 但是，他比刘正雄理智，凡事都喜欢思考一下为什么。 “外界不都在传，说你和他抢女人，他是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吗？” 刘正雄眼神古怪地看着李半城。 “荒缪！” 李半城也摔了杯子，这锅背的太冤了，他什么时候和江华抢过女人？ 可惜，江华此时不在京城，他就算想对质，也找不到人。 出面和他们抢地的，是一个叫赵燕华的女人，他打听过了，对方背景非常不简单。 “李兄，我老刘纵横商场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我不会和江华就这么算了。” 刘正雄脸色阴沉地说。 在内地投资的第一单生意，就沉沙折戟，这会让他在香江商界，沦为笑谈，对于爱面子的他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 “香江太小了，我的公司要发展下去，必须走出去，谁挡我的路，就是我的敌人。” 李半城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点燃。 “李兄，你说他是不是有神经病，抢了那么好的一块地，不开发商业地产，居然修一个奇奇怪怪的鸟窝？” 刘正雄对这一点，非常不能释怀。 如果对方是因为商业利益，抢他们的地，就算愤怒，他也能够理解。 可修一个不伦不类的鸟窝式建筑，他图个什么？ “你都说了，他是在嘲讽我们嘛，年轻人够狂，希望他能一直狂下去。” 李半城吸了口雪茄，皮笑肉不笑。 江华的鸟巢体育馆项目，并没有让赵燕华保密，所以都不用他们刻意打听，现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有个败家子拿钱出气，学那些艺术家玩行为艺术，要修一个大家都看不懂的建筑。 京城，赵家。 “爷爷，您找我有事？” 赵燕华有些心虚地来到老爷子面前。 “你也知道，上面是希望李氏企业，来内地投资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抗河语气平淡地说。 “这事儿您得问江华，是他争风吃醋，和我没关系。” 赵燕华很没义气地撇清自己。 “这个借口你信吗？” 赵抗河目光平静地看着孙女。 “不信，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得罪李半城。” 赵燕华苦恼地揉着眉心。 她就是个帮忙的，但是一不小心，现在也被卷进漩涡中心。 抢地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好多大佬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真正的原因，我自会打电话问他，对了，他修的是个什么？” 赵抗河听外界都在传，说江华要修的是一个鸟窝，他觉得江华应该不至于这么荒唐。 “鸟窝……” 赵燕华神色悻悻，掏出江华那张皱巴巴的设计草图。 “这不是胡闹么，真让他修成了，岂不是让京城成为笑柄，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赵抗河有些生气了。 江华跟李半城有什么私人恩怨，他管不着，但是江华抢的那块地，是在市中心，真让他在这里修一个鸟窝，那像什么话？ “他说，这个叫鸟巢体育中心。” 赵燕华一边解释，一边打电话联系江华。 江华接到电话时，正靠在床头看书，看的是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江华，我爷爷有话问你，你自求多福吧。” 赵燕华语速飞快说了一句，迅速把电话递给爷爷。 她现在有些后悔帮他抢地了，他脑子发热也就罢了，她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做傻事？ 第八百七十四章 李半城输的不冤 “赵老爷子，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江华随手把小说丢在一旁，撑了个长长的懒腰问。 “不好，被你小子给气着了，我一直很欣赏你，因为你比同龄人都成熟，但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让我不能理解。” 赵抗河吹胡子瞪眼地说。 “我在天寒地冻的邻国，谈两国贸易，这事有错？” 江华猜到老爷子指的是哪件事，他是在故意装糊涂。 “少转移话题，你撺掇我家那位傻大姐帮你抢地，就是为了修一个鸟窝？” 赵抗河说话的时候，瞪了赵燕华一眼。 之前还觉得她长进了，现在看来，依旧是个傻大姐，做事太不分轻重了。 “老爷子，那可不是鸟窝，我曾经对赵燕华说过，以后那里会成为京城的地标建筑。” 江华就搞不懂了，他画的草图，明明那么大气磅礴，为什么大家就欣赏不来呢？ “还地标建筑，真让你修成了，咱们得被人笑掉大牙，这事儿我不会让你胡来。” 赵抗河怒气冲冲地说。 “老爷子，听我一句劝，如果咱们想承办奥运会，还真需要这个鸟巢，您什么时候见我胡来过？” 江华在电话里苦笑，他没想到把十几年后的设计方案拿出来，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不理解。 “怎么又扯到奥运会上面了？” 赵抗河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江华跳脱的思维。 “这么说吧，李半城此人，脑后有反骨，我抢这块地修体育中心，也是为以后的承办奥运会打基础，算是一举两得。” 江华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很早之前，就在舒文俊面前说过，自己不愿意涉足住宅地产，因为靠修房子，修不出一个强国。 哪怕是接手至诚地产后，他也只是在做老城区改建项目，没有开发任何新小区。 但是抢了李半城的地，不做开发，任由地块荒在那里，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提前开发鸟巢体育中心，如果这一世能够提前几年承办奥运会，对于提升民族自信，也是有帮助的。 “江小子，你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赵抗河迟疑了一下问。 虽然江华给大佬们的印象，一直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是他做的事情，似乎从来就没有错过。 更邪乎的是，这小子嘴开过光，只要是他说过的话，几乎是必中。 他说李半城脑后有反骨，一般人听了会觉得是玩笑，但是领教过江华神奇的赵抗河，却不敢这么想。 “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开玩笑，再说一个国家，想要成为强国，靠的是工业实力，李半城一个做房地产的，能提升咱们的工业实力？” 江华苦口婆心地说。 作为过来人，他是真没看出来，李半城对国家的帮助在哪里。 靠着房地产发展的红利，他在内地赚取了海量的财富，最最恶心的是，在国家需要他出力时，他居然撒丫子跑路了，这活脱脱一个李跑跑嘛。 “你的这个鸟窝，我会请懂行的设计师看，如果他们说你胡闹，我是不会让你乱折腾的。” 赵抗河虽然依旧欣赏不来江华的这个设计，但是态度有所松动。 “不是鸟窝，是鸟巢体育中心。” 江华再次纠正。 “鸟窝，鸟巢，不都一个意思嘛，有什么区别？” 赵抗河嘀咕了一句，挂断电话。 李半城那边，因为被抢了地，还找大佬抗议过一阵子。 原本，他以为凭他在香江的地位，凭内地对招商引资的渴求，会把江华训一顿，然后重新把地还给他。 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大佬的回应，甚至连以前一些对他态度热情的领导，最近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源于江华的一句话，说他脑后有反骨。 江华的嘴有多厉害，很多大佬都是亲身体会过的，要不是大家都是唯物主义者，他们绝对相信江华那张嘴开过光。 既然江华说李半城此人，后脑有反骨，不管大家信不信，但都会在心里，重新审视李半城。 更何况，李半城的合作者刘正雄，貌似在香江爆了负面消息，说他儿子肇事逃逸。 爆出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余荔薇，她通过黑客入侵的手段，窃取了出事那天，刘家车库监控拍到的一段视频。 就是这段视频，坐实了刘正雄儿子肇事逃逸的罪名。 可惜的是，因为视频来源不合法，法院不予受理这个案子。 但是媒体爆料，不需要考证视频来源，所以法院虽然没判，但是车祸真相，却在香江人尽皆知。 原本希望进军内地房地产市场的李半城和刘正雄，闹了个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刘正雄刚回到香江，就气势汹汹，想要找余荔薇算账，可惜这个时候，余荔薇已经被包玉倩保护起来了。 “玉倩姐，他儿子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我这个受害者，反而要藏起来？” 余荔薇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找到证据后，她原本以为，能给母亲报仇了，但是没想到，法院那边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小薇，你冷静一下，激动不能解决问题，现在的你，正面与刘正雄冲突，没有任何胜算，知道吗？” 包玉倩按住情绪激动地余荔薇。 “难道就看着他们父子逍遥？” 余荔薇语气恨恨。 “江华有句话没说错，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包玉倩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余荔薇。 余荔薇想起那个神奇的男人，终于安静下来，听说刘正雄这次去内地投资，就被江华弄的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别人的话，她不愿意相信，但是江华的话，她是愿意相信的。 江华离得太远，并不知道香江发生的事情，他正在油田视察，准备陪异国他乡的石油工人，一起过春节。 关于两国贸易的谈判，已经告一段落，双方需要就一些细则问题，逐条推敲商议之后，才会开启第二轮的谈判。 国家之间无小事，这不是一个短期内，就能够敲定的事情。 航母交易的事情，国内也派了一个项目小组过来，专门负责跟进，这些都不需要江华操心。 第八百七十五章 在异国他乡过年 “江总，大家都到齐了，你要不要跟大家讲两句？” 李大庆走到江华身边说。 在江华不在的日子里，他才是油田这边的实际负责人，工人还能轮流回国休假，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李经理，辛苦你了，既然我来了，要不你买机票回去，和嫂子一起过个年？” 江华看着满脸风霜的李大庆，心里颇为感慨。 小老头有句话说得对，就算毛熊这边再冷，他也该来看看，这些在异国他乡，为他开采石油的工人们。 “还是算了吧，都老夫老妻了，她应该也能理解，主要是油田这边新装了一批设备，我实在不放心回去。” 李大庆憨厚一笑。 “这样吧，如果嫂子同意，由公司承担往返机票，把她接过来一起过个年，就算再忙，一年到头，也得跟家人团聚一下。”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江总，这是不是太麻烦了？” 李大庆的眼神，迟疑中带着期待。 “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 江华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到帐篷外面，冰天雪地里，站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他们都是从国内过来的石油工人。 看着这些在异国他乡，为祖国能源事业，添砖加瓦的石油工作者，江华心里颇为感慨。 “各位兄弟姐妹，天寒地冻的，套话我就不说了，我就说两件事，第一，从明年开始，所有人的薪水，一律上浮百分之二十，第二，今年的奖金，全部翻倍。” 江华的讲话，简单粗暴，不谈理想，也没假惺惺的在那驱寒问暖，一上来就开启钞能力。 对面沉寂了几秒后，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江总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江总，从来不给他们画大饼，只会用大饼砸晕他们。 虽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江总几面，但是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就是感觉安心。 “这大过年的，没肉没酒可不行，安排几个人去附近镇子上，多采购一些牛羊肉，咱们春节涮火锅。”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江总，我就喜欢跟你这样接地气的老板做事。” “咱们江总就是大气，每次来了啥都不谈，只谈钱。” “二厨子，江总都说了，牛羊肉管够，赶紧采购去。” 对面的那些石油工人，一个个乐的嘴都合不拢，他们都是从国企调过来的。 原本，是冲着这边的薪水，比国企要高很多，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跟着江华做事，不用忍受那些没完没了的领导讲话。 这里的人事结构，也没国企那么复杂，不用勾心斗角，只要甩开膀子干，落到兜里的钱，绝对和你流的汗水成正比。 最重要的是，江华这位领导，和那些国企老总完全不同，真是太接地气了。 “真是羡慕你们国家的工人，能够吃饱喝好，有稳定的收入。” 喀秋莎站在江华身后，用羡慕的语气说。 她现在已经正式离职，现在属于江华的雇员。 “你只要努力工作，也能让你家人过的很好，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华面带笑容转过身。 他说的是让喀秋莎辅佐赵燕华，去邻国开拓市场，铺设通讯基站的事情。 “我对通讯不太懂，也不感兴趣，我在华尔街工作过一段时间，更擅长的是金融工作。” 喀秋莎用湖蓝色的眼眸，看着江华说。 老普说江华是一个值得长线投资的男人，如果被他派去异国他乡，苦哈哈的搞通讯基站，一年到头，估计都见不了他几面，这还谈何投资？ “所以，你的想法是？” 江华好奇地看着她。 不管喀秋莎的想法是什么，他都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他身上秘密太多了，留一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燕子小姐在身边，那很危险。 “我想去香江，那边与国际接轨，我不仅可以帮你打听情报，还能帮你打理基金。” 喀秋莎微微仰着俏脸，下巴很精致。 她在女性中，绝对算身材高挑，但依旧比江华要矮一点。 “你说的打听消息是指？” 江华眯起眼睛。 “商业间谍，这才是我擅长的领域。” 喀秋莎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如果接受江华的安排，去异国他乡铺设通讯基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个男人忘掉。 但是如果在她擅长的领域，做出成绩，那她的境遇，将会完全不同。 “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个小考验，如果你考试合格，我再考虑你的提议。” 江华可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说。” 燕子小姐抬头挺胸，颇为自信。 她是老普手下，最优秀的燕子，完成任务的成功率，一直是百分百。 “李半城这次败走麦城，肯定不甘心，如果你能打听出，他的下一步计划，我就让你常驻香江。” 江华虽然鄙视李半城的人品，但是从来没小看对方的智商。 李跑跑可是一个相当精明的商人，他得防一手，免得被这个精明人算计。 “成交！” 喀秋莎一脸轻松。 她有轻松的理由，以前出任务，哪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但这次让她去调查一个商人，对她来说，就和度假没区别。 在喀秋莎离开后，乔斌来到江华身边，他看了看喀秋莎的背影，又看了看江华，眼神复杂。 “老乔，有话直说，别玩深沉。” 江华没好气捶了乔斌一拳，两人是朋友加兄弟，欲言又止算什么？ “兄弟，你根本不了解，燕子都是受的什么样的训练，听哥哥一句劝，你把握不住这个女人。” 乔斌满眼担心，用推心置腹地语气说。 “我也没想把握她呀，你一天到晚，脑子在乱想什么？” 江华好气又好笑。 乔斌摇头叹气，他那天亲眼看见了，什么叫他乱想，色是刮骨刀呀，这位江老弟，还是太年轻了。 “有个正事儿跟你说，老普说山姆那边，一直试图阻挠航母交易，你与其在喀秋莎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关注一下，山姆那边有没有后手。” 江华神色严肃地说。 涉及到这种国之重器，他觉得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最近风平浪静的，他感觉不太正常。 第八百七十六章 团年宴与意外 春节这天，江华虽然人不能回去，但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爸爸，新年快乐！” 电话里，女儿的声音甜甜的。 “江双儿小朋友，也祝你新年快乐！” 江华拿着电话，笑呵呵地说。 他心里有点遗憾，这个年代的科技，还是落后了点，没办法打视频电话，无法看见女儿甜美的小脸。 “阿华，你在国外还习惯吗，那边是不是特别冷，多穿点衣服，千万别感冒了。” 苏芷柔在电话旁边，不放心地叮嘱。 “这边宿舍通了暖气，挺好的，你们也别太担心，等过完年，我就回来。”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昨天过来的时候，恰好遇见暴雪天气，车子在路上堵了两个多小时，他有些感冒了，打了个喷嚏。 “儿子，听妈一句劝，钱是赚不完的，咱们家也不需要大富大贵，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好。” 赵桂兰说着说着，哽咽出声。 “妈，大过年的，你哭啥，我就是陪员工们一起过个年，人家一年到头，都在异国他乡，顶着风雪干活，人家都没叫苦，我哪有资格喊苦。” 江华揉了揉鼻子，他知道刚才那个喷嚏，让母亲担心了。 给家人拜完年，挂了电话之后，江华情绪有些低落。 但是员工们还在食堂等他，一起吃团年饭呢，他不能把低落的情绪带过去。 用手搓了搓脸，精神抖擞，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大步流星，向食堂走去。 “你的老板，是一个好领导。” 喀秋莎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侧脸对薛山说。 “那是，咱们江总当然不错，有情有义。” 薛山满脸自豪地抬头挺胸。 年底的时候，江华给他发了一笔奖金，他把钱全部寄回了家里，跟着江华还不到一年，老家的父母，已经住上了新房。 平时在江华身边，吃喝用度，也不用他开支，江总除了不发媳妇儿，啥都发，绝对是一位好老板。 “江总，大伙儿都在等您，吃团年饭少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了咱们江总。” 李大庆站在食堂门口等江华。 今年春节，他不能回家，江华出钱把他家人接过来一起过年，就凭这一点，他对江华是心服口服。 “嫂子呢，怎么没看见？” 江华走进闹哄哄的食堂，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人手不够，她在厨房帮忙呢。” 李大庆憨厚笑着解释。 “这可不行，我接她过来，是跟你团聚的，不是让她来帮厨的。” 江华拍了拍李大庆肩膀，感觉这两口子，都是实在人。 “帮厨怎么了，大过年的就得忙起来，才热闹。” 李大庆爱人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笑着从江华身边经过。 “嫂子，小心一点，可别烫着。” 江华对着她背影，叮嘱了一句。 “江总，还有个事儿，咱们在这边，只买到伏特加，这酒后劲大，您看？” 李大庆担心大家都喝醉了，会误事儿。 “除了值班的，大家可劲喝，一年到头的，总得放松一下。” 江华大手一挥，伏特加怎么了，天寒地冻的，后劲大的酒正好能驱寒。 在正式开宴之前，江华作为领导，肯定要给大家讲两句的。 “可劲喝，可劲造，吃饱喝足，就不想家了。” 他的发言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薛山作为江华的保镖，本来是不喝酒的，但是江华觉得，大家都在一个桌上，大过年的不喝两杯，有点对不起过年这气氛。 “老乔，我敬你一杯，害的你不能回家过年，希望嫂子别怪我。” 江华举起酒杯，跟乔斌碰了一下。 原本，乔斌是有机会回家过年的，但是上面为江华安全考虑，就把他留了下来。 “江华，你和我说这个，可就见外了。” 乔斌一口喝尽，然后不适应伏特加的烈度，用力咳嗽了两下。 “喀秋莎，这一杯敬你，希望你的祖国，早日摆脱困境。” 江华作为团年宴的主办人，自然要承担带动气氛的责任。 “谢谢，你和普一样，都是很有气魄的男人。” 喀秋莎端起酒杯，盈盈站起身，豪爽地一口喝尽。 “喀秋莎，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可是大忌，罚一杯，罚一杯！” 乔斌一杯酒下肚，也放开了，在一旁起哄。 “罚就罚，要说起拼酒，你还不见得能拼过我。” 喀秋莎蔑视地瞪了乔斌一眼。 “老乔，她在鄙视你，怂了就不是真爷们儿。” 江华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哈哈地拍着桌子挑事儿。 “小看人不是，我就不信伏特加，能比咱们老京城的二锅头更烈。” 乔斌平时是个很稳重的人，但是今天过年嘛，气氛到了，难免有些放纵。 “薛山，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今天酒管够，千万别替我省钱。” 江华见桌子上气氛，被带动起来了，又撺掇薛山加入。 “江总，您别老是在旁边看戏，今天您也逃不脱，职工们还等着排队给您敬酒呢。” 李大庆笑得有些贼。 “怕啥，知道我外号不，你去打听一下，谁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小江郎？” 江华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 然后，千杯不醉的小江郎，是被人抬回房间的。 到了此刻，小江郎依然嘴硬的在喊自己还能喝，让大家放马过来，他能再战三百回合。 “那个谁，把江总被子盖好，可别让他感冒了。” 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李大庆媳妇儿，扯着嗓子吩咐。 夜里，江华睡得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胳膊。 “喀秋莎，我又不是唐僧，吃了也不会长生不老。” 江华还以为，又是喀秋莎那个女妖精在作妖。 随后，感觉胳膊一疼，有人在用针扎他。 “谁？” 他警惕地睁开眼睛，喀秋莎可不会无聊到，用针扎他。 一个戴着口罩，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正在往他体内，注射什么东西。 他还没来及说话，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人用外语说：“他昏迷了，把他运走。” 第八百七十七章 遭绑架 薛山发现江华失踪，是在第二天早上。 昨天他也喝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准备问江华今天的行程，哪知道房门虚掩着，房间里却不见人。 看见江华的鞋子，还在床边，他立刻知道出事了。 他第一时间，堵住刚出门的喀秋莎，把匕首比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地质问：“是不是你？” 能无声无息的把江华弄走，在他想来，除了喀秋莎这只受过专业训练的燕子，别人做不到这一点。 更可疑的是，昨天他们都喝醉了，唯独喀秋莎没醉，这也是他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 喀秋莎皱着眉，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装了，我老板失踪了，跟你有关系吧？” 薛山一直觉得喀秋莎，出现在江华身边，有些突兀。 “不是我。” 喀秋莎脸色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斌就住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听到外面动静，打开门走出来。 “江总失踪了，昨天咱们都喝醉了，就她没醉，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薛山神色焦急地说。 他心里后悔死了，他平时都是滴酒不沾，因为昨天春节，所以破了一次例，但是没想到，偏偏就这个时候出事。 “抱歉，真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刚起来，等等，不对劲。” 喀秋莎话说到一半，脸色一变。 “怎么不对劲？” 乔斌匆匆走进江华房间，仔细检查里面的陈设。 除了被子有些凌乱，鞋留在床边，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我平时都是起来的很早的，唯独今天破例了，另外，你们在走廊上，又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喀秋莎鼻翼动了动说。 “乙醚！” 乔斌闭上眼睛，几秒后猛地睁开。 “这件事情，我要立刻汇报给上级，对方手法太专业了，我们应该遇到了同行。” 喀秋莎推开脖子上的匕首，快步走进房间。 “乔哥，你觉得跟她有关系吗？” 薛山盯着喀秋莎背影，迟疑不定地问。 “应该不会，因为没动机，你在这守着，我也要赶紧联系一下家里。” 乔斌懊恼地拍了几下脑袋，匆匆走进房间打电话。 谁也没有想到，会在大年初一，出这种事情，更讽刺的是，他、喀秋莎、薛山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竟然连一个江华都没保护好，太丢人了。 老普接到了喀秋莎的电话，非常重视，当场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江华。 国内，孙光夏接到了乔斌的电话，连年都顾不上过了，立刻来到局里，打电话通知大家开会。 江华自己估计都想不到，他这么一失踪，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颠簸的车里，手脚都被捆着，眼睛还被缠着布条，他什么都看不到，嘴也被贴着胶带，无法说话。 “还有两个小时，达到海参威，接应我们出海的船，一直等在那里。” “出来的时候，忘了把他鞋也带上，这天气太冷了，万一把他冻死了，我们没法交差。” 虽然看不见，但江华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后备箱里，因为听车里人说话，总感觉隔着什么。 托上一世做外贸的福，他那半吊子英语还凑合，勉强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通过对方语言，还有“出海”这个关键词，他觉得这伙人是境外的，极有可能是山姆那边派来的。 主要是对方的手法，太专业了，一般的绑匪，可玩不了注射昏迷，这种高难度的精细活儿。 “树大招风，绝对是航母交易，惹来的祸事。” 江华在心里苦笑一声。 对方明明有机会暗杀他，却不这么做，而是冒着风险，把他带走，这让他有些想不通。 他又不是技术专家，也没掌握什么核心秘密，大费周折把他弄走，对方图什么？ “头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车里的一个人，问出了江华的心声。 “这是上面的要求，我们只负责执行。” 说话的这个声音，有些严厉。 然后，车里又安静下来，江华通过声音判断，车里至少有四个人。 莫名其妙被绑架，他当然不甘心认命，焦急地在心里想着脱身之策。 “进了市区后，给他买一双鞋。” 那个头儿，说了一句。 昨晚的行动虽然周密，但是也有疏忽的地方，就是把江华带走的时候，忘了给他穿鞋。 他们不说，江华都还没注意到，自己的脚被冻的有些麻了。 “这群龟孙子，敢绑你江华爷爷，等我脱困了，把你们一个个光着脚倒吊起来。” 江华心里恼火死了。 他就是个做生意的老实人，小白兔一样的人畜无害，哪个丧天良的，居然派专业特工来对付他，至于么，他有那么大脸吗？ 乔斌那边，在经过初期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并且锁定了江华被带走的方向。 对方是绑架，不可能坐火车离开，所以驾车逃离，是最安全的方式。 冰天雪地里，车轮印还是非常显眼的，他们很快确认了嫌疑车辆。 但是追了一段距离后，乔斌和喀秋莎发生了分歧，因为在岔路口，出现了两条一样的车辙印，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方向截然不同。 “我们锁定了一个嫌疑人霍多尔，他一直觊觎江华的油田，这次的绑架，极有可能是他出手，所以我建议往西追。” 喀秋莎神色严肃地说。 往西是霍多尔的势力范围，她和老普的判断，是江华被能源大亨霍多尔盯上了。 “东边的这条路，通向哪里？” 乔斌和喀秋莎的想法不同，对方干净利落的手法，让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海参威。” 喀秋莎看了一眼方向后回答。 “我和你想法不同，我觉得应该往海参威的方向追。” 乔斌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后说。 “别争了，对方比我们提前六个小时离开，不管往哪个方向追，都要赶紧做决定。” 薛山都快要急死了。 江华是在半夜被带走的，他们发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中间差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再耽搁下去，就很难追上了。 “我通知一下上级，在这两个方向设卡。” 喀秋莎拿起移动电话，向上级汇报最新进展。 第八百七十八章 史上最无赖的人质 一番颠簸后，江华感觉车子停住了。 “头儿，前面道路设卡了，检查很严格。” “下车步行绕过去，雪莉，通知上面，让他们在市区，给我们准备一辆车。” 车子绕行了一段距离后，后备箱被打开，江华缠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扯掉，这是他被困在车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光明。 站在车前的有四个人，三男一女，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老实一点，按照我们的命令去做，否则打死你。” 领头的老外掏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 江华指了指自己的嘴，他嘴巴还被贴着胶带，手脚也被捆着，说不了话，也走不了路。 “我们给你解开绳子，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危及自己生命的选择。” 领头的老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江华嘴上的胶带，还有捆住手脚的绳子，都被解开。 “你们想让我配合，总得给我一双鞋，不然让我光着脚走路？” 江华摊了摊手。 他趁着说话的空隙，飞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没看到老外口中的关卡，这里是一条小路，前面路太窄，车子开不过去了。 几个老外面面相窥，他们出来执行任务，谁会闲得无聊，带一双鞋在身上，一路上为了摆脱追踪，他们都是挑的小路，也没机会买鞋。 “附近应该有农户，要不你们派个人过去，给我买一双鞋，剩余的钱不用找了，就当是跑路费。” 江华从外套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 他判断这伙人，不是普通绑匪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哪有绑匪，连他钱包都不搜刮一下的。 “你很聪明，想留下货币当线索，不过这种小聪明，我劝你还是别耍了。” 领头的老外冷笑一声。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看你们出国执行任务，挺辛苦的，额外给你们发点补贴，不领情就算了。” 江华被揭穿了也不脸红，死猪一样的往后备箱一躺，一副没有鞋，绝不走路的架势。 “头儿，我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一个体型壮硕的老外，愤怒地瞪着江华。 他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是这种滚刀肉，还是第一次见，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敢跟他们耍横？ “先声明，这天寒地冻的，我又没穿鞋，已经被冻的有些半身不遂，你要是把我打瘫了，你们一路就得抬着我走。” 江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如果真被这伙人弄出海，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命运。 与其如此，他直接选择不配合，有本事就在这里，把他杀了。 当然，他也不傻，耍无赖也要有借口，没有借口就耍无赖，那是真的会挨揍。 “雪莉，你去附近逛逛，给他弄一双鞋。” 领头的老外有些头痛地说。 前面的路被封锁了，他们想去海参威，只能绕路步行，这些小路可不好走，让他们抬着一个大活人，那明显不可能。 “美女，请留步，这些钱你拿着，用不用随你，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江华喊住准备离开的雪莉，不由分说，把一把乱糟糟的钞票，全塞在她手里，然后风一吹，还有不少飞了出去。 “我警告过你，不要耍心眼。” 领头的老外愤怒地举枪指着江华额头。 “我就爱给美女小费，有本事你打死我。” 江华再次往后备箱一躺，在那装尸体。 老外被气的呼吸急促，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无赖。 以前绑架的，要么是知名学者，要么是德高望重的专家，那些人知道自己命运后，无一不老老实实的，像江华这样惫懒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泰格，你去把被风吹走的钱，都捡回来。” 他深吸几口气，脸色阴沉地说。 这里位置虽然偏，但也不是什么荒山野岭，雪莉出去逛了一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回来一双鞋。 “美女，挺会办事的，来给我当秘书，年薪百万刀勒，配车配别墅。” 江华就算穿鞋时，嘴上也没闲着。 然后，他成功激怒了那个叫泰格的壮硕老外，给他来了一拳，他顺势往后一倒，后脑勺撞在后备箱车盖上，躺在地上装昏迷。 “你打他干什么？” 领头的老外火了。 “他嘴太讨厌了。” 泰格挺委屈的，他也没想把江华怎样，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哪知道一拳他就昏了。 “现在怎么办，你抬着他走吗？” 领头的老外有些烦躁。 “拿水把他泼醒。” 雪莉在一旁冷冷说了句。 “不行，天气太冷了，他万一感冒发烧，麻烦的还是我们。” 说话的是那个话最少，高高瘦瘦的老外。 江华躺在地上，在心里冷笑，这几个老外虽然专业，但是做事束手束脚，对付他们，反倒是比对付绑匪简单。 “泰格，你背着他，我们不能再这里停留太久。” 领头的老外沉默了一下，做出决定。 于是，身材壮硕的泰格，骂骂咧咧地背起江华，一脸晦气地往前走。 江华趴在泰格背上，眼睛睁开一条缝，那个叫雪莉的女人，就守在他身边，对方身上还有枪，他逃跑是没机会的。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耗，耗的这群人精疲力尽，心烦意乱，他机会就来了。 所以，他打定主意，一会儿醒来了，也要装脑震荡，反正走路是不可能走路的，还是那句话，有本事把他杀了。 他江某人，誓不为奴。 带了江华这么一个拖油瓶，这一行人自然是走不快的，倒是紧追不舍的乔斌，迅速咬了上来。 “乔科长，有个好消息，我们的人在海参威郊区，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越野车，还在附近找到了一张钱，是你们的货币。” 喀秋莎接了一个电话后，精神振奋地说。 “主干道被封锁了，他们肯定是想绕路步行进市区，我们现在离海参威，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乔斌精神一振。 他们一路行来，都是走主干道，从这方面就省下三个小时车程，再加上江华耍无赖，各种拖延时间，各种耗，终于扯平了双方的距离。 第八百七十九章 猴子派来的“救兵” 海参威，是毛熊在远东最大的出海口之一，每年的货物吞吐量，都在千万吨以上。 在这里最多的，就是五花八门的物流公司，哪怕是在毛熊解体后，经济大萧条的环境下，这座城市依然是忙碌的。 顺达物流，是位于海盛威郊区，一家不起眼的物流公司。 老板谢国辉做倒爷起家，后来赚到了钱后，直接来海参威开了一家小物流公司。 在他物流公司工作的，都是北上来淘金的内地人，老谢这人心黑，对待自己的同胞，不仅不照顾，还死命压榨。 在这家不大的物流公司里，有江华的几个熟人。 “春萍，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唉声叹气地抱怨。 “熬着吧，咱们身上背着通缉呢，回国就得被抓。” 付春萍吃力的把一个木箱子，推到墙角放好。 如果有昔日的熟人再看见她，绝对认不出，这个满身灰尘，皮肤黝黑的妇人，会是六塘镇的付家大姐。 当初清扫稀土矿盗采团伙时，付家的这群核心骨干，被江华用阳光工程的幌子，忽悠来了海参威。 紧接着，警方雷霆出动，一举扫清了盘踞在六塘镇，以付家为首的盗矿团伙。 被忽悠到异国他乡的付春萍一伙人，在国内上了通缉，有家不敢回，在这里语言又不通，只能给人打黑工，受人压榨。 用付春萍自己的话说，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回国自首，吃牢饭都比现在过的舒坦。 说归说，真让这伙人回国自首，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没这个勇气。 “姓江的这个王八蛋，别再让我遇见他。” 中年男人是付春萍的五叔，大家平时都喊他老五，每次提起江华，他都是咬牙切齿。 “说这种狠话有什么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付春萍心里要说对江华不恨，那是假的，毕竟江华可是害的她家破人亡。 更可笑的是，当初刚来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坑的。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真相早就大白。 “春萍，老五，你们快出来，看看那个人，像不像江华？” 有人站在小院的门口喊。 “姓江的还真敢来？这是老天爷给我机会报仇啊。” 付老五精神一振，活都不干了，撒腿就往门口跑。 付春萍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随后拿起墙边的一根钢筋，也跟了出去。 他们这伙人，没有一个是不恨江华的，做梦都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另一边，江华不知道，自己会遇见老熟人，他正绞尽脑汁，拖延时间，企图撑到乔斌来救他。 “歇歇，我实在走不动了，后脑勺之前撞了一下，走两步就晕，肯定是撞出脑震荡了。” 他毫不顾忌形象地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墩坐下。 “不要耍花样，马上就要进入市区了，你如果敢逃跑，我会立刻杀了你。” 领头的老外用枪指着江华的后背威胁。 这里已经快接近市区，为了掩人耳目，他在拿枪的手上，搭了一件衣服。 这一路上，江华把他们折腾的够呛，先是在那装昏迷，让泰格一直背着他，把那个体型壮硕的老外，累出一身臭汗。 在昏迷被雪莉揭穿后，他醒过来又开始装脑震荡，走两步就喊晕，总之就是各种耍无赖，各种不配合。 几个老外被他弄的心浮气躁，拿枪威胁江华吧，他根本不在乎，他吃定了对方接到的命令是要活的，只要他不闹的超过底线，对方就不可能开枪。 伸手揍他吧，对方拳头还没递过来，他就躺在地上装昏迷，反正是怎么无赖怎么来。 几个老外都是受过训练的专业特工，以往的任务目标，都是一些德高望重，有身份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江华这种滚刀肉，被他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当然，江华闹归闹，却也不傻，一路上都没表露出任何逃跑的迹象。 “美女，帮我揉揉太阳穴，我跟你们说，你们犯不着拿枪威胁我，我这人意志薄弱，尤其是对美色，没什么抵抗力，你们让雪莉对我使个美人计，我就乖乖跟你们走了，赶都赶不走那种。” 江华坐在石墩子上，唾沫横飞，滔滔不绝，丝毫没有身为被绑架者的觉悟。 “头儿，你说上面怎么想的，这种烂人，杀了都嫌浪费子弹。” 雪莉心烦意乱，恨不得一刀捅死江华。 就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无赖，还让上面专门派出一个行动小组，他有什么价值？ “美女，我不骗你，美人计对我绝对好使，你对我使一个，然后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江华说着说着，感觉口干了，又厚着脸皮要水喝。 “头儿，要不还是把他打晕吧，我实在受不了他。” 泰格眉毛一跳一跳的，快要忍无可忍了。 “不要乱来，马上进市区了，带一个昏迷的人，实在扎眼。” 领头的老外神色严肃。 “给你五分钟休息，再不配合，我就在你腿上扎一刀。” 雪莉把水递给江华，恶狠狠地说。 “别呀，我这人特怂，对付我犯不着动刀动枪，随便吓唬一下，我就怂了。” 江华咕噜咕噜喝着水。 他在心里盘算，一会儿以水喝多了，要上厕所为理由，又能拖延一会儿。 他寻思着，磨叽了这么久，乔斌也该赶过来了吧？ 另一边，破破烂烂的物流小院内，几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江华。 “没错，他就是江华！” “我们在这吃苦受累，他倒是好，带着保镖前呼后拥，这是在招摇给谁看？” “听说出海港的项目，就是他投资的，人家大老板来着，雇一群老外当保镖，不是很正常么。” 江华唾沫横飞的一幕，落在付春萍一伙人眼里，无疑是江华在耍老板威风，训斥保镖。 “春萍，我们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江华害的，既然遇上了，这个仇不能不报。” “报仇我同意，但你们也看见了，他身边有保镖，咱们得有个计划。” 付春萍想起惨死的弟弟，还有蹲大牢的父亲，就恨不得冲上去，杀了江华。 “门口有一辆大货车，咱们开货车撞过去，不信撞不死他。” 付老五恶狠狠地说。 “二叔，三哥，你们带上撬棍，一会儿车子撞过去的时候，万一没撞死他，你们从车上跳下来，先把他保镖打散。” 付春萍沉吟了一下说。 “春萍这个主意不错，没了保镖，姓江的落在我们手里，还不是让他生就生，让他死就死。” 付老五满脸赞同地一拍手。 第八百八十章 小江快跑！ 乔斌与江华擦肩而过。 他开车追到市区时，并不知道，江华就在离他几百米远的顺达物流门口，闲坐磨蹭。 “港口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布控，一旦江华出现，我们会立刻收到通知。” 喀秋莎坐在车内，目光在两旁的街道搜寻。 按照她和乔斌的推测，那伙人既然弃车步行，最终的目标，肯定还是进入海参威后，从海港逃离。 “就怕他们进入市区后，潜伏下来，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找几个人何其困难。” 乔斌忧心忡忡。 “江总，你可千万别有事。” 薛山双手合十祈祷。 身为保镖，把雇主弄丢了，他现在心里自责死了。 “咱们一定要冷静，自己不能乱，上面正在紧急调派人手过来，拖延时间，是对我们有利的。” 喀秋莎知道这次江华失踪，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毕竟，他的身份，不止是一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而且没谈完的项目，关乎着毛熊千千万万民众的基本生活需求。 江华不知道，乔斌已经提前赶到了市区。 他喝完一瓶水后，感觉几个老外的耐心，快要到了极限，很知趣地站起身，说：“走吧，你们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这人最识时务。”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辆大货车，仿佛失控的公牛，径直向他撞了过来。 “谋财害命啊？”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泰格，撒腿就跑。 几个老外也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如果有人救江华，他们不觉得意外，可是看这大货车的架势，分明是要把他们一起撞死。 “射击！” 领头的老外抬起手枪，对着货车的挡风玻璃开枪。 他身边的三名同伴，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侧身闪躲后，冷静地举枪射击。 “江华这个王八蛋，丧心病狂地给保镖配枪，有钱就为所欲为吗，真是个畜牲！” 付老五是开车的司机，他胳膊不幸中弹，整个眼睛都红了，用脚死死踩住油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撞死他们。 “雪莉，你去盯住江华，其他人移动射击。” 领头的老外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冷静下来。 失控的大货车，撞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泰格躲避不及，被撞的倒飞出去。 “欺人太甚，打死你们！” 付家的另外两个人，从货车的后车厢跳出来，红着眼睛，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撬棍。 支撑着他们面对枪械的勇气，是仇恨，他们太恨江华了。 这个为富不仁的混蛋，出门带一群保镖不说，还丧心病狂地给保镖配枪，他就那么怕死吗？ “兄弟们，顶住啊，我去呼叫支援！” 江华也没闹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他还有保镖在附近？” 付家人脸色一变。 “上当了，这伙人是来救她的！” 领头的老外心里一沉。 然后，狭路相逢的两伙人，爆发了更激烈的冲突。 雪莉在追江华，泰格被撞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目前的局面，是三对二。 付家那边加上付春萍，还能动的有三个人，老外特工这边能战斗的，还剩两人。 最后的结局，是付家的两个男人中弹倒地，付春萍吓得瘫倒。 但是，领头的老外，在付家老二的拼死一击下，被撬棍砸到了头，血流满面，坐在地上，一时难以起身。 “我不报仇了，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付春萍被吓傻了。 “头儿，你没事吧？” 身材高瘦的老外，警惕看了周围一圈，走过去扶住同伴。 “别管我，去支援雪莉，任务目标不能丢。” 领头的老外用手捂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身。 他们这个行动小组，自成立以来，任务的完成率，一直是百分之百。 但这次阴沟里翻船，是他事先没有意料到的，直到现在，他也没闹明白，这群突然跳出来搅局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身材高瘦的老外，犹豫地看了同伴一眼，顺着江华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江华埋头狂奔，为了摆脱身后的雪莉，他专门挑偏僻的小巷钻，哪里地形复杂，他就往哪里跑。 “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雪莉在后面紧追不舍，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她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打死江华。 这家伙之前，一直喊脑震荡，走两步就喊晕，速度比乌龟还慢。 瞧他现在逃跑的时候，哪有半点脑震荡的样子，兔子来了都要落泪，因为这货跑的实在太快了。 旁边有一条摆摊的街道，江华二话不说，一头扎了进去，不断掀翻路边摊位，企图给雪莉制造障碍。 “让让，身后那女人是通缉犯，手里有枪，大家快报警。” 江华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 然后，整个街道迅速混乱起来，雪莉就算想射击，也很难找到视野。 她肺都要气炸了，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狡猾无耻的男人，盯着江华的背影，不管不顾的开枪。 江华感觉小腿左侧一热，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痛，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但幸好是擦伤，强忍着疼，他还能跑。 在街道的另一侧，开车搜寻的乔斌，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打方向盘说：“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雪莉因为愤怒之下，胡乱开枪射击，有几名市民中枪倒地，骚乱在不断扩大。 从后面赶过来的高瘦老外，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沉，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这次任务估计要失败了。 看到路边有警车围过来，他下意识放慢脚步。 “江华，这边！” 乔斌看见从街道岔路口狂奔过来的江华，又惊又喜。 “小心！” 喀秋莎迅速掏出手枪。 因为外面是主干道，没了拥挤的人群，给江华阻挡雪莉视线，她已经能从容的举枪瞄准。 救兵就在眼前，江华当然不会放弃希望，继续狂奔。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开枪，喀秋莎的子弹，率先击中了雪莉胳膊，让她在扣动扳机后，手臂上扬。 子弹擦着江华的耳边飞过，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就是个做买卖的商人，真心没经历过这么惊险的场面，简直把心脏病都要吓出来。 第八百八十一章 成功获救 “上车！” 乔斌把江华拉进车门，迅速关上门。 “她还有三个同伙，赶紧派人去抓，别让他们跑了。” 江华坐到车里后，不停地喘气。 刚才跑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遽然停下来，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喘出来。 “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喀秋莎拿起对讲机，跟周围包抄过来的几辆警车沟通。 她还没到市区之前，就已经紧急跟这边的警局沟通过了，所以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警方的出警速度，才会那么迅速。 如果是一般的绑架案，可闹不出这么大的阵仗，说来说去，还是江华的身份，太特殊了。 如果他真在毛熊这边出事，毛熊官方也脸上无光啊。 雪莉因为受伤，来不及逃离，被当场抓获。 那个身材高瘦的老外，看见事情不对，闪身躲进附近一条小巷。 他们行动小组，在海参威有布置，这附近有他们的一个安全屋，只要逃过去，他就暂时安全了。 泰格最倒霉，被货车正面撞上，送到医院的时候，抢救无效死亡。 领头的老外受了伤，行动不便，被警犬沿着血腥味，一路追踪，最后在附近的一处民宅抓住。 然后死的死，伤的伤的付家人，也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江华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半路杀出来，给他创造了逃跑机会的不速之客，居然是被他忽悠过来的付家人。 “好人啊，都是舍己为人的典范啊，我以前太狭隘了，没有看出来这伙盗矿贼的心胸，该好好反省。” 江华装模作样，抹了两把眼泪。 戴着手铐，从江华车边路过的付春萍，听见他猫哭耗子的话，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她悔呀，太后悔了，自己一伙人死伤惨重，居然把江华这个仇人给救了，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 “江总，这次的事情，我要向你检讨，如果我能坚持原则，不喝酒……” “停停停，老薛，这次是意外，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薛山话说到一半，被江华打断。 喝酒是他撺掇的，他不能把责任推给薛山，再说这是一伙专业特工，薛山就算没喝酒，也未必能防得住。 “还有一人在逃，江华，你见过他的样子，最好能详细描述一下他的特征。” 乔斌此时正开着车，送江华去医院。 江华腿上虽然是擦伤，但是也要赶紧处理一下，否则感染了会很麻烦。 “他们在市区，应该有人接应，审审雪莉，四个人里面，就她心理素质最差。”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别看江华一路上，言语轻浮，其实他一直在试探观察四个老外。 他这人粘上毛比猴还精，通过不断的情绪刺激，那几个老外是什么性格，他大致心里有底。 那个高高瘦瘦的老外，逃到安全屋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既然干了这行，他有行动失败的心理准备。 但是，败在了一个无赖滚刀肉手里，他非常不甘心。 他在心里复盘了一次整个行动，发现从车祸开始，整个行动就彻底失控了。 更可悲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伙半路杀出来的人，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房间，桌子上有一部笔记本电脑。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电子邮件，开始给上面写汇报。 “尊敬的领导，行动失败了，非常抱歉，大家都低估了江华，他的危险级别不该是可怜的f，至少是a，甚至是s，他非常的危险和狡诈……” 写到这里，他正在打字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因为一只手枪，指着他的后脑勺。 “没想到，你对我的老朋友，评价这么高，也难怪，能从你们手里逃脱，他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老普盯着笔记本的屏幕，用戏谑地语气说。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高瘦老外僵硬地举起双手。 “其实，你们就算把人运去码头，也逃不掉的，接应你们的人里，有我的眼线，本来打算卖我老朋友一个人情，没有什么比在绝望时，得到拯救，来得刻骨铭心，可惜，你们真给特工丢脸啊。” 老普摇头叹息说。 他很看好江华的潜力，原本想让对方欠一个大人情，哪知道江华自己跑出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江华太厉害，还是这几人太废材。 “把他带走吧。” 老普对身后的人吩咐。 这次的绑架，他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情报，但是在事情发生后，他立刻启用了一枚潜藏的棋子。 所以，无论这次江华的表现如何，他都是有惊无险的。 可惜的是，老普曝光了一枚潜伏的棋子，人情却没有卖出去，此刻心里，多半是非常郁闷的。 江华在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在乔斌的搀扶下，回到车内。 “这次事情发生后，孙局很恼怒，严厉批评了我，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孙局让我明天带你回国。” 乔斌坐在车内，有些歉疚地说。 “不用这么夸张，你要相信，老普是个很在乎脸面的人，他不会让自己二次被打脸。”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对于这次的事情，他当然心有余悸，但是吓得就此回国，却也太怂了。 不管怎样，他得把手里的事情做完，这叫有始有终。 “领导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我代他向你道歉，事先没查到对方的行动，是我们的失职。” 喀秋莎语气郑重地道歉。 “得了，你们不用一个个向我道歉，喀秋莎，我还得感谢你今天那一枪，你救了我一次。”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如果不是喀秋莎枪法如神，抢先一步击中雪莉，他搞不好被那女人一枪穿心。 晚些时候，老普收到了喀秋莎的汇报，听完之后，他感觉自己有些抑郁。 他曝光了一个潜伏好几年的棋子，结果人情没卖出去，反倒是喀秋莎，无意救了江华一命，让他欠了一个人情。 这算什么，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喀秋莎，他一个没受过训练普通人，能从四个特工手里逃出来，再次拔高了我对他的评价，跟着他好好干，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老普叹了口气。 这次江华出了意外，他多多少少要背点锅，本就暗淡的前途，变得更不明朗，前路一片迷雾啊。 第八百八十二章 意外之后有惊喜 江华遭遇的这次意外，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航母的交易，终于没人阻挠了。 山姆那边也知道自己理亏，现在也没脸再提什么干涉。 虽然江华只是受的皮外伤，但是在各方的要求下，他被迫强制住院，观察了两天。 老牟两口子就在海参威，得知他们的顶头大老板住院了，非常震动，当天就提着果篮过来探望。 “我都说了是小伤，不碍事的。” 江华一脸无奈地躺在病床上。 他小腿只是被子弹擦伤，消毒包扎一下就好了，根本用不着住院。 “江总，这可是枪伤，不能大意。” 老牟站在病房内，语重心长地说。 “太危险了，我一直以为，海参威的治安，属于很不错的。” 夏颖在一旁感慨。 她和老牟还不知道，江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受伤住院了。 遭遇境外特工绑架，属于保密事件，也没人跟他们两口子解释。 “国际港那边的建设进度如何，还顺利吧？”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问。 虽然海参威这边，给他安排了单人病房，一切都是走贵宾待遇。 但他还是觉得，在这里住院，没有国内舒坦。 最大的区别，就是护士小姐姐的体型，一个个人高马大，手里拿的注射器，都比国内大一号，看着就让人害怕。 他哪里知道，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小姐姐，其实是老普调派过来，保护他的特情人员。 “挺顺利的，另外船舶公司那边，跟三鑫合作的也不错，他们给价很痛快。” 老牟站在病床旁边，向江华汇报工作。 “他们被山姆制裁，只有咱们愿意帮他们走货，给价能不痛快么。”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 “江总，有一个情况，需要您拿主意，船舶公司那边有一批船过于老旧，已经到了淘汰的船龄，而且现在这边经济环境不太好，也用不了这么多船。” 夏颖犹豫了一下说。 “那就淘汰呗，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就能做主。” 江华不知道这种小事，为什么还要单独拿出来请示。 “但是这样一来，那些老船上的船员，势必全部都要裁掉，现在这边的局势，您也知道。” 夏颖没把话说透，但是江华能够听懂。 现在毛熊这边经济崩盘，物价飞涨，能有一份稳定工作，那是人人羡慕的事儿。 如果这批老船上的船员被裁掉，对于他们的境遇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很可能整个家庭，因此陷入崩溃。 “不能分流到其他货轮上吗？”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企业要发展，弃旧迎新那是必然规律，他也不可能为了安排这些人，就把那些在淘汰边缘的老船留着。 “每艘船的人数，差不多都是固定的，这个没办法随意安排。” 老牟苦笑着解释一句。 航运不是其他行业，别的行业分流下来的员工，还可以塞到其他部门，但是货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从船长到船员，几乎都是固定的。 “那就再购买一批新船，老船该淘汰还是要淘汰，留着容易出事故。” 江华大手一挥，做出决定。 “可是，现在经济环境如此萧条，咱们没必要养太多的船。” 老牟有些着急。 他们的船舶公司，虽然近期利润下滑，但好歹还是赚钱的，其他同行就惨多了，陷入破产边缘的，也不在少数。 “困难只是暂时的，等两国贸易的事情谈下来，经济会慢慢复苏。” 江华的目光，倒是没老牟那么短浅。 目前海参威已经被确认为边贸城市，一旦协议正式签署，这里的经济，会是最先复苏的。 “老牟，既然大老板都拍板了，咱们照做就行。” 夏颖见老牟还想说什么，扯了扯他衣袖。 女人心软，从她内心来讲，也是想留住那些老船员的，现在毛熊这边物价涨的太厉害了，有工作都不一定能吃饱饭，更何况没工作。 “江总，您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老牟见江华眉宇间有些困顿，很知趣地告辞。 “也不用天天来，我都说了是小伤，明天说不定就出院了。” 江华挥了挥手，让两口子还是以工作为重。 在老牟夫妻离开后，喀秋莎神色复杂地走进病房，她刚才就在走廊上，病房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谢谢你没有裁掉那些船员。” 她眼神诚恳地道谢。 那些人都是她的同胞，现在毛熊的失业率高的离谱，有一份工作，比什么都强。 “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企业发展考虑。” 江华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不是慈善家，他是因为看好这里未来的经济发展，才没有裁员。 “明天姬辅号到港，作为这次交易的促成者，你应该出息，腿没事了吧？” 喀秋莎目光落在江华被子弹擦伤的腿上。 “早就没事了，是你们大惊小怪，非要我住院。” 江华听说姬辅号明天抵达海参威，精神一振。 这可是经由他之手，为内地购回的第一艘航母，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因为绑架失手，把柄落于人手，山姆也没脸再嚷嚷，所以原本计划拆掉的一些设备，也没有拆，这是一艘完整的航母，并不是之前议定的阉割版。 “为了你的安全，明天上面会调一辆防弹车过来，另外出席仪式时，你一定不要乱走，特别是不要离开我视线。” 喀秋莎现在肩负着江华贴身保镖的责任。 虽然薛山能力也不错，但这里毕竟是国外，喀秋莎在这里有主场优势。 “不会吧，还有人会不死心对我出手？” 江华惊诧瞪大了眼睛。 现在交易都尘埃落定了，不管是哪一方再出手，似乎都没意义了。 “防范于未然嘛。” 喀秋莎展颜一笑。 她颜值还是很在线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有魅力。 “行吧，我这人还是很怕死的，你们看着安排，在这方面，我尊重你们专业人士的意见。” 江华把手枕在脑后躺下。 喀秋莎眼神古怪，江华说自己怕死，也太自谦了，能把四个专业特工，忽悠的团团转，说他胆大心细，那都是谦虚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自豪 碧海晴空。 海鸥在港口飞过，一艘庞然大物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海岸线上。 虽然还没靠近，但是那强大的压迫力，已经扑面而来。 为了保护出席仪式大人物们的安全，海参威这边在昨天晚上，就封锁了港口，非相关人员，一律不许入内。 “颖姐，太难以置信了，咱们老板真的买了一艘航母？” 小云激动的满脸通红，站在夏颖旁边，叽叽喳喳，像一只百灵鸟。 “是的，他确实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男人。” 夏颖迎着海风，站在港口，看着逐渐靠近的庞然大物，用满是感慨的语气说。 “其实，我也有理想的。” 老牟站在一旁，听见夏颖的话，心里有些泛酸。 他当初还梦想炸开喜马拉雅山，把塞外改造成江南，可惜遇到了江华后，这些昔日的雄心壮志，一去不复返。 他现在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上班打卡，赚钱。 “老板来了！” 小云激动地指着开过来的防弹车说。 出席这次仪式的人很多，江华一下车，就被人前呼后拥的包围了起来，小云都没机会凑过去说话。 “江总，感谢你做出的贡献！” 一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中年人，满脸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 他是国内派过来，负责接收航母的领队。 姬辅号在海参威停靠后，会直接开往国内，东海某个基地，专门的船坞和检修团队，在一个星期前，就处于待命状态。 “我就是牵个线，具体的工作都是大家的功劳，徐队没必要夸我。”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江总，你付出的努力，还有遭遇的危险，大家都看在眼里，历史不会抹杀你的功绩。” 徐队拍了拍江华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在购买航母的项目上，江华个人是没有任何利益诉求的，而且他刚刚经历的绑架，大家也都知道，他对这个年轻人，是打心里佩服。 “老朋友，上次的事情，我得亲自向你道歉。” 老普也在现场，握着江华的手道歉。 “真想道歉，那就请我吃饭吧，喀秋莎说你牛肉炖土豆是一绝。”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讹大帝一顿饭，让他亲自下厨，这就够了，再过十年，在饭桌上把这事儿拿出来吹牛逼，绝对找不到对手。 正聊着呢，江华感觉光线一暗，他侧脸看去，看到整个视野，都被一艘庞然大物挡住。 “厉害，只有亲眼看见，才能感受到这海上堡垒的压迫力。” 江华满眼感慨地说。 “江总，要不要上去看一看，这可是你谈下来的项目。” 徐队在一旁邀请。 “当然要上去，能够拍照吧，我老了向孙子吹牛逼，就全靠这张照片了。” 江华笑呵呵，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哈哈哈，江总果然是个接地气的人。” 徐队感觉这位年轻的江总，说话还真是风趣幽默。 薛山作为江华的保镖，自然也是在场的，自从跟了江华后，他觉得每天都过得很精彩。 之前他还寻思，等他老了是不是写一本游记，但现在觉得，游记档次低了，他得写一本回忆录。 江华可不知道，自己的闷葫芦保镖，内心还有这么多戏，他站在甲板前，傻乎乎的比着一个剪刀手，让一个报社记者给他拍照。 “老板，你不觉得那个剪刀手，很破坏气势吗？” 拍完照后，喀秋莎靠近江华低声吐槽。 “你不懂，这叫反差萌。” 江华丢出一个喀秋莎听不懂的词汇。 海参威这边，举办了丰盛的宴会，在甲板上完成了交接仪式后，所有人直接移步酒店。 小云由始至终，都没遇到和江华说话的机会，感觉有些失落。 不过心思单纯的她，很快把失落抛在脑后，她现在的职位，是夏颖的助理，属于跨国企业的中层。 能够从一个小镇姑娘，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已经是六塘镇最靓的仔，也是别人眼里羡慕的对象。 江华在海参威这边，停留了一个星期，虽然没能和家人一起过年，比较遗憾，但他还是赶在小年之前，回家了。 来的时候，就他和薛山两人，回去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金发靓妹。 “喀秋莎，咱们就在机场分别吧，你直接转机去香江，祝你在新岗位上，大展拳脚。” 江华站在候机厅说。 “盯着李半城是吧，我会完成任务的。” 喀秋莎自信一笑。 薛山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很没有存在感的站在一旁，他闷葫芦的性格，不管在哪儿，都承担了背景板的角色。 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江华没有告诉家里人，他回来了。 家里，赵桂兰正在和儿媳妇苏芷柔包饺子，她絮絮叨叨地抱怨：“听说北边是冰天雪地，也不知道他在那边，习不习惯，一年到头都在忙，也不知道图个啥。” “妈，男人嘛，当然是以事业为重，前几天新闻您看了吗，咱们的第一艘航母，就是他谈下来的呢。” 苏芷柔一脸自豪地说。 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埋怨过丈夫太忙，但是看到他取得的那些成绩，她突然又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妈，我一会儿要和小喔妹妹通电话，如果能让她尝尝我亲手包的饺子就好了。” 江双儿自己独占了一个案板，站在小板凳上忙活。 “行，替我向小楚煕的妈妈问好，春节太忙了，都忘了给人家拜年。” 苏芷柔和孙缈缈互换了电话，但两人很少联系，倒是江双儿一直记挂着她的小喔妹妹。 “姐，今天这饺子馅，可是姐夫最爱吃的韭菜馅，要是他能赶回来就好了。” 苏淡月有些遗憾地说。 “他忙的都是大事，哪里分的开身。” 苏芷柔苦笑一声。 航母交易也好，双边贸易也罢，这都是上了新闻的大事，这里面都有丈夫的身影，她现在是既自豪，也遗憾，内心的纠结，一言难尽。 “我刚才听人说韭菜馅，一路赶飞机都快饿死了，先给我来一大碗。” 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爸爸，你回来了！” 江双儿最先反应过来，也不顾沾满面粉小手，就扑过去抱住江华。 “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但还是没憋住，最后又开心地笑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元宵节吃饺子 晚上，江华一家人坐在桌前，看着电视，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阿华，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吗？” 苏芷柔关心地问。 “差不多吧，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有别人接手，我是提前回来的。” 江华大口大口吃着饺子。 他是真的饿了，一路上转了好几次机，他午饭都没吃。 “慢点，锅里还多，又没人跟你抢。” 赵桂兰有些心痛地看着儿子。 “妈，您是不知道，在那边半个月，我就没吃过一顿好饭，还是妈的手艺好。” 江华厚着脸皮拍马屁。 这话虽然夸张，但也是实话，现在毛熊那边物资紧缺，再加上口味差异，他确实吃不惯那边的食物。 苏芷柔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分了一半给丈夫。 江双儿三口两口，吃完碗里的饺子，扑通扑通跑到客厅，拿起座机打电话。 “女儿这是给谁打电话呢？” 江华好奇问了一句。 “她的小喔妹妹。” 苏芷柔美目闪过一丝无奈，她就搞不懂，为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会让女儿这么记挂。 “许莉的干女儿呀。” 江华也没在意，在他的印象里，小楚煕的身份，就是许莉的干女儿。 他没见过小楚煕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深市，孙缈缈接到江双儿的拜年电话，非常意外，还有一点小心慌。 “阿姨，新年好，我今天包了饺子，想分享给小喔妹妹，可惜你们离得太远了。” 江双儿在电话里，很有礼貌地说。 “小双儿，你也新年好，阿姨家里，今天也包了饺子呢。” 孙缈缈心里很感动，还有点愧疚。 江双儿这么懂事，可惜她却不能告诉她真相。 自从在沙洲，和苏芷柔母女撞见后，孙缈缈就发现整件事，一直在穿帮的边缘徘徊。 如果不是江华太忙，大过年的跑去国外出差，她觉得女儿的事情，肯定早就瞒不住了。 “阿姨，我想和小喔妹妹聊两句，行吗？” 江双儿拿着电话，一脸期待地说。 “你稍等，我去把她抱过来。” 孙缈缈把电话搁在一旁，向餐厅走去。 小楚煕正在吃饺子，她现在还不会拿筷子，是夏言梅吹凉了后，喂她吃的。 “宝贝儿，你双儿姐姐打电话给你拜年呢。” 孙缈缈温柔蹲下，用毛巾擦了擦女儿的嘴角。 “姐姐……” 小楚煕眨了眨小眼，思考了几秒后，小脸上挂满了兴奋，左顾右盼，搜寻江双儿在哪。 “走，咱们和双儿姐姐聊两句，也给她拜个年，好不好？” 孙缈缈笑着抱起女儿。 “碗里还剩两个饺子没吃完呢，浪费多可惜呀。” 夏言梅端着碗，在后面喊。 “找姐姐！” 小楚煕已经完全没心情吃饺子，她年纪还小，不懂怎么用语言表达感情，但幼小的心灵，绝对是很想念江双儿小姐姐的。 “来，宝贝儿，给姐姐说声新年好。” 孙缈缈拿着话筒，微笑说。 “姐姐，新年好……” 小楚煕有些吐词不清地跟着母亲学。 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孙缈缈心里有些感慨，为了不打扰江华的生活，她一直尽力避开他们一家。 可是命运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似乎冥冥之中，两个小姐妹的缘分，是怎么斩，也斩不断的。 “小喔妹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跟爸爸妈妈说好了，等我过生日，想邀请你来参加，你会来吗？” 江双儿趴在沙发上，把话筒贴在耳边，一脸期待地问。 小楚煕萌萌眨眼，太复杂的话，她听不懂，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双儿，你怎么跟父母说的？” 孙缈缈心里一紧，拿过女儿手里的电话问。 “就那样说的啊，我说过生日那天，想邀请小喔妹妹参加，他们同意了。” 江双儿隔着电话，感觉孙阿姨有些紧张。 不过，她年纪还小，虽然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但是并不会想太多。 “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呀？” 孙缈缈在心里苦笑。 拒绝江双儿，她不忍心，可是不拒绝，那不就穿帮了吗？ “还早呢，我七月份过生日，就是提前打个招呼。” 江双儿趴在沙发上，摇晃着小腿说。 “七月份呀，那楚煕肯定会来参加的。” 孙缈缈心里松了口气，这还有大半年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太好了，谢谢阿姨。” 江双儿高兴地把拖鞋都甩飞了。 “这孩子！” 江华瞥了女儿那边一眼，摇头笑了笑。 他是个很开明的家长，对于女儿交朋友，从来不干涉，女儿想邀请她的小喔妹妹，那就邀请呗，小喔父母的往返机票，他来报销。 打完了电话，江双儿很开心，仿佛一只快乐的小鹿，在屋子里蹦蹦跳跳。 另一边，孙缈缈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有些愣神。 “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夏言梅走过去，关心问了女儿一句。 “啊，没什么，妈，你照顾一下楚煕，我去看看莉姐，过小年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孙缈缈迅速遮掩了情绪，把女儿递给母亲。 本来，她是邀请许莉一起来家里过小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许莉今天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说想一个人静静。 她过去找许莉，既是想关心她怎么了，也想问问，关于江双儿的邀请，她该怎么解决。 从这里开车去许莉家，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孙缈缈敲开门的时候，许莉一个人在家喝闷酒。 “我的姐，你这是怎么了，失恋了？” 孙缈缈扫了眼茶几上的几个空啤酒易拉罐。 “少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独身主义者。” 许莉穿着睡衣，懒洋洋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 “莉姐，有什么烦心事，还不能对我说吗？” 孙缈缈心痛地走过去，抱住许莉。 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心里，她把许莉当成了自己亲姐。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家里？” 许莉犹豫了一下问。 “没有啊，从来没见过你家人，你也没提起过。” 孙缈缈愣了半秒，她一直以为许莉没家人来着，但想来可笑，人又不是从石头缝蹦出来的，怎么可能没家人。 第八百八十五章 年后的集团会议 “缈缈，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虽然你是单亲家庭，但是你有个疼爱你的妈妈。” 许莉有些怅然地看着窗外夜空。 在外界看来，她是光鲜靓丽的女强人，但是十七岁就离家，这些年经历的风雨和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莉姐，我就是你的家人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分担。” 孙缈缈握住许莉的手，她知道许莉的烦心事，肯定和她家人有关，但是既然她没说，她也不会追问。 “来，陪我喝酒，痛痛快快醉一场，明天醒来，又是新的开始。” 许莉开了一罐啤酒，递到孙缈缈手里。 她平时很少放纵，给人的形象，一直是冷静稳重的大姐姐，今天也是破例了。 另一边，江华陪家人吃完了晚饭，带着女儿下楼放烟花。 现在城市还没有禁鞭炮，像这种满城烟花的场景，也只有在这个年代，才能看到。 “爸爸，我想去看灯。” 江双儿看着锣鼓喧天的街道，眼中露出渴望。 每年的十五，市里都会举办灯会，那些机关单位制作的花灯，让小孩子流连忘返。 不过元宵节办花灯展的习俗，办着办着就没了，最后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行，爸爸带你去看花灯。” 江华抱着女儿，向外面热闹的街道走去。 “等等，外面风大，把围巾给女儿围上。” 苏芷柔从后面追了过来。 楼上，赵桂兰站在窗边，看着说说笑笑，向小区门口走去的一家三口，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年纪大了，又有老寒腿，天气一冷，就不太愿意出门。 “赵姨，我约了小雪，一会儿姐夫回来了，您给他说一声。” 苏淡月穿着羽绒服，戴着一顶绒帽，快步向楼下跑去。 她和姜浅雪年纪相仿，又在同一个学校，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连过年也不例外。 江华一家三口看花灯展的时候，孙缈缈扶着喝醉的许莉，有些吃力的把她从客厅挪进卧室。 “莉姐，听话，把鞋脱了。” 平时都是许莉像姐姐一样照顾孙缈缈，今天孙缈缈难得有机会照顾一次许莉。 “缈缈，听姐一句劝，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楚煕不能没爸爸。” 许莉是真喝醉了，这些话她平时都是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的。 “莉姐，我知道你今天心里难受，可你这人倔，有事喜欢憋在心里，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 孙缈缈帮许莉盖好被子。 她在心里苦笑，许莉刚才说的那些，她能不知道吗，可是她又能怎样？ 许莉刚才就是在说醉话，含含糊糊说了几句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孙缈缈看着许莉，在睡梦中依旧皱着的眉头，在床边坐了半分钟，然后起身来到客厅，拿出手机打电话。 “王力，问你个事儿，你知道莉姐最近怎么了吗？” 孙缈缈拿着手机问。 “莉姐，她出什么事了？” 王力声音挺惊讶的，他最近忙着重建光碟厂，哪有时间关注许莉呀。 “她不愿意说，这样，你安排下面的人，盯着一些，看看莉姐倒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孙缈缈在电话里吩咐。 “行，没问题。” 王力很爽快地答应。 他之前的老兄弟，在火并希伯莱的时候，折损了一些，但是打掉了希伯莱的走私集团后，他也不是没收获。 那些四分五裂的小鱼小虾，被他吸收进来，现在老老实实，全都成了他地下光碟厂的打工仔。 最近影碟机行情不好，山寨厂子太多了，竞争激烈，但是光碟生意，依旧是他一家独大。 主要是他盘踞在深市，手里掐着香江的货源，其他人就算想竞争，也争不过他。 年后，江华把省城的几家企业负责人，召集到一起，开了个短会。 “樊总，咱们和毛熊的边贸协议，已经签订了，那边对方便面的需求很大，咱们的供应，必须要跟上。” 江华坐在会议桌前，对坐在他左边，面达人食品的负责人樊梨花说。 “江总，咱们的几个分厂，都集中在南方，从南方运过去，物流成本太高，咱们是不是在北方也建一个分厂？” 樊梨花这段时间，是既欢喜，也担忧。 欢喜的是因为贸易协议的签订，面达人接到了大量的订单，现在生产线上，都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时开工。 担忧的是，她们面达人的主要市场，一直在南方，方便面这种快销品，在物流成本方面，有着非常严格的限制。 一袋方便面，从南方运到毛熊，加上物流成本后，价格至少要翻一倍，这就失去了方便面物美价廉的特点，但是如果按国内零售价卖，他们又妥妥是亏本的。 “现在海参威作为边贸城市，对外开放，咱们直接去那边投资建分厂。” 江华的想法，比樊梨花更大胆。 他当初在和毛熊谈判的时候，专门把海参威拿出来谈，就是希望越来越多的国内商人，去海参威投资建厂。 现在毛熊自顾不暇，还没意识到海参威的重要性，等他们恢复了元气，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听说那边现在经济环境很差，过去投资建厂，风险系数是不是高了点？” 樊梨花有些担忧地问。 “正是因为，他们本地企业，倒闭的差不多了，咱们现在过去，才方便占领市场呀。” 江华的看法，跟樊梨花截然相反。 他们背靠内地，不缺原料，也不缺市场，就算是毛熊的分厂，一时处于亏损，也能撑住。 只要熬过这段困难时期，一旦毛熊经济复苏，这段时间的付出，会获得百倍千倍的回报。 当然，经济上的诉求，只是其中一点，更重要的是，江华希望更多的内地人，去海参威投资建厂，他当然要以身作则。 “江总，从经济环境来讲，海参威并没有什么优势，为什么你情有独钟？” 服装厂的负责人李玥，非常好奇地问。 “在新时代，战争不在成为主流，国与国之间拼的是经济，如果你掌控了一个地方的经济，那个地方就是你说了算。” 江华眯着眼睛说。 第八百八十六章 双雄之争 “对了，这次会议，淡姐怎么没来参加，之前的服装版型撞车事件，调查清楚了吗？” 江华最近太忙，都忘记了询问这件事的结果。 “查清楚了，是淡姐的一个助理，把设计手稿卖给那家国际大牌，实际上是他们抄袭了我们。” “就是因为这事儿，淡姐感觉不好意思见你，所以今天没来。” 李玥愤愤不平地说。 “有证据吗，如果有，咱们可以直接起诉那家公司。”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问。 “对方很狡猾，把一些细节处理的很完美，我咨询过律师，打官司我们胜诉几率不大。” 李玥垂头丧气地说。 在她看来，那家国际大牌，就是个流氓，偷了你的东西，还让你无可奈何，真是太气人了。 “证据不足，咱们也起诉，一定要把声势造起来。” 江华冷笑一声说。 在前世，那家国际大牌的名声，就不怎么好，特别喜欢抄袭。 没想到这一次，对方无耻的有些过分，淡婉君又不是什么知名设计师，居然连她的作品也抄，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可是，如果打官司，咱们不一定能赢。” 李玥有些患得患失地说。 “我也没想赢，他们不是无耻么，比无耻谁不会呀，他们抄咱们的设计，咱们就蹭他们的热度，人家是国际大牌，这个官司打起来，咱们知名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江华笑得有些阴险。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跟名人打官司，哪怕没有赢的希望，胡搅蛮缠也要打？ 还不就是，名人自带热度，官司一打，不管输赢，话题热度都有了，搞不好一下子能成为网红。 道理都是一样的，江华的服装厂，在国际上没有任何知名度，但是只要官司一打，知名度立马就有了，就算输了官司，诉讼费才几个钱，这可比打广告划算多了。 “有道理，凭什么只能他恶心咱们，咱们也恶心一下他们。” 李玥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们抄袭是事实，这个官司，咱们不一定就会输，不要怕花钱，请最好的律师，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江华坚持打官司，也是为了还淡婉君一个公道。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玥用力点头。 聊完了面达人和服装厂的事情，江华又把目光，投向了杜志荣。 老杜经历了一次牢狱之灾后，或许是心灰意冷，也懒得单打独斗了，直接把他的工贸电器，并入了江华的商业帝国中。 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工贸电器的老总，还管着至诚地产的那一摊子事。 “江总，你说的家电下乡的事儿，我在周边几个县市，做了试点，效果还不错，我觉得可以大力推广。” 老杜经历了人生大变，现在就想跟着江华，赚点安稳钱。 “家电下乡是未来的主流，咱们提前做起来，只要手握渠道，以后有的是家电厂商，求着跟咱们合作。” 江华在深市的影碟机厂，还指望着靠家电下乡，来强行续命一波。 当初，他刚开发出影碟机的时候，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是，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它注定要被时代淘汰。 受江华这只蝴蝶的影响，现在国内的山寨影碟机厂，遍地开花，vcd的价格从刚上市时的三千多元，一路杀到了现在的几百元。 这惨烈程度，要比前世有过之而不无及。 他后来推出的超级vcd，在海外市场圈了一波钱后，现在也后继乏力。 李在珠跟他汇报，说影碟机这一块，现在已经有些鸡肋，虽然利润还是有的，但是跟光翼手机一比，就差的太远了。 vcd虽然越来越鸡肋，但是江华手里，还捏着dvd这张牌，等靠着dvd再赚一波，江华就打算把深市的影碟机厂转行。 本来这东西就是个夕阳产业，等到电脑普及的时候，谁还看影碟机啊。 “江总，光翼手机的二代产品，研发部那边已经拿出了样品，你什么时候过去看一下？” 杨瑛作为北斗星通讯的总经理，自然不可能缺席这次会议。 “开完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二代光翼手机，在外型上做了一些小升级，外壳更加圆润时尚，增加了珍珠白和天海蓝两种颜色。 功能上面多了个和弦铃声，用户可以自己设置来电彩铃，这一点倒是领先于摩托罗那。 “江总，有一家香江的公司，打电话联系我，说想拿到咱们光翼手机的香江代理权，现在的问题是，咱们采用的是数字通讯系统，跟那边的通讯基站不兼容。” 杨瑛继续汇报。 “我知道，摩托罗那也正是在用这一点卡咱们嘛，但是事实已经证明，数字通讯系统要优于模拟通讯系统，他们越是抱着不放，死的越快。” 江华的光翼手机，只能在国内使用，因为目前只有国内完成了通讯系统的升级改造。 摩托罗那一直在外界诽谤，说江华搞得这个数字通讯系统，是拍着脑袋乱来，只能关着门自娱自乐，光翼手机注定走不出国门。 因为对方江湖老大的地位，还真有不少人信了他的造谣，迄今为止，光翼手机的海外市场占有率是零。 “江总，香江的那家公司，希望咱们单独开发一款适用于海外的国际版光翼手机，我们该怎么回复？” 杨瑛盯着江华问。 目前国际上采用的主流通讯系统，都是以摩托罗那的手机为标准制定的，他们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国际版的光翼手机，只是一个好听的说词，潜台词是让江华的光翼手机，在技术上逆升级，向摩托罗那靠齐，这怎么可能？ “不急，咱们刚和毛熊签订的贸易协定中，就提到了通讯基站的铺设，我的策略是先北后南，等占领了欧亚国家的市场，咱们再回过头，和摩托罗那扳手腕。” 江华不疾不徐地说。 2g时代即将来临，他现在和摩托罗那争的，其实是谁才是通讯规则的制定者。 前世，诺基垭在这个时候，异军突起，一举反超了摩托罗那。 但历史在这里转了一个小弯，现在诺基垭被江华拉上战车，所以双雄之争的主角，在这一世，成为他和摩托罗那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 有我在，牛皮你放开吹 开完会后，江华去了一趟北斗星通讯，亲自看了看二代光翼手机的样品。 “怎么推广，想好了没有？” 江华放下手中的样品，询问杨瑛。 “在电视上投放广告，然后线下做活动宣传？” 杨瑛用试探的语气问。 “我说的是推广主题，咱们二代手机的核心卖点是什么？” 江华用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手机盒。 “和弦铃声？” 杨瑛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要说独一无二的功能，也只有和弦铃声这一点了，目前市面上所有的手机，在铃声方面，都是和座机一个样，单调枯燥，也没法自己设置。 他们的光翼手机，算是打破了这个先河，能够用优美的歌曲旋律作为铃声，绝对是一大卖点。 “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对光翼手机的定位，是音乐手机，这也是和其他同类产品的差异所在。” 江华感觉杨瑛虽然有所成长，但是在眼光格局上，依旧需要锻炼。 前世，各种品牌的手机，可以说是百花齐放，每一款手机都有自己的核心卖点，有的偏重音乐，有的偏重拍照，还有的偏重游戏性能。 如果一个品牌的手机，没有自己的核心卖点，那是注定走不远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咱们手机的功能，偏重于音乐方面？” 杨瑛终于有点悟了。 这年头人比较单纯，对于手机的定义，就是用来打电话的，还从来没想过，一个打电话的工具，会开发出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功能。 倒是后世，手机打电话，反倒是成了附带的，上网听音乐看视频玩游戏，才是手机的主要功能。 “暂时来说，是这样的，以后咱们还会开发出，能够拍照的手机。” 江华把光翼手机，定位成音乐手机，也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 他倒是想把光翼手机，定位成拍照手机，可是没那技术呀。 “开什么玩笑，手机怎么还能拍照呢。” 杨瑛翻了个白眼，以为江华在拿她打趣。 她在生活上面，确实是枯燥了点，兴趣爱好不多，但是照相机她还是见过的，那么大的一个镜头，还能装到手机上不成？ “时代在发展，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作为企业的领导者，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了想象力。” 江华拍了拍她肩膀，背着手，悠哉悠哉走了。 杨瑛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江华的背影，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我这是被教育了？” 一个昔日的学渣，教育她这个天才，她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诞。 从公司出来后，江华给自己放了个假，今天提前下班，去学校接女儿。 薛山在路边的车里等他，这个家伙前两天请了个假，回了一趟老家，办了一件人生大事，相亲！ “老薛，你回来之后，还没汇报战果呢，怎么样，什么时候办喜宴，我好提前给你包个大红包。” 江华坐到车里，大大咧咧地说。 “吹了！” 薛山臊眉耷眼，一副闷闷不乐地样子。 “啥条件，啥背景呀，她家里有矿不成？” 江华惊讶地挑了挑眉。 薛山现在的工资收入，那是妥妥的金领阶层，性格虽然闷了点，但踏实可靠，这样的条件都瞧不上，那姑娘莫不是想嫁李半城？ “那媒婆不地道，一下子给她介绍了俩，后面那个是公务员，舅舅在县里当个小官，能把她弄去县小学当老师，所以我这边就吹了。” 薛山心里有些不爽。 一来那姑娘长相不错，说话温温柔柔，他蛮中意的，二来横刀夺爱的那个公务员，是他初中同学，以前还被他揍过，满脸麻子，长相差了他几条街，这才是他不爽的主要原因。 “你没告诉她，你在省城有房有车，能把她弄来省城小学当老师？” 江华有些生气，自己的保镖居然相亲被挤掉，他这个老板也脸上无光。 “这不是吹牛么？” 薛山瞪大了眼睛。 他在省城确实刚首付了一套房，但车是老板的，至于把人弄来省城小学当老师，他更没那本事。 “有我在，你放开了吹，现在就给她家里打电话。” 江华把手机递给薛山。 他就不信这个邪，自己的保镖，居然在相亲市场，竞争力还不如一个小县城的公务员？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其实健身房的小美一直在追我，我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薛山黑脸红了一下，有些扭捏地说。 江华听完后，被震惊到了，没想到薛山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会养备胎，真是小瞧了他。 “小美也不错，就是太主动了，我担心把握不住。” 薛山憨憨一笑，启动车子。 “老薛，我以后要重新认识你了。” 江华目光复杂，他还担心这个闷葫芦找不到媳妇儿，哪知道是他想多了。 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正好遇到江双儿放学出来，今天本来是赵桂兰接她，不过路上江华打了电话，说他过来接，赵桂兰便没来。 白雅牵着江双儿的手，从幼儿园出来，这种待遇，其他的小朋友享受不到，白园长只偏爱江双儿一个。 “雅姐，在这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江华心情有些复杂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人家可是从狮城，千里迢迢，一直追过来的，要说是单纯的姐弟情，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挺好的，这次开学测验，江双儿又是双百分，她天赋真的特别好。” 白雅一脸微笑地说。 “是雅姐教的好。” 江华挠了挠头，他自己身上，是没有半点学习基因，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居然有学霸潜质？ “过几天，市里有一个儿童演讲比赛，我帮双儿报了名，以她的水平，拿奖是绝对没问题的。” 白雅亲切揉了揉江双儿的头。 周围的几个家长，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这边，白雅的办学水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挤破了头，把孩子送到这个幼儿园。 可惜，白园长独爱江双儿，其他的孩子，可享受不到江双儿的待遇。 江华注意到了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拉着女儿的手，大大咧咧地说：“女儿，重在参与，悠着点发挥，也要给其他的小朋友，一点进步空间。” 第八百八十八章 您的飞机已到货，请签收 连续一周，江华都提前下班，准时准点，去接女儿放学，尽着一个好爸爸的责任。 这让苏芷柔难免有些奇怪，按常理来讲，开年之后，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丈夫怎么反而闲下来了？ “阿华，最近公司不忙吗？” 她还以为江华公司的业务，出了什么问题。 “挺忙的，下个月要去深市开个会，所以我想抽时间，多陪陪女儿。” 江华笑着回答。 今年是比较特殊的一年，有个老人在南方逛了一圈。 由此，深市的经济，再创新高，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全国各地的企业家，都一窝蜂的跑向那边，寻找机会。 鉴于目前的经济形势，在深市主持工作的王领导，打算开一个企业家峰会，江华也在受邀名单。 “爸爸，你又要出差了吗？” 江双儿耷拉着小脸，情绪有些低落。 “放心，爸爸一定会看完你的比赛，再去出差。” 江华蹲下来，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 第二天，他刚到公司，秘书甘甜甜找到了他，表情古怪地说：“姐夫，航空公司那边打电话，说你的飞机到了，让你去签收。” “我哪来的飞机？” 江华愣住了，他只听说过签收快递的，还头一次听说签收飞机的。 “他们说是渝航那边转交过来。” 甘甜甜也有些纳闷，作为江华的秘书，她没听说他买飞机了啊？ “渝航？” 江华再次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腿。 他想起来了，他名下确实有一架私人飞机，当初和毛熊那边谈罐头换飞机买卖时，他从换回来的客机里面，自己留了一架。 离开山城的时候，因为航线手续还没办好，他就直接把这架飞机，留在了渝航。 后来工作太忙，他直接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渝航直接把飞机移交过来了。 省城航空公司这边，隶属于南方航空，江华虽然多次乘坐这家公司的航班，但是和他们打交道不多。 “老薛，你去楼下取车，咱们去一趟机场。” 江华把车钥匙丢给薛山。 “姐夫，你还真有一架飞机？” 甘甜甜瞪大了眼睛。 “你姐夫现在，好歹也是身价百亿的大老板，不配拥有私人飞机？” 江华从椅背上取下外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是，就是太惊讶了，能带我一起去吗？” 甘甜甜眼巴巴地问。 “一起走吧，你是咱们公司的大管家，以后需要专机出行，得你这位大管家，跟航空公司那边协调。” 江华披上外套，向楼下走去。 在去机场的途中，江华接到了渝航老丁的电话。 “江总，实在抱歉，航线审批的手续，比较麻烦，一直拖到现在，才走完流程。” 丁旭升在电话里道歉。 “老丁，你这效率也太感人了，我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家私人飞机。” 江华是真心没想到，在这年月，弄一架私人飞机，会这么麻烦。 “主要是您是国内第一例，空管那边为这事儿，开了好几次会，还是有大佬说了话，您这手续才能顺利走完。” 丁旭升苦笑着说。 他当初为了从毛熊那边，换到渝航急需的客机，大包大揽说，私人飞机的手续，他帮江华搞定。 可他低估了这事儿的难度，不管什么事，只要沾上第一例，那都是困难重重。 说实话，要不是江华这次帮国内购回一艘航母，做出了巨大贡献，上面有大佬亲自干预，他私人飞机的审批手续，估计还有得等。 “算了，手续办下来就好，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江华本来都忘了这事儿，这也算是收获了一份意外之喜。 省城机场。 一架大客机安静的停在跑道边缘。 “谢机长，您说咱们的新老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位渝妹子空姐，好奇又忐忑地问。 机长老谢四十出头，是渝航经验丰富的老机长，原本丁旭升安排他从一线岗位退下来后，是让他当教练带新人的。 不过弥补对江华的歉意，老丁忍痛割爱，把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让给了江华。 除了机长老谢外，空姐领班张姐，也是在空乘岗位工作了多年的老员工，三十出头，已婚已育，性格稳重大方。 不过，渝航那边也人手紧张，老丁不可能整个空乘小组，都安排渝航的老员工。 刚才问话的小空姐，还有几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都是刚招的新人，前不久才完成培训。 “别乱想，咱们的新老板，挺有实力的，给的待遇不会比在渝航差。” 张姐站出来说。 她和老谢情况不同，是主动申请调岗，因为孩子要上学，要买学区房，经济压力大，给私人老板工作，工资更高。 南方航空这边，安排了一位管地勤的经理，在机场入口等江华。 江华的车子刚开进来，他立刻笑眯眯地迎了过去。 作为一名省城人，他对首富江华的大名，是久有耳闻，可惜以前双方的圈子没交集，他就算想攀交情，也攀不上。 “江总，我是南方航空的小李，领导安排我跟您对接。” 李经理三十多岁，体型微胖，一张脸本来就圆，笑起来之后更圆了。 “李经理，我以前只收过快递，你突然打电话，让我收飞机，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 江华笑呵呵，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江总说笑了，您连航母都买回来了，一架飞机对您来说，就是小意思而已。” 李经理一看就是个圆滑人，挺会说话的。 “走吧，去看看我的私人飞机。” 江华招手，让李经理上车。 同一时间，一架从深市飞往省城的航班，在机场缓缓降落。 “怀总，咱们的大力神口服液，今年创下了两亿多的销售奇迹，现在是保健品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咱们得乘热打铁，在全国各大省会城市，建立分公司。” 一个四十多岁，职业经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对着前面国字脸男人拍着马屁。 “你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哇哈哈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要坐稳霸主的位置，咱们还是要谦虚低调。” 怀恩元嘴里说着谦虚低调，但是脸上得意自满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有骄傲的理由，今年是保健品发展的元年，他的大力神口服液，被指定为运动健儿专用口服液，业绩比去年翻了好几倍，集团估值上涨了十几亿。 第八百八十九章 拳头即真理 “咦，那不是陈倔驴的爱人张馨吗，我记得她在渝航，怎么跑这边来了？” 怀恩元目光一转，注意到了停到机场一角的苏式客机，以及站在客机旁边的空乘小组。 他口中的陈倔驴叫陈青岩，是《南方周末》的一名记者，当初曾报道大力神口服液成分造假，因此与怀恩元结怨。 那个时候，怀恩元正在跟体委谈运动健儿指定口服液的事情，不想节外生枝，让人给陈青岩带话，说给他二十万的封口费，让他不要再报纸上乱嚷嚷。 结果，带话的人被陈青岩骂了个狗血淋头，被赶了出来。 怀恩元得知后，非常生气，骂陈青岩脑壳缺根弦，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是一头倔驴。 后来，一位孕妇喝了大力神口服液流产，这事儿又被陈青岩爆了出来，让怀恩元极为恼火，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把这事儿摆平。 从此以后，他算是记恨上了陈青岩，还专门找人调查过他家庭情况。 “还真是张馨，她这是在渝航混不下去了，跳槽到了南方航空？” 刚才拍马屁的下属，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后，用猜测语气说。 “走，遇上是缘分，过去聊两句。” 怀恩元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陈青岩可是没少给他找麻烦，他这人心眼小，遇到了张馨，不找下她麻烦，心里不舒坦。 另一边的车上，江华正和李经理，聊起大力神口服液。 “李经理，刚才来机场时，看见外面站了一群人，还扯着欢迎横幅，这是在接哪位明星？”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他这人不追星，但是苏淡月挺喜欢香江那几位天王，如果有缘遇上，正好帮她要个签名。 “是大力神集团的怀恩元，来这边搞讲座，那些都是他请来造声势的托儿。” 李经理不屑撇了撇嘴。 今年保健品行业，呈现了井喷式的发展，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大力神口服液。 他老婆就给自己娘家人，买了不少，他也好奇尝过一瓶，喝完后诧异跟他老婆说，这不是就是糖水么，一股的糖精味，就这也配称保健品？ 他老婆不干了，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生物科技，她爸妈喝了大力神，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痛了，糖水能有这功效？ 因为这破口服液，他和老婆吵了一架，因此对整个大力神集团，印象都不好。 “大力神口服液……” 江华喃喃自语。 要不是李经理提起，他都忘了从今年开始，国内的保健品进入了疯狂发展阶段。 仅今年一年，保健品行业就创造了两百亿的销售额。 这只是开始，随后崛起的三铢、黑桃k等保健品，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销售神话。 可惜，泡沫起的快，破灭的也快，事实证明，保健品并不保健，喝死人的事情，屡见不鲜，最后上面出手管控，热极一时的保健品行业，才销声匿迹。 他还记得当初在深市，遇见史巨人时，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让他好好搞软件，不要不务正业，去搞保健品，也不知道老史现在，是不是按照前世轨迹，一头扎进保健品行业。 车子到了后，大家看江华在想事情，也没打扰他。 外面，怀恩元找到张馨，贪婪的目光，掠过她精致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不是陈青岩失业了，你压力太大，这是跳槽到南方航空了？” 他因为记恨陈青岩揭短，使了一点手段，让陈青岩失业了，没了这个倔驴，在报纸上喷他的大力神口服液，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跟你吵。” 张馨板着个脸，一脸冷艳地说。 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虽然很讨厌怀恩元，但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争吵。 “装个毛线装，我认识南方航空的曾总，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和你老公一样，回家喝风？” 怀恩元盯着张馨冷艳的脸蛋儿，面带冷笑，眼底藏着贪婪。 到了他这个年纪，不喜欢太青涩的小姑娘，就喜欢张馨这个年纪的女人，有风情。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张馨身后的一个空姐，看不过眼，义愤填膺地站出来。 “老钱，给曾总打电话，把这两人开掉，就说我怀恩元，欠他一个人情。” 怀恩元用颐指气使地语气说。 “好嘞，我这就打。” 站在他身后的职业经理人，很狗腿的拿出大哥大。 坐在车里的江华，原本是没急着下车的，他想看看怀恩元，有什么本事把他的人开掉。 这个空乘小组，可不是属于南方航空，是属于他的私人乘务小组。 但是她没想到，在全民都用光翼手机的时代，怀恩元居然还在用摩托罗那的移动电话，真是太不支持国货了，瞧不起他江华，还是怎么的？ 于是，他也懒得看戏了，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江总，欢迎莅临！” 张馨见过江华照片，见他从车上下来，立刻鞠躬问好。 江华对张馨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怀恩元身前，盯着他下属手里的大哥大问：“摩托罗那的手机好用不？” “好用啊，毕竟是国际大牌子，比国产的光翼手机强。” 怀恩元不认识江华，正在心里琢磨，这年轻人是谁呢。 “你刚才在欺负我员工？” 江华继续面无表情地问。 “我教训张馨关你什么事，你谁呀？” 怀恩元斜眼打量着江华。 “我是你大爷，卖假药卖到我地盘来了，那么喜欢摩托罗那，有本事把你的口服液，卖到山姆，去祸祸老外啊。” 江华直接暴走，给了对方一拳。 大力神口服液挂着保健品元老的头衔，给后来者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各种直销忽悠人，成分造假，掩盖负面新闻，以至于后来的三铢、黑桃k有样学样。 最后这些老板赚的满嘴流油，卷钱跑路，却是苦了消费者。 “你怎么还打人呢？” 怀恩元被江华一拳打懵了。 他自从身价过亿后，交往的不是学者，就是领导，还是第一次遇见江华这种粗人。 “你欺负我员工，所以我揍你，我江华就是这么护短。” 江华霸气十足地说。 第八百九十章 收买人心 江华的揍人事件，不了了之。 怀恩元知道了江华的背景后，又气又怕，定好的讲座也取消了，当天就乘坐航班返回。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他知道江华有句话没说错，省城是江华的地盘，继续留在这里，他心里不踏实。 “江总，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机舱内，张馨一脸忐忑地道歉。 “没关系，跟着我做事，没那么多规矩，不管谁欺负你们，不用怕，直接还回去。” 江华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江总，我喜欢你的风格，给你点个赞。” 一个胆大的小空姐，红着俏脸，在张馨身后竖起大拇指。 “别夸我，我这人恐高，以后到了天上，人生安全可全交给你们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平时对待员工，都是没什么架子的，飞机的事故率虽然低，但是收买一下人心，对他有益无害。 “江总，就算只剩最后一个降落伞，我也让给你。” 空姐满眼小星星地说。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大家刚认识，火锅啤酒走起，另外你们在生活上，有什么需求，也尽管可以跟我说。” 江华非常大方地让甘甜甜去订餐厅。 “江总，咱们之前都是渝航的，在生活上也没别的需求，就是宿舍问题，需要您多费一下心。” 机长老谢是个话很少的沉稳性格。 “这个没问题，我在这边的酒店，给你们长期留几间房，没有飞行任务的时候，你们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江华虽然忙，但也不是天天都要飞，所以做他的空乘小组，比在航空公司上班自由。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逐渐熟悉了，原本因为换了工作，心情忐忑的空乘小组，心里都逐渐安定下来。 晚上，张馨回到酒店之后，跟自己老公煲电话粥。 “怎么样，换了新岗位，第一天工作还顺利吗？” 陈青岩在电话里关心地问。 “挺顺利的，老板人也不错，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遇见谁了？” 张馨把今天遇到怀恩元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陈青岩有些紧张地问。 “没，你是没看见，他被江总揍的那个狼狈样子，特别解气。” 张馨想到那一幕，就乐不可支。 “江华在新闻界，可是个传奇人物，没想到现实中，居然是这样一个性格，其实我一直想给他做一篇专访，可惜现在连工作都没了，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干记者。” 陈青岩叹了口气。 “青岩，要不我去求江总帮帮忙？” 张馨犹豫了一下说。 如果是别的老板，她肯定不会开这个口，但是她觉得江华这个人，性格特别直爽，找他帮忙，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唉，怪我不争气，拖累了你们母女。” 陈青岩再次叹气。 第二天，江华在公司，遇见找上门的张馨，有些意外。 “怀恩元又找你麻烦了？” 江华正在翻看上面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最新文件。 他好歹也是挂着一个会长头衔，如果总是不管事，迟早被老杨那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架空。 “没有，这次是有别的事情，麻烦江总。” 张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才换了岗位，就麻烦领导，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没办法，女儿的择校，还有买房的事，这些都压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气。 “有话直说，我喜欢直来直去。” 江华手里拿着文件，写写画画。 丝绸之路经济带是国家未来几年的大方针，也是他企业拓展国外市场的主要方向。 文件上面有些东西，他要单独批注出来，拿给甘甜甜学习，作为他的秘书，一定要学会与时俱进，要紧跟时事。 张馨犹豫着，把丈夫的情况说了，然后眼巴巴看着江华。 “当过记者，能吃苦吗，是否能接受出差？”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现在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企业文化的建设，已经提上日程。 现在一些大型国企，都有自己的报刊，路线发展，精神建设，都是通过这些报刊来实现的。 他以前不在乎这些，但是现在公司业务，逐步与国际接轨，再放任麾下的老总们单打独斗，已经不合适了，他也需要在集团内部，搞一个报刊，统一思想。 “能吃苦，也能接受出差。” 张馨一听江华的语气，就感觉事情有戏。 “你让他学习一下国家关于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文件，回头让他来我这里报道。” 江华打算让陈青岩试试，先看看他能力，能则上，不能则下。 “好的。” 张馨有些拘谨地说。 之前看江华揍人，她还以为这位老总，是走粗放路线的，毕竟这年头的民营企业家，没几个有文化的。 但是今天所见所闻，又颠覆了她对江华的印象，对方一本正经批改文件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之前的粗野？ “听说你女儿上小学，面临择校的难题？” 江华继续低头，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对。” 张馨眨眼，不知道江华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介意，转来这边读书，学校的事情，我来解决。”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倒不是多管闲事，喜欢当好人。 主要是女儿马上也要上小学了，他想给女儿多找一些伴。 他虽然没有皇位给女儿继承，但是商业帝国肯定是要留给女儿的。 所以从小就找一些值得培养的人，留在女儿身边，这样她长大之后，身边自有一套班底，不用担心她被公司元老架空欺负。 “江总，您是个大好人！” 张馨哪知道江华的长远盘算，以为他这人天生心善，被感动的哭了。 从公司出来后，张馨对着玻璃门，摸了摸自己的脸，三十岁的女人如花，有些男人就好这个年纪的女人。 江华对她是有求必应，还主动帮女儿安排学校，这简直好的有些不真实，感动之后，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这个男人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江华把甘甜甜喊到办公室，说：“你挑一些家庭贫困，年龄跟江双儿相仿，品学兼优的学生，全部安排到省一小。” 他不是突然心血来潮，主要是昨天跟包玉倩打电话闲聊，得知老船王去世后，包家后继无人，举步维艰，心生感慨。 他现在年富力强，固然能保女儿衣食无忧，但人都是会老会死的，包家的现状，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第八百九十一章 人生需无憾 京城，体委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驻扎着一个今年刚搭建的新单位，城市规划办。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京城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 如何把城市建设的更美丽，便是城市规划办需要考虑的事情。 前段时间，江华抢了李半城的地，大张旗鼓的要修梧桐落体育中心。 这件事情，一度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原本把这事儿，当成玩笑在看，毕竟从古至今，就没见过跟鸟窝一样的建筑。 可是这个鸟窝式的建筑，居然通过了审批，正式动工了，这惊掉了好多人的眼镜。 “吴主任，下个月有个华侨投资考察团来咱们这边考察，江华偏偏在这个时候，修什么鸟窝体育中心，这不是瞎胡闹么？” 规划办的办事员小吕耷拉着一张脸。 “是梧桐落体育中心。” 吴主任语气平淡地纠正。 这个名字，是江华取的，寓意是凤栖梧桐。 她其实心里，也充满了很多不理解，但是她好歹比小吕多了二十多年的工作经验，不会跟他一样大惊小怪。 “吴主任，听说这次考察团中，有南洋那边排名第三的地产公司，人家肯定会考察咱们的投资环境，如果看到那边的工地，问起这是什么建筑，咱们该怎么回答？” 小吕刚参加工作，心里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做出一点成绩。 “接待考察团，是招商办的事儿，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吴主任有些奇怪地瞥了小吕一眼。 “我这不是着急吗，毕竟咱们单位刚成立，好多眼睛都看着呢。” 小吕神色悻悻。 “是呀，吴主任，昨天体委的王主任过来串门，话里话外，对那个鸟窝一样的体育馆，意见也很大。” 规划办的另一个办事员小张，也在一旁帮腔。 如果江华修的，是别的建筑，体委那边也管不着，可他偏偏修的是个体育中心。 这年头的人，审美观比较保守，实在欣赏不来那种梧桐落式的设计。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给赵老打个电话。” 吴主任叹了口气。 既然体委那边都反应了，这事儿规划办还真不能不管。 她因为职位原因，知道的比小吕多一点，知道梧桐落体育中心能够通过审批，是赵抗河拍板决定的。 吴主任找了赵抗河。 然后，赵抗河一个电话，打到了江华这里，开口就说：“江小子，你当初在电话里，把梧桐落体育中心吹的天花乱坠，结果人家体委有意见了，这事儿你来解决。” “什么个情况啊？” 江华有些诧异地问。 他自己花钱修体育中心，这对于体委来说是好事儿，怎么还有意见上了？ “这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清，还涉及到了城市规划办，你最好抽空来一趟京城。” 赵抗河语气有些郁闷。 规划办的吴主任是他一位故人之女，人家一本正经地问他，梧桐落体育中心的设计意义，结果他没答上来，这让老头很没面子。 当初，给江华的梧桐落体育中心担保，他可是贴上了自己的老脸，要是这家伙是在瞎胡闹，他绝对把这小子揪过来打一顿。 “行，既然您老发话了，我明天就过来。” 江华可以不给别人面子，但是赵抗河的面子必须给。 “你也别怪我多事，下个月有个考察团来国内，里面有个在国际上知名度很高的建筑设计师，你设计的那个体育中心样式古怪，要是别人问起，咱们应对不当，岂不是凭白落人笑柄？” 赵抗河在电话里解释了一句。 说来说起，他还是对江华的设计没信心。 “老爷子，您放心，咱们肯定不会把脸丢到国际上的，我明天就过来，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行不行？” 江华算是听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说白了，就是担心被那位知名建筑师挑刺，怕他设计的梧桐落体育中心，被那些来投资的外商笑话。 “江小子，别人都说你是江大聪明，这次的事情，你得给我办漂亮了，要让那些外商看看，咱们也能设计出世界级的建筑。” 赵抗河虽然不懂建筑设计，但他很相信江华的能力。 “过奖了过奖了，大聪明算不上，我最多有些小聪明。” 江华厚着脸皮，拿着电话讪笑。 “没功夫跟你贫，下半年有个世界文明城市评选活动，我不求你的梧桐落体育中心，能给咱们增光，但是不能抹黑。” 赵抗河没好气地说。 “成，老爷子，咱们明天见。” 江华原本下周就要去深市，在行程安排上挺紧的，但梧桐落体育中心的设计思路比较超前，他如果不去，没人能解释明白。 打完电话后，江华眯眼靠在椅背上想事情。 赵老爷子提的那个投资考察团，他有点印象，确切地说，对那位黄皮白心的香蕉建筑师大卫李有印象。 当初，这家伙来京城考察完后，回去之后大放厥词，说他在京城逛了一圈，没有一栋建筑能入眼，内地人修房子的速度一流，可是设计水平，却是世界垫底。 这事儿后来闹的沸沸扬扬，报纸新闻都报道了，所以江华还记得，他也跟着大家骂过大卫李来着。 “内地的设计水平，世界垫底？有种你就放马来，这次不把你打肿，我名字以后倒着写。” 江华眼中精光闪烁。 在九十年代，内地经济虽然发展迅速，但是也遭受了不少白眼和嘲笑。 重生回来，他自己的遗憾，已经弥补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能为国家弥补一些遗憾，他觉得自己也不算白活一回。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甜甜，你跟乘务组那边沟通一下，我明天准备飞京城。” 有了私人飞机，他在出行的时间安排上，更加灵活。 “好的，姐夫。” 甘甜甜挂了电话后，立刻联系机场，沟通协调江华的出行事宜。 张馨人在山城，收到通知的时候，她正在跟丈夫商量，去哪儿买房定居。 原本，她是打算在山城买个学区房，不过江华帮她解决了女儿上学的事情，再加上工作的原因，她觉得在山城买房，似乎没必要了。 唯一有些舍不得的，就是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 “青岩，机组有任务，虽然九月份才开学，但是女儿的入学手续，得抓紧了，其实换个城市定居，也挺好的，就不用再纠结了。” 张馨接到通知后，匆匆收拾行李。 第八百九十二章 私人飞机首航 一架省城飞往京城的客机，破空而去。 “小江，不怕你笑话，你姑父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 甘东平有些局促地坐在江华对面。 私人飞机的内部结构，跟普通客机不一样，不管是活动空间，还是舒适度，都要强过普通客机。 “姑父，这次让您去京城，主要是我身边懂建筑设计的不多，这个新体育中心，如果修好了，它是一件艺术作品，如果没修好，它就是个笑话，咱不能让别人把咱当笑话，是不？” 江华看甘东平有些紧张，对张馨招了招手，让她给姑父泡了一杯茶。 这次去京城，把甘东平也带上，也是迫不得已。 梧桐落体育中心的设计初稿，是他让赵燕华，委托京城一家设计院设计的，他看过之后，感觉有些不满意。 他提出更改要求后，没想到那家设计院还挺牛气，说要按照他的草图设计，那没法做，他画的是啥玩意儿啊，纯粹是外行瞎指挥。 江华被气到了，直接让那家设计院滚蛋，左想右想，他觉得这事儿还是找自己人靠谱。 于是，天天一杯茶，一张报纸，悠哉悠哉混日子等退休的甘东平，就被江华抓包了。 姑父这人还是很有能力的，江华的高尔夫球场，就是他一手包办设计的。 前段时间，高尔夫球场开业，江华去看了一眼，对整体的环境，非常满意。 “小江，这么大的一个体育馆，你交给我来设计，说心里话，姑父心里没底气呀。” 甘东平双手捧着茶杯，一脸苦笑。 他的这个侄女婿，是越来越本事了，产业遍布全国各地，连私人飞机都买上了。 能操刀设计那么大的一个体育中心，他当然很心动，但是他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最后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建筑。 “姑父，我在香江那边，聘请了一个知名的设计事务所，你们一起合作，我相信能打造一个经典建筑。” 江华语气温和地给甘东平鼓劲。 他前世见过鸟巢，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他不懂设计，心里的想法，没办法转换成设计图纸。 他不需要甘东平多么有创造力，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帮忙还原出记忆的体育馆就行。 “那我，尽力吧。” 甘东平讪讪苦笑。 “江总，如果您困了，可以休息一下。” 张馨穿着空姐制服，面带微笑站在一旁说。 “不用，趁着现在有点时间，我和姑父聊聊设计思路。” 江华挥了挥手。 薛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盯着窗外的白云。 他是江华的私人保镖，江华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但他这人存在感一向很弱，不管在哪儿，都很容易被忽视。 飞机在京城落地后，江华一下飞机，就见到了来接机的赵燕华。 “江华，你可以的，快让我上去看看，私人飞机是啥样的。” 赵燕华咋咋呼呼，往飞机上面窜。 “飞机不都一个样儿，我找赵老爷子有正事儿聊，咱们别浪费时间。”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他行程安排挺满的，今天是周五，他周一要飞深市，所以他要在两天内，把这边事情安排好。 “土豪啊，太奢侈了，一个人坐这么大的飞机，浪费资源。” 赵燕华一边参观，一边羡慕嫉妒恨地鄙视。 当初那批从毛熊换回来的飞机，都是大型客机，光从体型来讲，要比主流的私人飞机大上一圈，看起来更霸气。 “得了，你是赵家大小姐，京城名媛，会稀罕一架破飞机，快走快走，别让你爷爷久等。” 江华推着赵燕华的肩膀，往舱门方向走去。 “京城名媛，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赵燕华心里不爽了。 她是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跟淑女两字不沾边，她觉得江华夸她名媛，是在讽刺她。 “要不这样，我下周去深市出差，你要是想过过私人飞机的瘾，可以跟我一起去。” 江华去深市，是受邀参加企业家峰会。 另外，他在深市的一些产业，有很久都没过去看看了，也不知道经营情况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燕华心愿得偿，这才笑眯眯下了飞机。 江华见到赵抗河，还是在上次那个环境清幽的小院。 别看这里环境不起眼，一路过来的时候，路上有好几个岗哨。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在赵老爷子身边，还有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女人。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城市规划办的吴主任。” 赵抗河坐在石桌前喝茶。 “你好，吴行玫。” 中年女人虽然长相普通，但是神色从容，哪怕是在赵抗河身边，也不显得拘束。 “这位大姐一看就是出身名门，你好你好，我是江华。” 江华这双眼睛贼得很，从中年女人的神态举止，他就看出来，这位大姐有背景。 “小吴的父亲，跟我是老战友，可惜走得早了点，不说这个，你小子夸口，把梧桐落体育中心吹的天花乱坠，人家考察团马上就来了，你今天要是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别怪我赵老头欺负后辈。” 赵抗河放下手中茶杯，目光炯炯，盯着江华。 吴行玫没有说话，不过那目光，也让江华有些不自在，明显是觉得他这个年轻人，太不谦虚了，什么牛皮都敢吹。 “老爷子，说来说起，你们还是对我没信心啊。” 江华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之后，才用慢悠悠的语气说。 “你这不是废话么，你做生意的本事我佩服，但是搞建筑设计，你真的行么？” 赵抗河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考察团里的那位建筑师大卫李，可是在世界上拿过不少奖，再加上京城下半年，又要参加世界文明城市评选。 如果对方在这个关口，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那准备已久的文明城市评选，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江，你的这个设计，我们其实都不太能看得懂，能麻烦你仔细说说吗？” 吴行玫说话语速不快，给人一种十分稳重的感觉。 “吴姐，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咱们传统的镂空雕刻，你听我仔细跟你说……” 江华脸皮多厚呀，丝毫没有身为搬运工的自觉，滔滔不绝，聊起设计思路。 第八百九十三章 世界知名建筑师又如何？ “小江，你描述的很好，可是我看过体育中心的设计图，恕我直言，并没有你描述中的大气磅礴，浑然天成。” 吴行玫听完后，语气平和地说。 她这人虽然看似温吞，其实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 “吴姐，你看的是设计院那边的初稿？” 江华自己画的那张皱巴巴的草图，算不上设计图，目前公布给外界的，是设计院那边的图纸。 “是，难道你还有另外的设计图？” 吴行玫好奇地问。 “设计院的那帮清高倔驴，懂什么艺术，白瞎了我的创意，你再看看这份设计图。” 江华拿出甘东平，根据他的想法，在飞机上临时绘制的一份设计图。 因为时间有限，图纸只画了一个轮廓，但是差不多还原了前世北体的风格。 “咦，这张设计图有点意思，哪怕我这个不懂艺术的老头子，也觉得这建筑不错，挺大气的。” 赵抗河眯起眼睛，打量着另一个版本的设计图。 “同样一个建筑，只是改动了几处，风格居然截然不同，这是哪位设计大师的手笔？” 吴行玫惊讶地盯着江华拿出来的图纸。 之前设计院那边的初稿，给她的印象就是俗，俗也就罢了，风格还怪怪的，整体看上去不伦不类。 江华的这个图纸，改动的不多，但是整体风格，却完全变了个模样，看上起大气磅礴，非常有艺术感。 “那位大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华有些自得地背着手。 姑父甘东平是根据他的思路设计的，所以这份设计图的作者，说是他江华，也不为过。 “你还懂建筑设计？” 赵抗河吹胡子瞪眼，觉得江华又在吹牛。 “略懂！” 江华脸皮奇厚，丝毫没有身为搬运工的自觉。 他这话倒是让吴行玫和赵抗河，对他好一番打量。 “我有一个侄女，水木大学建筑系毕业，最近在一家设计事务所实习，能不能让她在你身边学习学习？” 吴行玫看了看设计图，又看了看江华，犹豫着说。 新版的体育馆设计图，确实让人惊艳，如果江华真是原创者，那他在建筑设计上的才华，确实让人惊叹。 “好说好说，我最爱提携新人。” 江华能怎么办呢，牛都吹出去了，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个搬运工，对于建设设计，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让她参与进体育馆项目，多教教她，回头大姐请你吃饭。” 吴行玫脸上难得露出笑容，看向江华的目光，都亲切了很多。 “吴姐，您在体委应该有关系吧？” 江华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儿。 大力神集团的怀恩元，上次在机场被他揍了，对方回了深市后，一直在圈子里造谣，说他江华是个没教养的野蛮人。 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他江华这么有教养的一个人，哪里野蛮了？ 对方不是一直标榜，他的大力神口服液，是运动健儿的指定保健品么，江华为了回报他的造谣，也打算还他一点小惊喜。 “是有不少熟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吴行玫有些困惑地问。 “作为一名心忧体育健儿身体健康的良知市民，我有一个事情，需要反应。” 江华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哪门子的良知市民，肯定是那个卖保健品的得罪你了，你的私人恩怨我懒得管，跟你说正事儿，下半年的世界文明城市评选，咱们的竞争对手，是小矮子的东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咱们必赢？” 赵抗河笑骂了江华一句，然后换了个话题。 “老爷子，冒昧问一句，这个评选靠什么决定输赢？” 江华愣了一下，他对这事儿没印象，那多半应该是小矮子赢了，所以国内没宣传。 “当然是投票，来自不同国家的评委，采用不记名投票的方式评选。” 赵抗河解释。 “那这事儿简单，咱们有天然的票仓呢，这次小矮子赢不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你把话说清楚。” 赵抗河有些没听明白，他不知道江华口中的票仓在哪。 “老爷子，你是当局者迷，随着丝绸之路重启，咱们外交环境已经不一样了。” 江华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管不住嘴，特别是在赵抗河这种大佬面前装逼，这对他来说，是忍不住的诱惑。 “说话别说一半。” 赵抗河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他年纪大了，思维跟不上年轻人。 “老爷子，你听我跟你分析。” 江华滔滔不绝，从丝绸之路经济带开始讲起。 自从国家正式确立了重启丝绸之路的发展方针后，这些日子，新闻上播的最多的，就是领导出行访问，还有跟周边国家建交的新闻。 经济带上的国家，大部分都是发展中国家，经济比较落后，签订了贸易协议后，基本都指着内地，来拉动他们的经济。 既然有求于人，那文明城市评选的时候，你好意思不投票吗？ “还是你们年轻人思维开阔，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赵抗河终于悟了过来。 他以为丝绸之路重启，带来的只有经济上的好处，没想到还有这些隐形看不见的好处。 想到这里，他佩服地看了江华一眼，重启丝绸之路，可是江华提出的建议。 “老爷子，咱们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小矮子还是用以前的老眼光看咱们，绝对会输的很惨。” 江华大包大揽地说。 在丝绸之路重启后，内地的外交环境，可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如果那些心怀叵测之国，还是以老眼光看内地，绝对要吃个闷亏。 “可以，看来你江小子，也不是只知道吹牛，眼光确实看得长远，不错不错。” 赵抗河轻易不夸人，难得夸了江华一句。 吴行玫坐在一旁，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江华，能够在赵抗河面前高谈论阔，京城可没几个年轻人有这本事，看来让侄女跟着他学习，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吴姐，还有个事儿麻烦你，大卫李的那个考察团到了，你记得通知我，我对他可是慕名已久。” 江华担心自己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说了要把大卫李脸打肿，自然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第八百九十四章 倒江同盟 深市，大力神集团总部。 “今天把各位老总聚到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个发财路子，要分享给大家。” 怀恩元穿着一件国风绸缎衫，手腕上带着紫檀念珠，坐在会议桌前，大大咧咧地说。 “怀总，我和你认识二十多年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么，你就是个老狐狸，真有发财路子，早就闷声发大财了，还会拿出来分享？” 一个满面油光的中年胖子，摇晃着脑袋说。 他也是做保健品的，但是进场的时间，比怀恩元晚，目前还局限在深市周边发展，公司规模没法跟怀恩元比。 其实说起来，去年的时候，怀恩元的大力神口服液，也没多大名气，不过他运气好，恰好站在风口，做了第一只腾飞的猪，远远把同行甩在身后。 “老许，你就是对我有偏见，今天受邀参会的老总，都是做保健品的，别人说同行是冤家，我怀恩元不这么认为，有财大家一起发，蛋糕做大了，咱们人人都能得利。” 怀恩元侧过脸，用手指着许胖子笑骂。 “怀总，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们公司虽然比不上你，但也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有空听你在这扯闲篇，还不如回去赚钱。” 说话的这位老总，坐在许胖子对面，四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小眼睛里面，写满了精明两个字。 他叫孔才良，九十年代初期，横扫保健品市场的振华鳖精，就是这货捣鼓出来的。 他学着大力神集团怀恩元的路子，请了体坛健儿薛家军代言，在广告里吹嘘，说那些运动健将能够夺冠，都是天天喝鳖血，所以身体倍儿棒。 他们振华鳖精，采用五十多种中药成分，结合老鳖一身精华，熬制而成。 每一瓶口服液里面，都富含浓缩鳖血，每天喝三瓶振华鳖精，相当于吃半只老鳖，延年益寿，百病不生。 这年头的老百姓朴实，对于能夺冠的体育健儿，那都是非常崇拜和相信的，于是振华鳖精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 “老孔，你就是没耐心，我问你，你现在每年的销售额，最高能做多少？” 怀恩元用眼睛斜睨着孔才良。 “虽然比不上你，但马马虎虎，也能破亿。” 孔才良看似谦虚，却暗含自得地说。 这年头出个万元户，村里都得敲锣打鼓，他现在把公司做到了十多亿的规模，在他们老家市里，那都是响当当的明星人物。 “格局小，破亿就满足了？” “我有个想法，如果能够成功，以后国内保健品的年销量，还能再往上翻好几番。” 怀恩元挥舞着手臂，满怀激情地说。 “不可能。” 孔才良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目前国内保健品的总销量，已经破了两百亿，还往上翻几番，那不奔着千亿去了？ “怀总，如果你真能把这个盘子，做到千亿规模，以后我老许给你提鞋。” 许胖子嗤笑一声。 “提鞋就不必了，你们听我说完想法，再嘲笑我也不迟。” 怀恩元语气平淡地说。 “怀总请讲。” 孔才良见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神色正经了几分。 “在座的各位老总，都是保健品行业的精英，不管公司规模大小，手里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打破门户之见，把所有的渠道整合在一起。” 怀恩元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不是扯淡么，咱们产品都不一样，渠道整合在一起，那还卖个锤子？” 许胖子满脸的不以为然。 他认为怀恩元不安好心，这是想吞并他们这些中小企业。 “不，你们没听懂我的意思，卖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卖，咱们得销售模式太落伍了，前段时间，六塘镇那边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听说？” 怀恩元被打断了，也不生气，用故作神秘地语气问。 “打掉了一个稀土矿盗采团伙，新闻里有播，但是这关咱们屁事儿？” 孔才良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在这儿听了半天，怀恩元依旧没谈到正题，他耐心都快被耗尽了。 “对呀，咱们是做保健品的，老怀你不要东拉西扯。” “你再不谈正事儿，咱们就散了，大家都忙着呢。” 被怀恩元邀来的老总们，也开始不耐烦了。 “六塘镇那边，之前冒出一个阳光工程，能让人一夜狂赚百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们有兴趣听我细说吗？” 怀恩元见大家站起身要走，也不卖关子了，直奔主题。 “等等，你说的这些，我好像在哪听过。” 站起身的孔才良，又坐了下来，邹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说的是那种人拉人，收人头费的传销吧，这事儿犯法的，前段时间国家刚下文禁止。” 孔胖子最先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直销，咱们不收人头费，咱们正儿八经的卖保健品，这是合法的，大家都别急着走，听我跟你们细说。” 怀恩元先是挥手让秘书，把会议室的门关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说起这里面的门道。 在座的老总们，越听眼睛瞪的越大，他们从来没想过，生意还能这么做。 “不对呀，这么好的模式，你为什么自己不搞，还要拉着咱们？” 许胖子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怀恩元，当散财童子，可不是对方的性格。 “我人单力孤嘛，咱们要这么搞，肯定会得罪一个人，那人有背景有实力，我得罪不起。” 怀恩元神色悻悻。 “谁这么牛逼？” 孔才良非常不服气地问。 在他眼里，怀恩元好歹也是身价十几亿的老总，属于国内凤毛麟角的一小撮人，谁这么厉害，能吓住老怀？ “这人就是江华！实不相瞒，这个模式，就是他捣鼓出来的，也是他建议国家禁止的，咱们要这么玩，他肯定会站出来干涉，不怕你们笑话，我一个人搞不过他。” 怀恩元自爆家丑。 他费心费力的拉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把大家拧在一起，共同对抗江华。 他这人心眼小，江华打他那一拳，他可一直没忘，阴着心思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江华一个惊喜。 第八百九十五章 深市，我来了 一架从京城飞往深市的客机，穿梭在云层中。 “这私人飞机坐着，感觉就是不一样。” 赵燕华双臂平展，靠在沙发上，一脸感慨地说。 “说白了也就是交通工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华淡淡瞥了她一眼。 京城那边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他赶去深市，是去参加企业家峰会。 闭眼想着心事的他，并不知道，怀恩元在深市扯旗立杆子，搞了个倒江同盟。 用怀恩元的话来说，不搞倒江华，大家就别想安安心心赚钱。 那些卖保健品的老总，虽然和江华无冤无仇，但是怀恩元提出的直销模式，确实是香，利益动人心，这些原本是冤家的同行，都围聚在了怀恩元身边。 商人逐利嘛，这是常态。 江华这边一无所觉，但是在深市的王领导，却感觉到了最近风气不对。 他调来深市工作后，母亲和爱人也跟了过来，家里的老母亲七十多岁了，出身农村，没什么文化。 最近回家，他发现家里，多了一些纸箱子，堆在墙角，十分碍眼。 “慧娴，这些纸箱子哪来的？” 王领导爱人叫丁慧娴，在医院工作，这些年基本是丈夫调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工作并不稳定。 “妈买的，不是我这个当媳妇儿的多嘴，你得说说妈，她买保健品我不反对，但是一买这么多，猴年马月才能吃的完？” 丁慧娴把丈夫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 婆媳矛盾，不管在什么样的家庭，多多少少，都是存在的，她是个贤惠女人，平时事事都是让着婆婆，不过这次，她是真心不认同婆婆的做法。 “妈哪来的钱，市面上的保健品，可不便宜，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老王很有警惕性地问。 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是拒绝任何人送礼的。 现在的一些人，为了求领导办事，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担心自己母亲被人利用了。 “真金白银买的，妈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儿你这个当儿子的，一定要管管。” 丁慧娴一脸苦笑。 这些天，她是亲眼看着婆婆，一箱一箱，疯狂往家里搬保健品的。 她当时还纳闷问了一句，对婆婆说保健品都有保质期的，买这么多，万一过期了喝不完，那岂不是浪费？ 婆婆却是满脸兴奋，拉着她讲了一堆，什么投资健康，什么生命财富之类的话，婆婆没文化，讲的东拉西扯，她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婆婆的不对劲状态，却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你别急啊，等我去找妈问问。” 老王感觉这事儿挺诡异的。 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性格，他比谁的都清楚，平时节俭的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这次居然把棺材本掏出来，买了这么多保健品，这事儿很不对劲。 这种狂热，他只在股民身上看到过，说起股市，他就头痛，今年深交所新股上市，百万股民连夜排队抢新股，闹出不少事情，他最近为这事儿焦头烂额。 他知道江华很懂股市，原本打算等他来了，找他咨询一下，哪知道家里又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是多事之秋啊。 江华的飞机，划破夜空，降落在深市机场。 他是临近傍晚，从京城那边出发的，为了节约时间，连晚餐都是在飞机上吃的。 下了飞机后，看见孙缈缈站在夜风中，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等了很久了？我都说了，不用来接我，让公司派辆车就行。” 江华笑呵呵，大步走过去。 一段时间没见，孙缈缈体态丰盈了一些，跟以前相比，少了一些骨感，但是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 江华额外多看了她几眼，他总觉得孙缈缈的气质，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硬要用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多了几分母性。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真是见了鬼，孙缈缈又没生过孩子，自己怎么会觉得她身上有母性气质？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关于莉姐的。” 孙缈缈微笑走来，动作自然地帮江华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 江华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主要是对方的神态动作，太自然了，让他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莉姐怎么了？” 为了转移尴尬，他迅速找个话题。 “事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先上车吧。” 孙缈缈轻叹了一声。 许莉有心事，不愿意跟别人说，她让王力盯着，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终于看出一点眉目。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是许莉的家事，她有心想帮，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赵燕华神色懒散地跟在江华身后，盯着两人的背影，对身边的薛山说：“这两人绝对有事儿。” 她眼光可贼了，一看孙缈缈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和江华之间，绝对有故事。 薛山一声不吭，装作没听见，身为保镖，不说老板的闲话，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江华刚坐到车内，正准备问许莉的事情，手机就响了。 “你这手机铃声，挺有意思的。” 孙缈缈诧异看了江华的手机一眼。 “和弦铃声，这是还没上市的光翼二代手机，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部。” 江华接通电话。 “小江，你在机场等一会儿，我让秘书去接你，有点事情要和你聊聊。” 老王作为深市的领导，要查江华的行踪，是很简单的事情。 “王叔，不至于这么急吧，我这刚下飞机，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聊？” 江华苦笑一声。 “马上要开企业家峰会，可偏偏事情都撞在一起，我要聊的这事儿，跟你有点关系，咱们见面说。” 老王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也不想这么急，可跟母亲谈完后，他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生命一号工程，传播速度之快，简直跟病毒一样，而且煽动力极强，连他母亲那么保守的人，都被忽悠的掏了棺材本，如果放任不管，他担心出大事儿。 “缈缈，老王的电话，如果莉姐的事情不急，只能等等了。” 江华摊手苦笑。 “你去办正事儿吧，莉姐这事儿，我觉得还是得解开她心结，这个不急，我回头跟你说。” 孙缈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第八百九十六章 老怀，你真是个大聪明 王领导住宅。 “小江，咱们第一次见面，但咱们老王可是经常提起你，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丁慧娴非常热情，端茶倒水，忙前忙后。 “得了吧，这小子就不知道拘束两个字，该怎么写，你不用管他，他是个自来熟，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 老王对于江华的性格，那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上门是客，什么叫他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 丁慧娴瞪了丈夫一眼。 “丁姨，您别忙活儿了，哪有领导夫人，给我这个毛头小子端茶倒水的道理，我本来是不拘束的，您这太讲客气，反倒是让我不自在了。”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看到了吧，我都说了，这小子是个自来熟，你看他像是拘束的样子吗？” 老王笑呵呵指着江华。 “那成，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丁慧娴很贴心的走出书房，还把门给带上。 “王叔，啥事十万火急，这都晚上了，还把我喊过来。” 江华收敛嬉笑神色，聊起正事儿。 “你当初捣鼓出来的那个阳光工程，你还记得不？” 老王聊起正事儿，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记得啊，善后问题我都解决了，六塘镇那边也没人再搞这个了。” 江华迷糊眨眼。 他为了解决阳光工程的善后问题，专门跟银行合作，推出了阳光理财，现在大家都投资更稳健的阳光理财了，缺了带头的，加上国家一直打击，阳光工程彻底烟消云散。 “咱们这边，冒出个生命一号工程，我反复研究了，觉得这个东西，就是阳光工程的变种。” 老王语气严肃。 “生命一号是个啥玩意儿？” 江华被整迷糊了，这玩意儿他还没听说过。 “市面上新出现的一款保健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销售模式，简直就是阳光工程的翻版。” 老王眼中出现一丝担忧。 “不应该呀，知道阳光工程的应该不多，核心骨干都在大牢里蹲着，这东西怎么可能流传到深市？” 江华皱眉不解。 他捣鼓的阳光工程，一直局限在六塘镇，压根儿就没传播开，这是哪位有心人，把这东西带到了深市。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很狡猾呀，他们把这种模式称为直销，目前的法律，没有明文禁止这种模式，算是让这伙人钻了空子。” 老王用手指揉着眉心。 都不用别人宣传，只看看老母亲的样子，他就能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危害。 “这位大聪明是谁呀，还真是个人才。” 江华嘴上说着夸赞的话，脸上却带着冷笑。 在前世，直销行业就是鱼龙混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挂羊头卖狗肉的，更是多不胜数。 现在，亚芳都没还没进入国内，这货就创办出了直销，真是不想夸他是大聪明都不行。 “我让人查了查，生命一号的企业法人叫怀有贵，一个八十多岁的农村老汉。” 老王说着自己了解的信息。 “王叔，你哄我玩呢，八十多岁的老汉创办直销？” 江华诧异瞪大了眼睛。 “你急什么，我感觉不对劲，又让人查了查，了解到他有个儿子，叫怀恩元，大力神集团的那个怀恩元。” 老王当初一看到企业法人，是个八十多岁的农村老汉，就觉得这事儿不对，所以又深入查了查。 “怀恩元？” 江华感觉这个世界还真小。 “你认识呀？” 老王诧异问。 怀恩元虽然在小圈子里，逢人就说江华的坏话，但老王每天那么忙，哪有空关注这种八卦。 “老朋友了，我说谁会这么惦记我，连阳光工程都给挖了出来，原来还真是一位有心人呀。” 江华笑得一团和气，就是眼神有些冷。 他当初揍了怀恩元，就把这人抛到了脑后，毕竟双方的财富体量，不是一个级别的，他哪有空跟这个卖假药的浪费时间。 谁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位有心人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小江，现在深市的经济发展很快，各种问题也很多，如何在新形势下，保证经济的健康发展，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呀。” 老王有些心力憔悴地感慨。 活到老学到老，这话用在他身上，绝对没错，每次遇到新问题，他都要学习研究一番，然后再拿出解决办法。 不过毕竟年纪在这里了，精力不能跟年轻时比，岁月不饶人呀。 “王叔，怀恩元的事情，我来解决，他搞的这玩意儿，不能叫直销，完全是就是个变种的传销，一定要打掉的。” 江华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可别轻敌，这个怀恩元不简单，这人有一副好口才，拉拢了不少人，现在是兵强马壮。” 老王对于怀恩元，还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有挑战挺好的，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江华自嘲一笑。 他知道未来几年，是保健品最风光的几年，原本不想趟这个浑水，可怀恩元非要这么跳，那他只能挥剑斩妖魔了。 从王领导家离开后，江华给孙缈缈打了个电话，问：“缈缈，当初给咱们搞软件，那个姓史的小伙子，你还有印象吗？” “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 孙缈缈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江华说的是谁。 “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他有点事。” 江华很久都没关注史巨人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涉足保健品行业。 老史那边接到江华电话，挺惊喜的，还有些受宠若惊。 寒暄了一番后，听到江华的询问，他非常诧异地回答：“保健品？我没搞那玩意儿啊，你当初让我好好搞软件，我就一直在做软件开发。” “这样，你帮我个小忙，怀恩元这人你知道吧，他在保健品圈子很有名气，你找个借口，混到他身边去，帮我打听点事儿。” 江华找老史帮忙，完全是灵机一动，毕竟这家伙前世，也是保健品圈子的风云人物。 “行，江总能让我帮忙，那是看得起我。” 老史挺高兴的，他一直把江华当成偶像，也不问究竟是什么事儿，就一口答应。 “这家伙是个老狐狸，挺阴险的，你别让他看出破绽。”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江总，实不相瞒，现在保健品行业这么火，我也研究过一番，略有心得，如果不是你让我好好开发软件，我都心动想去试水了，应付一下怀恩元，还是没问题的。” 老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第八百九十七章 视察电子厂 既然来了深市，江华当然要巡视一下自家的产业。 第二天，他去了一趟电子产业园，曾经红透了半边天的镭世影碟机，就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的。 最巅峰的时期，他电子厂有八千多名工人，二十小时三班倒的轮流开工。 数遍深市所有的电子厂，只有他家的福利最好。 不过，现在电子厂的业务，已经大不如前了，至少他走进厂区后，已经看不到以前那种大货车排着长队拉货的盛况。 “去年的时候，市面上影碟机的品牌，还不超过一手之数，今年我让人做了一下统计，仅叫的出名号影碟机，就有十几家，这还不算那些贴牌的山寨产品。” 孙缈缈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走在江华身边。 之前电子厂这边，是李在珠负责管理，后来江华成立了北斗星通讯，向手机行业转进，就把李在珠调了过去，管理电子厂的责任，就落在了孙缈缈头上。 “现在电子厂的工人情况，怎么样？” 江华打量了一下厂区，感觉清冷了不少。 “厂子效益下滑后，自己走了一部分，还有被别人挖走了一部分，现在只剩五千多名工人。” 孙缈缈叹了口气，皱着秀眉说。 现在市面上的影碟机，相互杀价，杀的特别厉害，电子厂开年后，最新一个月的财务报告，只是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我之前预测，影碟机的红利期，至少有三四年，但还是低估了市场的残酷。” 江华苦笑一声。 当初的广交会上，他的影碟机可是大出风头，放了一个大卫星。 在他的预想中，按照他打下的基础，他电子厂这边在三年之内，都不用担心盈利问题的。 可是哪知道，这才过了一年多，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主要是一些做家电的国企，也进入了影碟机行业，特别是做电视机的长宏集团，他们挖咱们的技术员不说，还把咱们在西南的市场，抢去了一大半。” 孙缈缈之前一心照顾女儿，都没怎么管电子厂的事情，接手之后，才发现是内忧外患，全国各地的市场，都在被竞争对手，逐步蚕食。 “难怪长宏集团的老杨，对我那么敌视，原来是做贼心虚呀。” 江华冷笑一声。 这世上有种人，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不仅不会感觉愧疚，反而会琢磨怎么把你弄死，这样他就没心理负担了。 “之前咱们在技术上，能保持领先优势，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咱们当初在技术上，耍的那些小手段，早就被人看穿了，现在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咱们还能撑着不倒，完全是靠着镭世这块牌子。” 孙缈缈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最近一年，江华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通讯行业上，缺了他掌舵，影碟机这一块业务，已经逐步被人反超。 “没关系，当初我还藏了一张底牌，既然vcd的市场，被大家做烂了，是时候推出dvd了。” 江华当初从三鑫的光电研究所，挖了不少技术员过来，这些人一直在秘密研发dvd，成品在去年，就研发出来了，不过一直被他压着，没有推向市场。 “虽然现在影碟机行业竞争激烈，但是咱们镭世的品牌认可度，还是很高的，如果能推出新产品，重新占了市场不成问题。” 孙缈缈很有信心地说。 “你准备一下，咱们开个记者发布会，就说为了让利消费者，咱们的vcd今年再次全线降价。”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还降？还降价就亏本了。” 孙缈缈一时没能理解江华的想法。 “在dvd正式上线前，我得给那些山寨厂子一个教训，他们不是喜欢跟风么，不杀的他们哀鸿遍野，他还真以为咱们是病猫？” 江华冷笑一声。 按照常理来讲，vcd虽然是一款注定被淘汰的产品，但是寿命也不该这么短，之所以短短一年多，市场就彻底烂掉了，就是因为跟风的山寨厂太多。 那些千多人的山寨小厂就不说了，甚至连长宏这种大型国企，也冲进来恰烂钱，市场被彻底做烂，江华也不奇怪。 他在推出dvd之前，一定要把这些跟风者杀的胆寒，彻底灭掉一些没实力的山寨小厂，才能让dvd的盈利周期更长，不会重蹈vcd的覆辙。 “平时还没觉得什么，但是从你离开后，电子厂的发展，就能看出，有些企业少了你，还真是不行。” 孙缈缈感慨了一句。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商业这碗饭的，她觉得江华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几乎是做哪行，哪行就赚钱，就像是拥有点金手一样。 “我会在深市这边，停留一段时间，电子厂的事情，你也别太着急，所有的困难，最终都会解决的。” 江华看孙缈缈愁眉不展，还以为她心忧电子厂的前途。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咱们聊聊莉姐的事情吧，我需要你给我出个主意。” 孙缈缈展颜一笑，换了个话题。 她之前心里，确实挺仿徨的，但是江华来了之后，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莉姐怎么了？” 江华昨天就想问，但是被老王一个电话打断了。 “她继父出狱了，最近老是缠着她要钱，莉姐这人吧，是个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人，遇到困难，也不会找人求助，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 孙缈缈还是通过王力，才知道许莉最近的困扰。 “莉姐还有个继父呢，一直没听她说过，给他点钱打发就得了，这事儿不难解决啊？” 江华和许莉认识这么久，从来没听她聊起过自己家里。 “她继父那人吧，挺贪得无厌的，我让王力安排人跟着，发现这家伙出狱后，天天泡在麻将馆。” 孙缈缈说起许莉继父，语气带上了几分厌恶。 “对付这种无赖，我最擅长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觉得许莉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怕麻烦别人了，像这种事情，她自己不好处理，完全可以找孙缈缈，或者是王力帮忙，非要憋在心里自己扛，真是倔的让人心痛。 第八百九十八章 挖我墙角，你活该找骂 深市的企业家峰会，如期召开，江华作为受邀的嘉宾，自然是要出席的。 “莉姐，最近看你气色不好，是睡眠质量不高？” 江华从车上下来，跟同行的许莉，说说笑笑。 许莉手里的佳丽纺织厂，是深市纺织行业的龙头，像这种企业家峰会，她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有吗？可能是休息不太好吧。” 许莉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听缈缈说，莉姐今年过年，又是一个人过的，你家里人呢，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以把家里人接过来深市，一起过年嘛。” 江华旁敲侧击地说。 教训许莉的继父不难，难的是解开她的心结，这个世上，心病最难医。 “怎么突然聊这个，我没家人，这些年一个人习惯了。” 许莉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 可能是想到什么，刚才还有些笑容的脸，暗淡了几分。 “谁说的，我和缈缈不都是你家人，你刚才这话，可就戳心了，赶紧道歉。” 江华嬉皮笑脸，拉着许莉让她道歉。 他别的不擅长，但是插科打诨搞活气氛，却是很有一手。 “好好好，我道歉，赶快进场吧，会议马上就开始了。” 许莉被江华一闹，脸上又重新出现笑容。 江华与许莉说说笑笑，走进会场，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通过刚才的试探，他觉得一个烂赌鬼继父，不至于让许莉心结重重，这里面也许还掺杂了别的事情。 “呦，这不是江会长么，江会长年少风流，不管在哪儿，身边都是不缺少美女相伴的。” 刚进会场，还没落座，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江华一侧脸，就看见杨启林那张不阴不阳的脸。 他心里有些腻味，这家伙当初在沙洲，就一门心思跟他作对，惦记着他经济协会会长的位置。 没想到这次来深市开会，又碰见这家伙了，真是晦气。 “杨副会长倒是挺活跃的，不好好搞你的影碟机，还有时间到处乱串。” 江华不冷不热，刺了对方一句。 杨启林脸色一沉，他挖江华电子厂的技术员，在西南吞江华的市场，都是暗戳戳进行的，现在被公然揭破，就像是一个贼，偷东西被主人发现了一样。 他内心除了尴尬，还有恼羞成怒。 “杨副会长，咱们当初的赌约，你还记得吧，我谈下毛熊的贸易，算是赢了赌约，愿赌服输，你可别耍赖。” 江华大大咧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扬长而去。 他知道杨启林是个什么德行，就没指望他会履行赌约，把这话说出来，纯粹就是想羞辱一下他。 江华离开后，杨启林脸色铁青，在原地站了好久。 “弟弟，杨启林这人，在西南商圈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你把他得罪的太狠了，小心他给你使绊子。” 许莉追上江华，有些担忧地说。 “说的好像我不得罪他，他就不会给我使绊子一样。” 江华不以为然地冷笑。 有些人是注定做不了朋友的，杨启林这人不是一般的会钻营，而且特别擅长卖老东家。 在两千年之后，他从长宏离开，带着老东家的资源，跑去了小矮子那边的夏潽。 夏潽的电视机，能进入内地市场，杨启林是功臣，这家伙带着外资品牌，杀了老东家一个措手不及。 后来，夏潽遭遇经济危机，杨启林又搭上了富仕康的线，促成了富仕康收购夏潽，由此一跃，成了富仕康老总郭泰勇身边的红人。 在江华重生那会儿，杨启林的身价，在国内至少能排进前十五，而跟他同时代的那些国企老总，大多退休回家带孙子，此人的专营能力，由此可见一般。 “弟弟，王领导在对你招手。” 许莉担心人太多，江华没看见老王在跟他打招呼。 “莉姐，你自己找个地方坐。” 江华是受邀嘉宾，是坐在台上的，许莉和大部分参会的老总们一样，是坐在台下。 江华径直走过去，跟老王寒暄，没有看到在进门的大厅位置，他的两个老对头凑在了一起。 “您是长宏的杨总？幸会幸会，鄙人怀恩元，早就听说杨总在家电行业的大名。” 怀恩元满脸热情地走过来，跟杨启林握手。 他来晚了一步，比江华后到，进门时恰好看见，江华羞辱杨启林后，扬长而去那一幕。 “大力神集团的怀总？” 杨启林愣了一下。 如果放在去年，他绝对没听说过怀恩元。 但是今年保健品行业百花齐放，大力神口服液是其中的佼佼者，怀恩元身价跟吹了气球一样，一下子膨胀了十几倍，老杨也知道了怀恩元的大名。 “杨总，刚才跟你谈话那位，是江华吧，你们认识呀？” 怀恩元先是吹捧了杨启林两句，随后话题一转。 “呵呵，江总这么年轻优秀的企业家，我可高攀不上。” 杨启林冷笑一声，满脸晦气。 “年轻人嘛，成功之后难免心高气傲，以后摔跟头是必然的，杨总，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是振华鳖精的孔总，这位是方太口服液孙总……” 怀恩元笑呵呵介绍着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人。 他通过生命一号工程，把这些卖保健品的同行，聚拢到了一起。 通过病毒一样的直销模式，这些老总在短短半个月内，赚到了平时几个月才能赚到的财富，现在全都疯狂了，一门心思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这是小史，咱们这伙人里面，唯一懂技术的，人家之前玩的是高科技，搞软件开发，你别看他年轻，他在保健品方面，很有想法。” 怀恩元指着史巨人介绍。 他这么卖力的跟杨启林拉关系，倒不全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套理论，他主要是看重了杨启林在西南地区的影响力。 他们这伙人里，孔才良的基本盘在华北，孙胖子在珠三角有点关系，还有其他几位老总，手里多多少少，都握着一些渠道。 唯独在西南市场，他们这伙人是一没关系二没门路，也是凑巧了，恰好遇见了杨启林，这对于怀恩元来说，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第八百九十九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今天，来参加企业家峰会的人很多。 现场还有很多记者，又是摄像机，又是闪光灯的，江华坐在台上，也看不清下面有哪些人。 所以，他错过了杨启林跟怀恩元相谈甚欢的一幕。 不过，混在这伙人里面的老史，却是竖着耳朵，把怀恩元跟杨启林的嘀嘀咕咕，一字不漏，全都听在耳中。 开完会后，老史找了个借口溜号，一脸激动地找到江华。 “江总，你让我盯着怀恩元，我有重大收获。” 他脸色因为兴奋，有些涨红。 “别着急，慢慢说，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领导，他对怀恩元那伙人，也很关注。” 江华指着身边的老王介绍。 他刚才正在和老王聊起怀恩元，还没说起埋钉子的事儿，没想到老史就自己上门了。 “王领导好。” 老史有些拘束地问好，心里却更激动了。 他没想到连老王都在关注怀恩元，这让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了一种使命感。 说起年龄，他现在也比江华大不了多少，依旧有着年轻人的热血，很愿意做一些正义的事情。 “小伙子别紧张，来喝一口水，慢慢说。” 王领导让身边的秘书，去给老史倒一杯水过来。 这里是会议厅后面的休息室，环境挺清净的，倒是非常适合聊事情。 “江总，老怀那人不是一般的阴险，他给你挖了个坑。” 老史咕噜咕噜喝完半杯水后说。 “说说，他怎么给我挖坑了？” 江华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就今天开会的时候，他认识了长宏的杨总，知道杨总有个弟弟，在医院上班后，许诺了他弟弟百分之五的干股，让杨总牵线搭桥，帮他开拓西南市场。” 老史从头聊起。 “杨启林是国企老总吧，怎么能搞利益交换这一套，瞎胡闹！” 王领导生气地拍了桌子。 “老史，你继续说。” 江华很有耐心，没急着问，对方给他挖的坑在哪儿。 “他们的想法，是搞线下一对一的模式，采用人拉人的方式，来开拓市场，这种模式隐蔽性很强，一旦传播起来，速度却很快。” 老史继续往下说。 他以前没接触过直销，第一次听见这种的商业模式，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很经典的直销模式，看来怀恩元不止是研究过我的阳光工程，还研究过国外的直销。” 江华眯起眼睛。 前世，直销就是从国外流传进来的，那句很经典的“你听说过安莉吗？”，几乎成了直销的开场白。 怀恩元确实是个有心人，如果真让他做起来了，在没有安莉和亚芳跟他竞争的情况下，这货搞不好能成为国内保健品之父，那赚到的财富，真是想想就让人恐怖。 “江总，戏肉就在这里，你知道他们打着谁的名号，搞这个直销吗？” 老史又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 “该不是我吧？” 江华非常不可思议地问。 直销有个缺陷，就是这种模式，需要滚雪球，只有在有了知名度后，才会发展的越来越快。 比如，那句经典开场白，你听说过安莉吗？ 要是被问的人，没听说过，那后面的天，继续往下聊，无疑就有些事倍功半。 “江总，还真被你猜中了，你现在是在国内民营企业家第一人，好多人都知道你，怀恩元给你安了个名头，叫直销之父，准备打着你的旗号，来推广他的产品。” 老史跟怀恩元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感觉到了他这人的阴险。 江华前段时间，可是办了好几件大事，电视新闻和报纸媒体，都报道了，特别是为国内购回一艘航母，增加了国民的民族自豪感，现在是很有人气的青年企业家。 如果打着他的名头，推广生命一号工程，那绝对是很有公信力的，传播起来也容易，怀恩元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啪啪响。 “这个老东西，居然想玩借鸡下蛋这一套。” 江华气极反笑。 把他推出来当幌子，还给他安一个直销之父的名头，这以后出了事儿，妥妥是他顶雷呀，怀恩元其心可诛。 “所以，江总你得小心了，怀恩元现在身边聚了不少人，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是地头蛇，一旦这个生命一号传播起来，那速度绝对是非常快的，万一爆了雷，倒霉的可是被拿出来当幌子的你。” 老史一脸担忧地说。 怀恩元这人拉拢人很有一套，现在已经成了势，就算他老史从中作梗，也阻挡不了这伙人的计划。 “老史，谢谢你，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感谢。 他起家以来，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怀恩元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新类型。 这货他不跟你正面交锋，一直在暗戳戳的搞你，最重要的是，这货还是个老硬币，你稍不注意，还真有可能被他阴了。 “江总，我得回去继续盯着怀恩元了，如果出来久了，担心他起疑心。” 老史站起身说。 他创业之后，遇到过江华三次，每次江华都帮了他，这让他对江华很感激，也愿意报答他。 “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暴露了，如果察觉到危险，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江华关心地叮嘱了几句。 老史离开后，王领导皱眉捧着茶杯不说话，怀恩元弄的这个直销，属于钻了法律的空白，他就算想打击，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从哪入手。 “小江，你是怎么想的？” 他语气有些沉重地问。 “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当然是弄他呗。” 江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棘手啊，怎么弄，把他拘起来？可人家又没犯法。” 王领导叹了口气。 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总会冒出很多新问题，像怀恩元的问题，就让他很头疼。 “直销确实钻了法律空白，但他卖假药犯法了啊，这伙卖保健品的，就几个是规矩人，真要想整他们，还不是一弄一个准。” 江华感觉老王有些钻牛角尖。 你说你老是盯着直销模式干嘛，这个问题在前世，都没能得到完美解决。 但是对方也不是没弱点，直接从产品上打击他们，这才是治标又治本的办法。 第九百章 小江，你斗不过我 老王被江华提醒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回去之后，他第一时间给药监局那边打了电话，让那边对怀恩元新开发的保健品，进行一次抽样检查。 不过结果有些出乎意料，抽样检查居然都合格了。 “不应该呀，他们这些卖保健品的，为了提高利润，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时候成了良心企业？” 江华接到了老王的通知后，非常意外。 他不知道，在药监局的抽查小组离开后，怀恩元那帮卖保健品的，正聚在一起，弹冠相庆。 “老孔，我得夸你是诸葛亮，居然料到了江华那小子，会使阴招。” 怀恩元有些得意忘形，把一只手搭在孔才良的肩膀上。 “他和王领导走的近，咱们当然得防一手，这下他抓咱们小辫子没抓住，估计气的够呛。” 孔才良一双小眼睛里，写满了得意。 “老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江华还是太年轻了，想跟咱们过招，还是嫩了点。” 许胖子乐呵呵地说。 怀恩元通过生命一号工程，把他们这些卖保健品的捆绑到一起，在实现了渠道共享后，大家的利润都实现了翻倍增长。 就连老谋深算的孔才良，都放弃了自己的振华鳖精，加入了新成立的生源集团。 怀恩元很大方的许诺了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孔才良现在是集团第二大股东。 其他的一些小鱼小虾，也被怀恩元通过三寸不烂之舌，各种利诱，忽悠进了生源集团。 现在兵强马壮的怀恩元，野心勃勃，准备把生命一号打造成独霸全国的保健品。 “老怀，你捣鼓的这个生命一号，还是沿用了大力神口服液的配方，为了增强宣传效果，你说咱们是不是搞点创新？” 孔才良摩挲着下巴说。 他这人有点歪才，否则前世也不会把薛家军拖下水，让体坛老将晚节不保。 “你有什么好想法？” 怀恩元还是很重视孔才良意见的。 这次，如果不是对方提前预判到药监局会抽查，他们还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毕竟，在广告里吹的天花乱坠的生命一号，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心里最清楚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请个外国教授，给咱们的生命一号包装一下，现在国外不是流行基因工程么，咱们也蹭蹭热度。” 孔才良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冒出一个主意。 “这个好，请外国教授比请明星代言靠谱，那些傻乎乎的老头老太，就吃这一套。” 许胖子在旁边竖起大拇指夸赞。 “几位老总太有才了，我这几天跟在你们身边，感觉成长了不少。” 老史提着开水瓶凑过来，一脸讪笑。 他在这伙人中，年纪最小，资历最浅，所以充当了端茶倒水的角色。 “小史，你好好干，咱们年纪大了，等以后我们退休了，你就是集团的接班人。” 怀恩元大大咧咧，拍着老史的肩膀。 “接班人就算了，我还是当你们的掘墓人比较好。” 老史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满是不以为然。 “瞧这小伙子，高兴的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孔才良笑呵呵指着老史，他又不会读心术，哪知道老史心里的想法。 “对对，我刚才高兴的傻了。” 老史笑得一脸憨厚，屁颠屁颠给几位老总倒水。 然后，晚上的时候，江华知道了怀恩元那伙人的最新计划。 “老史，干得漂亮。” 江华在电话里夸了一句。 “江总，虽然这次工厂的抽样检查，被他们蒙混过去了，但是市面上的生命一号，绝对都是不合格产品，重新抽查一次，绝对能抓住他们小辫子。” 老史很有责任心的建议。 “不急，打蛇打七寸，现在把生命一号查了，过段时间，他们还会捣鼓个生命二号，我得想个法子，一棍子把他们打死。” 江华眯着眼睛说。 经过抽查样品失败的事情，他也总结了不少经验。 对付怀恩元这种人，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光靠打击他们的产品，还是不够的，毕竟对方可是把自己八十岁的老爹，搬出来当企业法人。 就算查实了他卖假药，顶雷的也是那个蹲在农村，啥都不知道的八十岁老汉。 “老薛，车子怎么停了？” 江华跟老史通电话时，正坐在车里，在从电子厂回酒店的途中。 “前面排队买新股的，把路给堵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只有回到92年，才能体会到，那个时候百万股民排队买新股的盛况。 前面是深交所，排队买新股的股民，把路堵的水泄不通，还有一些人背着被褥，看这架势，今晚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绕一下吧。” 江华降下车窗看了一眼，满脸无奈地说。 刚才他正想着，怎么才能一棒子打死怀恩元，股民排队的一幕，倒是给了他灵感。 “喂，老史，你还在吗？” 他拿着手机问。 “在呢，江总。” 刚才江华没挂电话，老史当然不会主动挂。 “这样，你明天去怀恩元那边后，给他灌输这样一个思想，那就是集团要发展，上市是必经之路，然后再把借壳上市的理念，给他讲讲。” 江华靠在椅背上说。 “江总，那家伙对你不安好心，你怎么还能教他怎么发展壮大公司呢？” 老史没懂江华的意思。 “你觉得，按照怀恩元的性格，是会老老实实走上市的路子，还是会投机取巧？” 江华笑了笑，没急着解释，不疾不徐地问。 “我觉得，他肯定会投机取巧，那就不是一个能本份做生意的人。” 老史跟怀恩元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他的性格，还是蛮了解的。 “这不就对了，他保健品不合格，我最多只能查封他公司，他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但是如果操纵股市，那是要吃牢饭的，关他几年，他出来之后，估计也折腾不动了。” 江华冷笑一声说。 老史听了江华的话，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他觉得江总真是太能算计人心了。 就凭现在股市的火热程度，如果怀恩元知道有这么一条捷径，哪怕明知道违法，他也会一头钻进去，一个人的性格，注定了一个人的做事方式。 “记住了，你只是告诉他，公司可以借壳上市，至于怎么操作，你不要管，更不要撺掇，教唆的事情咱们不能做，而且怀恩元这种人，也不用别人教唆。” 江华担心老史不知道分寸，额外提醒了一句。 “好的，江总，我懂你的意思了。” 老史想起白天怀恩元那伙人弹冠相庆的一幕，心里突然感觉有些讽刺。 老怀以为自己在第三层，江华在第一层，却不知江华正在第五层俯视他。 第九百零一章 财务审计 清晨，江华正在翻看电子厂的财务报告，许莉出现在门外，敲了敲门。 “床单被套，我都让服务员换了新的，地毯也重新做过清洁，住的还习惯吗？” 她推开门后，笑盈盈打量着干净整洁地套房。 这家酒店，是江华自己的产业，一直交给她在管理，她给江华留了一间最好的套房，每次江华来深市，都是住在这里。 “我这人挺随意的，哪儿都住的惯。” 江华放下手中的财务表，长长伸了个懒腰。 电子厂现在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有李在珠不擅长管理的因素，影碟机市场环境恶化，也是主因之一。 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时间，这也是江华参加完峰会后，没有急着离开深市的原因之一。 “早餐我让厨房安排好了，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蒸饺。” 许莉是个很细心的女人，每次江华来深市，她都会把衣食住行安排的井井有条，就像大姐姐照顾弟弟一样。 “嗯，你一会儿让服务员送到房间，电子厂这半年的财务有些乱，我争取花半天时间，全部梳理出来。” 江华活动了一下身体后，重新坐下，用计算器一条一条的核对。 “是电子厂那边的财务，有什么问题吗？” 许莉好奇地走过来问。 电子厂的几位股东，都是江华的朋友，如果真有人在财务上做手脚，许莉会为江华感到难过。 “核心层没问题，下面搞采购的，手脚应该不干净，老何还是欠缺经验，估计被下面忽悠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电子厂分管采购的副总是何言旭，这位京城的纨绔子弟，以前只开过皮包公司，虽然拉关系，跑业务有一套，但是在财务专业上，能力有所欠缺。 “是呀，这年头经济发展了，人心也开始变得浮躁，之前纺织厂那边，就有一位副总挪用公款，那还是跟了我几年的老人。” 许莉叹了口气。 这事儿她之前在沙洲时，就跟江华汇报过一次。 “人心贪婪，只是一个方面，核心原因在于企业管理制度的不完善，要从根源杜绝这种问题，还得建立一套现代化的企业管理制度。” 江华作为过来人，看问题的角度，跟许莉有些不同。 挪用公款，采购造假这种事情，虽然在后世也有，但是成本和风险，要比现在高的多。 财务报表江华看了，对方手段幼稚的可笑，哪怕他不是专业搞审计的，也一眼就看出问题。 说白了，还是这年代企业粗放的管理制度，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两人正聊着呢，许莉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后，没聊几句，她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 江华等她打完电话后，关心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一会儿出去一趟，午饭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许莉迅速调整好情绪，笑着说。 “行，莉姐有事，就先去忙吧。” 江华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一准是她那位便宜继父，又打电话找她要钱了。 等到许莉离开后，江华给王力打了个电话。 “是我，你那边可以动手了，就按我前天教你的方法办。” 他语气有些冷地说。 随着财富的增长，他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但是真正关心他的，却依旧是当初刚起家时，结识的这些老人。 平时都是许莉在默默的照顾他，现在许莉遇到了麻烦，他觉得自己这位当弟弟的，有义务帮姐姐一回。 许老根哼着小曲儿，手里提着两个酒瓶子，走在街上。 回忆起往事，他心里有些唏嘘，也有些愧疚，不过愧疚很快就被翻本的情绪，冲的无影无踪。 他是真心没想到，许莉现在这么出息，这么有钱。 一出狱，偶然得知闺女成了亿万富婆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一辆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路旁。 车上跳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把刘老根塞进车里。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许老根手里的酒瓶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咱们老板有点事儿，想问你。” 王力坐在面包车里，笑得一团和气。 半个小时后，王力出现在了江华的房间，说：“江哥，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我都问清楚了。” “说说吧，莉姐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她从来不提起家里人？” 江华坐在沙发上，语气平静地问。 “说起这个就来气，莉姐的继父，真不是个东西。” 王力愤愤不平，说起他从许老根嘴里，拷问出来的信息。 许莉的身世，挺坎坷的。 她从小丧父，母亲是在许莉十岁那年，改嫁给许老根的。 头两年，许老根还是一位好继父，勤勤恳恳开拖拉机跑运输。 第二年，许莉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一家人和和睦睦，还在村里盖了新房子，小日子过的挺有盼头。 不过好景不长，许老根后来染上赌瘾，整个人就废了，为了拿钱翻本，家里能卖的，他都卖了。 实在没有东西可卖后，他跑去偷耕牛，结果被抓了，判了三年，出来之后，那年许莉正好十六岁。 他跪在许母面前，痛哭流涕的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赌了，好好过日子。 天生善良的许母，看在儿子份上，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他。 不过赌狗是不可能上岸的，心瘾最难戒，出来安稳了不到一个月，他又固态萌发。 这次为了筹钱翻本，他收了村里养猪大户五千元的彩礼，把许莉卖给养猪大户的病秧儿子冲喜。 许母听说了这事儿，被气的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把自己藏的一把分角票，塞到女儿手里，脸色苍白地说：“闺女，刘大户是村里一霸，咱们得罪不起，你跑吧，跑了以后，千万别回来。” 许莉当时哭着问：“妈，如果我跑了，你和弟弟怎么办？” “他再不成器，也不会不管自己儿子，你不一样，所以，趁着刘大户杀猪筹办喜宴，没精力顾咱，你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许母含泪推了女儿一把。 于是，在一个夜高风黑的晚上，许莉背着一个小布包裹，扒上一辆南下的火车，逃离了家乡。 养猪大户彩礼钱都给了，冲喜的儿媳妇却不见了，这他哪里肯干啊，揪着许老根，让他赔彩礼钱。 钱都被许老根输光了，自然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刘大户本来就是村里一霸，呼朋唤友，把许老根按在地上痛揍。 或许是被打急了眼，许老根随手拿起刘大户家的杀猪刀，给了对方一下。 这下好了，重伤害，又进去了，成了二进宫的老油子。 第九百零二章 姐弟谈心 “莉姐的母亲和弟弟呢？” 江华听得眉毛直跳，恨不得把许老根那个人渣打一顿。 “莉姐的母亲，在许老根二进宫的第二年，病重去世，然后莉姐的弟弟，许老根应该是知道下落的，可这个狗东西死活不说，也正是靠着这一点，一直从莉姐身上讹钱。” 王力满脸气愤地说。 当时许母去世，许莉并不知情，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这也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她把对母亲的愧疚，转移到了弟弟身上，许老根也是拿捏住这一点，才能从许莉手里，不断的拿到钱。 “莉姐就是心软，还是由我这个当弟弟的，帮她割掉这个毒瘤吧。” 江华站起身，走到窗边说。 他一直奇怪，许莉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原来她真的有个弟弟，却下落不明。 “江哥，要不给许老根上点手段，问出莉姐弟弟的下落？” 王力一脸凶相地说。 “不用问了，凶多吉少。” 江华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点燃。 “你打听过了？” 王力好奇地问。 他从许老根嘴里都没问出来的事情，江华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在盯许老根，那我问你，他出狱之后，去找过儿子吗？” 江华抽了口烟问。 “没有，难道他知道自己是个人渣，没脸见儿子？” 王力盯许老根不短时间了，这家伙生活特别规律，每天从出租屋到麻将馆，两点一线。 “他如果是个要脸的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母亲去世，父亲坐牢，按照这种情况，孩子一般都是被送到福利院的，麻烦你跑一趟，去把情况打听清楚。” 江华在心里猜测，许莉应该是找过弟弟的，但是她没找到，结果只能是两种。 一是这孩子从福利院跑了，二是这孩子发生了意外。 “江总，为什么不直接问许老根呢？” 薛山也在房间，但他是个闷葫芦，有时候一天都难得说一两句话。 “那种人的话，他说了，你信吗？” 江华转过身反问。 “不信。” 薛山沉默了一下回答。 “所以，这个答案，只能我们自己去找。” 江华以前并不知道，许莉身上，还有这么多故事。 他心里特别同情她，十六岁就离家，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那许老根怎么办？” 王力沉声问。 现在许老根，还在他面包车上关着。 “他不是从莉姐手里，讹了不少钱么，让他打个欠条，弄去你的光碟厂打工还债，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放人。”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这感情好，我那儿缺人手，让他去扫厕所。” 王力嘿嘿笑着。 他跟许莉也是老相识了，知道了许莉的身世后，感觉那许老根真不是个东西。 晚上的时候，许莉回了酒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怎么了，有心事呀？” 江华明知故问。 “没什么，可能是这几天睡眠不好，老是走神。” 许莉牵强一笑。 她等了一下午，没有等到许老根，去出租屋也没看到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追债的扣押了。 许老根在死活，她不在乎，但是她特别想知道她弟弟的下落。 这些年，许老根一直跟她说，弟弟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衣食无忧，生活的挺好，让她别去打扰。 这话以前她信，可现在许老根出狱了，也没见他去找弟弟，这让她心里开始怀疑。 “坐会儿吧，咱们好久没有安安静静的聊过天了。” 江华把许莉，按在沙发上坐下。 “弟弟，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许莉疑惑看了江华一眼。 “我把许老根，弄去了王力的光碟厂，他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江华突然开口说。 他这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了解到许莉的心结在哪后，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了。 “啊，你都知道了？” 许莉惊了一下，站起身诧异看着江华。 “莉姐，你把我当成了外人。” 江华看着许莉的眼睛，用非常认真地语气说。 “弟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莉有些慌了，涨红了脸，手足无措。 “那你遇到困难，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 江华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许莉思考的时间。 “我，不是……” 许莉被问的急了，脑中一时组织不起语言，都快急哭了。 “莉姐，我知道一个人，背着愧疚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你要搞清楚，你母亲的去世，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弟弟丢了，找不到了，也不是你的错。” 江华双手搭在许莉的肩上，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别人不理解许莉的感受，但是他真的太理解了，他前世就是带着自责愧疚的心态，生活了三十年。 他从来不跟人说他的往事，服装厂的那些员工，也不知道他们老板，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他也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家人，因为往事提起来，那是血淋淋的难受。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母亲还在，看见你现在过的很好，她会欣慰，不管你弟弟在哪，我会帮你找到他，如果真找不到了，以后我就是你弟弟。” 许莉的话刚起头，就被江华打断，他轻轻抱着她，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在她耳边说。 许莉哭了，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平时从来不哭，可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 “江华，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胆小鬼，我知道许老根有可能一直在骗我，但我不敢去探寻真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只会自己麻痹自己？” 许莉哭的累了，终于愿意和江华聊聊，以前从来不和别人提起的事儿。 “人活着，心里总得有一份期待，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也经常骗自己的。” 江华给她倒了一杯水，理解地笑着说。 前世，他就经常骗自己，幻想自己老婆还活着，女儿还在身边。 甚至重生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想过度，成了精神病，活在一个梦里。 正是因为这些经历，他特别能理解许莉，她弟弟的下落，应该是不难查清的，可她不敢去查，情愿自己骗自己，这并不可笑。 第九百零三章 磨刀霍霍的小江总 经过江华的开解，一觉睡醒后，许莉的精神好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力去了许莉的老家，查询她弟弟的信息，不过这事儿江华没告诉许莉。 这两天江华也挺忙的，电子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快刀斩乱麻的处理。 他把电子厂的中高层，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 “在正式开会之前，我向大家说一声感谢，咱们镭世影碟机能够走到现在，离不开各位的努力。” 江华说完后，会议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两个字。 “江总，电子厂发展成这样，我是真心没脸见你，别人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老何是感觉挺丢人的。” 何言旭神色讪讪，他觉得江华刚才一定是在说反话。 “老何，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批评大家，其实你们每个人都尽力了，在国内，山寨军干死正规军的例子，多不胜数，虽然最近厂子效益不好，但咱们镭世的牌子，依旧是影碟机行业的第一，不是么？” 江华刚才那句开场白，并没有讽刺任何人的意思。 公司的几位股东，虽然在管理经验上有所欠缺，但确实都在认认真真做事。 他当了一年多的甩手掌柜，这些人能够在山寨大军中，维持住镭世这块牌子没倒，他觉得这些伙伴当得起他一声感谢。 “你真的没怪我们？” 何言旭盯着江华的眼睛，很认真地问。 看着厂子的利润，一天天下滑，他心里其实特别自责。 这半年来，他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一大半的时间，吃住在火车上，天天在外面跑市场，谈合同。 可是国内的山寨影碟机厂，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小厂子生产的影碟机，虽然质量差，没有售后保障，但胜在价格便宜。 劣币逐良币，镭世影碟机如果不跟着降价，根本就保不住现有的市场。 这些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还有一些国企，也跑进来浑水摸鱼。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长宏的杨启林，他们长宏集团在西南市场颇有影响力，自从长宏也做影碟机后，镭世影碟机在西南的市场，被抢走了一大部分。 这些林林总总的客观原因加起来，才造成了电子厂今天的局面。 何言旭和李在珠这些人，不是江华这样的商业奇才，他们守成有余，却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老何，我知道你尽力了，大半年没见，你黑了，也瘦了，所以我是真的感谢你们。” 江华满眼诚恳地说。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把企业出现的问题，推给别人。 所以哪怕他经常当甩手掌柜，但他名下的这些产业，一直有人尽职尽责的打理，大家都愿意跟他做事。 “我……” 何言旭情绪激动，话起了个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嗷嗷哭了起来。 “老何，江华又没怪你，你哭什么呀？” 孙缈缈一脸尴尬，这会议室里人不少呢，老何整这么一出，让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感动，这才是兄弟，我把厂子给他管成这样了，他也不怪我，我老何这辈子只认江华这一个兄弟。” 何言旭抹着眼泪，嗷嗷哭着说。 “老何，咱们又不是演电视剧，你别这样。” 江华也挺尴尬的，以前咱没看出来，老何居然还是个情绪这么丰富的人。 何言旭就是情绪上来了，嚎了两嗓子后，冷静下来，也觉得在公司会议上，闹这么一出，有些丢人，神色讪讪说：“老江，你继续讲，现在你来了，咱们就有了主心骨，我相信困难都会解决的。” “那好，咱们继续开会，先告诉大家一个利好消息，咱们镭世影业准备申请上市。” 江华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江华，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孙缈缈坐在江华旁边，满脸意外，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按常理来讲，江华应该提前跟她通个气。 她现在好歹接替了李在珠的位置，是镭世影业的总经理，有知情权的。 “是挺突然的，但这是一件好事儿，只要成功上市，公司资金流的困境，就能解决，电子厂也能重新焕发生机。” 江华笑呵呵说着。 会议室的其他人，没有看到的是，他的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拉了一下孙缈缈，给她使了个隐晦的眼色，让她听着就好，不要多问。 坐在何言旭左手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的西装革履，他是公司采购部副主管贾章。 听到江华打算把镭世影业上市，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嗯，好消息说完了，咱们再来说一个坏消息，我前两天看了一下公司的财务报表，这里面有些问题，如果那个弄虚作假的人，愿意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我既往不咎。” 江华目光逐一扫过会议室的所有人。 “这不可能，今天在会议室的，都是公司初创，就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我相信老兄弟们的人品。” 何言旭激动地站起来。 今天在会议室的，都是公司的中高层，搞技术的那几个，就算想在财务上搞鬼，也没那条件。 剩下的不管是销售，又或者是采购，都是他这位公司副总招进来的。 他这人性格四海，喜欢讲义气，不相信自己的人，会搞欺上瞒下这一套。 “老何，你哪里都好，就是这急脾气得改改，先坐下。” 江华伸手按了按，让何言旭坐下来说话。 “江总，我的团队，都是负责技术这一块的，平时的每一笔开支，都是有帐可查，我可以为他们担保。” 说话的这位戴着黑框眼镜，他是江华当初从三鑫的光电研究所，挖过来的研发工程师，目前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我手下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兄弟，我也可以为他们担保。” 何言旭梗着脖子说。 两人说完之后，整个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 江华差不多等了五分钟，见没人主动站出来，才笑眯眯开口说：“机会我可是给了，既然某人不珍惜，那咱们就来玩个小游戏。” 第九百零四章 偷天换日，摊牌 “老江，我先来，我何言旭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我贪了公司的一分钱，我不得好死。” 何言旭也不知道江华，想玩什么游戏，有些冲动地站起来说。 “不急不急，人人有份。” 江华脸上笑眯眯，心里却感慨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在商业上的成就，也决定了他在人生舞台上的位置。 老何这人并不坏，相反还有很多优点，但是缺点也很明显。 冲动，情绪化，容易被人利用，这就是何言旭的缺点。 坐在何言旭左手的贾章，神色淡定，但是频频喝茶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我们玩的这个游戏，叫猜猜他是谁，我一会儿请个人进来，谁要是能一口叫出他名字，谁就是赢家。” 江华目光有意无意，扫了贾章一眼，脸上笑容不变。 孙缈缈眯着眼睛不说话，她刚接手电子厂，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江华刚才已经给了她暗示，所以她只管安心看戏就是。 “江总，咱们又不是天桥算命的，你要是随便喊个陌生人进来，咱们怎么可能猜的出人家名字。” 贾章喝了口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那可不一样，说不定凑巧，就遇见了熟人呢？” 江华笑眯眯，意味深长地说。 贾章放下茶杯，不说话了，他在来镭世影业之前，在一家大国企做采购，在圈子里有点小名气。 当初公司初创缺人，何言旭心急建立团队，亲自三顾茅庐，才把他挖到镭世这边。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帮了何言旭不少忙，老何一个没什么经验的纨绔子弟，能够坐稳公司副总位置，靠的就是贾章出谋划策。 不过这人也把国企一些不好的风气，带到了江华的公司。 现在镭世影业分了三个派系，地位超然，不太爱管事的孙缈缈，属于佛系。 之前李在珠当总经理时，她很少来电子厂这边，也不怎么管具体事务，更没有什么心腹手下。 主管销售和采购的何言旭，属于何系，在贾章的精心运作下，这一系兵强马壮，在公司占了半壁江山。 李在珠因为国籍的原因，跟她走得近的，基本都是光电研究所的那些技术员。 这些人因为有一部分是思密达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比较低调，平时只管埋头搞技术，很少掺和公司的事情。 一个小小的镭世影业，居然还出现了派系，江华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心里的惊讶之情，可想而知。 也正是了解到这个情况，他才专门召开会议，处理贾章的事情。 否则仅仅是财务问题，他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打电话给经侦，让他滚蛋喝茶一条龙。 “江总，人我带来了。” 薛山站在会议室门口，身姿笔挺地说。 “你让他进来。”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薛山侧脸看着门外，在他锐利目光注视下，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用手绢擦着额头油汗，点头哈腰地窜进来。 贾章一看到那个胖子，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过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又重新镇定下来，神色倒有几分有恃无恐的味道。 “江总，我就是个小人物，还烦劳您亲自派人去请，您太看得起我了。” 胖子神色不安地站在那儿，见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看着他，脸上的油汗，冒得更加厉害。 “有人认识他吗？” 江华等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才开口问。 “这人谁呀？” 何言旭一头雾水地说。 “你这个管采购的副总，居然不认识咱们的供货商？” 江华笑了。 说真的，要不是贾章这人心术不正，他还真觉得这货是个人才，这欺上瞒下的事情，简直被他玩出花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还真以为对方就是吃了点回扣，哪知道吃回扣是幌子，人玩的高明着呢。 “不可能，咱们的供货商是鑫日电子，这人我见都没见过，哪冒出来的？” 何言旭脸色变了。 鑫日电子是深市一家中等规模的电子配件生产商，跟镭世这边合作的一直不错。 “老何啊老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仔细看看这几张采购单，把乙方公章落款念出来。” 江华拿出几张单据，拍到何言旭面前。 这几张采购单据，都有何言旭的亲笔落款，只有他这位副总签了字，财务那边才会走款。 “鑫日电子有限公司，没错呀。” 何言旭念完后，一头雾水地抬起头。 “这个日字，有些奇怪，是鑫曰电子有限公司吧？” 孙缈缈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单据。 她是女人，心要细的多，一眼就看出问题。 “鑫曰电子？” 何言旭仔细一看，终于发现，这哪里是个“日”，分明是一个“曰”字。 “贾章，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还给我装死鱼是吧？” “你很有本事嘛，弄个鑫曰电子公司出来，如果不是鑫日的傅总，打电话跟我抱怨，说我们给他的订单越来越少，我都没发现你这鱼目混珠的把戏。” 江华一拍桌子，冷眼瞪着贾章。 这个鑫曰电子公司，就是贾章弄出来的，他这招玩的，可比吃回扣高级多了，危害也更大。 “贾总，别怪我钱三胖不讲义气，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过来，江总就要请我去经侦队喝茶，我就是给你打工的，大头都被你拿了，凭什么我坐牢呀？” 胖子苦着脸说。 “我说售后那边怎么总是抱怨，说最近产品故障了居高不下，原来是采购的零配件出了问题。” 一位管售后的经理，恍然大悟地说。 何言旭站在那里，呆了半分钟，脖子僵硬地转过头，直勾勾看着贾章：“老贾，我把你当军师供着，那么的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坑我的？” 贾章没理会何言旭，神色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笑着对江华说：“还是江总厉害，我做了半年，都没人发现，江总一来，就看出了问题。”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贾章还这么淡定。 “之前有些紧张，不过既然摊牌了，我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江总想让公司上市，那这个时候，就绝对不能出负面新闻，所以咱们谈谈吧。” 贾章双手捧着茶杯说。 “谁告诉你我打算把公司上市，你之前把手放在桌子下面，是在用手机给杨启林发短信吧，谢谢你在吃牢饭之前，发挥了一下余热。”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贾章。 在查出贾章有问题后，他就让薛山把贾章的人际关系，清理了一遍，发现这货居然和杨启林狼狈为奸。 既然如此，他就干脆设个局，给怀恩元和老杨那伙人，再加一把柴。 第九百零五章 大刀阔斧整顿企业 贾章被警察带走时，依旧不甘心地对江华喊：“江总，你不能这么对我，镭世影业现在内忧外患，只有我能解决问题，只要你放过我，我有信心帮企业渡过难关。” “你哪来这么大的脸？连我都不敢这么自信。” 江华被气笑了。 “公司的基层销售，都是我提拔起来的，如果我被抓了，公司的销售网络就瘫痪了。” 贾章做着垂死挣扎。 “你安心去吧，公司没了你，只会更好。” 江华看向贾章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可怜。 如果一个人不能认清自己，他就算再有能力，也最终会像贾章一样迷失。 贾章被带走后，会议室十分沉默，大家都还在消化这件事情。 “江总，这次的责任，全部在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我也没脸留在公司，对不起！” 何言旭站起身，对江华鞠了一躬。 “老何，从朋友角度讲，我能理解你，但是作为企业管理者，我没办法让你继续管销售和采购，这样吧，咱们影碟机在西南的市场，几乎全线失守，你把手上工作移交一下，下周去蓉城。”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处罚何言旭，是为了给公司其他人，一个交代。 不过从内心来说，他不怪何言旭，毕竟他当了一年多的甩手掌柜，他自己也有责任。 “好，我一定把西南市场夺回来，如果做不到，以后我何言旭三个字，倒过来写。” 何言旭咬着牙立军令状。 贾章和杨启林狼狈为奸，把他当猴耍，现在贾章进去了，但杨启林还在呢，他肯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另一边，杨启林正和怀恩元喝茶，突然收到了贾章的短信。 “江华打算把镭世影业上市？” 他看完短信后，挑了挑眉。 前段时间，同样是生产电视机的康嘉集团上市了，在证券市场获得了大量资金后，业绩力压长宏，这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现在主打影碟机的镭世影业也要上市，如果成功了，肯定会对长宏现在的影碟机业务有影响。 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超越。 “公司上市，有什么好处吗？” 怀恩元好奇地问。 这年头，内地的上市企业，就那么廖廖几家，大家对于证券市场，还有企业上市，都不太了解。 “公司上市之后，资产至少能翻十倍，如果运作的好，翻几十倍，也不是没可能。” 老史拿着开水瓶，正殷勤地给两人泡茶，听了怀恩元的话，眼神一闪，见缝插针地说。 “还有这种好事？” 怀恩元倒吸一口冷气。 他以为自己想出来的生命一号工程，已经很能赚钱了，没想到跟股市一比，还真有些小巫见大巫。 “是呀，股市确实能造就财富神话，我昨天去深交所看了看，那人真叫一个多，好多排队买新股的，直接打地铺在街上睡，太狂热了。” 杨启林感慨了一句。 他现在觉得，国企老总的身份，是个束缚，如果长宏是他的私人产业，那该多好呀。 “小史，听你刚才的语气，你对公司上市的事情，比较了解？” 怀恩元心动了。 现在生源集团的资产，差不多在五十亿左右，如果上市成功，资产膨胀个十倍，那岂不是成了五百亿？ 哎呀妈呀，那么多钱，他几辈子也花不完，还不是想买游艇就买游艇，想买别墅就买别墅，人生巅峰了呀。 “我不太了解，都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上市审批挺严格的，不是哪个企业都能成。” 老史谨记江华的叮嘱，只负责扔钩钓鱼，至于怀恩元怎么做，那是对方的事情，他不教唆，也不参与。 “老怀，你有没有听说过刘正雄这个人？” 杨启林眼神一闪。 江华公司要上市的事情，对他刺激挺大的。 虽然他和江华都是做企业的，但江华的企业，是自己的，他企业却是国家的。 江华说上市就能上市，企业怎么发展，他自己说了算，他杨启林却没那么自由，做事束手束脚。 有一种叫不甘的情绪，在他内心滋长。 “刘正雄是谁？” 怀恩元属于那种运气好，站在了风口，被风吹起来的暴发户，眼光见识，人脉圈子，跟杨启林还是颇有差距的。 但是怀恩元这人聪明，脑子转的快，歪点子一套又一套，这一点却是混迹于国企的杨启林，有所不如的。 “这人被称为香江股市狙击手，我也是去香江考察时，凑巧跟他认识，一直素有联系，公司上市的事情，你和我都不懂，但人家却是专家。” 杨启林跟刘正雄，其实也没多大交情，属于那种点头之交。 但人一旦有了野心，那些平日里不太在意的人，也会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老杨，多余的话我不说，你关系广，路子野，帮我把生源集团上市，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怀恩元目光炯炯，握着杨启林的手。 “我老婆是当会计的，你看生源集团这边，有没有适合她的职位？” 杨启林沉吟了一下，提了个条件。 “小史，你去给老孔和老许打个电话，就说咱们晚上聚聚，有要事相商。” 怀恩元这是故意把老史支开，因为接下来的谈话，不方便让他听见。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杨启林后，他才笑眯眯地说：“集团缺个管财务的副总，之前陈诺给你的百分之五分红不变，如果上市场成功，我再加百分之五。” “老怀，我一看你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这次来深市，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杨启林笑得合不拢嘴。 老史离开后，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孔才良和许胖子，而是直接打给了江华。 “江总，鱼上钩了，怀恩元对公司上市动了心，杨启林给他介绍了一个叫刘正雄的香江人。” 他拿着手机，躲在楼梯转角说。 “刘正雄？这是臭鱼烂虾凑一起了啊。” 江华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如果怀恩元找别人谋划，江华心里还有些不托底，但是他偏偏找刘正雄，江华算是彻底放心了。 老刘那就不是个规矩人，专门剑走偏锋，这货自己都好几次差点吃牢饭，这次绝对把老怀带坑里没跑。 第九百零六章 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 把贾章送进去后，一连几天，江华都在着手镭世影业的人事调整，但凡是贾章提拔起来的亲信，一律清出公司，绝不留情。 因为人事的变动，最近公司有些动荡，这天上午，江华刚面试完一批新招的销售员，得知出门调查事情的王力回来了。 王力这趟出门，差不多用了一个星期。 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鞋上全是泥，衣服皱巴巴的，江华差点没认出来。 “江总，我回来了，还带了个人回来。” 王力一进门，就站在饮水机旁边，一连灌了三杯水。 “还真把莉姐的弟弟给找到了？” 江华有些讶异。 不管是他的推断，还是许莉的怀疑来看，她弟弟应该是凶多吉少，难道他们都想岔了？ “不是，是福利院的老院长。” 王力喝完水后，看到自己满脚泥，把江华办公室光滑的地板，踩的脏兮兮的，神色尴尬。 “怎么还把老院长请来了，什么个情况？” 江华有些懵，他让王力去打听消息，没让他把人千里迢迢，请来深市呀。 “是她自己要来的，她说有些东西，要交给莉姐。” 王力一脸为难地说。 他知道江华安排他去，就是想瞒着许莉，结果他事情没办利索不说，还带了个人回来。 “人呢？” 江华在经过最初的诧异后，脸色转为平静。 人既然已经来了，他当然是要见见的，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他都会尽量把这件事情，处理的圆满，这是他对许莉这位姐姐的回报。 “向阿姨，您别在外面站着呀，进来吧。” 王力转身对走廊方向招了招手。 “我脚上都是泥，别把地板踩脏了。” 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声音。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工业园的排水措施，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完美，加上货车来来往往，雨一停地上就到处都是泥。 “没事儿，我这又不是什么高档地方，可劲踩，让我多沾沾地气。” 江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站在门外的向阿姨，心里松了口气，刚进工业园那会儿，她心里可紧张了，她之前可没想过，王力的老板会这么有钱，这么大的一片工业园，把来自小县城的她给镇住了。 九十年代的深市，和内陆的一些小县城，那真的就是两个世界，光这厂区林立的工业园，就是好多小县城人没见过的。 “我姓向，以前是县里福利院的院长，不过现在退休了。” 向阿姨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面相很有亲和力，她进来的时候，胳臂上挎着一个帆布包。 “王力，给向阿姨倒一杯温水。”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我听小王说，你是许莉的弟弟？” 向阿姨没想到江华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不是亲的，但是比亲姐弟还亲。” 江华笑了笑说。 他和许莉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许莉这几年，无怨无悔地帮他在沿海打理产业，两人虽然不是一家人，但已经胜似一家人了。 “小莉是个可怜人，摊上了一个混账父亲，真是苦了这孩子。” 向阿姨叹了口气说。 “您见过莉姐？”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见过一次，咱们福利院经历过一次搬迁，她来找过好几次，前几次都没找到，最后那次，我记得是八四年，她终于找到了我。” 向阿姨眼中露出回忆神色。 那个时候，许莉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有些腼腆和羞涩。 她记得那天下雨，她见许莉穿的单薄，一副又冷又饿的样子，她还请许莉在街边的小面馆，吃了一碗葱油面。 “那她问过她弟弟的情况吗，您又是怎么说的？”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瞅着快到饭点了，让王力去厂里的食堂，端几份饭菜过来。 他从向阿姨的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过惯了节俭生活的人，所以没打算请她去高档餐厅吃饭，没那必要，对方去了也不自在，还不如食堂的饭菜，吃的舒心爽口。 “我当时没敢告诉她真相，这姑娘太可怜了，母亲不在了，混蛋继父在蹲大牢，要是知道真相，我怕她受不住打击。” 向阿姨犹豫了一下，眼中充满歉意地说。 “也就是说，她的弟弟，真的出了意外，是吗？” 江华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来怪我这个院长没当好，她弟弟小枫是六岁那年送来的，当时瘦瘦小小的，比同龄孩子矮一截，特别内向。” “这孩子可怜啊，一岁的时候，混蛋爹就去坐牢了，长到四岁，才又见父亲，结果安稳日子没过上几个月，他那个杀千刀的爹，因为捅了人，又进去了。” “六岁那年，他母亲去世了，他就被送到咱们福利院，来了有大半年，他一直不说话，我觉得不对劲，带他去县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这孩子有心理问题，他们县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治不了这个，得去大城市。” 向阿姨脸上带着愧疚，讲起往事。 江华安静地听着，出生在那样的原生家庭，小枫有心理问题，并不奇怪，可惜的是，以八十年代的医疗条件，孩子心理上的问题，估计很难得到及时自疗。 “当时福利院穷呀，我这个当院长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让孩子们吃饱饭，实在凑不出钱带小枫去大城市看病。” “不过，孩子一直不说话也不行，我就天天把小枫带在身边，没事儿就跟他闲聊，基本都是我说他听，时间久了，我甚至有种他是我儿子的错觉。” 向阿姨说到这里，估计想起那些以往的时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江总……” 这时，王力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走进来，正要说话，江华举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别打断向阿姨的回忆。 “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哪怕小枫不说话，我觉得也没关系，因为他不是天生的聋哑人，长大了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向阿姨虽然依旧在笑，但眼中开始出现泪花。 江华在心里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沉重。 他知道，有些心理疾病，可以通过陪伴来疏导，但有一些心理疾病，是要立即进行专业干预治疗的，小枫应该是属于后者。 “我太天真了，没文化，还傻，以为只要多陪着他，孩子总会好起来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不见了。” 向阿姨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越落越多。 第九百零七章 企业家的责任心 “那，小枫后来找到了吗？” 王力手里提着饭菜，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纠结地问。 “找到了，在福利院后面，一个废弃的粮库找到的，里面有个杂物间，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三天，找到的时候，送去医院途中，人就没了。” 向阿姨双手捂着脸，她哭声很压抑，但听起来要比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哭，更让人揪心。 “王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江华担心厂区人多眼杂，万一这事儿被人听见，传到许莉耳中，她听见后，得多难受呀。 “我是真的悔呀，如果我当时凑点钱，带小枫去大城市找专业医生治疗，也许就不是这么个结局。” 向阿姨痛苦地捶着自己腿。 “心理疾病，看不见摸不着，这个意外是谁都没想到的，你也别太自责。” 江华叹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递给向阿姨。 别说是八十年代，哪怕是现在九十年代，国内在心理医学方面，依旧远远落后于国外，心理治疗师这份职业，江华也只在香江见到过。 “说来说去，都怪许老根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觉得让他扫厕所，都是便宜他了。” 王力语气忿忿。 “他是该还债，我不是法官，但我一样可以判他个无期，以后你王力在哪开厂，就把他圈在哪儿，哪天你死了，他就自由了。”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江哥，你放心，虽然我王力不能长命百岁，但肯定能熬死他。” 王力嘿嘿一笑。 “八年前，我因为愧疚心虚，没敢跟小莉说实话，这次过来，就是想把真相告诉她，另外，小枫的一些遗物，我带过来了，想要转交给她。” 向阿姨擦了擦眼泪，有些拘束地站起来。 “你把东西交给我吧，这事儿我来处理。” 江华暂时没打算把真相告诉许莉。 向阿姨吃了中饭后，就搭乘火车离开了，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江华心里特别唏嘘，估计小枫的事情，会成为她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江哥，莉姐那边，你准备怎么说？” 王力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还没想好，这次辛苦你了，你先去忙吧。”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王力的肩膀，捏了一下。 “江哥，那我走了。” 王力憨憨一笑。 就在王力准备离开的时候，江华又想起来一事儿，把他喊了回来。 “你妹妹王彤，在香江那边怎么样？” 江华当初送王彤去香江那边学服装设计，这才是第二年，还有两年她才能毕业。 “挺好的呀，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妹子在香江上了大学，我家老头可高兴了，逢人就吹，咱家出了一个大学生。” 王力提到妹妹，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让她帮忙办个事儿，我打算成立一个基金，帮助国内有心理疾病患儿的家庭，你让她在香江那边，找一些心理专业的大学生当志愿者，只要愿意来内地工作，待遇从优。” 江华是从小枫的事情上，有感而发。 在这个年代，孩子的心理问题，太容易被人忽视了，甚至江双儿被人设计那次，要不是白雅及时帮江双儿做心理疏导，江双儿也会留下阴影。 这个基金，他打算让白雅来管理，纯公益性质，他没打算在这上面盈利，也算是他发迹之后，对社会的一点回报。 “那这事儿，要不要联系媒体报道一下？” 王力犹豫了一下问。 现在深市也有一些企业家做慈善，通常捐个百十来万，然后让新闻媒体，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华没好气瞪了王力一眼。 他名下有好几家公益性质的基金，比如r国那边的留学生基金，他就一直没断过资助。 但这些基金都是默默在运作，几乎从来不在报纸媒体上露面。 “也对，咱们江哥，怎么能跟那些俗人混为一流。” 王力一拍脸，也意识到刚才问了个蠢问题。 在王力离开后不久，孙缈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你看看这个，李半城挥资十亿，注资生源集团。” 孙缈缈把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摊开放在江华面前。 “怀恩元动作好迅速，刚搭上刘正雄的线，这才没几天，就通过风扇刘攀上了李半城，这合纵连横的手段，让我都不得不佩服。” 江华定定看了报纸一会儿后说。 生源集团就是怀恩元拉着那些搞保健品的老总，一起创立的新公司，集团旗下主打的保健品生命一号，最近势头特别火，这雪球已经有滚起来的趋势。 “这明显是在为公司上市造势，江华，你要小心了。” 孙缈缈担忧地看着江华。 她觉得江华有些轻敌了，怀恩元那伙人虽然是臭鱼烂虾，但是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是呀，确实小看了怀恩元，也不知道他让出了什么利益，居然把李半城都拉了进来。” 江华眯着眼睛。 前世，怀恩元的大力神集团，没风光几年，就树倒猢狲散，这让江华一直对他有些轻视。 但现在他意识到，能在风起云涌的九十年代，坐稳保健品龙头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庸才？ “你和李半城素有嫌隙，他的实力，可比怀恩元强多了，小心他们联合在一起，在背后算计你。” 孙缈缈秀眉紧锁。 江华是她女儿的爸爸，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想起怀恩元那张暗戳戳的老脸，她眼中闪过狠辣，寻思也懒得和对方玩什么商战，直接让王力找人，给这老家伙来一个痛快。 “想什么呢，一身杀气，缈缈，你要记住一点，时代变了，千万不要再用过去的思维处理问题。” 江华瞥了孙缈缈一眼。 他太了解孙缈缈了，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和王力，早就洗白上岸了，如果因为一个怀恩元就重新下水，太不值得了。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担心你吃亏。” 孙缈缈有些委屈地说。 “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你别看他们现在抱成一团，都是一些自私自利，各有算计的人，威胁不到我的。” 江华把手搭在孙缈缈肩膀上安慰。 第九百零八章 地产神童 香江，一栋豪宅内。 “干杯，恭喜阿辉狂赚五个亿！” 刘正雄把手搭在一个年轻人的肩上，另一只手端着红酒，笑呵呵地说。 “刘叔，这次能够成功，完全得益于您的教导，您是我师父，只要您一句话，以后我罗耀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刘正雄身边的年轻人，双手端着酒杯，姿态谦逊地把杯中红酒，一口饮尽。 “你太谦虚了，阿辉你现在可是闻名香江的地产神童，我哪有资格当你师父。” 刘正雄心里受用，但嘴上却笑呵呵地说着自谦地话。 “我说有就有，师父，徒儿给您敬一杯拜师酒。” 罗耀辉直接单膝跪下，双手举着酒杯说。 别墅里还有其他客人，罗耀辉来这么一出，无疑极大满足了刘正雄的虚荣心，他嘴都笑得合不拢。 “好，我刘正雄就收你这个徒弟。” 他志得意满地说。 另一边，怀恩元和杨启林，端着酒杯，站在别墅的一角，低声交谈。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往上爬，还真是不所不用其极，咱们不服老都不行。” 怀恩元喝着红酒感慨。 今天这个聚会，是刘正雄发起的，来的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怀恩元正在为公司上市的事情奔波，所以也参加了酒会。 “你可别小瞧罗耀辉，你知道他是怎么赚到这五亿的？” 杨启林眯着眼睛，打量着刘正雄身边的年轻人。 “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怀恩元露出感兴趣地神色。 他刚来香江不久，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认识刘正雄还是靠杨启林引荐的。 “去年，香江一栋很有名的大厦失火，烧的一塌糊涂，还死了人，成了有名的鬼楼。” “那个罗耀辉是做地产经纪的，他找刘正雄借了一笔钱，低价拿下了没人敢接手的大厦。” 杨启林端着红酒，侃侃而谈。 “死过人的鬼楼也敢接手？听说香江人特别信风水，这下姓罗的小子，还不把裤子都赔掉？” 怀恩元幸灾乐祸地说。 “结果恰恰相反，他今年把大厦一转手，赚了五个亿。” 杨启林用羡慕而佩服地语气说。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怀恩元瞪大了眼睛，心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正是因为他点石成金的手段，被香江的媒体追捧为地产神童，听说李半城都很欣赏这位小伙子。” 杨启林非常感慨地说。 人和人不能比，看看江华，在看看罗耀辉，他有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感觉。 “这小子，倒是个厉害人物，咱们可以拉拢一下。” 怀恩元用手摩挲着下巴，在心里琢磨开了。 “别想了，人家在香江楼市混的风生水起，不可能跟你跑去内地搞保健品的。” 杨启林跳出来泼冷水。 这时，一个穿着晚礼裙，光彩夺目的金发美女，出现在别墅大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啊，是达莲娜小姐，这可是我的女神！” “不愧是国际名模，这腿这腰，简直太赞了。” “听说她还有贵族血统，谁能把她娶到手，带出去多有面子呀。” 喀秋莎脸上挂着含蓄的微笑，仪态优雅地走到桌旁，端起一杯红酒，遥遥举杯，向大家致意。 她现在的身份，是国际名模达莲娜，一个有着贵族血脉的落魄大小姐。 在喀秋莎出现的那一刻，罗耀辉有些恍神，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的天命女出现了。 站在他身旁，刚接受了他的拜师礼的刘正雄，也痴痴看着喀秋莎。 号称娱乐圈收割机的老刘，发现跟达莲娜一比，自己以前交往的那些女星，简直是渣渣。 “这样的女人，在内地是绝对见不到的。” 怀恩元人到中年，本来以为自己，过了追逐美色的年纪，只有金钱才能让他兴奋。 可是，遇到这位金发女郎之后，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 “艳压群芳，可惜这里是香江，咱俩想凑过去说一句话都难。” 杨启林苦笑一声。 “没关系，等我公司上市了，到时候几百亿的身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怀恩元深吸一口气，野心勃勃地说。 喀秋莎端着酒杯，游走在人群中，脸上挂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跟每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她脖子上的珠宝，出自国际名匠之手，一看就价值不菲，这让一些企图用钱砸她的老板，望而却步。 “阿辉，你看看，她身上的每一件珠宝，都是出自名匠之手，不愧是贵族后裔，虽然落魄了，但是底蕴还在。” 刘正雄用痴迷的眼神，看着喀秋莎说。 “我这辈子，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死也值了。” 罗耀辉魂不守舍地说。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刘正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异色。 “罗先生，你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很让人佩服，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达莲娜。” 喀秋莎跟大家寒暄了一圈后，端着酒杯，笑盈盈走过来。 “是吗，我，我是运气好……” 罗耀辉激动地话都不会说了。 “罗先生，我对楼市很感兴趣，咱们借一步说话？” 喀秋莎跟罗耀辉聊天时，眼角余光，一直在偷偷观察刘正雄，见他表面无所谓，实则脸色阴沉，她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她来香江有些日子了，除了帮江华盯着李半城，她自己也想一展所长，在金融圈子做一番事情。 刘正雄号称香江股市的狙击手，风头正劲，想不引起喀秋莎注意都难。 对于燕子小姐来说，老老实实炒股，那不是她的风格，也无法在江华面前，展现出她的能力和价值。 风头无两的老刘，成了她的第一个猎物，这位经受过专业训练，曾在华尔街搅动风云的燕子，此刻虽然明眸善眯，但实际上已经如雌豹一般，进入了捕猎状态。 “老杨，你说我请她，当咱们生命一号的形象代言人，怎么样？” 怀恩元刚才伸着脖子，等了一圈，指望喀秋莎过来时，跟她聊两句，哪知道人家直接把他当空气。 这让他心里很不甘，想起对方国际名模的身份，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怀，咱们都不是小年轻了。” 杨启林到时比怀恩元理智一些。 “不争怎么知道没希望，如此倾国佳人，我总得试试。” 怀恩元野心勃勃地说。 第九百零九章 DVD产品发布会 在完成了对镭世影业的人事调整后，江华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因为前段时间，镭世影业刚刚宣布，对旗下所有型号的影碟机全线降价，曾在业界造成过震动。 这次又大张旗鼓的召开新闻发布会，大家都很好奇，想知道镭世影业的江总，又有什么大动作。 所以发布会这天，各大媒体的记者，来了不少。 “王哥，这位江总是谁呀，我记得镭世影业的老总，不是一位思密达的美女吗？” “小李，也就你这种刚入行的新人，才不知道江总的大名，别一天到晚把目光放在香江那些女明星身上，多关心一下国内的新闻时事。” “王哥，你是在大报社，对新闻时事当然上心，像我们这种娱乐小报，不多写点女明星的八卦，怎么生存？” 现在离发布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那些提前赶过来的记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江华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和他同乘一辆车的，还有镭世影业的现任总经理孙缈缈。 “缈缈，现在离春季广交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在这个时候，推出全新的dvd影碟机，一定能打所有的竞争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江华嘴上与孙缈缈闲聊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他在深市的产业，主要分为两大板块，除了许莉管着的纺织厂，剩下的一大板块，就是以生产影碟机为主的电子厂。 纺织厂那边，许莉一直管理的不错，几乎不用他费什么心，但是电子厂这边，情况就复杂多了。 在清扫了贾章这个蛀虫后，江华把整个公司的采购部门，来了个大换血。 之前掌管销售和采购的副总何言旭，因为用人不善，被派去西南市场戴罪立功。 现在接替何言旭位置的，是一个在业内名不见经传，叫孙燕浩的年轻人。 大家都对江华用这么一个人，接替何言旭的位置，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但是江华却知道，如果不是他捷足先登，按照前世的轨迹，率先开发出vcd的，应该是孙燕浩和另一位叫姜万磬的人。 在这一世，因为他横插了一杠子，国内的影碟机发展完全乱了套。 孙燕浩和姜万磬这一对前世的影碟机之父，现在反倒是籍籍无名，完全被改变了命运轨迹。 “江华，你在想什么，刚才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孙缈缈轻轻推了他一下。 “抱歉，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歉意笑了笑。 他刚才在想，如何建立一套合理的制度，避免贾章的事情，再次发生。 “小孙在公司没什么根基，你突然对他委以重任，就不担心他被下面的人架空？” 孙缈缈虽然在公司也没什么根基，但她身份在这儿，李在珠的人也好，何言旭的人也罢，都不敢在她面前玩心眼。 但是孙燕浩情况不同，他刚进公司，接替的还是何言旭的位置，何言旭的那些老部下对他不服，也是很正常事情。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是不是真金，用火炼一下就知道了。”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 虽然孙燕浩在前世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现在他命运的轨迹改变了，江华也不敢打包票，说他一定就能行。 “你刚才提到广交会，是打算把新推出的dvd送去参展吗？” 孙缈缈依稀还记得，当初镭世影业刚成立，江华初次参加广交会，力挫竞争对手，拿下销售冠军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是呀，这一年多，咱们镭世影碟机太低调了，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老虎始终是老虎，永远不会成为病猫。”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这一年来，工作重心放在手机上面，忽略了影碟机这一块。 既然现在他回来了，那些失去的市场，他全都会抢回来。 “江总，到了！” 薛山把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走吧，我们一起下去。” 江华很有绅士风度的侧身帮孙缈缈打开车门。 孙缈缈嘴角，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丝甜笑，这种和江华公开露面的机会，在她以往的经历中，并不多见。 “是江总的车子，快过去。” “江总来了，赶紧抢个好位置拍照！” “哇，他身边那个靓女是谁？” 守在酒店门口的一群记者，还不等江华下车，就呼啦啦全围了过来。 “江总，请问你这次召开新闻发布会，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宣布吗？” “江总，最近镭世影业人事动荡，对公司业绩，会有什么影响吗？” “江总，很少见你和女士，一起出席公共场合，请问身边这位美女，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群记者围着江华，长枪短炮全都伸了过来。 “各位，发布会马上就开始了，咱们有什么问题，留着会上再问，好不好？” 江华笑容满面，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 眼前围在身前的记者虽然多，但他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那个小子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场合，出席了不少，已经是久经战阵的老司机。 同一时间，香江的一家酒店，怀恩元也意气风发地站在记者们面前。 “欢迎各位媒体界的朋友，出席咱们生源集团的代言签约仪式，说真的，作为一个内地企业，能够跟达莲娜小姐这样国际名模合作，我很荣幸。” 怀恩元头发梳的油光发亮，拿着话筒站在台上，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穿着晚礼裙的喀秋莎，笑盈盈站在他身边，光彩夺目。 她身材高挑，腰细腿长，湖蓝色眼眸，搭配披散在肩上，微卷的金发，看起来特别迷人。 “阿辉，你说达莲娜怎么会愿意跟一个内地佬合作？” 刘正雄有些不爽地站在台下。 就在前几天，他和怀恩元还是称兄道弟的好朋友，大家勾肩搭背，商量一起运作公司上市的事情。 但是在怀恩元，拿下达莲娜的代言合同后，几人的关系，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就是普通的商业合作，师父你别多想。” 罗耀辉心不在焉，他对达莲娜一见钟情，可对方那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难受死了，心里仿佛有一只猫在抓。 第九百一十章 两个女人半台戏 在发布会的中途，江华让孙缈缈代替他，回答记者提问，他拿着手机，走到会场后面。 刚才有个电话打过来，他因为要介绍dvd的性能，就没有接，闲下来后，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诧异，觉得有必要回过去。 “老板，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接通后，喀秋莎磁性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少勾勾搭搭，问你个事儿，最近有没有一个叫赵燕华的女人来找你？” 江华完全不吃喀秋莎那一套。 赵燕华和他一起来的深市，但是没待两天，就嚷嚷着要去见识香江的繁华。 江华担心这位傻大姐，人生地不熟，在香江遇上什么事儿，就把喀秋莎的联系方式，丢给赵燕华，让她到了香江后，直接去找这人。 结果最近一忙，把赵燕华给忘了，也不知这位大姐在香江怎么样。 “稀奇呀，江大老板居然还知道关心我，太让人感动了。” 电话里，传出赵燕华嬉皮笑脸的声音。 “在那边别惹事，玩够了就回来，挂了。” 江华得知赵燕华和喀秋莎在一起，立马放心了。 “等等，有正事儿跟你聊。” 江华正准备挂电话呢，被赵燕华急促的声音打断。 “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江华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问。 这位大姐跑去香江吃喝玩乐，难道身上钱不够了，准备找他借点？ “你知道我在这边，遇见谁了吗？” 赵燕华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说。 “四大天王？” 江华知道香江明星遍地走，以为这位大姐在街头偶遇哪位明星了。 “切，我不追星，我遇见了怀恩元，他跟你有过节，对吧？” 赵燕华大大咧咧地说。 她和江华一起来的深市，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跟怀恩元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 “他跑去香江了？” 江华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说来有些奇怪，最近一个多星期，老史都没联系他了，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这老小子现在和刘正雄搅和在一起，不过既然被我遇见了，我肯定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口气，姐们儿给你出了。” 赵燕华在电话里，大包大揽地说。 “等等，怀恩元的事儿，你别乱插手，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乱帮忙。” 江华有些头痛地揉着眉心。 怀恩元和刘正雄接触上了，这是好事儿，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但是赵燕华这个时候跳出来，是他事先没料到的。 “晚了，我和喀秋莎的计划，已经开始了，现在撤出来，他们会怀疑的。” 赵燕华语气悻悻。 “大姐，我已经够忙了，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你把电话给喀秋莎。” 江华不需要赵燕华给他出气，他套儿都给怀恩元下好了，只要怀恩元一步一步走下去，结局几乎是注定的。 但是赵燕华把喀秋莎拉进来横插一杠子，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 “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另有安排。” 喀秋莎有些紧张地道歉。 “你先说说，你和赵燕华打算怎么做？” 江华还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打算怎么折腾，又折腾到了哪一步。 “我知道刘正雄，和您也有过节，就是打算用点小手段，挑拨他们反目成仇。” 喀秋莎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 “格局小，我要他们反目成仇干嘛，商业竞争，不是你以前的搞情报，挑拨离间，只有让对方身败名裂，彻底倒下，我才算赢，懂吗？” 江华感觉气的有些脑仁痛。 仇人反目，这事儿听起来很爽，但实际上仇人就算反目又如何？ 对方依旧会在商业上，各种恶心他，暗戳戳使手段阴他，只有一棒子把对方彻底打死，对方才不会在他眼前晃了。 “江华，这事儿确实是我欠缺考虑。” 赵燕华也意思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小儿科了，在电话里道歉。 “你们记住，商场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不需要出一时之气，你们的计划，立刻停止，一切听我安排。”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他不需要怀恩元和刘正雄反目，他要的是，让这些臭鱼烂虾，抱在一起去死。 “好的，老板，我一切听您指示。” 喀秋莎端正态度地说。 “对了，你们在怀恩元身边，有没有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江华说的是老史，他之前忙着处理贾章，忽略了老史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他了，这很不正常。 “没有呀，和怀恩元一起来香江的，是长宏的杨启林。” 赵燕华在电话里说。 “好，我知道了，喀秋莎，你下一步的任务，是促成生源集团，在香江上市，以怀恩元公司目前的规模，肯定是达不成上市条件的，他们肯定会虚报资产，财务造假，你想办法把证据拿到手。” 江华在电话里说。 别看怀恩元的生源集团，对外宣传资产几十亿，保健品行业的水分有多大，江华比谁都清楚。 “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喀秋莎是个聪明女人，立刻领会了江华的意思。 “怀恩元在香江人生地不熟，上市手续的具体经办人，肯定是刘正雄，你时刻盯着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江华又多叮嘱了一句。 “好的，老板。” 喀秋莎知道自己差点惹祸，现在彻底老实了。 “江华，怀恩元刚和喀秋莎签了代言协议，还等着办庆功宴，聊久了怕他们怀疑，挂了啊。” 赵燕华在电话里急促说了一声。 通完电话后，江华给老史打了个电话，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 然后，他又把电话打到老史公司，结果那边说史总一个多星期，没来公司了。 “奇怪，老史这家伙人呢？”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最后和老史通电话的情况，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给王力打了个电话。 “江哥，你放心，只要人还在深市，我就算掘地三尺，也把他给你找出来。” 王力在电话里拍着胸脯担保。 “怀恩元就是一个卖保健品的，杀人他是没胆子的，搞不好是老史暴露了，被他们拘了起来，你打听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江华拿着手机叮嘱。 他心里有些歉疚，还是大意了，应该早点发现的，现在都失联一个多星期了，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第九百一十一章 筹划上市的老怀 江华回去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完了，虽然他后面缺席了，但整体来说，这次新产品的发布会，还是非常成功的。 第二天，人在香江的杨启林，通过报纸看到了江华这次发布会的内容。 “跨时代的产品dvd？” 他心里一沉。 长宏进军影碟机行业，是他独排众议，一力孤行拍板决定的。 如果盈利了，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他的威望更上一层楼，但是如果项目出现了亏损，他可是要担责任的。 “老杨，过来吃早点。” 怀恩元提着早点，走进杨启林的房间。 见他拿着一张报纸，脸色阴沉，好奇探头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江华这小子，还挺能折腾的。” 他嗤笑一声。 他不是影碟机圈子里的人，不懂dvd的含义，单纯的以为江华又捣鼓了一个新款影碟机。 在他眼里，影碟机那是日暮西山的行业，那么多的山寨厂子，杀价都杀疯了，哪像他的保健品行业，朝气蓬勃，是一片待开发的蓝海。 “老怀，公司上市的事情，咱们得抓紧了。” 杨启林放下报纸，神色阴沉地说。 他老婆现在任职生源集团，他的利益，是和怀恩元捆绑在一起的。 这两年国企普遍效益不好，长宏也不例外，他这位国企老总的日子，远没外人想的那么风光，比较难熬。 如果能靠着生源集团上市的事情，大捞一笔，他的选择和出路，无疑就广阔多了。 “放心，刘总之前不是拍胸脯说了，上市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吗？” 怀恩元笑呵呵地说。 “你不该和达莲娜走得太近，红颜祸水，知道吗？” 杨启林旁观者清，知道怀恩元签下达莲娜当公司形象代言人，让刘正雄不爽了。 “我和达莲娜小姐，就是单纯的商业合作，刘总是不会介意的。” 怀恩元不以为然。 他觉得达莲娜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一瞥一笑，都勾人心魄。 可惜，这个小妖精，对谁都是若即若离，看起来不是很好得手。 杨启林见劝不动老怀，也懒得再劝，目光无意瞥过报纸，看见江华意气风发的照片，他心里十分不爽。 “哼，江华以为弄个内鬼在我们身边，就能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太天真了。” 杨启林冷哼一声。 “我也没想到，小史居然是会是江华的人，可惜，他也就这点手段，想跟我斗，他还是嫩了点。” 怀恩元提起这事儿，也有些生气。 “年轻人嘛，阅历还是少了点，咱们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还多，这下没了内鬼，我看他还怎么跟我们斗。” 杨启林冷笑连连。 “别提那小子了，咱们还是聊聊，晚上见了刘总，该怎么说，又该许给他多少好处。” 怀恩元没太把江华放在眼里。 还是那句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在他眼里，江华那个小鸡仔，斗不过他这只老狐狸。 傍晚的时候，王力给江华打电话，说找到老史了。 “他人在哪儿，没事吧？” 江华拿着电话问。 “人被怀恩元给扣了，受了点小罪，被限制自由了。” 王力在电话里回答。 “救出来没有？” 江华关心地问。 “救出来了，看押他的那几个人，我让兄弟揍了一顿，送到局子里了。” 王力大大咧咧地回答。 “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聊两句。” 江华有些想不通，老史是怎么被怀恩元给发现的。 “江总，不好意思，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好。” 电话里，传出老史歉疚的声音。 “千万别这么说，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幸好你没出事儿，否则我得内疚死。” 江华听见老史的声音，心里踏实了很多。 “江总，现在咱们在怀恩元身边没了眼线，他做什么咱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史有些担忧地问。 “这事儿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江华安慰老史。 “怪我，太大意了，有次打电话，被怀恩元的手下给偷听了。” 老史有些自责地说。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想了，休息好了后，我有一单活儿交给你。” 江华打算拿dvd参加今年的广交会，需要开发一款外文版的控制界面，这个活儿他打算包给老史。 “江总，我不需要休息，您有事情就吩咐。” 老史精神一振。 “那行，你明天来一趟我公司，咱们见面聊。” 江华看了看外面天色，今天有些晚了，再说老史被困了一个星期，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怀恩元是夜里十点多，通过手下电话，知道老史被人救走了。 “怎么了，出去接了个电话，心神不宁的。” 杨启林坐在ktv包间卡座上，好奇地问。 晚上，他们和刘正雄吃完饭后，就来了ktv唱歌，包间里面太吵，怀恩元还是上洗手间时，发现手下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小史被人救走了，估计是江华干的。” 怀恩元皱眉说。 “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吧？” 杨启林有些紧张地问。 非法拘禁他人，可是犯法的。 “这个倒不会，我事先都安排好了，这就是个债务纠纷，跟咱们没关系。” 怀恩元倒不是担心这个。 他主要是担心，老史会不会把他在生源集团，掌握的一些内幕，捅到媒体，在公司上市的关键时候，可不能爆出什么负面新闻。 “怀总，杨总，你们嘀嘀咕咕聊什么呢，为了招待你们，我可是把这条街最靓的女仔，都召过来陪你们唱歌。” 刘正雄拿着话筒，有些不满地说。 “唱歌唱歌，真是不到香江，不知美女多，这一屋子的美女，把我眼睛都快看花了。” 杨启林用胳膊肘撞了怀恩元一下，让他别当着刘正雄的面，聊老史的事儿。 “这才对嘛，人生得意须尽欢，二位今晚放开了玩，一切开销，算在我刘正雄头上。” 刘正雄非常豪气地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怀恩元讲了一下生源集团的相关信息，刘正雄敏锐察觉到，生源集团的直销模式，大有潜力可挖。 公司上市，除了背景实力，最重要的是有故事可讲，他觉得生源集团，如果运作好了，是可以讲出一篇好故事，吸引股民疯狂的。 第九百一十二章 江总对手齐呼：狼来了！ 在江华的镭世dvd正式上市后，国内的vcd市场，哀鸿遍野，好多人都在惊呼，狼来了！ 一个专门生产vcd的山寨小厂，他们的老总，在接受记者访问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本来以为，镭世影业挺不过今年，毕竟狼多了，也是可以咬死狮子的，可江华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诉我，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那么钱厂长，面对dvd的冲击，你打算如何稳住现有的市场？” 记者饶有兴致地问。 “还稳个屁呀，收拾铺盖转行了，赚钱的行当这么多，我脑子又没包，干嘛要和江华死磕？” 体态如球的钱厂长，直接表示，江华此子太过阴险狡诈，他不跟江华玩了。 钱厂长的这篇专访，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后，在影碟机圈子引起一片哗然。 有人骂这个钱厂长是软骨头，大家都还没闹明白，dvd是个什么玩意儿，这货就直接怂了，真是给国内大大小小的几十家山寨厂丢脸。 也有人认为，这位钱厂长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现在国内经济蓬勃发展，处处是机遇，不生产影碟机了，转行搞别的，一样能赚大钱。 虽然大家意见各有不同，但是有一点是这些圈内老总们公认的。 那就是江华回归后的镭世影业，不再是以前任他们欺负的病猫了，这是一头要吃肉的狮子。 山寨小厂船小好掉头，但是一些跟着进来浑水摸鱼的国企大厂，却没那么容易转变经营路线。 比如长宏的杨启林，他最近就很焦虑，因为在dvd上市后，他之前从江华手里抢来的西南市场，遭受了严重冲击，一夜之间，有易主的趋势。 年前，长宏因为要赶业绩，加班加点生产了一批vcd，本来打算开年后，打江华一个措手不及，结果现在产品全部积压在仓库。 “老怀，生源集团上市的事儿，要加快进度了。” 杨启林有些焦躁地催促。 他已经收到风声，说上级主管部门，对他独断专行的作风，有些不满，他位置估计要动一动。 这一动，估计就调去清水衙门坐冷板凳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必须要在职位变动前，给自己找一条稳靠的后路，这样就算不在国企干了，他也可以下海自己干。 “老杨，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怀恩元有些奇怪地问。 关于操作生源集团上市的事情，他们一直在和刘正雄谈，不过企业上市，不是过家家，涉及到事情太多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 “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嘛。” 杨启林神色讪讪，找了个借口掩饰过去。 他不能把自己的窘境，让怀恩元知道，否则没了价值，他有可能被踢出局。 “老刘说，咱们生源集团，在香江这边没什么知名度，想要申请上市，首先得把声势造起来。” 怀恩元虽然在国内的保健品行业，稳坐龙头交椅，但是香江这边的人，可不认识他是哪根葱。 “那你打算怎么做？” 杨启林有些着急地问。 怀恩元可以等，但他等不起，一旦职位调动的通知，正式下达，他就凉凉了。 “我请了一个国外搞生物研究的知名教授，来香江这边讲座，帮咱们推广生命一号。” 怀恩元说到这儿，有些肉痛地咧了咧嘴。 那位知名教授的出场费，可不便宜，而且只接受刀勒支付，这年头外汇有多难搞，三岁小孩都知道。 他并不知道，那位所谓的知名教授，其实是个骗子，这人是喀秋莎给他介绍的，他支付的出场费，有一大半落进了喀秋莎的腰包。 此时，喀秋莎正在房间，跟江华通电话。 “老板，我按照您的吩咐，找了一个学术骗子，怀恩元对学术圈的事情，根本不懂，还以为对方是常青藤名校的知名学者。” 喀秋莎语气恭敬地汇报。 自从上次，自作主张，差点坏了江华的谋划，她最近低调老实多了。 “很好，如果在上市的关键时候，学术骗子的身份曝光，对他们绝对是一个沉重打击。” 江华拿着手机说。 “老板，我不是很懂，你之前还让我撺掇怀恩元把公司上市，现在为什么又阻挠？” 喀秋莎没有看懂江华下棋的路数。 “我当然不可能让他们一帆风顺的把公司上市，只有在上市过程中，遇到的阻挠越多，他们才会越焦躁，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用更多的非法手段，来达成目的。” 江华怎么可能真让怀恩元把公司成功上市，他只是逼对方，做更多违规的事情而已。 如果把怀恩元比喻成驴子，公司上市就是吊在他前面的萝卜，萝卜虽然近在咫尺，但他永远不可能咬到，只会不停往前走，最后踏进江华挖好的泥坑里。 “江华，你还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 赵燕华也在房间里，刚才的电话内容，她都听见了。 “谢谢夸奖。” 江华脸皮多厚呀，他觉得“老奸巨猾”这个评价，对他来说算是褒义。 遥控指挥了一番，喀秋莎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后，江华挂断电话。 “江总，我把车开过来了。” 薛山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帮我把包拿上。” 江华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王领导约了他今天下午谈事情，说要给他介绍一位朋友，他心里纳闷，不知道老王要给他介绍谁。 在江华赶去的途中，王领导正在办公室，和一位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笑呵呵聊着。 “老任，我也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才帮你搭这个桥，能不能搞定江华那小子，就看你自己了。” 老王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 “你可不能在旁边看戏，一定得帮我多敲敲边鼓，咱们国内的通讯行业本来就难，你不支持我一把，我估计再撑个半年，就得回家卖红薯了。” 中年男人苦笑着说。 这次让老同学帮忙引荐江华，也是迫不得已，他公司主要是做交换机的。 之前是倒卖进口的交换机，从去年开始，他开始转型做自主研发，可这年头交换机是一个小众产品，自主研发的国产交换机，更是难开拓市场。 目前国内最大的通讯产品销售商，就是江华，老任思来想去，觉得打破公司困局的关键，就在江华这个年轻人身上。 第九百一十三章 这挖人风格，很江华 “老王，路过茶叶店的时候，给你买了两盒今年的新茶，以后老杨再诬陷我偷茶叶，你可得帮我作证，我江华从来不做贼。” 江华手里提着两盒茶叶，大大咧咧走进办公室。 他偷茶叶的那梗，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在大佬圈子，依旧热度不减，动不动就被人拿出来打趣。 每次江华听人拿这破梗说事，心里就很不得劲，不就是一盒大红袍么，至于没完没了的提？ 他小江总现在身价几百亿，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 “老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不做贼的年轻小伙，就是你要找的江华。” 老王笑呵呵指着江华介绍。 “谁要找我？” 江华感觉老王真不地道，自己给他送茶叶，他还拿他打趣。 然后，他侧脸看到坐在办公室的任天行，眨了眨眼，觉得此人居然如此眼熟。 “江总，久仰大名，我是任天行。” 中年男人大大方方站起身，笑呵呵向江华伸出手。 “不不不，是我对您久仰大名才是。” 江华连眨了好几次眼，才回过神，他哪里当得起对方的久仰大名，这位可是前世国产通讯行业的脊梁。 “呦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江小子，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 老王惊讶挑了挑眉。 江华属于那种吊儿郎当的自来熟，平时在他面前，也是随便的很，很少见他对别人这么客气。 “王叔，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人最谦虚讲礼，可不能败坏我名声。” 江华一本正经地说。 “少扯犊子，看你刚才那表情，你认识老任？” 老王好奇地问。 老任是他同学，他不记得对方和江华，有什么交集。 “江总，我不记得我们见过面呀？” 任天行也是一头雾水。 “神交已久，任总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华打了个哈哈，直接把话题给带过去了。 “是这样，我们华思公司，自主研发了一款国产交换机，但是目前市面上的主流交换机，还是西蒙子占据了主流，咱们的产品，研发出来有半年了，一直没能打开市场。” 任天行说起他这次的来意。 “任总是想让我们北斗星通讯，采购你们华思的交换机？” 江华不等对方说完就问。 他们北斗星通讯，虽然是以研发手机为主，但是通讯服务商的业务，也有涉及，况且接下来开拓邻国市场，就需要大量用到交换机。 “江总可以先小规模的试用，如果觉得咱们的产品性能稳定，再大规模采购也不迟。” 任天行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华思的产品质量，另外我听说贵公司，对通讯基站的业务，也有涉及？” 江华大手一挥，表示不用试用，国产通讯的脊梁他都不信过，那还能信谁？ “是有涉及，我们也为一些通讯服务商，提供过整体解决方案。” 任天行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华思目前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创业公司，在通讯基站这一块，经验并不是很丰富。 “今年下半年，我们北斗星通讯，会大力开拓国外的通讯市场，在通讯基站建设这一块，既缺人手，也缺设备，我打算跟你们华思合作。”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江总就这么信任我们华思？” 任天行被江华豪爽的态度，给弄懵了。 “咱们都是做通讯的，我不信你我信谁，我跟你说，现在外界都在唱衰咱们内地通讯的发展之路，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你我联手，只要三年咱们就能打破国外的封锁。” 江华用力挥舞着手臂，用充满了鼓动力的语气说。 “好，太好了！” 任天行握住江华的手，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老任，其实我也有个事儿，找你帮忙。” 江华自来熟地跟老任勾肩搭背。 王领导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煽情完之后，就开始提条件，这是江华的风格。 “江总，只要咱们华思能帮的上，你尽管说。” 任天行这时正热血上头。 “你手里是不是有个叫梅芳来的技术员。” 江华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觉得那位“芯片之母”，应该到了华思。 “公司是刚来了个实习生叫梅芳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天行诧异问。 那位小梅其貌不扬，戴的眼镜片比瓶底还厚，一看就是个技术宅，看起来跟江华这样的青年才俊，扯不上关系。 “你把这人让给我，怎么样？” 江华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光翼手机目前用的通讯芯片，来自于思密达的三鑫。 别看两家现在处于蜜月期，那是因为三鑫正被山姆爸爸制裁，海运方面全依赖江华的船舶公司。 可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一旦三鑫跟山姆关系转暖，那江华这边就变得危险起来，芯片可是手机的核心，前世华思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小梅这人，有什么特别吗，能让江总如此看重？” 任天行迷惑了。 “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我就是喜欢普通人。” 江华撒谎的时候，都不用眨眼。 “这样吧，等我回去，征求一下小梅的意见，毕竟工作调动，也需要她本人同意。” 任天行决定回去之后，就好好考察一下梅芳来，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江华亲自挖人。 “老任，咱们未来，还有大把的合作项目要谈，我相信你是一个大气的人。”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眯眯地说。 任天行一愣，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相比于公司的发展，一个实习生，让就让了吧，放弃一棵树，得到整片树林。 两人交谈的时候，王领导一直微笑坐在旁边喝茶，没有插话，等两人聊的差不多了，他才笑眯眯说：“小江，听说你准备拿dvd，去参加广交会？” “是有这个事情。” 江华大方承认，毕竟参加广交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可不行，咱们今年也要办深交会，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老王可是准备扩大今年深交会的规模，如果没个压轴的产品可不行。 “深交会，咱们当然也是要参加的，还麻烦王叔把最好的展台留给我。” 江华厚着脸皮要好处。 第九百一十四章 布局芯片，未雨绸缪 电子厂门外，梅芳来背着一个土气的帆布包，有些腼腆地通过保安亭。 她现在脑子依旧有些懵，任总出来谈了一个业务后，她就莫名其妙，被转给了另一家公司，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交易呀？ 但是，北斗星通讯的江总，她是听说过的，这位是国内最杰出的青年企业家，不可能是骗子，这也是她虽然感觉离奇，但最终还是愿意过来的原因。 梅芳来站在办公室门口，敲门的时候，江华正在给一份文件签字。 “来了呀，进来坐吧。” 江华抬头看了她一眼，用自来熟地语气打招呼。 “江总您好，我叫梅芳来。” 她有些腼腆地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听说你放弃了到摩托罗那实习的机会，选择了华思，为什么呢？” 江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华思离家近。” 梅芳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江华眼中露出诧异，他还以为对方会回答支持国产通讯发展，没想到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这还真是他事前没想到的。 不过，离家近这个回答够朴实，也很接地气。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回答，这让我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江华苦笑。 对方一句“离家近”，把他后面的话，全给堵死了。 “江总，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的。” 梅芳来好奇地看着江华，这位年轻人可是商界的一个传奇。 “我本来是打算，安排你去思密达三鑫的芯片工厂实习，那里隔着千山万水，离你家可不近。” 江华叹了口气回答。 “江总，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安排我去三鑫吗？” 梅芳来犹豫了一下问。 “你对咱们北斗星旗下的光翼手机怎么看？” 江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 “能够把摩托罗那赶出国内市场，光翼手机是咱们国产之光。” 梅芳来眼睛亮晶晶地说。 九十年代，国内在通讯产品领域，跟国外差距是很大的，光翼手机能够异军突起，一巴掌抽飞摩托罗那，确实惊掉了好多人的下巴。 “但是我要说，光翼手机是一款有着致命缺陷的产品。”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买不起光翼手机，但是我看过电脑报的性能评测，光翼手机是一款很完美的产品。” 梅芳来觉得江华太谦虚了，光翼手机怎么可能有致命缺陷呢？ “因为光翼手机的芯片，依赖于进口，一旦我们失去了芯片的供应，那光翼手机会陷入停产的窘境。” 江华实话实说。 他说的这个芯片，不是后世智能手机的cpu，而是手机内部的通讯芯片组。 就拿刚上市的二代光翼手机来说，这款手机具有2g通讯功能，还能播放和弦铃声，江华在老式的蓝底液晶屏上，还融入了一些简单的图形功能，这些都是对芯片有较高要求的。 以国内的技术条件，还没办法生产出这种芯片。 而且，在爪哇编程诞生后，手机对于芯片的要求，会进一步提高，如果一直依赖进口，等于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根绞索。 “江总，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梅芳来这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 她就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在圈子里没有任何名气，长的也不漂亮，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因为你能耐得住寂寞，芯片研发是一条荆棘之路，很有可能几年之内，都看不到成果，就算研发成功了，那也是大家的功劳，你的名字并不会为世人所知，这里没有鲜花荣誉和掌声，如果你现在拒绝，我可以理解。” 江华非常真诚地看着她。 “我愿意去三鑫实习。” 梅芳来突然抬起头说。 这一刻的她，不再腼腆，眼睛很亮，脸上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神采。 “好，欢迎你正式加入北斗星通讯。” 江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江总，听说隔壁是dram芯片工厂，我能去看看吗？” 梅芳来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片封闭的厂区。 dram芯片主要运用在存储领域，有别于通讯芯片，但这个技术在国内，同样属于精尖领域，这是江华当初，花费了好大心思，才从三鑫挖来的成果。 “随时欢迎你去参观。” 江华对于梅芳来未来的成长空间，还是非常自信的。 前世，华思被制裁，正是这个女人带着她研发的芯片，为华思的手机，打通了第二条生命通道。 “咚咚！” 孙缈缈站在门口，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 她听说江华亲自从外面公司，挖过来一个女人，心里实在忍不住好奇，专门跑过来看看。 “小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镭世影业的孙总。” 江华指着孙缈缈介绍。 “孙总好！” 梅芳来转身看见孙缈缈时，被她的容貌气质，给惊艳到了。 “你好，江华这人很傲气的，平时很少亲自出面挖人，你可是能让他破例的高级人才。” 孙缈缈打量了一下梅芳来，满脸笑容，之前悬着的心，回落到肚子里，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梅芳来长的太安全了。 “缈缈，你来的正好，隔壁厂区是封闭管理，你一会儿带小梅过去逛逛。”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dram芯片厂那边，平时严禁闲杂人员进出，厂区管理非常严格，一般人进不去。 “快到饭点了，江华，咱们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孙缈缈指了指手腕，微笑说。 她说完，主动拉起梅芳来的手，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既然梅芳来对她没威胁，又得江华看重，她有什么理由，不和她搞好关系？ “你和小梅先去，我还有几份文件没签字。” 江华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镭射影业刚经历大裁员，虽然临时补充了一批员工进来，但是一些核心岗位，依旧空缺。 所以江华最近，还是挺忙的，一个人要承担几个人的工作量。 “再忙也得吃饭，要是把身体饿坏了，还怎么工作？” 孙缈缈把江华手里的文件抢过来，放在桌上，拉着他往食堂走去。 第九百一十五章 陷入危机的包家 南方人喜欢吃肠粉，深市的早点摊子，就有很多卖这个的。 “小孙，最近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江华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面前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肠粉。 他衬衫衣袖高高地卷着，皮鞋上沾满泥点，不认识他的人见了，绝对猜不出来，这是一位身价亿万的老总。 “还行，江总，关于下一个季度的市场开拓计划，我得向您汇报一下。” 孙燕浩有些拘束地坐在江华对面。 被江华挖来，委以重任，他是既迷糊又惶恐，为了对得起肩上的这份责任，他每天六点不到就起床，赶公交来公司，晚上都是十点之后才下班。 “吃早餐的时候，不聊工作。” 江华挥手阻止了小孙的汇报。 他其实是不鼓励员工加班的，但是孙燕浩初来乍到，想要做出成绩的心态，他也能理解。 “江总，您要的豆浆，还有这是今天早上的晨报。” 薛山手里提着三杯豆浆走过来。 江华几乎每天都要看报，他这个当保镖的，每天固定的一个例行任务，就是在吃早餐的时候，给江华买一份当天的晨报。 “手机不能刷新闻，还真是挺不方便的。” 江华笑呵呵接过报纸。 “手机咋能刷新闻呢，江总，你又在逗我们玩。” 薛山找老板要了一笼包子，憨笑着坐下来。 他觉得这位江总哪儿都好，就是经常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昨天看电视的时候，还跟他说，以后手机也能看电视，坐车赶路时，也能追剧。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薛山是坚决不信的，这不是闹吗，手机要能看电视，那还要电视机干嘛？ “江总，您又上新闻了。” 孙燕浩眼尖，看到报纸的版面上，出现了江华的名字。 “我最近没出席什么活动呀？” 江华一脸懵逼。 他把报纸翻了个面，第二版醒目的标题，刺激的他眼皮直跳。 “直销之父江华，教你快速赚取财富！” 新闻标题的下面，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张江华的照片，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江总，这是怀恩元在搞事情吧？” 薛山探头看了一眼，瓮声瓮气地说。 他虽然是个闷葫芦，但脑子并不傻，天天跟在江华身边，对于他跟老怀那伙人的恩恩怨怨，是门清儿。 “是呀，老怀还真是个人才，这就不声不响的给我安排上了。” 江华虽然在笑，但笑容有些冷。 怀恩元那伙人搞直销也就罢了，把他江华扯进来当幌子，这算什么？ 他在算计老怀那伙人时，对方也在算计他，这就是商场，尔虞我诈。 “江总，您打算怎么做？” 薛山好奇地问。 “你回头找个律所，直接告这家报社诽谤。” 江华语气有些冷地说。 他不用雷霆手段，杀鸡儆猴，到时候边边角角的其他小报，也跟着报道，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不是真的，那也成了真的。 “好，我一会儿就去办。” 薛山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不懂，但是这些跑腿的事儿，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另外，你联系一下陈青岩，让他来一趟深市，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得给老怀找点乐子。” 江华眯着眼睛说。 怀恩元最近一直在香江，忙公司上市的事情，这次通过报纸造势，明显是想借他江华的名头，帮生命一号在全国打开市场。 江华是不可能让他把雪球滚起来的，他要不断的给怀恩元制造阻力，逼对方狗急跳墙，采用更多的非法手段，达成上市目的。 香江，包家。 “姨父，您找我？” 包玉倩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对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的舒海文说。 老船王的葬礼，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按照原本的计划，包玉倩本来是打算回内地，继续她的慈善事业，她放不下那些山区的孩子。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爷爷去世后，和李家齐名的包家，突然变得风雨飘摇起来。 集团旗下的好几个地产项目，都出现了问题，公司的股价，最近连续下跌，现在外界都在传，说失去了老船王的包家，注定是富不过三代，迟早得从太平山上搬走。 香江的豪门，都在太平山上有豪宅，住在太平山是身份的象征，从太平山搬走，意味着家族彻底败落。 “玉倩，实在不好意思，按说我们这些长辈还在，家族的担子，也不该落到你们三代身上，但公司实在缺人，所以只能让你在家里多留一些日子。” 舒海文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带着歉意转过身。 在老船王离世后的这段时间，公司人心浮动，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外部势力，在里面挑事儿，公司的一部分中高层，离职的离职，跳槽的跳槽。 留下的那一批管理层，也不见得，就是能与包家共患难的，这里面心怀二心的也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舒海文觉得还是自己家里人可信，就连他儿子舒文俊，都被迫放下琼州旅游地产的一摊子事，留在家族企业救火。 “姨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现在家族遇到困难，我尽一份心力，也是应该的。” 包玉倩注意到，以前满头黑发的姨父，最近多了不少白头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玉倩，姨父能不能拜托你个事儿？” 舒海文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姨父，都是一家人，您有话直说。” 包玉倩最近晚上起夜上厕所，经常看到书房还亮着灯，她知道舒海文作为大女婿，在爷爷去世后，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听说江华最近在深市，你能不能请他过来一趟？” 舒海文眼巴巴地说。 按说，他和江华之间，也是老熟人，请对方帮忙，他自己也可以开口。 不过，之前江华委托他，封杀天后小娴，他这事儿没办好，现在小娴依旧活跃在娱乐圈，这让他有些没脸见江华。 “是因为股市的事情？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包玉倩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爽快答应。 作为包家的一份子，她知道最近有人，一直在股市上面，狙击包家的上市公司，家族企业的股价，最近凭空蒸发了很多，损失很大。 第九百一十六章 香江地产风云起 “干杯，恭喜师父，又从包家身上咬下一块肉。” 罗耀辉西装革履，一手搂着美女，一手端着酒杯。 “小意思，洒洒水啦，没了老船王的包家，那就是病猫，随便拿捏的啦。” 刘正雄翘腿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位美女，正拿着打火机，给他点雪茄。 “刘总，您不愧是香江的股神，对了，你上次提到，借壳上市的事情，具体该怎么操作？” 怀恩元腆着一张脸，先是拍了刘正雄一记马屁，然后心痒难耐的询问，借壳上市的事情。 “这个不急，我最近盯上包氏旗下的信鸿置业，等我把这家公司搞到手，可以打包给你借壳上市。” 刘正雄搂着美女，意气风发地说。 最近，包氏集团的地产业务，风雨飘摇，就是他和罗耀辉搞得鬼，他们的目的，是包氏旗下掌管地产业务的信鸿置业。 这家公司名下，有多个优质地产项目，其中位于铜锣湾，建设中的时代广场，那是刘正雄做梦都想弄到手的项目。 “那就太感谢了，刘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吩咐。” 怀恩元神色大喜。 “你帮我把达莲娜约出来，我想和她共进晚餐。” 刘正雄笑眯眯地说。 “这个，达莲娜虽然和我签了代言合同，但是她平时的行程安排，我也管不着呀。” 怀恩元脸上露出难色，他自己还想和达莲娜吃顿饭呢，可人家不爱搭理他。 “唉，说起来我刘正雄，也算阅遍名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定的女人。” 刘正雄有些郁闷地说。 “刘总，您真没劲儿，我不漂亮么，当着我的面，夸其他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坐在刘正雄旁边的美女，娇滴滴的撒娇。 “说的也对，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我就喜欢你小鸟依人的样子。” 刘正雄笑呵呵把酒杯递给身边美女，让她喂给他喝。 另一边，江华接到了包玉倩的电话，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她已经回内地了，没想到她还在香江。 听她说完情况后，江华叹了口气，问：“包家现在的处境，已经这么差了吗？” “主要是被人针对了，刘正雄最近收了个徒弟，是有着地产神童之名的罗耀辉，两人狼狈为奸，在暗地里做了不少事。” 包玉倩在电话里苦笑。 “你是说，这两人盯上了在建的时代广场？” 江华眯起眼睛。 时代广场之名，他也是听说过的，位于香江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开业之后，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时代广场还在建设中，刘正雄能够预判到这里的潜力，提前盯上，也算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江华，让你过来帮忙，其实是我姨父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开口，才让我转达。” 包玉倩知道江华很忙，特别最近dvd上市，他估计平时也没什么空余时间，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舒伯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江华有些困惑，他和舒海文是老朋友了，对方求他帮忙，有必要这么扭扭捏捏？ “他是有愧与你，天后小娴那事儿，他没能办好。” 包玉倩在电话里解释。 江华眨了眨眼，才想起来小娴是哪根葱，一个小明星对他来说，真的不配在他记忆力留位置，当初委托包家封杀她后，他转眼就把这人给忘了。 “什么个情况，你们包家还对付不了一个小明星？” 江华有些搞不懂了。 虽说老船王不在了，包家声望不比以前，但是一个小娴都能让包家束手无策，这也太夸张了。 “她最近傍上了李半城的二儿子。” 包玉倩轻叹一声，解释了一句。 小娴确实被包家，封杀过一段时间，但这女人很有手腕，一转眼傍上了李家二公子，最近不仅重新活跃在娱乐圈，还流出要嫁入豪门成阔太的传闻。 “长袖善舞，厉害，我明天就来香江。” 江华冷笑一声。 一个得罪过他的小明星，他都压服不了，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他江华？ “江华，谢谢你。” 包玉倩真诚道谢，江华能够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香江帮包家，这个人情她必须领。 “咱们之间，说谢太生分，真想感谢我，请我吃车仔面，上次那老伯的手艺真不错，我现在还回味。” 江华笑呵呵地说。 “行啊，你要是一辈子待在香江，我请你吃一辈子的车仔面。” 包玉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太夸张了，我不是那么贪心的人。” 江华没心没肺一笑，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包玉倩幽幽一叹，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夜空。 省城，张馨家。 “老陈，你说老板这么着急把你喊过去，是有什么事情？” 张馨搬来省城，有半个多月了，女儿的学籍也迁了过来。 “应该是怀恩元的事儿吧，他挺忙的，也没聊太多。” 陈青岩忙着收拾行李。 “怀恩元那个老东西，阴险狡诈着呢，如果是让你去做暗访，你可得注意安全。” 张馨有些担忧地说。 “说真的，我倒是挺期待这一天，我和怀恩元之间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解了。” 陈青岩可没忘记，自己被怀恩元使阴招，害的丢掉工作，狼狈落魄的那段日子。 第二天，江华让薛山去机场，接到了坐早班机赶来的陈青岩。 “来了，长话短说，我下午要去香江，趁现在有时间，我给你交代一下任务。” 江华谈事儿的时候，从来不说废话。 “江总，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全力完成。” 陈青岩可没忘记，是江华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怀恩元现在又开发了一款，叫生命一号的新保健品，据我所知，这款保健品的配方，存在很多问题，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问题，全部曝光出来。” 江华知道陈青岩以前就在深市当记者，他在这里有熟人，也不缺搞暗访的经验，很容易开展工作。 “好，我早就想曝光这个老狗了。” 陈青岩精神一振。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姓史，在怀恩元的小圈子里，待过一段时间，你如果想了解什么情况，可以去找他。” 江华把老史的联系方式，用纸写下来递给陈青岩。 第九百一十七章 小楚煕病了 深市，孙缈缈家。 “缈缈，小楚煕这两天一直没精神，你体温计放哪儿了，我总感觉她有点温烧。” 夏言梅在抽屉里翻找着。 “宝贝儿不会是生病了吧，让我看看。” 孙缈缈正准备出门，听到母亲的话，也顾不上换鞋，慌慌张张，跑去房间看女儿。 她最近挺忙的，有些忽略了小楚煕，昨天回家见女儿没精神，还以为是她没睡午觉，所以困了。 小楚煕憨憨地趴在床上，盯着眼前的洋娃娃出神，她平时还是很活跃的，刚学会走路，每天都要摇摇晃晃，拉着奶奶，带她去后花园的秋千上，荡个几下，才肯满足。 “宝贝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孙缈缈也发现小楚煕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妈妈，抱！” 小楚煕见到妈妈来了，坐起来伸展双臂，让妈妈抱她。 “宝贝儿，对不起，妈妈最近太忙了，都没空陪你。” 孙缈缈心痛地抱起女儿。 被妈妈抱起来后，小楚煕懒洋洋把小脸靠在妈妈肩上，又变的没精打采，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宝贝儿，让妈妈贴一下你额头。” 孙缈缈也感觉女儿这状态，有些不太对，太不活跃了，把脸贴女儿额头，检查女儿体温。 “体温计找到了，先量个体温，要是温烧，就得赶紧带医院去看看。” 夏言梅着急忙慌，拿着体温计走进来。 江华那边，因为下午要去深市，一直在等孙缈缈过来，给她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哪知道等到中午，也没看见孙缈缈来公司。 “薛山，你去问问前台，孙总今天来上班了吗？”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问。 在薛山走出去后，他拿起手机，给孙缈缈打电话，一直是忙音，没人接听。 孙缈缈此刻正在医院，跑前跑后，给女儿办理住院手续。 她手机因为出门匆忙，忘在了家里，自然接不到江华电话。 “梅姨，楚煕怎么了，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住院了？” 许莉提着小坤包，慌慌张张，走进病房，她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医生说是流感，说小孩子体质弱，为了稳妥，还是住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夏言梅坐在病床边，守着正在输液的小楚煕。 小楚煕委屈巴巴地躺在病床上，她还是第一次住院，眼角还残留着泪花，那是打针时哭的。 “可怜的宝贝儿，别怕啊，干妈在这里陪着你。” 许莉心痛地蹲在病床边。 小楚煕挺懂事的，除了刚打针时，哭了一会儿，现在不哭不闹，很乖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许莉跟她说话，她还伸出小手，捏了一下许莉鼻子，这是她和许莉妈妈，经常玩的一个小游戏。 “缈缈呢？” 许莉任由小楚煕捏她鼻子。 “在办住院手续呢。” 夏言梅看着小楚煕和许莉之间温馨的一幕，会心一笑。 许莉和小楚煕玩闹了一会儿，站起身打量着病房环境。 现在是流感高发季，医院病房紧张，虽然孙缈缈找了关系，也只分到一间双人病房。 躺在旁边病床上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守在病床旁边的女人，三十多岁，应该是小男孩的妈妈，从许莉进来时，就一直在那抹眼泪，这都哭了有十多分钟了。 “梅姨，隔壁床怎么回事呀？” 许莉压低了声音，询问夏言梅。 她可是把小楚煕，当成自己女儿看的，对于跟小楚煕同病房的病友情况，自然会上心。 “不知道呀，从楚煕住来时，那女人就一直哭，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呀。” 夏言梅偷偷瞥了那边一眼，很是担忧地回答。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也不是传染病，就是刚洗完胃，身体有些虚。” 小男孩年纪不大，但是说话语气特别成熟。 许莉没想到，自己和夏言梅说悄悄话，居然被旁边听见了，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讪讪说：“你别误会，阿姨就是无聊好奇，你安心养病。” 正聊着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阴着脸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给了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耳光。 “干嘛呢，怎么还在病房里打人？” 许莉警惕地走过去，把小楚煕和夏言梅挡在身后。 “这是我家事，你们管不着。” 男人还挺横的，拖着女人就要往外走。 “你放开我妈，奶奶的事情就是个意外，跟她没关系。” 小男孩不顾手上还插着针，正在输液，挣扎着坐起来。 “少帮她说话，不是她鬼迷心窍，搞什么直销，你会住院，你奶奶会被毒死？” 男人也不顾这里是医院，大着嗓门嚷嚷。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生命一号能把人喝死，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女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你是该死，我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个丧门星。” 男人对坐在地上的女人，拳打脚踢。 “你别打我妈，如果不是你天天游手好闲不工作，她也不会去搞直销，更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小男孩挣扎着下床阻止，却被男人一耳光抽在脸上。 “住手，打女人和小孩，算什么本事？” 许莉有些看不过眼了。 “臭婆娘，我教训家人管你屁事儿？” 男人眼睛一斜，凶巴巴瞪着许莉。 “呜哇……” 躺在病床上的小楚煕，被吓哭了。 孙缈缈拿着单据，走进病房，恰好看见女儿被吓哭的一幕。 “滚出去！” 她寒着俏脸，把许莉挡在身后，凤眼含煞，瞪着男人说。 “可以的，没想到爱管闲事的还挺多，老子今天就破个例，打一回女人。” 他说着卷起衣袖，凶神恶煞，听他那语气，仿佛刚才打自己老婆时，没把她当成女人。 “王力，把这狗东西丢出去！” 孙缈缈面无表情。 她是在病房走廊上，碰见过来探病的王力。 可以说，小楚煕住院了，除了江华这个傻爹不知道，依旧被蒙在鼓里，他身边的人，几乎全都惊动了。 “哥们儿，耍横找错对象了，走走走，咱们出去聊个几毛钱的。” 王力把胳膊往闹事男人脖子上一锁，半拉半拖，带着他往病房外走去。 第九百一十八章 喝出人命的保健品 住个院还能遇到这种事儿，孙缈缈心情有些不好，心痛地抱起哇哇大哭的女儿，轻声哄着。 “快放下，快放下，楚煕还在打针呢。” 夏言梅一溜小跑过去，提起吊瓶，高高举起。 “谢谢两位漂亮的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男孩倒是挺懂事的，看着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很多。 “没事的，你手上流血了，用棉签压着点儿。” 孙缈缈把女儿放在床上，看着小男孩刚才打针的手，好心提醒。 刚才拉扯的时候，小男孩手上输液的针头扯掉了，现在一直在渗血，看起来让人揪心。 “大姐，别坐在地上哭，让人看见不好，咱们起来吧。” 许莉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女人。 过了十多分钟后，身材魁梧彪悍的王力，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坐在病床上，哭哭啼啼的女人，瓮声瓮气地说：“你们安心住院，那孙子要是还敢来找事儿，我来收拾他。” “谢谢。” 女人抹着眼泪道谢。 王力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他做这些，纯粹是担心那男人过来闹，打扰到孙缈缈和小楚煕，他平时虽然不欺负人，但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 “我前几天，还在电视上面，看见生命一号的广告来着，效果吹的神乎其神，我还琢磨要不要买一盒回来试试，幸好没买。” 夏言梅心有余悸地说。 “妈，江华说现在市面上所有的保健品都是骗人的，您可千万别乱买。” 孙缈缈侧过脸叮嘱。 她平时也就给自己母亲，买一点老年奶粉，那些五花八门的保健品，她都是不碰的。 “你老妈好歹是大学老师，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夏言梅就不乐意听见江华的名字，平时母女俩在家里，刻意避讳聊起这个话题。 “您不懂，江华说了，上当受骗跟学历文化层次无关。” 孙缈缈上次专门和江华聊起现在的保健品行业，江华一时没管住嘴，多聊了一些，都让她给听去了。 “他那么有本事，你让他站出来整顿一下现在的保健品行业呀？” 夏言梅也是被气到了，话赶话说完就后悔了。 江华都不知道她是谁，她在这里因为江华，跟女儿赌气，想想挺没意思的。 “缈缈，少说两句，让小楚煕听多了不好。” 许莉把手搭在准备说话的孙缈缈肩上，打断了她跟母亲的争执。 小楚煕现在不哭了，躺在病床上萌萌哒的眨眼，她年纪还小，听不懂大人口中的那个江华，倒底是谁。 孙缈缈母女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互相不说话，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坐在旁边病床的女人，擦了擦眼泪，突然走过来跪在孙缈缈跟夏言梅跟前。 “闺女，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夏言梅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女人。 “阿姨，我知道你们是有身份，有本事的人，我想请你们给我婆婆做主。” 女人哭泣着说。 她虽然没什么见识和文化，但是看人还是懂一些的，孙缈缈这几人穿着打扮不凡，听她们聊天，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背景，但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闺女，我就是个退休的大学老师，没关系也没背景，对你家的事情，是真的爱莫能助。” 夏言梅好说歹说，把跪在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她不是故意推诿，说的都是实话，她一个魔都的退休老师，在深市又没熟人，天天在家带孙女，也没什么交际圈子。 “这样吧，我们帮你找个律师，有什么问题，你让律师帮你解决，好不好？” 许莉心软，有些可怜这对母子。 “谢谢你们，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女人一脸激动地道谢。 她不是没想过找律师，但她家男人不成器，连儿子学费都是东拼西凑，才能勉强交上，哪有余钱请律师。 从地上起来后，她红着眼睛，哭哭啼啼，讲起自家的遭遇。 她男人游手好闲，被工厂辞退了，离开厂子后，就一直在家闲着，天天呼朋唤友的，打打小麻将，也不工作。 本来，听说直销赚钱，她想靠做生命一号，赚点钱补贴家用。 家里积压了一些保健品，她也是好心，寻思婆婆年纪大了，儿子小升初，喝点保健品补补，哪知道一喝就出事了。 万幸儿子救过来了，可婆婆年老体弱，没有抢救过来。 “怀恩元那孙子，真不是个东西，卖假药害人，迟早要断子绝孙。” 王力听完后，义愤填膺说了句。 话音刚落，病房门口，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提着提个公文包，笑眯眯地问：“请问哪位是张春花女士？” “我就是，您是哪位？” 女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表情惊疑不定地问。 “我是生源集团的法律顾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过来跟你们聊聊赔偿问题。” 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男人，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我们不要赔偿，你还我奶奶的命！” 小男孩激动地把床头柜上的搪瓷杯丢过去。 “张春花女士，你丈夫已经同意私下和解，我过来征求你的意见，只是例行公事，毕竟你们家的户主，是你丈夫，不是么？” 西装革履的律师，侧身让开一步，躲过砸过来的搪瓷杯。 “那是他亲妈，一条命没了，他打算要点钱了事？” 张春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能得一笔赔偿，没什么不好，你说呢？” 律师脸上的笑容，让人有些讨厌。 “我不接受私下调解，你们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张春花虽然看似软弱，但也有坚强的一面。 “张春花女士，友情提示一下，你们服用的生命一号，经过我们调查，并非我们生源集团的产品，属于假冒伪劣产品，赔偿你们，完全是处于人道主义，就算一分钱不赔，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律师冷笑一声，换了个态度。 “真是聒噪，王力，你怎么什么人，都往病房里面放？” 孙缈缈满眼不耐烦。 “哥们儿，对不住了，咱们出去聊个几毛钱的。” 王力狰狞一笑，捏吧捏吧拳头。 第九百一十九章 翘首以待 江华一直到下午，也没能联系上孙缈缈，因为订好了行程要去香江，他无奈吩咐孙缈缈的助理，让她回公司后，给他打个电话。 托他自己投资的跨海大桥的福，现在从深市去香江非常方便。 包家那边，安排了跟他相熟包玉倩和舒文俊两位晚辈，来接的他。 三人见面，自有一番感慨，上次三人相见，还是在老船王弥留之际。 现在一代传奇已经逝去，曾经风光无限，站在香江豪门之巅的包家，也风雨飘摇，展露出后继无人的窘态。 “江华，在你新产品上市的关键时候打扰你，真是抱歉了。” 包玉倩站在车旁，有些歉意地说。 “得了，我之前就说过，真想谢我，就请我吃车仔面。”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玉倩，江生一直是个很大气的人，道歉的话，没必要总是挂在嘴边。” 舒文俊走过去，亲切捶了江华一拳。 “文俊，玉倩只是欠我一碗车仔面，你欠我的可就多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缺席，沙洲的影视城项目，一直处于搁置状态？” 江华没好气一拳捶了回去。 “兄弟，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包家现在的状况，你也看见了，我是真的走不开。” 舒文俊摊手苦笑。 “一个刘正雄，就把你们逼成这样，老船王知道了，估计得气的从棺材里坐起来。” 江华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地说。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 包玉倩白了江华一眼，伸手掐了他一下。 也就是江华，才能开这种玩笑，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老船王，那真是跟包家不死不休了。 “如果只是一个刘正雄，当然不足为虑，但是他背后站着李半城，这位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次出手，可都是在行业掀起一阵巨浪。” 舒文俊打开车门，邀请江华上车。 真要说起来，刘正雄在媒体上的曝光度，要远远高过李半城，这位风扇刘光是八卦绯闻，就养活了香江十几家娱乐小报。 但是圈内人都知道，那位深居简出，轻易不在媒体面前露面的李半城，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鳄。 刘正雄虽然风光，但是在最多只能算是李半城的马前卒。 “其实，股市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们找我帮忙，还真是找错人了。” 江华坐到车内，实话实说。 跟他一起来的薛山，坐到后面那辆商务车上。 最近包家风雨飘摇，被很多别有用心的人盯着，包玉倩和舒文俊出行，都是带了保镖的。 “江生，你这话就太谦虚了，你这位股神要是不懂股市，那整个香江金融界，就没有懂股市的人。” 舒文俊还以为江华在谦虚。 他没想到的是，江华确实不怎么懂股市，他之前能在股市上大杀四方，完全是因为他是重生者，能够预知未来。 可是，真让他去风云诡秘的股市上，跟刘正雄这样的老猎手实战，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心里连个具体的交锋思路都没有。 不过，江华有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厚，胆子大，哪怕知道自己在股市上，是个半桶水，但他并不慌，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怎么能怂刘正雄那鸟人？ 车子一直开进包家在太平山的豪宅，舒海文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翘首以望。 “江生，抱歉了，封杀小娴的事情，我没能帮你办好。” 刚一见面，他就开口道歉。 “没事儿，这是李半城在故意给我脸色看，跟包家没关系。” 江华很通情理的一挥手。 之前，在老船王的葬礼上，他当众顶撞李半城，后来又在京城抢他的地，要说小娴的事情，没有李半城的身影，他是决计不信的。 “江生，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让家里的厨师，正在准备晚宴。” 舒海文热情拉着江华手臂，把他迎进别墅。 “从深市到香江，才几步路，辛苦什么呀，伯父先给我介绍一下包家现在的情况吧。” 江华这人，不管赚多少钱，都是个很接地气的人，对吃吃喝喝，不怎么在意。 “目前矛盾的焦点，在时代广场，刘正雄盯上了这个项目。” 舒海文叹了口气。 “不理他就是，他还能强抢不成？” 江华就搞不明白，包家虽然没了老船王，但是体量还在这里，怎么会被一个刘正雄，逼的如此狼狈。 “不瞒江生，家里的资金链，最近出了点问题，一直跟我们合作良好的汇丰银行，停了一笔事先谈好的贷款。” 舒海文苦笑。 之前老船王在的时候，包家跟汇丰银行一直合作良好，但是老船王去世后，这家银行的行长，对包家的态度，迅速变得冷淡起来。 除了人走茶凉之外，李半城在里面，应该也起了重要作用。 江华眯着眼睛，他前世一直在内地混，对于包家跟李家的恩怨，还真的是不太清楚。 但是他知道，在老船王离世后，包家的产业，几乎全面收缩，后世新闻媒体爆料，说包家三代继承了包家庞大的不动产，光靠收租金，都能收到手软。 收租金收到手软，这在普通人看来，是羡慕的流口水的美事。 可是反过来想，曾经跟李半城齐名，甚至压过一头的包家，混到当愚公收租金过日子，这难道不是家族山河日下的表现？ “伯父，我和老船王是忘年交，既然我来了，所有的问题，肯定都会得到完美解决的。” 江华口气有些大地说。 这一世，因为他横插一杠子，李半城和刘正雄进军内地地产市场受阻，现在把目光盯上包家，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他江华的一点锅。 在他印象里，包家前世虽然江河日下，但是绝对不像现在这么狼狈，还是他这只蝴蝶，改变了包家原有的轨迹。 “姨父，家族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从江华进屋到现在，他水都还没喝一口呢，使唤人也不能这样。” 包玉倩站出来为江华鸣不平。 “对对对，是姨父怠慢了贵客。” 舒海文意味深长，看了侄女一眼。 若论长相，自家侄女在香江名媛圈子，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和江华站在一起，完全是郎才女貌，可惜就是两人相遇的时间，晚了一些。 第九百二十章 黄雀，螳螂，蝉 吃完晚饭后，江华和包玉倩出来散步闲聊。 “余荔薇最近怎么样，刘正雄没有报复她吧？” 江华关心地问。 刘正雄儿子肇事逃逸一案，被余荔薇爆了出来，虽然最后刘家用一个司机顶罪，没能让真凶伏法，但是这事儿也让刘正雄狼狈不堪。 “他儿子撞死了小薇的母亲，至今逍遥法外，他有什么资格报复人家？” 包玉倩冷笑着说。 “那是你的逻辑，对于刘正雄这种人来说，世上没有善恶对错，只要挡他路的人，全都该死。” 江华看着隐藏在林木间的别墅说。 太平山，聚集了香江有头有脸的富人，刘正雄在这里也有一栋豪宅，只不过位置比不上包家这么显眼。 “你放心，小薇很安全，刘正雄最近忙着对付我们包家，暂时也顾不上她。” 包玉倩一脚踢飞脚边的一个易拉罐。 江华诧异看了她一眼，他还为这位淑女大小姐，会把易拉罐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看什么，你没踢过易拉罐？” 包玉倩白了江华一眼，俏脸微红。 包家的家教很严格，她平时是不会做这种举动的，也只有在江华面前，感觉很放松，才会露出一丝小女孩的本性。 “踢过啊，我觉得踢着挺有感觉的。” 江华呵呵一笑。 “其实，我是不希望你，掺和进家族这滩浑水的，这会牵扯进你大量的精力。” 包玉倩幽幽叹了口气。 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她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爷爷一走，风雨欲来，感觉家族里的每个人，肩上都带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你太高看刘正雄了，臭鱼烂虾，浪费不了我多少时间。” 江华自信一笑。 “自信是好事，但是也别轻敌。” 包玉倩担忧看了江华一眼，刘正雄可不是臭鱼烂虾，况且对方身后，还藏着李半城这只食人巨鳄。 “你的任务呢，就是陪我吃好喝好玩好，最多一个星期，我给你一个惊喜。”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其实，就算包家不求助，他也是要对付刘正雄的，喀秋莎这只燕子，一直替他盯着刘正雄这伙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江华，你这人样样都好，就是总喜欢说大话，香江可不是内地，这里不是你的主场。” 包玉倩有些后悔，把江华喊过来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万一江华急于在包家面前表现，落入刘正雄的陷阱，这可如何是好？ “不聊刘正雄了，聊聊你吧，听说你现在去了家族企业任职，等事情解决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华侧过脸问。 之前，包玉倩一直在内地，帮他打理慈善基金的事情，如果她准备留在香江，他就得提前找个人，接替包玉倩手上的事情。 “当然是回内地呀，我其实很讨厌商场的勾心斗角，还是更喜欢和那些单纯的孩子们相处。” 包玉倩提起她帮助过的山区孩子，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微笑。 “你这个决定是对的，香江终究太小，包家迟早要往内地发展，到时候你这位慈善大使，就是包家的一面旗帜。” 江华能接触到上层圈子，他可是知道，一些大佬对包玉倩评价很高。 “你呢，你是想我留在香江，还是想我去内地？” 包玉倩鼓起勇气，侧脸看着江华。 “当然想你给我打工呀，免费的劳动力嘛，不用白不用。” 江华没心没肺地笑着。 他情商是低了点，但是不傻，包玉倩的眼神，他还是能懂的，像刚才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不如插科打诨混过去。 “你这个黑心资本家！” 包玉倩试探没成功，有点小生气，加快脚步，把江华甩在身后。 这时，一辆崭新的法拉利跑车，呼啸着迎面开来，差点撞到散步的两人。 江华眼神好，看到开车的是个时尚女郎，正是被他封杀过一段时间的小娴，呼啸而过的刹那，对方看向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嘲讽。 “玉倩，你没事吧？” 江华脸色有些阴沉。 小娴刚才的举动，无异于明目张胆的挑衅，估计对方是想看他，在惊慌失措下，出丑的表情，可惜他让对方失望了。 “是李家二公子的车，这么嚣张，她是笃定自己能嫁入豪门？” 包玉倩脸色同样不好看。 不管是谁，差点被迎面开来的跑车撞上，心情都好不了。 “她长的不美，想得倒是挺美。” 江华本来懒得跟这个小歌星计较，但是对方挑衅的行为，激怒他了。 “你打算怎么做？” 包玉倩心里也特别生气，对方的车子，刚才差一点点就撞到她了。 “帮我联系一下你们这边最出名的狗仔记者，我花钱帮她上热搜。”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热搜？” 包玉倩愣了一下，没听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虽然后半句没听懂，但江华让她联系狗仔的事情，她还是照办了。 因为这件扫兴的事情，两人也没心情继续散步。 包家的别墅很大，给江华准备了单独的客房，他回到房间后，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 “刘正雄那边，最近怎么样？” 他语气低沉地问。 “和怀恩元在谋划上市，生源集团的上市申请被驳回，他们准备借包家旗下，一家上市公司的壳。” 喀秋莎在电话里恭敬回答。 别看怀恩元的生源集团，在内地搞得有声有色，但是香江人不太买账，上市申请被驳回，也在情理之中。 “刘正雄这人，喜欢剑走偏锋，你想办法拿到他操纵股市的证据。” 江华眯着眼睛吩咐。 “他租了一栋别墅，请了几个操盘手，在秘密捣鼓什么，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喀秋莎天生就是吃情报这碗饭的。 “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江华虽然相信燕子小姐的专业能力，但还是关心叮嘱了一句。 “老板，他再老奸巨猾，也只是个商人而已，能让我这位王牌燕子对付他，那是他的荣幸。” 喀秋莎语气轻松自信。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虽然依旧干着情报工作，但是环境安全太多了，至少不用担心，一睁眼会发现一只冰冷的枪口，指着她的头。 “你转告赵燕华一声，如果玩好了，就赶紧回去，还有正事儿等着她去干呢。” 江华知道赵燕华，最近和喀秋莎厮混在一起，他懒得去管，没那份闲心。 第九百二十一章 一张请柬 江华报仇，向来是不隔夜，关于小娴的花边新闻，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报纸上满天飞。 “天后小娴，与七个前男友不得不说的故事。” “惊！歌坛小天后，深夜与神秘男子，现身酒店。” “如何钓到金龟婿，小娴独门秘籍分享。” 这年头虽然没有热搜，但是这些娱乐小报的影响力，一点都不比热搜差。 小娴一夜之间，荣登话题榜首，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全被扒了出来。 据说李半城看到这些报纸后，非常生气，给了二儿子一巴掌，勒令他不许再和小娴交往。 “你这也太狠了，她辛苦打造的玉女形象，算是被你全毁了。” 包玉倩看着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摇头感慨。 “我也没想到，她以前的猛料这么多，说起来那狗仔还挺有本事的，赏！” 江华手里拿着一份娱乐小报，看得津津有味。 “和你聊正事儿，郭家老太太要见你。” 包玉倩从包里拿出一份请柬。 “郭家老太太是谁？” 江华放下报纸，迷糊眨眼。 “宏基地产的幕后掌舵人，郭兆铭的奶奶，卢湘云。” 包玉倩以为江华没听说过这人，还专门介绍了一下她在郭家的地位，以及卢湘云过往的一些传奇事迹。 其实，江华听到卢湘云三个字，立刻就想起这位是谁了。 这位老太太可不简单，隐居幕后，独掌郭家大权，硬生生把宏基地产从几百亿的市值，做到了两千多亿，甚至在地产行业，一度力压李半城，堪称商界女传奇。 “她无缘无故的，见我干嘛？” 江华有些纳闷。 他在琼州旅游地产的项目上，和郭家有过合作，但是自从郭公子在内地，遭遇了绑架后，郭家开始逐渐退出琼州旅游地产的开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郭兆铭了。 “这我怎么知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过郭兆铭了，跟郭家老太太，更是没打过什么交道。” 包玉倩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对方请柬都递过来了，那就属于很正式的邀请，于情于理，都该去一趟。 “行吧，你让管家安排车子，我也想见见垂帘的郭太后。” 江华对于郭老太太，还是挺好奇的，这样的女人可不多见，如果放在古代，那绝对是垂帘朝堂几十年的一代权后。 郭家在太平山也有豪宅，开车过去用不了几分钟。 “说真的，大家虽然住得近，但彼此间的距离，却是非常远。” 江华感觉这些富豪之间的关系，就跟后世小区的邻里关系一样，哪怕是住对门，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人情非常淡漠。 郭家的豪宅，装修偏江南园林风格，后面还有个小庭院，十分雅致。 “江生，好久不见，你风采更胜往昔呀。” 郭兆铭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 “我又不是美女，哪来的风采，你这话留着多夸夸玉倩，她才是气质更上一层楼。” 江华笑呵呵地说。 大山气候养人，常年奔波在山区的包玉倩，不施粉黛，返璞归真，在穿着打扮上，反倒是与后世的极简主义不谋而合，更符合江华的审美。 “你这话就太自谦了，像你这么年轻的百亿富豪，在咱们香江，也是独一份。” 郭兆铭以前是挺傲气的一个人，不过这次在江华面前，身上却看不到一丝半点的傲气。 倒不是他性格变了，而是当初的江华，身价才十多亿，在郭家这样的豪门面前，自然什么都不是，他有资格傲气。 但是才一年多不见，江华的身价已经超过百亿，与郭家也是平起平坐，他一个郭家晚辈，还有什么资格，在江华面前傲气？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豪宅厅堂后，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旗袍的老奶奶，笑眯眯站起身。 “果然是青年才俊，可惜我没孙女，否则一定要招你当孙女婿。” 卢湘云打扮的十分贵气，手腕上的镯子，青翠欲滴，一看就是极品帝王绿。 “奶奶，人家玉倩还伸着脖子在排队呢，您就别瞎操这份心了。” 郭兆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也只有他这位郭家三代继承人，才敢在老太太面前开玩笑。 “郭兆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包玉倩又气又羞。 她喜欢江华，这不是什么秘密，可惜缘份得分早晚，她遇见江华太迟了。 “年轻真好，想笑就笑，想骂就骂，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郭老太太感慨。 “您本来就不老，驻颜有术，要是跟儿媳妇站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江华很自来熟地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完全没有面见长辈的拘束。 “你这个年轻人，真的挺特别的，难怪包老生前，这么欣赏你。” 郭老太太打量着江华。 关于江华的传说，她听说过不少，一个内地小伙子，能够在短短两年，赚到百亿身价，这不能用商业奇才来形容，简直就是妖孽。 “老夫人，如果我没猜错，您这次找我过来，是为了联手抗李吧？” 江华悠闲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 他和郭家打交道不多，也没什么能够合作的项目，郭老太太在这个节骨眼找他，思来想去，只可能是李氏地产最近过于强势，让郭家感受到了危机。 “如果兆铭有你一半的聪明，我就可以彻底放权了。” 郭老太太定定看了江华半晌感慨。 今年，李氏地产动作频频，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在地产市场力压郭氏，这让卢湘云不能不担忧。 况且，包家的现状，让她有了兔死狐悲的心理，她丈夫已经不在了，如果她一走，后继无人的郭家，会不会也和包家一样，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 “我很好奇，老夫人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合作？”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商业同盟，不是靠嘴喊喊，就能达成的，双方必须有利益共赢的项目，才能捆绑在一起，否则核心利益不一致，结盟只是笑谈。 “不知道江生，对新界感不感兴趣？” 郭兆铭养气功夫不到家，见奶奶笑而不语，他却忍不住，主动开口。 “新界？” 江华挑了挑眉。 别看香江繁华，但是新界却是农村，青山绿水，大片大片的荒地，没什么开发价值。 第九百二十二章 谋家族百年基业 “上个月，有人提出一个议案，想要在新界北，打造一个横跨香江深市两地的工业园，可惜因为诸多现实原因，这个议案被搁置。” 郭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说。 江华没急着说话，而是眯着眼睛，在记忆里搜刮，跟这个相关的信息。 别看香江市区寸土寸金，但是对于新界的开发，一直是不太积极的。 哪怕是到了三十年后，与深市相邻的新界北，依旧是农村，经济落后，交通也落后。 这里面除了历史原因，最主要是新界村落林立，宗族势力强盛，投钱在这里搞开发，需要面临很多的麻烦事，所以香江的地产商，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老夫人，冒昧问一句，赚钱的地产项目这么多，为什么您唯独看上新界？” 江华手里自己的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对于地产项目，兴趣不大。 当然，如果包家愿意合作，他倒是可以牵桥搭线。 “小江，你有没有想过，新界北和深市就隔了一条河，这么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如果开发出来，这里会不会成为一个小香江？” 郭老太太目光炯炯地问。 “您想把新界北，打造成一个新城市？” 江华心里吸了一口气，这位郭老太太，真是好大的野心。 这个想法，乍听起来惊世骇俗，但是仔细想想，并非不可能，因为在后世，关于一河两地的发展，就一直是个热门话题。 在前世，江华对香江关注的不多，但是关于新界北建新城的说法，他也有所耳闻。 “凭我们郭家，当然是有心无力，但是如果加上你，再加上包家，这个想法，就未必是空中楼阁。” 郭老太太身子骨架很纤细，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力量。 江华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他在心里权衡利弊。 这个项目听上去是诱人的，但是开发周期太长了，估计最短都要十年，投入的资金，更是难以估算。 “冒昧问一句，从回报周期来讲，这个项目要远远长于商业楼盘，您为什么会舍易求难？” 江华很想知道，郭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我这把老骨头，强撑着还能再活个十年，如果在我有生之年，完成这个项目，那至少三十年之内，郭家的基业，稳如磐石。” 郭老太太很有雄心地说。 “佩服，郭家有您在，就仿佛有一根定海神针。”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发现论起雄心和魄力，还是必须佩服，这些从风雨飘摇年代走过来的老人，老船王如此，卢湘云也是一样。 “倩丫头，回去好好跟你姨父商量一下，包老不在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眼光应该放眼百年，一个刘正雄就能欺负上门，太不给包老长脸了。” 郭老太太说话有些心直口快。 “姨父也有苦衷。” 包玉倩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在爷爷去世后，好多眼睛都盯着包家，等着看包家的笑话，她姨父过于保守，做事不够果断，确实让一些家族看轻了几分。 “舒伯父属于守成之人，以包家现在的基业，他只要做到无功无过，也就足够了。” 江华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舒海文保守归保守，却比那些败家子要强上一万倍，包家基业落在他手里，固然不会扩张，但保证子孙后代衣食无忧，是绝对没问题的。 “小江，开发新界北区，不只涉及到香江，也需要内地配合，我知道你有关系，这事还得你多费费心。” 郭老太太非常客气地说。 作为一个隐居幕后，独掌郭家权势的女人，她给人一贯印象是刚硬，但是对江华这个年轻人，她却是另眼相看。 郭兆铭站在奶奶身边，眼神复杂，他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但是对于江华，却不得不服气。 奶奶曾私下里，对他评价过江华，她说在每个时代，都有一些天骄之子站立潮头，在这个时代，江华无疑是弄潮儿里，最耀眼的那一个。 他当时还有些不服气，反驳了一句，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奶奶直接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她问：“如果是参天巨木，那风还吹得倒吗？” 江华留在郭家，吃了一顿家宴，席间都是郭家自己人，并没有邀请外人。 郭老太太辈分最高，自然坐在主位，他就坐在老太太旁边，就连郭兆铭的父亲，也只能坐在他下手。 包玉倩看着围着江华恭维的郭家人，心里颇为感慨，这个年月，大多数香江有钱人，都不怎么看得起内地人，但是江华凭一己之力，打破了这个惯例。 回去的途中，管家在前面开车，她和江华坐在后排聊事情。 “江华，你觉得开发新界北的项目，靠谱吗？” 包玉倩信不过郭老太太，但是她信江华。 “这个项目风险大，但是收益也高。” 江华公正客观地评价。 “那我们包家，倒底要不要参与？” 包玉倩对于商业上的事情，其实不太懂。 “你先别急着告诉舒伯父，等我回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 江华觉得郭老太太，有句话说得对，开发新界北，不止是香江的事情，跟一河之隔的深市，也有着莫大关系。 像这种开发新城的大投资，如果不能得到上面的配合，那风险系数是很大的。 郭老太太的这个举动，到不像是在为后辈谋基业，反而有点孤注一掷的味道。 “玉倩，问你个事儿，郭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江华越是回味，越感觉郭家的这顿饭，含义不简单。 “没有呀，风平浪静的，没听说出什么事情，反倒是我们包家，让外人看了笑话。” 包玉倩说到这里，轻叹一声。 “不对，风平浪静，郭老太太犯不着走这一步险棋，这里面肯定有事，是我不知道的。”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 在郭家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他静不下心思考，现在清净下来，他发现了不少疑点。 “她不会是和李家联合，给我们设套吧？” 包玉倩悚然一惊。 开发新城，周期长，投资大，中间如果出点纰漏，拖垮一个大家族，也不稀奇。 “先别急着下结论，咱们等一等，瞧一瞧。” 江华对卢湘云，了解的不多，所以不好下判断。 第九百二十三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深市，医院。 陈青岩背着旅行包，走进病房。 包里装的都是一些采访需要用到的设备，他是听说怀恩元的保健品，喝死了人，专门过来采访苦主的。 “你谁呀，包里装的什么？” 王力蛮横地把陈青岩推到门外。 这憨货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特别忠心，小楚煕住院这几天，他都守在病房，闲杂人等，全被他挡在门外。 张春花母子倒因此落了个清净，因为生源集团派来的说客，全被这莽货赶跑了。 张春花的丈夫，中途也来过一次，但一看见王力那凶神恶煞的脸，连病房门都没进，转身就溜了。 上次这凶神，和他聊了几毛钱的，然后他门牙聊松了，鼻子聊的现在还痛，真心是惹不起这莽货。 “我是病人家属，过来探病的。” 陈青岩没想到，还有人守在病房，心里一沉，以为王力是怀恩元的人。 “你是哪一床的家属？” 王力斜睨着眼睛问。 如果对方是张春花的家属，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守在这里，主要是保护江家的小公举。 陈青岩探头看了看病房，然后伸手一指坐在靠西那张病床的孙缈缈，厚脸皮说：“我是那张病床的家属。” 他误以为王力是怀恩元的人，守在病房，是不让人接触张春花，所以小小撒个谎，先混进病房再说。 孙缈缈正给女儿削苹果，压根儿没理会这边，还不知道自己被“冒领”了。 “你确定？” 王力看了看背对着这边，低头削苹果的孙缈缈，眼神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确定啊，大哥，你先让我进去。” 陈青岩憨憨一笑，侧身就往病房里面挤。 有人看守，说明怀恩元心虚，说明这事儿内幕重重，越是这样，他越是要揭露黑幕。 “我去你大爷的！” 王力直接一拳，打在了陈青岩脸上。 可把他给气坏了，这不知哪冒出来的狗东西，还真是什么瓷都敢碰，这孙子要是成了孙姐的家属，那把他江哥放在什么位置？ “你怎么打人呀？” 陈青岩直接被一拳打懵了。 孙缈缈本来是懒得理会的，这几天找张春花的比较多，像这样的人，王力一天要挡好几波。 但王力说着说着，动手打人，这就不对了，影响不太好，毕竟这里是医院。 “妈妈，叔叔好凶！” 小楚煕打了几天针，烧已经退了，活泼了不少。 刚开始，她是比较怕王力的，毕竟这叔叔满脸胡子，长的有点凶。 但接触的时间长了，她不怎么怕王力了，因为这个凶叔叔，天天把她举在脖子上骑大马，还给她买洋娃娃。 “王力，干嘛呢，好好说话，打人做什么？” 孙缈缈秀眉微皱。 这几天她和母亲轮流照顾小楚煕，今天恰好轮到母亲回去休息，她在这里守着。 “孙姐，这狗东西说是你家属，你说可气不？” 王力用手揪着陈青岩的衣领。 “你放手，小心我报警。” 陈青岩心里仿佛跑过一万只羊驼，这一拳挨得太莫名其妙了，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为啥。 “估计是骗子，赶走算了。” 孙缈缈瞥了陈青岩一眼，没把他放在心上。 于是，陈青岩的第一次采访计划，无疾而终，甚至连张春花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丢出了医院。 “陈哥，你这是怎么了，鼻子怎么还流血了？” 守在医院外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他以前和陈青岩是一个报社的，不过陈青岩是正式记者，他就是个实习跑腿的。 后来，陈青岩被开除了，他遭了池鱼之殃，一起被清退。 陈青岩从江华那边领了任务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以前的小徒弟，寻思着让他跑跑腿，混点小功劳，好把他也介绍进江华的公司。 “怀恩元那老狗，安排了打手守着张春花，黑幕，我一定要揭开这个黑幕。” 陈青岩语气忿忿。 “太嚣张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青年同样义愤填膺。 跟着骂了一通怀恩元后，他又询问陈青岩，这事儿该怎么办。 “江总说了，如果遇到困难，让我联系一个叫王力的，他可以帮我摆平麻烦。” 陈青岩把卫生纸卷了卷，堵住流血的鼻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电话摇人，怀恩元那老狗，还以为咱们跟以前一样，无权无势好欺负？他错了，错的厉害！” 小青年受陈青岩连累，被报社清退后，找工作处处碰壁，这几个月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陈青岩是在公共电话亭，给王力打的电话，他鼻子被卫生纸堵着，说话瓮声瓮气，那边的王力没听出来他是谁。 “江哥让你联系的我？” “你在哪里，站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王力拿着手机说。 “有事？” 孙缈缈正在把苹果切成小块，方便小楚煕吃。 “孙姐，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王力憨憨挠了挠头。 电话里那人，说他就在医院门口的电话亭，这倒是挺近的，去去就回，不耽误什么事儿。 “去吧，别打架。” 孙缈缈心神都放在女儿身上，也没问究竟是什么事儿。 躺在旁边病床的小男孩，羡慕地看着小楚煕，他虽然还不懂阶层的含义，但是也感受到，人和人不一样，这位小妹妹生病了，有好多人过来关心，床头柜上摆满了玩具，跟个小公主一样。 张春花守在儿子身边，一副老实巴结，沉默寡言的样子。 相处了几天，她越发感觉到，旁边病床这家人的身份，非富即贵，普通人家住个院，哪需要保镖天天守在病房？ 最让她内心受震动的是，有次她听王力聊电话，开口就是几百万的生意，一个保镖都这么厉害，这得是什么家庭，什么背景啊？ “张姐，小孩子要多补充维生素，这几个苹果你拿过去削给儿子吃，放久了容易坏。” 孙缈缈虽然外表冷傲，但内心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她觉得，这对母子的遭遇，挺可怜的，天天被人骚扰，有家不敢回。 如果不是运气好，和她们同一间病房，唯一的结局，估计是迫于生源集团的压力，忍气吞声。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科室主任帮她调到了单人病房，但她没换，相逢就是有缘，她能多帮张春花母子一些，就多帮一下，有王力在，这对母子至少能落个清净。 第九百二十四章 小楚煕与熊猫叔叔 在王力离开后，孙缈缈喂女儿吃完苹果，然后拿出一叠看图识物的卡片，教女儿认识动物。 “宝贝儿，这是什么？” 孙缈缈拿起一张卡片，笑眯眯看着女儿。 在对孩子的教育上，她还是很上心的，小楚煕已经学会了从一到十的数字，现在开始学认动物。 “小狗。” 小楚煕萌萌眨了眨眼，很迅速地回答。 “真棒，这个呢？” 孙缈缈夸了女儿一句，举起另一张卡片。 这张卡片上的动物，有些不太常见，小楚煕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下，沮丧摇头。 “这个叫猫头鹰，属于二级保护动物。” 旁边病床的小男孩抢着回答。 他平时并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但孙缈缈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而且对方照顾女儿时，那耐心温柔的母性光辉，也让他特别向往和渴望。 从他记事以来，母亲陪伴他的时间很少，每天都在为生计忙活，就算下了班，也会坐在桌子旁，糊火柴盒到很晚。 家里很少有欢声笑语，倒是隔三差五，父母之间会因为柴米油盐，爆发或大或小的争吵。 “小瑞，乱插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张春花紧张拉了儿子一下。 她是个很谨小慎微的女人，在她眼里，孙缈缈的背景非富即贵，是她们这种小门小户惹不起的，生怕儿子乱插话，惹怒对方。 “没事儿的，小孩子也有社交需求，不要压抑孩子的天性。” 孙缈缈宽容一笑。 在生了女儿后，她性格变了太多，每年都要去寺庙祈福放生，也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 她做这些，所求不多，就是希望女儿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无病无灾。 “阿姨，我感觉你像妈祖娘娘，善良漂亮。” 小瑞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孙缈缈。 沿海的人都信妈祖，他母亲带他去过几次妈祖庙，在他心里，妈祖娘娘是最完美的女性。 正聊着呢，王力回来了，才十多分钟不见，他一只眼眶乌青，身后跟着臊眉耷眼的陈青岩。 “打架了？不是让你别惹事吗？” 孙缈缈一脸无语，这才多大会儿呀，这憨货就不能省点心吗？ “孙姐，这就是个误会。” 王力神色悻悻，回头瞪了陈青岩一眼，一脸的晦气。 陈青岩的形象，比王力好不到哪儿去，两只眼眶乌溜溜，嘴角还有瘀青。 躲在妈妈身后的小楚煕，轻轻拉了拉妈妈的衣服。 “宝贝儿，怎么了？” 孙缈缈以为女儿被吓着呢，关心地回过头。 小楚煕看了看站在病房门口的王力和陈青岩，小手在卡片里扒拉了一阵，拿出一张印着熊猫的卡片，小声凑在妈妈耳边说：“妈妈，熊猫！” 说完，她还用小手偷偷指了指王力和陈青岩，然后又迅速躲到妈妈身后。 孙缈缈哭笑不得，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力一眼，“我女儿说你们是熊猫，丢人不？” “孙姐，是这孙子偷袭，否则我就算让一只手，也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王力满脸涨红，梗着脖子争辩。 “他不是那个谁嘛，你打了人家一拳，怎么还追出去打架了？” 孙缈缈对陈青岩还有印象，但不知道他名字。 “这就是个误会，我不知道他是江哥的人。” 王力提起这事儿，就是满心晦气，又瞪了陈青岩一眼，才苦笑着解释整个事儿的前因后果。 他接了电话后，就匆匆出了医院，一路找过去，没见到打电话的人，却遇见了蹲在花坛旁边的陈青岩。 陈青岩见到王力，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不讲理的混蛋，居然还追出来了。 之前在医院，他势单力孤，被打了一拳也就忍了。 但现在他身边可还有一个人，二对一，谁怂谁是孙子，鼻子上挨的那一拳，当然要还回去。 于是，三人稀里糊涂的打了一架，打完之后一聊，发现大水冲了龙王庙。 孙缈缈听完整个事儿的经过，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记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集团的孙总。” 王力浑身不得劲地介绍。 顶着一个熊猫眼，自己之前在小楚煕面前，营造出来的好叔叔形象，算是全毁了，说来说去，都怪陈青岩这孙子。 “孙总，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 陈青岩也感觉挺丢人的。 他一直标榜自己是文化人，但是今天这事儿，确实给文化人丢脸了。 “坐吧，你要是早说自己是来采访的，哪会闹出这么多误会。” 孙缈缈坐在病床边，指了指病房里的椅子说。 小楚煕好奇地趴在妈妈背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悄悄地观察着这位新来的叔叔。 “孙总女儿真漂亮，她爸爸也是咱们集团的？” 陈青岩刚被江华招进公司，对于集团的人事关系，是一无所知。 “你不会说话就不说，乱打听什么。” 王力一巴掌拍在陈青岩头上。 “王力，你这个乱打人的毛病，可得改改。” 孙缈缈先是训了王力一句，然后有些歉意地看着陈青岩，笑了笑说：“她爸爸算是集团内的吧，在江总面前，别说这些，知道吗？” “我懂，我懂。” 陈青岩恼火瞪了王力一眼，然后陪着笑脸回答。 他嘴上说着懂，其实心里懵逼着呢，但好歹是成年人，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乱打听。 “你懂个锤子懂。” 王力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姐，我知道你想还你婆婆一个公道，眼下就有个机会，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位陈记者，可以吗？” 孙缈缈语气温和地对张春花说。 “谢谢，谢谢你们，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斗得过财大气粗的生源集团。” 张春花感动地抹眼泪。 “陈记者，你可以开始了。” 孙缈缈做通了张春花的工作，侧脸对陈青岩说。 “好，那我开始了。” 陈青岩拿出录音笔，把椅子搬到张春花对面。 就在陈青岩做采访时，江华接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电话。 “郭生，你要约我吃饭？” 江华有些诧异，电话是郭兆铭打来的，对方想单独约他吃饭。 就在不久前，他还和包玉倩聊起，说郭老太太突然决定开发新界，多半另有隐情，没想到郭兆铭就找上门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 工业大鳄 香江，中环附近一家豪华餐厅。 “江生，我想你一定在猜测我为什么单独约你。” 郭兆铭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端起桌上咖啡，品了一口。 “赶紧聊事儿，两个大老爷们儿约一起，我感觉挺别扭的。” 江华一脸嫌弃。 这家餐厅的环境，倒是装修的挺不错，钢琴师也很有水平，就是坐在他对面的人，不怎么样，若是换个赏心悦目的美女，他还有兴趣多聊两句。 “江生，看到对面的中环广场大厦了吗，等建成之后，那里会是香江最高的楼之一。” 郭兆铭没有急着进入正题。 “听说是李半城投资的，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华不是很喜欢对方的谈话节奏。 大家都这么忙，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不好吗？ “江生，你知道奶奶为什么决定开发新界吗？” 郭兆铭东拉西扯了一圈，依旧没有进入正题。 “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江华自己说话喜欢卖关子，但是他贼烦别人在他面前来这一套。 “好吧，我直说吧，我希望江生能放弃这次合作。” 郭兆铭没想到江华的脾气，这么急躁，苦笑一声说。 “为什么？” 江华挑了挑眉。 就在昨天晚上，他刚和王领导通过电话，老王对于开发新界北的事情，相当感兴趣，当时就对他说，这是一件能拉动一河两地经济的好事，深市这边会尽全力配合，江华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 江华正准备找个时间，再去一趟郭家，详细聊聊这个事情，顺便探探郭老太太的态度，没想到郭兆铭先找到了他，而且郭家祖孙的意见，竟然截然相反。 “说来话长，这涉及到我们家的一桩家丑。” 郭兆铭犹豫了一下说。 “你继续。” 江华伸了伸手，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父亲找了一个姓唐的外室，这个唐秋韵很不简单，心机手腕一样不缺，我奶奶在的时候，还能压住这个女人，她担心自己百年后，家族基业落在这个姓唐的女人手中。” 郭兆铭原本不想自爆家丑，但是要解释清楚整件事，这桩家丑绕不过去。 “这个我知道。” 江华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 前世郭家三个儿子争家产，闹的沸沸扬扬，唐秋韵在里面可是重要角色，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郭家老大也就是郭兆铭的父亲，从家族独立出去，建立了宏业集团，跟家族分道扬镳。 郭家老太太和这位“小三”之间的争斗，延续几十年，精彩的可以拍一部豪门恩怨剧。 “这个你知道？” 郭兆铭瞪大了眼睛。 郭家老太太一直对外界极力瞒着唐秋韵的存在，他非常想不通，江华是怎么知道的。 “你父亲找外室，和开发新界，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阻止？” 江华对豪门八卦不感兴趣，但是开发新界北，却和他利益相关。 “你也知道，在新界北开发一座新城，投入的资源，将是海量，谁能掌控这个项目，等于掌控了郭家的话语权，我奶奶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二叔。” 郭兆铭心里有些埋怨父亲，就是因为他找了姓唐的那个女人，害的他这位长孙，在家族的地位，都变得微妙起来。 “可我拒绝这个项目，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江华和郭兆铭关系一般般，还没好到为他两肋插刀的程度。 不过，通过郭兆铭的叙述，他倒是猜到郭老太太，为什么大费周折的开发新界。 现在宏基地产的董事长是郭兆铭的父亲，老太太为了分大儿子的权，煞费苦心的折腾出这么一个大项目，交给二儿子来管，不愧是后世被称为“现代慈禧”的女人，有手腕且够狠。 “江生，你恐怕不知道，拿下新界北的那块地，港府是有附加条件的，其中之一就是开发的商品房，需要拿五百套出来，作为廉租房。” 郭兆铭有些着急地说。 这不是一套两套，是整整五百套，这也是他反对这个项目的原因之一。 “土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应该的，香江确实应该多开发一些廉租房出来，减轻住房压力。” 江华的回答，完全出乎郭兆铭意料之外。 “江生，这可是五百套，你计算过成本吗？” 郭兆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抛开立场，从私心来讲，他其实特别崇拜李半城，因为对方非常善于计算成本，锱铢必较，所以对方开发的楼盘，盈利点要高于其他同行。 “郭生，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住宅地产我也做，但我基本不靠这个盈利。” “况且，你作为郭家长孙，眼光格局有些不太够，开发新界北的核心利润点，并不在住宅地产上面。” 江华看向郭兆铭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失望。 舒文俊、郑少秋、郭兆铭这三人，都曾经是他的合作伙伴，三人出身一样，都是来自香江豪门。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郭兆铭却与他渐行渐远，绑架事件只是诱因，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家的价值观不一样，心胸格局也相差甚远，注定玩不到一起去。 “这位先生，我很赞同你刚才的那句话，香江确实需要更多的廉租房，认识一下，我是唐德实业的唐建德。” 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向江华伸出手。 面对这位打断他聊天的不速之客，江华没有急着伸手，看向对方的目光，有些古怪。 唐德实业是做机床的，规模非常大，算是香江工业领域的霸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唐建德，是豪门恩怨剧里，那位唐秋韵的亲哥哥。 郭兆铭当然认识唐建德，在对方出现后，他脸色非常难看。 “郭贤侄，对于我那个不听话的妹妹，其实我也很头痛，你说森林这么大，她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你父亲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唐建德说话还挺幽默的。 “江生，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郭兆铭终究养气功夫不到家，愤然离去。 唐建德在郭兆铭离开后，笑呵呵坐在他刚才的位置，这自来熟的性格，倒是和江华有些像。 “唐总，有事？” 江华挑了挑眉。 对方故意气跑郭兆铭，明显不是吃饱了撑的，这位工业大鳄的格局，没这么狭隘。 第九百二十六章 用进口机床，当敲门砖 “江总，我对你可是神交已久，可惜你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唐建德向服务员找了找手，让她帮忙把面前的咖啡换掉。 “不敢当，在唐总这样的前辈面前，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江华眯着眼睛，客气中带着疏离。 他对唐建德这个人，了解的不多，对方非常低调，几乎不在新闻媒体上露面。 “你刚才有句话，我非常认同，开发新界北，核心利润点不在住宅地产。” 唐建德察觉到江华的疏离态度，但他不在意，端着新换的咖啡，笑呵呵说。 “那唐总认为，这个核心利润点在哪里？” 江华被对方勾起了一点兴趣。 “新界北位于深市和香江之间，这里更适合打造工业园，以工业带动周边发展，搞商业地产，完全浪费了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唐建德不愧是工业大佬，眼光犀利。 “听唐总的意思，也想进来插一脚？” 江华眼中闪过欣赏。 他刚才都不愿意和郭兆铭多聊，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位郭公子，眼光格局不太够，盯着几百套廉租房斤斤计较。 他自己住着大别墅，考虑过那些一家三代，挤在五十平蜗居的打工族们的感受吗？ “江总难道不欢迎？” 唐建德饶有兴致地反问。 “我欢不欢迎不重要，郭家肯定不会欢迎。”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妹妹把郭家搅和的鸡飞狗跳，郭老太太估计宁愿找根绳子吊死，也不会跟唐家合作。 “我不跟郭家合作，我跟你合作。” 唐建德身子后仰，翘着二郎腿说。 “什么意思，你想撇开郭家单干？这么大的盘子，咱们两家吃不下，会被撑死的。” 江华摇了摇头。 开发新界北周期长，投资大，他自己另有主业要忙，不可能把大量的资金和精力，都放在这个项目上。 “不，你理解错了，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你、郭家、包家三方合作，现在我和你算一方，懂吗？” 唐建德的意思，是他不单独出面，他和江华一起，算是三家其中之一。 “做生意，信任是基础，唐总，恕我直言，咱们缺乏信任基础。” 江华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直言不讳地说。 他和唐建德又不熟，对这人的人品也不了解，刚见面就合作，这不是成熟商人会做的决定。 “我手里有一批进口机床，这是你们内地哪怕拿着外汇，也买不到的东西，全部捐给你们，这个诚意，够不够？” 唐建德笑吟吟地说。 香江因为独特的经济环境，能够买到一些内地被禁运的机械设备，他这个诚意，不可谓不丰厚。 “唐总，一个新界北，不至于让你付出这么多吧？” 江华眼睛紧盯着对方，想看透对方的真实想法。 “我是在投资未来，香江终究太小了，唐德集团要发展，需要走出去。” 唐建德非常诚恳地说。 那些嘲笑内地穷的，其实都是香江一些不上不下的中层商人，真正的有识之士，早就看到了内地的潜力，全都在做着未雨绸缪的事情。 “那么，合作愉快！” 江华沉默了半分钟，露出笑容，向对方伸出手。 “既然是合作伙伴了，我免费送你一个消息，李半城也盯上了新界的那块地，你们得小心。” 唐建德虽然不混地产圈子，但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我说过，那里不适合开发商业地产。” 江华不太相信，李半城放着香江这么多有价值的地不开发，跑去新界那穷乡僻壤，抢一块地。 “你太不了解他了，他这人最擅长的，不是建楼盘，而是囤地，把地囤在手里，捂个五年十年，等升值后，一转手，轻轻松松，就是十几倍的利润。” 唐建德摇了摇头说。 他是做工业的，信奉的是机器创造财富，实业兴国，不太欣赏李半城的赚钱手法。 “这倒是他的做事风格。” 江华愣了一下，想起李半城在内地，就做过不少这种事情。 拿到地之后，也不开发，就一直捂着，任由地荒个十年八年后，再转手一卖。 “江总，我唐建德欣赏的年轻人不多，但你是个例外，咱们有空多聚聚。” 唐建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下午有个会，但是为了江华，破例把会议推迟了半个小时。 “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我也很欣赏做实业的人。” 江华看出对方有事要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唐建德离开后，江华眯眼盯着对面的中环广场大厦，这栋大厦还在建设中，算是李半城的得意作品之一。 后世，香江被称为是高楼最多的城市，但是人均居住面积却是很小，并非是土地面积不够，在新界明明有着大面的待开发土地。 但是资本逐利，香江地产商的眼光，永远只会盯着中环、铜锣湾这样的核心地段，宁拿中环一片瓦，不拿新界一块地。 “老薛，别在车里待着了，上来吃点东西。” 江华给坐在车里的薛山，打了个电话。 刚才他和郭兆铭谈事情，薛山一直在车里等着，没有上来。 “江总，我刚才看到怀恩元了，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旁边酒店去了，好像是要搞什么讲座。”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别理会他，他公司要上市，自然需要造势宣传，咱们看他宴宾客，看他起高楼，再看他楼塌了。” 江华语气懒洋洋地说。 最近这几天，怀恩元挺风光的，隔三差五，就上香江的报纸，好多香江人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卖保健品的内地老板。 深市那边，一些不知内情的媒体，还以为怀恩元把生意做到香江了，对他是好一通吹捧，直接把他夸成国内保健品第一人。 在这样的热度下，生命一号喝死人的事情，被压在了水面下，没有任何媒体报道。 江华也是晚上回去后，接到陈青岩的电话，才知道张春花家里发生的悲剧。 “江总，我在圈子里，有一些熟人，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儿曝光？” 陈青岩在电话里问。 “当然要曝光，另外你问问张春花，她愿不愿来一趟香江。” 江华在这之前，刚跟喀秋莎通完电话。 他了解到，刘正雄已经帮怀恩元找到了一家“壳”公司，因为时间仓促，这里面有很多手续都不合法。 怀恩元心急上市，也不顾这家“壳”公司存在很多问题，准备在下周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资产重组预案。 第九百二十七章 滴水不漏的小江总 “江总，张春花没有通行证，让她来香江，恐怕您最快也要等一个星期。” 陈青岩迟疑了一下说。 深市和香江虽然隔河相望，但是要过去，需要办理通行证，前几年的时候，很多内地人想要去香江捞金，都是抱着个轮胎，直接游过去。 不过这两年深市经济高速发展，偷渡去香江的人，逐渐变少。 “没关系，我不急，只要赶在怀恩元发布会召开前，她能过来就行。” 江华站在窗边，看着夜幕下灯光点点的太平山。 他曾对薛山说过一句话，说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怀恩元的楼，马上就要塌了。 第二天，包玉倩带着一位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三十多岁男人，出现在江华面前。 “他乔伟森，在投行工作八年，有帮多家公司，操作上市的经验，应该是你要找的人。” 包玉倩指着身后精英打扮的男人介绍。 “江生，你好！” 乔伟森态度非常客气，主动伸出手。 “坐吧，我简单跟你说说，这次委托的内容。” 江华跟对方握完手后，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他昨天委托包玉倩，帮他找一个精通公司上市的人，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帮他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包玉倩介绍完之后，没有急着离开，好奇地坐在一旁，她很想知道江华找这么一个人，有什么用。 “内地卖保健品的生源集团，想要在香江上市，不知这事乔先生是否有所耳闻？” 江华接过佣人递来的茶，说了一声谢谢。 他来香江之后，吃住都在包家，包家待他如上宾，在生活上照顾的特别周到。 “这个我当然听说过，不知江生的想法是？” 乔伟森吃的就是这碗饭，对于最近业内最热的新闻，当然不可能没有了解。 “我对于香江的证券法不太懂，想要知道如果违规上市，怀恩元和刘正雄这伙人，会被判多少年？” 江华策划了这么长时间，目的就是把怀恩元和刘正雄这伙人，全部装进口袋。 但是他没有操作过公司上市，虽然知道违规上市，后果很严重，但是具体怎么量刑，他就不清楚了。 而且香江的情况，跟内地又不一样，所以他才让包玉倩，帮他找一个专业的业内人士，给他提供质询服务。 “江总，非常抱歉，在不了解具体内情的情况下，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的回答，因为违规上市，涉及到的情况太多了，有泄露内幕信息罪、操纵证券罪、欺诈发行股票罪等等，每种情况都不一样。” 乔伟森苦笑回答。 “那好，我问一个你知道的，你平时接一单委托，佣金是多少？” 江华深色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这个要根据业务大小来定，一般在一百万到五百万之间。” 乔伟森接到的委托，都跟公司上市有关，这样的业务，一个人是没办法独立完成的，所以他要招募团队，除去给别人的报酬，分到手的酬劳，大致就是他说的这么多。 “江华，乔先生不仅有能力，还很有关系，他目前的委托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包玉倩担心江华不了解乔伟森，趁着两人谈话的间隙介绍。 然后，她凑到江华耳边，低声说，这个乔伟森，在香江证监会高层有一个的亲戚，对方自己也很聪明和努力，所以在业内非常有名气。 “我给你三千万，就一个要求，让刘正雄进监狱。” 江华没有提怀恩元，这家伙是内地人，就算违法了，也得移交到内地审判。 况且，怀恩元的保健品，喝出人命了，不管公司上市成功与否，这家伙都得承担法律责任。 “江生和刘正雄有仇？” 乔伟森愣了一下。 这个委托，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刚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江华想委托他操作公司上市。 “算是吧。” 江华语气平淡地回答。 他盯着刘正雄很久了，从怀恩元和刘正雄搭上线的那一刻起，他的目标，就从怀恩元移到了刘正雄身上。 搂草打兔子，收拾怀恩元的时候，一起把刘正雄给收拾了，这才是他的目的，也是他早就答应过，给余荔薇的一个交代。 更何况，要解包家的困局，刘正雄也必须死。 乔伟森沉吟不语，三千万的酬劳不少了，让他怦然心动。 可是刘正雄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对方在股市上，违规的事情做了不少，至今仍旧逍遥，说明对方的关系网很深。 “我手里有一些刘正雄的材料，如果公正判决，应该够他进去的，但是乔先生也清楚，如果资本足够强大，是能够左右公正的，我找你不为别的，就是想要保证程序的正义性。” 江华可是知道，刘正雄身后，站着李半城，李家在香江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成交！” 乔伟森沉吟了几分钟，笑眯眯站起身，向江华伸出手。 如果让他陷害刘正雄，他没有能力办到，但是三千万只为了保证一个程序正义，这一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包玉倩还以为，江华下这么大本钱，对付刘正雄是为了帮她们包家，在乔伟森离开后，她感动地看着江华，说：“谢谢你帮我们包家解围，这笔酬劳由我们包家来承担。” “不用了，我之前答应过余荔薇，还她母亲一个正义，男人说话得算数。”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刘正雄名下有一家上市公司，他已经委托喀秋莎提前做空，等刘正雄倒下后，公司股票必然狂跌，从这个上面，他就远远不止能赚三千万。 他小江总虽然偶尔会做正义的事情，但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从这一点上来说，包玉倩还是不够了解他。 “江华，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吧？” 包玉倩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邀请。 “好好的，干嘛要去看电影？” 江华心里有些别扭，孤男寡女的去看电影，终究不太好。 “你别误会，前几天汤臣影业的徐总找我，说手里有一部戏，想跟内地合作，问我要不要投资，正好今天有部电影的首映礼，徐总也在，我让你一起去，帮着参谋参谋。” 包玉倩见江华露出拒绝的表情，赶紧解释。 “你又不是圈内人，徐总怎么找你投资电影？” 江华对这位徐总，有所耳闻，演员出身，担任过多部经典影片的女主角，后来嫁人后，投身商界。 魔都最出名的高档小区汤臣一品，就是这位徐总家里的产业。 第九百二十八章 这个投资，你稳赚 “因为这部影片，徐总想和北影厂合作，我之前参加了一部拍摄山区儿童的纪录片，跟北影那边有所交集，徐总想委托我牵桥搭线。” 包玉倩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等等，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什么？” 江华心中一动。 他在心里暗呼，不会这么巧吧，在这个时间段，又是汤臣影业出品的，只有可能是那部经典电影了。 “《霸王别姬》，你问这个干嘛？” 包玉倩跟影视圈没交集，只是碍于徐岚的情面，才不好拒绝。 其实，投不投资，她是无所谓的，她就是想找个借口，约江华一起去看电影。 “投了，投资这部电影，能让你的零花钱，翻好多倍。”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到了他这个身价，已经看不上投资电影，带来的利润，但是包玉倩不一样，她掌管的慈善基金是非盈利机构，而且她自己还经常给山区孩子捐书捐物，手头其实是有些拮据的。 “你就听了个电影名字，连剧本都没看，凭什么就做这种判断？” 包玉倩惊讶瞪大了眼睛。 她还没听说过，不看剧本，不看导演，不看演员阵容，就判断一部电影，是否能赚钱的，这不是胡闹么？ “这部电影名字取的好，一看就是经典大作。” 江华嬉皮笑脸，这种事情没法解释，他只能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 “我觉得，你让我投资电影，就是个幌子，你是想认识徐姨吧？” 包玉倩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答案，才最附和真相。 “这话从何说起？” 江华被说的愣住了，他和徐岚素无交集，认识她干嘛？ “徐姨当年，可是电影圈里的大明星，现在投身商界，事业这么成功，是香江很多年轻人的偶像。” 包玉倩可是知道，徐岚现在虽然不拍电影了，但是人气不减当年。 “拜托，她以前再艳压群芳，现在也成了阿姨级别的人物，有你这位大美女天天在眼前晃，我至于仰慕她？” 江华苦笑。 或许有一些穷小伙，想找个阿姨不努力了，但是他年少多金，不管从哪方面论，都对阿姨不感兴趣。 “我哪里漂亮了，尽瞎说。” 包玉倩被夸了一句，心里美滋滋，有些不好意思了。 “电影的首映礼什么开始，这确实是个优质项目，你有必要和徐岚谈谈，投资的事情。” 江华聊起正事儿。 “现在时间还早，你不是一直惦记水伯的车仔面么，我带你去吃呀，吃完去见徐姨。” 包玉倩笑眯眯地邀请。 “本来是不饿的，被你一说，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江华揉了揉肚子。 他对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之类的，不太感兴趣，就好各地的特色小吃。 另一边，怀恩元躺在刘正雄的豪宅，享受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不到香江，不知人间繁华，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对了，香江这边的美女，不仅会打扮，说话还好听，套路多多，让他乐不思蜀。 “师父，干嘛对一个内地佬，这么客气？” 罗耀辉看着躺在泳池边，享受美女按摩的怀恩元，心里有些不爽地说。 “这是一棵摇钱树，帮他把公司运作上市，咱们至少能赚这个数。” 刘正雄伸出巴掌，翻了几次。 在他眼里，怀恩元就是个棒槌，对于公司上市的操作，什么都不懂，他随便弄点小手段，就能从这块蛋糕上，切一大块下来。 棒槌年年有，但是手里握着有上市潜力公司的棒槌，可不多见，所以怀恩元对他来说，还真一块宝。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那个姓杨的同伴？” 刘正雄有些纳闷地说。 之前怀恩元跟杨启林一直形影不离，但是这几天杨启林消失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好像他公司出了点事情，他回内地去了。” 罗耀辉回答。 怀恩元在香江人生地不熟，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接待，所以他比刘正雄更了解这两人的行程。 “算了，姓杨的不重要，回去就回去吧，别管他，你帮我盯好怀恩元，别让其他人接触他。” 刘正雄低声吩咐。 “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 罗耀辉恭敬地回答。 正在做发财梦的刘正雄，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香江的证监会给盯上了。 乔伟森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这次找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再加上他叔叔在证监会的关系，这个调查小组启动的非常隐秘，刘正雄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另一边，深市，孙缈缈刚给女儿办完出院手续，她正在安慰张春花。 “张姐，你别怕，到了深市那边，会有人安排你的衣食住行，陈记者也会一直陪着你，非常安全。” 孙缈缈并不为张春花担心，她反倒是有些发愁自己的事情。 张春花也好，陈青岩也罢，这两人都见过小楚煕，这万一要是在江华面前，说漏了嘴，这可怎么是好？ “我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小瑞，你也知道，他爸爸不成器，成天不着家。” 张春花想给婆婆讨个公道，去香江她没意见，但放心不下儿子。 “这样吧，你去香江的这段时间，小瑞住我家，等你回来，再把他接走，好不好？” 孙缈缈眼珠子转了转。 从内心来讲，她不希望张春花去香江，更不希望她见到江华，可她没办法阻止江华的决定。 “这怎么好意思？” 张春花一副受宠若惊地表情。 “其实吧，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孙缈缈亲切地拉着张春花的手。 “孙总，住院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对我的照顾，我张春花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张春花内心激动又疑惑，在她想来，孙缈缈这样的贵人，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她能帮上对方什么？ “是这样，我家之前的保姆阿姨，辞工回老家了，我母亲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你如果不嫌弃，能不能来我家当保姆，工资什么的都好说。” 孙缈缈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让张春花帮她保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变成自己人。 “孙总，明明是你照顾我，却还说让我帮忙，你真是个大好人。” 张春花感动的哭了。 “咱们都是女人，女人当然得帮女人。” 孙缈缈拉着她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 她这么卖力的收买张春花，除了小楚煕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张春花的儿子小瑞。 住院这几天，她发现这个小男孩，对于数字特别敏感，有一次王力在那自娱自乐的玩扑克，小瑞一连三次，预言中了王力起的是什么牌，这种天赋，让人感到恐怖。 第九百二十九章 文艺片女王 九十年代，是香江电影发展的黄金时代，各种经典影片，层出不穷。 晚上，江华陪着包玉倩，参加一部文艺片的首映礼，凑巧见到了戛纳影后张曼妮。 刚拍完一部文艺片的张曼妮，一如她在电影里的形象，穿着一身旗袍，光彩照人。 “玉倩，你旁边这位，就是江生吧，你们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 徐岚站在张曼妮的旁边，同样穿着一身旗袍，贵气逼人。 “这是选美呢，这么多旗袍美女站一起，把我眼睛都看花了。” 江华跟徐岚虽然是初见，但他这人有个优点，天生自来熟，能够迅速融入任何场合。 “江生可真会说话，我一个半老徐娘，和曼妮这样的小姑娘，可没法比。” 徐岚被逗的捂嘴轻笑。 她确实不年轻了，但底子还在，加上保养的好，这些年养尊处优，身上的贵气，不是那些女明星可比的。 “徐总，初次见面，我对你这位商界女强人，可是仰慕已久。” 江华很正式地伸出手。 在来的路上，他从包玉倩口中得知，这位徐岚跟包玉倩的母亲包雯丽私交不错，这些年对包玉倩也挺照顾。 所以哪怕是初次见面，他对徐岚感官也不错。 抛开私交不提，徐岚夫妇能够获得魔都的最高荣誉勋章白玉兰奖，这也代表了这对夫妇，为内地的发展和建设，确实做出了贡献。 “叫我徐总太见外了，你和玉倩是朋友，如果不嫌弃，跟着她叫我一声徐姨。” 徐岚跟江华握完手，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他。 她听说过关于江华的很多故事，对于这位白手起家的年轻人，她是非常欣赏和佩服的。 “徐姨，听说你这次，打算和内地合拍一部电影？” 江华寒暄了两句后，聊起正事儿。 “玉倩都告诉你了？我最近收了一个好本子，特别的有潜力，如果好好拍，我觉得会是一部经典。” 徐岚虽然退出演艺界多年，但是对电影的兴趣依旧不见，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影视公司，每年都会投资几部电影。 “徐姨，您不知道，江华只是听了电影的名字，就说这部电影一定大卖。” 包玉倩在旁边插口。 “还有这种事？” 徐岚惊讶地挑起秀眉。 “那是，徐姨的名字，就是票房的保证。” 江华恭维人的时候，还是很有一套的，话一出口，就让徐岚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年轻人，可真是会说话，前段时间，李半城还在酒会上，说你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我看他是眼镜没配好，需要重新去配一副镜片。” 徐岚是个直爽性格，爱恨分明，一般人就算再欣赏江华，也不会为了他，得罪李半城。 “听说徐姨受魔都邀请，准备去投资地产？” 江华眼神一闪。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对徐岚略有好感，但刚才对方当着他的面，公然损李半城，这就太和他胃口了，让他的态度，一下子变成亲近。 “是有这事儿，小江也对房地产感兴趣？” 徐岚可是知道这位年轻人，在内地能量很大，如果双方能够合作，那她们夫妇的内地投资计划，无疑是如虎添翼。 “我的主业，不在房地产上面，但眼下有一个项目，徐姨应该会感兴趣。”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口中的项目，是开发新界北，原本这个计划，由郭老太太提出，参与的合作方，是他、郭家、包家三方。 但是上次见完郭兆铭后，这个项目出现了一点变数。 他从舒海文口中得知，上次郭兆铭约他见面，不欢而散后，对方开始私下里与李家接触。 江华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几分钟，随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对方接触李家的那一刻起，他和郭兆铭这位曾经的合作伙伴，算是彻底分道扬镳了。 虽然两人私交不算太深，但好歹也曾一起共事，下次再见面，估计就要成为对手了。 “江总有什么好项目要分享，我愿闻其详。” 徐岚可没有因为江华年轻，就小瞧他，反而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个不急，张曼妮小姐是今晚的主角，我不能喧宾夺主。” 江华微微一笑，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关于新界北的开发，比较复杂，这里是电影的首映礼，不是谈合作的地方。 在他的想法中，他打算用徐岚，来取代郭家。 虽然郭兆铭的选择，并不能代表郭家的态度，但是郭家母子相争，祖孙离心的现状，让江华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江总，我只是一个小明星，在你们这些大老板面前，可不敢当主角。” 张曼妮很有风情地捂嘴轻笑，不愧是影后，一瞥一笑，都仪态万千。 “江总，首映礼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徐岚原本是约了包玉倩，谈新电影的事儿，但是没想到，钓来江华这条大鱼。 她现在被江华口中的合作，勾起了兴趣，毕竟相比于玩票性质的拍电影，她们汤氏集团的主业，在房地产上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江华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徐总，你们不介意多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吧？” 张曼妮眼神一闪，微笑着说。 她是个很擅长抓住机会的女人，因为平时跟徐岚私交不错，她才会提出这个有些冒昧的请求。 “这个你得询问江总的意见。” 徐岚把皮球踢到江华这边。 “只要玉倩同意，我无所谓的。” 江华又一脚把皮球踢了出去。 “你们聊生意，我就不参加了，晚上想逛逛街，张大影后有时间么？” 包玉倩才不愿意张曼妮往江华身边凑，但如果一口拒绝，显得她太小气，干脆直接把对方拖去逛街。 张曼妮小心眼没有得逞，有些懊恼，不过能结交包玉倩，对她来说，也是个机会，这位包家三小姐，在商界虽然名声不显，但好歹也是豪门名媛，交个朋友不吃亏。 “你们两个女孩子晚上出门不安全，我让司机送送你们。” 徐岚十分贴心地说。 “不用了，徐姨，我自己带了司机。” 包玉倩笑眯眯说完，拉着张曼妮就走。 她觉得这位文艺片女王，长相太媚，又有心计，让对方跟江华多相处一分钟，她都觉得不安全。 第九百三十章 神秘庄园 江华来参加首映礼的时候，是和包玉倩坐的一辆车。 现在包玉倩拉着张曼妮去逛街，把车开走了，江华迫于无奈，只能坐徐岚的车子。 香江这边的有钱人，对劳斯莱斯情有独钟，徐岚的座驾就是一辆崭新的大劳。 这个品牌的轿车，最大的特点，就是舒适、宽敞，车身空间非常大。 “小江，要不要喝点什么？” 坐到车里后，徐岚笑眯眯地问。 宽敞的车内空间，可以容纳车载冰柜，这也是有钱人对大劳情有独钟的原因之一。 “冰红茶。” 江华靠在真皮坐椅上，大大咧咧地说。 现在市面上的冰红茶，只有一款，那就是他面达人集团，开发出来的旭升冰红茶，这款饮料在国内很受欢迎，但是在香江并不多见。 “抱歉，我车里只有可乐。” 徐岚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江华一眼。 她以为对方会要一杯红酒，她车里正好有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这是她的珍藏，哪知道江华的脑回路太奇葩，居然要喝冰红茶。 “洋饮料不健康，徐姨，我强烈推荐，你把车里的饮料换成冰红茶，养身健康，适合东方人体质。” 江华无疑是一个合格的老总，不管在哪儿，都不忘给自己公司的产品打广告。 “是吗，我有空试试。” 徐岚尴尬一笑，恕她孤陋寡闻，她都没听说过，冰红茶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坐在车后排，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坐在前面开车，大劳优越的减震性能，让人坐在车内，几乎感觉不到车子在行驶。 江华对于去哪儿，是无所谓的，他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徐岚聊聊合作开发新界北的事情。 “老何，放点舒缓的音乐。” 徐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她晚上因为参加首映礼，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毕竟曾经也是影后，底子还在，绣着牡丹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端庄贵气。 “徐姨，听说你们汤氏集团，在魔都江边拿到了一块不错的地？” 江华不记得，汤臣一品是什么时候开发的，他就是随便找个话题，作为切入点，好聊聊开发新界北的合作。 “正谈着呢，怎么，你对魔都的地产市场，也感兴趣？” 徐岚侧过脸，好奇地询问。 在她调查到的资料中，江华虽然也涉足地产，但是住宅地产在他集团业绩板块中，比重占的非常轻。 “魔都太远了，眼下我就有一个不错的项目，想和徐姨聊聊。” 江华说话的时候，纳闷地看着车窗外。 他本来以为，徐岚会就近找个环境雅致的咖啡厅，可眼下车子都快开出中环了，依旧没见减速。 “不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徐岚眯着眼睛，享受着舒缓的音乐。 “去哪？” 江华好奇地问。 他和徐岚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并不熟，这大晚上的，对方准备带他去哪儿？ “小江，徐姨也算阅人无数，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年轻人。” 徐岚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侧脸打量着江华。 她白天出席了一整天的活动，现在有些累，但正是这一丝倦容，给她平添了几分风情。 “徐姨，这车子怎么越开越偏呢？” 江华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都晚上十点多了，徐岚这是准备把他带去哪儿呀，他对香江路况也不熟，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车子在往哪里开。 “怎么，怕徐姨把你骗的卖了？” 徐岚理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很有风情的一笑。 “那倒不至于，就是我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江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这个梗，在后世网络上很火，但是现在是九十年代，徐岚明显没听明白江华话里的这个梗，表情有些困惑。 “你已经很成功了，还想怎么努力？” 徐岚迷糊眨眼问。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嘛。” 江华打了个哈哈，含糊过去。 他也不知道，徐岚准备带他去哪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被骗财骗色？ 车子七万八绕，越开越偏，周围的灯光也越来越少，最后停在一座西式风格的庄园门口。 “这是徐姨的家？” 江华坐在车里，打量着周围环境，四周林木葱郁，环境挺雅致，就是地方偏了点。 “我一位朋友的家，她之前托我物色一个合适的人，这不是恰好遇见你嘛，我觉得你不管从哪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就冒昧带你过来了。” 徐岚微笑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华听得满脑子雾水，不过来都来了，总要看看，徐岚这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从外面看这座庄园的格局，倒是能看出来，庄园的主人非富即贵，这里是寸土寸金的香江，能够拥有一座庄园，哪怕是在郊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况且，这座西式风格的庄园，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这属于有传承的建筑。 徐岚走到庄园门口，按了一下门铃，在门铃装置亮起绿灯后，对通话器说：“科琳娜，是我，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帮你找到了。” 然后，庄园的大铁门打开了，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中年女菲佣，站在门后，恭敬说：“徐女士，请进！” “小江，如果不怕我把你卖了，就进来了吧。” 徐岚转过身，俏皮一笑，踩着高跟鞋走进庄园。 “我怕啥，大不了就不努力了呗。” 江华大大咧咧，他这人天生胆子就大，虽然徐岚神神秘秘的，但越是这样，他越想瞧个究竟。 最重要的是，薛山应该远远跟在后面，他刚才看见车子灯光了，这也是他底气所在。 走进庄园，一个四十出头，穿着丝绸睡裙，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站在别墅台阶上，向徐岚抱怨：“徐，太晚了，你要是再晚十分钟过来，我都已经睡了。” “科琳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华，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徐岚笑眯眯，转身指着身后的江华介绍。 江华懵逼眨眼，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一个阿姨把他介绍给另一个老外阿姨，她们究竟想搞什么？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上流社会入场券 “小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困惑，进去喝杯咖啡吧，放心，你的保镖会有人接待的。” 徐岚一直清楚，车子后面有人跟着，她猜测应该是江华的保镖。 毕竟，对方也是身价百亿的富豪，出门在外，不可能一点安保措施都没有。 “大晚上喝咖啡，万一兴奋的睡不着觉怎么办？” 江华很自来熟的走进别墅。 这座庄园从外面看，至少有百年历史了，不过里面明显刚装修过，家具陈设都非常新。 叫科琳娜的外国女人，从江华进来后，湖蓝色的眸子，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江华也懒得管对方想干嘛，走到茶几旁，拿起透明的玻璃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翘腿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品茶。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他很独行特立？” 徐岚看起来和外国女人很熟，走过去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要找的是合作伙伴，不是小情人。” 科琳娜摊了摊手，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他就是你要找的合作伙伴，还小情人，想什么美事儿呢，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 徐岚没好气瞪了闺蜜一眼。 “徐姨，你这关子卖到现在，可以解开谜底了吧？” 江华心里也挺无奈的。 他本来想和徐岚聊聊，合作开发新界北的事情，哪知道对方大晚上不睡觉，把他拐到了另一位阿姨家。 虽然这位老外阿姨，身材不错，风韵犹存，但真的都不是他的菜，他还非常年轻，还可以继续努力。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科琳娜女士，波尔多五大葡萄酒名庄，玛歌酒庄的女主人。” 徐岚一本正经，介绍着身边的外国女人。 江华愣了一下，他对葡萄酒不是很懂，但是玛歌酒庄还是知道的，这是和拉菲庄园齐名的五大名庄之一。 不过，相比于拉菲的知名度，国内知道玛歌的人并不多，他没想到会与这座酒庄的女主人，在香江相遇。 “科琳娜女士，很荣幸认识你。” 江华落落大方地站起身，很有风度地向对方伸出手。 能够拥有世界五大名庄之一，科琳娜的财富和实力，是不用质疑的，这位无疑和徐岚一样，也是一位商界女强人。 “科琳娜这次来香江，是为了开发亚太地区市场，她想找一位有实力的合作人，我觉得你很合适。” 徐岚解释带江华过来的原因。 “可是，我不做葡萄酒，对这个也不了解啊？” 江华没想到，徐岚绕了这么大一圈，居然是帮朋友找合作伙伴。 但是，他对葡萄酒行业，一点都不了解，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领域。 “徐，我要找的，是一个有雄厚资金，并且能帮我开拓亚太市场的合作伙伴，他太年轻了。” 科琳娜也是一脸失望地说。 “科琳娜，我这么跟你说，如果你想打开大陆市场，他比任何人都合适。” 徐岚一本正经地说。 “徐姨，生意合作，又不是保媒拉纤，你怎么事先就不问问我们双方的意愿？” 江华手里的一摊子项目都做不完，哪有精力做什么葡萄酒，别说是玛歌，就算是拉菲，他都懒得合作。 “徐，你看，我和他都不太愿意，这叫强扭的瓜不甜。” 科琳娜这个老外，汉语说的还挺溜。 “小江，怪我没把这事儿解释清楚，可能在你心中，跟科琳娜合作，就是帮她卖葡萄酒，其实不是这样。” 徐岚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心急鲁莽了。 “徐姨，您说，我洗耳恭听。” 江华露出谦虚求教的姿态。 他确实不太懂葡萄酒，在他想来，跟科琳娜合作，无非是帮她把葡萄酒卖到内地，这没什么意思，他也瞧不上这里面的利润。 “五大名庄的底蕴，不在于葡萄酒，在于这里面的文化传承，和上流社会的认可，打个比方，你主业是做通讯，如果想打开欧洲市场，一个知名酒庄股东的身份，能让你在谈判桌上，省下太多的便利。” 徐岚很有耐心的解释。 她是真的很欣赏江华这个年轻人，才带他来见科琳娜，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徐姨，你的意思是，她想转让玛歌酒庄的一部分产权？” 江华挑了挑眉。 如果是单纯的合作，又或者给对方当代理商，他兴趣不大，但是如果能拿到五大名庄之一的部分产权，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是的，科琳娜的经济状况，出了点问题，她想找一个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跟她一起经营玛歌酒庄。” 徐岚看了闺蜜一眼说。 如果不是科琳娜需求的资金比较大，她们汤氏集团最近资金链紧张，她也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江华。 “徐姨，你要早这么说，我肯定是有兴趣的。” 江华一下子来了精神。 就算他这个外行，也知道如果成为五大名庄的拥有者之一，这个身份会带来多少的便利，一如徐岚所言，这个身份是上流社会的敲门砖，能在谈生意的时候，省下很多事。 “我还没同意呢。” 科琳娜双手抱在胸前，她是在挑合作伙伴，这不是找情人，年纪越小越好，她首先要看的，是对方实力。 “妈，你太不关注新闻了，你眼前的这位，可是东方首富，身价百亿的年轻富豪。” 一个穿着白色吊带睡裙，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女，打着哈欠，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 江华有些懵，他搜遍记忆，也找不到，在哪见过这位漂亮的金发少女，但是对方对他，却好像很了解。 “我们不认识，但我和余荔薇是校友，同时也是好朋友。” 金发少女就这样穿着睡裙，从江华身边擦肩而过，走到水壶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是我女儿莉莎。” 科琳娜有些尴尬地介绍。 她这才意识到，这大晚上的，自己母女穿着睡裙，出现在一位陌生男士面前，似乎有些不雅。 “好巧，没想到你是小薇的朋友。” 江华尴尬打了个招呼。 有人说过，通过五个人，你能认识世界上任意一个人，他觉得这话还真有道理。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三亿，拿下！ 原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但因为女儿的朋友，同时也是江华的朋友，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科琳娜，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真的想出售部分酒庄产权，再也没有比小江更合适的人。” 徐岚苦口婆心地说。 她和科琳娜是朋友，从内心来讲，觉得对方与其把酒庄产权，卖给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还不如卖给江华，至少江华这位年轻人的品性，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他有那么多钱吗？” 科琳娜有些迟疑地问。 她是从父亲手里，接手的酒庄，她父亲生前是鸢尾国颇有实力的原料商人。 但是从父亲去世后，父亲留下的公司，产业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为了保住父亲留下的公司，她不得不出售酒庄的部分产权。 “妈，你太小瞧人家了，人家手里可是握着一块储油量丰厚的油田。” 莉莎撇了撇嘴说。 “小姑娘，你好像很了解我？” 江华惊讶挑了挑眉。 在国内知道他拥有油田的人都不多，没想到一个外国小姑娘，居然把他了解的这么详细。 “不是我了解你，是余荔薇太崇拜你了，无时无刻，都在收集你的信息。” “另外，别叫我小姑娘，你也没多大。” 莉莎耸了耸肩，喝完水后，她踩着拖鞋，回了楼上卧室。 “江，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可以正式谈谈，产权转让的事情。” 科琳娜是个很务实的女人，意识到自己小瞧了江华后，立刻开口道歉。 “如果买下整个玛歌酒庄，需要多少钱？” 江华沉吟了一下，颇有野心地问。 “你想要买下整个酒庄？” 科琳娜吃了一惊，她发现自己需要再次重新认识这个年轻人。 转让部分产权，和买下整个酒庄，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涉及到的资金，也天差地远。 “内地的经济发展，沉寂太久了，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内地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发出一声呐喊，让大家重新认识我们。”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徐岚有句话说的很对，到了五大名庄这个级别，卖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五大名庄背后的文化传承和底蕴。 这就跟阔少买跑车炫富，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玩酒庄，格调要高雅许多，逼格也高上好几个档次。 “可是，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产业，我不可能整体出售的。” 科琳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没有什么生意，是不可以谈的，谈不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价格不合适。” 江华自信一笑。 “有气魄，不愧是玉倩看上的男人。” 徐岚在一旁竖起大拇指。 “徐姨，聊正事儿呢，你别扯远了。” 江华尴尬摸了摸鼻子。 “在二十年前，我父亲买下这座酒庄花了1780万美元，但那个时候，鸢尾国经济大萧条，再加上那是二十年前，所以现在酒庄的价值，已经很难衡量。” 科琳娜犹豫了一下说。 她承认江华有句话，说的很对，这世上没有什么生意，是不可以谈的。 玛歌酒庄只是她父亲的一笔投资，既然是投资，当然是可以转手卖出去的，但价格合适，这是前提。 “我懂，五大名庄的价值，确实很难用金钱来衡量，二十年过去了，我原有的价格上，翻二十倍，四舍五入，就算三亿，如何？” 江华非常豪气地说。 如果再过三十年，三亿美元就想买五大名庄，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有位女星在媒体爆料，说她和老公在鸢尾国购买的一座酒庄，价值一亿多欧元，那只是不入级的普通酒庄，跟一级名庄玛歌之间，相差了足足四个等级。 科琳娜被江华的豪气，给吓到了，她不是一个很擅长经营的女人，否则父亲留下的公司，也不会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如果把酒庄转手，这笔钱够她们母女，一辈子衣食无忧，并且可以过着很奢华的生活。 “妈，我建议你卖掉爷爷的酒庄，斐勒叔叔就是一头饿狼，如果你把酒庄留在手里，迟早被他连人带产业一起吞掉。” 莉莎在二楼护栏边，探出半个身子说。 “你不要胡说！” 科琳娜俏脸羞红，她丈夫去世很久了，斐勒是她的男朋友，只不过女儿对这人，一直很有成见。 “科琳娜女士，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考虑。”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说。 “不用考虑了，就按你说的价格，我愿意出售酒庄。” 科琳娜叹了口气。 在她手里，酒庄每年带来的利润有限，带给她的只是一些虚名。 如果能出售酒庄套现，她打算带着女儿在香江定居，不用每天为经营上的事情操心，也没什么不好。 “三亿美元啊，小江，尽管我已经很高估你了，但还是小瞧了你的实力。” 徐岚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徐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乱传，我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就是想在老外面前装个逼。” 江华把嘴凑到徐岚耳边，压低了声音，嬉皮笑脸地说。 徐岚没有说话，在她眼里，江华这个年轻人很有城府，反正她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现在对你之前说的合作，非常感兴趣，有时间聊聊吗？” 她深吸一口，非常认真地说。 之前江华跟她提合作，她心里多多少少，带着审视的态度，所以一直避而不谈。 但是现在被江华小小的炫富，给震惊到了，原本不太在意的合作，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 “徐姨，这个不急，今天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江华绝对是属狐狸的，察言观色很有一套。 现在是徐岚求着他，上杆子合作，他反而不着急了，做生意就是这样，谁心急了，谁就输了。 “好，那就明天在谈，现在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徐岚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江华，你让余荔薇研究的什么mp3，她好像有了一点眉目，你抽空去找找她。” 就在江华准备离开的时候，莉莎趴在二楼的护栏边说。 “谢谢，我会抽空去见她的。” 江华挥了挥手，他对这位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今天多亏她帮忙，才能让他谈成一单生意。 第九百三十三章 MP3出成果 江华当初帮余荔薇，完全是看中了她的潜力，这位香江女孩，在后世可是成长为世界级的顶尖程序员。 事实证明，天才始终是天才，余荔薇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厚望。 他当初只是随口提了一下mp3的原理，让对方尝试开发一款音频解码程序，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 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冷饮店，江华约了余荔薇见面，一段时间没见，当初扮鬼吓人的小姑娘，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余荔薇，你真的很厉害，让我刮目相看。” 江华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这位年轻的程序天才，一个人的价值，就顶得上一个团队。 他自己的公司，有一个项目研发小组，也在做mp3的相关开发，但是进度一直不如人意。 余荔薇单枪匹马，没有找他要一分钱的经费，硬是把音频解码程序开发了出来，双方的水平，高下立判。 “江哥，这段时间，谢谢你和玉倩姐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说不定我已经被刘正雄害死了。” 余荔薇见到江华，非常开心。 “给你点了一杯饮料，喝点东西吧。” 江华指了指圆桌上的橙汁。 “谢谢江哥！” 余荔薇在江华对面坐下，她穿着吊带牛仔裤，搭配格子体恤，扎着马尾，看起来青春活力。 “我知道你一直想给你妈妈报仇，放心，刘正雄逍遥不了几天了。” 江华盯着对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 他当初承诺过，要还余荔薇的母亲一个公道，之前在京城抢地，只是给刘正雄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次，他却挖好了一个致命陷阱，等着刘正雄主动跳进去。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小姑娘激动地跳了起来。 她做梦都想给母亲报仇，可是刘正雄才雄势大，她根本就惹不起。 上次交通肇事案的关键证据，被她在媒体上曝光，结果刘正雄抛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司机顶罪。 当时如果包玉倩拦着，她都恨不得拿刀杀了这个混蛋。 苍天有眼，苦等了这么久，这份迟到的正义，重要来临。 “这几天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就待在学校，不要出去。” 江华关心地叮嘱。 “好的，江哥，我知道了。” 余荔薇用力点头。 关心了一下余荔薇的学习，还有她最近的生活状况，得知她父亲已经振作了很多，江华放心不少。 因为一会儿还要和科琳娜，签约玛歌酒庄的转让协议，江华没有和余荔薇聊太久。 在这个年代，能够出资三亿美元，收购一家葡萄酒的酒庄，绝对是一件让人轰动的新闻。 原本江华是不想这么高调的，但是玛歌酒庄身为五大名庄之一，一直有很多眼睛盯着，产权转让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瞒住人的。 在转让协议签署完成后没多久，媒体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这些媒体虽然知道，五大名庄之一的玛歌酒庄，已经换了新主人。 但是对于这位新主人的身份，没人能拿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内地商人。 光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五大名庄之一的新主人，居然是一个东方人？ 这也太夸张了，内地在老外的印象中，几乎是和贫穷落后划等号的。 哪怕现在国内正在大力招商引资，但那些去内地投资的外商，几乎都是想利用内地廉价的劳动力，又或是瞧上了这里便宜的原材料。 从他们内心来讲，他们是不太瞧得上，内地企业家的实力和水平。 可是，从这一刻起，那些老外的认知被颠覆了。 香江的媒体也好，内地的媒体也罢，现在都在疯狂的报道这个事情。 前段时间，深市那边的一些小报，一直再拍怀恩元的马屁，说他是国内保健品第一人，听说老怀还要把公司在香江上市后，媒体更狂热了，部分小报直接夸他是内地商人的榜样。 不过，江华收购玛歌酒庄的新闻一出，深市和香江两地的热点新闻，立刻转移到了这件事上。 这让正积极造势，为公司上市做准备的怀恩元，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要知道深市香江两地的那些小报记者，一直盯着他夸，是因为他给了钱的，现在闹这么一出，他辛辛苦苦营造的热度，一下子散了，等于之前花的钱，打了水漂。 “刘总，你是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花三亿美元买一座酒庄，值吗？” 怀恩元愤愤不平地说。 因为江华的个人信息保密的很到位，现在外界都在寻找这个神秘人是谁。 “五大名庄的价值，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刘正雄眼中露出羡慕。 虽然他现在身价不菲，但是让他花三亿美元，去收购玛歌酒庄，他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这人真是有钱烧的，我公司马上要上市了，他把三亿美元投给我多好。” 怀恩元做着白日美梦。 时光匆匆，一转眼到了生源集团上市的日子。 因为刘正雄提前给怀恩元准备了一个“壳”公司，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差最后一步了。 老怀这货，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在山姆那边的纳斯达克，公司上市都是要敲钟的。 为了赶时髦，他让人用五十公斤的黄铜，打造了一口外表镀金的铜钟，挂在香江的证据交易所，打算在公司上市那天，也骚包的敲一下钟。 他还给这个金灿灿的铜钟，取了个名字，叫财源广进钟，寓意钟声一响，财源滚滚来。 一些不要脸的八卦小报，跳出来捧怀恩元的臭脚，说他把公司在香江上市，开创了一个先河，给内地亿万同胞争光了，号召大家大力吃进这家公司的股份。 江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乔伟森的调查小组，已经在暗地里，收集了足够多的证据。 同时，张春花在今天上午，刚刚抵达香江，准备在媒体面前，揭露生源集团的丑恶嘴脸。 江华觉得，怀恩元还真是够黑色幽默的，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打算敲钟，这是给自己在敲丧钟吧？ 第九百三十四章 我就是来砸场子的 “怀总，上市发布会结束后的自助酒会很重要，我邀请了很多重量级的嘉宾，所以酒会上的葡萄酒，一定要用来自名庄的珍藏。” 刘正雄坐在豪华的劳斯莱斯里，观看着今天的行程安排表。 他打算在上市仪式结束后，邀请现场的嘉宾，去参加自助酒会，这个酒会很重要，他打造的这块蛋糕，能否顺利套现，还需要那些老总们多多帮衬。 “我联系了一下玛歌酒庄，对方拒绝给我们提供葡萄酒，你说他们什么意思呀？” 怀恩元原本想通过这单生意，和那位神秘的新庄主，套个近乎，哪知道对方压根儿不鸟他。 “波尔多有五大名庄，少了玛歌酒庄，地球一样转，咱们酒会上的葡萄酒，就用拉菲。” 刘正雄十分霸气地一挥手。 怀恩元心痛地咧了咧嘴，没有说话，主要是拉菲的价格，要比玛歌贵上很多。 但是转念一想，从今天之后，他就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了，命运从此完全不同，何必心痛一点酒钱，想到激动的地方，他就恨不得给自己按下快进键，直接来到敲钟的现场。 同一时间，江华也在赶往生源集团上市发布会的路上。 和他同乘一辆车的，除了张春花还有余荔薇，他耐不住余荔薇的哀求，带她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刘正雄的下场。 “江哥，后面那辆黑色商务车里，坐的是证监会的人吗？” 余荔薇盯着后视镜问。 “对，如果不出意外，刘正雄会在今天会被带走。” 江华回头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说。 他花了三千万，就是让证监会那边，能够保证程序正义。 通过这几天乔伟森的汇报，江华知道，刘正雄问题十分严重，他这次是在劫难逃。 “真是期待那一幕快点到来。” 余荔薇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张春花，一会儿你可以当着媒体记者的面，把怀恩元生产的保健品，是怎么害你婆婆丢掉性命的，一五一十，全都讲出来。” “咱们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江华跟余荔薇聊完后，又把目光转向张春花。 他前两天，跟孙缈缈通电话闲聊，意外得知，张春花的儿子小瑞，居然是一个数学天才。 这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对于数字，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敏锐直觉，他那个混蛋父亲，玩扎金花的时候，就偷偷让儿子给他算牌。 当时，孙缈缈还在电话里，对江华感慨，说小瑞这样的人，稍微经过一点培训，就是天生的赌神。 江华却不以为然，这又不是拍港片，这么好的一根苗子，培养成赌神多浪费资源，小瑞这样对数值敏感的人，是天生的操盘手。 一个金牌操盘手，能够创造的价值，对于公司来说，要超过所谓的赌神十倍。 在了解到小瑞的天赋后，江华就在电话里，跟孙缈缈说，让她帮小瑞转学，给他找最好的老师，一定不能浪费了这样的天才苗子。 怀恩元那边，比江华早到一步，证券交易所的门口，已经提前搭建好了展台，还铺上了红地毯。 那个醒目的镀金铜钟，就在展台的正中央，怀恩元在宣布上市的时候，会在十二点整，用小锤敲响这座铜钟。 “阿辉，我之前交代过，要有鲜花仪式，给我献花环的小女童，怎么没看到？” 怀恩元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有些困惑地说。 公司上市，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高光的人生时刻。 为了让自己的上市发布会，更有仪式感，他添加了很多小细节，比如说铜钟，比如说给他献花环的小女童。 “一个发布会而已，不要搞七搞八，你上去讲两句就行了。” 罗耀辉满脸不耐烦地说。 一旦生源集团成功上市，刘正雄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套现离场。 到了那个时候，生源集团的价值就没了，怀恩元的价值，也同样没了。 正式因为很清楚这一点，罗耀辉才对怀恩元那么不耐烦。 之前装孙子，伺候这厮也就算了，现在对方都要失去利用价值了，那还跟他客气个屁。 “这是我的公司上市，一定要有仪式感。” 怀恩元察觉到罗耀辉最近态度的变化，但他在香江人生地不熟，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敢怒不敢言。 “上市就是圈钱，要个屁的仪式感，痴线！” 罗耀辉翻了个白眼，干脆懒得理会怀恩元。 怀恩元肺都要气炸了，他现在也意识到，刘正雄这对师徒，对他不怀好意，但是公司上市在即，他现在已经是搭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 展台周边，已经汇聚了不少记者，大家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正低声议论着。 “最近香江，可是风起云涌，我新闻素材就没断过。” “你们说生源集团这次股票上市，能够翻多少倍？” “一个内地佬，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看着吧，这家上市公司，迟早会被刘正雄掏空。” 江华混在人群中，因为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站在台上的怀恩元，并没有注意到发布会现场，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总，注意安全，别往人多的地方凑。” 薛山尽职尽责，履行这一个保镖的责任。 “这个角度不错，你帮我搬一把椅子过来，我就坐在这里看戏。” 江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天就是来看戏的。 等薛山把椅子搬过来，他坐下来开始编辑短信，他之前让喀秋莎提前做空刘正雄的公司。 只要一会儿刘正雄被抓的消息，传到外面，他公司的股价，必然狂跌，提前做空的江华，绝对能大赚一笔。 现在离十二点的敲钟时刻，还差半个小时，怀恩元已经站在台上，絮絮叨叨讲完了一小段话。 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无非是展望过去，迎接未来。 “怀先生，你宣传的生命一号，真的这么神奇？” 一个记者好奇地问。 “非常神奇，这个生命一号，能够让活人喝了变死人。” 张春花满脸怒气，走上展台，代替怀恩元回答。 她平时很胆小，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女人，但是仇恨给了她勇气，无论如何，她必须在今天，为她婆婆讨一个公道。 第九百三十五章 薅羊毛的时间到了 “你是谁呀，保安，保安呢？” 怀恩元的演讲被打断，非常不悦，扯着嗓子大声呼叫保安。 “老薛，交给你一个任务，让张春花把话说完，别让保安打扰到她。”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好嘞，江总，您就看我的吧。” 薛山精神一振，最近跟在江华身边，天天闲的无事可做，他迫切想找几个人练练手。 有着薛山帮忙拖住保安，张春花能够从容站在台上，把自己的故事讲完。 “这是要搞事情咩，没想到今天过来采访，还有意外之喜。” “这个转折不错，明天不愁没有素材可写。” 台下的记者，一下子都兴奋起来，如果是四平八稳的公司上市发布会，固然也能见报，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有了张春花这么一闹，新闻点立刻有了，即将上市的生源集团，深陷命案官司，就这么一个标题，可以写出好几篇不同的文章。 “刘总，我们该怎么做？” 罗耀辉眉头紧皱。 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怀恩元的生源集团居然暴雷了。 “我们前期投入那么多，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上市的顺利进行，你带人给在场的记者，多发点红包，把这次的意外压下来。” 刘正雄处理足够果决。 只要在场的记者，不胡乱报道，张春花今天就算白来一趟。 刚才江华混在人群中，他没有注意到对方，在薛山阻拦保安后，他立刻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江华，意识到这个女人跳出来搅局，一定是江华的手笔。 “年轻人就是幼稚，闹这么一出有什么用，真以为香江的记者跟大陆一样？” 刘正雄在心里冷笑一声。 香江是金钱社会，记者报道新闻，看得不是良知，而是手里红包的厚薄。 “姓江的，原来是你在整我！” 怀恩元也注意到了江华，气的七窍生烟。 “你们误会了，我每天都很忙的，哪有功夫整你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你们道个别。” 江华气定神闲，笑眯眯地说。 “扑街，小心我找人斩死你，这里是香江，不是你们大陆，每天都有人横尸街头的。” 罗耀辉伸手指着江华威胁。 “等你有本事，从监狱出来再说吧。” 江华不以为地撇了撇嘴。 这时，几名穿着制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展台边缘，领头的人，走到刘正雄身前，亮出证件：“刘正雄，你涉嫌欺诈上市，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正雄一下懵了，他刚才还在嘲笑江华小儿科，只会搞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根本就威胁不到他。 哪知道一转眼，事情就来了个华丽的转折，他因为欺诈上市，被传唤调查了。 “不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我欺诈上市，你们有证据吗？” 刘正雄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我们不仅有你欺诈上市的证据，还查到你非法操控股市，你惹上大麻烦了，你知道吗？” 领头的制服男子，用很不客气地语气说。 “不可能，你们把证据拿出来我看。” 刘正雄歇斯底里地咆哮。 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非常隐秘小心的，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他现在严重怀疑，对方就是在诈他。 “可怜，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江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刘正雄。 刘正雄这次，完全是栽在喀秋莎手里，对方很多自认为隐秘的事情，在这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燕子小姐调查下，全都浮出水面，根本就不是秘密。 出动毛熊的王牌燕子，对付一个小商人，江华都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以前江华跟商业对手竞争，都要来来回回，拉锯好几个回合，才能干倒对方。 这次真的是太轻松了，一回合直接ko，号称香江股市狙击手的刘正雄，说没就没了。 江华懒得看被带走的刘正雄，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刘正雄被带走了，消息应该很快被传出去，你那边可以启动了。” 江华是在给喀秋莎打电话。 刘正雄这么轻松被带走，这里面有他三千万的功劳，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笔开资，他当然要从刘正雄的公司找回来。 “老板，我这次任务完成的这么出色，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喀秋莎用邀功的语气说。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喀秋莎嘻嘻一笑，挂了电话。 李半城接到刘正雄被带走调查的消息，是在半个小时后，他的表情非常惊诧和错愕。 “爸，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家二公子正和父亲在一起，好奇地询问。 “你刘叔遇到麻烦了，我们都小瞧了江华这个人。” 李半城皱眉站在窗边。 “刘叔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公司上市的事情吗，怎么会跟江华扯上关系？” 李二公子有些想不通地问。 “这正是江华阴险的地方，那个内地公司，是江华抛过来毒饵，你刘叔一时贪心，吞掉了这颗毒饵，这个年轻人真是好深的心计。” 李半城神色凝重。 在事发前，谁能想到，跑来香江寻求上市的生源集团，其实是江华，抛出来的一个陷阱。 估计怀恩元自己，都想不到，他之所以会有上市的想法，完全是江华一步一步诱导的结果。 “爸，郭兆铭前几天来找过我，他以前和江华是合作伙伴，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他，来对付江华？” 李二公子沉吟了一下，眯起眼睛说。 “这件事情不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这次的对手，非常不简单。” 李半城终于开始正视江华。 上一个，值得让他这样全力以待的对手，是包家的老船王。 可惜，老船王输在了年龄上，任你英雄豪杰，也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最终都会成为一杯黄土。 李半城觉得，江华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的年纪，他真的太年轻了，就算用熬，也能熬死所有的竞争对手。 “郭家……” 李半城嘴里叼着烟斗，喃喃自语。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在做重大决定时，他才会叼着烟斗，却不点燃。 第九百三十六章 对决股市 “跌了，大正地产的股票，开始跌了。” 一个坐在电脑面前的年轻人，用兴奋地语气说。 这是一间光线比较暗的房间，窗帘都被拉上了，房间里面摆放着几台老式的台式电脑。 “好，开始按计划砸盘，股价越低，咱们赚的越多。” 喀秋莎站在一台电脑后，盯着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操盘手说。 大正地产是刘正雄的公司，在他被证监会带走的消息，爆出来后，他公司的股价，开始迅速下跌。 喀秋莎之前按照江华的吩咐，提前做空大正地产，为此她专门建立了一个操盘手团队，来完成这件事情。 香江的股票交易规则，跟内地不同，是没有涨停跌停限制的，如果公司出现重大问题，一天之内跌破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规则对于喀秋莎来说，却是非常有利，这意味她把大正地产的股票压的越低，她能获取的利润也就越高。 因为公司董事长被调查，大正地产爆出重大利空，股票遭遇恐慌性抛售，大正地产的股票曲线，一路向下。 喀秋莎选择这个时候砸盘，只需要付出极少的成本，就能获得翻倍的效果。 看着飞流直下的股票，她心里有些得意，如果这一单做的够漂亮，论功欣赏的时候，她相信江华对她不会小气。 “喀秋莎小姐，情况不太对，好像有机构在偷偷吃进大正地产的股票。” 一个坐在电脑面前操盘手说。 “这个时候吃进，他就不怕大正地产跌破产，遭遇退市？” 喀秋莎非常不能理解。 有人做空，就有人做多，但是想捡便宜，也得分时候，大正地产目前的情况很糟糕，在这个时候吃进股票，砸在手里的可能性很大。 “喀秋莎小姐，对方下的都是大单，大正地产的股价，有减缓下跌的趋势。” 操盘手盯着电脑屏幕，实时汇报目前局面。 “难道这是有人在护盘？不应该呀，刘正雄身后的操盘手团队，不是和他一起，被带走调查了吗？” 喀秋莎眯起漂亮的眼睛。 刘正雄的操盘手团队，还是她举报的，正是知道这一点，她才敢放心大胆的砸盘。 这时，门外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你们继续盯着股票，我去看看。” 喀秋莎向客厅走去。 透过猫眼，她看到手里提着水果的江华，站在门外。 “老板，你怎么来了？” 喀秋莎没想到江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过来看看你们，给你们带了一点水果。” 江华把手中的水果，交给喀秋莎，走进来打量着房间的环境。 这个地方是喀秋莎租的，他还是第一次过来。 “赵燕华呢，她没和你一起吗？” 江华说着，向机房那边走去。 “江总！” “江总好！” 坐在电脑面前的几个操盘手，看见江华进来，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他们之前都在江华的公司上班，这次因为有任务，临时从深市抽调过来的。 “大家继续忙，都是老伙计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江华压了压手，示意几人坐下。 自从当年做空r股后，他手里就一直养着一个金融团队，这几人都是合作过好几次的老伙计。 “赵燕华回内地了，昨天的飞机。” 喀秋莎跟在江华身后，走进机房。 “我还以为这位傻大姐，乐不思蜀，不知道自己有正事要忙呢。” 江华委托赵燕华，去国外搭建通讯基站，结果这位大姐跑来香江，一玩就是大半个月，也真够没心没肺的。 “大正地产股价怎么样，那家机构停止吃进了吗？” 喀秋莎时刻关注着股市行情。 “并没有，我们是否要加大砸盘力度？” 一个操盘手询问。 那家未知机构的吃进量很大，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搞不好下跌的大正地产，股价会因为对方而稳住。 “什么情况？” 江华刚过来，还不清楚有机构在吃进大正地产股票的事情。 “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喀秋莎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能不能查到，是哪家机构在吃进大正地产的股票？”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等我打个电话。” 喀秋莎拿着手机，走进客厅。 她之前以为，对方只是个投机者，现在看来，这家机构的目的很不简单，有必要重视了。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严肃地回到机房，皱眉说：“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这家机构叫和鑫基金，背靠李氏集团，幕后的老板是李半城。” “李半城想做什么？” 江华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他察觉到我们在做空大正地产，故意跟我们作对？” 喀秋莎之前找券商借股，虽然秘密，但是如果用心查，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李半城这人，非常精明，特别善于算计，如果仅仅是为了赌气，他不会这样做。” 江华还是很了解李半城的，这人就像是一台精密的赚钱机器，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江总，从对方目前吃进的量来看，他应该是想收购大正地产。” 一位年纪稍长的操盘手分析。 “他这是兄弟情深，在帮好朋友？还是落井下石，趁机吞掉刘正雄的基业？” 喀秋莎猜测李半城这么做，究竟处于那种目的。 “商场只有利益，没有兄弟，他应该是察觉到，刘正雄这次栽定了，所以趁火打劫，一口吞掉他的产业。” 江华不相信李半城是个兄弟情深的人。 “刘正雄是我们打倒的，凭什么他来捡便宜？” 喀秋莎有些气愤。 “是呀，我辛辛苦苦布局一场，怎样都不能便宜他李半城，砸盘，这次我们就在股市上，跟这位香江首富过过招。”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为了把刘正雄装进口袋，他前前后后，演了这么多戏，甚至亲自从深市跑来香江，如果最后被李半城捡了便宜，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我们打压股价，不是更有利于他吃进吗？” 喀秋莎感觉现在，她们这方面临两难的选择。 按兵不动，李半城吃够筹码后，肯定会拉升股价，那她们做空的谋算，就功亏一篑。 继续打压股价，也不太合适，因为那会让李半城，捡到更便宜的筹码。 第九百三十七章 李二公子的轻视 “所以，这场游戏升级了，如果不想让李半城捡到便宜，大正地产必须破产退市。”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对刘正雄的大正地产，没有丝毫兴趣，就算拿在手里，也是鸡肋。 但是李半城不一样，对方扎根香江地产界，如果能拿到大正地产，对于李氏集团的业务，会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老板，我认为这样风险很大，李半城财力雄厚，这场博弈，胜负难料。” 喀秋莎是站在风险把控的角度，理智分析局面。 “但是这一仗，我不能躲，如果躲了，所有的香江人，都会认为我怕了李半城。” 江华站在一台电脑后面，盯着起伏不定的股票走势图。 虽说商场最忌讳的，就是意气之争，但是如果看见李跑跑就退避三舍，那他江华成了什么人？ “你是老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喀秋莎用湖蓝色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江华说。 “放心，这一仗虽然有些突然，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笑容。 “老板，难道你还留了什么后手？” 喀秋莎眼睛一亮。 如果只是单纯的多空博弈，这一局确实胜负难料。 可是，如果江华手里，还藏了什么底牌，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李半城当初给生源集团投资了十个亿，这事儿怀恩元还在内地，大力做过宣传。” 江华说出一个，喀秋莎没有掌握的事情。 “这跟我们眼下的局面，有什么关系吗？” 喀秋莎想了一下，没能明白江华的意思。 “在我们国家，有个两个成语，一个叫围魏救赵，一个叫声东击西。” 江华笑眯眯地说。 喀秋莎无辜眨眼，她虽然汉语说的很溜，但毕竟不可能连成语典故都懂。 “生源集团现在不仅涉及到产品喝死人的丑闻，还陷入欺诈上市的泥潭，李氏集团作为生源集团的股东，他不该受到牵连吗？” 江华看喀秋莎听不懂成语，也就不卖关子，说出自己的打算。 当初，李半城宣布投资生源集团十个亿，很可能是帮小弟刘正雄造势，毕竟如果生源集团成功上市，李半城投进去的十个亿，能翻好几倍，这笔生意他稳赚不赔。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一向号称股市狙击手的刘正雄，这次居然失手了。 李半城家大业大，投资过的公司多了去，如果这事儿没人翻出来，对李氏集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他这笔投资打水漂。 但是，如果被有心人，揪住他股东的身份做文章，那李氏集团将不可避免，被卷入生源集团欺诈上市的漩涡。 “老板，你太阴险了。” 喀秋莎瞪圆了漂亮的美眸。 “我阴险吗？” 江华有些不乐意了，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怎么能有阴险来形容？ “对不起，我错了，您是英明神武！” 喀秋莎从江华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改口。 “李半城不是想吞并大正地产么，任由他吞，咱们不在这个战场，和他打消耗战，开辟一个新战场，直接进攻他的李氏集团。” 江华吩咐几个操盘手，调转目标，锁定李氏集团的股票。 “老板，我这就去联系报纸媒体，把李氏集团涉嫌欺诈上市的丑闻，曝光出来。” 喀秋莎是一个很聪明的下属，不用江华吩咐，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要局限于香江的媒体，让深市的各大报纸，也跟着一起报道。” 江华知道李半城，在香江还是很有能量的，担心舆论还没开始发酵，就被对方用手段压下来。 香江是李半城的地盘，但是深市对方却鞭长莫及，让两地媒体一起报道，李半城就算想压，也压不住。 “厉害，不愧是老板！” 喀秋莎竖起大拇指拍马屁。 “赶紧去办事。” 江华瞪了她一眼。 他明知道这位金发妹子，这么讨好他，肯定有所求，但是被美女拍马屁，总是能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李氏集团，金融部。 “都打起精神，等拿下大正地产，我给你们开庆功宴。” 李二公子趾高气扬站在办公大厅，给坐在电脑面前的操盘手们，鼓舞士气。 李半城作为集团掌舵者，他只管做出决策，很少会参与到项目的具体运转中。 比如，收购大正地产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决定，但是具体的操作人，却是他二儿子。 “小李总，对方好像放弃抵抗了，这都半个小时了，那边没有任何操作。” 一个坐在电脑面前的操盘手，有些欣喜地说。 “我都还没开始发力，那边就不行了？” 李二公子惊讶挑了挑眉。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对手，是那个内地来的江华，一个他很讨厌的年轻商人。 这次他憋住了劲，打算在股市上，给对方一个教训，让对方知道，香江不是内地，你一个内地佬，还是滚回去玩泥巴吧。 哪知道双方的较量，才刚开始，那边就怂了，这也太弱了吧？ “那边应该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所以放弃抵抗了。” 金融部的经理，有些得意地说。 这本来就是一个必杀的局，不管江华是继续砸盘，还是抢筹，到了最后，他都是输。 “嘿，江华，弱鸡！” 李二公子用鼻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那是，他一个内地佬，能懂什么股票，小李总对付他，只需要伸出一截小指头就够了。” 经理点头哈腰地拍着马屁。 “既然那边放弃抵抗了，那咱们也别急着吃进，让股价再跌一下。” 李二公子沉吟了一下说。 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是商人的基本准则。 没了江华这个竞争对手，他也不急着护盘了，放任大正地产多跌一会儿，这样收购的成本，也会更小。 “小李总，您先去休息，这边我会时刻盯着，一有情况，就会向您汇报。” 经理见交锋告一段落，建议李二公子不用继续在这盯着，因为接下来的工作，很枯燥无味。 “你多长点心，防止江华杀个回马枪，知道吗？” 李二公子倒不完全是个草包，警惕性还是有的。 第九百三十八章 做空李氏集团 香江的媒体，竞争非常激烈，这也导致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报社的效率都很高，因为你一旦慢了，连汤都喝不上。 “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关于李氏集团身陷欺诈上市的丑闻，明天早上就能见报。” 喀秋莎傍晚时分，向江华汇报。 “办的不错，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打算在香江成立一家金融机构，就由你来管理。” 江华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对燕子小姐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对方有在华尔街的从业经验，管理一家金融机构，是绰绰有余。 “太好了，谢谢老板。” 喀秋莎过于激动，冲过来抱着江华的脖子欢呼。 “松开松开，你这个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得改改。” 江华一脸尴尬。 这是在机房，又不是只有他和喀秋莎，还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呢。 “抱歉，我刚才就是太高兴了。” 喀秋莎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胳膊。 “可惜，李半城还是很聪明的，生源集团上市的事情，他从头至尾，都是丢给刘正雄在做，自己没有参与。” 江华有些感慨地说。 虽然他通过媒体，把李氏集团卷入了生源集团欺诈上市的丑闻中，但是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想把李半城像刘正雄一样的扳倒，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老狐狸，太会明哲保身了，违规的事情，他都是躲在幕后，从来不参与。 “是挺狡猾的，我收到一个消息，他准备以受害者的身份，起诉生源集团，想要拿回当初投进去的十个亿。” 喀秋莎来香江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这位燕子小姐在情报领域，工作能力一直极为出色。 “这也太无耻了，合着不管上市是否成功，他都稳赢，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江华被气笑了。 他知道李半城骨子里，是一个吝啬的人，毕竟能把公摊面积算进住房面积里卖钱，喝消费者的血，不是千年铁公鸡，没这个脑洞。 但是投出去的钱，还想通过打官司拿回来，这真的是没谁了。 “你别当笑话看，他公司的律师团还是很厉害的，这件事情不是没可能。” 喀秋莎神色凝重地提醒。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哥几个准备一下，明天一旦李氏集团的负面新闻见报，就开始打压李氏集团的股票。” 江华眼中寒光一闪。 如果说上次京城抢地，只是意气之争，这次他跟李半城在股市上争锋相对，完全就是利益之战了。 “收到！” “放心吧，江总。” 几个坐在电脑前的操盘手，纷纷回答。 “李氏集团那可是庞然大物，光靠我们一家，很难把他的股价打下去吧？” 喀秋莎知道江华刚刚豪掷三亿美元，收购了五大名庄之一的玛歌酒庄，现在手里的现金流，不是很充沛。 “我们当然不是孤身战斗，看看我把谁调过来了。” 江华拍了拍手，另一边的休息室，走出来两个人。 “喀秋莎，好久不见。” 金发碧眼的老外布朗，扬起手打招呼。 这位华尔街的精英，当初在毛熊的原油期货市场战争中，一败涂地，被公司扫地出门，之后就一直投靠了江华混饭吃。 “你好，初次见面，鄙人何詹泊。” 何詹泊笑吟吟地伸出手。 严格来说，他和喀秋莎不算是第一次认识，当初在毛熊的那场原油期货之战，江华这边的实际负责人，正是何詹泊。 不过喀秋莎虽然和何詹泊，在期货市场上交过锋，但两人并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面。 “何詹泊，我知道你，这算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喀秋莎用湖蓝色的眼眸，打量着何詹泊。 “喀秋莎，这次为了对付李半城，我可是把手下的精兵强将，全都调集过来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何詹泊和布朗，是下午刚到的，那个时候喀秋莎不在，她出去联系媒体记者爆料了。 “江总，说说你的计划吧。” 喀秋莎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华。 “老何在香江金融圈，混迹多年，这次他会出面联系一些游资，配合咱们一起做空李氏集团。” “当然，咱们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游资上面，主攻手还是我们和包家。” 江华见人到齐了，开始讲解自己下一步的安排。 联合包家做空李氏集团，这算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 李半城本来打算跟江华，在大正地产的股票上，一决胜负，但是他失算了，江华直接跳出了这个不利战场，压根儿不跟他玩，把枪口一转，对准了他的李氏集团。 “仅靠生源集团的利空新闻，恐怕力度不够，江总，你还藏着什么底牌没有？” 喀秋莎非常好奇地问。 在她心里，江华是一个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生源集团的欺诈上市事件，仅能让李氏集团麻烦缠身，或许股价会有小幅下跌，但是与做空的目标，相差甚远。 “自然是有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他既然打算做空李氏集团，手里当然不可能只握着一张牌，但是另一张牌，他暂时不打算透露，等到了关键时刻，他才会打出去。 “江总，李氏集团不是大正地产，这个机房还得扩充一下，咱们还得添置一些设备和人手。” 何詹泊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 “这个你和喀秋莎商量着来，你们都是专家，具体怎么操作，由你们决定。” 江华一直信奉，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只负责在大方向上拿决定，具体怎么执行，就由下面的人来进行。 “江总，咱们的资金储备，可能不太够，万一到关键时刻，手里没钱，这可是很致命的。” 喀秋莎把江华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 “放心，李半城可是号称现金王，为了对付这个家伙，我抵押了一部分油田产权，从国内调了一笔巨资过来。” 江华这件事情，是秘密进行的，他就是要给李半城一个错觉，那就是他手里的资金，不是很充沛。 “破釜沉舟啊。” 喀秋莎目光复杂地感慨。 油田算是江华商业版图中，最重要的一环了，这次为了跟李半城一决高下，江华连油田都抵押了出去，这明显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第九百三十九章 抵押油田，一决胜负 “最近手头缺钱，这一仗如果赢了，我手头资金流的窘迫，会大大缓解，毕竟李氏集团可是一块肥肉。” 江华最近在通讯上面，投入不少，又准备开发新界北，手上钱不是很够用。 他这次做空李氏集团，就是打算发一笔横财，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如果输了，你可是连油田都得赔出去。” 喀秋莎感觉江华这人，有时候胆子真大。 “你觉得我会输吗？” 江华嘴角微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当然不会，你要是输了，我的长期饭票可就没了。” 喀秋莎靠近一步，仰着俏脸，目光大胆热辣。 “我说了，你这一套对我不好使，留着精力，对付李半城吧。” 江华感觉这位燕子小姐，哪方面都很出色，就是侵略性太强，太不含蓄了。 “喀秋莎，你如果寂寞了，可以找我。” 布朗是狗改不了吃屎，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公司开除的。 “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离我远点儿！” 喀秋莎收回纤纤玉手，冷冷瞪了布朗一眼。 别看她在江华面前，热情奔放，但是她的热情分人，在布朗这种人面前，她就冷若冰霜。 江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对何詹泊招了招手。 “江总，你有什么吩咐？” 何詹泊恭敬走到江华面前。 “布朗一直跟着你，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江华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闷闷不乐的布朗。 “工作能力还行，就是人品不怎么样，经常勾三搭四。” 何詹泊如实汇报。 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布朗还是挺老实的，不过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可能受国外风气影响，这家伙的私生活非常乱。 “这次和李氏集团之战，非常重要，你多盯着他一点，有什么异动，及时向我汇报。” 江华眯着眼睛说。 “好的。” 何詹泊立刻领会了江华的意思。 晚上回到包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一点，你稍微等会儿。” 包玉倩见江华进来，立刻让阿姨去厨房热菜。 “今天太忙了，你要是不说，我还没感觉到肚子饿。” 江华揉了揉肚子，讪讪一笑。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经常忘记吃饭。 “你现在年轻，身体还扛得住，等到了我姨父这个年纪，一些潜伏的毛病，就全都冒出来了。” 包玉倩感觉江华的生活习惯，太不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 “包伯父呢，睡了没有，我有点事情，准备找他商量。” 江华伸头望着书房方向。 “在书房处理公司文件，他和你一样，每天都很忙，真搞不懂你们男人，为什么把事业看得那么重。” 包玉倩轻叹一声。 在老船王去世后，包家的担子，一下子压在了大女婿舒海文身上，这位大女婿在商业上的才能，中规中矩，维持包家的基业，有些辛苦。 但是舒海文也有优点，就是他踏实能吃苦，每天只睡五个小时，硬是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守住了包家的基业。 “刘正雄倒了，你们包家的压力，会大为减轻，舒伯父以后就不用这么拼了。” “对了，徐姨最近联系你了吗，那个投资电影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他这两天有些忙，回来的比较晚，也不知道徐岚找包玉倩投资电影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约了北影的陈导，明天一起去见徐姨，要不你陪我一起？” 包玉倩有些期待地说。 “陈导没问题，肯定能让徐岚满意，演员你们定下来没有，如果没定，我帮你们推荐两个。” 江华也不确定，自己明天是否有时间。 “你剧本都没看过，怎么知道哪个演员合适？” 包玉倩感觉江华挺奇怪的，一开始就一口咬定，说这部电影肯定能大卖。 现在连剧本都没看，就帮着推荐演员，好像他对这部电影，很熟悉似的。 “我是没看剧本，但你可以讲给我听嘛。” 江华笑了笑，他没看过剧本，但前世看过这部电影呀，这可是华语影坛，评分最高的电影之一。 “江华，我跟你说，这部剧本写的特别好，里面有一句话，让我一直忘不了。” 包玉倩聊起剧本，立马来了精神。 “哪一句话？” 江华心里其实猜到了，但他得装作不知道。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包玉倩说这句话时，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华，神态特别地用心和认真。 这一刻，她把自己代入了剧里的程蝶衣，她觉得自己和程蝶衣太像了，喜欢着一个人，苦恋却不可得。 “你不是程蝶衣。” 江华一开口，吓了包玉倩一跳。 “你不是没看过剧本吗？” 包玉倩瞪大了美眸问。 “听徐姨聊过几句。” 江华随意找了个托词，他相信包玉倩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找徐岚求证。 “为什么说我不是程蝶衣？” 包玉倩双手托着下巴，趴在餐桌上，好奇地问。 这时，阿姨端着热好的饭菜走过来，江华正好饿了，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拜托，程蝶衣是男的，人家喜欢的是自己师哥，大家走的道都不一样，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代入感。” 江华嘴里塞满了饭菜，含含糊糊地说。 “你混蛋呀，一部凄美的电影，到了你嘴里，意境全没了。” 包玉倩脸都气红了。 她觉得江华这家伙，天生就有焚琴煮鹤的本事，刚才那么好的气氛，被这家伙半荤半素的话，搅和的渣都不剩了。 “刚才是在开玩笑，程蝶衣因戏入魔，拔剑自刎，我希望你别学他，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江华擦了擦沾着饭粒的嘴角，非常认真地说。 包玉倩眼神复杂，盯着江华，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 江华好奇问了一句。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虽不是程蝶衣，但一天，一个月，一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愿意等。” 这句话在包玉倩心里过了几遍，最终没有勇气说出来。 “太晚了，我先去睡了。” 她牵强笑了笑，站起身，向二楼卧室走去。 第九百四十章 胜机，在股市之外 清晨，李氏集团大厦。 “董事长，这是今天的报纸，咱们被人攻击了。” 踩着高跟鞋的秘书，手里拿着几份报纸，匆匆走进李半城的办公室。 “不遭人妒是庸才，我每天都被人骂，不要大惊小怪。” 李半城嘴里叼着烟斗，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香江不乏有识之士，自从他发明了楼花，还有公摊面积后，经常有一些文人，在报纸上骂他，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次不是攻击您，是攻击咱们集团，咱们被卷入了生源集团的欺诈上市案。” 秘书俏脸通红地解释。 “把报纸拿给我看看。” 李半城眼神一凝，神色变得郑重。 攻击他个人，他不在乎，但是攻击李氏集团，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看完报纸上的新闻后，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沉吟不语。 秘书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扰。 “还是小瞧了江华，看来我们收购大正地产的事情，激怒了这位小朋友。” 过了几分钟后，李半城睁开眼睛，笑了笑说。 “董事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秘书有些着急地问。 “不用理会，他在报纸上攻击我们，说明收购大正地产的事情，戳到了他的痛点，继续按原计划推进收购，就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李半城把报纸丢在一旁。 他看的很清楚，李氏集团没有参与生源集团上市的事情，江华也只能在报纸上，给他添点小麻烦，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实质威胁。 在秘书离开后，李半城拿出一叠资料，认真翻看着。 这是关于深市盐田港的资料，李氏集团近期有一个大项目，那就是与盐田港合作，建立大型集装箱码头。 这个投资，在60亿左右，算是李氏集团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与集团下一步的战略规划，也息息相关。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爸，出事了，有人在打压咱们公司的股票。” 李二公子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 “前面刚爆负面消息，紧跟着就打压公司股价，江华这是在围魏救赵，逼我们放弃收购大正地产？” 李半城一只手拿着烟斗，在桌上敲了敲。 “爸，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以为他啃得动咱们李氏集团？” 李二公子感觉江华的举动，有些荒唐。 李氏集团的规模，跟刘正雄的大正地产，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强行做空李氏集团，那需要的资金，是一个天文数字，江华有那个实力？ “我之前让你查，是谁收购了玛歌酒庄，你查的怎么样了？” 李半城沉吟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说来不可思议，收购玛歌酒庄的神秘人，就是江华，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李二公子有些嫉妒地说。 他平时炫富，也就是买买跑车，买买游艇，江华倒好，一出手直接收购五大名庄，玩的比他高了一个档次。 “先别管他哪来的钱，他收购玛歌酒庄花了三亿美元，你觉得他现在手里，还剩多少资金？” 李半城眼中若有所思地问。 “我觉得应该没多少了，说实话，他能拿出三亿美元，已经让我很吃惊了。” 李二公子想了一下回答。 “你想办法查查，他有没有把玛歌酒庄抵押出去。” 李半城神色凝重地吩咐。 “爸，你担心他抵押酒庄，迅速回笼了大量资金？” 李二公子猜到了父亲的想法。 “不可不防。” 李半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江华为什么有底气，做空李氏集团。 李家在银行界，还是很有关系的，李二公子打了一圈电话后，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父亲，目前玛歌酒庄的产权，依旧在江华手里，并没有被抵押出去。 “这就不对了，他手里没钱，有什么底气跟咱们在股市上玩这一手？” 李半城觉得事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我猜到了，包家，一定是包家！” 李二公子一拍腿，非常自信地说。 “你约一下汇丰银行的纪行长，就说我想请他共进午餐。” 李半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包家的资产状况，没人比汇丰银行更清楚，等他摸清了包家的资金流，马上就会回过头来，在股市上杀江华一个片甲不留。 “爸，你说江华是不是被气傻了，包家之前连刘正雄都应付不了，他居然以为拉上包家，就能对抗咱们，他一个内地佬，知道股票怎么玩吗？” 李二公子满脸不屑。 “你最近，是不是和郭兆铭走的很近，一会儿有空，约他一下，要搞清楚卢湘云的想法。” 李半城不怕江华和包家联手。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郭家也掺和进来，那他就要小心了。 郭家那位老太太，虽然每天深居在宅院里，天天吃斋念佛，但是小瞧她的对手，最后都死的很惨。 “爸，我觉得你没必要太重视江华，一旦咱们和盐田港合作的利好消息公布，股价会迅速上涨，江华一个内地仔，他根本就不了解香江股民的心思。” 李二公子大大咧咧地说。 “现在先压着这个利好消息，儿子，你要记住一点，老练的猎人，在捕猎的时候，绝对不会先开枪，吓跑猎物。” 李半城把烟斗叼在嘴里，恢复了平静。 股市说白了，是资金为王，江华手里没钱，那他再怎么折腾，也是白瞎。 受负面消息的影响，李氏集团的股票，在下午收盘的时候，出现了小幅下跌，但总体来说，依旧在正常震荡的范围内。 李半城坐在办公室，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股票走势曲线，在心里冷笑一声。 中午吃饭时，他已经从汇丰的纪行长那里，打听清楚了包家的资产状况，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捉襟见肘。 江华手里没钱，包家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两个穷光蛋凑一起，居然想跟他这个现金王斗？ 股市又不是过家家，他这位老练的猎人，已经端起猎枪，瞄准了江华，只要时机合适，就准备一枪打死这只乱跑乱撞的兔子。 这个时候，江华正在跟深市的王领导通电话。 “王叔，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不搞特殊待遇，咱们公平竞标，我的东升船舶好歹是跨国企业，李半城一个搞地产的，他懂个锤子的港口建设。” 江华单手拿着电话，大大咧咧地说。 第九百四十一章 标书 深市，王领导坐在办公室，一只手扶着额头，表情有些苦恼。 他刚跟江华通完电话，也不知这小子，跟李半城有什么过节，处处跟人家作对。 虽说现在招商引资是主流思想，但是江华那小子，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在他心里，是把江华当成自家晚辈看待的。 “领导，这件事情，咱们该怎么处理？” 秘书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盐田港那边，已经跟李氏集团达成了初步的投资意向，可江华偏偏非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横插一杠子。 一边是香江的大亨，一边是内地的青年企业家，这让人很难做出选择。 “江华自己说了，要公平竞争，那就让他争去，咱们正常招标，项目最后花落谁家，就看这两家的本事。” 王领导虽然在个人感情上，偏向江华，但是站在工作立场上，他必须不偏不倚。 “要我说，我觉得李氏集团够呛，毕竟他们的产业，跟港口不沾边。” 秘书摇了摇头，明显不看好李半城那一方。 “港口在城市的经济发展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项目交给江华，我当然是更放心，可这小子的业务太多太杂，就怕他不用心去做。” 王领导有些苦恼地说。 “江总还是很优秀的，我相信他会给盐田港，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虽然现在招标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秘书就是有种盲目自信，他相信最后中标的，一定是江华。 另一边，江华正在跟孙缈缈煲电话粥。 他在香江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没办法回深市，所以盐田港投标的事宜，只能委托给孙缈缈。 “缈缈，标书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不懂码头集装箱的业务，标书我会委托老牟来做，他做好了直接传真给你。” 江华拿着电话说。 老牟在海参威帮他管理船舶公司，跟当地合作的国际港，也是老牟全权负责，在港口航运这一块，老牟现在算是半个专家。 “我不是担心这个，听张姐回来说，李半城在香江很有势力，我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孙缈缈话里带着几分担忧。 张春花已经回了深市，目前在孙家当保姆，孙缈缈给她开的待遇很丰厚，她很满意现在这份工作。 “我带着薛山呢，再说李半城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干蠢事儿。”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 如果说刘正雄，或许会剑走偏锋，但是李半城不会，这是一个非常谨慎，非常善于算计的人。 “对了，你让陈青岩办企业内刊，他招了几个人，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他把人事资料，传真给你过目。” 孙缈缈想起了一件正事儿。 这次去香江，陈青岩因为通行证没办下来，所以没去成，江华便吩咐他，在深市招兵买马，把企业内刊的框架搭建起来。 现在集团体量越来越大，企业文化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 “这点小事，他自己做主就好，盐田港的事情，必须尽快，这关系到我下一步的计划。” 江华既然放权给陈青岩，就相信他的能力。 “放心，等标书传真过来后，我亲自去办这事儿。” 孙缈缈还想多聊几句，可是听到客厅门口有争吵声，只能匆匆交代一句后，挂断电话。 “张姐，怎么了？” 她穿着居家服，向客厅走去。 “张春花，你挺有本事啊，你给有钱人当保姆，我管不着，但你得把儿子还给我。” 一个穿着帆布工装的三十多岁男人，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嚷嚷。 孙缈缈看着那个男人，皱了一下眉，她认识对方，知道这是小瑞那个游手好闲，不成器的父亲。 她有些想不通的是，小区保安那么严格，这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走吧，求求你别打扰我和小瑞了，孙总说小瑞很有天赋，继续跟着你混，一辈子就毁了。” 张春花挡在门口，苦苦哀求。 “你可以啊，这是傍上了有钱的糟老头子，给小瑞找了个后爹？你把那个姓孙的老混蛋，给我喊出来。” 小瑞父亲态度蛮横。 他只知道，张春花在有钱人家里当保姆，但是并不知道这个有钱人，就是孙缈缈。 “你乱说什么，赶紧走，别惹孙总生气。” 张春花脸都急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男人。 “还挺护着那个老东西，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老子今天一定要见见这个老家伙，和他算算，勾搭有夫之妇的这笔账。” 小瑞父亲说着就要推开张春花，往别墅里面冲。 “你敢踏进客厅一步，就是私闯民宅，就是被打死了，也是白死！” 孙缈缈满脸煞气，走过去瞪着男人。 她心里十分恼火，平时小区保安挺靠谱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外人混进来了。 “是你！” 小瑞父亲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对孙缈缈很有印象，不为别的，这女人那个络腮胡保镖，十分野蛮，简直就是个浑人。 “我女儿在睡觉，如果你把她吵醒了，那就断一条腿再走。” 孙缈缈语气平淡地说。 从生下女儿后，她性格已经改了很多，但是碰见小瑞父亲这种人渣，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你赶紧走吧，你如果还把小瑞当儿子，就别来打扰他。” 张春花急得都快哭了。 她这位混球丈夫，以前在家的时候，呼朋唤友，天天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 这也就罢了，哪有当老子的扎金花，把儿子喊去帮忙算牌，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倒数三声，你还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孙缈缈忍耐心已经快达到极限。 她平时难得有机会和江华聊电话，却被这货打断，现在她满肚子邪火。 “走就走，我是好男不跟女斗。” 小瑞父亲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次一见孙缈缈，腿肚子就有些哆嗦。 说起来，这女人长的也不凶，还怪漂亮的，可身上就是有一股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在把小瑞父亲轰走后，孙缈缈伸手阻止张春花的道歉，语气平淡说：“你去找物业经理投诉，如果下次再把阿猫阿狗放进来，那他这个经理也别干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管理酒庄的人才 玛歌酒庄在香江也有经销处，是一座会员制的庄园。 装修的颇为精致，前面是大家品酒放松，聊天交友的场所，后面院子里种满了葡萄，还有一些时蔬瓜果，可以任由会员采摘。 江华接手了玛歌酒庄的全部产权，这座在香江的经销处，自然也落在江华手中。 “江总，这些橡木桶里装着的，都是从波尔多空运过来的葡萄酒，这间储藏室的格局，也很有讲究，不仅要保持良好的通风，还得避光。” 经销处的经理是一位二十七八的职业女性，长相姣好，非常干练，正在带江华参观庄园。 “这种经营方式很不错，会员制提高了咱们的格调，而且把这里打造成一个休闲交友的场所，也会吸引更多的成功人士过来，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江华好奇地问。 这种经营模式，在后世很常见，但是放在九十年代，就显得非常鹤立鸡群了。 “是我建议的，科琳娜女士觉得不错，然后我们就开始尝试经营，从目前的客户反馈来看，效果不错。” 席琳穿着一身职业套裙，谦谦有礼地回答。 “刚才听你跟客户交谈，外语不错，留学回来的？” 江华一边逛着，一边用闲聊的语气问。 他今天来这里，主要是徐岚要接待北影的陈导，洽谈新电影的合作，然后包玉倩拉他作陪，他一寻思，与其去酒店餐厅谈事，还不如来他这里，反正这边的环境，不比那些高档餐厅差。 “我是笛卡尔大学，公共管理系毕业，去年回的香江。” 席琳微笑回答。 “呦，名校高材生呀，管理一个小小的酒庄，是不是太屈才了？” 江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在这里，我能实践我的一些想法，所以并不觉得屈才。” 席琳目光扫过周围整齐排列的橡木桶，非常认真地回答。 “放心，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但我不会干涉你的经营思路，你可以大胆实践你的想法。” 江华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愿意放权，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他从来不胡乱指挥。 “江总，刚才听你提起，一会儿有客人过来，在接待方面，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席琳很细心地问。 “没什么特别的忌讳，大家都是朋友，你也别把气氛整的太严肃。”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他因为要提前过来安排，所以早到了一步，徐岚和包玉倩一行人，去机场接了人，正在过来的路上。 巡视了一圈后，他让席琳给他安排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喀秋莎，今天李氏集团的股票行情怎么样？” 他拿着手机询问。 陪包玉倩谈电影投资，只能算是小插曲，他现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与李半城的交锋上面。 “连跌两天后，今天已经稳住，李氏集团卷入欺诈上市的新闻热度，已经在减弱，你的第一板斧，没能砍中李氏集团的要害。” 喀秋莎这两天一直在盯着李氏集团的股票。 虽然手里握着巨资，但是她没有轻举妄动，一连两天，都只是试探性的打压。 “如果一板斧就被砍死了，李半城就不配被称为香江首富。” 江华翘着腿，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股市的较量，是双方博弈的过程，他放出负面新闻，打压李氏集团股价，是在试探性进攻。 李半城按兵不动，任由他打压股价，则是在观察他的资金实力。 在第一回合，双方都处于试探阶段，想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牌。 “老板，我听说李氏集团，准备在下周宣布跟盐田港合作的消息，这是属于利好新闻，到时候他们的股价，肯定会迎来一波上涨。” 喀秋莎有些担心地说。 她之前问过江华后面的安排，可这家伙神神叨叨的，没跟她交底，这让她现在，有些信心不足。 “李半城任由我们打压股价，就是因为他藏了这条利好，在他看来，只要这条利好一公布，跌下去的股价，立马会回升，甚至还会上涨，咱们是在做无用功。” 江华能猜到李半城的想法。 这家伙学得一手好太极，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反击，江华研究过他以往的商战案例。 他都是任由对方进攻，他跟个万年王八一样，守得滴水不漏，然后抓对方一个破绽，抽冷子来个狠的，一下把对手打死打残。 “老板，继续拖下去，是对我们不利的。” 喀秋莎开始着急了。 “布朗最近表现怎么样？” 江华换了个话题。 “有些得意忘形，老板，我觉得你把他调来香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喀秋莎非常讨厌布朗。 那家伙能力不见得多优秀，但是生性散漫，特别是在女人这方面，极度缺乏自制力。 来了香江的花花世界后，布朗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酒吧，女人都换了好几个。 “整个团队，只有你和何詹泊知道咱们账上的资金数目，这几天你在大伙面前，刻意营造一种气氛，那就是咱们的资金不太够了。” 江华眯着眼睛说。 “老板，你这是在做局？” 喀秋莎立刻兴奋起来。 这次为了对付李半城，江华可是把油田都抵押了，怎么可能资金不够，那账上躺着的资金数目，让她都心惊肉跳，有钱，她老板太有钱了！ 可是，江华偏偏让她在这个时候装穷，除了麻痹李半城，她想不到任何解释。 “既然你和老何都认为，布朗不堪用，那这人就不能要了，不过物尽其用，他最后的一点价值，咱们不能浪费。” 江华相信喀秋莎是个聪明的女人，能懂他的意思。 “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喀秋莎秒懂。 指导完工作后，江华听见走廊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知道应该是徐岚一行人到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门口走去。 “陈导，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吧？” 徐岚笑盈盈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 “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五大名庄确实名不虚传，哪怕是外面的一个经销处，也能让人感受到贵气扑面而来。” 陈凯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慨。 第九百四十三章 陈导，咱们其实见过 “陈导，向你透露一个秘密，这间酒庄的主人，可是你们内地人。” 徐岚笑眯眯地说。 “是内地来香江做生意的商人吗？能拿下玛歌酒庄的代理权，确实很厉害。” 陈凯旋以为，这间酒庄的主人，是玛歌的代理商。 “陈导，你太不关心新闻了，前段时间玛歌酒庄易主，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听说过？” 徐岚摇了摇头，感觉这些搞艺术的，对新闻时事，太不关注了。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一位神秘富豪，花三亿美元买下玛歌酒庄。” 陈凯旋还是朋友聚会时，听别人聊起这事儿。 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走了样，大家都在说，这位神秘富豪，是个非常有钱的外国老头。 更夸张的，还有人给这外国老头安了个背景，说玛歌庄园是他祖上产业，他现在算是收复祖产。 “你嘴里的那位神秘富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岚笑盈盈地伸手一指江华。 “徐姨，就这点破事儿，真心没必要拿出来说。” 江华脸上写满无奈。 他当初买下玛歌酒庄，固然是为了装逼，但那是向老外装逼，向老外们宣告内地的经济，已经腾飞了，不要再用老眼光，看待内地。 陈凯旋一个拍电影的，又不在商界混，江华真心没必要在他面前装阔。 虽然江华不在意，但是陈凯旋确实被震撼到了，万万没想到，豪掷三亿美元，买下玛歌酒庄的神秘人，居然不是什么外国老头，而是一个年轻的东方人。 “幸会幸会，鄙人陈凯旋，这位公子是香江哪个大家族的少爷？” 陈凯旋热情走过去，握住江华的手。 “老陈，你记性太不好了，咱们见过面的，就亚运会那次。” 江华十分无语地看着对方。 上次去京城看亚运会，凑巧遇见了电视中心的老鲁，江华跟老鲁寒暄了几句，陈凯旋当时就在老鲁旁边，但双方没打招呼。 “啊？” 陈凯旋懵逼了，这事儿他一点印象都没了。 这么一位大土豪，他明明早就见过对方，却失之交臂，他瞬间有种损失好几亿的感觉。 “别站在走廊上，进来坐着聊吧。” 江华热情地邀请。 陈凯旋痛苦地揪着头发，他死活回忆不起，究竟在哪见过江华。 “别想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小商人，你想不起来很正常。” 江华不在意地笑了笑。 就是交错而过的一面之缘，又没有打招呼，陈凯旋能想起来才怪。 “陈导，没想到你跟江总早就认识，你真的是错过了一座金山。” 徐岚同情地拍了拍陈凯旋肩膀。 她听说这位大导演，近两年为了拍电影，到处找老板拉投资。 内地哪位老板，能比得上江华这位财神爷，这位可是富得流油的主儿，随便拔一根腿毛，都比陈凯旋巴结的那些老板腰身还粗。 “徐总，别说了，我的心正在滴血。” 陈凯旋苦着一张脸。 “现在认识也不迟，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的另一位投资人包总，就是江总的好朋友。” 徐岚指着包玉倩说。 “还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呀。” 陈凯旋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包玉倩，用感慨的语气说。 他误会了，主要是看江华和包玉倩，都这么年轻，还以为两人是情侣。 包玉倩每次听到别人这样夸她和江华，她都十分高兴。 当然，从小接受淑女教育的她，不会把这份高兴，表露在脸上，反而主动帮江华解释：“陈导误会了，我和江总就是普通朋友，江总已经结婚了，妻子非常的漂亮贤惠。” “抱歉抱歉，我刚才就是有感而发。” 陈凯旋尴尬道歉。 他本来是想拍江华马屁，哪知道不了解情况，一下子拍到了马腿上，心里的懊恼，就别提了。 “徐姨，说句真心话，这戏你找陈导来拍，还真是找对人了。” 江华哪猜的出来，陈凯旋心里的弯弯绕绕，本着大家都是内地人，出门在外，同胞要互相帮衬，他主动帮陈凯旋说话。 陈凯旋感激地看了江华一眼，这么有钱，还这么热心肠的年轻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别看他是徐岚，亲自邀请来香江的，电影的导演究竟用不用他，徐岚还没下决定。 “好，我一直很相信小江的眼光，他说陈导合适，那这部电影，就交给陈导来拍了。” 徐岚非常爽快地拍板。 江华眨了眨眼，他没想到这位徐阿姨，这么会送顺水人情，他刚才就是顺口一提，哪知道对方就直接做了决定。 不过，这样也好，前世《霸王别姬》这部戏，就是由陈凯旋执导的，现在用原装导演，至少能保证华语影坛，不会因为他这只蝴蝶，失去一部经典。 “谢谢江总的提携之恩。” 陈凯旋非常感激地道谢。 “是徐总拍板用的你，你谢我干嘛，要谢也是谢徐总。” 江华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江华，你上次不是说，有几个演员要推荐么？” 包玉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华。 其实，这部电影，用谁来演，她并不在意，她就是单纯的想和江华多说几句话。 “我上次就是开个玩笑，演员的选角，当然是徐姨和陈导来定。” 江华虽然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但是情商还是在线的。 这部电影他又没投一分钱，指手画脚太多，只会惹人厌。 “你觉得女主角用张曼妮怎么样？” 包玉倩建议。 必须承认，张曼妮除了文艺片女王这个称号，在人际交往方面，真的很有一套。 上次首映礼时，包玉倩对她还十分提防，两人逛了几次街后，她俨然已经成了包玉倩的好朋友。 “我又没看剧本，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江华眼神闪了闪。 在上一世，这部戏的女主角是巩皇，张曼妮的演技和名气，演这部戏是够的，就是气质太妩媚，跟戏里女主人设有些不搭。 “张曼妮虽然不错，但她没接触过戏曲，我觉得再考虑考虑吧。” 徐岚沉吟了一下说。 她的目标，是打造一部经典，所以在选角方面，非常挑剔。 “江总，外面有一位小姐，说是过来找您的。” 在几人交谈时，席琳走到江华身边，俯下身凑在他耳边，低声说。 第九百四十四章 这花瓶，有内涵 张曼妮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旗袍，提着小坤包，神色忐忑地站在酒庄外面。 徐岚在筹备新电影的事情，这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秘密。 张曼妮因为在圈内人脉不错，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一点点，她知道徐岚很看重这部电影，初步的投资预算，在三千万左右。 别看后世，一部大制作动不动就投资上亿，甚至投资十亿都不稀奇。 但是在这个年代，三千万的投资，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大手笔了。 更重要的是，徐岚的这部电影，打算和北影合作，并且大部分剧情，都是在内地拍摄。 这对于想打开内地市场的张曼妮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小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 江华笑吟吟走出来。 他和张曼妮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对方找上门，他倒并不意外，这位文艺片女王，向来都是长袖善舞的。 “江总，冒昧登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张曼妮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非常善于发掘自己的优点，出门的时候，特意挑选了一身跟首映礼那天，款式相仿的旗袍，因为她注意到，江华似乎很喜欢看她穿旗袍的样子。 “席经理，给张小姐端一杯咖啡过来。” 江华带着张曼妮，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意，但是并没有带她去包间，徐岚的新电影，他没打算掺一手，所以也没立场，推荐演员。 再说，他和张曼妮又不熟，总不能就因为她长的漂亮，就帮她争取角色吧？ “江总，真是没想到，收购玛歌酒庄的神秘富豪，居然是你，太让人意外了。” 张曼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用羡慕佩服的语气说。 她是通过一位在银行工作的朋友，打听到这个消息的。 况且，江华今天在庄园宴请徐岚和陈凯旋，也没有刻意保密。 “张小姐，咱们长话短说吧，如果你是为了选角而来，那么你找错目标了，你应该去找徐总，而不是找我。” 江华很忙的，没那多的时间，陪张曼妮扯东扯西。 如果不是对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的这身旗袍，很和他胃口，他连这杯咖啡，都懒得请。 “江总，你误会了，我今天过来，是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张曼妮咬了咬嘴唇，迫不得已，提前抛出底牌。 混迹在演艺圈，她也算阅人无数，但大多数的男人，都是比较容易搞定的。 但是江华是个例外，对方看她的眼神，能让她感受到，他很喜欢看她穿旗袍的样子。 可是喜欢归喜欢，却不会因此，在她身上多浪费一分钟的时间，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太强了。 “哦，什么消息？” 江华挑了挑眉。 如果对方继续聊选角的事情，撒娇也好，勾搭也罢，他都会站起身走人，毕竟美女虽好看，但他身边并不缺。 但是张曼妮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这让他有兴趣，多听对方说两句。 “我有一个小姐妹，和李二公子走的很近，听说李家最近，一直在悄悄吃进九龙仓的股票。” 张曼妮把椅子往江华身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说。 她身上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余味很悠长，江华不懂香水，但他觉得大多数男人，应该喜欢闻这个味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华眼神一闪。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只漂亮的花瓶，没想到这个花瓶不简单，能提到九龙仓，说明她不仅清楚他和包家的关系，还清楚他和李家的恩怨。 九龙仓是香江最大的货运码头，也是包家的根基所在，失了九龙仓，包家就等于失去了安身立命的基业。 “江总，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就是一个会演戏的花瓶，没什么结交价值，但是在香江，每一位女星，都跟豪门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作为圈内人，我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隐秘。” 张曼妮没想到丢出了底牌，也没能打动江华，心里有些急了。 “那张小姐，又跟哪一家豪门，有着牵扯呢？”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我长得丑，演技又差，没有哪家豪门愿意捧我，不如江总来捧？” 张曼妮把纤纤玉手，搭在江华胳膊上，美目盈盈地看着她。 “你真是个很厉害的女人，难怪能一直霸着文艺片一姐的位置。” 江华叹了口气。 靠美色上位的女明星很多，但是如果这个女明星，不仅有美色，还有头脑，那她想不成功都难。 “江总，如果投资我，你一定不会亏。” 张曼妮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华。 她今天冒昧登门，也是衡量了很久后，才做出的决定。 女艺人迟早都得找个靠山，她之前一直待价而沽，现在好不容易碰见了江华这支超级钻石股，如果错过了，她得后悔一辈子。 “我帮你拿到徐岚新片的女主角，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江华思考了一下回答。 投不投资张曼妮，以后再说，毕竟演艺圈的女人，心思太复杂。 但是眼下，他觉得有个交易，值得一做。 “江总，你放心，关于李家针对九龙仓的事情，我会继续留意，一有新消息，马上告诉你。” 张曼妮精神一振。 合作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只要有一个好的开端，她觉得自己，迟早能傍上江华这棵大树。 “那么，张小姐，合作愉快。” 江华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 他在心里默默对巩皇说了句抱歉，他不是存心要抢对方的角色。 生意场上，有时候一个消息，就能决定生死。 所以张曼妮对他有着无可替代的价值，这个女人交游广阔，认识很多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在打探情报方面，有着喀秋莎不具备的优势。 “合作愉快！” 张曼妮伸出洁白的玉手，握住江华伸来的手掌，嘴角挂着松了口气的笑容，这次一次她赌赢了。 “明天如果你有时间，过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江华琢磨，张曼妮没受过情报训练，万一被李家察觉出什么，那就打草惊蛇了，为了稳妥起见，得让喀秋莎培训她一下。 “男的还是女的，江总，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张曼妮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香江的老板，喜欢让女明星陪客，她以为江华拉她参加饭局。 “你想岔了，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 江华没好气地说。 第九百四十五章 江南制衣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曼妮如愿以偿，拿到了想要的角色。 “徐姨，多谢你这么给面子。” 江华在饭局结束后，找到徐岚道谢。 他心里很清楚，一开始的时候，徐岚是不想用张曼妮的，因为对方的气质，跟影片女主人设不太相符。 这次选张曼妮为女主，完全是冲着江华的面子。 “小江，我把玉倩当成自家晚辈，你和玉倩是好朋友，咱们一家人就别说这种客气话了。” 徐岚笑吟吟拍了拍江华肩膀。 她对江华这么亲近，包玉倩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汤氏集团正和江华合作，开发新界北。 这个项目的立案，前几天已经在汤氏集团的董事会上，表决通过，她丈夫汤先生很看好这次合作。 “徐姨，这张酒庄的钻石贵宾卡你收下，欢迎你和汤总随时光临。” 江华向席琳招了招手，从她手里接过一张精美的卡片。 “你呀，忘了我和科琳娜是好朋友？这个地方，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徐岚哑然失笑。 “抱歉抱歉，我闹了个乌龙。” 江华有些尴尬。 他能拿下玛歌酒庄，还是徐岚牵线搭桥，刚才忙昏了头，居然忘了她和酒庄前主人科琳娜的关系。 “科琳娜那个小气鬼，可没给我钻石贵宾卡，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徐岚笑眯眯从江华手里接过卡片。 江华和徐岚在前面边走边聊，包玉倩和张曼妮落在后面。 “玉倩，一会儿去逛街吗？” 张曼妮讨好地挽着包玉倩胳膊邀请。 “不去。” 包玉倩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把张曼妮当成好朋友，没想到对方一转眼，居然巴结上了江华，这让她内心很受伤。 “玉倩，你听我跟你解释，我跟江总纯粹是工作上的交情。” 张曼妮拉着包玉倩说。 “我和江华只是朋友，你对我解释不着。” 包玉倩才不信张曼妮的鬼话。 然后，她把张曼妮丢在一旁，加快脚步走了。 女人的友谊，来的快去的也快，昨天还一起逛街的好姐妹，今天就分道扬镳了。 江华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后面发生的一幕，他都听到了。 在包玉倩追上来后，他哭笑不得地说：“你跟她置什么气，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她，因为她今天带来的消息，很可能挽救包家的一个危机。” “之前在大厅的时候，你都和她聊了什么？” 包玉倩愣了一下，神色错愕地问。 她以为是张曼妮使狐媚手段，勾搭上了江华，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玉倩，你还是回内地吧，你真的很不适合商场，心思太单纯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江华叹了口气。 刘正雄倒下后，包家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包玉倩留在家族，作用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城府都没有，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还不如回内地，继续运作慈善基金。 至少，山里的孩子很单纯，不会骗她，也不会为了目的，故意接近她。 “可是……” 包玉倩脸上露出特别纠结的神色。 好不容易有跟江华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舍得就这么离开。 “我不会在香江停留太久，过段时间，深市有个会，我得回去参加。” 江华不会因为一个李半城，就放着自己的事业不做，长期停留在香江。 再说，跟李氏集团的争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结果的。 等这次从李氏集团，啃下一块肉后，他就要回深市了，老王还要找他聊聊，新界北和盐田港的事情。 “好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姨父辞行。” 包玉倩听说江华要走，瞬间觉得留在香江，没什么意思了。 陈凯旋在江华聊天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他想和这位新晋富豪，多聊几句，攀攀交情，可是对方太忙了，可把他急坏了。 “陈导，江总是个很务实的人，如果你把之前吃饭时，聊起的服饰问题落实好，我相信他肯定对你另眼相待。” 张曼妮走到陈凯旋身边说。 刚才吃饭的时候，江华向陈凯旋建议，戏里的一部分服饰，可以找淡婉君来设计，另外江南制衣这边，也可以免费赞助一部分道具。 他这算是为自家的服装厂，做一个广告植入，毕竟《霸王别姬》这部影片，播出后反响很好，而且在国外也很有影响力。 陈凯旋是一个在艺术上，非常执着的人，当时很纠结，拒绝江华，他开不了这个口，可是让江华干涉服饰道具，他心理上又很拒绝。 于是，当时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徐岚，毕竟这位才是影片最大的投资方。 徐岚是个多精明的女人呀，哪可能为了这种小事，驳江华的面子，根本不接陈凯旋的眼神，装作没看到。 江华就是顺嘴一提，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无所谓，因为陈凯旋的犹豫，这个话题很快就被略过去了。 “张小姐，我这人吧，就是情商不太够，以后拍戏的时候，还望你多多提点。” 陈凯旋苦笑。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亚运会的时候，他错过了结识江华的机会，这次在饭桌上，多好的机会呀，他又错过了，现在真的是肠子都后悔青了。 “应该是陈导提携我才对，香江终究太小了，我一直想去内地看看。” 张曼妮情商是真的高，还特别会说话，并没有因为靠上江华，就在陈凯旋面前趾高气扬。 “肯定有机会的，张小姐形象好，气质佳，天生就是吃演戏这碗饭的。” 陈凯旋对比一下自己和张曼妮的情商，差距简直是一目了然，不说别的，就说吃饭的时候，人家一个人就调动了一桌的气氛。 他跟个木头疙瘩一样，坐在那里，只会被动的举杯回应，活该人家攀上江华，以后前程似锦。 “江南制衣，回内地后就去看看，拍戏是为了出名赚钱，你说我文青个啥呀。” 陈凯旋在心里嘀咕。 他彻底想通了，他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这最后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 第九百四十六章 黄金航路 李氏集团大厦。 李半城的实木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香江的地图。 他早上来到办公室后，就一直盯着这张地图，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爸，跟盐田港合作的消息，该公布了吧，咱们的股票再跌下去，就有些危险了。” 李二公子神色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你看看这张地图，你能联想到什么？” 李半城嘴里叼着烟斗，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 “一张地图，我能联想到什么？” 李二公子莫名其妙，他在跟父亲谈公司股票，父亲却跟他扯地图，莫非是年纪大了，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不太清醒？ “论眼光，你比老大差远了。” 李半城失望地摇了摇头。 “是是是，从小我就不如老大，反正以后集团的接班人也是老大，我蠢点儿就蠢点儿呗。” 李二公子用赌气地语气说。 他大哥现在是集团的执行董事，而他在集团里，什么职务都不占，别看那些员工，小李总小李总的喊着他，其实心里多半没把他当回事。 “你过来看这里。” 李半城虽然对小儿子失望，但在商业上，一直拉着他走，从来没放弃培养。 “这里不就是九龙仓嘛。” 李二公子顺着父亲手指，盯着地图说。 “你再看看这里。” 李半城手指上移，落在了盐田港上。 “这里是深市的盐田港呀。” 李二公子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他就算再蠢，但地图还是会认的。 李半城拿起钢笔，把盐田港和九龙仓用线连起来，指着地图上，用钢笔画的线说：“看到这条线了么，这就是一条财富通道，如果能连上这条线，我们李家的产业，将不在局限于地产。” “盐田港也就算了，关键是九龙仓是包家的地盘，不在咱们手里呀。” 李二公子越发觉得父亲老糊涂了。 “我之前交代你，让你暗中吃进九龙仓的股票，你想过原因吗？” 李半城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小儿子。 “我以为您是想教训一下包家，哪知道这里面，藏着这么深的谋划。” 李二公子神色讪讪。 “你记住，在商场，最没有必要的，就是意气之争，我从来不会因为意气树敌。” 李半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儿子一眼。 包家就算老船王不在了，但是体量还在那里，他暗中吃进九龙仓的事情，如果爆出来，整个包家都会炸锅，跟他不死不休。 他冒这么大风险，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利益！ 香江是一座国际城市，九龙仓是香江最大的货运港口，而盐田港位于大陆最前沿的深市，如果打通这两个港口，那这条航路上，产生的财富会让人心惊。 “爸，刚才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李二公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所以，我明知道，江华联手包家在做空咱们李氏集团的股票，却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在哪里跳腾，这是为什么？” 李半城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跟小儿子聊着。 “我懂了，您这是用集团股票做诱饵，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方便咱们吃进九龙仓的股票。” 李二公子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江华手里资金不够，折腾了这么久，估计也该歇歇了，你不用理会他们，继续在暗地里吃进九龙仓的股票。” 李半城敲了敲烟头。 “那大正地产那边怎么办，咱们还继续收购吗？” 李二公子态度谦虚地问。 “当然要继续收购，咱们要把江华和包家的注意力，牢牢牵制在这两个战场，让他们没有精力，也分不出心，来关注其他的事情。” 李半城盯着地图，目光炯炯地说。 他这人的做事风格，就是从来不会因为意气，跟别人争一时长短。 当江华拉着包家，盯上他李氏集团的股票时，他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了九龙仓上。 意气之争，争赢了也没什么用，但是挖断对方根基，那他从此以后，就永远少了一个对手。 “爸，那我去做事情了，放心，收购九龙仓的事情，我进行的非常隐秘，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李二公子意气风发地说。 他在集团，一直不如大哥受重视，但如果办成这件大事，他相信集团所有人，包括父亲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去吧，等成功那天，我亲自给你摆庆功酒。” 李半城挥了挥手。 虽然在资源分配上，他偏重大儿子，但是在教育上，他是一碗水端平的，他希望通过这次事情，能让小儿子彻底成长起来。 另一边，张曼妮拉着一位打扮妖艳的小明星，在铜锣湾逛街。 “麦琪，你喜欢的那个牌子，上了一款新包包，我打算买下来，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张曼妮亲切地挽着小明星胳膊。 “曼妮姐，你也太大方了吧，干嘛对我这么好？” 小明星惊喜地捂住嘴。 “提前巴结你嘛，你以后嫁入李家，成了李太太，别忘了我这个穷闺蜜就行。” 张曼妮笑眯眯地说。 “八字都没一撇呢，阿凯这人很花心的，也许他只是想跟我玩玩罢了。” 小明星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你呀，就是死脑筋，男人是要哄的，我告诉你一些秘诀，保管有用。” 张曼妮眼神一闪，拉着小明星，向路边一家粉色灯光的小门面走去。 她这两天可没闲着，由喀秋莎这位曾经的王牌燕子，亲自给她当教官，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张曼妮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演员，天生就会演戏，学东西特别快，让喀秋莎都有些惊叹。 甚至，喀秋莎向江华建议，让他把张曼妮招过来，给她当助手。 江华了解了张曼妮的学习进度后，心情特别复杂，他没想到，这位文艺片女王，还有这种天赋。 这时，他想起了张曼妮，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说投资她，江华绝对不会亏。 现在看来，他要重新认识这位张小姐了，这个女人，确实值得他加重筹码，有天赋又有颜值的女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第九百四十七章 江华的急智 郭家豪宅。 “奶奶，江华太过分了，他这是背信弃义！” 郭兆铭满脸涨红，义愤填膺。 就在刚刚，汤氏集团召开了一个记者发布会，宣布了开发新界北的项目，项目的另外三位重要合作方，除了江华和包家，还有唐建德的唐德实业。 这个项目当初是郭家老太太提出来的，现在项目正式启动了，江华却把郭家排除在外，这让郭家很多人都十分气愤。 但是，这里面并不包括郭兆铭，他是表面气愤，实则心里暗喜，从一开始，他就是反对这个项目的。 “奶奶，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给江华一点颜色看看。” 郭兆铭眼神闪烁。 他这个人心胸一直就不宽阔，上次江华直言他眼光格局不够，让他怀恨在心。 再加上这段时间，李二公子在里面扇阴风点鬼火，这他和江华曾经的合作情分，烟消云散，开始敌视嫉妒起江华来了。 郭家老太太没有理会孙子的叫嚣，安静地坐在庭院的石桌前，眯着眼睛，打量着树枝上的几只鸟雀。 “奶奶，您到是说句话呀。” 郭兆铭又气又急。 他刚才上蹿下跳，表演的那么到位，结果郭老太太连个表情都没有，感情他成了唱独角戏的小丑么？ “树上那是几只什么鸟？” 郭老太太表情平静地问。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研究过这个。” 郭兆铭神色讪讪，同时心里也有些困惑，他和奶奶聊正事儿呢，奶奶问他鸟做什么？ “如果我用弹弓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郭老太太依旧闭口不谈项目被抢的事情，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郭兆铭心里烦躁极了，他怀疑奶奶是不是上了年纪，有些老年痴呆，都什么时候，还聊什么鸟呀。 但是，郭老太太在家里积威甚重，哪怕问的问题，让他很抓狂，他也必须回答。 他用手指对着树上数了一番后，非常自信地回答：“树上一共五只鸟，打死一只，还剩四只。” “蠢货，难怪江华不敢跟郭家合作。” 郭老太太恼火地瞪了孙子一眼。 “五减一，不就是等于四吗？” 郭兆铭感觉自己太冤枉了，江华说他眼光格局不够，也就罢了，怎么连奶奶都说他蠢？ “打死一只鸟，剩下的鸟都被吓跑了，树上哪还会有什么鸟。”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你聪明是吧？” 郭兆铭恼羞成怒，转过身对堂妹怒目相视。 “奶奶，江华来了，说想见您。”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站在郭老太太身后，语气恭敬地说。 他是郭兆铭二叔的女儿，叫郭芸慧，今年十七岁，还在读书，这个周末回老宅探望奶奶。 “我估么着，他也该来了，你让厨师王伯，晚上多准备一点菜。” 郭老太太杵着拐杖，从竹木躺椅上站起身。 “奶奶，他这么羞辱我们郭家，您还准备留他吃饭？” 郭兆铭瞪大了眼睛问。 “回自己房间待着去，什么时候学会数鸟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郭老太太用力一顿拐杖，非常生气地说。 她虽然每天待在老宅，吃斋念佛，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她耳朵。 郭兆铭跟江华分道扬镳，转头跟李二公子搅和在一起的事情，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觉得自己这个孙子，表面聪明，其实是真蠢，蠢不可及，放弃了一个能改变他人生的朋友，转头跟一个居心叵测的豺狼称兄道弟。 郭家的基业要是落在他手里，她担心自己死后，迟早有一天，会被气的掀开棺材板坐起来。 “堂哥，你安心回房间数鸟吧，晚饭我会给你送进来的。” 郭芸慧俏皮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地说。 因为上一辈之间不和睦，经常勾心斗角，郭家三代的几个堂兄妹，感情也有些疏远，彼此见面后，也以冷嘲热讽居多。 郭兆铭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忤逆郭老太太的命令，神色悻悻，回房间闭门思过。 他刚离开，江华就进来了。 管家在前面引路，江华手里提着一个大榴莲，大摇大摆，走进庭院。 人还没走近，隔了老远，就对着郭老太太喊：“郭老太太，我登门赔罪来了。” 他嘴上说着赔罪，但脸上笑呵呵的，哪有半分赔罪的样子，仿佛就是上门来做客的。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郭老太太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只看到江华手里提着一个大家伙，浑身是刺，怪吓人的。 “榴莲呀，您别看这玩意儿浑身是刺，但它腹中有乾坤，就跟郭老太太您一样，肚量大，能容人。” 江华笑呵呵地拍马屁。 他这次开发新界北，把郭家甩在一边，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 毕竟，这个项目，郭老太太才是倡议人，他就是个截胡的。 “你可得了吧，谁都知道榴莲臭，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吧？” 郭老太太没好气地说。 “噗嗤！” 郭芸慧在一旁捂嘴偷笑，她觉得江华这人挺奇葩的，就没见谁上门赔罪，提个榴莲过来。 “老太太，这您可冤枉我了。” 江华神色讪讪。 他来郭家完全是临时起意，汤氏集团那边开新闻发布会，都没跟他商量，搞得他有些被动。 人都快到郭家了，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空手来的。 这怎么能行呢，他是来和郭家缓和关系的，空手上门，就有些打脸了。 正好路边有个水果摊，他也没多想，直接挑了个最贵的榴莲。 “坐吧，榴莲就别提过来了，我闻不来那个味儿。” 郭老太太叹了口气。 如果放在十年前，江华这样过河拆桥，郭家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但是现在环境不一样了。 “老太太，在新界北的项目上，我做的确实不地道，这件事情，我认打认罚。” 江华把榴莲丢在一旁，很光棍地走过来说。 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依旧会撇开郭家，自己召集团队另起炉灶，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想树郭家这个敌人。 一来他和郭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二来郭家实力不弱，同时树敌郭家和李家，不是智者所为。 第九百四十八章 城墙精转世 “小江，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冒着把我们郭家，推向李家的风险，也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郭老太太从收到消息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江华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吗？她并不这么认为，这个年轻人目光之长远，判断之准，为她生平仅见。 但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为什么要故意推开他们郭家，跟郭家保持距离呢？ 不搞清楚这个问题，郭老太太连睡觉都睡不好。 “老太太，你想听实话，还是敷衍的话？” 江华坐在石桌前，沉吟了一下说。 “当然是实话，你可不许敷衍我，告诉我你的真正想法。” 郭老太太戴上了老花镜，她想通过江华的表情，来判断这个年轻人，究竟有没有敷衍她。 “老太太，您也知道，开发新界北是一项长期的事情，这个项目最大的缺点，在于投资大，开发周期长，因此对于合作伙伴的稳定性，需求非常高。” 江华实话实话。 “什么意思，你是担心我们郭家实力不够，后继乏力？” 郭老太太眉头紧皱。 数遍香江，他们郭家也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阶层之一，难道还不如汤氏集团和唐建德？ “我可没贬低郭家的实力，只不过对郭家的现状，有些担忧。” 江华既然来都来了，也不会藏着掩着，有什么说什么。 做为过来人，他可是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郭家因为争夺家产，兄弟互相陷害，会被卷入一件震动香江的经济大案。 后来，郭家老大另立门户，母子离心，郭老太太九十岁高龄，坐着轮椅都要巡查企业，为什么？ 因为外表风光的郭氏集团，其实已经千疮百孔，稍不注意，这栋大厦就要塌了。 开发新界北，投资大，周期长，万一被卷入郭家的烂摊子，搞不好整个项目，都会功亏一篑。 正是因为这一点，江华在深思熟虑后，才会把郭家踢出局。 但是，不合作归不合作，树敌是没有必要的，这也是他今天上门的主要原因。 “兆铭是有些不成器，但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要有我在，郭家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郭老太太还以为江华是不看好郭兆铭。 “老太太，恕我直言，你拆不散大儿子的孽缘，也没办法让他们三兄弟，兄恭弟谦，大家都说您是现代慈禧，但是慈禧死后，大清不一样亡了么，哪有什么百年不倒的基业。” 江华这句话说的，就有些扎心了。 但是没办法，他不实话实说，不把话说的扎心一点，触动不了郭老太太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上门找茬的是吧？” 郭芸慧柳眉倒竖，她正在旁边泡茶，听了江华的话，恨不得把茶水泼在江华脸上。 “不，让他说，旁观者清，我想听听他这个外人，对我们郭家的看法。” 郭老太太伸手阻止孙女。 “那我就继续说，我觉得您与其把他们三兄弟，强行凑在一起，还不如分家算了，老大想和姓唐的青梅竹马过，就随他去呗，老二一天到晚，想着顶替老大，分了家后，大家各管一摊，头上没人压着他，他也算是如愿了，这样不好么？” 江华推心置腹地说。 “你放屁，你这人居心叵测，是想分裂我们郭家！” 郭芸慧脸都气红了。 “小丫头片子，不要老是打断大人谈话。”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什么叫他想分裂郭家？用不着他分裂，老大迟早会自立门户，老二锒铛入狱，出狱之后，也心思阴沉，跟母亲离心离德，诺大一个郭家，不用任何人分裂，自己迟早都会散摊子。 “小江，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我会认为他居心不良，但是你不一样。” 郭老太太拉住气得跳脚的孙女，目光炯炯，盯着江华。 “我怎么不一样，难道是我长的比别人帅？” 江华有些受宠若惊地捂住脸。 郭芸慧单手扶额，江华是不是比别人帅，她不知道，但是这人比其他人脸皮厚，这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 “我信佛，在典籍中，有一种人被称为宿慧者，能看见前世今生，我认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郭老太太很认真地盯着江华。 江华被吓了一跳，差点惊的站起来，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一个老太太看穿了。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幸好，他也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脸上失态的表情，仅仅维持了半秒。 “我一直觉得我不是凡人，我对别人说，我是文曲星下凡，他们都不信，没想到老太太你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一般人。” 江华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你够了，我觉得你是城墙精转世，这脸皮的厚度，真是没谁了。” 郭芸慧在一旁，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你是不是宿慧者，不重要，但我相信你的眼光，因为你起家之后的每一步，都没出过错，这样的对手，太恐怖了，所以只要我活着，郭家就不会是你的敌人。” 郭老太太认真观察了江华半晌，心里有些失望。 典籍中的宿慧者，究竟是怎样的，谁也没见过，不过江华刚才吹牛皮的模样，跟典籍里描述的高人形象，相差甚远，这让她觉得，对方或许就是天生眼光卓越而已。 “您这话说的太对了，生意不成人情在，我就喜欢和老太太这样豁达的人交朋友。” 江华蒙混过关，心里松了口气。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和这些老家伙们打交道了，人老成精，刚才差点就暴露了，真是好险。 “人上了年纪，总是犯困，小慧，你招待一下江先生，我去眯一会儿。” 郭老太太打了个哈欠。 “别别，我就是过来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既然您老困了，那我就告辞了。” 江华感觉和这个老太太待久了，有些危险，既然过来的目的达到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不行，我晚宴都准备好了，你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郭老太太把脸一板。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华神色悻悻，他在心里嘀咕，这老太婆不愧是现代慈禧，还挺邪乎的，这是他重生以来，离露馅最近的一次，以后还是少招惹她。 第九百四十九章 对付老狐狸，我很有一套 “江华，我问你个问题。” 郭芸慧坐在庭院，和江华大眼瞪小眼，或许是感觉很无聊，眼珠子转了转说。 “叔叔忙着呢，没空回答你问题。” 江华心情不太好，哪有空搭理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想不想知道李家老二，和我堂哥凑在一起，捣鼓什么？” 郭芸慧气的牙痒痒，但还是忍了下来。 江华这家伙，比她大不了几岁，居然好意思称叔叔，不愧是脸皮超厚的城墙精转世。 “你知道些什么？” 江华本来不想搭理她的，但是跟李家相关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郭芸慧眼珠子狡黠一转。 “问吧，是不是谈恋爱了，叔叔是恋爱专家，随便教你几招，保证你纵横情场，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江华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 “我真是服了你。” 郭芸慧满脸无奈地单手扶额，这种极品男人，恕她见识浅薄，以前还真没遇见过。 别墅二楼，站在窗户后面的郭老太太，也是哭笑不得。 她刚才的犯困，其实就是个借口，只是想找个机会，在暗中观察一下江华，想要瞧瞧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宿慧者。 可是，看他那荤素不忌，无皮无脸的样子，实在是不像典籍里面，记载的那能够看见前世今生的高人。 也许，是她想多了，这小子就是眼光敏锐，运气好？ “喂，你还问不问了？” 江华嘴角上翘，用眼角余光，看着别墅二楼的窗户。 郭老太太够狡猾，他也不傻，这种套路，他见过太多了，都是他玩剩下的。 “你之前很少来香江，和刘正雄也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你这次给他设套，却仿佛很了解他一眼，几乎猜中了他的每一步，你是怎么做到的？” 郭芸慧用手托着下巴问。 江华眨了眨眼，没有急着回答，打量了郭芸慧一番后，反问：“你多大了？” “十七，你问这个干嘛？” 郭芸慧有些警惕地往后挪了挪。 “你们出身豪门的大小姐，都这么早熟吗，还在上学的年纪，就开始关注大人们的事情？” 江华是真的没想到，郭芸慧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这似乎不是她这个年龄段，应该关注的事情。 “拜托，这里是香江，十七岁该懂的都懂了好吧。” 郭芸慧翻了个白眼。 “行，那我告诉你，我虽然不了解刘正雄，但我有个秘密武器。” 江华小小撒了一个谎。 他其实是了解刘正雄的，两人虽然从未谋面，但是前世刘正雄可是新闻的热点人物，号称女星收割机的他，隔三差五就上头条，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什么秘密武器？” 郭芸慧非常感兴趣地问。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先说说你堂哥跟李二的事情。” 江华故意吊郭芸慧的胃口。 他知道今天这番交谈，肯定会传入郭家老太太耳中，不把刘正雄的事情，解释清楚，郭老太太又会怀疑他是什么宿慧者。 不过没关系，他早有准备，喀秋莎就是完美的挡箭牌，有这位毛熊的前燕子小姐，他情报灵通一点，不是很正常么？ “超越基金，你查查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郭芸慧压低了声音说。 江华嘴角上翘，他知道这是郭家老太太，借着孙女的口，向他卖了一个人情。 这个超越基金，一定跟李二公子最近的异动有关。 “轮到你了。” 郭芸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华。 “看过007吗，知不知道詹姆士邦德？” 江华也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副有大秘密要讲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香江好不好，与国际接轨的。” 郭芸慧颇以自己是香江人为荣。 “我手下就有一个詹姆士邦德，是个女特工。” 江华故意看了看左右，用手挡着嘴，神神秘秘地说。 “啊？” 郭芸慧被震惊到了。 特工那可是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的人物，她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也能遇到。 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兴奋，从她内心升起。 她急不可耐地拉着江华衣袖，眼巴巴看着他说：“你能带我见见她，我还没见过现实中的特工，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问题，但你怎么感谢我？” 江华嘴角再次上翘，虽然郭芸慧表现的很早熟，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对付她对江华来说，真的是太简单了。 “我帮你盯着堂哥，他和李二有什么最新动向，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郭芸慧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毫不犹豫地把郭兆铭给卖了。 “成交！” 江华眉开眼笑地伸出手。 没想到这次来郭家，居然收获了一个小眼线，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在心里乐呵呵地想，虽然李半城是个老狐狸，但是架不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李二公子的身边，被江华安插满了内鬼，李家父子就算有神仙一样的本事，这次也蹦哒不起来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郭芸慧心里也美滋滋。 奶奶交代她的任务，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她果然是天才美少女。 她就说嘛，这世上哪有什么宿慧者，那些神神叨叨的书，都是假的，江华的秘密，在于他有一个特工手下，所以他才消息那么灵通。 吃完了晚饭，江华离开郭家，坐到车里，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郭老太太的这次事情，算是给他提了个醒，看来以后做事要注意了。 同时，他也对典籍里的宿慧者，非常好奇，这究竟是跟他一样的重生者，还是编造出来的玩意儿？ 同一时间，在深市的孙缈缈，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小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算的比计算器还快的人，这小男孩已经超出了天才的范畴，莫不是个妖孽吧？ “孙阿姨，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小瑞见孙缈缈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很拘束地挠了挠头。 “不，你做的很好，就是被你那个混蛋爸，给耽误了。” 孙缈缈深吸一口气说。 她觉得有必要，和江华再聊聊小瑞的事情，上次时间有限，她只跟江华提了小瑞在数学上，很有天赋。 但是现在看来，她严重低估了小瑞的天赋，这何止是有天赋，如果培养好了，未必不是第二个爱因斯坦。 第九百五十章 楚煕？ “天才？” 江华接到孙缈缈的电话，颇为惊讶，他记得关于小瑞的事情，孙缈缈上次已经对他说过一次。 “确切的说，是妖孽，跟你一样的妖孽！” 孙缈缈语气有些激动。 她知道江华的集团做大后，最渴求的就是人才，可是真正的高精尖人才，那都是从小就被选拔进科大少年班，毕业后直接被国家科研机构抢走。 流落到民间的，少之又少，陪女儿住了一次院，居然捡到一个天才，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我不是妖孽，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仔细跟我说说小瑞的事情。” 江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各方面的天赋，其实都很普通，之所以能不断的创造奇迹，完全依赖于重生之后，多了三十年的先知先觉。 “谁说的，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 孙缈缈先是夸了江华一句，然后聊起小瑞的事情。 “我今天邀请了几位家庭教师，对小瑞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测试，其他也就罢了，他在数学上的天赋，真的特别出众，教数学的家教特别激动，当场就说可以找他导师，推荐小瑞进科大少年班。” 孙缈缈语速有些快地说。 她现在心里，其实有些纠结，人都是有私心的，好不容易捡到一个天才，她希望这位天才培养出来后，能为江华服务。 “小瑞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想读书，我们可以赞助他以后的全部学费。” 江华的想法，跟孙缈缈不一样。 他的心胸格局更高，如果小瑞想在学业上有所发展，他会全力支持，哪怕是以后走学术路线，进科研机构，他也不会干涉。 因为接触的圈子不同，他知道一些孙缈缈不了解的内幕。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有一些国外的机构，打着各种幌子，在内地寻找天赋出众的少年，一旦找到目标后，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劝说天才的家庭移民。 因为九十年代，内地的经济相对国外，还是有些落后，人都是渴望美好生活的，不少的少年天才，就这样被国外机构挖走了。 甚至，贯穿了整个九十年代的留学热、出国热，都有这些国外机构的身影在里面，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择手段，截流内地的高端人才。 “小瑞不想去科大，你上次寄过来几本金融方面的书籍，他很感兴趣，说长大了想当一名操盘手，赚大钱让妈妈过上好生活。” 孙缈缈语气古怪地说。 当时，小瑞说出这句话时，她还记得那位教数学的家庭教师，那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向孙缈缈的眼神，完全是一副你们把孩子给教废了。 张春花却是感动地落下眼泪，她家庭不幸，但有一个孝顺儿子，这是她最大的慰籍。 “你没告诉小瑞，如果把书读好了，也能赚大钱吗？” 江华没想到，他委托何詹泊寄回去的几本金融入门的书籍，对小瑞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那次孙缈缈给他打电话，说小瑞对数字敏感，擅长算牌，他那个混球爹，利用儿子的这个天赋，炸金花赚钱。 江华当时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小瑞走歪路，就让何詹泊买几本最基础的金融入门书籍，寄给小瑞，希望引导他走正路。 哪知道无心插柳，居然给小瑞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当然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坏，虽然有私心，但还是希望小瑞能好好读书，在学术上有所成就。” “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特别早熟，他直接告诉我，说等他成了知名学者的时候，他妈妈已经老了，他想早点出来赚钱。” 孙缈缈用感慨地语气说。 “十多岁的孩子，赚什么钱，你让他找个学校，好好读书。” 江华没好气地说。 因为摊上一个混蛋爹，隔三差五给儿子请假，拉着“算牌器”去炸金花，再加上拖欠学费，小瑞已经被以前的学校拒收了。 “江华，我觉得这孩子，挺有天赋的，既然他自己对金融感兴趣，我们可以好好培养他，以后他也能帮上你。” 孙缈缈处处为江华考虑。 她听说江华最近，在股市上跟李氏集团交锋，为此不仅抵押了油田，还把何詹泊一众精英召集了过去。 她对于股市不太懂，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如果江华麾下能多一位金融天才，也能让她安心一些。 “这样吧，你跟小瑞说，让他还是去学校上学，我给他找一位师父，想赚钱没错，但是也得等到成年后再说。” 江华打算把何詹泊，介绍给小瑞当师父。 数学上有天赋，并不一定就能成为顶尖操盘手，小瑞究竟适不适合走这条路，还是等何詹泊见过孩子再说。 “好，那我就这样转告小瑞，还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楚煕以后有这样懂事，那就好了。” 孙缈缈随意感慨，说完后猛地捂住嘴，刚才没注意，不小心说漏嘴了。 “楚煕？” 江华疑惑眨眼，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莉姐的干女儿嘛，你不是见过的吗？” 孙缈缈心跳得特别快。 她恨不得把自己嘴打一下，说话太不过脑子了。 现在离露馅，就差一步，也不知道江华会不会发现什么。 “有点印象。” 江华脑子有些迷糊，最近太忙了，加上休息不好，他记忆力有些混乱。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挂了啊。” 孙缈缈不敢再继续聊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楚煕……” 江华放下电话，喃喃自语。 他觉得孙缈缈刚才的态度，有些奇怪，人家的女儿，她瞎操什么心。 另一边，夏言梅端着一碗银耳羹，走进女儿卧室。 “怎么了，一头冷汗，跟丢了魂似的。” 她看见女儿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病了，随手把银耳羹放在桌上，匆匆走到床边。 “没什么，楚煕睡了？” 孙缈缈笑了笑，有些心神不宁地问。 也不知道这次说漏嘴，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在她印象中，江华这人是特别聪明的。 “睡了，我看你这几天工作有些累，给你炖了银耳羹，你趁热喝了。” 夏言梅用手探了探女儿额头，见没有发烧，这才放心。 第九百五十一章 谈笑中，定策破敌 第二天，江华把何詹泊找过来。 “江总，您找我有事？” 何詹泊眼袋有些重，最近几天，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机房，没有休息好。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可是我手下的大将，你要是累到了，谁来帮我对付李氏集团？” 江华拍了拍何詹泊的肩膀，让他坐下说话。 “职业病而已，您没必要担心我。” 何詹泊笑了笑，干他们这一行，是高风险高收益，精神压力大很正常。 “最近李氏集团在股市上，有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江华掏出香烟盒，跟何詹泊散了一根烟，用闲聊的语气问。 “说来奇怪，最近一周，他们都没有任何动静，这很反常，老板，我们得小心了。” 何詹泊眉头紧皱。 李氏集团的股票，一直受到他们打压，但是李半城总是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李半城这人，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他这是在故布疑阵。” 江华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冷笑着说。 “故布疑阵，为什么这么说？” 何詹泊没听懂江华的意思。 “有个消息，我没告诉你，李半城在悄悄吃进九龙仓的股份。” 江华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说。 “九龙仓，包家？” 何詹泊心里一惊。 这次做空李氏集团，是他们跟包家联手的行为，最近一段时间，包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氏集团股票上，没想到自己正在被人抄老巢。 “是呀，把李氏集团抛出来当诱饵，自己却暗度陈仓，李半城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 江华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从张曼妮口中，得知这条重要消息，谁会想到，李半城在这个时候，会暗中吃进九龙仓的股份？ “太阴险了！” 何詹泊愣了好久，回过神后，感慨了一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江华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李半城算计的很好，但是他把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不靠谱的李二公子来做，就注定了他失败的结局。 “他把李氏集团拿出来当诱饵，咱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趁机再把股价往下杀一波。” 何詹泊眼中闪过狠色。 他和刘正雄，一直被称为香江股市的两大食肉动物，不过两人命运截然不同。 刘正雄因为得罪了江华，现在锒铛入狱，而他却因为傍上江华这棵大树，现在混的风生水起。 “嗯，明天李氏集团会召开投资盐田港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有惊喜，你把握机会，趁乱再把李氏集团的股价打压几个点下去。” 江华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明天盐田港宣布中标结果，也不知道李半城是怎么想的，估计认为自己拿下项目，是十拿九稳，直接把新闻发布会，定在了同一天。 但是江华通过关系，已经提前知道了投标结果，他的东升船舶，以压倒性的优势，干掉了李半城，成功拿下了盐田港的集装箱码头项目。 “好，我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 何詹泊没问具体是什么惊喜，他相信江华。 “还有个事儿，你回去之后，让喀秋莎查查超越基金，搞清楚这个基金里面的猫腻。” 江华做客郭家，从那边得知了超越基金的存在。 但是郭老太婆做事扣扣搜搜，卖人情也卖的不利索，除了基金的名字，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这些都需要江华自己查。 “我记下了。” 何詹泊拿出随身的笔记本，打开后用钢笔写下“超越基金”四个字。 “正事儿聊完了，咱们聊点题外话，老何，你有没有想过，收个徒弟？” 江华笑眯眯问。 “江总是想让我带新人？” 何詹泊误会了江华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是让他培养团队。 “不是带新人，是衣钵传承，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年纪不大，才十多岁，在数学方面特别有天赋。” 江华讲起小瑞的情况。 江华讲诉的时候，何詹泊一直没说话，在认真倾听。 “想当一名优秀的操盘手，有很多先决条件的。” 何詹泊听完后，倒是有些心动，不过仅仅计算快，是无法成为顶尖操盘手的。 “所以，我才让你亲自过去看看嘛，不过这事儿不急，等手上事情办完再说。” 江华对于何詹泊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如果小瑞真在这方面有天赋，有何詹泊带入门，以后说不定能在金融圈子，大放异彩。 等到老索97年过来搞事情的时候，如果小瑞学有所成，也许能和这位股神过过招。 “江总，有个情况，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关于布朗的。” 何詹泊犹豫了一下说。 “你说吧。” 江华之前交代，让何詹泊多盯着布朗一些，看来现在出情况了。 “他最近去酒吧的次数有些多，下面的人发现，他和李家的人有接触。” 何詹泊神色严肃地说。 布朗当初走投无路，是江华收留了他，现在他这种行为，跟吃里扒外有什么区别。 “我就知道李半城这个老狐狸，肯定会在我身边埋钉子，不过这次他算盘打错了。” 江华狡猾一笑。 在股市对决的时候，想方设法，搞到对手的情报，这是很正常的做法。 不过李半城绝对想不到，布朗是江华的弃子，布朗手里掌握的那些情报，也是江华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 反倒是他儿子李二公子那边，被江华安插了好几双眼睛，在情报战上，李半城可以说是完败。 “江总，虽然布朗是我们抛出去的诱饵，但这种风气不能长，必须杀一儆百。” 何詹泊语气果决。 如果当了叛徒没有代价，那人人都去当叛徒了。 “出售商业机密，已经够入刑了，找香江最好的律师，往最重的判决努力。” 江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何詹泊有句话说得对，对于叛徒，必须杀一儆百，布朗这只猴，必须找一把大砍刀来杀。 “江总，您放心，布朗的银行账户，我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昨天他多了一笔二十万的入账，他收的越多，判的越重。” 何詹泊做事不仅心细，还够狠，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吃金融这饭碗的。 第九百五十二章 竞标结果 一大清早，李氏集团的大厦外，就围满了记者，都是受邀来参加发布会的。 盐田港的竞标项目，是李家的大儿子亲自负责，他现在人在深市，还在等竞标结果。 “阿凯，我不是让你把发布会，订到明天吗，你为什么要私自提前？” 李半城有些不悦。 李氏集团资产庞大，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些具体的事务，都是交给两个儿子去办，像盐田港项目发布会的事宜，他就全权交给二儿子在办。 “爸，我找风水先生看过，明天日子不太好，今天才是黄道吉日。” 李二公子站在落地镜前，让秘书帮他整理妆容。 香江这边的商人，特别信风水，风水先生在这里地位很高，像李家这样的大家族，甚至还有自己的御用风水师。 “明天怎么日子不好了，你是在质疑许先生的判断？” 李半城非常不悦。 许先生就是李家的御用风水师，一般像楼盘开业，公司庆典这种事情，李半城都会让许先生帮忙挑选日子。 “爸，我说个事儿，您别生气，兆铭告诉我，他经常看到许先生，出入郭家老太太的佛堂，咱们得留个心眼，不能太信任许先生。” 李二公子压低了声音说。 他早就看这个许先生不爽了，说起根本原因，是家里的这位御用风水师，和他大哥走的太近，还经常在他老爹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捧大哥踩他，这口气他忍了很久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 李半城拿着烟斗的手臂，微微一顿。 “这种事情，您派人查查就知道了，我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李二公子一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眼药，上的很成功，在心里暗喜。 “可是，眼下竞标的结果，都还没公布，你就提前召开发布会，终究是有些不妥。” 李半城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大厦门口，焦急等待的记者们。 “能有什么不妥，就内地那个穷地方，哪家企业有实力跟我们李氏竞争，再说投资意向，您之前不是和深市那边谈妥了么，投标就是走个过场。” 李二公子大大咧咧地说。 香江的商人去了内地，那不是一般的受欢迎，况且他们李家，还是香江首富，内地那些当官的，巴不得他们去投资。 当初，父亲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大哥去办，他心里就很有意见。 明摆着这个投资，是一谈就成，没有任何难度，属于白捡功劳的事情。 父亲让大哥去办这事儿，就是为了增加老大在集团内的威望，难道他这个小儿子，就不是亲生的么？ 他故意把发布会时间提前，也是存了私心，他不想让风头，全让老大出了，他先在媒体面前风光一把，等到老大谈成项目的消息传回来，热度就没那么高了。 “行了，记者们还等着，你赶紧下去吧。” 李半城挥了挥手。 到了他这个地位，轻易不会在媒体面前露面，一般的小场合，记者想要拍到他这位大咖，还真有些难度。 “爸，那我去了，您放心，等开完发布会，咱们的股价立马会回升，江华那小子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纯粹是做无用功。” 李二公子整理了一下领带，乐呵呵地说。 “九龙仓的股份，吃进的怎么样了？” 李半城问了一句。 “稳着呢，您就等着给我办庆功宴吧。” 李二公子脚下生风，春风得意地走出办公室。 “董事长，二公子越来越出息了。” 漂亮的女秘书陪着笑脸，拍了一记马屁。 李家的两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大拉拢了家里的御用风水师，老二就往老爹的秘书身上使劲，昨天他刚送了一条三十多万的铂金项链，给这个小妖精。 “你也别夸他，他性格浮躁，还需要多磨砺。” 李半城敲了敲烟斗，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深市，盐田港项目竞标大厅。 孙缈缈打扮的大方得体，带着女助理，出现在竞标现场。 标书她在上个星期，就递交上去了，因为项目体量庞大，涉及的资金非常大，项目组这边用了一个星期，多次开会讨论，最终才定下结果。 “阿水，那位漂亮的小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李丰距盯着孙缈缈的方向，询问身边的助理。 他从父亲手里接过项目后，来深市有半个多月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孙缈缈，这个女人的美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可能是哪家公司派来，听取竞标结果的吧。” 助理也没见过孙缈缈，摇了摇头说。 为了表示公平公正，盐田港项目有好几家公司投标，不过李丰距都打听过了，其他几家公司，完全是陪太子读书，根本没实力跟李家竞争。 “去问一下，这么有气质的女士，我想邀请她共进晚餐。” 李丰距用痴迷地眼神，盯着孙缈缈。 助理立刻站起身，向孙缈缈那边走去，香江人的身份，带给他特别优越的自信感，在他想来，李家大公子请女人吃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个机会，如果放在香江，可是好多女明星哭着喊着，都求不来的。 “你想干嘛？” 孙缈缈身边的年轻女助理，不等对方靠近，就主动挡住对方。 她除了是孙缈缈的私人助理，还兼职着保镖的责任，别看她骨架纤细，实际上是跆拳道黑带。 “靓女，我们李总想请你吃饭，还望赏光啦。” 助理阿水用香江口音很浓的普通话说。 “让他滚！” 孙缈缈眼皮都没抬，看都懒得看李丰距那边一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 助理阿水被气到了，自从他们从香江过来后，一直被这边当祖宗供着，有求必应，想要巴结李大公子的人，几乎都要排队，今天还是第一次受羞辱。 “回去告诉你们李总，就说这次抢他项目的人，叫孙缈缈，现在离我远一点，一个男人用香水，真是娘炮。” 孙缈缈斜睨着眼睛说。 助理阿水脸都气青了，正准备说话，盐田港这边的项目组，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陆续走进来，坐到甲方位置，准备宣布竞标结果。 第九百五十三章 掌掴李大公子 “各位，我们接下来，将要宣布这次项目的中标方，请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盐田港这边负责宣读竞标结果的人，是三人中年纪最大，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他说完之后，对孙缈缈露出一个客气而友好的笑容。 其实中年男人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次宣布竞标结果，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当初参与竞标的单位，有五六家，但是这次过来听取竞标结果的，只有孙缈缈代表的东升船舶，和李丰距代表的李家。 剩下的几家竞标单位，都知道自己就是个陪标的命，不可能被选中，也懒得派人来。 “有什么好宣布的，中标的肯定是我们李氏集团啦。” 助理阿水说完，轻蔑地瞥了孙缈缈一眼。 他觉得这个女人，脑子肯定有问题，刚才居然大言不惭，说中标的会是她，这怎么可能呢，她在做白日梦吧？ “痴线！” 孙缈缈的助理小宁，翻了个白眼，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她和孙缈缈一样，都很讨厌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她一个女人都不用香水，对方一个大男人，却把身上喷的香蓬蓬的，还真是个娘炮。 “你有种再说一遍！” 阿水恼羞成怒，竖起兰花指，指着小宁。 “阿水，对待美丽的女士，要有绅士风度。” 李丰距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笑容。 身为李家的大公子，他形形色色的女人见得多了，在他看来，孙缈缈之前表现的狂妄无礼，不过是一种钓凯子的策略罢了。 但他承认，对方的这种态度，成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助理阿水神色悻悻，瞪了孙缈缈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负责宣布竞标结果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拿起手中的一份文件说：“这次获得盐田港项目的中标单位为，东升船舶，恭喜孙总成功拿下集装箱码头项目。” 他在宣布中标方名字时，故意卖了下关子，拖长了尾音，等宣布完结果后，他笑呵呵地向孙缈缈伸出手，表示祝贺。 “谢谢。” 孙缈缈脸上挂着含蓄得体的笑容，站起身微微欠了一下身子，跟对方握了一下手。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念错中标方名字了，咱们李氏集团，怎么可能落选？” 助理阿水满脸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当初，可是深市邀请他们李氏集团，过来洽谈合作的，他们愿意投资，这些当官的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怎么可能会把他们拒之门外？ “这位先生，我们此次竞标的结果，严格遵循了公平公正的原则，选择东升船舶，是我们反复衡量后的决定，不可能搞错的。” 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回答。 “黑幕，李少，一定有黑幕，什么狗屁东升船舶，我听都没听说过，肯定是皮包公司。” 助理阿水满脸气愤。 “把你们领导喊来。” 李丰距心里也十分不爽。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投资，居然半路被人截了胡，这让他回去，怎么向父亲交代？ “李先生，我们准备了午宴，还望您赏光，另外我们这里，除了盐田港项目，还有很多其他的优质项目，也是可以谈的，您可以多走走，多看看。” 中年男人的态度，让人挑不出毛病。 “看你个大头鬼，把你们领导喊来。” 助理阿水嚣张地一拍桌子。 “李家，香江首富，就这素质，呵！” 孙缈缈提着包站起来，轻蔑一笑。 既然投标结果，已经尘埃落定，她也该走了。 “八婆，你给我站住！” 阿水情急之下，冲过去抓住孙缈缈的手腕。 然后，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个情况，直接天旋地转，被孙缈缈的助理兼保镖小宁，来个过肩摔。 “再动手动脚，就断了你这只胳膊。” 小宁脸色有些难看，刚才反应慢了半拍，竟然让对方碰到了孙缈缈，这是她的失职。 孙缈缈秀眉紧皱，掏出一张纸巾，擦着刚才被阿水碰过的衣袖。 “孙总，对不起。” 小宁立刻向孙缈缈道歉。 “算了，我们走。” 孙缈缈把纸巾丢在阿水脸上，踩着高跟鞋，向会议室出口走去。 就在这时，事事让助理出头，自己坐在那端架子装逼的李丰距，终于说话了：“外面一直都传，说内地投资环境差，黑幕多，我一直不信，今天算是亲身领教了，等回到香江后，我一定会劝劝身边的朋友，以后再来内地投资，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李先生，您这话就有些严重了。” 中年男人有些急了，如果李丰距真的回到香江乱说，那影响就太坏了。 “你们自己实力不如人，竞标失败，居然有脸说什么黑幕？” 孙缈缈本来是不想理李丰距的，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恶心。 但是身为当事人，她不可能任由对方肆意抹黑，这次竞标，她们赢得堂堂正正。 “有没有黑幕，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听说你们内地，有一种特殊群体叫白手套，你就是白手套吧，让我猜猜，你或许是哪位不能见光大人物的情妇？” 李丰距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小宁，掌嘴！” 孙缈缈凤眼含煞。 “啪！” 小宁直接走过去，挥手就给李丰距一耳光。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丰距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堂堂香江首富的公子，居然被人打耳光，这个女人要疯呀。 “以后再惹你姑奶奶，把你牙都打掉。” 孙缈缈冷冷瞪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 作为项目方的中年男人，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看着气急败坏的李丰距，有些头痛地咧了咧嘴。 那位姑奶奶一耳光是打痛快了，但是后面的烂摊子，却要他来收拾。 孙缈缈回到车内，第一时间给江华打了个电话过去，语气忐忑地说：“江华，我把李丰距给打了。” “打就打了呗，肯定是他惹你了，该打。” 电话里，江华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你不怪我吗，会不会破坏你那边的安排？” 孙缈缈患得患失地问。 别看她在外人面前，霸气侧漏，在江华面前，她就是个没有任何脾气的小女人而已。 “他也配？” 江华轻笑一声。 第九百五十四章 李半城狂怒 就在李丰距被抽耳光时，他的弟弟李二公子，正春风得意，站在新闻发布会的展台上。 “欢迎各位记者朋友赏脸，今天是我们李氏集团的大日子，从这一刻起，我们李氏集团的产业，将不仅仅限于地产，正式涉足航运。” 他拿着话筒，意气风发地说着。 “小李总，听说这次贵集团挥资60亿，投资深市盐田港，现在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吗？” 有记者在台下抢着问。 “不错，我们李氏集团花60亿，在盐田港打造集装箱码头区，初步预计，这个项目在建成后，每年带给我们集团，不少于10亿的净利润。” 李二公子用力挥舞着手臂，加强自己说话的语气。 为了今天这个发布会，他特意把意国名匠手工定制的高档西装，都拿出来穿上，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照片，看起来更精神。 虽然父亲把项目交给大哥去谈，但他抢先把风头出了，这一波怎么算，他都不亏。 “小李总，最近李氏集团的股票，受之前的负面消息影响，一直比较低迷，在今天的利好消息之后，你觉得集团股价，会有所回升吗？” 另一个记者提问。 “股价回升，那是肯定的，我在这里，说一句题外话，各位香江的股民，买我们李氏集团的股票，肯定不会亏，多的我不敢保证，每年十个点的利润，那是稳稳的。” 李二公子精神焕发地说。 “小李总，香江的航运，一直是由包家在把持，李家这个时候涉足航运，是想和包家一决雌雄吗？” 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拼命挤到前排提问。 “唉，包家这头狮子老了，没了老船王，他们已经担不起拉动香江经济的重任，我们李氏集团，一直是一家很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会代替包家，扛起这面大旗。” 李二公子看着台下不断闪动的闪光灯，感觉人生已经到了最高光的时刻。 此刻，他就是李家的代言人，大哥老爹靠边站！ “责任心？捣鼓出楼花和公摊面积，想方设法喝购房者的血，就是你们的责任心？” 台下，传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乱说话？” 李二公子一下子就火了。 他为了这场发布会，精心准备了好久，哪个不开眼的扑街仔，在他人生的高光时刻捣乱？ “路不平，人人铲，你们李家再牛逼，还不许别人说实话？” 江华大大咧咧地分开人群，走到李二公子对面。 “怎么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 李二公子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他就搞不懂了，他们香江人的事情，跟江华这个内地佬有什么相干，怎么他哪里都要掺和一脚？ “盐田港的项目中标方，是我们东升船舶，你冒名顶替，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当然要站出来揭发你。” 江华转过身，面对着一群记者，抬高了声音说。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记者，一片哗然，什么情况，盐田港的投资方，不是李氏集团吗？ 他们本来是来参加发布会的，哪知道凑巧遇见了一个大瓜，这个新闻要是属实，未来一周的头版头条，都不愁没东西可写了。 “你的东升船舶？” 李二公子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他需要静静，理理混乱的思绪。 “正式介绍一下，我们东升船舶，是一家跨国航运公司，实力雄厚，海参威的国际港，我们公司就是控股方。” 江华在记者媒体面前，趁机给自己的航运公司，打了一波免费的广告。 “海参威的国际港，我听说过，上百亿美元的大投资。” “没想到这个东升船舶，这么有实力，拿下盐田港的项目，应该不是造谣。” “这个年轻人是谁，有些眼生啊。” 台下的记者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江华，谁让你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李二公子气急败坏，他才是今天的主角，结果江华一来，把所有的风头，全都抢了过去。 “你放心，你求我多待，我还不乐意呢，我过来就是澄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盐田港的项目，跟李氏集团无关，各位媒体朋友，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 江华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李二公子站在台上，双手捂着心脏，他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被江华气出心脏病了。 因为发布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自然是开不下去了，吃瓜吃到肚撑的记者们，一哄而散，纷纷回去写稿子了。 这么大的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见报，晚了汤都喝不到。 另一边，何詹泊坐镇机房，对着手下的一众操盘手说：“各位，李氏集团的股票，会迎来一次大波动，我们的机会来了，争取一战定乾坤。” “何生，跟着江总就是过瘾，从香江首富身上咬肉，这是我之前从没想过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香江操盘手说。 “好好干，大家跟着江总，绝对会前途无量，千万别学布朗那个吃里扒外的扑街。” 何詹泊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布朗因为收取李家巨额资金，泄露江华公司的核心机密，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 这件事情，对在场的这些操盘手，震动很大，也算是为他们，敲响了一个警钟。 “喀秋莎，江总之前交代的，调查超越基金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何詹泊鼓舞完士气后，走到喀秋莎面前低声问。 “就是这家基金，一直在隐秘吃进九龙仓的股份，你做好手头的事儿就行，关于超越基金的事情，我会单独向江总汇报。” 喀秋莎正在专心致志地剪指甲。 在地位上，她和何詹泊两人是平等的，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私下里憋着劲儿，相互别苗头，这是在所难免的。 江华大闹完发布会现场后，就直接乘车回了包家别墅，关于九龙仓的事情，他之前一直没摸清楚情况，就没有跟包家提，现在他要正式跟舒海文聊聊了。 另一边，李半城得知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气的直接把办公室的所有瓷器，全都砸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又见毒丸计划 “爸，江华欺人太甚，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李二公子站在满地瓷器碎片的办公室，义愤填膺地说。 其实，他此刻心里除了恼怒，还有一些暗喜。 一直以来，大哥都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集团里的主要事务，也一直是大哥在负责。 但是这次盐田港的事情，大哥却搞砸了，这肯定会影响对方在集团内的地位。 “中山狼，这就是一头中山狼，我当初惜才，放了他一马，没想到此子狼子野心，气死我了。” 李半城气的连烟斗都丢了。 上次江华把李氏集团扯进欺诈上市案，他一点都不气，一点都不慌，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案子，不会影响李氏集团分毫。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竞标盐田港失败，不仅对李氏集团的声望，是一个巨大打击，更重的要是，丢了盐田港项目，打乱了他后面的所有布局。 李二公子看着气急败坏的老爹，在心里撇了撇嘴，自己这位老爹就是好面子，什么惜才，什么放江华一马，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老爹纯粹就是过嘴瘾。 不过，江华那小子确实可气，三番五次跟李家作对，不狠狠收拾，真的是不行了。 “九龙仓那边进展怎么样？” 李半城发泄了一番后，问起正事儿。 “爸，丢了盐田港，咱们还有必要吃下九龙仓吗？” 李二公子十分想不通地问。 他还记得，当初父亲指着地图，给他讲述黄金航路的事情。 “如果是打仗，你会因为丢了一座城，就鸣金收兵吗？” 李半城盯着儿子反问。 “不会，江华跟包家捆绑在一起，咱们要对付江华，就得先打倒包家。” 李二公子一提到江华，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们李家虽然是香江首富，在这里拥有庞大的影响力，但是江华的产业，基本都在内地，这让李家鞭长莫及。 他们打击不了江华的产业，也就罢了，关键是那小子，隔三差五，就抽冷子咬李氏集团一口。 这种只能别人打你，但是你却打不着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今天回去以后，好好梳理一下江华的产业，看看他有那些竞争对手，从今天起，我们必须要正视这个对手了。” 李半城表情严肃地说。 “好的，我回去就办。” 李二公子一脸喜滋滋地说。 父亲开始让他多办事，这是一个好现象，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和大哥在集团里，平起平坐了。 另一边，江华约了舒海文，在书房谈事情。 在场的除了他和舒海文，还有赶过来汇报的喀秋莎。 “舒伯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讲述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盯着舒海文问。 “怎么想的，我想问候他李半城祖宗十八辈，这个老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 舒海文深吸一口气后，破口大骂。 他一贯以好脾气著称，但是李半城办的这事儿，让他这位老好人，也火冒三丈，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这一手，确实高明，好在我们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所以他的谋划，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华安慰舒海文说。 “小江，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超越基金，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吃进了九龙仓的多少股份？” 舒海文神色凝重地问。 虽然包家是九龙仓的实际掌控者，但是九龙仓并不是只有包家一个股东，所以李半城偷偷摸摸，吃进了多少股份，舒海文现在也不清楚。 “根据我的调查，有一个姓刘的小股东，把手中所有的股份，出售给了李半城，另外超越基金在股市上，也吃进了一部分股份，根据我的估算，李半城手里的股份，应该超过了百分之十。” 喀秋莎在过来之前，就对超越基金，做过详细调查。 “好险，幸好发现的早。” 舒海文倒吸一口冷气。 别看百分之十不多，可作为九龙仓的大股东包家，手里实际掌控的股份，也才百分之四十二而已。 如果继续让李半城，再吃进一部分股份，到时候他拉拢几位小股东，那包家的地位，就危危可及了。 “针对李家的进攻，舒伯父打算怎么防御？”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如果包老爷子还在世，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用管，李半城不可能在老船王面前，讨到什么便宜。 但是舒海文这人吧，守成有余，应变不足，江华还真有些担心，他是否能处理好这件事。 “不行，我得联系一下另外几位股东。” 舒海文焦急走了几步后，语气急促地说。 “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江华眼中闪过失望。 相比于李半城的狡猾老辣，舒海文在商业上的才能，就差的多了，富不过三代，这句话还真的是有道理的，一个企业的继承人，真的是太重要了。 “小江，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舒海文也是关心则乱，他现在很着急，越急越想不出好办法。 “舒伯父，你听说过毒丸计划吗？”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和包家，站在同一阵线，于情于理，他都该帮包家渡过难关。 “毒丸计划？” 舒海文有些懵地眨眼。 他是一个很传统，很保守的人，之前包老爷子在世时，他一直当着管家的角色，对于金融收购领域，特别国外的一些案例，还真不怎么了解。 “舒伯父，家族企业，也要不断引进新血，吸收人才，才能保持活力，这个社会发展很快的，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 江华有种心很累的感觉。 他突然之间理解了，为什么后世包家由一个航运巨头，混到靠出租物业，收租金过日子了。 “小江，你脑子灵活，给伯父讲讲，那个毒丸计划是怎么回事。” 舒海文神色讪讪。 他也知道自己才能平庸，但他有个优点，就是心胸宽阔，知道谦虚下问。 如果放在古代，他就是那种中庸之君，自己才能平平，但是心胸广，能容人，只要不是王朝末期，也不会混到亡国。 “毒丸计划的核心，在于通过摊薄股权，来达到稀释对方股份，反收购的目的。” 江华自己就曾经使用过一次毒丸计划，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 第九百五十六章 身为后浪，我已拍死太多前浪 舒海文听江华详细解释了一遍毒丸计划，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如果不是小江你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李半城。” 舒海文用感慨的语气说。 恰好包玉倩端着几杯泡好的茶，走进书房，听到姨父的感慨，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华，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她失望。 “舒伯父过奖了。” 江华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听过太多人，把他比喻成后浪，被他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已经不知凡几。 “小江，我有一个想法。” 舒海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似乎突然来了灵感。 “舒伯父请说。” 江华倒是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舒海文这种四平八稳的人，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刚才说了，毒丸计划的核心，在于增资扩股，我想为九龙仓新增一位股东。” 舒海文目光炯炯地望着江华。 李半城目前手里，已经至少收购了九龙仓百分之十的股份，想要打乱他的收购计划，就只有按江华提的毒丸计划，通过增资扩股，来稀释李半城手里的股权。 “舒伯父，你不会想让我入股九龙仓吧？” 江华瞪大了眼睛。 九龙仓可是香江最大的货运码头，被称为黄金港口也不为过，这个地方是包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好多人削尖脑袋，想要染指九龙仓，都没能成功，如今舒海文居然主动对他打开大门？ “为什么不呢，你刚拿下盐田港的项目，如果成为九龙仓的股东，会加强两个港口之间的联系，如今内地经济飞速发展，也许这条航线，能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回报。” 舒海文虽然才能平庸，但是眼光还是有的，李半城能看到的事情，他也同样能看到。 “江华，你和包家的利益，其实是捆绑在一起的，入股九龙仓，对咱们两家都有好处。” 包玉倩在一旁建议。 从私心来讲，她当然希望江华跟包家联系的更紧密，站在家族角度考虑，包家也需要引进江华这样一位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行，我觉得与其由我出资入股，不如咱们交叉持股，我用东升船舶的股份，置换九龙仓的股份。” 江华最近手里现金流紧张，连油田都抵押了，让他拿出大笔现金，注资九龙仓，会影响到他后面的产业布局。 所以，他觉得双方互换股份，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况且，双方进行股权置换后，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李半城如果还想强行收购，那他就得把东升船舶，也考虑进去，这里面涉及到的成本，恐怕连他这位香江首富，也承受不起。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明天就召开记着发布会。” 舒海文可是知道江华的东升船舶，除了盐田港项目外，在海参威还有一个建设中的国际港，这一波置换，不管怎么算，他们包家都不亏。 想到这里，他看了自己侄女一眼，当初侄女刚出生时，有个算命的，说侄女是青鸾命格，能够旺夫旺家族。 侄女还没结婚，旺不旺夫，他不知道，但是确实旺家族，如果不是因为她，包家哪能和江华搭上线。 “舒伯父，不急，咱们先私下里签订协议，但压着消息不公布，我打算再给李半城挖一个大坑。” 江华笑眯眯地说。 “怎么挖坑？” 舒海文的思维，明显跟不上江华。 “毒丸计划的精髓，就在于一个‘毒’字。” 喀秋莎毕竟在华尔街混过，她比舒海文更懂毒丸计划，也明白江华的想法。 “让李半城继续吃进九龙仓的股份，他吃的越多，到时候亏的越惨。” 江华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笑容。 他东升船舶名下的资产，可是相当庞大，两家置换股权后，九龙仓的总资产，至少能提升三分之二，这个时候，舒海文再宣布增发股权，那李半城辛辛苦苦收购的股份，至少要缩水好几倍。 这就相当于，你花一千万买了个古董，结果隔天被鉴定出来是赝品，只值十来万，这个时候，你是丢吧舍不得，不丢看着也闹心，进退两难。 包玉倩看姨父，似乎还有些迷糊，她是年轻人，脑子转的快，能跟上江华的思维，就详细跟姨父讲了讲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还是小江厉害呀，我光想着防守，都忘了反击。” 舒海文感觉自己，还真不是个经商的材料。 以前包老爷子在世时，他就当个大管家，处理一下家族琐事，悠闲自在，他特别怀念那个时候的时光。 “喀秋莎，你继续盯着超越基金，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想我汇报。” 江华侧脸吩咐。 “好的，老板。” 喀秋莎笑容带着一丝魅惑，湖蓝色的眸子，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不用出生入死，物质条件优越，唯一的遗憾，就是每次勾搭老板，都没能成功。 “狐狸精！” 包玉倩有些小气愤，在心里嘀咕。 虽然她不是江华的什么人，但是看到漂亮妩媚，身材火爆的喀秋莎，她心里就是不爽。 “行了，今天咱们就商议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 江华撑了个懒腰，摇摇晃晃，走出书房。 他在商场上，精明的跟猴一样，但是在感情上很迟钝，很少猜身边女人的心思，也懒得去猜，大大咧咧，我行我素。 喀秋莎从包家离开后，找到了张曼妮。 “这几天李二公子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喀秋莎给张曼妮当过几天教官，对方的天赋，让她惊叹。 “麦琪说，对方这几天很忙，饭局特别多，根本就顾不上她。” 张曼妮还不算江华的人，但是她已经体会到了，靠上江华的好处，至少徐岚现在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客气了太多。 想想那些香江的女明星，削尖脑袋，想傍豪门大少，她心里就有些不屑。 真正的潜力股，都是隐藏在人群中，朴实无华的，需要一双慧眼，才能发现。 就比如说江华，你不深入接触他，根本就无法想象，他的能量有多大。 第九百五十七章 李首富出招，江华笑了 “曼妮，你接下来的任务，依旧是盯着李二，最好搞清楚，他跟什么人，经常在一起吃饭。” 喀秋莎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说。 她现在就是江华的眼睛，李半城那边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她来帮忙盯着。 “好的，我知道了。” 张曼妮虽然是新人上路，但是已经总结出了一些心得，况且李二公子身边的那个小明星麦琪，被她哄的服服帖帖，几乎什么都跟她说。 “我很看好你的天赋，好好为老板服务，他手指缝随便漏一点，就够捧你成为国际巨星的。” 喀秋莎跟着江华久了，学会了他打鸡血画饼的技能。 她听过几次江华跟员工的演讲，感觉特别有煽动力，这个男人是天生的领导者。 同样的夜晚，李家父子也正聊起江华。 “爸，咱们李家这个脸，真的是丢大了，必须给江华点颜色看看。” 李二公子咬牙切齿。 现在香江所有的报纸，全都在报道他们李家的乌龙事件，他精心准备的发布会，被江华一搅局，彻底成了个笑话。 他风头没出成，倒是客串了一把小丑，现在心里有多窝火，可想而知。 “确实不能再放任不管，我让你查他身边的人，你查到什么眉目没有？” 李半城一只手拿着烟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大儿子被打，小儿子成了小丑，哪怕是城府深沉如他，也彻底坐不住了，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夜里会睡不着觉。 “我还真查出一点江华的黑料，前段时间，发生火并的那个地下光碟厂，您还记得吗？” 李二公子一下子来了精神。 在发布会上，受到羞辱后，他第一时间，就找关系查了近期跟江华有关联的人和事。 没想到，还真查到了一点东西，一个叫王力的人，浮出水面。 “动了枪，影响很大，最后却又不了了之的那件事？” 李半城是个很懂得明哲保身的生意人。 他不碰社团生意，也不跟社团沾边，所以也不怎么关注火并之类的新闻。 “爸，我跟你说，江华搞盗版光碟厂，手下还有个叫王力的社团分子，这个黑料一爆出来，他死定了。” 李二公子嘴角挂起一丝坏笑。 王力和江华的关系，他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有个跟过王力的烂赌鬼缺钱，听说有人重金征集江华的情报，开价十万，把这条消息卖给了他。 “这样，你明天约一下警署的张sir，再联系一下媒体的记者，这次咱们把动静搞大一点，直接让江华被拘留的新闻见报。” 李半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哈哈哈，这次我看江华死不死。” 李二公子得意笑了。 心情很好的他，从父亲房间出来后，跟小明星麦琪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吃宵夜。 麦琪精心打扮了一番，提着张曼妮送的包包，高高兴兴地过来赴约。 “李少，你最近可是冷落人家了。” 麦琪见到李二公子后，用撒娇的语气说。 “我的错，今天我开心，咱们去吃火锅。” 李二公子搂着麦琪，上了新买的豪华跑车。 可能是觉得，终于能报仇雪恨，李二公子今晚喝的有些多了，絮絮叨叨的，也说了不少话，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喀秋莎就神色焦急地找到了江华。 “慌慌张张的，见鬼了啊，吃了早餐没有，一起来点。” 江华一大清早起来，找了一家茶楼，正在吃早点。 他这人对物质需求不高，但是就好一个吃，几乎是走到哪吃到哪，来香江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吃遍了这里有名的早点茶楼。 “老板，出了点状况，这次张曼妮真的是立功了。” 喀秋莎哪有心情吃早点呀，坐到江华身旁，把李二公子准备找警署拘留江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王力那事儿，这不是都过去很久了吗，他是怎么翻出来的？” 江华非常纳闷。 他搞盗版光碟厂，完全就是想照顾下王力这个小弟，给他找一门技术含量低，来钱又快的生意。 上次火并之后，香江这边的地下光碟厂，就已经关停了，王力现在也不在香江发展了。 “这些都不重要，以李家的能力，绝对有办法让警署拘留您，哪怕事后可以让律师保释您出来，可这个脸，就丢大了。” 喀秋莎收到的消息，是李家打算今天就行动，她真的很着急。 “呵呵，我还以为恼羞成怒的李半城，能有多大能耐，就这点出息？” 江华冷笑一声。 说完之后，他拿起一个小笼包，吃的满嘴流油。 “老板，您就不着急？” 喀秋莎有些看不懂江华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可急的，先陪我吃早点。” 江华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推到喀秋莎面前。 “李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真的有办法让您被拘留。” 喀秋莎实在是没心情吃早点。 “你这心理素质不过关呀，以前是怎么当特工的？” 江华不急不躁，斯条慢理地吃着包子。 “我这是担心你，还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喀秋莎没好气地说。 她是担心江华名誉受损，况且被拘留后，万一李家搞点黑箱操作，江华会面临不可知的风险，她为江华急得嘴都快冒泡了，当事人却一点都不急。 “不错，汉语越说越溜了，安心吃你的包子，李半城上杆子当小丑，随他去吧。” 江华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老板，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转机？” 喀秋莎有些迷糊了。 她发现江华的气定神闲，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这件旧案子，里面情况有些复杂，李半城不了解事情背景，非要一脚踩进来，到时候沾一脚的泥巴，纯粹是他活该。” 江华丢掉纸巾，不屑一笑。 王力那次火并，背景相当复杂，不仅涉及到了共济会，还涉及到已经落网的希伯莱。 现在希伯莱依旧在乔斌的部门关押着，那边一直在追查他的同伙，火并的案子看似结束了，实际上没有结束，还在相关部门挂着档呢。 李半城什么都不知道，非要不知死活的把这事儿翻出来，那不是上杆子往共济会身上靠么，和希伯莱沾上了，还能落着好？ 到时候李大首富，沾一身泥巴，那都是轻的。 第九百五十八章 简直是媒体之友 深市。 刚刚吃过早点，从面馆走出来的叶冉，接到了乔斌的电话。 “大科长，你可是贵人事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叶冉用调侃的语气说。 她因为连续立功，现在已经升职了，现在和乔斌算是平级。 “收到内线消息，有人在查希伯莱的火并案，上面怀疑，可能跟共济会有关，需要你去香江出一趟差。” 乔斌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说。 共济会的渗透能力太强了，而且危害也大，他们这边对于共济会的态度，一直是严防死守，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 只要是跟共济会沾边的消息，不管真假，他们都会派人严格调查。 “沉寂了这么久，希伯莱的同伙，终于有动静了？” 叶冉精神一振。 “不好说，另外这件事情，跟江华也有点关系，你去了香江，可以先去找他了解情况。” 乔斌在电话里说。 “江华？我不想见他。” 叶冉神色郁郁。 她刻意避开江华，不联系不见面，就是想把这个男人，从心里忘掉。 好不容易，最近的生活里，终于没了这个男人的影子，又跑去和他见面？ “叶冉，你得明白，工作和个人感情，不能混为一谈。” 乔斌和江华是老朋友了，跟叶冉也非常熟悉，两人之间的那点小纠葛，他比谁都清楚。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冉叹了口气。 希伯莱落网后，很不配合，还有很多问题，都没交代清楚，这次既然有了新线索，她肯定要过去查一查的。 另一边，江华吃完了早餐，步行到旁边小广场散步。 “老板，我怎么感觉你跟那些退休的老年人一样？” 喀秋莎跟在江华身边，有些郁闷地看着他。 香江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年轻的上班族，根本就没时间，去茶楼吃早点。 更别说吃完早点后，溜溜哒哒，跑来旁边的小广场散步。 瞧瞧小广场周围的人，就知道了，都是一些五十岁以上的退休老头老太，吃饱了闲着没事，过来消食。 “你不懂，在一个成功商人的眼里，处处是商机。” 江华乐呵呵地混在一群老年人中。 “你散步就散步，扯什么生意。” 喀秋莎感觉江华真是够能扯的，明明就是吃饱了，过来消食，可偏偏打着发现商机的幌子，有这个必要么？ “怎么，不相信呀，你注意观察周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江华还真不是漫无目的地乱逛，这个小广场附近，都是高档小区，来这边散步消食的老伯阿姨，全是有钱人。 “我发现你被跟踪了，就是路边那辆黑色轿车。” 喀秋莎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后说。 江华愣了一下，下意识侧脸看去，盯着车牌看了几眼，不在意地说：“警署的车子，不用理会，看来这次真的是把李家的脸，给打痛了。” 他走到小广场的一个条椅上坐下，对喀秋莎招了招手，让她过来身边坐下。 “被盯梢了，你也不紧张，心理素质真好。” 喀秋莎走到江华身边坐下，用佩服地语气说。 “别理会他们，接着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老年人用的手机，都很不适合他们？” 江华指着对面，一个正拿手机通话的老伯说。 在香江这边，摩托罗那的手机，依旧是主流，江华观察过了，小广场几个腰里别着手机的老伯，皮套上都印着摩托罗那的标志。 “老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聊手机？” 喀秋莎盯着路边的黑色轿车，搞不懂江华是怎么想的。 “我是商人嘛，当然随时随地，都要想着自己的生意。” 江华笑呵呵地说。 “好吧，你说，他们用的手机，怎么就不合适？” 喀秋莎是彻底服了江华，这个男人的成功，还真不是没道理。 警署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他随时可能被拘留，但他不仅不慌，还有心情观察别人用什么手机。 “他们用的是摩托罗那的掌中宝系列，这款手机最大的缺点，就是按键太小，你看那位老伯，拨个号还要戴老花镜，另外手机铃声有点小，耳朵不好的老伯，都听不见来电铃声。” 江华仔细分析竞争对手产品的优缺点。 “所以呢？” 喀秋莎用湖蓝色的漂亮眼眸，看着江华。 “等这边事情结束后，我回去要开发一款老年手机，按键大，铃声响，用这款手机，来打开香江市场。” 江华挥舞着手臂，满怀激情地说。 之前因为通讯基站不能兼容，所以他的光翼手机，一直没有进入香江。 但是技术在发展，在升级了通讯芯片后，现在光翼手机的兼容性更强，不仅能完美使用2g通讯模式，还能向下兼容一代通讯系统。 “老板，有没有人说过，你聊事业的时候，真的很帅？” 喀秋莎有些痴迷地盯着江华。 另一边，李二公子坐在车内，他身边坐着警署的张sir。 “他在干嘛，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泡妞？” 李二公子有些嫉妒地看着江华，这个家伙似乎身边从来都不缺美女。 “他又不会提前知道，我们正准备传唤他。” 张sir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挂着印着职务的胸牌。 “记者就快到了，一会儿声势搞大一点，我要让所有的香江人都知道，这个内地佬，就是个卖盗版光盘的。” 李二公子恨恨瞪着江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几辆采访车停在路边，呼啦啦突然跑下来十多个记者。 这些记者，都是收到李二公子的爆料，说今天有大新闻。 于是，他们也没细问，扛着长枪短炮，就跑过来了。 “张sir，可以行动了。” 李二公子打开车门，一脸幸灾乐祸，准备看戏的表情。 “行动！” 张sir带着两名手下，径直向江华走去。 他们准备以涉嫌火并，以及制造传播盗版光碟的罪名，正式拘留江华。 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一点变化，一辆黑色轿车，一个急转弯，拦在了张sir身前。 “徐长官好。” 张sir看到车里下来的人后，立刻举手敬礼。 “我身边这位，是内地来的叶科长，她有点事情，需要李家配合调查。” 徐sir指着身边英姿飒爽的叶冉说。 恰好这一幕，被赶过来的记者听见了，这些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瞬间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不行。 什么情况，首富李家被调查了？大料，超级猛料啊！ 李二公子亲自打电话爆料，原来是想自爆家丑，好人啊，简直是媒体之友！ 第九百五十九章 李二公子心态崩了 “这位警官，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江华，江华在那边，你们走错方向了。” 李二公子刚下车，还没搞清楚情况。 他看到叶冉穿着女士小西装，胸前还挂着胸牌，还以为她是一位女警官。 见叶冉带着两下属，向他这边走来，他是困惑又懵逼，拘留个江华而已，怎么还来了两组人？ 而且这位带队的女警官，脑子似乎不太聪明呀，走个路连方向都认不清。 “我不找江华，我找你，李丰凯，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因为涉嫌重大案件，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叶冉语气严肃地说。 她身边围了不少记者，这些记者们听见李二公子被正式传唤，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天上掉馅饼了，居然抓到了一个大新闻，这个月业绩奖金不用愁了。 “你搞什么搞，是我报的案，你们不抓江华，抓我做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吧？” 李二公子愣了几秒后，一下子炸了。 他们李家可是香江首富，他老爹李半城头上，可是挂着不少的荣誉头衔，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神经病女人，居然异想天开的传唤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公子，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张sir见李丰凯就差用手指着叶冉的鼻子骂，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已经知道了叶冉的职务，李二公子在香江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居然敢在内地的相关部门面前，蹬鼻子上脸，他胆子也太肥了吧。 “我冷静不了，这个女人是谁，给你们上司打电话，我要投诉她。” 李二公子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他本来心情是蛮好的，兜里瓜子都带好了，准备过来看江华被拘的狼狈样子。 哪知道峰回路转，他这个报案人居然被传唤了，他现在心里是又困惑又愤怒，凭什么抓他呀？ 一旁的记者们，却不顾李二公子满心的愤怒，举起照相机，就对他一阵狂拍。 “拍什么拍，不许拍！” 李二公子肺都要气炸了。 “咱们的小李总，表情还挺丰富的，可以做成一个系列的表情包了。” 江华站在旁边，乐呵呵地说。 刚才李二公子情绪激动，张牙舞爪的，被抓拍了不少照片，等这些照片洗出来，江华打算买一部分过来，给李二公子做个表情包的相册，送他当礼物，也算两人相识一场的纪念。 “表情包是什么，老板，你好像早就知道会派人过来？” 喀秋莎有些疑惑地问。 “表情包就是这样。” 江华学着李二公子的动作，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这一幕落在李二公子眼里，差点把他气出脑溢血。 叶冉一侧脸，看到江华站在记者圈外，跟一个金发美女说说笑笑，还做鬼脸，心里有气苦。 “你警号是多少，我要投诉你！” 李二公子一张脸胀成猪肝色，伸手要去摘叶冉的胸牌。 叶冉身后的一个下属，突然踏前一步，干净利落的一个反擒拿，把李二公子压的半跪在地上。 “放开，放开我。” 李二公子拼命挣扎。 “小丁，把他压到车上去，小蒋，你控制一下周围的记者，让他们别拍了。” 叶冉神色冷静地吩咐。 围在周围的记者，见李二公子被押上车，知道接下来没什么戏可看，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回去抢时间写稿了。 跟李二公子一起来的那个张sir，还是非常聪明的，见到风声有些不对，不想被卷入这么复杂的事情中，远远站在一旁，一副跟李丰凯划清界限的模样。 “徐sir，这次谢谢你们香江警方的配合。” 叶冉走过去向跟她同车过来的徐警官道谢。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两地一家亲嘛。” 徐sir其实心里在苦笑，李二公子被拘，还不知道李半城会作何反应，希望这位李首富，不要情绪太过激。 叶冉等周围的记者，散的差不多了，才把目光投向江华，她眼神有些复杂。 其实，她刚下车时，就看见江华了，但她心里特别矛盾，不知道见到他，该说些什么。 “江华，好久不见。” 沉默了半分钟后，她眼神复杂地招呼。 纵然此刻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作一句“好久不见”。 “感觉也没多久嘛，听老乔说你升职了，恭喜。” 江华笑呵呵地说。 “就只是嘴上恭喜吗？” 叶冉有些气结。 对面那个男人，说他不聪明吧，但他又鬼精鬼精的，在生意场上，从来不吃亏。 可要说他有多聪明，他偏偏有时候，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迟钝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打一顿。 “要不，我请你吃饭？” 江华感觉一段时间没见，叶冉的气质变成熟了，毕竟当了领导嘛。 “算了，你忙我也忙，这顿饭还是先记着吧，你是当事人，我需要向你了解一点情况。” 叶冉叹了口气。 她这次来香江，是为了公事，如果跟江华吃饭，那就是公私不分，况且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同事，总不能把人家撇下吧？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说完，他向喀秋莎招了招手，对着她低声吩咐了一句。 “好的，我这就去办。” 喀秋莎眼神古怪地看了江华一眼，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木头来着，没想到也有开窍的时候。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叶冉刚才离得远，没听清江华吩咐了什么，疑惑看了一眼喀秋莎的背影。 “她怎么走了？” 叶冉好奇地问。 “让她去办点小事情。” 江华一句带过，没有解释。 “聊正事儿吧，你觉得李家跟希伯莱，还有共济会有关系吗？” 叶冉把江华拉到一旁，神色严肃地问。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虽然这件事情根源，是源于我和李半城的私人恩怨，但是他和共济会有没有瓜葛，我还真的不清楚。” 江华实话实说。 他没有撒谎，李半城跟希伯莱确实没什么牵扯，但是并不代表，对方跟共济会就没瓜葛。 共济会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组织，成员遍及全世界，各行各业都有。 这个组织当初成立的初衷，是为了抱团取暖，毕竟优秀的人团结在一起，会产生更大的力量。 但是随着时间发展，共济会已经沦为一些野心家的工具，这里面隐藏着几大财团的身影。 像李半城这样有名望，有实力的商人，一直是共济会的优先吸取对象。 所以江华才对叶冉说，他不能确定，李半城与共济会是否有瓜葛。 这不是公报私仇，他在这种大事上，是绝对不会误导叶冉的。 第九百六十章 速效救心丸，你值得拥有 “江华，你觉得我眼下，应该怎么做？” 叶冉有些苦恼地问。 李半城在香江的影响力太大了，所以搞清楚他的立场，非常重要。 “我觉得眼下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前世就是个服装厂的小老板，接触不到共济会这种隐秘组织。 但是根据李半城的所作所为，他认为这位李首富，有很大的可能，与共济会有瓜葛。 因为对方的崛起之路，充满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而且在金融风暴来临时，他的好几个举措，明显迎合了西方财团的利益。 “江华，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李半城，上面现在也是举棋不定。” “一方面希望他到内地大力投资，带动内地经济发展，同时给所有的华人华侨，树立一个榜样。” “但是另一方面，又怕他跟共济会有所牵扯，如果真是这样，那会让西方财团的触角，延伸到内地。” 叶冉表情纠结地说。 她这次过来，领导就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辨别李半城，究竟是否与共济会有瓜葛。 可是，她在香江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知道调查李半城，该从哪里入手。 更何况，共济会一向狡猾，成员身份都是绝密，如果李半城自己不暴露，她又从哪里去找证据呢？ “撇开他是否是共济会的人先不谈，我个人是坚决反对他到内地投资的。” 江华皱着眉头。 历史已经证明过了，李跑跑靠不住，就算他不是共济会的走狗，也绝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资本家。 “你反对没用，咱们必须证明，李半城跟共济会有牵扯，才能让那些看好李半城的人，没有借口再帮他说话。” 叶冉叹了口气说。 在这个招商引资挂帅的年代，李跑跑在内地还是很有市场的，希望他来内地投资，拉动经济的呼声，一直不小。 甚至一次国企老总的聚会上，有人就说了：“江华这人，不识大局，吃饱了撑的，跑去香江跟李半城斗气，这不是在破坏安定团结，拖经济发展的后腿么？” 那次聚会，杨启林正好也在，当时就符合了一句：“江华一直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内地好不容易，能有企业在香江上市，就是被江华给破坏的。” 这些事情，江华不知道，但是叶冉是知道的，她都没敢说给江华听。 “放心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咱们先把李丰凯拘着，观察一下李半城的反应。” 江华安慰着叶冉。 他说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不明白让喀秋莎办一点小事，她用了这么长时间。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回来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喀秋莎额头带着一层细汗，一路小跑过来。 “东西买来了吗？” 江华侧过脸问。 “买到了，如果尺码不合适，我可以拿去换。” 喀秋莎把手中的手提袋，递给江华。 叶冉站在一旁，好奇地眨眼，不知道这个节骨眼，江华让喀秋莎去买什么东西了。 江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双平跟的女士皮鞋。 “来，抬一下脚，你呀，平时肯定是光顾着忙工作，连鞋跟裂了都不知道，试试这双鞋，看看合不合脚。” 江华蹲在地上，仰着脸对叶冉说。 “送给我的？” 叶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江华刚才吩咐喀秋莎，居然是给她买鞋去了。 “抬脚，扶着我肩膀，先试左脚。” 江华从鞋盒里拿出一只皮鞋。 “你，你突然这样，让我好不适应。” 叶冉用手捂着嘴，感觉眼角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算是我送给你的升职礼物吧，哭什么哭，你在我心里，可一直是女汉子来着。” 江华拍了拍手，站起身大大咧咧地说。 叶冉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不管不顾的抱住江华，现在她只想一脚把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踢飞。 什么女汉子，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 “赶紧试试呀，不合脚让喀秋莎拿去换。” 江华着急地催促。 一双鞋而已，磨磨唧唧的，太不干脆了，他还有好多正事要忙呢。 “不用试了，是我穿的鞋码，总之，我谢谢你。” 叶冉抱起鞋盒，有些气恼地走了。 “她几个意思，我好心好意送她鞋，她还生气了？” 江华满心冤枉，侧脸对身边的喀秋莎抱怨。 “老板，我必须说，在揣摩女人心思这么方面，你就是个小学生。” 喀秋莎无力用手一拍额头。 之前江华吩咐她买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木头开窍了，在讨好女人方面，情商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哪知道一切都是错觉，他依旧是那个让人恨不得，用锤子砸弯的钢铁直男，刚才多好的气氛呀，被他一句“女汉子”，说的什么都没了。 “你才是小学生，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李二公子被拘，他掌管的超越基金，肯定是群龙无首，不趁着这个宝贵的机会，搞点事情，那就不是江华的风格。 “走，现在去找何詹泊，吃肉还是喝汤，就看这一次了。” 江华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李半城得到小儿子被拘的消息时，正在办公室鉴赏一副刚收的古玩字画。 突然听到噩耗，他手腕一抖，碰翻了桌上的墨水瓶，黑色墨汁瞬间浸染了古画，价值几百万的名家字画，就这么变成一张废纸。 “江华，卑鄙小人，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半城吼了两句后，脸色一变，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心脏，哆嗦着伸手去衣兜里掏速效救心丸。 幸好秘书听见动静，冲了进来，端了一杯水，帮李半城服下药。 李半城坐在椅子上，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缓过一口气。 “董事长，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吗？” 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半城有些虚弱地挥了挥手。 第九百六十一章 敌方援兵，已抵达战场 秘书出去后，诺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李半城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有些犹豫，几次把手指伸出去，然后又收了回来。 “不行，我还有机会，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李半城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丢进抽屉。 就在这个时候，江华找到何詹泊，亲自坐镇机房，他进来之后，只说了两个字：“砸盘！” 他抵押油田，得来的海量资金，之前一直躺在账面上没动，这个时候却如开闸的洪水，猛地冲向李氏集团的股票。 因为江华之前演戏演得很到位，还通过布朗释放烟雾弹，让李半城误以为他资金不足。 所以，李氏集团在股市上，一直没做出相应的防备，现在受李二公子被拘的负面消息影响，加上江华疯狂砸盘，李氏集团的股票，立刻一落千丈。 “董事长，出事了！” 秘书慌慌张张，闯进李半城的办公室。 因为之前董事长，差点犯了心脏病，她现在不敢立刻说出坏消息，怕万一刺激到董事长，要是李半城嗝屁了，李氏集团可就群龙无首了。 “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直接说出来，我李半城没那么容易倒下。” 李半城深吸一口气，目光严肃地说。 “有人在打压咱们集团的股票，对方资金雄厚，短短半小时，咱们集团股票已经下跌了三个点。” 秘书小心翼翼地盯着李半城，随时准备再冲过去，喂对方吃速效救心丸。 “你把金融部的方经理喊过来。” 李半城脸皮抖动了一下，双手扶着桌子，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 没过多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小跑进董事长办公室。 “我只问一句，能不能守住？” 李半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很难，从砸盘的量来判断，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手里掌握的资金，恐怕要超出咱们的想象。” 方经理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半城神色疲惫地挥了挥手。 把秘书和方经理，都赶出去后，诺大的办公室，又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根风中残烛。 “江华，这是你逼我的。” 李半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出号码。 “李，我就知道，你迟早会需要我们。” 电话里传来一个老外的声音。 “摩根，是的，我需要你们，你上次开出的条件，我全部答应。” 李半城在说出这句话后，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多岁。 “恭喜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说说吧，老朋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电话里的老外，高兴地吹了声口哨。 “两个要求，一，帮我稳住集团股票，二，让一个叫江华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半城咬牙切齿地说。 他是一个商人，从来不用商场之外的手段，解决问题。 但是，江华让他破例了，他不想再玩什么商战，只想从肉体上，消灭江华，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去死！ “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们是兄弟，不分彼此的兄弟。” 电话里的老外，笑嘻嘻地说完，挂了电话。 “呵呵，不分彼此的兄弟，你的财产，依旧是你的，但是我的财产，却要跟你共享，这就是所谓的不分彼此？” 李半城瘫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原本，他是不用答应这么苛刻条件的，凭他的实力和地位，只要再努力发展几年，完全可以在共济会里，谋求一个更好的位置。 可是，一切都被江华破坏了，为了挽救自己的集团，他被迫答应了，这个极不平等的条约。 另一边，何詹泊指挥着一众手下，坐在电脑面前忙碌。 “江总，情况有些不对。” 何詹泊神色凝重地说。 “李半城开始组织反击了？” 江华手里端着一碗云吞，坐在椅子上，呼啦呼啦吃着。 “不是，有外来机构杀入，对方资金量非常庞大，而且操作手法果决狠辣，我建议立刻撤出。” 何詹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十指如飞，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额头开始逐渐渗出一层汗珠。 “别急着撤，今天就到这里吧。” 江华盯着股票曲线，看了一会儿，沉吟了一下说。 他其实不太懂这些，但是看不懂股票曲线，并不妨碍他，在股市里大杀四方。 “江总，这次的对手，真的很不一般，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先撤出来，静观其变。” 何詹泊有些着急地说。 他纵横香江股市多年，在操盘这方面，有着敏锐的直觉。 刚才与对方交锋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来，李半城搬了救兵，老何，以你的直觉，你觉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何方神圣？” 江华把剩下的半碗云吞，放在桌子上。 “这样的实力和资金量，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华尔街。” 何詹泊与江华聊天时，也不敢放松，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喀秋莎，你在华尔街混过，过来帮忙分析分析，李半城请来的救兵，是哪路神仙。” 江华语气依旧沉稳，并没有因为何詹泊的慌乱，而乱了阵脚。 “对方刚才的操盘手法，我看到了，这让我想起一个熟人。” 喀秋莎眯着漂亮的湖蓝色眼眸。 “谁？” 何詹泊一直在香江金融圈混，对于华尔街并不熟悉。 “他真名我不知道，绰号头狼，华尔街顶级操盘手，为摩根雅利财团服务。” 喀秋莎说完之后，认真看着江华，补充：“我赞同何詹泊的意见，咱们先撤出来。” 江华没有急着说话，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这是他思考的时候，最习惯做的动作。 “现在撤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咱们白忙活一场？” 他沉吟了一下问。 “是，但是从风险把控角度讲，咱们也避免了损失。” 喀秋莎在金融领域的水平，能够和何詹泊比肩。 “做人，一定不能怂，不急着撤，咱们和摩根玩玩。” 江华嘴角上翘。 他对股市交锋，不太精通，但是他善于掌握大势，每次都是赢在股市之外。 第九百六十二章 江总霸气依旧 李氏集团大厦。 李半城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稳住的股价，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随后，就是强烈的肉痛感袭来，共济会的那群人，就是一群吸血鬼，摩根更是里面的佼佼者。 “江华！” 想到这一切，都是江华造成的，他用力一拳，捶在桌子上。 然后，桌上的一个风水摆件，晃了几晃，“哐当”一下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的招财貔貅！” 李半城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翡翠招财貔貅，光是玉石原料，他就花了六百多万，是老坑的极品帝王绿，然后花重金请名师雕刻，最后又花了八十八万，请香江最有名的风水师陈先生开光。 自从请回这尊招财貔貅后，他事业一直顺风顺水，可是现在却碎的四分五裂。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爸，我听说阿凯被拘留了？” 李丰距神色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他是昨天晚上，回的香江，回来之后，突然发现他不在香江的这段日子，家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今天刚来公司办事，就听到一个噩耗，他弟弟李丰凯被传唤调查了。 李半城没有说话，依旧心痛地盯着地上碎裂的貔貅。 他不是心痛那几百万，当初风水师陈伯告诉他，这个招财貔貅，代表了李家的财运，只要把貔貅贡在办公室，八方财气，就会主动汇聚而来。 现在貔貅碎了，是不是代表他李家的财运，也要散了？ “爸，你怎么了？” 李丰距感觉父亲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阿距，你说江华会不会是妖星转世，我要不要找个厉害的风水师作法，把他给镇压了？” 李半城喃喃自语。 香江人都特别信风水，越是有钱人，越信这一套，所以风水师在香江地位很高。 “爸，江华的事情，咱们等会儿再聊，现在当务之急，是不是把阿凯赶紧捞出来？” 李丰距哭笑不得地说。 虽然李二公子，无时无刻，都在想取代自己大哥，但是李丰距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比较在意的。 “怎么捞，他是被内地来的人带走的，警署根本就不知道，他被关押在哪里。” 李半城叹了口气。 如果能花点钱，把儿子捞出来，他早就做了，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找谁捞人。 “他们凭什么拘留阿凯？” 李丰距有些生气地说。 这次去深市谈业务，十分不顺，让他对内地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现在弟弟又被带走，这让他心里的成见，更是加深了几分。 “阿凯不会有事的，过个两三天，就会被放出来，眼下咱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李半城神色严肃地说。 他专门找律师咨询过了，像这种无凭无据的调查，那边不可能一直扣着人不放，再说他和共济会的事情，李丰凯毫不知情，那边就算想问，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还有什么事情，比弟弟更重要？” 李丰距非常想不通地问。 “咱们李氏集团的存亡，是不是比阿凯更重要？” 李半城盯着儿子，脸色凝重。 “不至于吧，我在深市也没待多久，家里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 李丰距有些难以置信。 他在去深市之前，李氏集团还一派欣欣向荣，怎么等他出差回来，集团一下子就不行了？ “这次为了稳住集团股票，我找了摩根，现在咱们是前门进狼，后门迎虎啊。” 李半城忧心忡忡。 他和共济会一直都有藕断丝连的联系，正是因为太了解那群人，所以在获得绝对的实力前，他一直刻意与那边保持距离。 原本想着，等他实力足够了，正式加入共济会，成为执棋人，哪知道被江华横插一杠子，他被迫向摩根求助。 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就沦落为棋子，就是摩根口中，什么都可以分享的兄弟。 不过，是别人分享他的财产，他却分享不到共济会的任何资源。 “摩根，好多人找他们求助，最后却被吸干了血，倾家荡产，父亲你糊涂啊！” 李丰距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 “你以为我想吗，集团的流动资金，全部用来收购九龙仓了，江华在这个时候，打压咱们的股票，拿不出资金护盘，你让我坐看集团股价，一落千丈？” 李半城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香江的股市规则，跟内地不同，没有涨停跌停的机制，这就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实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把一家上市公司股价打压崩盘。 李半城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得不向摩根求助。 “事已至此，咱们该怎么办？” 李丰距神色颓然地问。 “这样，从现在开始，你暗中着手变卖集团资产，只要钱在手里，咱们换个地方，一样可以重新开始。” 李半城沉吟了一下说。 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跑路，只要风声不对，他就会套现跑路，因为这一点，他避过了多次风险，反倒被外界赞誉，目光敏锐，投资超神。 “好，我现在就去做。” 李丰距脸色沉重地走出办公室。 说起来，他连江华面都没见过，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有什么厉害的，能把自己父亲，逼到这个地步。 “妖星，这姓江的就是个妖星，不行，我得找个风水师镇镇他。” 李半城在儿子离开后，又开始喃喃自语。 他平时还是个很理智的人，最近接二连三，受的打击太多，他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江华并不知道，李半城已经被他逼到了，找风水大师降妖伏魔的地步，他正在和叶冉通电话。 “叶冉，目前我已经可以确定，李半城确实跟共济会有瓜葛，所以这种人，绝对不能让他进内地投资。” 江华在电话里说。 “我有同事监测到，就在今天，有大量海外资金，流入香江证券市场，你没事吧？” 叶冉语气关心地问。 今天李氏集团的股价波动十分剧烈，这一点连她都察觉到了，她担心江华吃亏。 “我没事，以我现在实力，确实对抗不了摩根，但是香江不是他们的主场，这次他们把手伸过来，我就断他一只手。” 江华十分霸气地说。 摩根雅利财团，被称为华尔街背后的那只手，以江华现在实力，还没办法跟对方硬碰硬。 但是对方这次把触角伸来香江，给了江华一个很好的机会，先小规模交锋，熟悉一下对方的风格，以后正面对上了，才不会吃亏。 第九百六十三章 天才操盘手，对策 华尔街。 一间布满了各种高端设备的电脑房内。 房间内拉着窗帘，十分安静，只有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 地上的线路，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如蜘蛛网一般，服务器的灯光，交替闪烁着。 “头狼，这次的对手怎么样，老板问你有没有信心拿下？” 电脑旁边的一个音箱里，突然传出声音。 “麻烦你转告老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完成不了的任务。” 一个脸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老板一直想把触角，延伸到香江，可始终没有机会，这次机会来了，你一定要替老板把握住。” 音箱里的那个声音说。 “香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如果能在这里立足，以后整个东南亚，甚至亚太区，都是我们说了算。” 敲打着键盘的男人，嘴角上勾，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 “头狼，老板一直很看好你的天赋，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音箱里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沉寂下来。 “失望？我的字典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赢！” 坐在电脑面前的男人，抬起头自言自语。 显示器的光亮，照在他脸上，他半张脸都有着被火烧焦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但是一双眼睛，却有着让人一见难忘的自信和疯狂。 在他的身边，摆放着三台电脑，他似乎天生就能一心分二用，居然能用左右手，同时操控两台设备。 同一时间，香江包家别墅。 喀秋莎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坐在江华对面，向他介绍着最新调查到的一些情况。 “老板，我托了一些朋友，查到了一些关于头狼的信息。” 她以前当过燕子，也在华尔街混过，所以在那边还是有点消息渠道的。 “说说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江华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近段时间的新闻热点，是李氏集团的股价危机，报纸正反两面，都是围绕着这次事件的报道。 不过那些记者，根本就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十篇报道，就有九篇是在胡编乱造的瞎扯。 “头狼本名山崎俊二，对他不熟悉的人，听到他外号叫头狼，都会误以为，他身后有一支团队。” “其实，这是误解，他叫头狼，是因为他一个人，就能组成一个狼群。” 喀秋莎这段时间，下了不少功夫，才挖出关于头狼的一些秘密。 “一人就是一支狼群，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放下报纸，惊讶地挑了挑眉。 “山崎俊二，从小就是数学天才，他过目不忘，并且对于数字，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据说他除了是顶级的操盘手，还是玩德州扑克的高手，从无败绩，被山姆那边的赌场列为黑名单，禁止他入场。” 喀秋莎用惊叹的语气说。 在看到这些资料时，她非常惊讶，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天才。 “数学天才？” 江华由这个身份，联想到了小瑞。 必须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大脑开发程度，就远远高于正常人，普通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很容易。 “老板，我们必须小心这个人，靠我和何詹泊，在股市上真的很难赢过他，他的天赋太恐怖了。” 喀秋莎苦口婆心地想劝江华从股市上撤出来。 头狼对于数字，从小就有极为敏锐的直觉，所以在股市上，想给他设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这人的大脑算得比计算机还快，有时候你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先你一步，完成了操作，你跟在他后面，只能不停地吃灰。 “连死亡都不怕的燕子小姐，会怕一头狼？” 江华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我是心痛你的钱，不想你的钱打水漂，还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喀秋莎有些生气了。 她处处为江华考虑，可这个男人，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听你说起他的天赋，这确实是一个恐怖的对手，不过我不怕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华胸有成竹地卖了个关子。 “为什么？” 喀秋莎眼神茫然地问。 “你看看这份文件。” 江华从一旁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份盖红章的文件，递给喀秋莎。 “关于管理香江股市的十个新规定。” 喀秋莎接过文件，盯着标题，喃喃自语地念着。 “这是证监会，最新出的新规，你看看第二条，如果不出意外，李氏集团的股票，会在下周停牌，摩根杀进来的资金，会全被冻结在里面。” 江华笑眯眯地说。 “这也太巧了吧，证监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新规？” 喀秋莎感觉不可思议。 “一点都不巧，证监会及时出新规，是因为我在上周，给上面递交了一份风险预测报告。” 江华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说。 在这一周里，何詹泊在股市上，跟头狼杀的难分难解，江华也没闲着，他托叶冉帮他向上面递交了一份风险预测报告。 “什么风险预测报告？” 喀秋莎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了。 “就是这份东西。” 江华从手提包里，又掏出一份文件。 “关于未来香江股市，遭遇做空风险的几种可能分析。” 喀秋莎再次接过文件，盯着标题念着。 她念完之后，盯着这份报告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 江华气定神闲地坐在她对面，嘴角挂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摩根财团，在股市上战无不胜，可是那又怎样，他最擅长的，其实不是在股市上对决，而是决胜在股市之外。 这份交给上面的风险预测报告，他一个字都没夸张，用预测猜想的语言，完整描述了老索做空香江股市的详细经过。 如果是别人递交这份风险预测报告，上面也许不会重视。 但是他江华是谁呀，鼎鼎有名的大预言家，好多大佬都认为他的嘴开过光，他做出的预言，上面能不重视么？ 就在江华的这份报告，被递上去不久，香江证监会的主管，被紧急邀请到深市开会，然后没过多久，喀秋莎手里的这份管理新规文件，就新鲜出炉。 “老板，你这也太狡猾了吧，居然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把头狼装进套里。” 喀秋莎用倾佩的眼神，看着江华。 “如何把摩根更多的资金，陷进这个烂泥坑，就看你和何詹泊的本事了。” 江华长长撑了个懒腰，站起身去后花园活动筋骨。 第九百六十四章 套住三十亿 李二公子被关了一个多星期，然后被放了回去。 就在他被放回去的当天，李氏集团的股票，被停牌了。 山崎俊二傻眼了，李半城傻眼了，包括摩根财团那位神秘的老板，也一样傻眼了。 江华的这一招，还真就跟天外飞仙一样，完全无迹可寻，超乎了这些人的认知。 “这姓江的妖星，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李半城是气得心也痛，肝也痛。 他一辈子都在商场厮混，见过太多的收购反收购，还有形形色色的股市交锋。 但是江华这种做事风格，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领教，这和降维打击有什么区别？ 头狼山崎俊二也被江华这一招，弄的晕头转向，这段时间，他已经把何詹泊，打得节节败退，老何完全不是他对手。 哪知道江华把桌子一掀，直接不跟你玩了。 他坐在机房里，愣愣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头狼，几十亿美元被套在香江股市，老板很生气。” 桌子上的音箱里，传出上次那个男人的声音。 “这是个意外。” 山崎俊二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摩根想要拿下香江作为跳板，所以这次操作的资金规模，十分巨大。 何詹泊那边，充分领会了江华的指示，在股市上诱敌深入，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摩根有三十多亿的资金，被套在了香江这边。 “山崎，如果这笔钱，你不能追回来，老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音箱里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沉寂下来。 “香江……” 山崎龙二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转身收拾行李，他必须亲自去一趟香江了。 江华那边，正在开庆功宴。 “干杯，老何，你干得漂亮。” 江华举起酒杯，笑眯眯地说。 “是江总运筹帷幄，如果不是江总神机妙算，我早就是山崎俊二的手下败将。” 何詹泊双手端着酒杯，谦虚低调地说。 “难道数学天才，在股市上就这么恐怖？” 江华自己在股市上面，是个半桶水，有些好奇地问。 “老板，您没当过操盘手，您不懂，像山崎这种对数字，有着天生直觉的人，在股市上是很难被算计的。” 何詹泊心有余悸地说。 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在跟山崎俊二的交锋中，他充分领会了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对方的操作速度，计算速度，眼光直觉，各方面都碾压他。 如果不是靠着多年的经验硬拖，他完全扛不住山崎俊二一波又一波的凶猛进攻。 “山崎再厉害，不一样喝了老板的洗脚水。” 喀秋莎不以为然地说。 “对对对，说来说去，还是老板最厉害。” 何詹泊端起酒杯，一口喝尽。 “你们也别拍我马屁，能套住那边三十多亿的资金，这完全是你们的功劳，这一杯我敬你们。” 江华并没有因为何詹泊实力不如山崎俊二，就对他有所轻视。 老何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风格稳健，踏实可靠，最重要的是，对他江华足够忠心。 “老板，我听张曼妮说，李家最近在悄悄出售产业。” 喀秋莎眯着湖蓝色眼眸说。 “出售产业，李跑跑这是又准备跑路了？” 江华愣了一下。 出售产业，那是李跑跑的日常操作，这家伙就是因为跑得快，得了一个超人的绰号。 “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喀秋莎用请示的语气问。 “肯定不能让他跑了，人可以走，钱不能带走。” 江华怎么可能让李半城套现离场。 他在心里琢磨，李半城要出售产业，肯定得有人接盘，香江有实力的豪门，就那么几家，李半城是和哪家在谈交易呢？ “老板，张曼妮最近表现不错，提供了很多重要消息。” 喀秋莎怕打断了江华思考，小心翼翼地说。 “她确实不错，这波投资不亏，她有什么愿望吗？” 江华回过神来。 怎么整治李跑跑，可以回去后慢慢想，眼下是庆功宴，吃吃喝喝最重要。 “她不想当演员了，她想转型当制作人。” 喀秋莎跟张曼妮细谈过一次，倒是了解一些她的想法。 “为什么呢，她那么好的天赋，不当演员多可惜呀。” 江华没想到，张曼妮居然不想演戏了，那岂不是少了很多经典影片？ “戏子嘛，从古至今地位都不高，如果有得选，人当然想往高处走。” 何詹泊倒是能理解张曼妮的想法。 就算演得再好，被封为影后又如何，在真正的大亨面前，依旧一文不值。 张曼妮想转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有了江华这个靠山，她完全有转型的资本。 “想当制作人就当吧，不过我名下没有影视公司，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徐岚。”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名下产业虽然多，但是唯独没碰影视圈，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资源。 “好的，我回头跟她聊聊。” 喀秋莎点了点头。 张曼妮虽然傍上了江华，但是平时几乎没机会单独接触他，倒是跟喀秋莎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多。 “你让张曼妮打听一下，李家准备把产业卖给谁。” 吃完饭后，江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想起来说。 “老板，您最近最好小心一点，防止李家狗急跳墙。” 何詹泊有些担心地说。 “李家没有狗急跳墙的资本，但是这次坑了摩根三十亿，老板您确实要小心，他们可比李半城危险多了。” 喀秋莎在一旁叮嘱。 “放心，老薛还是很靠谱的。” 江华挥了挥手，不怎么在意地说。 薛山虽然存在感低，但确实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吃完饭，从包间出来的时候，江华想起了小瑞。 “老何，趁着现在不忙，你抽空去一趟深市，见见我说的那个孩子，他和山崎俊二有着一样的天赋。” 江华把手搭在何詹泊的肩膀上。 “好，如果他真有成为操盘手的天赋，那老板以后，就有跟那些顶级财团正面交锋的资本了。” 何詹泊精神一振。 隐藏在华尔街身后的那些顶级财团，除了拥有雄厚的资本，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掌握着很多，像山崎俊二这样的天赋型人才。 第九百六十五章 李半城的垂死挣扎 李氏集团被停牌的消息传出后，在香江的商界，引起了一场小型的地震。 报纸媒体也好，电视新闻也罢，最近一段时间的报道焦点，全都集中在了李半城父子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闻热度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风波越演越烈。 这个时候，叶冉找到了江华，她脸色有些凝重。 “江华，你有没有察觉到，最近的舆论风向，有些不对？” 叶冉因为要调查共济会，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驻扎在香江，并没有离开。 “察觉到了，李半城在刻意引导舆论，他想制造恐慌。” 江华冷笑一声。 虽然他瞧不起李半城的人品，但是从来都没小瞧过他的手腕。 这家伙已经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不忘跳出来搅风搅雨。 这段时间，李半城一直在媒体面前卖惨，话里话外，对内地有颇多抵制。 这个年代，香江的一部分商人，对内地还不够了解，李半城的这番卖惨，还真起了不少作用，加深了这些商人，对内地的恐惧。 “江华，我们不能再让李半城在媒体上，肆意抹黑了，这样造成的影响非常坏。” 叶冉皱着眉头说。 她今天穿着一身女士小西装，和上次见江华的打扮差不多，不过脚上的鞋，却换了一双，穿的是江华给她买的那双鞋。 “香江讲究舆论自由，我们堵不住他的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华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在翻看财金版块，上面的一些消息，勾起了他的兴趣。 “有办法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叶冉最讨厌的，就是江华这副卖关子的语气。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还真就特别吃这一套，因为江华一卖关子，就代表他真的有了主意。 “只要他名声臭了，他说的话就没人信了。” 江华放下报纸，老神在在地说。 别看李半城现在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他其实在香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毕竟这些年的首富没白当。 在商界也好，在民间也罢，李氏集团的口碑，还是偏正面居多，香江的市民都很崇拜李半城，经常把他白手起家，打造财富神话的故事，挂在嘴边。 “你是想以牙还牙，在报纸媒体上，跟李半城打舆论战？” 叶冉挑了挑眉。 “这样当然不行，香江是李半城的主场，跟他打舆论战，是打不赢的。” 江华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叶冉毕竟刚来香江，还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随着李氏集团的崛起，在房地产市场呼风唤雨，报纸上从来不缺少对李半城的骂声。 但是有用吗？没用！ 那些在报纸上，骂李氏集团吃人血馒头的文人，毕竟是少数，从来就没掀起过什么风浪。 “你倒是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呀。” 叶冉心里急得不行。 “行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江华把急躁的叶冉，按的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咖啡递到她手里，悠哉悠哉走出办公室。 “江总好。” “江总，出去呀？” 外面办公区的员工，看到江华出来，纷纷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好。” “努力工作。” 江华一一举手回应。 这一层写字楼，是江华新租的，办公区的员工，除了少部分是从香江招聘的，大部分都是从深市调过来的。 毕竟，他来香江的时间不短了，前段时间忙着和李半城斗，没精力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空闲时间，立刻把在香江分公司的框架，搭建起来。 目前分公司的主要业务，是负责和包家的九龙仓对接，商议如何打通从深市盐田港，到香江九龙仓的航路问题。 九龙仓作为香江最大的货运码头，一直和国际接轨，每年的货物贸易量，非常巨大。 而深市的盐田港是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港口的很多设施，都是新修建的，对外航路的开发，还是一片空白。 早一天打通盐田港到九龙仓这条航路，就能早一天拉动深市经济，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叶冉被江华丢在办公室，傻傻端着咖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什么意思呀，他究竟有什么办法？” 叶冉看着手里的咖啡，哭笑不得。 江华径直出了公司，薛山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老薛，开车去郭家。” 江华向停在地下车库的车子走去。 他不告诉叶冉他的对策，是因为这件事情，一句两句解释不清。 想要把李半城名声搞臭，在媒体上跟他骂架，那是没用的。 这次李氏集团遭遇停牌，对于香江的大多数商人来说，他们的感受是兔死狐悲，所以发动攻势，在媒体上气势汹汹的搞舆论战，只会让大家更同情李半城，起不到正面作用。 “江总，你上次不是还嘀咕，再也不见郭家的老太婆么？” 薛山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笑呵呵地说。 他大多数时间，都很沉闷，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但是只有他和江华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聊几句的。 “郭家那位老太婆，是挺邪性的，但这次少了她帮忙，还真不行。” 江华苦笑一声。 他不想见卢湘云，这老太婆一双眼睛，实在是太贼了，人老成精说的就是她。 可李半城现在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彻底打倒他，郭家这个在香江，跟李半城齐名的地产家族，就非常重要了。 “江总，现在摩根也参与进来，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最好别离开我的视线。” 薛山启动车子，有些担忧地说。 摩根财团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而且资本实力非常雄厚，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江华和李半城的战争，在这个战场上，多了摩根这头突然闯入的狮子，局面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我上厕所，你也跟着吗？”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他当然知道这次坑了摩根一把，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总不能因为担心对方玩暗杀，就不吃不喝不睡觉吧？ “说来奇怪，我最近眼皮总是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薛山自言自语地嘀咕。 第九百六十六章 登门郭家，再谈合作 “你怎么又来了？” 这次给江华开门的，依旧是郭芸慧，她看见站在门口的这个男人，语气不是太好。 她被江华给忽悠了，上次谈好带她见传说中的女特工，但一直到现在，江华也没带她见。 “没礼貌，看见叔叔也不打招呼。”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站在他身后的薛山，手里提着一个榴莲。 和上次一样，江华这次登门，又忘了买礼品，寻思着这次有求于郭老太婆，空手不太好，于是在上次那个水果摊子，又买了一个榴莲。 “你什么意思呀，又买一个榴莲上门，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太臭，我们家里没人喜欢吃。” 郭芸慧看见薛山手里的大榴莲，整个人感觉都不太好了。 上次江华提来的那个榴莲，她吃了一点，然后感觉身上好几天，都是榴莲的那股怪味。 “榴莲怎么了，水果皇后，多有营养啊，吃了会变得更漂亮。” 江华也不用郭芸慧招待，自己熟门熟路的走进别墅，还招呼佣人王妈，给他沏一杯热茶。 “真不知道，玉倩姐到底欣赏你哪一点。” 郭芸慧见过不少世家公子，但是像江华这种性格的，还真找不出同类型的。 “郭老太太呢，我有一个发财的路子，想跟她老人家分享分享。” 江华用卖关子的语气说。 “听说你新界北的项目，一直没启动，不会是缺资金了，想拉我们郭家入伙吧？” 郭芸慧目光带着讥讽。 “新界北工业园的建设方案，两地还在沟通中，这个项目，就不烦恼你操心了，我找郭老太太，聊的是另一件事情。” 江华溜溜哒哒，径直向后院走去，和郭芸慧一个小丫头片子，他聊不着。 “你等等，奶奶在佛堂做功课，你别去打扰。” 郭芸慧着急地拉住江华。 郭老太太在礼佛这一点上，非常虔诚，每天都要做功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 “别拉我，男女授受不亲。” 江华走到后院，发现池塘边的那个石桌旁，坐着一个穿着传统绸缎衫的中年男人。 对方正悠闲地品着茶，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商界中人。 “呦，看来我来的不巧，家里有客人呀？” 江华愣了一下。 郭芸慧翻了个白眼，走到一旁，不想理会江华。 “这位先生贵姓，如果不介意，坐下一起喝杯茶。” 绸缎衫男人笑吟吟地邀请。 “喝茶好，喝茶养身。” 江华不管在哪儿，都是个自来熟，笑呵呵地走过去坐下。 “看你面熟，这位先生姓江吧？” 绸缎衫男人微笑打量了江华一番说。 “原来我还成了知名人物。” 江华自嘲一笑，自顾自喝茶，也懒得问对方怎么认识他的。 “鄙人许久达，是李家的御用风水师。” 绸缎衫男人笑着向江华伸出手。 他这么一番自我介绍，倒是把江华搞愣住了，不知道李家的御用风水师，为什么会出现在郭家，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别误会，我和郭老太太是故交，就是过来访友的。” 许久达看出江华的疑虑，笑着主动解释。 “风水师好，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风水师，寻龙点穴，分金倒斗。” 江华随口胡咧咧，眯眼打量着许久达。 郭老太太现在八十多了，这位许久达看年纪最多五十，两人年纪相差的有些悬殊，隔着代沟，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莫不是又是一个穷小子，和有钱阿姨的故事？ “江总别开玩笑，我们香江的风水师，不倒斗的。” 许久达不会读心术，并不知道江华心里的龌蹉想法，很有耐心的解释着自己的职业。 两人正聊着呢，做完了功课的郭老太太，从后院佛堂走出来，看见江华虽然意外，但依旧笑容慈祥地走过来，一副邻家老奶奶的模样。 “郭老太太，冒昧登门，希望您别拿着扫帚赶人。” 江华笑呵呵地打招呼。 他可没被对方的慈祥笑容给迷惑，数遍香江，要把城府最深的老狐狸列一个排行榜，这位现代慈禧，绝对名列前三。 “怎么可能赶人，小江你可一直是我们郭家的贵客。” 郭老太太笑容和蔼地说。 她这话江华也就听听罢了，自从他上次一脚把郭家提出局，两家之间就不可能再做朋友，关系只能定位在利益合作上。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许先生是我一位故友之子，刚才看你们相谈甚欢，如果你在风水上有什么难题，可以找他。” 郭老太太微笑指着许久达介绍。 “老太太，你误会了，我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江华一脸正色地说。 许久达十分无语，刚才江华还说，他梦想当一名风水师，寻龙点穴，分金倒斗，这一转眼，就成了唯物主义者，这人的厚脸皮和反复无常，他算是见识了。 “果然邪的厉害，也只有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才能把李半城折腾的如此狼狈吧。” 他打量着江华，在心里想。 “小江，咱们也不用绕圈子了，你就直说吧，这次过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倒底有什么事情？” 郭老太太知道如果绕圈子说话，江华能和你绕一天，所以干脆直奔主题。 “老太太，我听说李半城有意把正在建设中的中环广场大厦，低价抛售给郭家？” 江华眯起眼睛说。 “是有这么回事。” 郭老太太语气平淡地说。 中环和上环是香江的中心地带，上环是住宅区，这里汇聚着香江高档小区，中环则是商业区，高档写字楼和金融中心、银行都在这里。 中环广场大厦在规划时，就定义为香江最高的楼房之一。 地处核心商业地段，又是最高的大厦之一，中环广场的房价，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李半城在中环广场大厦开建时，就采用预售的方式，卖出了这栋大厦的所有写字楼和商铺的产权，以此回笼了大量的资金。 现在李氏集团遭遇危机，他打算低价抛售这栋大厦的产业，拿着现金跑路。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因为产权更迭的不确定性，加上最近李氏集团负面新闻缠身，中环广场大厦现在的房价，比起预售时，下跌整整四分之一。 这个损失谁来承受，自然是那些交了预付款，签了购房协议的业主，他们买的商铺和写字楼，还没到手，就已经贬值了四分之一，亏吐血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 昨日友，今日敌 “老太太，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郭家不要接手中环广场大厦。” 江华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说。 中环广场大厦的体量在这里，香江有实力接手这栋大厦的家族，就这么几家。 如果郭家不接手，包家置身事外，其他人想接这个盘，也得看看自己兜里的资金，是否够宽裕。 “在商言利，你这个要求，对我们郭家毫无好处，我为什么要照做？” 郭老太太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江华看了一眼许久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位李半城的御用风水师，倒底和郭家是个什么关系，有扮演着什么角色，自然不会往深了聊。 “小许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尽可直言。” 郭老太太一眼就看穿江华的心思。 “厉害，无间道都玩到李半城身边了。” 江华竖起大拇指。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看看这位天天吃斋念佛的郭老太太多厉害呀，谁能想到，李半城身边最信任的御用风水师，竟然是她的人。 “奶奶，你别听江华的，中环广场大厦的价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郭家接手，是对家族有利的事情。” 郭芸慧在一旁插话。 “没说不让你们接手，只是想让你们缓一缓而已。” 江华没好气瞪了郭芸慧一眼，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小丫头片子。 说起来，如果不是他把李半城逼到山穷水尽，郭家有机会捡这个便宜么？ 不过做人需目光长远，他眼下需要团结郭家，对抗李半城，一点便宜都不让别人捡，别人凭什么跟他站同一战壕？ “我懂你意思了，你是想继续让中环广场大厦的房价继续跌，让那些交了预付款的业主，跟李半城闹？” 郭老太太人老成精，一转眼就猜到了江华的谋算。 “老太太厉害！” 江华笑嘻嘻，竖起大拇指拍马屁。 能够有实力，在中环广场大厦置业的业主，那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富人，这些人各行各业都有，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个个都非常有影响力。 他们投资中环广场大厦，是为了赚钱，现在楼还没建成，投资的钱就缩水了四分之一，并且看样子楼盘还有烂尾的风险，这谁受得了呀？ 只要这些人跟李半城闹起来，李半城的名声，就算臭了一半，估计也没心情，在报纸上抹黑内地了。 “可是郭家在这件事情上帮你，我们能够落到什么好处呢？” 郭老太太言辞犀利地问。 看着郭老太太的那张脸，江华心里突然有些厌恶，原本他对这位传奇女大亨，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对方的手腕和魄力，让他比较佩服。 可是随着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他心中的那份好感，越来越淡，这位现代慈禧，终究也是一个商人罢了，在利益面前，和李半城没什么区别。 “低价捡一个中环广场大厦，难道还不够么？” 江华眯着眼睛问。 “这本来就是我们郭家该得的。” 许久未见的郭兆铭，脸色阴沉地走进后院说。 江华嘴角扯了扯，眼神带上了几分讥讽，没有他把李半城打个半残，郭家想捡这个便宜，做梦呢，还应得的？ “兆铭，你回房间去，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 郭老太太瞥了孙子一眼。 “他江华年纪和我差不多，凭什么我就没有插话的资格？” 郭兆铭感觉受到了羞辱，一张脸涨的通红。 “就凭他能把李半城，逼到如今的田地，你能么？” 郭老太太瞪眼怒吼。 见到奶奶发怒，郭兆铭悻悻瞪了江华一眼，满心不甘地转身离开。 刚才郭家祖孙争执的时候，江华表情平淡坐在一旁，他心里明白，就算这次合作能够达成，从此以后，他和郭家的情分，也彻底尽了。 或许，取代了李半城的郭家，会成为他的另一个竞争对手，也说不定。 昨日的朋友，今日的敌人，商场就是这么的残酷无情。 “新界北的项目，我们郭家要入一股。” 郭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提出自己的条件。 “可以，没问题。” 江华答应的特别痛快。 但是，他在心里冷笑，郭老太太的这个条件，算是彻底斩断了他心里的最后一丝好感，这次合作过后，郭家就正式成了他的敌人。 他江华不愿意的事情，谁都不能逼他，郭家非要咄咄逼人，那从此以后，就是敌人！ 谈妥了条件，从郭家出来后，江华看着远处青山，长长吸了口气。 “江总，事情谈的还顺利吗？” 薛山一直坐在车内等待，并没有和江华一起进去。 “走吧，这个地方，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江华坐到车内。 在江华坐车离开的时候，郭家的祖孙，正在谈起他。 “奶奶，你刚才不该提那个条件，他这人表面豁达，其实心眼特别小。” 郭芸慧犹豫了一下说。 “我当然知道，这个条件会彻底得罪他，但我还是提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郭老太太眯眼看着树枝。 许久达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郭芸慧谦虚好学地问。 “一山不容二虎啊，李半城倒了，我们郭家不想和包家一样，逐步沦为江华的附庸，就得站出来争。” 郭老太太语气执拗地说。 在她眼里，舒海文唯唯诺诺，事事征询江华的意见，甚至连九龙仓，都让江华入股，这和沦为江华的附庸，有什么区别？ 她这个人霸道惯了，不想以后在香江，事事都仰仗江华的鼻息，所以这次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 “奶奶，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和李半城联手？” 郭芸慧沉默了一下问。 “为什么要联手，吃下李半城这块肉，我们郭家的实力，至少能增加一倍，江华想和我们开战，恐怕要三思而后行。” 郭老太太杵着拐杖站起身。 她在人前一直都是和蔼的，但是内心却是乾刚独断，这是一个天天吃斋念佛，身上却没有半点佛性的女人。 郭芸慧眼神复杂，什么都没说。 第九百六十八章 刀炮之争 黑色的轿车，在路上飞驰。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薛山打开车载收音机。 “气象专家预测，盖伊台风将在明后两天过境，受台风天气影响，未来一周，都会有强降雨天气，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收音机中，传出女播音员的声音。 “难怪我眼皮老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原来是台风要来了。”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嘀咕。 “左眼财，右眼灾，你哪只眼皮跳，也许是你要发财，也说不定呀。”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他依旧在回忆，与郭老太太打交道的细节，这位现代慈禧在后世媒体上，远不如李半城高调，但如果因此就轻视她，那绝对会吃大亏。 “我两只眼皮都跳，是发财，还是要倒霉？” 薛山一脸晦气。 一开始是左眼皮跳，左眼跳完了右眼又跳，搞得他开车都有些静不下心来。 “我又不是算命的，你问我也是白问。” 江华翻了个白眼。 车子正好开过李氏集团的大厦，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厦的前面围着一圈人。 “江总，要不要停车过去看看？” 薛山瞥了一眼车窗外问。 “别瞎凑热闹，这个地方风水不好。”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您之前还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风水来着。” 薛山特别无语。 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哪里都好，就是一张嘴，实在是太能扯了，正话反话都是他在说，怎样说他都有理。 “你没长眼睛吗，抬头往上看，对面楼上的两尊大炮，看见没有？” 江华说的是李氏集团对面，汇丰银行大楼顶层架着的两口大炮。 “还真有大炮？” 薛山本来以为江华是开玩笑，没想到一抬头，还真看见了两尊黑黝黝的大炮，可惜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真假。 他心里就纳闷了，怎么在市中心还有这玩意儿，而且好死不死，恰好对着李氏集团的大厦。 “你再往左边看，看看对面的大楼，设计的像什么？” 江华指了指李氏集团另一边的中银大厦。 这三栋楼并列在一起，李氏集团的大厦，明显要矮上一大截。 “像一把锋利的大砍刀。” 薛山看到中银大厦，那棱角分明的设计，心里有些发寒。 李氏集团大厦在两栋高楼之间，本来就因为矮上一大截，显得气势不如人。 现在左边是中银大厦锋利的“刀口”，右边是汇丰大楼架着的人间巨炮，哪怕薛山这个不懂风水的，也能看出李氏集团的大厦，确实风水不行。 “这两家是和李家有仇吗？” 薛山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内心好奇，有些纳闷地问。 他之前还听江华说，李家和汇丰关系匪浅，看这大楼的设计，两家实在是不像好朋友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面有个故事。” 江华笑了笑，说起这三栋大楼的渊源。 香江人信风水，不是嘴上说说，而是体现在实际行动中。 中银大厦是八十年代建成的，当时是香江第一高楼，设计师当时把这栋大楼，设计的棱角分明，那锋利的刃口，恰好对准竞争对手汇丰银行的大楼。 当时就有风水师说了，这是一把劈向汇丰的锋利砍刀！ 为了化解这个用心险恶的风水局，汇丰的高层请教了香江当时最有名的风水师陈伯，陈伯给汇丰出了个主意，说你们在楼顶架两尊大炮，可化解此风水煞。 汇丰的高层如获至宝，欢天喜地在楼顶修了两尊人间大炮，听取了风水大师的建议，炮口正对中银大厦。 这个风水布局，被香江的风水师称为“刀炮之战”。 中银和汇丰斗法，处于两家中间的李氏集团却傻眼了，他们李氏集团大厦，因为楼建成较早，楼高本就不如汇丰和中银。 矮矬矬的显得很没气势，结果两家这么一搞，左刀右炮的让他更难受了。 一番衡量，请教了风水名师后，李半城终于有了应对之策。 他拿下周边的几块地，准备重建李氏集团大厦，打造香江第一高楼，也就是未来鼎鼎有名的长和实业中心。 长和中心被他设计成四四方方的盾牌形状，按照风水师的说法，这样就可以化解左刀右炮的风水局。 当然，现在被江华这么一搅和，长和中心应该是胎死腹中，李半城肯定是没那个机会建了。 薛山听完江华的讲述，久久不语，心里就一个念头，香江人真会玩，建个楼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江总，我们现在去哪儿？”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去远茂地产，数遍香江，有实力给李半城接盘的，除了郭家，就剩下远茂地产。” 江华靠在车椅背上，眯着眼睛说。 远茂地产的现任董事长龚如萍，曾被称为亚太第一女首富，只不过这位女首富经历了两次绑架案后，深居简出，特别低调，才让李半城后来居上。 这年头没有导航，不过去远茂地产，也用不着导航，不远处一栋高楼上，大大的“远茂”两个字，隔了老远都能看见。 “江总，咱们和远茂没打过交道，就这样贸然登门吗？” 薛山有些担心地问。 “一回生二回熟，多见几次，不就成了熟人？” 江华满脸不在意地说。 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陌生人”这个词，他去哪都是自来熟，和谁都能交朋友。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江华的车子，刚停在远茂大厦门口，正好看到龚如萍，前呼后拥，带着一群下属，走出大厦。 这位前女首富，五十多岁，相貌普通，穿着粉色少女装，头上扎着两根羊角辫，打扮的特别违和。 “江总，这位龚总，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呀？” 薛山咧了咧嘴，看着被前呼后拥着的龚如萍，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这位龚总五十多岁，都能当奶奶的年纪了，穿粉色少女风的服装也就罢了，那头上的两根羊角辫，怎么看怎么别扭。 “风水师害人呗，看到她身边那个金鱼眼男人没有，这位是香江鼎鼎大名的第一软饭男，风水陈。” 江华是从资讯爆炸的后世，重生回来的，知道很多这个年代，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位风水陈，本名陈世聪，堪称软饭界的楷模，自身脸不白，其貌不扬，还有一双金鱼眼，硬是靠着傍富婆，狂赚三十亿。 第九百六十九章 前女首富 眼看着龚如萍，就要钻进停在大厦前的一辆豪车，江华打开车门，扬手高声打招呼：“龚总，好久不见。” 薛山坐在车内，十分无语，江华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位龚总，好久不见这句话，从何说起？ 龚如萍诧异回过头，旁边那辆车，她有点印象，似乎是包家的座驾，但是从车里出来的这个年轻人，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包家的哪位晚辈？ “龚姐，人心复杂，不要随便理会别人的搭讪。” 陈世聪有些警惕地看着江华。 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颜值气质，都碾压他，这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危机感。 “龚总，冒昧打扰了，能聊聊吗，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您先生的消息。” 江华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开门见山地说。 远茂地产是龚如萍和她丈夫，一起创办的，这对夫妻十分恩爱，但是在一次绑架中，龚如萍的丈夫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后来警方告诉龚如萍，说她丈夫被绑匪丢进海里，极有可能已经身亡，但是她坚决不信，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丈夫的下落。 陈世聪是个半吊子风水师，就是打着风水术寻人的幌子，接近的龚如萍。 这人风水功底不扎实，但是溜须拍马，绝对是大师级，套用龚如萍妹妹的一句话，她说陈世聪伺候她姐姐，就像是过去太监伺候皇太后。 “龚姐，这年头骗子太多了，这人印堂发黑，眼角上挑，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人，你千万别信他。” 陈世聪不等龚如萍开口，就满脸敌意地挡在江华身前。 在他看来，所有接近龚如萍的男人，都是他的情敌，况且江华年轻又有气质，对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龚总，我真的知道你丈夫在哪，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找他。” 江华没理会陈世聪，神色认真地说。 他要彻底封杀李半城，防止他套现逃跑，龚如萍是他必须争取的对象。 只要搞定了郭家和龚如萍，李半城手里的物业，就没办法在短期内套现。 毕竟，香江的地产圈子，说大也不大，那些小鱼小虾，可没有那个资格和实力，接手李半城的资产。 “条件呢？” 龚如萍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她丈夫失踪的这些年里，有着太多人，打着帮助找人的幌子上门，想从她手里骗点钱。 从开始的激动，都后来的麻木，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找到丈夫。 “没有条件，我不要一分钱的报酬。” 江华一脸诚恳地说。 他就是想和龚如萍，结个善缘，另外也是在布局未来。 李半城倒下后，郭家的崛起是必然的，如果李半城的产业，全部让郭家侵吞，那香江将会诞生一个巨无霸家族，这不是江华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是凭他和包家的实力，硬吞下李半城的资产，会消化不良，因为两家的主业，都不在地产上面，耗费海量资金，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是商家大忌。 那么，找一个能在地产上面，有实力跟郭家抗衡的盟友，是江华唯一的选择。 龚如萍这人，在外人的眼里，算是毁誉参半，她宠幸陈世聪，迷信风水，听信陈世聪的鬼话，到处给自己建生基墓，脑子也不太好使，前前后后，被陈世聪忽悠了几十亿。 但是，她也有优点，她这个人性格很单纯，甚至有些憨傻，因为陈世聪说她像少女，她就天天扎两个羊角辫，跟这样的憨憨合作，江华至少不用担心被背叛。 “龚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别信。” 陈世聪急得脸都涨红了。 他觉得今天遇见高手，这个小年轻太懂欲擒故纵的把戏了，居然一开口，就说不要一分钱的报酬。 不要钱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扑街仔想要更多呀，他心中已经亮起前方高能的警报。 “说的真好，这位老兄，原来你不是男人呀。” 江华拍手大笑。 他是真心瞧不起陈世聪这个骗子，溜须拍马，从龚如萍手里忽悠了几十亿，他还不满足。 在龚如萍去世后，这个家伙居然伪造遗书，想要独吞对方四百多亿的遗产。 结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货伪造遗书的案件真相大白，被判了十几年。 “世聪，今天这个生基墓的仪式，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去吧。” 龚如萍语气平淡地说。 香江人笃信风水，因此搞出很多外人无法理解的把戏。 就比如说生基墓，其实就是建给活人的墓穴，把自己的头发、衣服、指甲之类的，放在墓穴中，还在外面竖一块墓碑。 为什么要给自己修墓穴呢？因为香江人相信，这样一来，就能瞒天过海，让阎王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就不会派小鬼过来勾魂，然后就能长命百岁了。 “龚姐……” 陈世聪急得抓耳捞腮，心里一万个不情愿给龚如萍和江华单独相处的机会。 “去吧。” 龚如萍不等对方说话，就举手打断。 虽然她打扮的看起来有些疯癫，但是威信很重，做出的命令，陈世聪是不敢违背的。 在陈世聪离开后，龚如萍把江华请进自己办公室，吩咐秘书去泡茶。 “不知道这位先生，师传哪位高人，有什么家学渊源？” 龚如萍还以为江华和之前那些找上门的一样，都是打着风水寻人的幌子，准备从她这里忽悠好处。 “我不是风水师，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江华。” 江华目光坦诚地说。 他不想搞风水骗人的那套把戏，他知道龚如萍丈夫的下落，是因为这件悬案，在十年后，终于真相大白，她丈夫的尸骨被找到了。 “原来是你！” 龚如萍没见过江华，但知道他，毕竟整个香江，能把李半城逼到山穷水尽地步的人，只有江华一个。 “龚总，请问你这里有地图吗？” 江华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问。 “有，你真的知道我丈夫的下落？” 龚如萍满脸希翼地问。 她在感情上，其实是个很执着的人，丈夫失踪多年，她从来没放弃过寻找。 第九百七十章 女儿的思念，意外 在地图拿来后，面对龚如萍希翼的目光，江华拿起笔，在维多利亚湾的一片海域，画了一个圈。 “我不知道具体的经纬度，但是大致在这个范围，龚总可以派遣专业的打捞队，在这片海域搜寻。” 江华用笔圈出来的这块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是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肯定没这个实力，在这片海域搜寻。 但是龚如萍是地产大亨，她有足够的钱，可以请最专业的打捞人员，地毯式搜索这片海域。 “你的意思是，我丈夫已经死了？” 龚如萍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龚总，绑架你丈夫的绑匪，早就落网，你一直不肯相信他们的供词，是因为没有找到你丈夫的尸骨，但是你心里也明白，茫茫大海，一个人生存的几率，是何等渺茫。” 江华目光坦诚。 他其实能理解她的心情，人心里总得有个念想，在死不见尸的情况下，她当然希望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你怎么能确定，这片海域，能够找到我丈夫的尸骨？” 龚如萍突然听闻噩耗，心情有些不好。 当初绑匪说把她丈夫抛下海了，但是那片海域，她前前后后，搜寻了很多遍，一无所获。 因此她觉得自己丈夫，有可能是获救了，因为莫些原因，一直被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是我的秘密，你就当我用风水术，推演出来的吧。” 江华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消息渠道。 “可是台风要来了，这种天气条件，根本无法派出打捞队搜寻。” 龚如萍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 “放心，你的丈夫在那里，等了你这么多年，他会一直等下去的。” 江华声音有些轻地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龚如萍虽然打扮的疯癫，但是人不傻，相反在商业上，很有才能，被称为神奇女侠。 “李半城要倒了，香江的地产市场，由三国鼎立，变成了双雄争霸，你们远茂地产在新界开发了大量的廉租屋，让很多居无定所的家庭，有了一个小家，从这一点上，我觉得你们比郭家更有良知。” 江华眼神非常清澈地说。 香江的经济，虽然比内地发达，但是这里的房价，也远远高于内地。 笼屋，四代同堂，几乎成了香江的一个特色。 千尺豪宅，这个词语是香江人自创的，字面意义上听来，会感觉千尺豪宅是那种很大的房子。 其实，千尺也就不到一百平方，不到一百平方的房子，对于香江人来说，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豪宅，很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 他讨厌李半城，是因为这人创造了地产界两大毒瘤，公摊面积和预售制，千千万万的家庭，在不断的被这两大毒瘤发明坑害。 如今李半城终于要倒了，但是如果在他的尸体上，站起来一个郭半城，那江华会感觉自己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如果你真能帮我找到丈夫，我龚如萍从今以后，把你当亲弟弟。” 龚如萍非常认真地说。 江华咧了咧嘴，心里感觉尴尬极了，这位大姐今年五十多了，当他阿姨都错错有余，姐弟实在是当不起呀。 但是，女人的年龄是忌讳，江华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肯定不会当面提，姐弟就姐弟呗，这位老大姐扎一对羊角辫，走路一摇一晃，看起来疯癫中，还带着几分可爱。 从远茂地产出来，江华看了眼天边黑压压的乌云，感受到了台风来临前的压抑。 不过，他心情是轻松的，搞定了郭家和龚如萍，李半城就成了案板上的一条咸鱼，他想怎么切段，就怎么切段。 “江总，刚才您上去谈事时，您手机响了。” 薛山一直在车里等江华。 刚才江华上去跟龚如萍谈事，他手提包丢在手里，手机就放在包里。 “先开车，看样子要下暴雨了，回包家吧。” 江华看着窗外天色，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等车子启动后，江华拿出手提包里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妻子苏芷柔打来的，他这才想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跟家里联系了。 他拿着手机，回拨过去。 “爸爸，你想我了吗？” 过了一会儿，电话中传出女儿可爱的声音。 “想呀，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妈妈呢？” 江华听见女儿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今天周末，我在家呀，妈妈在做饭，爸爸，你吃饭了没有？” 女儿在电话里，声音萌萌地问。 “爸爸吃过了，最近家里好不好？” 江华苦笑，他最近真是忙昏头了，忘了今天是周末，现在也没顾上吃饭，倒是灌了一肚子茶。 但是这些不能说给女儿听，免得家里人担心。 “家里挺好的，爸爸，你在外面还好吗，我想你了。” 江双儿说到后面，情绪有些低落。 江华听到女儿的思念，感觉眼角有些酸，快速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说：“囡囡，爸爸在香江，这里有很多进口的玩具，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寄一个回来。” “我不想要玩具，要不，爸爸你给我寄几张照片回来吧，如果我想你了，就可以拿出来看看。” 江双儿十分懂事地说。 女儿越是这么懂事，江华感觉心里越是有些难受，恨不得现在就放下所有事情，回家陪女儿去。 “江总，车子刹车好像出问题了。” 薛山突然语气严肃地说。 “囡囡，爸爸还有点事情要忙，今天就聊到这里，好不好？” 江华愣了一下，语气依旧温和。 “爸爸，刹车是什么，你怎么了？” 江双儿着急担心地问。 她刚才听见薛山说话了，但是她毕竟还小，不知道刹车出问题，意味着什么。 “爸爸很好，正让薛叔叔把车停在商场门口，准备去给你挑玩具，就选芭比娃娃，好不好？” 江华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神色镇定地说。 “我不要芭比娃娃，我要爸爸的照片。” 江双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好，爸爸现在就去照相馆，给你拍照片，那爸爸先挂电话了。” 江华看到车速有些失控，当机立断，挂断了电话。 第九百七十一章 来自身后的枪管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上能见度不是太好。 “江总，这次做手脚的人，是个高手，开车出门的时候，我还专门检查过，后来也一直坐在车里没下车，没想到还是出问题了。” 薛山一脸的愧疚。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他唯一不在车里的时间段，就是提着榴莲，登门郭家那会儿。 但是那个时候，车子就在他身后，整个过程，前后也不超过五分钟，如果这样都能被做手脚，他只能承认，这人确实是高手。 “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我们该做的。” 江华神色依旧还算淡定。 在他看来，薛山就算一直坐在车内，但是视角有限，如果别人真想做手脚，机会真的是太多了。 “刹车没用了，我们只能找一个有缓冲的地形，强行停车。” 薛山目光焦急地搜寻着两边。 香江这边有很多坡路，车子现在就处于一条下坡路上，哪怕不踩油门，车速也是在不断提升。 在这个道路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个红绿灯，如果通行的时候，恰好遇到红灯，在车流如织的状况下，一头撞上去，能不能活下来，真的是谁都无法保证。 “你别慌，熬过这段下坡路，后面的地形对我们有利。” 江华看到离红绿灯越来越近，前方已经有车辆在减速，他这辆车子却减不下来，心里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劈哩叭啦的，让人心烦意乱。 “时间来不及了，只能赌一把。” 薛山看着前方红绿灯的读秒，不断跳动，马上就要亮红灯，他只能变道，尽量把车靠边。 道路的两边都有护栏，旁边是商业街，路上打伞的行人很多，直接撞过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只能看着车子，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红灯撞去。 “右拐，车太多了，直行没机会通过。” 江华手下意识握拳，眼睛紧盯着前方。 这个时候车子右拐，肯定是违章行驶，但是前方道路已经亮起红灯，十字路口两边往来的车流不息，不立刻右拐，就直接一头撞上去了。 整个路段所有车辆都在减速，唯有江华的车，不停加速在车流中穿梭，自然引起很多不满。 “扑街，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 “会不会开车呀，你自己找死，别拖上我们！” “痴线啊，雨天路滑，闯个红灯还加速？” 周围响起一片鸣笛声，有脾气暴躁的司机，直接隔着车窗，对江华的车子竖中指。 “看准机会，右拐！” 江华一只手，下意识握住车门上方的扶手。 在这个时候，就算右拐，也有很大风险会撞车，但是只能赌一把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车里响起，但是江华没有心情接听。 江华家。 “接电话呀，怎么不接电话。” 苏芷柔拿着手机，焦急地走来走去。 她刚才在厨房炒菜，虽然听到女儿在客厅讲电话，但是因为油爆声，没听清女儿在和谁聊电话。 端着菜出来问过后，才知道是丈夫打的电话，她还笑眯眯问女儿，说爸爸有没有打算给你买玩具。 结果，女儿一脸困惑地问了她一句：“妈妈，刹车失灵会发生什么？” 苏芷柔吓得差点把手里端着的菜，掉在地上，很是着急地问女儿：“囡囡，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在电话里，听薛叔叔说，刹车坏了。” 江双儿比较早慧，并没有因为江华岔开话题，就忘了刹车的事情。 苏芷柔脸都吓白了，立刻拿起手机，给丈夫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联想到刹车失灵的事情，她眼泪都快急得流出来。 另一边，江华的车子，险之又险，与一辆拖海鲜的小货车错身而过，拐上了十字路口的一条岔路。 还没等薛山松口气，他看到后方有一辆越野车，也紧跟着拐了过来。 “江总，我们被人跟踪了。” 薛山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如果单单是刹车失灵，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因为这条道路比较平缓，只要不踩油门，车速会慢慢降下来。 但是后面那辆车，敌友难辨，也不知道车上有几个人，是否有武器，这让他如何敢减速？ 就在这时，后方的越野车，突然加速，向江华这辆车撞过来。 “是敌人！” 薛山被迫踩下油门。 那辆越野车的体型和吨位，要远远超过他们的小轿车，两车相撞，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他们有枪。” 江华通过后视镜，看到有一只黑黝黝的枪口，从越野车的车窗，探了出来，但是很快，被一只手腕拉了进去。 应该是有人想要枪击，但是被另一人阻止了，毕竟这里是闹市区，发生枪击案会很麻烦。 “江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薛山额头布满一层细汗。 这个情况下，减速停车，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他们车子刹车失灵，不断加速，只是饮鸩止渴，稍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 “继续前行，上跨江大桥。” 江华神色冷静地说。 “好！” 薛山咬了咬牙，心里有些羞愧。 他一个专业的保镖，心理素质竟然还没有江华好，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两辆车在往来的车流中，你逃我追，一路上差点引发好几起车祸。 那辆越野车十分霸道，横冲直撞，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手机依旧在刺耳的响着，但是江华没有时间接电话，再加上铃声让人心情更烦躁，他直接把手机关机。 另一边，苏芷柔打着打着，发现江华的手机关机了，她心里更着急，眼眶都急红了。 “妈妈，爸爸出什么事了？” 江双儿担忧地仰起小脸问。 “囡囡，爸爸没事儿，正在给你买玩具呢。” 苏芷柔背过身，迅速用手擦了擦眼角，然后转身蹲下，双手扶着女儿肩膀，强笑着说。 江双儿半信半疑，她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了，但毕竟年纪还小，懂的事情不多。 苏芷柔安慰了女儿后，拿起手机，走到阳台那边，拨出另一个号码：“小月，你回来一趟，你姐夫可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你帮我照顾囡囡。” 现在家里就她一人，江母放心不下乡里的几块菜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去一趟，恰好现在又回乡下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 飞虎，营救 江华的小轿车，一路加速，离跨江大桥越来越近。 “砰！” 后面的那辆越野车，终于失去耐心，直接对着江华的车子开枪。 “哐当！” 江华这辆车的后窗玻璃被击碎。 外面的雨水，沿着破裂的车窗，打进车内，让车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王八蛋，这是存心要人命啊！” 薛山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赤欲裂。 “薛山，你会游泳吗？” 江华突然开口问。 “会。” 薛山下意识回答，随后悚然一惊，侧过脸问：“江总，你是想把车开到江里？” “刹车失灵了，继续加速是死路一条，这是唯一摆脱追击的办法。” 江华回头后望一眼，深吸一口气说。 后面那辆越野车追的太紧了，而且车上的人手里有枪，继续这样一追一逃，他们的劣势，只会越来越大。 “好，只要这次不死，我一定千百倍的还回去！” 薛山几乎把牙齿咬碎。 担任江华的保镖以来，他一直顺风顺水，最近难免有些松懈，以至于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你说了我说什么？” 江华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砰砰！” 追在后面的越野车，又连开两枪，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击碎了车子的前窗玻璃。 外面的风雨很急，雨水不断的灌进车内，打湿了两人的上衣。 “减速，撞破护栏！” 江华脸上布满雨水，不停地告诫自己冷静。 两旁不断有车子停下，他看到有人在打电话报警。 都动了枪，这事儿自然惊动了香江警方。 在这个年代，香江这边的道路监控，还是要比内地先进一些。 指挥中心那边，迅速通过监控，锁定了江华这辆车的车牌号，结果一查车主是舒海文，这一下让警署这边紧张起来。 虽然老船王不在了，但是包家在香江的影响力，依旧十分强大。 舒海文接到警署那边，打过来的电话，了解了情况后，脑子一下子懵了。 他的那辆车，借给江华在使用，如果江华出了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姨父，出什么事情了？” 包玉倩看见舒海文接了个电话后，脸色一下子就不对了。 “江华有可能出事了，他正在被人追杀。” 舒海文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脸色有些发白地说。 “那他要不要紧，姨父，你赶紧想办法呀。” 包玉倩听说江华遇到危险，一下子急了。 “想办法，对，要想办法，我立刻联系警署，让他们出动飞虎队。” 舒海文着急忙慌地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因为涉案人的身份，很不寻常，警署那边直接出动了一架直升机，上面载着香江最精锐的飞虎队成员。 “队长，这个天气太恶劣了，能见度太低。” 直升机的驾驶员，眯着眼睛说。 马上台风就要来临了，现在是暴雨天气，直升机的起飞，都已经很勉强，如果不是包家强烈要求，警署这边都不会出动直升机。 “有困难也要克服，上面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证江先生的安全。” 全副武装，坐在直升机里的飞虎队队长说。 “尽力吧，因为这鬼天气，赶过去至少需要十分钟。” 驾驶员叹了口气。 因为天气条件，直升机速度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他也得为自己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考虑。 “警署这边，也安排了警车赶往那边，总之，尽我们所能。” 戴着战术头盔的队长，语气果决地说。 “哐当！” 江华的小轿车，撞破跨江大桥的护栏，直接冲向江里。 “江总，一会儿抓紧我腰带。” 薛山发出一声怒吼。 现在天气很恶劣，江里水流特别急，他担心江华被急促的水流冲走了。 “你肩膀受伤了？” 江华这个时候才发现，薛山的肩膀上有血迹，不知道是被子弹擦伤，还是被碎裂的玻璃划伤的。 “我没事儿，跳！” 薛山大吼一声。 车子还在半空中，两边的车门，就已经打开，不等车子落进江里，两个人影从车里跃出，跳进急促的江流中。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撞破的缺口旁边，一个戴着面具的强壮男人，拿着一把手枪，从车里跳下来，探头望向江面。 雨下得十分大，视线有些模糊，他只看到小轿车溅起一片浪花，逐渐沉到江里。 “老大，人死了没有？” 坐在车里的司机问。 他穿着迷彩服，身材魁梧，同样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长相。 “不知道，警察要来了，我们先离开。” 被称为老大的人，对着轿车下沉的方向，不断开枪，直到打空手枪里的子弹。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身手矫健的跃进车内，越野车迅速启动，逃离现场。 两分钟之后，一架直升机出现在江面上空，不断地盘旋着。 “队长，来晚了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直升机驾驶员握着操纵杆询问。 “通知下面的人立刻组织搜救，我们去追逃亡的匪徒。” 队长懊恼地用拳头一锤大腿。 上面给他的命令，是务必保证江华的生命安全，结果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现在江华生死未知，如果再让匪徒逃了，他这个飞虎队的队长，就没脸继续干下去了。 直升机盘旋了一圈，直接向匪徒逃跑的方向追去。 紧接着，好几辆警车，停在跨江大桥上，这条路道的两段，被拉上封锁线。 “江华！” 叶冉打开车门，匆匆从警车上跑下来。 出事的时候，她正和警署的徐sir在一起，办理公务的交接手续。 听到江华遇险，她不管不顾，强行跟着一辆警车过来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现在江面上，除了不断冒出的气泡，什么都看不到。 “叶科长，外面风雨大，你到车里待着，我们立刻会组织人搜救的。” 徐sir手里打着一把伞，一路小跑过来。 叶冉没有说话，任由雨水淋湿了额头，趴在护栏边上，死死盯着江面。 “都愣着干嘛，组织水性好的警员，沿着江面搜索，务必找到江先生。” 徐sir对着身后几辆警车吩咐。 香江的记者，消息是最灵通的，他们赶来的速度，比警方没慢多少，哪怕是疾风暴雨，也无法阻挡这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过来采集头条素材的热切。 第九百七十三章 这是哪里？ 江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狭小的屋子里。 他准备坐起身，结果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不得不躺下。 缓了一会儿后，潮水般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 他运气有些背，匪徒头目最后泄愤的一通乱枪，瞎猫撞上死耗子，有一枪打中了他的腹部。 中枪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随波逐流，被急促的江流，冲向未知的地方。 暴雨天气，江水很冷，他没过多久，他逐渐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切。 他虚弱地侧过脸，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身上盖着的被子，虽然很旧，但是洗的特别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吃力的掀开被子，忍着痛挣扎坐起身，发现腹部缠着一圈纱布，中枪的位置，还有血迹渗出来。 “龟儿子的，第一次吃这么大亏，还是有些飘了，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华靠在床头苦笑。 之前不是没人提醒过他，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小心一点，毕竟他把李家逼上绝路，还坑了摩根的三十亿美元。 这可是三十亿，在这个几万美元，就能买一条人命的年代，三十亿美元足够他死好几次了。 可是，他一直没当回事，说白了是瞧不起李半城，不相信他有勇气鱼死网破。 活生生的现实，立马给他上了一课。 “摩根，还真是好朋友呀，你们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是十倍奉还。” 江华在跳江的那一刻，看见越野车里坐着的匪徒，是金色头发，这些外籍匪徒不用问，绝对跟摩根脱不了关系。 “吱呀！” 小屋子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相貌清秀的女孩。 看到江华醒过来，女孩有些激动，快步走过来，用手势比划了一番，似乎是让他躺下。 “你……不能说话吗？” 江华迟疑一下，他没想到这位相貌清秀的女孩，似乎是一位哑女。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嘴，用手势比划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江华看不懂手势，不过他通过对方的表情看出来，她确实无法说话。 “是你救了我？” 江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他说话。 幸好，女孩虽然是哑女，但不知道是学了唇语，又或者并不是天生的聋哑人，是能够听懂江华说话的。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江华受伤的腹部，用手势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示意他躺下休息。 “谢谢，我欠你一条命，会报答你的。” 江华感觉腹部痛的厉害，在女孩的搀扶下，有些虚弱地躺下。 女孩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问题，然后脚步匆匆地走出屋子。 江华跟对方无法交流，也不知道她去干嘛，不过现在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他只能听天由命。 没过多久，哑女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胡子拉碴，打扮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 江华有些警惕地盯着中年男人，刚刚经历过一场危险，他对外人充满了不信任。 “醒啦，你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躺下别动，让我看看你伤口。” 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 江华看对方沾满油渍的衣服，心里有些嫌弃，这货实在太邋遢了，手也脏兮兮的，他怕这家伙，把自己伤口搞感染。 “你别嫌弃我，如果不是我给你做手术，取出腹腔里的子弹，你现在已经嗝屁了，知道不？” 中年男人从江华表情上，看出他的嫌弃。 “你还是个医生？” 江华惊讶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医生，看对方衣服上的油渍，如果说他是个厨子，他倒是有些相信。 “瞧不起谁呢，你有空去养和医院打听打听，那边谁不知道我薛立明是谁。” 中年男人走过来，就那么用一双脏手，解开缠在江华腹部的纱布。 “我觉得，你还是先去洗洗手，好不容易捡一条命，如果死于伤口感染，那我也太冤了。” 江华看着对方充满污渍的指甲，心里实在是嫌弃的不行。 就连站在一旁的哑女，都有些看不下去，走过来推开中年男人，自己帮着解开纱布。 “放心啦，我薛立明好歹是妇科圣手，有我在你死不了。” 邋遢男人的脸皮，和江华有得一拼。 “等等，你是妇科医生？” 江华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方能做手术，他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外科医生来着。 “对呀，想当年我号称产房一把刀，经我手接生的婴儿，个个活泼健康，如今算是虎落平阳。” 薛立明哀声叹息地说。 “老哥，厉害厉害，以后我的伤，就不劳你费心了。” 江华很庆幸自己福大命大。 万万没想到，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给他做手术的这货，居然是产房接生的医生，自己居然还活着，这真是一个奇迹。 这时，哑女把缠在江华腰上的纱布解开。 薛立明过来探头看了一眼，想要伸手碰伤口周围，被江华一巴掌拍开，这货的手沾满油污，实在是太脏了。 “恢复的不错，按时换药，问题不大。” 薛立明大大咧咧地说。 “哥们儿，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用？” 江华还不知道薛山怎么样了，急着和外界联系。 “你看我现在这样，像是用得起手机的人吗？” 薛立明十分光棍的掏出衣兜，一个钢镚都没有，干净的连老鼠看了，都要流眼泪。 “医生不都是很赚钱的吗？” 江华难以理解，对方好歹也是大医院的医生，怎么会连手机都用不起？ “都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薛立明一脸唏嘘地挥了挥手，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可惜，江华对他的故事不感兴趣，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和外界取得联系。 “那你去外面的公共电话亭，帮我打个电话。” 江华有些虚弱地说。 “老兄，这里是九龙城寨，进来容易出去难，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就是因为乱打电话，被当成内鬼斩死在街头呀？” 薛立明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地表情。 面对这种不靠谱的家伙，江华心里气的差点吐血，他郁闷地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我怎么知道，她把你捡回来的，你问她咯。” 薛立明一指旁边的哑女。 江华有种心累的感觉，如果他能和哑女顺畅交流，还和薛立明废话这么多干嘛？ 第九百七十四章 苏芷柔千里寻夫 九龙城寨在香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 这里名义上属于内地，不归香江当局管理，但实际上内地也无法管理这么一块飞地。 于是，这里就成了三不管的法外之地，一些犯了事的小偷、强盗、杀人犯都会逃到这里。 久而久之，寨内藏污纳垢，成了犯罪分子的温床。 在香江当局眼里，这里就是一块毒疮，严重影响了香江在国际上的形象。 可惜，前前后后，历时几十年，组织了好几次警力围剿，都没能拔除九龙城寨。 现在，寨子里面自有一套规矩，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十分容易，但是进来之后，却被严格限制自由，再想出去，就千难万难。 把薛立明打发走后，江华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我昏迷几天了？” 江华询问哑女。 他知道对方能听，但是不能说。 哑女竖起三根手指，表示江华已经昏迷了三天。 “这么久吗？” 江华有些惊讶，正常人三天不吃不喝，醒来指不定多么虚弱，但他感觉除了伤口痛，其他倒是还好。 看到屋子一角，丢弃的输液瓶和废弃针头，想来这几天薛立明给他挂着营养液维持，这个邋遢医生看着不靠谱，医术倒是还行。 “你有没有办法出去？” 江华躺在这里，也不知道外界是个什么情况，心里十分着急。 哑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串手势，把江华给整迷糊了。 哑女看江华那双茫然的眼睛，就知道他没看明白她的手势，走了几步，从抽屉里找出纸笔，在桌子上写着字。 江华借着屋顶昏暗的灯光，打量着房间里捡漏的家具，这个屋子很小，简直比他刚重生时的环境还差，没有厨房，没有厕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还被他睡着。 外面的声音十分噪杂，隔壁的屋子，传来麻将声，另一边的屋子，传来男人的打骂，还有女人的哭闹。 不用出去，他也知道这里的环境，一定是糟糕透了。 过了一会儿，哑女把写满字的纸，拿到江华面前，她的字迹特别娟秀，绝对受过良好的教育。 “我在城寨内的一家餐馆帮厨，每周一三六可以出去采购食材，城寨管理十分严格，平时我没有办法出去。” 江华看完字条后，立刻询问哑女今天星期几。 哑女竖起两根手指，表示今天星期二，要等到明天，她才可以出去。 “你明天出去，可不可以帮我办点事情？” 江华现在受伤，无法动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哑女身上。 哑女点了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简陋的素描，上面画的头像，和江华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画的吗？” 江华不知道，她拿出一张素描画像，是什么意思。 哑女摇了摇头，回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黑市里，有人出五百万的暗花悬赏，买你一条命，你现在很危险。” 江华看完后，悚然一惊，立刻问：“那薛立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哑女打断，她继续在纸上写：“他是我亲叔叔，他不会出卖你，因为出卖你，就等于出卖了我。” 江华眼神复杂地看着哑女，五百万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哑女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没想到，哑女明知道有人在暗花悬赏他，却毫不心动，没有把他交出去。 “城寨里人多眼杂，还有别人知道，我在你这里吗？” 江华感觉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那天下暴雨，我把你藏在菜堆里带回来的，没有别人看见。” 哑女继续在纸条上写。 “谢谢。” 江华眼神复杂地说。 九龙城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是犯罪分子的天堂，他想要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还需要多花费一番心思。 毕竟刚醒过来，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江华了解到自身的处境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哑女安静的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江华。 过了一会儿，她轻手轻脚，走到抽屉旁，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她，跟现在很不一样，穿着一身校服，笑容明媚开朗。 她双手捧着一份奖学金的证书，这份奖学金是由江氏基金提供的，基金的运营者是包玉倩，投资人却是江华。 在她的身旁，还站着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学生，他们都是江氏基金的受益者。 江华当初设立的慈善基金，不分地域，旨在帮助品学兼优，又或者家庭贫困的学子，这两年来，有千千万万的学生，受益于他的慈善基金。 昔日种的善因，今日结下善果，恐怕江华自己都不知道，正是因为领过他的助学金，哑女才冒着生命危险帮他。 外界，因为江华的失踪，已经炸翻了天。 包家别墅。 “老薛，把枪放下，你想干什么？” 齐芳满脸严肃地挡在薛山面前。 她是和苏芷柔一起到的香江，就在江华出事的当天，苏芷柔就买了机票，直飞深市，然后转道香江，齐芳作为她的贴身保镖，自然也跟了过来。 “李半城肯定知道老板的下落，我就不信，用枪逼着他，他还敢耍花样。” 薛山双眼赤红，身为保镖，居然把老板搞丢了，这简直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有什么证据表明，是李半城把老板藏了起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老板下落，不是让你拿枪去泄私愤！” 齐芳冲着薛山吼。 她知道薛山因为自责，这几天有些失去理智，她作为同事和朋友，不能看着他做傻事。 “舒先生，打听到我丈夫的下落了吗？” 苏芷柔神色焦急地站在一旁，询问舒海文。 舒海文正在打电话，对苏芷柔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在江华失踪的这几天，包家一直在发动关系，全力寻找。 “苏姐，如果有消息，姨父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 包玉倩在一旁扶着苏芷柔，轻声安慰。 其实她心里，和苏芷柔一样着急，但是当着江华老婆的面，她不能把这份着急，表露在脸上。 第九百七十五章 女罗刹 孙缈缈是在出事的第二天，从新闻里了解到，江华在香江遇险。 看到报纸上，跨江大桥的那个缺口，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在客厅里静静坐了十分钟，她突然站起身，对母亲说：“妈，我得去一趟香江，楚煕就拜托你照顾了。” 夏言梅当时眼神十分复杂，叹了口气说：“你去吧，注意自己的安全，别担心家里。” 于是，孙缈缈带着王力，来了香江。 跟苏芷柔不一样，她来了香江后，没有跟包家联系，而是通过何詹泊，找到了喀秋莎。 “江华现在生死未明，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孙缈缈见到喀秋莎后，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因为钱，才跟着他的，在这个时候，你可以信任我。” 喀秋莎目光坦诚，非常认真地说。 因为江华的失踪，局势有些微妙，她能够理解，孙缈缈现在的顾虑。 “孙总，江总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们的忠诚。” 何詹泊还有几位操盘手，站在一旁说。 他在深市有一年多了，与孙缈缈打过很多次交道，知道这个女人，与江华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一般的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好，谢谢大家的信任，我现在需要大家帮我一个忙。” 孙缈缈穿着火红的风衣，霸气侧漏地说。 王力站在她身后，眼神有些复杂，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个样子的孙缈缈了，自从生了女儿，她几乎变了一个人。 “孙总，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何詹泊十分讲义气地说。 别看他只是个操盘手，但是生于香江，长于香江，难免也受到社团风气影响。 “我想绑了李半城的儿子。” 孙缈缈已经知道，苏芷柔来了香江，找人的事情，有包家来做就行了，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案。 “这次袭击江总的匪徒，应该是受雇于摩根财团，跟李半城没关系。” 喀秋莎秀眉微皱。 她不知道，孙缈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江华才对。 “对，我知道幕后元凶是摩根财团，可是除了李半城，谁知道摩根这次派了多少人来香江，他们又有哪些后手，这些你们清楚吗？” 孙缈缈语气咄咄逼人地问。 她在某些地方，其实和江华特别像，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风格也充满了攻击性。 “你的意思是，通过李半城，找到摩根的人？” 喀秋莎眯起湖蓝色的眼眸。 “不错，不仅我们在找江华，摩根和李半城，肯定也在找江华，我不想和他们赛跑，所以干掉他们，才是最佳选择。” 孙缈缈杀气十足。 “孙姐，我支持你的计划。” 王力这个莽货，从来都是孙缈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我去找人打听，李大和李二的行程。” 何詹泊在香江，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 “老板下落不明，没有任何消息，牵制敌人，确实是我们现在的最佳选择。” 喀秋莎思考了一下，认同了孙缈缈的计划。 另一边，叶冉正在跟上面通电话。 “怎么搞的，对付共济会的事情，你怎么能让江华参与，他只是一个商人。” 老孙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恼火。 “孙局，这次责任在我，我向您检讨。” 叶冉心里特别难受，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她刚来香江不久，还没摸清楚这里的情况，结果江华就出事了。 她现在心里除了担心，还特别自责，如果她再警惕一些，也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袭击江华的匪徒，抓到了没有？” 孙光夏在电话里问。 “击毙了两个，还有一个受伤逃窜，下落不明。” 叶冉十分惭愧地说。 追捕匪徒的事情，是由飞虎队负责的，这个她控制不了，匪徒反抗十分激烈，所以最终也就没能抓到活口。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江华的下落，如果需要什么支援，可以直接联系我。” 孙光夏语气严肃地吩咐。 “是！” 叶冉高声回答。 挂了电话后，她愣愣地看着墙角，江华送给她的那双鞋子，还放在那里，可是江华的人，却不知道在哪儿。 九龙城寨。 江华睡了一觉起来后，已经是晚上。 哑女在他的旁边，放了两条长凳子，然后上面搭了一张木板，铺上被絮后，这就是一张简易的小床，她这几天都是这样睡的。 哑女十分警觉，江华只是轻轻翻了一下身，就惊醒了她。 “你要不要喝水？” 哑女用手比划了一个喝水的手势。 江华摇了摇头，他想了一下问：“外面天气怎么样？” 他还记得昏迷之前，天气预报说有台风过境，现在被困在小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周围又吵，甚至连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知道。 “阵雨！” 哑女拿起一旁的纸和笔，写下两个字。 台风过境后，强降雨天气，还在维持，天气变化无常，谁也说不准，明天是晴还是雨。 “把纸和笔给我。” 江华挣扎着坐起身。 哑女赶紧坐起来扶着他，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你明天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喀秋莎的人，告诉她我的处境，然后帮我带一部手机进来。” 江华思虑再三，没让哑女去找包家。 他和包家的关系，人尽皆知，现在有人花五百万，在黑市上悬赏他，那么惦记赏金的人，多半会盯着包家，在这个时候联系包家，风险太大了。 相反，知道他跟喀秋莎关系的人不多，而且喀秋莎作为曾经的燕子，能处理各种复杂的局面，明显对他的帮助更大。 哑女接过字条，很用心地记下地址，用力点了点头。 “你和你叔叔，是一直住在九龙城寨吗？” 聊完了正事儿，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哑女摇了摇头，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半年前，家里发生了变故，我们是到九龙城寨避难的。” “你是天生失语吗，有没有找医生看过，是否有恢复的可能？” 江华很感激对方救他一命，所以想报答她。 哑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纠结看了江华一眼，微微张开嘴，露出被割掉的半截舌头。 “谁干的？”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哑女看样子刚成年，谁这么残忍，对一个女孩下这种毒手？ 第九百七十六章 全城寻找江先生 哑女摇了摇头，在纸上写下：“事情已经过去了。” 江华心里却并不这么想，按照正常的年龄来算，她正是在学校读书的花样年华。 但是现在，却窝在暗无天日的九龙城寨，每天接触到的人，不是犯罪分子，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跑进来躲债的老赖。 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久了，哪怕是一个正常人，也会变得不正常。 哑女救过他一命，江华这人有恩必报，只要他能够出去，一定会把她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另一边，李家别墅。 “爸，什么叫老天有眼，看看江华，这就叫现世报。” 李二公子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眉飞色舞。 江华那个家伙，差点把他们李家，逼得山穷水尽，哪知道转折来的太突然，就在李家绝望的时候，天降横祸，江华失踪了。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低调一点，虽然事情是摩根做的，但是那个姓叶的内地女人，一直盯着我们李家。” 李半城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坐在沙发上，用一家之主的语气说。 “姓江的失踪了，那个女人这么紧张干嘛，难道她和姓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李二公子一脸的不以为然。 江华一失踪，就没人再针对他们李家，等熬到停牌结束，他们李家依旧是香江首富。 估计那个时候，江华的尸体都发臭了。 “不要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配合摩根那边，找到江华的下落。” 李半城对这些男女八卦，不感兴趣，他只关心江华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现在又在哪里。 “爸，告诉你一件事，我在黑市上，悬赏了五百万的花红，买江华的狗命，就算他运气好活下来，只要敢露面，也会被斩死街头。” 李二公子用洋洋得意地语气说。 说完，他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大哥，他承认自己商业上的才能，不如大哥，但是其他的杂事上，大哥的能力，就远远不如他了。 “总之，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尽量减少外出，只要稳过这段时间，我们就是最后的赢家。” 李半城原本是准备跑路的，但是江华一出事，他反倒不急着跑了。 “爸，等解决了江华的事情，咱们就要考虑，如何应对摩根了，我不想被他们吸干李家的血。” 一直沉默的李丰距，突然开口说。 他对李家和江华的恩怨，不是很感兴趣，他的目光点，一直落在摩根财团身上，相比于江华那个内地仔，这才是真正的食肉动物。 “这一点，我自有考量，在确认江华死亡前，摩根依旧是我们的盟友。” 李半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李二公子坐在一旁，用手机给小明星麦琪发短信，约她晚上出来吃火锅。 父亲让他不要外出，他偏偏不听，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出去好好嗨一番，怎么对得起他这段时间，受的憋屈。 同样的夜晚，孙缈缈正在完善自己的绑架计划。 “绑到人之后，我们不要回这里，老何，你帮我们另外找个地方。” 孙缈缈身前的桌上，摊着一份香江地图。 “我在新界那边，有一栋闲置的老宅子，很久都没住人了，那里偏僻，一般人绝对找不到。” 何詹泊想了一下说。 “好，具体的行动，老何你们就不要参与了，我不想把你们牵扯太深。” 孙缈缈这话，是对以何詹泊为首的几位操盘手说的。 “孙总，你这话就讲错了，出来混，义气第一。” 一个年轻的操盘手，满脸激动，一副被小瞧的神色。 香江这边社团多如牛毛，哪怕是做正行的，他身边也会有亲戚朋友混社团，所以义字当先，是刻在一部分年轻人骨子里的信仰。 “孙姐，行动这部分，我来负责，到时候出了事，也是我来顶罪，和你们没关系。” 王力非常讲义气地说。 他知道孙缈缈还有个女儿，她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他这条命是江华给的，如果不是江华，他早就跟着陈公子吃了花生米，所以为了江华做什么事情，他都愿意。 “不用，如果阿华活着，一切好说，如果他死了，我要李家和摩根，一起给他陪葬！” 孙缈缈眯着凤眼，俏脸挂满煞气。 她是因为江华，才洗白上岸，循规蹈矩的经商，如果江华不在了，她肯定会杀个血流成河。 “张曼妮给我发消息，说李丰凯今晚，约了一个小明星出去宵夜。” 喀秋莎看了一眼手机说。 “好，我们一起，去陪李公子吃宵夜，人多热闹。” 孙缈缈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这里怎么办，要不要留人值守？” 何詹泊看了一眼机房的设备。 “不用，销毁数据，这个地方，以后大家不要来了。” 孙缈缈担心李家在香江的势力，会查到这个地方，打算彻底废弃。 “好，鱼仔，过来搭把手，把所有的电脑硬盘拆走。” 何詹泊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 包家别墅。 “舒先生，还是没有阿华的消息吗？” 苏芷柔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地问。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一直以来，都是江华为她遮风挡雨，现在江华突然失踪，她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警署那边，正在全力寻找，打捞队也一直沿着江面搜寻。” 舒海文也有些焦虑。 如果是平常，倒还好说，主要是台风刚过境，外面天气有些恶劣，说下雨就下雨，严重影响搜寻效率。 “苏姐，我联系了几家香江最有名气的私家侦探社，委托他们全力寻找江华，一定会有消息的。” 包玉倩在一旁安慰。 薛山坐在一旁，默默擦枪，他心里是最难受的，他觉得江华的失踪，他要负主要责任，如果不是齐芳一直拦着，他就带着枪，直接杀上李半城家了。 如果当时他手里有把枪，也许一切的结局，会截然不同。 “阿华，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苏芷柔担忧看着窗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外面忽然下去了小雨，风有些大，吹的窗帘呼啦啦作响。 第九百七十七章 苏淡月与江双儿 刺耳的闹铃，吵醒了苏淡月。 “呀，要迟到了，囡囡，快点起床！” 她拿起闹钟，看了眼时间，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 现在家里，就她和江双儿两个人，江华出事的消息，苏芷柔没敢告诉婆婆，怕老人家担心。 “小姨，我妈妈去哪了？” 江双儿揉着小眼睛，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 “妈妈出去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快点快点，你上学要迟到了。” 苏淡月心里也挺担心的，昨晚一直失眠，刚刚睡着，闹铃就响了。 毕竟是头一次带孩子，没什么经验，一下子睡过头，现在手忙脚乱的。 “小姨，你会开车吗？” 江双儿平时都是苏芷柔开车接送，现在赵桂兰照顾孙女的时间，比较少了。 “不会，我们坐公交车。” 苏淡月有些尴尬地说。 “那完了，今天肯定迟到了。” 江双儿拿起闹钟，看了一眼，小大人一般，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没事没事，白园长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批评你的。” 苏淡月心里有些惭愧，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迟到了，上次更惨，直接忘了定闹钟，整整迟到了一节课。 她对姐夫的感情很深，得知姐夫出事后，她最近连续好几天，都一直失眠，黑眼圈都出来了。 同样的清晨，江州监狱。 “王二黑，出去之后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穿着警服的狱警，神色严肃地说。 “谢谢管教。” 王二黑手里提着一个土气的帆布包，对着狱警鞠了一躬。 当初，他参与盗墓，被判了五年。 进了监狱之后，因为表现良好，最近又有重大立功表现，所以被提前释放了。 出狱之后，他回了小县城，找到了开理发店的老相好胡萍萍。 “萍萍，我回来了，咱们儿子呢？” 王二黑兴冲冲地闯进理发店，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萍萍，他是谁？” 王二黑脸色十分难看。 “你先走吧，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胡萍萍推开男人，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那个男人看了王二黑一眼，低着头，一溜烟跑出理发店。 王二黑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之所以监狱努力改造，还冒着生命危险立功，就是盼着早点出狱，跟胡萍萍结婚，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他之前就是个二流子，虽然跟胡萍萍有个孩子，但两人一直没结婚。 胡萍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又拿出口红，补了补妆，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病历，面无表情地递给王二黑，说：“王二黑，小聪病了，需要十万的手术费，你如果还把他当你儿子，尽快筹齐这笔手术费，以后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怎么会这样？” 王二黑如遭雷击。 他拼命地在监狱改造，就是因为想早点见到儿子，但是一出狱就听到这个噩耗，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儿子呢，我要见他。” 他接过病历单，手有些颤抖。 “县城医院的医疗条件太差，被我送回魔都我妈那儿了，大城市医院开销大，每天为了筹钱，我头发都急白了。” 胡萍萍是单亲家庭，母亲再婚，嫁给了一个魔都人。 “筹钱，对，我一定要筹钱，给儿子治病。” 王二黑焦躁地走来走去。 可问题关键是，他现在一穷二白的，去哪弄十万元给儿子治病？ 随后，他想到了自己在村里，还有一套农家小院和几亩薄田，把这些都卖了，能筹多少是多少，救儿子的命最重要。 “你的老房子？早被村里抵给江华当赔偿了，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些，你知不知道为了救小聪，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胡萍萍情绪激动，流着眼泪说。 “凭什么呀，拐卖江华的女儿，我又没参与，被判了五年，我也受到了惩罚，凭什么把我的房子抵给他？” 王二黑不能认同这个结果。 “凭什么，就凭人家江华现在是有头有脸的大老板，有本事你去找他讲理，儿子小聪还等着钱救命，医生说不能再拖了。” 胡萍萍抹着眼泪。 “我这就去找他。” 王二黑转身就走。 他认为自己不欠江华的，他是犯了法，但那是因为盗墓，拐卖江华的女儿，他不在场，也没参与。 等到王二黑离开后，胡萍萍擦了擦眼泪，对着镜子重新补妆，没过多久，刚才狼狈逃离的那个男人，又偷偷摸摸回来了。 “他走了？” 男人贼眉鼠眼地打量外面，生怕王二黑杀个回马枪。 “走了。” 胡萍萍翘着二郎腿，脸上的悲伤，消失一空，眉宇间反而带上了几分妖冶。 “你是按我教的办法，跟他说的吗？” 男人凑过去，抱住胡萍萍。 “你干嘛骗他去找江华？” 胡萍萍嫌弃地推开对方凑过来的嘴，有些想不通地问。 “亲爱的，你想想江华现在是什么人，省里的首富，他去找江华，能有好果子吃么，腿被打断都是轻的，没了这个碍事鬼，咱们才能双宿双栖呀。” 男人一脸猥琐，凑过去又要亲胡萍萍。 “别闹，他那老房子，可是被你弄到手了，他去找江华对质，不会穿帮吧？” 胡萍萍往旁边躲了躲，有些担忧地问。 “他一个劳改犯，估计连江华面都见不到，去哪对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心肝儿，来亲一下。” 男人笑得贱兮兮。 王二黑这几年一直在监狱，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好家伙，昔日同村的江华，如今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早就不在村里住了，直接搬去了省城。 “你都这么有钱了，应该也看不上我那烂房子，只要能把房子还我，我给你下跪都行。” 王二黑一心就想着救儿子，当天就买了去省城的车票。 苏淡月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看着小侄女嘟着的嘴，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姐姐临出门的时候，把江双儿托付给她，可这几天，她实在是把孩子带的一塌糊涂，连按时上学，都不能保证。 “囡囡，在学校好好表现，小姨下午再来接你。” 苏淡月笑容尴尬地把侄女送进幼儿园。 下午，苏淡月提着买好的菜，回到小区，准备把菜放家里，就去幼儿园接小侄女。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邋遢的男人，蜷缩在她家门口，她吓了一跳。 “你是苏淡月？我要见江华，求求你们，把房子还给我，我儿子缺钱救命。” 王二黑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有人回来，精神一振，从地上一下子窜了起来。 苏淡月根本就不认识他，吓得尖叫一声，丢掉手里的菜，转身就跑。 第九百七十八章 擦肩而过 九龙城寨。 “怎么样，联系上我说的人没有？” 江华看见哑女披着雨衣进门，一脸希翼地问。 他和外界已经失联好几天了，实在是心急如焚。 哑女把雨衣挂在门口，把脚上的胶鞋脱掉，换了一双鞋，走到桌边，用笔在纸上写：“我按照你给的地址，去看过了，那里没有人。” “没人？不可能呀，机房在那儿，就算喀秋莎不在，老何也肯定是在的。” 江华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考虑过很多种可能，但是绝对没想到，哑女会跑个空，没有找到人。 “真的没人，我等了一下午，也没人过来。” 哑女的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外面天气不太好，狂风加暴雨，她站在树下，守了一下午，冷的不行。 “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别感冒了。” 江华看到哑女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雨水浸湿了。 哑女确实冷的厉害，走到一旁，拉上布帘，窸窸窣窣换着衣服。 屋子就这么大，条件简陋，也只能这样凑合。 江华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他原本以为，能够顺利联系上喀秋莎，哪知道哑女没有找到人，这一下打乱了他后续的安排。 哑女下次出去，需要等到后天，他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每拖延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 “你要找的人，可能搬走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哑女换好了衣服后，走出来在本子上写。 “你今天出去，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江华被困在这破地方，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更别说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暴雨天气，街上都看不到几个人，不过，我帮你买了一份报纸。” 哑女走到雨衣旁边，从兜里拿出一份折叠起来的报纸。 “你真聪明！”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和哑女接触的时间长了，他发现这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孩儿，特别心细。 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过来，把报纸递给江华。 然后，她走到一旁用炉子熬粥，江华伤还没恢复好，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她越是这样懂事，江华越是为她感到心痛，花样年纪的女孩，却惨遭割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话了，他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李氏集团，绝地逢生，李丰距表示，李家不会倒！” “内地商人江华，已经失踪四天，警方表示幸存的可能性很低。” “神秘境外资金，流入香江股市，妖股频出！” 江华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逐一浏览着报纸上的新闻。 他失踪了，对李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利好，从新闻里能看出来，李家父子估计正弹冠相庆。 另外，媒体对他的处境，纷纷持悲观态度，认为他失联了四天，估计是被江水冲走了，就连打捞队都在商议，是否就此放弃打捞。 另外，那个关于境外资金的新闻，引起了江华的重视，在他看来，最近股市的异常，无疑是摩根财团，开始大力进军香江股市的表现，如果等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以后整个亚太金融圈，都不会再有平静日子可过。 最后，报纸边角的一个新闻，吸引了江华的注意力。 这一则新闻，是关于龚如萍的，上面说就在昨天，她丈夫的尸骨，在维多利亚湾的某片浅海区域，终于被成功打捞出来。 如果是平时，这一则新闻，至少能在一版占个版面，但是最近几天，报纸的新闻，几乎被他江华屠版，所以这一则新闻，被迫挪到了边边角角。 “这倒是今天看到的唯一好消息。” 江华在心里自言自语。 李家有死灰复燃的趋势，郭家的态度，因此变得难以预料。 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能多龚如萍这样一个盟友，那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这时，薛立明在外面敲了敲门，贼头贼脑地窜进来。 他手里拿着药水和纱布，这两天都是他给江华换的药，这位曾经的妇产科医生，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实际上医术还不错，至少江华的伤口，恢复的挺好，并没有感染。 “唉，每次看到你，我都仿佛看到一张行走的五百万支票。” 薛立明嬉皮笑脸，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只要我活着出去，给你一千万。” 江华瞥了对方一眼，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算了算了，怀里揣着一千万，我在九龙城寨绝对活不过第二天，你如果真想感谢，帮我把她带出去，并且照顾好。” 薛立明指了指自己的侄女。 “你呢，打算一辈子待在这么个鬼地方？” 江华艰难往上坐了坐，方便解开缠在腹部的纱布。 “我不能出去，有仇人在找我。” 薛立明神色一黯，然后挥了挥手，似乎不想提这件往事。 “如果这里被拆掉了，你又躲到哪里去？” 江华目光炯炯地问。 他可是知道，就在明年，这个盘踞在香江多年的毒瘤，著名的法外之地，会被彻底推平。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九龙城寨，当局拆了几十年，都没能拆掉，会一直存在下去的啦，不可能会被推平，痴线。” 薛立明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江华的话。 他说着，凑过来帮江华换药，哑女站在一旁打下手，主要是江华嫌弃他手脏，更情愿让哑女帮他换药。 “你有没有打听到，是谁悬赏五百万，买我这条命？”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城寨的陈大佬放了话，谁能斩死你，他个人再奖励五十万。” 薛立明在一旁用棉签沾着药水。 “我和那个什么陈大佬有仇？” 江华满脸郁闷，他都不知道那位放话的陈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仇，但是人家想傍上李家这个大水喉，所以只能牺牲你啦。” 薛立明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等我出去，就推平九龙城寨。” 江华恼火了，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一落难，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了。 “还推平九龙城寨，瞧把你能的。” 薛立明动作粗鲁的用棉签帮江华清洗伤口。 “你动作轻点，在给老子接生吗？” 江华怒了，恨不得一脚把这个产科大夫踢飞。 第九百七十九章 小月，你行的！ 省城，江华家。 “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想找到江华，拿回自己的东西。” 王二黑打量着江华家里的陈设，心生感慨。 当初江华和他一样，都是村里不成器的二流子，没想到一转眼，人家成了知名企业家，而他却是个劳改犯，两人的命运，出现了云泥之别。 “有你这样找人的吗，你这是私闯民宅，你放开我，你这是绑架。” 苏淡月双手被绳子反捆着，又气又急，心里还特别害怕。 “我不勒索你们一分钱，我儿子病了，我想要回我的房子，卖了给他筹钱救命，求求你们高抬贵手，行不行？” 王二黑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在家里乱翻乱动，除了苏淡月双手被反捆这一点外，他仿佛就是个来做客的客人。 “我说了很多遍，我姐夫怎么可能会贪你的房子，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苏淡月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江双儿快放学了，现在还没人去接，她现在感到很无助。 “我相好的不会骗我，她也在筹钱给儿子治病，你说你们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不给别人一条活路？” 王二黑从包里拿出一份病历单，用手提着，展示给苏淡月看。 苏淡月坐在地上，不停往后退，她心里其实特别害怕，但努力告诉自己镇定。 “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手里有三万，全都给你，你先拿去用着，等我姐夫回来，再解决你的事情，可以吗？” 她企图用缓兵之计，先用钱把他打发走。 “我不要你们一分钱，我只想要回我的房子，你现在给江华打电话，让他回来。” 王二黑非常固执地说。 进去了几年，对他改变挺大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二流子了。 “我联系不上我姐夫，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刚出来，不想再进去了吧？” 苏淡月流着眼泪，用哭音说。 姐夫出事了，姐姐不在家，现在家里遭遇变故，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可能联系不上，他那么大个老板，不会连手机都用不起吧，你们过上好日子了，就一定要把我逼的活不下去吗？” 王二黑有些烦躁地站起身。 苏淡月把头埋在膝盖上抽泣，她平时被江华保护的太好了，从来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遇到这种情况，缺乏处理手段。 王二黑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看到一旁电视柜上的座机，他走过去拨出一个号码：“给我呼225134，让她看到后，给我回个电话。” 苏淡月害怕地蜷缩在墙角，齐芳和她表妹跟着姐姐去了香江，她现在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否则也不会让王二黑得逞。 江双儿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她肯定是接不了的，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惶恐。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客厅里的电话才响起。 “萍萍，是我，咱们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二黑拿起电话问。 电话里说了什么，苏淡月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她只看到王二黑挂了电话后，脸色十分难看。 另一边，白雅带着江双儿，在幼儿园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苏淡月过来接她。 “白阿姨，我小姨怎么还不来接我呀？” 江双儿愁眉苦脸地问。 “可能有事耽误了吧，双儿，你肚子饿了吗，白阿姨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白雅还不知道江华出事了，现在幼儿园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就剩下江双儿一个。 “好吧。” 江双儿有些不开心，她觉得小姨也太不靠谱了，送她上学迟到也就罢了，现在连放学也不来接她。 江华家。 “给你姐夫打电话，现在就打。” 王二黑把座机拿过来，放在苏淡月前面，神色有些暴躁。 “你先把我手解开，捆着我没法打。” 苏淡月渡过了最初的惶恐阶段，现在倒是有些镇定下来。 “解开可以，不过我先提醒你，大门我反锁了，你没有钥匙，跑不出去的。” 王二黑提醒了一句。 他说完蹲下来帮苏淡月解开手上的绳子。 苏淡月双手自由后，当着王二黑的面，给江华的手机打电话，不出意外，那边提示已经关机。 “你是不是在耍我？” 王二黑看到外面天都要黑了，心里越发烦躁。 他着急，苏淡月更急，她就怕这个时候，白雅突然送江双儿回来，那就糟糕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苏淡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嘴就被王二黑捂住。 “不许出声！” 王二黑有些紧张地说。 苏淡月自然是不会出声，她不知道外面是谁，如果是白雅送江双儿回来了，她希望对方见到家里没人，带着江双儿离开。 “小月阿姨，我爸爸做好了晚饭，喊你和双儿过去吃饭。” 外面传来齐芳女儿孙乐乐的声音。 齐芳离开的时候，交代丈夫孙大勇照顾一下江华家，不过孙大勇是个残疾人，走路不方便，也只能在生活上，偶尔照顾一下。 “小月阿姨？” 孙乐乐又敲了敲门。 苏淡月被王二黑捂住嘴，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孙乐乐还是个孩子，她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见到屋里没人回应，孙乐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疑惑挠了挠头，转身走了。 “王二黑，你儿子做手术，需要多少钱？” 苏淡月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赶紧解决。 “十万，我说过了，我不是绑匪，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房子。” 王二黑刚才虚惊一场，人有些烦躁。 “房子被我姐夫卖了，我给你十万，你拿去给你儿子救命吧。” 苏淡月不想再解释这件事情，因为她不知道王二黑信了谁的鬼话，这事儿解释不清。 “你有十万？” 王二黑听到房子被卖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我手里只有三万，我让人送七万过来，你拿了钱，赶紧走，行不行？” 苏淡月骨子里，并不缺乏勇气和智慧，她只是被江华保护的太好了，平时没有表现机会而已。 同一时间，白雅开着车，带着江双儿，往江华家里赶，她已经带江双儿吃过晚饭了，现在正送她回家。 第九百八十章 意外一个接一个 九龙城寨。 “老薛，你就不能想办法出去一趟？” 江华刚吃了一点粥，半靠在床头。 哑女交流不便，出去办事，终究有太多不方便，而且她还需要等到后天，才有机会出去，江华真的是有些等不起。 “最近警署那边，在计划一个大清扫行动，城寨气氛紧张，我就算出去，也会被人跟着，真的帮不了你。” 薛立明摊了摊手。 他这个人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如果不是他侄女把江华捡回来，就算江华死在路边，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电话呢，帮我给外面打个电话，这总可以吧？” 江华的手机，在落水的时候就丢了。 “兄弟，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住在这里的都是破落户，手机那是奢侈品来着，至于座机，连电话线都牵不进来的。” 薛立明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哑女走过来，拉了拉薛立明，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怕了你，楼下开麻将馆的猪油仔有手机，我想个办法借来用用。” 薛立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谢了。” 江华松了口气，只要能联系到外界，一切都好说。 “砰！砰！” 连续两声枪响，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什么情况？” 江华惊了一下，怀疑是不是杀手找上门了。 “你们两个，留在屋子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薛立明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动作敏捷地窜出门。 哑女虽然看起来害怕，但依旧把江华挡在身后，一副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会保护他的样子。 “别站在那里，去衣柜后面躲躲。” 江华心里挺感动的，他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女孩，但是对方为他做的，真的是太多了。 哑女倔犟地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盯着关闭的房门。 外面迅速乱了起来，有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时不时的，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江华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火并，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总之，九龙城寨这破地方，一直都挺乱的，从他醒来的日子算起，几乎每天都有人打架斗殴，不过枪击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薛立明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这家伙给江华的一贯印象，就是特别不靠谱，所以也没怎么指望他。 “哐当！” 破旧的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进来。 他进来之后，迅速把门关上，虚弱地靠在门后坐下。 他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特别低，让人看不清脸，左手还拿着一把手枪，右边的胳膊，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哑女紧张地把江华挡在身后，虽然腿在发抖，但没有让开一步。 “这是什么运气。” 江华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的身份是不能见光的，结果这个家伙，别的屋子不闯，偏偏闯进这里，他这条池鱼，真的是被殃及的太冤枉了。 “那个家伙受伤了，跑不远！” “大佬发话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速之客挣扎着站起来，侧身躲在墙后，枪口对准门的方向，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 江华这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左边脸上有一条刀疤。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哑女似乎认识对方，看清对方的脸后，哑女表现的特别激动。 “二小姐，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收好了，躲进衣柜，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男突然冲过来，把一叠东西塞到哑女手里，推着她向衣柜那边走去。 眼前这一幕转折，让江华吃惊又意外，他一直以为哑女是贫家女来着，但是现在看来，她身上很有故事。 “开门开门！” 隔壁传来砸门的声音。 那伙追过来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 江华挣扎着想要下床，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坐以待毙，有人拿了他的素描像，悬赏五百万，他是见光就死。 “二小姐，他是谁，怎么会在你这里？” 刀疤男这个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江华身上。 “我是你二大爷，你做事倒底有没有脑子，猪的智商都比你高。” 江华破口大骂。 原本他在这里，藏的好好的，等联系上外界，他就能顺利脱困。 有了他的帮助，哑女也不用在这里受罪，他有实力，让她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全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破坏掉了。 “你说什么？” 刀疤男暴躁地举起枪，指着江华额头。 “我说你是一头猪。” 江华说完，感觉伤口痛的厉害，痛苦地弯下腰。 哑女一把推开刀疤男，担忧地扶住江华。 “开门检查！” 这时，有人在外面砸门。 “二小姐，你别管他，赶紧躲起来。” 刀疤男紧张地抬起枪，对准门的方向。 “真是智商欠费。” 江华真心想不通，对方躲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害死他的二小姐？ “开门！” 外面砸门砸得更厉害。 破旧的木板门，在剧烈晃动，门框噗噗往下落灰。 “呦，豹哥，实在不巧，我侄女出去了，屋子里没人。” 外面传来薛立明的声音。 “那你把门打开，我们检查一下。” 刚才喊门的那个声音说。 “我又没钥匙，您看，门外还挂着锁，屋子里怎么可能藏人。” 薛立明声音讨好地说。 江华疑惑眨了眨眼，把目光投向哑女，他不知道屋外挂锁，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开门，我们就把门砸开，这里的每一间屋子，我们都要搜的。” 豹哥蛮横不讲理地说。 “豹哥，门砸坏了，修门也要花钱的，一点小意思，兄弟们拿去喝茶。” 薛立明掏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塞到豹哥手里。 “还是你醒目，看见斜对面的肥仔没有，死活不开门，结果怎样，门被砸了，人还被暴揍一顿，大家要是都像你这样，世界就和平啦。” 豹哥拍了拍薛立明的肩膀，带着手下，继续去下一家砸门。 外面一直闹腾了好久，才彻底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薛立明手里拿着一把锁，闪身躲进来。 “还好我机灵，不然你们全都死翘翘。” 薛立明把锁头丢在桌子上。 第九百八十一章 哑女身世不简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华没想到在外避个难，也会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 这又是枪手，又是二小姐的，再加上这一家子奇奇怪怪的身份，难道是什么豪门恩怨狗血剧，被他给撞上了？ “和你没关系，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 薛立明不耐烦地摇了摇手，皱眉看着刀疤男流血的胳膊。 “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死了我都懒得管。”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身体还没恢复好，说几句话的功夫，伤口就痛的厉害，挪到床上重新躺下。 “我走了，地契让二小姐保管好，祖上传下来的家族基业，无论无何，不能落在姓陈的手里。” 刀疤男用手捂着胳膊，就要离开。 “走个屁，不把子弹取出来，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薛立明烦躁地拦住对方。 江华因为刚才强行起身下床，动作太大，崩裂了伤口，腹部也在不断往外渗血。 哑女着急地拉了拉薛立明，指着江华，让他赶紧给处理一下。 “讨债鬼，你们个个都是我的讨债鬼。” 薛立明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刀疤男，痛苦又烦躁地说。 “这次是我冒失了，没想到刚混进来，就被发现了。” 刀疤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找了个凳子坐下。 江华躺在床上，哑女正在帮他换药，他不了解这一家子的情况，所以也没说话。 “这里不能待了，原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灯下黑嘛，哪知道遇到你这个没脑子的。” 薛立明剪破刀疤男的衣袖，正在给他取子弹。 “可是，被我这么一闹，城寨肯定会戒严，现在出去更困难了。” 刀疤男神色讪讪。 “帮我和外面联系上，我帮你们出去。” 江华打断两人谈话。 “扑街，你刚才骂我，我还没跟你算账，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刀疤男怒目相视。 “你难道不是猪脑子，我骂错了？” 江华这人，在嘴上是从来不吃亏的。 “找死啊！” 刀疤男举起手枪，对准江华。 “够了，不要吵，阿勋，他真的可以帮到我们。” 薛立明难得表现的一本正经。 “他连床都下不了，能帮到我们什么？” 刀疤男明显不信。 “人家是风云人物来着，失踪这几天，整个香江都炸翻天，警署在找他，黑市也有人悬赏五百万。” 薛立明用镊子取出子弹，丢在一旁的盘子里。 “他就是那个姓江的大水喉？” 刀疤男诧异看着江华。 江华翻了翻眼皮，盯着屋顶，懒得理会他，他一直觉得大水喉这个词，是贬义的，和冤大头有些类似。 “这里是九龙城寨，他有钱也没用，还受了重伤，纯粹就是个累赘。” 刀疤男有些瞧不起地说。 哑女倒是挺护着江华的，有些生气地瞪着刀疤男。 “二小姐，有钱的小白脸都花心，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刀疤男苦口婆心地劝着。 “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江华心里烦躁极了。 刀疤男一瞪眼，又要说话，却被薛立明用力一扯缠在他胳膊上的纱布，痛的吸了口气。 给刀疤男包扎好，薛立明站起身说：“你们安安静静，待在屋子里，别再搞事情，我出去探探风声。” 江华枕着双手，愣愣看着屋顶出神，从他受伤后，意外就接二连三的不断，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他，特别不习惯。 “二小姐，你从小不在薛伯身边，终究缺少些见识，像他这种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的。” 刀疤男安静了一会儿，絮絮叨叨又开始诋毁江华。 哑女无法说话，生气地背过身，不理会刀疤男。 “薛伯是对不起你们母女，但他已经死了，你是薛家唯一的后人，除了要保住家族基业，还要给你父亲报仇。” 刀疤男似乎有话唠的潜质。 “九龙城寨是咱们薛家的，姓陈的白眼狼，忘恩负义，一定不得好死，二小姐，你身负血海深仇，一定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沉迷于小白脸，知道不？” 刀疤男也不在乎哑女理不理他，絮絮叨叨，自说自话。 哑女双手捂住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 江华原本是不想理会刀疤男的，但是没想到，哑女身上，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他看了刀疤男几眼，沉默了一下问：“我问你，她舌头是谁割掉的？” 哑女一惊，转身瞪着刀疤男，一副不许他提这事儿的表情。 “是陈天耀派人做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还能给她报仇不成？” 刀疤男斜睨着眼睛说。 “陈天耀是谁？” 江华思索了一下，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九龙城寨的现任坐馆，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他手下有五千多号马仔，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怕不怕？” 刀疤男不顾哑女的劝阻，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江华。 “社团注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人多人少，都是浮云。” 江华不想跟刀疤男争辩。 但是他记住了陈天耀这个名字，他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救过他命的人。 “呵，癞蛤蟆打哈欠，口气还挺大，你们这种大水喉，除了有钱，屁都不是。” 刀疤男翻了个白眼。 “吵什么吵，现在城寨彻底封锁了，每个外出的人，都会受到严格审查，短期之内，咱们谁都别想出去了。” 薛立明推开门，走进来没好气地说。 “帮我弄一部手机，我们明天就能出去。” 江华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说。 “你知不知道封锁意味着什么，除非踏平这里，否则不可能出去。” 刀疤男一脸鄙视。 九龙城寨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一旦执行封锁，就连一只蚊子，想要飞出去，都有些困难。 “那就踏平这里。” 江华语气十分平淡。 “你以为你是谁，要不要我给你找一根葱插在鼻孔，让你装一把大象？” 刀疤男被逗笑了。 “不能再拖了，如果陈天耀不是蠢货，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你们就藏在九龙城寨。” 江华不想跟智商欠费的人争吵。 “你真的有办法出去？” 薛立明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刚才出去逛了一圈，外面风声很不对劲，如果不是九龙城寨够大，势力划分复杂，很可能已经有人找上门了。 “你看我像是拿命开玩笑的人吗？” 江华很讨厌这种一切不在掌控中的局面，他必须尽快和外面联系上。 第九百八十二章 积极自救的小月 省城，江华家。 “先声明，你不许报警，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你不让我救儿子，我就和你们鱼死网破。” 王二黑紧张地盯着准备拨号的苏淡月。 “我就是筹钱给你，不会报警。” 苏淡月已经渡过了最初的紧张期，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姐夫出事了，姐姐不在家，现在这个家里，她就是顶梁柱，无论如何，她不能让王二黑，有伤害江双儿的机会。 “你打吧，开免提。” 王二黑吞了口唾沫，盯着苏淡月的手指，他要看着她拨号。 苏淡月闭着眼睛，大脑飞速转动。 如果不出意外，她只有这一次，打电话的机会，所以这个电话打给谁，又该怎么说，决定了她的命运。 “你倒是打呀。” 王二黑见苏淡月迟迟不拨号，又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我得想想怎么说，你不想把警察招来，我也不想，咱们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对吗？” 苏淡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好，你赶紧想。” 王二黑蹲在一旁，有些着急地催促。 苏淡月开始拨号，她犹豫再三，决定给甘甜甜打电话，对方是江华的私人秘书，还和她家是亲戚，有足够的默契，也非常聪明。 “甜甜姐，我是小月，何至诚手下有个包工头，来结工程款，姐夫恰好不在家，你帮我送七万块钱过来，行吗？” 苏淡月在电话接通后，用平静的语气说。 “何至诚？” 甘甜甜愣了一下。 何至诚是江华曾经的对头，现在正在大牢蹲着，连一手创办的至诚地产，都落到江华手里，怎么会凭空冒出个结工程款的包工头？ “是呀，他说儿子生病了，必须要结工程款，我也没办法，你帮帮忙，给他结了算了。” 苏淡月心里挺紧张的，她不知道甘甜甜能不能听懂，如果这个时候，那边说错一句，她就危险了。 她打电话的时候，王二黑就蹲在旁边，神色警惕，因为开着免提，电话内容他都能听见。 江华发迹的这两年，他在监狱改造，出来之后，对江华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成了大老板，至于别的情况，他是两眼一抹黑。 在他想来，江华既然是大老板，有人找他结工程款，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来苏淡月没有骗他，确实想好好解决事情。 “他一个人来的？” 甘甜甜在电话里问。 聪慧的她，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这是在旁敲侧击，打探情况。 “对呀，在家里喝茶，我给他说了，咱们这么大公司，不可能拖欠他这点工程款，他就是不信。” 苏淡月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甘甜甜那边，听懂了她的意思。 “现在公司都下班了，走不了财务程序，如果他急着要，这笔款子我私人先垫付给他，但是他得等一下，你问他是明天来公司结，还是愿意等一等？” 甘甜甜语气如常。 “问你呢，是明天结，还是现在要？” 苏淡月直接当面询问王二黑。 “我，我现在就要。” 王二黑措不及防，有些结巴地说。 “行，我一会儿过来。” 甘甜甜在电话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镇定说了一句，迅速挂断电话。 “你去沙发上坐会儿，等一下就有人送钱过来。” 苏淡月脸色平静地站起身。 王二黑纠结地看着苏淡月，他在犹豫，要不要重新给她双手绑上。 “你把门都反锁了，我也出不去，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胳膊比我腿还粗，还怕我不成？” 苏淡月揉了揉手腕，上面有被绳索捆绑的红痕。 “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就想拿钱，给我儿子救命。” 王二黑神色讪讪。 劳教了三年多，他思想多多少少，受到了改造，不是以前村里那个二流子了。 “你儿子什么病，另外，是谁告诉你，我姐夫占了你房子？” 苏淡月冷静下来之后，开始套话。 “不知道，医生的字，我也不认识，病历单我也看不懂。” 王二黑本身文化程度就不高，加上医生写字，龙飞凤舞，他就更看不懂了。 不过，他特别信任胡萍萍，对方是他儿子的妈，不管说什么，他都相信。 “病历单给我，我帮你看看。” 苏淡月伸过手。 “那谢谢你，孩子妈说必须手术，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王二黑掏出病历单，递给苏淡月，然后眼巴巴看着她。 之前着急忙慌的，他也忘了问胡萍萍，他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从王二黑手里接过病历单，苏淡月只是看了几眼，就感觉不对劲，她可不是王二黑那种半文盲，这张病历单，有好几处疏漏，不管怎么看，都假的太厉害。 “我儿子到底是什么病？” 王二黑眼巴巴地问。 “这医生写字太潦草了，我也看不懂。” 苏淡月把病历单还回去，在事情彻底搞清楚之前，她什么都不会说。 这时，白雅送江双儿回来了。 白雅站在门外，按了几次门铃，一直没人回应，心里有些疑惑。 “白阿姨，我小姨去哪儿了？” 江双儿愁眉苦脸地问。 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小姨也不见了，可把她给愁坏了。 “要不，你今晚先住白阿姨家，好不好？” 白雅抱起江双儿。 没人告诉她江华出事了，但是江华家里最近的情况，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苏淡月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至少江双儿是安全的，这就足够了。 另一边，甘甜甜得知苏淡月可能遭遇绑架后，立刻联系了赵锋。 “赵市，我是江总的秘书甘甜甜，这么晚了，很抱歉打扰您，有个情况，需要向您求助。” 甘甜甜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还有猜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赵锋心里一惊，他刚收到消息，江华在香江那边出事了，据说与共济会有关，没想到紧接着家里，也出了意外，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因为担心，这次绑架，与共济会有关，所以事件的危险级别，被提到了最高，一番商议后，市里决定派出特战小队，救援苏淡月。 夜幕中，一辆越野车，停在江华楼下。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山崎俊二脸色带着半张面具，遮住了他带有伤疤的脸。 “头狼，还是你聪明，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香江，聚焦在江华的下落上，只有你想到，暗度陈仓，过来绑架他的家人。” 坐在副驾位置，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说。 “老板发话了，追不回那三十亿，我就得死，我还年轻，不想死。” 山崎俊二默默检查身上的装备。 第九百八十三章 李半城，你真冤 这时天色刚黑，小区内有能看到一些零散的住户，在楼下转悠。 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几个孩子在嘻笑打闹。 越野车停在那里，虽然有些显眼，但是并不显得突兀。 “在行动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任务目标的基本情况。” 山崎俊二没有急着下车。 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在过来之前，就把江华家里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 “头狼，老板让你做这次行动的指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车里坐着的，除了山崎俊二，剩下的三人，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我们这次的首要目标，是江华的女儿，一旦得手之后，迅速撤离。” 山崎俊二拿出一张江华女儿的照片，展示给三位手下辨认。 “头狼，撤离的路线，你是怎么安排的？” 坐在副驾位置的老外问。 “向东，直接跨省，然后海边有人接应。” 山崎俊二在行动之前，就计划好了撤离路线。 他没有打算像寻常的绑匪那样，就地隐藏，而是直接打算带着江华的女儿出国。 在摩根财团的眼里，江华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如果能通过他的女儿，长期控制他，这无疑能让利益最大化。 “现在大家对一下时间，整个行动，争取在十分钟内完成，如果运气好，警方也许会在明天早上，发现江华女儿失踪。” 山崎俊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在小区的另一边，两辆隶属于特警中队的运输车，从后门开进来，停在阴暗的地方。 “这次行动比较特殊，虽然情报显示，绑匪只有一人，但是我们不能排除，他在暗处还有同伙接应。” 坐在车里，全副武装的特警队长，正在向队员介绍情况。 几名队员穿着防弹衣，手持冲锋枪，坐在车厢内，神色严肃。 “余雨，你伪装成江总秘书，进屋给绑匪送钱，迅速探明屋内情况。” 特警队长向车厢里的一位女队员吩咐。 “是！” 女队员敬礼回应后，迅速下车去化妆准备。 “大头，你和山子直接上楼顶，用绳索空降，配合余雨，随时准备破窗支援。” 特警队长向另外两名队员，部署战术。 “是！” “是！” 另外两名队员立刻抬头挺胸，表示收到命令。 “其他人跟着我，守在楼道，随机应变。” 特警队长把目光投向剩下的几人。 “队长，小区内还有居民呢，是不是先疏散一下？” 一个队员忍不住举手提问。 “这些不用你们操心，会有相关的警务人员，配合我们完成工作，咱们的任务，就是全力营救人质。” 特警队长脸色严肃地说。 “队长，我总觉得吧，这阵势搞得太大了，别到时候闹个乌龙。” 一个长着团子脸的队员，抓了抓头皮，讪笑着说。 “胡说什么，认真完成上级指示。” 特警队长没好气瞪了团子脸一眼。 “队长，刚收到外围便衣发来的消息，小区内出现一辆外地牌照的越野车，车上下来三名外籍人士。” 余雨跳进车厢，神色凝重。 “不能等了，立刻行动！” 特警队长心里一沉，有外籍人士出现在小区，看来这果然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 江华那栋楼附近散步的居民，已经被先一步到达的便衣疏散，目前在楼下徘徊的几个零散身影，都是伪装成居民的便衣。 先一步收到指示的他们，有意无意，分散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从车上下来的特警队员，兵分两路，一队去按原计划解救人质，另一队分成几个方向，迅速向山崎俊二几人汇聚过去。 山崎俊二四人从车上下来后，直奔江华的那栋楼，目标十分明确。 “不能让绑匪汇合，让附近的便衣，为我们拖延一下时间。” 特警队长语气急促地对着通讯器材说。 站在楼道口，伪装成情侣的一对便衣，立刻争吵起来，两人推推搡搡，把楼梯口给堵死了。 “头狼，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下意识身手向后腰摸去。 “这些居民十分可疑，我们似乎中了圈套。” 山崎俊二惊疑不定地停住脚步。 绑架江华家人的计划，是临时制定的，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而且他们的行踪，也非常隐秘，应该没有被人盯梢。 他现在心里非常搞不明白，一切都看似很完美的计划，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偏偏出了岔子。 “我们被人出卖了，知道这个计划的除了老板，只有李半城。” 山崎俊二的一个手下说。 关于江华家人的信息，就是李半城托人打听出来后，整理交给他们的。 结果他们绑架行动还没开始，就被包了饺子，这除了被人出卖，找不到任何解释。 “分散突围，一定要把李半城背叛的消息，通知给老板。” 山崎俊二当机立断。 “行动！” 特警队长看出来四人想要逃，一打手势，和队员冲了过去。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掏出手枪，还没来得及开枪，被一把飞来的匕首，刺穿了手腕。 山崎俊二一见事不可为，在被抓捕的前一刻，把李半城是叛徒的消息，传给了他们老板。 “不好，他刚刚发了条短信出去，人质危险，通知大头，立刻实施解救。” 特警队长心里一惊。 “哐当！” 江华阳台玻璃窗四分五裂，一个矫健的人影，翻滚冲进客厅。 王二黑正端着一碗泡面，呼啦呼啦吃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额头。 “啪嗒。” 泡面碗摔在地上，汤水面条流了一地。 “我，我就是来要房子，你们至于整这么大的动静，来对付我么？” 王二黑举起双手，带着一丝哭音说。 他就是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何德何能，居然被全副武装的特警，用枪指着头，难不成这江华家里，还是什么皇宫禁地不成？ 苏淡月也惊呆了，她是提示甘甜甜报警了，但是在她想来，随便来两个警察，就能制服王二黑，居然连特警队都出动了，甘甜甜倒底说了啥？ “江爷爷，祖宗，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要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错啊？” 王二黑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绝望过。 第九百八十四章 孙缈缈出手 香江，李家别墅。 “怎么样，阿凯有消息没有？” 李半城见到大儿子回来，神色焦急地问。 他小儿子失踪，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了，出去吃宵夜后，就一直没回来。 警察询问过跟他一起吃宵夜的小明星麦琪，对方很无辜的表示，那晚她被李公子灌醉了，一觉醒来，对方人就不见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爸，我已经托朋友在打听，您别着急。” 李丰距用安慰地语气说。 “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你说阿凯会不会被绑架了？” 李半城焦虑不安，在房间走来走去。 李丰凯是晚上偷跑出去的，身边没带司机，也没带保镖，就连什么时候失踪的，都没人知道。 “如果是绑架，为什么到现在，绑匪也没打电话过来，勒索赎金？” 李丰距心里还心存幻想。 在他想来，说不定弟弟又躲到哪里寻欢作乐了，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让他最近低调，偏偏不听，等他回来之后，我一定要严加管教。” 李半城生气地把烟斗摔在桌子上。 另一边，香江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老板，头狼他们行动失败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选择的时机，这么巧妙，为什么会失败？” 电话里老板的声音，沙哑低沉，还带着一丝金属质感。 “头狼在行动失败前，发过来一条短信，说他们被人出卖，叛徒是李半城。” 身材魁梧的男人，透过玻璃窗，静静看着对面的李氏集团大厦。 “他出卖我们的理由呢？” 老板的声音听着非常平静，从语气判断不出喜怒。 “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李半城的小儿子失踪了，怀疑遭到绑架，也许他是遭到胁迫，所以出卖了头狼。” 身材魁梧的男人，拿着卫星电话说。 “不管是否遭到胁迫，他的行为不可原谅。” 电话里老板的声音，依旧平静。 “是的，为了稳妥起见，我已经更换了住宿的酒店。” 身材魁梧的男人，回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对面李半城的办公室。 “我们摩根，只需要朋友，不需要背叛者。” 老板在电话里，语气冷漠地说。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身材魁梧的男人，恭敬回答。 同一时间，香江新界一间两层的农村小楼。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李二公子被困的像个粽子一样，丢弃在墙角。 那晚喝的酒，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觉醒来，已经在了这里，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孙姐，他太吵了，要不要把他嘴堵上？” 王力恭敬站在一旁问。 “嘴堵住了，怎么问话，你问问他摩根财团，潜入香江的人有多少，都藏在哪里。” 孙缈缈穿着火红的风衣，站在李丰凯的视线死角。 “好嘞。” 王力狰狞一笑，揉吧着拳头，向躺在地上的李二公子走去。 “喀秋莎，李家那边，现在是什么反应？” 孙缈缈没理会鬼哭狼嚎的李丰凯，询问刚回来的喀秋莎。 “正在到处打听李丰凯的下落，我们是否现在联系李半城？” 喀秋莎没有参与绑架，她的任务是盯着李半城。 “不用，现在还不知道，江华是否在他和摩根手里，我们要先摸清楚情况。” 孙缈缈思考了一下说。 她绑架李二公子，等于手里捏了一张底牌，但是她还不知道，李半城和摩根手里，捏着什么牌。 如果现在联系李半城，那就等于她这边明牌了，她又不是勒索赎金的绑匪，这样做对她很不利。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打听老板的下落。” 喀秋莎看着孙缈缈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很看得起孙缈缈，但是对方果断的作风，还有狠辣的手腕，让她佩服。 “已经失联五天了，你说他到底在哪里？” 孙缈缈看着窗外，愁眉不展。 “老板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喀秋莎最近汉语，说的越来越溜，已经能娴熟的运用成语了。 “但愿吧，如果他不在了，我就算杀光李家和摩根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孙缈缈幽幽叹了口气。 江华失踪之后，警方一直沿着江面搜寻，但是整整五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昨天，有人在江水下游，打捞到一具浮尸，当时所有的媒体记者，都汇聚了过去，想要知道，这具浮尸，是否就是失踪多日的内地企业家江华。 当时，李二公子刚落进孙缈缈手里，她得知消息后，情绪激动，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一时冲动之下，她说不定已经杀了李丰凯。 经过一番加急鉴别，甚至苏芷柔还跑去现场亲自辨认，在凌晨四点，香江警方宣布，浮尸并不是失踪的江华，而是一具无名男尸，相关的案情，警方正在加紧调查中。 有媒体记者拍到，在确认浮尸不是江华后，状态不太好的江太太瘫坐在地上，庆幸地捂着脸，痛哭流涕。 被困在九龙城寨的江华，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因为城寨戒严，他们现在甚至连门都不敢出。 也多亏了九龙城寨人员结构复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再加上城寨里面全是违章建筑，纵横交错，地形比蛛网还复杂，暂时没人查到他们身上。 “薛立明，你好歹是个成年人，脑子呢，让你弄一部手机，就这么困难？” 江华着急上火地瞪着邋里邋遢的产科医生。 昨天晚上，薛立明说他出去弄一部手机，江华满心期望地等着。 只要有了手机，他就能跟外界联系上，眼下所有的困难，将不再是困难。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大清早，薛立明鼻青脸肿地回来，说他偷手机被人发现了，然后被暴揍了一顿。 江华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撞死，你说你没有把握，你充什么大头蒜，当时那么自信的出去，他还以为这货弄部手机，很简单呢。 “你行你上啊，在九龙城寨里，有手机的都是混得不错的人物，谁身后不是跟着十个八个小弟？” 薛立明用湿毛巾敷着脸，没好气地说。 九龙城寨里的多数人，都是混不下去的社会底层，别说手机，就连明天的饭钱都未必有。 能拥有手机的，至少也是个小头目级别，没那么容易得手。 “你上次不是说，跟那个谁谁关系好，能够借到手机吗？” 江华依稀记得老薛说过这话。 “哥们儿，有些话听听就行了，别当真。” 刀疤男阿勋搬着腿在剪脚趾甲。 第九百八十五章 给他智商充个值 面对这样两个极品，江华心里感到特别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既然偷不行，那就改为抢吧。” 江华叹了口气，他一个伤号，还得事事操心，真是心累。 哑女在一旁打手势，询问他饿了没有，要不要喝点粥。 薛立明看见侄女那殷勤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瞪了江华一眼，没好气说：“说我脑子笨，你才是猪脑子，用什么抢，现在走出去，只要你敢掏枪，分分钟横死。” 他这话并不夸张，九龙城寨这里的环境，跟外面区别很大。 别看外面社团多如牛毛，但是大家火并，都是拿砍刀，很少有社团拥有枪械。 但是九龙城寨不一样，这里汇聚的都是亡命徒，枪械持有率非常高，再加上现在风声紧，出去抢手机，那是找死。 “你才是猪脑壳，为什么要在外面抢，把人骗进来，用枪逼着，他是要手机，还是要命？” 江华真心搞不懂，这产科医生天天在想什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非要复杂化。 “不行不行，你这是馊主意，跟你说过，有手机的都是小头目，就算我把人骗进来，时间长了，小弟也会找上门，咱们一个都跑不掉。” 薛立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所以，你要聪明一点，多争取一点时间，别那么容易，让对方小弟找上门呀。” 江华是受伤了动不了，不然他自己就去做这件事情了。 “拖时间有屁用，现在这么个局面，你联系上外界，也未必有用，你都不知道，查的有多严。” 薛立明灰心丧气地说。 他亲自出去看过，局势比他想象的要险恶，城寨的几个出口，完全被陈天耀的马仔封死了，他都不敢往那边靠近。 “老薛，你信我，只要能联系上外界，就算这里是刀山火海，我也能喊人踏平了。”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信你？信你一起去扑街呀。” 刀疤男用指甲剪修着脚趾，嗤笑一声。 如果自己能跑能动，江华绝对下去，把这个货痛揍一顿，他没病都被气出病来了。 哑女看出江华的烦躁，走过去拉着薛立明衣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二小姐，他在外面有钱风光，优越感过剩，根本就不了解九龙城寨，咱们不能听他的。” 刀疤男苦口婆心地劝着。 哑女没有理会他，依旧用哀求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叔叔。 “行了，怕了你们，反正继续等下去也是个死，赌这一把了。” 薛立明烦躁地站起身。 现在外面看似平静，其实陈天耀依旧在派人暗查阿勋下落，如果不是九龙城寨划分了东南西北四个片区，每个片区势力不同，陈天耀的人，早就找过来了。 哑女见到叔叔被说动，眉开眼笑，去锅里盛了一碗粥，巴巴跑过来递给江华。 “二小姐，你别讨好他，咱们薛家风光的时候，他屁都不是。” 刀疤男最看不来这个，絮絮叨叨，又开始在那自说自话。 哑女实在是不胜其烦，拿起笔在纸上写：“薛家再风光，与我无关，我就是个私生女，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江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虽然不知道哑女的故事，但是他也能猜到一些。 哑女作为一个私生女，薛家风光的日子，她应该是没有享受到的。 不过，薛家遭遇大难，她却被波及，在人生最好的年纪，被割掉了舌头，一辈子不能说话，说起来她不欠薛家什么，反而是薛家欠她良多。 “放心，等我去出去，送你去读书，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江华对着哑女，非常认真地说。 哑女眼中露出憧憬，如果不是因为半年前那场意外，她现在应该在读大学，淌洋在洁白的象牙塔里。 “二小姐是薛家仅剩的独苗，身负血海深仇，她要重振家族，读什么书。” 刀疤男梗着脖子，非常不爽地瞪着江华。 “重振什么狗屁家族，混社团能有什么好下场，再过几年，香江的社团全都得死翘翘。” 江华毫不客气地回瞪。 “你这个内地佬，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刀疤男气极反笑。 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在社团做事，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香江一直在变，唯有社团不变。 铁打的字头，流水的地盘，只要不是整个字头死绝，这个字头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个内地佬，居然说社团末日要来了，真是可笑。 “我愿意读书，谢谢江哥。” 哑女在本子上写完后，向江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薛家以前有多风光，她不知道，如果不是江华的助学金，她恐怕连高中的学费，都负担不起。 现在薛家人都死绝了，反倒想起她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了。 刀疤男在一旁看得哀声叹气，在心里不停地感慨小白脸误事，看来薛家的基业，要断送在二小姐手里了。 薛立明出去了很长时间，一直没回来，房间里的三人，等的有些心焦，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意外。 江华皱眉靠在床头，说心里话，他对老薛也信心不足，这位产科大夫除了医术有两把刷子，在别的方面，似乎都很拉胯。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刀疤男焦躁地站起身。 “外面都在找你，你这是准备出去送死？” 江华有气无力地说。 他觉得一个人的能力，可以通过后天来提升，但是智商是天生的，一个人如果智商欠费，怎么充值，都是充不回来的。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刀疤男没好气瞪着江华。 “你死了不要紧，关键是会连累我们啊。” 江华用看纯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 如果不是这货横插一杠子，他现在说不定都出去了。 “别以为有二小姐护着你，你就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刀疤男烦躁地用手枪指了指江华。 江华瞥了他一眼，都懒得再跟他说话，心里已经决定，等出去之后，一定给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充个几千亿的智商费。 不过这么一闹，刀疤男终于不吵着要出去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苏芷柔，迎难而上！ 包家别墅。 “玉倩，你说我现在，还能为阿华做点什么？” 苏芷柔神色非常憔悴。 “苏姐，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包玉倩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我睡不着，阿华一直没消息，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被动等下去了。” 苏芷柔焦急地走来走去。 “可是我们已经发动所有的力量，在寻找江华了。” 包玉倩的心情，其实和苏芷柔一样。 但是，她内心其实更痛苦，因为当着苏芷柔的面，她不能把对江华的关心，表露在脸上。 “我听说阿华在失踪前，一直在股市上跟一个神秘势力交锋，另外他的失踪，跟这个神秘势力有关？” 苏芷柔突然抬起头问。 “苏姐，你想做什么？” 包玉倩心里一惊，她担心苏芷柔走极端。 “听舒伯父说，香江股市最近很不太平，也与那个神秘势力有关，既然对方是阿华的敌人，我想站出来，替阿华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 苏芷柔眼神坚定。 持续好几天，没有江华的任何消息，她心里有些绝望了，不赶紧找个事情来做，她担心自己会疯掉。 “苏姐，对方很危险，江华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做。” 包玉倩苦口婆心地劝着。 “不，阿华之前一直在股市上跟对方交锋，他肯定不希望，对方把触角伸到香江，如果他还在，肯定会把对方赶出去，他现在失踪了，我应该来替他完成这件事。” 苏芷柔态度非常坚决。 在寻找江华的事情上，她帮不上任何忙，这让她非常痛苦，不把内心的情绪，找一个宣泄点，宣泄出去，她真的担心自己会疯掉。 “可是，苏姐，你打算怎么做呢？” 包玉倩怀疑苏芷柔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 “对方在股市上搅风搅雨，如果各大上市企业团结起来，一起抵御这股神秘势力，我相信对方肯定会被赶出去。” 苏芷柔很有条理地说。 最近摩根财团，在香江股市上面大杀四方，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没有江华牵头抵制，其他人就是一盘散沙，完全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大家心里都存着侥幸，希望这一股资金，捞一笔就走，却根本不知道，摩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想在香江立足，以此为跳板，攻略整个亚太地区。 “没有用的，他们不可能团结起来，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人性都是自私的。” 包玉倩悲观地摇了摇头。 如果大家能团结起来，早就团结了，正是因为各顾各的，才让摩根财团的资金，如入无人之境。 “你让舒伯父把大家召集起来，我来说服他们。” 苏芷柔神色认真地说。 “苏姐，你不懂香江这些豪门的自私，没人会听你说话。” 包玉倩依旧不看好。 如果这件事情，由江华来牵头，她觉得还有几分可能，但是苏芷柔一个弱女子，想把那些豪门团结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总要试试的，我一定要为阿华做些什么，不然我真的是心难安。” 苏芷柔态度非常坚定。 包玉倩看着对方执着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喜欢江华，但是和苏芷柔一对比，她觉得自己终究是差了一个境界。 “好吧，我去转告姨父。” 包玉倩被苏芷柔的执着感动，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倾尽全力的帮她，这也算是她现在，唯一能为江华做的。 毕竟，江华失踪了这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都有些绝望了，认为他很可能已经遭遇意外。 在包玉倩离开后，苏芷柔愣愣看着窗外出神，她心里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坚定，如果江华真的不在了，她完全没有信心，管理好他留下的产业。 不过，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她要把摩根的资金，赶出香江，这是她眼下，唯一能给江华的交代。 华尔街。 一栋摩天大楼顶层的办公室。 “幽灵，头狼不在了，但是攻略香江的任务，不能停止，以后由你来接手这项任务。” 坐在老板椅上，一个嘴里叼着雪茄的胖子老外说。 这间办公室，装修的相当奢华，地上铺着羊羔绒的地毯，胖子坐着的老板椅，一看就是高档的纯手工定制，皮革的面料，与市面上的完全不同。 “老板，把任务交给我，您会在一周之内，看到结果。” 幽灵非常有信心地说。 “我等你的好消息。” 胖子用手里的雪茄，指了指对方。 在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江华只是一个小插曲，死了也好，失踪也罢，都不重要，拿下香江作为跳板，为未来布局亚太做准备，才是财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舒海文那边，收到了苏芷柔的请求后，立刻打算在家里准备一场酒会，主要邀请了相熟的几家豪门，还有几位上市公司的老总，过来做客。 他不知道苏芷柔打算怎么说服这些人，如果这件事情，换成他来做，也非常有难度。 苏芷柔一个毫无根基的内地女人，想要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无疑是天方夜谭。 龚如萍作为香江屈指可数的地产商，自然接到了包家的请柬，她不顾陈世聪的劝阻，十分爽快地答应赴约。 汤氏集团的徐岚夫妇，也收到了包家的请柬，正在商议，是否要赴宴。 “老公，我不相信江华就这么死了，有句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管包家想做什么，这个人情，咱们一定要卖。” 徐岚手里拿着请柬，目光炯炯地说。 “好，我一直相信你的眼光，这件事情，我听你的。” 汤先生很有风度地说。 唐德实业的唐建德，也在受邀宾客之列，他收到请柬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秘书退掉一个安排好的行程，准备前往包家赴宴。 郭家。 “奶奶，我之前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这话应验了吧，这次您别拦着我，我一定要过去看戏。” 郭兆铭得意洋洋地说。 “我老了，腿脚不灵便，这次郭家就由你做代表，去参加包家的酒会，记得去了后，少说多看。” 郭老太太盘坐在蒲团上说。 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进行每天例行的功课。 “我这人很厚道的，去了绝对不幸灾乐祸。” 郭兆铭笑嘻嘻地说。 第九百八十七章 终于联系上外界 九龙城寨。 “几点了？” 江华的手表，在水中被泡坏了，现在看不了时间。 “晚上十一点了。” 哑女跑到桌边，看了一眼桌上又小又破的闹钟，然后坐回江华床边，在本子上写。 屋子里除了江华，能说话的就只有刀疤男，可惜这个唯一能说话的，不愿意跟江华交流，江华也懒得搭理他。 “这么晚还没回来，老薛不会出事了吧？” 江华心里有些犯嘀咕。 哑女指了指刀疤男，打手势询问江华，是否让他出去找找。 江华立刻摇头，薛立明的办事能力，他虽然不太放心，可是让刀疤男出去找人，他更不放心。 两厢一对比，薛立明最多算是不太聪明，但是刀疤男则是智商欠费，老薛出去，最多办不成事儿，但是到刀疤男出去，则有可能坏事儿。 “这破地方，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 刀疤男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没到过九龙城寨，根本就无法想象，这里的违章建筑，恐怖到何种地步，住在这个地方，跟西方奇幻电影里的地下城一样，看不见天日。 江华现在所在的区域，属于九龙城寨的东区，这里最多的就是麻将馆，周围打麻将的声音，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让人心烦的同时，也难以休息。 隔壁传来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让江华惊的坐起，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刀疤男警惕的双手持枪，靠在门边，紧张听着外面动静。 “扑街，没钱你玩什么牌，想空手套白狼？” “愿赌服输，掏不出钱，斩死他！” “去死！” 吵闹过后，接着传来桌子倒地，还有麻将子散落在地上的声音。 外面的打斗声，追追停停，逐渐远去。 江华骂咧了一句，重新躺下，这里是香江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打架斗殴太常见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刚刚平静下来，破旧的木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进来。 刀疤男条件反射之下，差一点开枪，幸好那个闯进来的身影，及时说了一句：“别开枪，是我！” “老薛？” 江华诧异看着衣服上沾满血迹的薛立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先把门关上。” 薛立明疲惫地靠墙坐下。 哑女紧张地跑过去，检查薛立明倒底是哪儿受了伤。 “我没事儿，看看这是什么？” 薛立明咧嘴一笑，用沾满血的手，举起一个手机。 “先治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儿。” 江华担忧地看着对方，薛立明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惨。 然后，他实在是忍不住困惑问：“不是让你去骗么，你改成抢了？” “没办法，点子背，骗到半路突然露馅了，他要杀我，我就把他打晕了。” 薛立明从侄女手里接过医用酒精，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医用酒精倒在伤口上，痛的他直咧嘴。 “干嘛不直接做掉他？” 刀疤男透过门缝，紧张盯着外面，生怕有人追过来。 只是打昏了，对方醒过来，肯定会过来寻仇，现在一屋子伤号，连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没杀过人。” 薛立明苦笑着摊了摊手。 他是薛家的一个异类，兄弟叔伯都在社团做事，他却从小就不喜欢社团的气氛，跑去国外读书，回来后远离家族事业，当了一名医生。 也正是这样，在九龙城寨，没几个人知道，其实他也是薛家人，让他逃过一劫。 不过，陈天耀一直在追查薛家的漏网之鱼，不得已之下，他想着灯下黑的道理，带着侄女又躲回这里。 “别说废话了，把手机给我，咱们得赶紧出去。” 江华明白时间紧迫的道理。 他不知道薛立明抢了谁的手机，不过九龙城寨没有善良之辈，一旦对方找上门，那就晚了。 “你到底行不行？” 刀疤男看薛立明伤的难以动弹，替他把手机交给江华。 “如果我不行，你们只有等死。” 江华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和他吵。 哑女流着眼泪，用纱布给叔叔包扎伤口。 江华接过手机后，闭目沉思，他在思考，该给谁打电话，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发什么愣，你要是不行，把手机给我，薛家在外面，还有十几个兄弟，大不了鱼死网破，跟陈天耀拼了。” 刀疤男见江华迟迟不拨号，急躁地冲过来，要抢手机。 “一边去，十几个人塞牙缝都不够。” 江华不客气地一巴掌开拍这个蠢货的手。 有了刚才的缓冲，他已经想清楚该给谁打电话了。 “叶冉，是我，江华。”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沉稳地说。 “江华？你没事吗，谢天谢地，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叶冉听到江华的声音，特别激动，语气都有些哽咽，以至于都忘了问他，现在在哪儿。 “时间很紧，你听我说，我现在被困在九龙城寨，正在被人追杀。” 江华不敢多说一句废话，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是生命。 “我立刻让香江这边的警方，组织营救。” 叶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单靠香江的警方，进不来九龙城寨，而且这里的管辖权，也不归香江。” 江华语气急促地阻止。 在历史上，香江曾经好几次，试图围剿九龙城寨，拔掉这个毒瘤，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最后一次，是在跟内地的联合之下，才彻底扫平了九龙城寨，从此这个三不管的法外之地，彻底消失于历史长河。 但是，这是明年的事情，江华等不了这么久。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你，你快说呀！” 叶冉着急地催促。 “你听我说，你帮我联系老孙，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他，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江华语气沉稳地说。 如果他没记错，在这个时间点，关于如何解决九龙城寨的问题，内地已经和香江达成了协议。 江华也没打算干涉什么，他就是打算沾沾光，让自己能顺利脱困，另外早一点拔除九龙城寨这个毒瘤，对于香江市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好，我知道了，可就算上面组织营救，也要时间，你现在的安全怎么办？” 叶冉依旧非常担心江华的安全。 “这个我自有安排，几天的时间，我还是能撑住的。” 江华安慰叶冉。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一场风暴在酝酿 喀秋莎接到江华的电话，非常意外，第一时间，通知了孙缈缈。 “缈缈，你怎么来了？” 江华没想到，孙缈缈会和喀秋莎在一起。 “你出事了，我能不来吗，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孙缈缈听到江华的声音，喜极而泣。 “出了一点小意外，我现在被困在九龙城寨，打算让喀秋莎过来帮帮我。” 江华知道老孙那边，肯定会和香江沟通，组织营救。 但是这么大的行动，绝对需要时间，他需要有人进来帮忙，给他拖过这最关键的几天。 “九龙城寨在哪儿，我和王力带兄弟进去救你。” 孙缈缈不太了解九龙城寨的特殊性，还以为是一个类似平民窟的地方。 “不，别来太多人，这里环境复杂，人多了反而起反作用。” 江华立刻阻止。 九龙城寨地理环境非常复杂，各种势力也纵横交错，如果人少，是进是退，都很方便，人多了反而不便于隐藏。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孙缈缈用手擦着眼泪。 “什么都别做，安静的等我出来。” 江华现在需要的是精锐力量，孙缈缈进来，帮不上他什么忙，反而还要分人照顾她。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把李半城二儿子绑了。” 孙缈缈在江华准备挂电话时，突然想起来说。 “你把李丰凯绑了干嘛？” 江华神色愕然，他没想到孙缈缈会这么极端，那李二就是个草包，从他身上获取不到任何价值。 “我，我是想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就让李家给你陪葬。” 孙缈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性格一直有些极端，只不过江华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性格，一旦江华不在身边，她性格中极端的一面，就难以再被束缚。 “胡闹，你让李家给我陪葬，然后你再给李家陪葬？” “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得好好生活，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江华在电话里训了孙缈缈一句。 李半城在外人眼里是香江首富，或许命值万金，但是在江华眼里，真的是轻如鸿毛，根本不配和孙缈缈相提并论。 如果孙缈缈和李家玉石俱焚，他就算真死了，也得气的从棺材里坐起来。 “那我现在把李丰凯放了？” 孙缈缈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都会降智，孙缈缈现在智商就降的特别厉害，在江华面前，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别放，营救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现在做一件事，用李丰凯威胁李半城，促使他和摩根反目，在这个关键时刻，摩根是最大的变数，不能让他们跳出来搅局。” 江华语气郑重地说。 摩根财团不仅仅在金融领域影响强大，财团有自己的私人武力，而且行动力非常强大。 在他脱困的关键时候，他必须给摩根找点事情，让对方无暇他顾。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缈缈智商重新上线。 挂了电话后，孙缈缈突然一拍额头，刚才太激动了，有一件重要事情，她忘了告诉江华。 她忘了跟他说，苏芷柔现在也来了香江，也在想尽各种办法，寻找江华。 包家别墅。 “苏小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舒海文看着苏芷柔憔悴的神色，心里有些感慨。 “舒伯父，你能把明天宾客的信息，再跟我讲一遍么，人太多了，我刚才没记全。” 苏芷柔一直在为明天的酒会做准备。 她不是个拖拖拉拉的性格，既然决定接替江华的事情，替他驱逐摩根财团，她就会全力以赴。 想要把大家都团结起来，至少她得了解每一家的基本情况，性格喜好，在生意场上的立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 “苏小姐，那我就重点说几家吧。” 舒海文叹了口气，他不看好苏芷柔的计划。 在生意场上，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想把大家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摩根，这何其困难。 “郭家，目前当家人是郭老太太，以前郭家和你丈夫关系不错，两家一直有合作，但是现在敌友难辨，你必须小心。” 舒海文指着一张郭家成员的合照介绍。 “徐岚，她丈夫是汤氏集团董事长，她应该会站在你这边，但是人心隔肚皮，抵抗摩根财团，只有风险，没有好处，她愿意出多少力，还真不好说。” 他把手指向另一张照片。 “这个是唐德实业的唐建德，目前跟你丈夫是合作关系，这人做事挺大气的，一直扎根实业，是香江的工业大亨，他很少碰股市，摩根对他威胁不大，所以我拿不准他的态度。” 舒海文越说越丧气。 几家有实力的公司老总，跟摩根财团都没有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所以想让他们站出来抵御摩根，真的很难很难。 “就没有哪家公司，被摩根威胁到存亡吗？” 苏芷柔皱着秀眉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想寻找几个在利益上一致的朋友。 “摩根财团很狡猾，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容纳资金的壳公司，所以正在被吞并的，都是濒临倒闭的不良企业，这些公司的老板，帮不上你任何忙。” 舒海文再次叹气。 摩根财团需要的是一个跳板，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在香江发展，这就跟狼群一样，盯着的都是落单弱小的猎物。 这些猎物一旦被咬上，是没有反抗之力的，自然无法成为苏芷柔的盟友。 “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大家都不懂吗，难道大家都看不出来，摩根财团的本质，是掠夺者，破坏者？” 苏芷柔恨其不争地问。 连她这个弱女子，在了解摩根的资金动向后，都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极有可能在下一盘大棋，她就不信，这些受邀的公司老总，就看不出来。 “他们当然懂，但是人性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前，谁愿意站出来跟摩根死拼，便宜身后看戏的？” 舒海文冷笑一声，他太了解那些香江豪门的德行。 有便宜可捡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一旦有风险，那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苏芷柔沉默不语。 “苏小姐，恕我直言，你为了他们对抗摩根，实在是不值得。” 舒海文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 “我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江华，他要对抗摩根，总有他的道理。” 苏芷柔看着窗外，目光坚定。 她没有江华那么长远的目光，她能做的，就是紧跟着江华的脚步，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事业。 第九百八十九章 黎明在眼前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 刀疤男持枪靠在门后，语气警惕地问。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动作敏捷地卸掉他手里的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门便被黑洞洞的枪口止住。 “喀秋莎，他是自己人。” 江华半靠在床头，语气平静地说。 为了稳妥起见，他没有联系包家，因为包家目标太大，也许有摩根和李半城的眼线，他不能冒着个险。 “他太弱了，帮不上老板你任何忙。” 喀秋莎走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检查江华伤势。 刀疤男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用枪指着他头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外国女人。 “你偷袭算什么好汉？” 他梗着脖子，很不服气地呛声。 “第一，我不是好汉，第二，你真的很弱。” 喀秋莎冷淡瞥了他一眼，非常不屑地把手枪丢还给他。 哑女站在旁边，好奇地盯着喀秋莎，对方傲人的身材，矫健的身手，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老板，你现在能下床走动吗？” 喀秋莎检查完江华伤势后，关心地问。 江华是否有行动力，关系着她如何制定保护计划，这一屋子的伤号，让她有些皱眉，看起来就没一个能打的。 “还不能，他伤口还没愈合。” 薛立明是医生，最清楚江华的伤情。 他现在的情况，比江华好不到哪里去，抢手机的时候，被捅了一刀，缠着纱布，可怜巴巴躺在一张折叠单人床上。 这是他从自己屋里搬过来的，一屋子的老弱病残，自然不适合再分开居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老薛，被你打昏的那家伙，知道这里吗？” 江华其实能勉强下床走几步，如果这里不安全了，那就要想办法赶紧转移。 “那家伙不认识我，为了稳妥起见，我跑去了南区，他就算醒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过来。” 薛立明认为自己，做事还是很有脑子的，至少比江华聪明。 “老板，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出入口被封锁了，他们是在找你吗？” 喀秋莎眯着湖蓝色眼眸问。 “找那个家伙。” 江华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刀疤男。 就是这货跑来九龙城寨，玩了一出混乱枪战，才导致了城寨被封锁。 “那杀了他丢出去，我们就暂时安全了。” 喀秋莎眼中闪过寒光。 她接受的是特工训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臭婆娘，你说什么？” 刀疤男怒了，用枪指着喀秋莎。 哑女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两方就起了冲突，不停打着手势，急得眼泪都快留下了。 “别闹，这破地方人多眼杂，别一会儿打起来，惊动了外面的人。” 江华有些头痛。 平时喀秋莎这只燕子，在他面前，也就抛个媚眼，勾勾搭搭，像一只温和无害的波斯猫，没想到真遇到事儿了，杀性这么重。 “我杀他，不会有任何动静。” 喀秋莎完全无视了指着她的枪口，仿佛刀疤男手里拿的，是玩具枪。 “你信不信我先打死你？” 刀疤男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蠢货，你看看枪里的弹匣，还在不在。” 薛立明感觉很丢脸。 这个刀疤男，说起来还是他们薛家的金牌枪手，薛家遭遇大难，他单枪匹马杀出重围，非常彪悍的一个猛人。 但是跟江华身边这只波斯猫一比，简直丢人的不行。 刀疤男一脸愕然，这才发现，喀秋莎把枪还他时，偷偷把弹匣给卸了。 “她就是吓吓你，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要同舟共济。” 江华出来打圆场。 他心里清楚，喀秋莎刚才不是在开玩笑，是要他点头，她真的会杀了刀疤男。 “对呀，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打打杀杀太伤感情，而且我侄女，还是你老板的救命恩人。” 薛立明躺在折叠床上讪笑。 他脑子比刀疤男聪明一些，看出突然出现的这个外国女人，来历不凡，对方身上的杀气，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喀秋莎，坐吧，现在咱们商议一下，现在该怎么办。” 江华拍了拍床沿。 喀秋莎能过来，可以为他分担不少，刀疤男和薛立明智商堪忧，他之前都提不起兴致，跟这两人商议对策。 “老板，如果你没受伤，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出去。” 喀秋莎叹了口气。 虽然城寨出入口封锁十分严密，但是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只能带江华一个人，而且江华还得能跑能跳。 现在的难题是，江华刚做过手术，行动不便，想带着他这么一个伤号，穿过纵横交错的楼道，躲过陈天耀的眼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再说要出去，也是大家一起出去。” 江华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好兄弟，够义气！” 薛立明抬起缠着绷带的手臂，竖起大拇指。 他身上好几处刀伤，身为一个产科大夫，为了帮江华弄一部手机，他真的尽力了。 江华正准备说话，这时，他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座机号码。 “小江，我是老王。” 电话接通后，手机里传出王领导的声音。 “王叔，不会吧，怎么把您都给惊动了？” 江华语气诧异。 “你小子不知道，你的失踪，掀起了多大的风波，现在不聊这些，跟你说个事儿。” 老王说话的风格，一直干净利落，直奔主题。 “您说，我听着呢。” 江华平时在老王面前有些皮，但是现在不皮了，特别老实。 “关于九龙城寨，我们之前就和香江商议，准备联合拔除，你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个导火索，两地准备进行一次联合行动，彻底清扫这颗毒瘤。” 老王在电话里，语气果决地说。 “行动时间定了吗？” 江华精神一振。 “后天，在行动正式开展前，你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身安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老王对江华还是很关心的，把他当成自己晚辈看待。 “我这边没问题，暂时很安全。” 江华没有提出，让那边派人过来保护他，主要是九龙城寨环境复杂，生面孔来多了，不仅没地方落脚，还容易暴露。 第九百九十章 苏木兰，替夫从商 老式手机的声音，都特别大。 江华刚才打电话时，刀疤男和薛立明也听见了，两人看向江华的眼神，挺震惊的。 虽然江华之前一直说，要踏平九龙城寨，但是两人一直以为江华开玩笑。 毕竟，香江历史上，组织了几次规模浩大的围剿，都没能推平九龙城寨，江华一个商人，能有什么本事平掉这里？ 但是，今天这一通电话，彻底颠覆了两人的认知，他们万万没想到，内地为了营救江华，居然打算进行一次两地联合行动，这个家伙倒底什么来头？ “兄弟，陈天耀手里，可有不少马仔，火力也挺猛的，咱们真能被救出去？” 薛立明有点难以置信地问。 “放心，从此以后，九龙城寨将彻底成为历史。” 江华用平淡地语气说。 他心里清楚，他只是适逢其会，成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而已。 不过，刀疤男和薛立明却不这么想，他们被江华表现出的能量给吓到了。 刚才几人的交谈，哑女也听见了，只不过她不能说话，无法交流，但是她脸上的表情，也挺激动的。 “老板，我们不能被动等待，万一发生意外，我们缺乏应变手段。” 喀秋莎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 一间小小的屋子，现在已经挤了五个人，活动都有些不方便，万一被人堵住，外面安排两个枪手，就能让屋子里的人死伤惨重。 “老薛，这堵墙后面，是什么地方？” 江华敲了敲床旁边的墙，他住的这个屋子，也是违章建筑，墙壁质量不怎么样，并不结实。 “是个杂物间，被楼下开麻将馆的猪油仔，用来存放旧桌椅板凳。” 薛立明对这栋楼的环境，还是十分熟悉的。 “杂物间经常有人进出吗？” 江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问。 他虽然没来过九龙城寨，但前世在网络上接触到的一些记录资料，让他对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放眼全香江，也没有比九龙城寨更特殊的地方。 整个九龙城寨，从上空俯视，就是一个由各种老旧楼房，纵横交错，组建而成的怪物。 “杂物间很少有人去，怎么了？” 薛立明有些不解地问。 “我想把这堵墙砸开，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们可以从杂物间那边撤离。”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靠着床的这堵墙，他刚才用手试过了，质量非常差劲，用锤子砸两下，差不多就能砸开。 “我赞同这个想法，做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喀秋莎走过去，用手捶了捶墙，试了试墙壁的厚薄。 “砸墙声音有些大，会不会被隔壁的人听见动静？” 薛立明患得患失。 一般情况下，住在九龙城寨的人，很少会管别人的闲事。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放在这里并不适用，来到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冷漠。 但是砸墙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住在这里的人，习惯了各扫门前雪，也保不齐有人好奇出来打探。 “做事动动脑子，用棉絮隔着砸，砸松了后，把砖头抽出来，基本上不会有太大动静。” 江华恨其不争地瞪了薛立明一眼。 如果一般小区的墙壁，他这个办法未必有用，但是这里的建筑，差不多都是违章建筑，质量实在是太水了。 “好，那就这么做。” 薛立明觉得留个逃生通道，防止意外，也没什么不好。 屋子里总共五个人，江华和薛立明伤的比较重，肯定没法干活，刀疤男阿勋只是伤了一条胳膊，另一只手臂还是能抡锤子的。 另外两个女人，也可以在旁边搭一把手。 忙忙碌碌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包家别墅。 “张女士，欢迎光临，您可比以前更年轻，更漂亮了。” “何总，您可是贵客，欢迎来参加酒会。” “郭少，没想到您也来了，里边请，快里边请。” 宾客陆陆续续都在过来，包家的老管家，笑容满面，站在别墅大门口迎客。 苏芷柔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管家的身边，跟着认人。 虽然一些重要宾客，她已经见过照片，但是照片和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郭兆铭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目光来回扫了一圈，之后落在苏芷柔身上。 “江华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贤惠的老婆，这人跟人之间，确实很有差距啊。” 郭兆铭用阴阳怪气地语气说。 “这是郭家三代长孙，郭兆铭。” 站在苏芷柔旁边的管家，立刻压低了声音，给她介绍。 “你好，我听阿华说起过你，你们之前有过合作。” 苏芷柔落落大方地伸手。 “切，别装了，江华会在家里提起我？他那么狂妄的一个人，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郭兆铭冷笑一声，压根儿就不与苏芷柔握手。 “郭先生，不管你之前，和阿华有什么误会，现在外敌当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你觉得呢？” 苏芷柔依旧谈吐得体，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 “玉倩，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小苏很有商界女将之风。” 舒海文一直关注着苏芷柔，见到她面对语气咄咄逼人郭大少，气势不落下风，心里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近朱者赤，她是江华的妻子，当然会受江华影响。” 包玉倩眼神复杂地看着别墅大门方向。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苏芷柔时，对方躲在江华身后，那满脸不自信的样子，她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谁要跟你团结，我今天就是来看戏的。” 郭兆铭没好气瞪了苏芷柔一眼，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 “卢湘云一生强势，可惜后代却一辈不如一辈。” 舒海文心里有些瞧不起郭兆铭的气量。 “是的，心胸气度，还不如一个女人，郭兆铭这次表现的有些丢人。” 包玉倩眼神鄙视。 舒海文刚想说点什么，眼神突然一黯，郭家虽然后继无人，但是他们包家，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位小姐，你就是江华的妻子吧，他很有眼光。” 徐岚见苏芷柔站在那儿有些尴尬，主动走过去，为她解围。 “您是徐总吧，幸会幸会。” 苏芷柔心里感激，刚才郭兆铭当面顶撞，还真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第九百九十一章 酒会上的逆转 “叫徐总太见外了，要不你跟江华一样，叫我一声徐姨。” 徐岚亲切地拉着苏芷柔的手。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姨。” 苏芷柔从善如流。 走到一边的郭兆铭，看见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 刚才他当众驳苏芷柔面子，就是想给她一个难堪，没想到徐岚会站出来，给她解围。 “小苏，你发起这次酒会的原因，我听老舒说过了，你放心，咱们汤氏集团，肯定是支持你的。” 徐岚当着苏芷柔的面表态。 “徐姨……” 苏芷柔内心感动，下意识拉着徐岚的手。 她原本以为，把大家团结起来，抵抗摩根的计划，会困难重重，甚至很有可能，她会被大家冷嘲热讽一番，白忙活一场。 但是没想到，酒会还没开始，她就收获了第一个支持者。 “不用谢我，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况且小江的事情，我也很心痛，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 徐岚拉着苏芷柔的手，满眼诚恳。 “还是江华厉害啊，没想到徐岚会站在他这边。” 舒海文对着侄女感慨。 他原本以为，汤氏集团这次就算不置身事外，也会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哪知道对方居然旗帜鲜明的站在了苏芷柔这边。 “江华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包玉倩每次提起江华，眼中都有着不一样的神采。 周围的宾客，刚才见郭家继承人对苏芷柔态度不友好，原本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哪知道一转眼，剧情就来了个逆转。 “这个内地女仔很厉害呀，没想到会得到徐岚的支持。” “不是她厉害，是那个叫江华的内地商人厉害，徐岚完全是看在江华面子上，才会支持他老婆。” “她自己也很优秀，接人待物，不骄不躁，谈吐也非常得体，反倒是郭大少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倒是落了下乘。” 宾客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小苏，江华有消息了吗？” 徐岚关心地问。 “还没消息呢。” 苏芷柔眼神黯然，她现在为了江华，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这次让包家帮她办这个酒会，除了想完成江华没做完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继续找个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得意什么，就算有徐岚支持你又如何，区区一个汤氏集团，根本就对付不了摩根，我看你这场戏，怎么收场。” 郭兆铭听着周围人，都在夸赞苏芷柔，心里十分不爽。 “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 苏芷柔正和徐岚聊着，唐德实业的唐建德到了。 “小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唐，现在我、老唐还有你丈夫，都是合作伙伴。” 徐岚不等包家的管家开口，主动帮苏芷柔介绍。 “徐总，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唐建德目光疑惑。 他看苏芷柔十分眼生，对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香江人。 “这是江华的爱人，苏芷柔。” 徐岚为双方做介绍。 “原来是苏小姐，幸会幸会，我就说江华这小子，为什么对香江的美女们不动心，原来是家里藏着一位天仙，我老唐是个粗人，苏小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唐建德态度特别的热情客气。 “唐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苏芷柔俏脸微红，被对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厉害，真是厉害，我到今天，才是彻底服了小江。” 舒海文在一旁摇头感慨。 他昨天还对苏芷柔说，唐建德态度难料，哪知道今天就被打了脸。 江华这次来香江没多久，与徐岚和唐建德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但是短短几次的接触，就让徐岚和唐建德如此支持他，这正是江华的人格魅力所在，舒海文是心服口服。 “唉，江华，你到底在哪儿呢？” 包玉倩眼神怅然地看着远方。 郭兆铭看见别墅门口的一幕，心情与舒海文完全相反。 他原本今天，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过来看戏的，哪知道事情的发展，似乎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江华人都失踪好几天了，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臭水沟，凭什么他还有这么多的支持者？ 郭兆铭看着别墅门口，相谈甚欢的三人，心里特别嫉妒。 这时，一辆豪车停在别墅大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呦，龚总，您可是贵客，快里边请！” 包家的管家，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 郭兆铭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眼神闪了闪，带着一丝坏笑，向龚如萍走过去。 “龚总，您今天穿的衣服款式，似乎和苏小姐有些相似呀。” 他不怀好意地上前挑拨。 龚如萍今天穿了一件红色晚礼裙，苏芷柔也十分凑巧，穿了一条同样颜色的裙子，款式乍一看，还真有些相似。 在酒会上撞衫，对女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况且，龚如萍人到中年，身材早就走样了，款式差不多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和穿在苏芷柔身上，完全是两种视觉感观。 郭兆铭用心险恶，他是想激起龚如萍对苏芷柔的敌意。 “这位苏小姐是？” 龚如萍看到亭亭玉立，气质优雅的苏芷柔，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对方比她年轻，长得漂亮，更有气质，最重要的是，同样的一件红裙子，穿在她身上，给人的感觉像石榴。 穿在苏芷柔身上，却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郭兆铭一看龚如萍脸色，心里就得意的不行，他就知道，女人哪有不爱攀比的，他的挑拨计策成功了。 “龚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苏芷柔小姐，是宴会的发起人，同时也是江华的老婆。” 郭兆铭洋洋得意地说。 在他想来，龚如萍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对苏芷柔心生不满了，他接下来在挑拨几句，绝对可以看一场好戏。 “你是江华的妻子？” 龚如萍愣了一下，十分诧异地问。 她是第一次见苏芷柔，刚才没认出来，还以为对方和她一样，也是受邀的宾客。 “如假包换，龚总认识江华？是不是被他抢过项目呀，他这人挺霸道的。” 郭兆铭看龚如萍脸色不太对，还以为她和江华有过节，心里更乐了。 这时，龚如萍突然激动地抱住苏芷柔，泣不成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的宾客，全给整蒙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看戏看成了小丑 “谢谢，谢谢你们，你都不知道，你丈夫帮了我多大的忙。” 龚如萍也不顾大庭广众，就这么抱着苏芷柔痛哭失声。 “什么玩意呀？” 郭兆铭被眼前一幕，彻底给整的不会思考了。 他心里就想不明白了，江华什么时候，帮过龚如萍的大忙，自己上杆子挑事，没想到居然还成全了苏芷柔，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龚总，你别哭，阿华一直很乐于助人的，他就算帮过您，您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苏芷柔心里特别尴尬，动作僵硬地拍着龚如萍后背。 幸亏对方是个女的，要是一个男人这么抱着她哭，她早就一脚踢出去了。 “不，你不懂这件事情，对我的意义。” 龚如萍也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苏芷柔，用纸巾擦着眼角泪水。 江华帮她找回了丈夫的尸骨，这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确实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 她对丈夫有很深的感情，江华帮助她丈夫“回家”了，这就是她的恩人。 “玉倩，江华什么时候和龚如萍也攀上了交情？” 舒海文感觉今天的意外，一件接一件。 首先，徐岚和唐建德立场坚定的支持苏芷柔，这已经让他非常意外了。 毕竟，人在商场，追逐的是利益，对付摩根财团吃力不讨好，没多少人愿意干。 江华人都失踪了，徐岚和唐建德还跟他站一条线，他舒海文自认为，自己这辈子，都没这种本事。 这也就罢了，毕竟江华和徐岚跟唐建德是合作伙伴，逻辑上也说得通。 可江华跟龚如萍，那真的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也没听说两家有什么合作。 居然让龚如萍这位前女首富，大庭广众之下，痛哭失声，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呀？ 舒海文现在的心情，和郭兆铭有些相似，彻底被江华给整不会了。 他觉得江华这年轻人，真是太能给人惊喜了，人都失踪了，还有这么大影响力，简直是妖孽。 “小苏，听说包家办这次酒会，是为了召集大家一起对抗摩根财团？” 龚如萍哭了一阵子，情绪终于冷静下来。 “是的，摩根财团就是金融界的狼群，是一群掠食者，咱们不能让这群恶狼，冲进咱们的家园。” 苏芷柔跟江华相处久了，说话也带上了他的感染力。 “好，龚姐支持你，以后你和小江，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龚如萍都全力支持！” 龚如萍摇晃着两根羊角辫，模样看似疯癫，语气却魄力十足。 郭兆铭听到这话，懊恼地一拳砸在墙上，他是真的不知道，江华倒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 “对抗摩根财团，怎么能少了我们郑家。” 白发苍苍的郑老爷子，杵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向别墅大门口走来。 “郑老爷子怎么来了？” 舒海文吓了一跳，这位可是和他老岳父平辈，他以为郑家只会派个代表过来，哪知道郑家老太爷亲自驾到。 “老爷子，您小心台阶。” 苏芷柔赶紧跑下去搀扶，她也没想到，郑家居然如此重视这场酒会。 “闺女，江华跟我们家少宣是挚友，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在我面前，不用太讲客气。” 郑老爷子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身子骨还行，可以自己走。 香江豪门郑家，旗帜鲜明的表态支持苏芷柔，一下子点燃了酒会的气氛。 “没想到啊，太意外了，我本来以为那个内地女娃，不可能把事情做成，搞不好还要拉着包家，闹一场笑话，哪知道是我眼光格局小，自己才是笑话。” “老哥，你说了我不说，今天这场酒会，真的太出乎我意料了。” “幸好咱们什么都没说，瞧瞧郭大少，刚才蹦哒的太欢，这下彻底成了小丑。” 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目前酒会还没结束，大家不知道苏芷柔最终能拉拢几家组成联盟，但是就目前的阵容来看，已经让人非常吃惊了。 就凭目前已经表态的几家，苏芷柔这一方，已经有实力和摩根一搏，这是来参加酒会的宾客，事先万万没想到的结果，她创造了一个奇迹。 郭兆铭已经感受到，周围宾客，看向他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原本是来看戏的，想看苏芷柔和包家是怎么出丑的，哪知道戏还没开场，他自己成了大家眼中的小丑，这让心胸狭隘的他，无法接受。 “你们以为自己赢定了？摩根这边站着李家，如果再加上我们郭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郭兆铭紧捏着拳头，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他阴沉着脸，向停在外面的车子走去，他现在就要去找李半城，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摩根财团。 没人在意郭兆铭的离去，他今天的表现，让赴宴宾客，心里对郭家的评价，都降低了几分。 舒海文正在跟郑老爷子说话，正准备邀请老爷子上坐，一辆挂着警署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 “奇怪，他们来干什么？” 舒海文心里犯嘀咕，他今天的宾客名单里，并没有警署的人。 叶冉和警署的徐sir，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向舒海文。 “舒先生，抱歉打扰了，能提供一个安静的房间吗，我们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和你商议。” 叶冉语气急促地说。 “是不是阿华有消息了？” 苏芷柔顾不上应酬宾客，提着裙摆，向这边小跑过来。 “苏小姐也在呀，那正好，这件事情，确实跟江华有关系。” 叶冉看向苏芷柔的眼神，特别复杂。 “阿华没死？太好了，谢天谢地……” 苏芷柔说着说着，捂嘴痛哭失声。 “苏小姐，江华确实还活着，请克制一下情绪，目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非常紧急，我们要赶紧拿出解决办法。” 叶冉神色严肃地说。 “这里说话不方便，大家到我书房去谈吧。” 舒海文对管家招了招手，吩咐他招待好宾客，带着叶冉几人，向别墅书房走去。 一路上，苏芷柔的神色，都有些恍惚，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丈夫的消息，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都忘了问江华在哪儿，安不安全。 第九百九十三章 苏芷柔气场全开 舒海文带着几人，走进书房。 “叶科长，倒底有什么重要事情，是我们能帮忙的？” 舒海文在江华失踪后，跟叶冉打过一次交道，知道她身份比较特殊。 一直神色恍惚的苏芷柔，终于回过神，突然抓住叶冉胳膊，焦急地问：“阿华现在人在哪儿，求求你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江华现在暂时安全，我们正在组织营救，不过目前遇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所以我才和徐sir来找你们。” 叶冉轻轻拍了拍苏芷柔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叶科长，有话请直说。” 舒海文给侄女包玉倩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边看着，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是这样，江华目前受了枪伤，行动不便，被困在九龙城寨，舒先生应该对这个地方不陌生。” 叶冉没说废话，直奔主题。 “阿华受伤了？” 苏芷柔心里一惊，担忧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别担心，已经做过手术了，他没事的。” 叶冉语气温和地安慰。 “九龙城寨，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这就找找关系，看看能否跟城寨的话事人，对上话。” 舒海文皱着眉头，他说这话时，明显信心不足。 如果是一般的社团，凭着包家的面子，只要好好谈，终究还是能把人接出来。 但是九龙城寨是个例外，汇聚在那里的都是亡命徒，城寨里面，自有一套规则，外界根本就无法插手。 “不用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内地打算和香江组织一次联合行动，既是为了营救江华，也是为了彻底清扫掉九龙城寨这颗毒瘤。” 叶冉语气果决地说。 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江华躲在九龙城寨，要是舒海文一联系，那就露馅了。 “九龙城寨可没那么好清扫。” 舒海文吃惊瞪大了眼睛。 全香江的人，都知道九龙城寨是一个法外之地，是长在繁华城市背后的一块脓疮，没人想挖掉这块脓疮吗？ 不，香江一直都想挖掉这块脓疮，只是每次都没能成功。 “这次力度不一样，我们有信心推平九龙城寨。” 叶冉目光坚定，气势凛然。 “那叶科长这次找我们是？” 舒海文吃惊于她表现出来的魄力，这代表内地下了决心。 两人对话时，苏芷柔一直关切听着，她对九龙城寨不了解，插不上话，心里着急的不行。 “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我们面前……” “你说，不管有什么难题，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叶冉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芷柔焦急地打断。 “苏小姐，稍安勿躁，是这样，香江已经同意这次联合行动，但有个难题急需解决，那就城寨里五万居民的安置问题。” 叶冉不等苏芷柔说话，立刻接着说。 九龙城寨存在有很多年了，一部分是在外面犯事了，进去躲避的犯罪分子，还有一部分，是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在城寨内出生，在城寨内长大的土著。 比如被灭掉的薛家，就是祖辈都居住于九龙城寨的土著，而灭掉薛家的陈天耀，却是不折不扣的外来人。 强行推平九龙城寨后，那些犯罪分子倒还好安置，该抓的抓，该判的判，但是对于土著居民怎么安置，却成了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难题。 推平九龙城寨后，这些人将无家可归，任由他们流落街头，不仅影响社会安定，还非常不人道。 如果不能提前解决好这些土著居民的安置问题，两地的联合行动，根本就无法展开。 “这倒是一个难题。” 舒海文用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香江本来住房面积就紧张，一下子安置几万人，那就更难了，哪怕是以他包家的实力，也很难一下子就拿出解决办法。 “这可怎么办？” 苏芷柔在大学进修的专业是金融，对于拆迁安置，却是不怎么懂，也想不出好办法。 “江华不是在新界有个项目吗，安置费用当局出一部分，我们再补贴一部分，把这些居民，全部安置到新界去。” 包玉倩开口说。 她今天一直都表现的非常低调，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力就差苏芷柔很多，她其实也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 舒海文一拍手，感觉这个方案可行。 新界属于城郊，地广人稀，建筑成本不高，修建一批经济适用房，完全可以安置九龙城寨的居民。 “如果你们决定了，那我就把这个方案，向上面汇报。” 叶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她其实也很想早点救出江华，但是公务在身，她没办法像苏芷柔那样，毫无顾忌的表露自己情绪。 “新界的项目，合作方还有汤氏集团跟唐德实业，咱们是否该找他们商议一下？” 包玉倩犹豫了一下问。 “这个倒好解决，如果他们愿意参与安置，人多力量大，那是最好，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安置费用由咱们来出。” 舒海文十分大气地说。 他这个人其实也有很多优点，虽然能力平庸，但是做人做事，都非常大气，从不斤斤计较。 送叶冉离开后，苏芷柔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丈夫的消息，知道他还活着，压在她心底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小苏，打起精神，酒会还没有结束，别忘了你的计划。” 舒海文在一旁小声提醒。 这次包家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为了组建联盟，共同对抗来势汹汹的摩根财团，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如果虎头蛇尾的放弃，那他包家就成了笑柄。 “好，摩根财团把阿华害的这么惨，我一定要振作起来，给他报仇。” 苏芷柔深吸一口气，抛开内心杂念，目光坚定地说。 有了丈夫的消息，她现在做事动力十足，对于这次事件的元凶，她心里是恨意满满，不让对方在香江沉沙折戟，她都对不起丈夫遭的这份罪。 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后，她整理了一下妆容，踩着高跟鞋，气场十足，向外面庭院走去。 “她和江华，真的是天生一对。” 包玉倩站在走廊上，心情复杂地感慨。 第九百九十四章 李半城：我超级能忍！ 郭兆铭离开酒会后，直接去了李半城的别墅。 这才几天没见，他发现李半城居然老了很多，脸上也看不到以前意气风发的那股神采了。 “李伯伯，阿凯呢，我这次过来，是代表郭家，正式跟李家结盟。” 郭兆铭打量了客厅一圈，没有看到李二公子。 他这次冒昧登门，实在是气急攻心，他奶奶可没交代他跟李家结盟，这完全是他私下里自作主张。 “结盟？郭家这次有什么项目，要跟我们李家谈？” 李半城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烟斗，眉头紧皱。 刚才郭兆铭提起他小儿子，他脸皮很隐晦地跳了跳。 “不是谈项目，我知道你们李家，跟摩根财团的关系，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汇报给摩根，还请李伯伯代为引荐。” 郭兆铭沉浸在怒火中，压根儿就注意，李半城表情有些不对。 他在酒会上成了小丑，虽然苏芷柔半句羞辱他的话都没说，他依然恨极了这个女人。 所以，他现在要破坏苏芷柔的计划，看着对方栽个大跟头，他念头才能通达。 “是跟江华有关吗？” 李半城眼皮跳了几下，低垂下眼帘，在茶几上敲着烟斗。 “算是有关吧，毕竟是他老婆折腾出来的事。” 郭兆铭大大咧咧地说。 他知道李半城跟江华有仇，在他想来，跟江华有关的事情，对方绝对会比他还上心，这一把算是稳了，他静等李半城带他去见摩根财团的人。 郭家虽然在香江家大业大，但是跟摩根财团一比，就如同老鼠跟大象的区别，这次他替家里，和摩根财团攀上关系，他相信奶奶肯定会表扬他。 “行，我带你去见摩根的人。” 李半城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放下烟斗，拍了拍手。 “老板！”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高大的保镖，从门外走了进来。 “郭公子累了，带他去楼上房间休息，一定要照顾好。” 李半城说到“照顾”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李伯伯，我不累的，精神着呢，你还是先带我去见摩根的人吧。” 郭兆铭没心没肺笑着，为了表示自己不需要休息，非常精神，他还在原地跳了两下。 “郭少爷，请！” 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直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一人一边，架着郭兆铭胳膊，提小鸡一般，带着他向楼上走去。 “李伯伯，这是干嘛，我好心好意来寻求结盟，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郭兆铭傻眼了，他就算智商再低，也看出来眼前这一幕，非常不对劲。 “郭公子，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过几天我就放你回家。” 李半城重新拿起烟斗，面无表情地说。 “李半城，你是老糊涂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郭兆铭心里又是困惑，又是生气，他是一万个想不通，李半城软禁他，究竟图个什么？ 在郭兆铭被带上二楼关起来后，客厅的隔断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爸，有必要这样吗，他毕竟是郭家的人。” 李丰距皱着眉头问。 “阿距，你弟弟还在江华手里，他让我带他去见摩根的人，我不能冒着个险。” 李半城抽了一口烟，叹着气说。 孙缈缈那边，已经跟他摊牌了，为了保住小儿子的命，他必须跟摩根划清界限。 “江华真的是一个卑鄙小人，他太无耻了。” 李丰距恨恨一拳，捶在沙发上。 “江华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哪怕他失踪了，死了，依旧有一群有能力的人才，忠心耿耿为他卖命，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地方。” “阿距，我有预感，香江要变天了。” 李半城神色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他现在特别后悔，觉得自己选了江华当对手，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爸，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李丰距非常不甘心地问。 “等，先救出你弟弟，然后坐山观虎斗，江华以前的对手是我们，现在成了摩根，如果他们能两败俱伤，我们还有机会。” 李半城眯起眼睛说。 他现在受制于人，动弹不得，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忍，只要江华不把他斩尽杀绝，他就能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静静等待，不动如山，一直是他李半城的座右铭。 九龙城寨。 “累死了，真羡慕你们两个，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做。” 刀疤男阿勋死鱼一样的坐在地上。 经过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努力，墙壁终于被凿出一个可以供人通行的大洞。 其实，如果使用暴力猛砸，这事儿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 但是为了不引起周围住户注意，墙壁上的砖头，都是一块一块，用手抽出来的，可把刀疤男给累坏了。 “辛苦了，现在咱们，又多了一条退路，这是好事儿。” 薛立明神色欣慰。 “那个谁，明天真会有人来救咱们吗，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吹牛会死人的。” 刀疤男跟江华不太对付，不愿意喊他名字。 “知道聪明人跟蠢货的区别在哪儿吗？” 江华半靠在床头，语气懒洋洋地问。 “区别在哪儿？” 刀疤男脑子确实不太好使，没听出这句话里，藏着陷阱，傻乎乎地问。 “区别就是，聪明人就算吹牛，也能变成现实，蠢货就算说实话，也会变成吹牛。” 江华瞥了他一眼，嘴角上翘。 刀疤男愣了好一会儿，回过味儿后，猛地一瞪眼，说：“你是在骂我是蠢货？” 他昨天晚上，吹嘘自己单枪匹马，杀出陈天耀马仔重围的经历，喀秋莎不信，嘲讽他吹牛。 他明明说的是事实，却成了吹牛，这让他心里很憋屈。 今天被江华这么一嘲讽，算是让他内心受到了暴击伤害。 江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刀疤男正准备跟江华好好理论一番，楼下传来噪杂的人声，然后乱哄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开门开门，全都出来，坐馆收到消息，差佬又要杀上门了，大家都出来领武器。” 有人在外面砸门，整个楼道，都变得躁动起来。 “我们该怎么办？” 薛立明也顾不上躺着了，紧张地坐起身。 “用布帘把墙洞挡住，这个不能被发现。” 江华语气急促地吩咐。 “一屋子的伤号，还有一只波斯猫，一开门不就露馅了？” 刀疤男紧张双手持枪，都忘了枪里没弹匣。 第九百九十五章 清扫行动 “说你蠢，你还不信，老薛留下应付，咱们躲到隔壁杂物间。” 江华没好气瞪了刀疤男一眼。 他为什么加班加点，砸一个墙洞出来，不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突然情况么？ “我一个伤号，怎么应付？” 薛立明有些傻眼。 “受伤了才好，你要是身强体壮，搞不好就被拉去当炮灰了。” 江华呲牙咧嘴的下床，他伤口还没恢复好，一走路就痛。 “我陪叔叔一起留下。” 哑女在一旁，神色紧张地打着手势说。 “你就别替老薛操心了，他能照顾好自己。” 江华才不放心哑女留下，这种混乱时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人着急忙慌的躲进隔壁杂物间，薛立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布帘，干脆把哑女当床睡的木板，竖起来挡在那里。 他也受了伤，这一番动作，痛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被打开。 “磨蹭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带着几名小弟，气势汹汹地问。 “兄弟，我受伤了，行动不便，实在不好意思。” 薛立明讪笑着应付。 “怎么受的伤？” 花衬衫表情警惕地问。 “输了钱，还不起债，被人给砍的。” 薛立明眼都不眨地撒谎。 “扑街，没钱你赌个屁，活该被人斩死。” 花衬衫一脸鄙视。 “大哥，他都这样子了，要不要给他武器，让他帮忙守城寨？” 一个小弟在身后问。 “算了算了，武器给他也是浪费，找几个身强体壮的，坐馆发了话，城寨真要被拆了，大家也都无家可归，所以这种时候，谁都别想逃。” 花衬衫实在瞧不上薛立明病歪歪的样子。 走廊里面闹了一阵子，几个身强体壮的，被发了武器带走，其他人也被叮嘱，一旦差佬冲进来，一定要拼死抵抗，城寨如果被拆了，他们全都得饿死街头。 薛立明躲过一劫，关上门后，直接靠着门坐下。 “人都走了？” 木板被挪开，喀秋莎扶着江华走过来。 “走了，看这阵势，这次警署出动的力量不会少，没想到为了救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老实交代，你不是哪位大佬的私生子呀？” 薛立明坐在地上，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江华。 “不要胡思乱想，明天肯定会很混乱，咱们得好好计划一番，以免出现无法应付的突发状况。” 江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身上的伤，成了制约他逃离最大的障碍，所以他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救援。 “弹匣给你，记住，以后不要随便用枪指着别人。” 喀秋莎从衣兜里掏出卸下来的弹匣，丢还给刀疤男。 “谢谢。” 刀疤男神色讪讪。 他平时轻易不服人，但是喀秋莎的身手，他领教过了，确实比他强上很多，他自愧不如。 “老薛，你对这里最熟悉，把附近的地形图画下来，万一事情有变，咱们得准备一条撤离路线。” 江华被困在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出去过，对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 如果明天能被顺利营救，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万一情况有变化，他也不可能待在屋子里，坐以待毙。 “行，那我就给你们介绍一下九龙城寨的情况，这里分东南西北四个区，每个区都有自己的话事人，陈天耀是坐馆，九龙城寨名义上的扛把子，南北两个区的话事人，都是他心腹。” 薛立明让侄女帮他倒了一杯水，详细介绍起九龙城寨的情况。 “我们现在是在哪个区，话事人性格如何？” 喀秋莎眯着湖蓝色的眼眸问。 她是特工出身，天生就对情报收集，比较重视。 “这里是东区，至于话事人性格嘛，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只要是在九龙城寨混得好的，都是人渣恶棍，这里没有好人生存的土壤，包括我们薛家，也是满手罪孽。” 薛立明语气低沉地说。 他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族，耳闻目睹，都是让他感到厌恶的事情，所以他才远赴国外留学，回来之后，远离家族，当了一名医生。 “听你这么说，这里还真是一个罪恶之城。” 喀秋莎坐在床边，把玩着一把匕首。 “其实，这里虽然恶棍很多，但是也有很多无辜的人，在每次冲突中，都有很多无辜的人受伤，甚至死掉。” “虽然我们薛家的祖辈，迁居到这里，开枝散叶，扎根于此，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我真的很希望九龙城寨，从此消失。” 薛立明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平时都没人述说，今天难得有机会，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相信我，明天之后，九龙城寨会彻底成为历史。” 江华能够体会薛立明的心情。 这里算是对方的故乡，但是这片土地，并不美好，薛立明对九龙城寨的感情，应该是又爱又恨。 几人在房间里谈话时，外面又重新喧闹起来，平日里昼夜不停的麻将声，现在终于听不到了。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也没人有心情打麻将，都在议论明天的清扫行动，闹哄哄一片，仿佛有几百只鸡鸭在吵。 九龙城寨虽然是一片法外之地，但是这里也有秩序。 各个片区的小头目，就是这里秩序的管理者，得知明天警方会有一次大行动，整个城寨彻底沸腾起来。 外面走廊上，全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叮叮当当，钢管与刀具碰撞的声音。 “天耀哥说了，只要能守住城寨，他掏钱请客，西区的姑娘随便挑，咱们狂欢三天三夜。” “不要怂，这里是咱们的家，谁要动咱们的家，咱们就跟他们拼命。” “提起脑袋就是干，赢了美酒嫩模，输了大不了去监狱蹲几年，出来后依旧是好汉。” 外面人声噪杂，马仔头目在扯着嗓子，在搞宣传动员，组织抵抗力量。 “谁都不许躲，只要是能跑能跳的，全部拿起刀子，给老子拼命去，谁要是敢逃跑，就算差佬放过你，我手里的枪也不会放过你。” 江华这件屋子，因为之前被检查过一次，暂时没人过来骚扰。 第九百九十六章 被震惊的大亨们 城寨里面，虽然有社团管理，但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些头目手下的马仔，散漫惯了，不可能严守规矩，借着混乱，小偷小摸，调戏抹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混乱之中，有小孩惊恐的哭喊，有妇女苦苦的哀求，这些乱象，让房间里的江华几人，义愤填膺。 那些马仔乱拉壮丁，江华管不着，但是他们连妇女和小孩都欺负，就真的非常过分了。 “不行，我得出去阻止。” 薛立明听到走廊上，女人的尖叫，满脸愤怒表情，挣扎着站起身。 他们薛家之前一直是城寨的管理者，虽然没干什么好事儿，但是在薛家掌握着城寨话语权时，这种欺负女人的事情，很少发生。 作为九龙城寨的土著，薛家还是比较讲规矩的，是真心把这里当成家，很注重口碑。 但是新上位的陈天耀，做事风格和薛家截然不同，九龙城寨只是他敛财的工具，他对这里的土著居民，并没有什么感情。 “老薛，理智一点，你这个样子出去，只会起反作用。” 江华心里也憋着一股邪火。 他一直对社团没什么好印象，电影里的义薄云天，那都是经过加工的美化，真实的社团，乌烟瘴气，让人恶心。 “那些女人和小孩有什么错，凭什么任由那些王八蛋欺负？” 薛立明双眼通红。 他外面吊儿郎当，内心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身为薛家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城寨里的弱势群体。 “喀秋莎，你出去教训一下那些闹得过份的混蛋，注意自己的安全。” 江华听着走廊上，女人的哀求声，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老板，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喀秋莎脸色严肃地说。 她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像江华和薛立明那样，同情心泛滥。 “抱歉，既然遇上了，我无法坐到置之不理，喀秋莎，请你让我任性这一次。” 江华听到外面传来衣服拉扯的声音，男人的邪笑，还有女人的哭喊，就在门边，他真忍不下去。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喀秋莎用湖蓝色的眼眸，定定看了江华几秒，拿着匕首，转身出门。 “喀秋莎，你自己要小心。” 江华坐在床上，语气关心地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还同情心泛滥，非常的不合适。 但他觉得人和禽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知道礼义廉耻，知道扶危济困，而禽兽只知道欺凌弱小。 “我去帮忙。” 刀疤男拿着手枪，紧跟在喀秋莎的身后。 “不用，我解决问题，只需要十秒。” 喀秋莎摇了摇手，打开紧闭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后，靠在门边拉扯的一对男女，措不及防，一下子滚进屋子。 喀秋莎迅速关上门，闪身靠近那个手臂纹满了纹身，正在拉扯女人衣服的社团马仔，一个干净利落的肘击，马仔双眼翻白，一下子晕了过去。 “太酷了！” 江华是第一次见到喀秋莎，处理这种突发情况，太干净利落，前后真的没超过十秒。 “这样的身手，就算香江最能打的双花红棍，也比不过她。” 刀疤男是彻底对喀秋莎服气了。 被欺负的女人，乍然获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惊恐地瞪着这一屋子的人。 “别怕，你就在这里，我和我们一起安静的等待天亮，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他刚才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联合行动定在早上六点，他只需要在坚持几个小时，就能重见光明。 女人胆子很小，似乎是被吓到了，拼命地点头，然后连滚带爬，蜷缩到墙角，用谨慎的眼神，观察着屋子里的几人。 因为喀秋莎的行动，实在是太快了，并没有引起外面注意，走廊外面的骚乱，依旧在继续。 江华虽然有同情心，但是不会毫无理智的同情心泛滥，能救下女人，是他力所能及，至于外面的骚乱，他没有能力，也不会去阻止。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咱们轮流守夜。” 江华对着屋子里的几人说。 “我去找根绳子，把这家伙给捆了。” 刀疤男拖着昏迷的马仔，向后面杂物间走去。 混乱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凌晨，江华被一阵枪械交火的声音惊醒。 “刀疤去哪儿了？” 江华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他出去打探消息了。” 喀秋莎站在锅边煮面条，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下面条，也只有她这位前特工，有这种心理素质。 “拜托，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下了面条，我们也没心情吃。” 薛立明身上打满绷带，坐在折叠床上。 “你可以不吃，但我老板正在恢复期，吃饱了才能加速伤口愈合。” 喀秋莎用爱搭不理的语气说。 她在外人面前，都是特别高冷，也只有对待江华时，才会收敛起锋芒。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闪身进来。 “我的个乖乖，这次港府是动真格的，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外面来了多少人。” 刀疤男紧张靠在门后，一脸被震惊到的表情。 “别卖关子，外面什么情况？” 薛立明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问。 “至少有五千军警，各种车辆来了几百辆，城寨的几个出口，全被包围了，双方正在小规模试探中。” 刀疤男说到这里，用恐惧地眼神看着江华，这么大的动静，可全是为了营救这个男人，他真的只是一个商人？ “江华，你说实话，你真的不是内地哪位大佬的私生子？” 薛立明也被震惊到了，旧话重提。 这次的清扫行动，可以说史无前例，搞不好九龙城寨真会被拔掉。 “我就是个普通商人，只是适逢其会。” 江华没兴趣在这种时候装逼，他说的也基本都是实话。 这次联合行动，固然有他的因素在里面，但是究其根本，是两地本来就打算扫掉九龙城寨这颗毒瘤。 他最多算是一个催化剂，但是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这次行动完全是因为他江华。 没有不透风的墙，闹出这么大动静，江华藏身九龙城寨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了。 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香江大亨，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震慑于江华的能量。 第九百九十七章 狼心狗肺父子俩 九龙城寨外。 “派谈判专家上去喊话。”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指挥车旁，语气沉着地说。 目前双方，都处于小规模试探阶段，虽然你来我往，打得热闹，但是没什么伤亡。 一名拿着电喇叭的谈判专家，在防爆盾牌的保护下，走到九龙城寨入口。 “请九龙城寨的各位兄弟姐妹，保持冷静，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拆掉这里的危房，让各位搬到更好的环境去居住。” “你们不用担心，城寨被拆掉之后，你们无家可归，我可以代表港府，向大家保证，每个人都会有新的住房，不用挤在暗无天日的楼道里，不用忍受频繁的断水断电，你们完全可以生活在阳光下。” 谈判专家举着电喇叭，声情并茂地说。 在行动开始前，两地就商议好了大方针，这次行动主要还是以安抚为主，如果能不流血解决问题，那是最好。 当然，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真正犯罪分子，警方也不会姑息，他们可没资格搬迁住新房，等待他们的是监狱。 “骗子，说的比唱得还好听，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大家千万别被他骗了，城寨拆了，我们只会流落街头，冻死饿死，咱们人多，跟他们拼了。” 陈天耀手下的马仔，可不吃谈判专家这一套，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蛊惑人心，意图制造混乱。 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子弹打在防爆盾牌上，守着谈判专家的几名战士，迅速护送他撤退。 “冥顽不灵，先打掉社团的力量，注意，不要伤及无辜。” 站在指挥车旁边的中年男人，表情愤怒地说。 然后，全副武装的战士，举着防爆盾牌，排着密集队形，压了上去。 同一时间，李家别墅。 “爸，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江华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丰距刚收到消息，两地为了营救江华，这次联合行动，足足派出了五千人，意图推平九龙城寨。 这真的是把他给吓到了，他还以为今天是愚人节，特意看了看日历，确认不是。 “阿距，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招惹江华。” 李半城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 外面对他的评价，是每逢大事有静气，可他现在真的静不下来，他同样被消息给吓到了，五千军警营救江华，这真的是离离原上草，离了大谱。 “爸，要不，我们赶紧逃吧，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人活着，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李丰距是真的怂了，他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李家在香江很有能量，算是无冕之王。 但是，现在江华用活生生的事实，给他上了一课。 “现在跑了，你弟弟怎么办？” 李半城烦躁地敲了敲烟斗。 “难道等死吗，江华脱困后，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是咱们李家，就咱家那十几个保镖，能扛得住五千人的围剿？” 李丰距情绪有些崩溃，他不想管被绑架的弟弟了。 “安静，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李半城把烟斗丢在茶几上，站起身烦躁地走来走去。 “爸，听说九龙城寨现在特别乱，你说江华要是被流弹误伤，一下子死了，咱们是不是就解脱了？” 李丰距推了一下眼镜，眯眯眼里闪过狠色。 “他如果死了，你弟弟要给他陪葬！” 李半城冲着大儿子吼了一句。 “如果他活着，咱们整个李家，都要给他陪葬。” 李丰距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冲着自己老子吼。 然后，这对父子连红脖子粗地瞪着彼此，不停喘着粗气。 “爸，不能再犹豫了，当断则断。” 李丰距双眼血红。 “你想要怎么做？” 李半城沉默了半分钟，声音沙哑地问。 “咱们把这个消息，通知摩根财团，那边肯定会派杀手，进去刺杀江华，他死了也是摩根背锅，跟咱们无关。” 李丰距语气急促地说。 “不，这件事情，不能我们去办，你把郭兆铭放了，让他去联系摩根的人，如果咱们逃不过这一劫，也要拖着郭家一起完蛋。” 李半城深吸一口气，恢复理智。 姜毕竟是老的辣，相比于为人处事，还有些稚嫩的儿子，他的手段不仅更阴险，而且极为老辣。 把郭家拖下水，他们李家就置身事外了，万一事情败露，江华最先报复的，也是郭家，他们李家可以躲在后面，见机行事。 “爸，您放心，就算阿凯不在了，我也会一辈子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的。” 李丰距定定看着父亲。 他知道父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放弃李丰凯的心里准备。 不管江华死不死，只要摩根那边有所行动，他弟弟肯定是死定了。 “赶紧去办，另外联系一下九龙城寨的陈天耀，我悬赏五千万，买江华一条命！” 李半城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再给自己留退路。 “好，只要江华能死，别说五千万，就算让我李家，献出一半家产，那也值得。” 李丰距脸上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文儒雅，紧咬着牙齿，神色狰狞。 “哐当！”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踢开。 “谁？” 李半城一惊，紧张向大门口看去。 “我们阿华的命，只值五千万，我想请问你李半城的命，值多少钱？” 孙缈缈俏脸挂满寒霜，脸色阴沉，带着王力等人走进来。 “你们是谁，我的保镖呢？” 李半城不认识孙缈缈，惊得后退一步。 “他们太累了，现在在外面躺着休息，回答我的话，你们父子的命，加在一起，值多少钱？” 孙缈缈愤怒地走过去，一耳光抽在李半城脸上。 幸好她留了个心眼，收买了李家一个佣人，在李家客厅装了一个窃听器。 不然真让李家父子，在这个关键时刻上蹿下跳，江华搞不好有危险。 “我可以把李家所有的财产，全都给你，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们父子。” 李半城也够狠，被人打了一耳光，面不改色，顶着肿胀的脸，积极寻求自救。 “晚了，王力，把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全都绑起来。” 孙缈缈语气霸气地吩咐。 第九百九十八章 刮地三尺 九龙城寨。 “叶冉，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江华拿着手机，正在跟叶冉通话。 叶冉作为内地代表，也参与了这次联合行动，在行动开始后，她就一直与江华保持着通话状态。 “进展不是很理想，咱们冲了几次，都没能冲进城寨。” 叶冉站在行动总指挥身后，皱着秀眉，对着手机说。 九龙城寨的入口，正进行中激烈的交锋。 在社团小头目的指挥下，城寨入口被用沙袋垒起了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 刚才手持防爆盾的军警，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没能冲破城寨入口的防线。 因为抵抗者里面，混杂了很多九龙城寨的土著居民，警方这边没有使用重火力，甚至连枪械都使用的不多，主要靠高压水枪冲击抵抗者。 但是那些社团分子，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手持枪械，对着冲锋小队这边，疯狂地宣泄子弹。 “我知道有一条下水道，可以潜入城寨里面，他们可以派遣一队精英成员，里应外合，拿下城寨入口。” 刀疤男阿勋突然开口说。 他之前是薛家的金牌枪手，而薛家恰好又曾经是九龙城寨的管理者，所以作为心腹的他，知道不少城寨的秘密。 “那好，你来告诉她下水道入口的位置。” 江华把手机交给刀疤男。 叶冉那边，得知居然有一条隐秘通道，能够直通城寨，精神一振，立刻向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汇报了这个情况。 二十分钟后，在离九龙城寨半条街的地方，十几个穿着特警服装，全副武装的精锐，依次跳进被掀开井盖的下水道。 他们都是飞虎队的成员，为了保证战斗力，他们全都是荷枪实弹，任务是配合外面，拿下城寨大门。 “江华，告诉我你们的位置，飞虎队那边会派两名高手，过来支援你们。” 叶冉在手机里面说。 “我们这边暂时安全，你不用担心。” 江华这栋楼虽然闹哄哄的，但没有到彻底失控的地步，他们躲在屋子里，还算安全。 “等警方这边，冲进城寨后，场面会更混乱，你那边没人保护，我不放心。” 叶冉并不是在和江华商量，刚才从下水道潜入的十多名飞虎队成员中，有两人在进入城寨后，会换上便服，潜进城寨里面，找到并保护江华。 “那好，我让老薛把位置告诉你。” 江华对九龙城寨不熟悉，只知道他现在被困在东区，具体在哪，他就不知道了。 同一时间，九龙城寨聚义堂。 “天耀哥，已经搞清楚了，条子提前动手，是为了救一个叫江华的人。”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马仔，手里提着一把侵染着暗色凝固血渍的砍刀，杀气腾腾地说。 他们在去年的时候，就收到风声，说香江警方准备拆掉九龙城寨。 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议案一直没有落实。 大家本来以为，这个议案会和以前一样，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后年，拖到不了了之。 但是，在他们没有收到任何风声的情况下，香江警方突然组织了这次规模浩大的行动。 陈天耀和他手下马仔，在事情发生后，都有些懵，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一个叫江华的内地商人。 “通知兄弟们，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陈天耀坐在聚义堂的龙头宝座上，眼露寒光。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染着白发，面相给人一种阴森桀骜的感觉。 这次警署出动了五千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一旦城寨失守，他会失去眼前的一切，而且还要面临终身监禁的判决。 “我这就让手下马仔刮人，既然条子这么重视他，这个江华一定是一条大鱼。” 提着砍刀的马仔，满脸煞气地转身出去。 陈天耀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向身后的两米多高的关公木雕走去。 “关老爷保佑我陈天耀这次逢凶化吉，如果能渡过这一劫，必为关老爷塑金身还愿。” 他拿起三炷香，对着关公木雕鞠躬。 半个小时后，所有九龙城寨的社团分子，都收到一条命令，坐馆陈天耀，让他们挨家挨户，寻找到一个叫江华的人。 “江先生，外面风声不对，陈天耀下了追杀令，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一名潜进来的飞虎队精英，神色严肃地说。 他同伴在外面打探消息，刚才同伴通过耳麦告诉他，现在整个城寨的社团分子，都在寻找江华。 “他伤成这样子，我们怎么撤，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喀秋莎感觉这个新来的家伙，简直是在拿江华的生命开玩笑。 “城寨的大门，已经被咱们拿下，现在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撤。” 穿着便服的飞虎队精英说。 “老板，你是怎么想的？” 喀秋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江华。 现在外面太混乱了，而且社团分子都在搜寻江华，她认为这个时候出去，非常不安全。 “我左眼皮一直在跳，喀秋莎，你帮我换一身衣服，咱们从杂物间那边撤出去。” 江华沉吟了一下，突然抬起头说。 他平时不信什么第六感，但就在刚刚，他眼皮突然跳动个不停，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 喀秋莎虽然心里不认同撤离，但是她会忠实执行江华的命令。 屋子里受伤比较重的除了江华，就是薛立明，在江华做出撤离决定后，大家都行动起来。 “她怎么办？” 刀疤男指着昨天夜里，救下来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特别胆小，被救下来之后，就一直蜷缩在墙角，也不敢跟人说话。 “陈天耀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们离开了，她就是安全的。” 江华瞥了一眼蹲在墙角的女人。 他虽然偶尔会有同情心，但并不是个烂好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带着这个女人离开，只会害了她。 薛立明受伤行动不便，让自己侄女扶着，跟在江华几人身后，走进墙洞。 “老板，把这顶帽子戴上，帽檐压低一点。” 喀秋莎递给江华一顶棒球帽。 江华这时正在跟叶冉通话，那边已经成功拿下城寨大门，正准备派遣一队精英，过来接应江华。 第九百九十九章 生死五十米 九龙城寨算是世界上建筑密度最高的地方之一，这里几乎是楼挨着楼。 一般人进来，会迷失在纵横交错的楼道中，找不到出去的路。 “阿勋，我受伤了走不快，你在前面带路。” 薛立明披着一件外套，遮住了身上的绷带。 “老板，你感觉怎么样？” 喀秋莎扶着江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哑女扶着自己的叔叔，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江华，怕他缝合的伤口裂开。 “没事儿，我能坚持。” 江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说。 相比刚醒来那会儿，他已经好多了，只要不跑不跳，让人扶着慢慢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是从杂物间这边撤离的，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江华立刻感受到了整个城寨的混乱。 走廊上有拿着砍刀叫嚣的社团分子，也有行色匆匆，忙着逃离的普通居民。 没人注意到江华一行人，因为现在整栋楼，都乱成了一团。 “跟着我走，咱们得穿过楼梯道，去对面那栋楼。” 刀疤男阿勋在前面带路。 穿着便衣两名飞虎队精英，一左一右，站在江华身边，警惕地盯着四周。 走廊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只要有人太过靠近江华，会被这两名保护者，不动声色地挤开。 江华几人走的并不快，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曾经藏身的那间屋子，突然发生了爆炸。 “轰隆！” 热腾腾的气浪，差点把江华掀得一个踉跄。 “老板，小心！” 喀秋莎及时护在了江华身后。 江华震惊地回过头，看着爆炸的房间，如果他们刚才晚走一会儿，这时已经全被炸死了。 “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干的？” 刀疤男脸色十分难看。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赶紧撤离。” 两名飞虎队的精英，紧张护着江华，架着他的胳膊，加快撤离速度。 “老薛，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江华从震惊中回过神，心跳的依旧有些快。 “我没事，但是刚才那边有好几个人，被炸死了。” 薛立明紧咬着牙，脸色阴沉。 与江华隔了一栋楼的另一条走廊上，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双手插在兜里，正低着头，远离爆炸现场。 他戴着耳机，正在跟谁汇报事情。 “摩根先生，您的麻烦，已经被一颗手雷解决了，记得把余款，打进我账户。” 他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爆炸的房间，那里浓烟滚滚，房间里的人，绝对死得透透的。 他一直在监视叶冉，知道她派了两个人，来保护江华，他是跟着两名飞虎队精英，找到这个房间的，因为担心对方有枪械，他没敢推门进去，只是从破旧木门下面的缺口中，丢了一颗手雷进去。 “江华，我刚才听到了爆炸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冉一直和江华保持着通话状态，刚才的爆炸声，她也听见了，心脏都快吓出来，就怕江华出事。 “有人想杀我，有可能是陈天耀，也有可能是摩根，我正在撤离。”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 刚才真的是很凶险，如果不是那股心悸的感觉，让他突然决定撤离，现在已经死了。 “赶紧告诉我位置，我让人去接应你们。” 叶冉听到江华的声音，松了口气。 “我现在离城寨出口，差不多还有两栋楼的距离。” 江华用楼来形容距离，因为这个破地方，楼与楼之间都相连，各种楼道，纵横交错如蛛网，根本无法用米来估算。 “坚持住，精英小队已经冲破了对方的封锁。” 叶冉在电话里，给江华打气。 在九龙城寨入口的方向，双方的交火依然很激烈。 陈天耀手下的马仔，因为丢了城寨入口，正在疯狂反扑。 “叶冉，是不是有很多城寨的普通居民，也被卷入了冲突中？” 江华突然开口问。 他说的普通居民，是指九龙城寨的土著，这些人虽然都是黑户，但并不一定就是犯罪分子。 “不错，陈天耀十分卑鄙，裹挟了大量的普通居民，强迫他们参与抵抗。” 叶冉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江华还有心情，关注这些跟他不相干的事情。 “你让谈判专家，告诉他们，不要无谓的给陈天耀流血，他们的住房问题，我会妥善安置，让他们放下武器，不要再抵抗了。” 江华看着周围混乱的景象，有老人被撞到，有小孩跟父母失散，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没有用，他们不会信的。” 叶冉叹了口气，这个办法他们想到了，也试过，但是那些土著居民，不愿意相信他们。 “给我送一个电喇叭进来，我是薛家人，我说的话，他们会相信。” 薛立明听到了江华跟叶冉的通话。 “你这样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还是等把你们救出来再说。” 叶冉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随着城寨大门失守，城寨内的混乱景象，越演越烈，江华看得心情有些沉重。 “来了，救我们的人来了！” 刀疤男看见前面出现一队全副武装的特战精英，精神一振。 这一批冲进城寨里面，营救江华的差不多有五十人，全部携带了防爆盾牌，进去之后，就把江华几人保护性的围住，用防爆盾牌组成一面防护墙。 “江华，你跟营救的人汇合了吗？” 叶冉在电话里问。 “已经汇合了。” 江华被人墙挡住，被动跟着移动，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但能听到，子弹打在防爆盾牌上的声音。 “太好了。” 叶冉兴奋一拍车盖，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虽然叶冉松了口气，但是江华这边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精英小队摆出这么大阵仗，想不引人注目，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就是江华，不能让他跑了。” 一个陈天耀手下的马仔，举着大片刀喊。 “兄弟们，跟我冲，天耀哥发话了，砍死江华。” 在社团头目带领下，呼啦啦一群马仔，举着刀向这边冲来。 这里离城寨大门，只有不到五十米，但周围没了掩体，都是开阔的地形。 这时，头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第一千章 舍生忘死 距离城寨出口只有五十米，但是这短短五十米，却成了天堑，在社团分子的带领下，黑压压的九龙城寨居民，堵在这个位置，最前方摆着几个汽油桶，江华一行人，现在想前进一米都困难。 “江先生，请抓住绳索！” 一架武装直升机悬停在上空，机舱内一名飞虎队成员，抛下一条绳索。 “加大火力，掩护江先生撤退。” 营救小队的领队，扯着嗓子喊。 “不能让姓江的逃了，天耀哥发了话，谁能斩死他，升他做双花红棍！” “必须拿下姓江的做人质，不然咱们的城寨，肯定会被推平。” 陈天耀的马仔，隐藏在周围的人群中，嘶声力竭地鼓动情绪。 那些被裹挟的城寨居民，本来在直升机出现后，表现的有些畏惧，但是被那些社团分子，别有用心的鼓动了一番，担心城寨被拆，他们无家可归，情绪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我是陈天耀的弟弟陈天顺，大家听我说，差佬只有几千人，咱们城寨里可是有几万人，别看他们拿着枪，其实他们不敢杀人，大家跟着我一起冲，保护家园！” 有人躲在人群中，拿着喇叭喊。 本来那些城寨的居民，情绪就有些失控，再次被煽动一番，立刻有性格莽撞的，带头向营救小队这边冲过来。 “队长，怎么办，要不要开枪？” 一名营救小队的队员，神色紧张地问。 “把煽动者就地击毙，不要伤及无辜。” 队长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对方非常狡猾，躲在人群中，我们根本无法锁定。” 营救小队里的狙击手，端着狙击枪说。 “江先生，不能再等了，穿上防弹衣，直升机会带您撤离。” 营救小队的队长，脱下自己的防弹衣，就要往江华身上套。 “如果我走了，我的同伴怎么办？” 江华发现就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周围的形势，已经开始逆转。 因为九龙城寨的居民，实在是太多了，在社团分子的煽动下，他们重新夺回了城寨的大门。 现在江华的四面八方，乌泱泱的围满了人，他们全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营救小队。 “顾不了那么多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营救小队的队长，击毙了几个闹得最凶的社团分子，但是并没有吓住狂热的城寨居民。 “高压水枪呢，给我把那些堵在城寨入口的居民，给我冲散！” 九龙城寨外面，指挥官也看出了形势危急，大声下令。 “谈判专家，继续喊话，告诉那些普通居民，不要被别有用心的社团分子裹挟。” 叶冉感觉形势有些失控，才短短一小会儿，处于控制下的城寨大门，已经失守。 那些社团分子，躲在被鼓动的城寨居民身后，阴险地打黑枪，警方这边，因为放不开手脚，担心伤及那些被利用的城寨居民，一直束手束脚，非常被动。 “队长，兄弟们顶不住了，下令自由射击吧？” 城寨之内，被围困的营救小队成员大声喊。 “不行，现在整个香江的媒体，都盯着我们，我们必须克制，不能造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 队长拒绝了向城寨居民自由射击的请求。 “老板，你先走，现在局面有些失控。” 喀秋莎把直升机降下的绳索，往江华腰间缠。 “要走一起走，我一个人逃了，这算什么？” 江华没办法把救自己的人，丢在这里不管，一个人逃离。 “大家看到了吧，差佬不敢开枪打你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冲散他们！” 陈天顺躲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把这些差佬赶走！” “九龙城寨是咱们的家，谁要拆我家，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在城寨居民的围攻下，营救小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已经出现有人负伤的现象。 “九龙城寨的居民们，请你们保持冷静，不要被别有用心的坏人鼓动，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就算城寨就算拆迁了，你们也不会无家可归，港府一定会妥善安置大家的。” 谈判专家在九龙城寨外，举着电喇叭喊。 “他是在骗我们，千万别相信这些伪君子的承诺。” “说的话比唱的还好听，咱们有几万人，现在香江住房这么紧张，他们靠什么来安置我们？” 大家压根儿就不相信谈判专家的喊话，情绪反而越发激动。 眼看着营救小队，就要被情绪失控的城寨居民冲击散，一个人站了出来。 “各位兄弟姐妹，我是薛家的薛立明，大家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薛立明分开营救小队，一瘸一拐，走到城寨居民面前。 薛家曾经是九龙城寨的管理者，在城寨里面威望很高，虽然现在城寨的掌权者是陈天耀，但依旧有很多城寨居民，在内心感情上，更倾向于薛家。 “我想说的是，谈判专家没有骗你们，关于如何安置你们，港府确实做出了全盘规划，你们会被统一迁到新界，在那里住上新房子。” 薛立明神色诚恳地解释着。 老薛的话，让九龙城寨的居民，神色变得迟疑起来，薛家统治了九龙城寨几十年，虽然现在被灭掉，但是公信力还在。 “谁信你，唧唧歪歪，薛家怎么有你这种懦夫，去死吧！” 躲在人群中的陈天顺，突然对薛立明开枪。 “老薛，小心！” 江华从刀疤男手里抢过枪，对着陈天顺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陈天顺发出一声惨叫，他中弹了。 江华没有学过射击，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没想到瞎猫撞到死耗子，居然打中了陈天顺的胳膊。 陈天顺胳膊受伤，开出的一枪失去准头，没有打中薛立明。 “兄弟姐妹们，你们看到了吧，他这叫什么，叫做贼心虚，他不敢让我继续往下说，因为他心里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 薛立明逃过一劫，心有余悸。 虽然刚才差点中枪，但他没有忘了自己的责任，继续劝阻城寨居民。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站在前面，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作为城寨居民的代表发言。 “凭我薛家的百年信誉，你们扪心自问，我们薛家管理城寨的时候，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 薛立明的话，让对面的城寨居民哑口无言。 “被你们围着的这位江总，就是你们搬迁房的投资商，你们把他困在这里，到时候谁给你们建新房子？” 老薛越说越激动。 城寨居民们面面相窥，对薛立明的话，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第一千零一章 精英怪登场 “大家别信他，他满口胡言！” 陈天顺捂着受伤的胳膊，非常焦急地喊。 他这边好不容易，才把城寨居民的情绪，彻底鼓动起来。 如果让薛立明安抚住，那等于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薛家的信誉，至少比你哥陈天耀好，你说他说谎，你有证据吗？” 城寨居民中，有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梗着脖子质问。 “扑街，你算哪根葱，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陈天顺怒了。 他哥哥陈天耀的坐馆位置，不是用正常手段得来，在城寨里一直饱受非议，但大家震慑于陈天耀的凶残手段，只是敢在背后议论，很少有人敢当面说出来。 “路不平有人踩，你能堵住我的口，还能堵住城寨里所有居民的口不成？” 那个青年看起来在城寨居民中，有一点声望，身后一群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都是以他为马首是瞻，一个个横眉怒目，瞪着陈天顺。 “扑街仔，我记住你了，小心横死街头！” 陈天顺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捂着不停流血的胳膊，狼狈离开。 “车仔，你别理他，赶紧问问薛立明，他说港府会解决我们的住房问题，倒底是真是假？” “这个破地方，我早就住厌了，如果有新房可住，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青年身后的小伙伴，七嘴八舌地说。 他们这群年轻人，代表了九龙城寨的新生力量，跟老一辈比较注重家园观念，不愿意搬迁不同，城寨恶劣的生存环境，早就让这些年轻人心生不满，如果搬去外面的世界，他们当然愿意。 “我是江华，我来说两句，老薛没有骗你，我既然承诺了解决你们的安置问题，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不等薛立明说话，江华分开保护他的人群，走到那群年轻人对面。 “江先生，您赶紧回来，前面危险！” “小组成员立刻跟上，务必要保证江先生的安全。” 在队长的吩咐下，几名手持防爆盾牌的战士，立刻跟上江华，用身体组成护盾，警惕盯着周围，防止有人放暗枪。 “你怎么来了，这里离汽油桶太近，你赶紧回去。” 薛立明没想到江华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直面城寨居民。 “我们是伙伴，有困难的时候，同舟共济的伙伴，再说，我这个当事人站出来，才更有说服力。” 江华面对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面不改色地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靠直升机的救援离开，但是他的逃离，势必会激怒这些情绪不稳定的城寨居民，他们连汽油桶都摆了出来，后面会发生什么，实在难以预料，他做不到放弃伙伴，救命恩人，独自逃离。 第二条路更加凶险，他必须说服这些被社团分子，挑拨鼓动的城寨居民，让他们放弃抵抗，服从搬迁。 在双方缺乏信任的基础下，这个目标，无疑非常难以完成。 “我就没听说过，香江有哪位大亨姓江，我们凭什么信你？” 年轻的城寨居民，依旧不愿意相信江华。 “对，他撒谎，斩死这个内地佬！” “开枪，谁能打死他，能领到五百万的悬赏。” 混在城寨居民中的社团分子，借着双方的不信任，疯狂地煽风点火。 “狙击手警告射击，如果谁再挑拨，就地击毙！” 江华眼神一寒。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偷鸡摸狗，只敢躲在人群后面使阴招的卑鄙小人。 在狙击手进行几次警告射击后，那些社团分子的嚣张气焰，终于被压制。 “各位九龙城寨的朋友，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 “但是我想说的是，我江华从商以来，言出必行，一口唾沫一个钉，至于我的个人信誉，你们可以去问船王包家，去问实业大亨唐建德，去问汤氏集团的徐岚，这些有名有姓的大老板，都愿意为我作证。” 江华掷地有声地说。 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其实有些危险，但是为了不让城寨居民继续被利用，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只有把九龙城寨的社团分子，和城寨居民彻底分化开来，才能解决他眼下的困境，才能彻底解决九龙城寨的问题。 前世，香江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完成九龙城寨的拆迁，江华想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件事情，势必要拿出远远高于常人魄力和勇气。 江华刚才说的这些名字，都是香江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哪怕是九龙城寨的居民，也都对这些商业大亨，耳熟能详。 如果江华真的认识这些大亨，那么解决拆迁安置的问题，并不是一句空言。 “商人逐利，解决我们的拆迁安置问题，需要花很多钱，你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这次问话的，依旧还是刚才那个青年。 “谁说我就赔本了？如果由我解决你们的拆迁安置，那么九龙城寨拆掉后的规划，势必也由我说了算，这么大的一块地皮，你觉得我会亏本？”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反问。 关于拆迁的规划，他目前还没和香江当局这边商议，但是事急从权，他必须让这些九龙城寨的土著，相信他没有骗人，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大家见他说的诚恳，态度有些松动，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各位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们，难道你们自己，就情愿一辈子住在这个污水横流的地方？” 薛立明见局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立刻乘胜追击。 薛家在九龙城寨，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一部分城寨居民，甚至开始丢掉武器。 混在人群中的社团分子，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着急的互相对视。 如果没有这些城寨居民做保护，光凭他们，在五千军警面前，根本撑不过半天，就会土崩瓦解。 “太好了，我就知道江华不会让我失望。” 被隔断在城寨之外的叶冉，一直紧张关注着里面的动静，见到僵局破冰，神色兴奋。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江华这一方的好心情。 “九龙城寨是我的地盘，拆不拆由我说了算。” “薛立明，你好好看看我手里这个女人，倒底是谁。” 染着白发的陈天耀，态度嚣张的登场。 他身后几名马仔，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明晃晃的匕首，紧压在女人脖子上。 第一千零二章 江华的杀心！ “嫂子！” 薛立明惊呼一声。 哑女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喀秋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她已经冲到陈天耀那边，自投罗网。 “陈天耀手上的女人是谁？” 江华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想确认。 “我大哥曾经的恋人，小可的妈妈。” 薛立明目赤欲裂地瞪着陈天耀，用咬牙切齿地语气说。 如果眼神能杀人，陈天耀现在已经死了一百遍。 哑女泪流满面，拼命挣扎，想要冲过去救自己母亲，可是被喀秋莎死死抱住。 “有没有办法，让狙击手击毙陈天耀，营救人质？” 江华侧脸询问营救小队的队长。 “理论上可行，不过他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非常可疑。” 队长皱着眉头说。 那些社团马仔，都知道隐藏在城寨居民里面，作为社团头目的陈天耀，却大大咧咧的出现，这非常不正常。 “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看到那边的几个汽油桶吗，里面不是汽油，是遥控炸弹，如果我死了，这一片的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陈天耀说完，发出神经质地大笑。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造成了小规模的骚乱，汽油桶周边的城寨居民，惊恐地向四周逃离。 因为混乱，甚至出现了踩踏事件。 “陈天耀，该死！” 江华紧咬着牙，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猖狂大笑的白发男人。 “姓陈的，你倒底想要怎么样？” 薛立明紧捏着拳头，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这里没你们薛家人说话的份，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孤魂野鬼。” “那个姓江的大富豪，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外面那些差佬，必须撤离，另外，你还得拿出二十亿，买你自己的命。” 陈天耀笑容狡诈阴狠，眼神还藏着一丝贪婪。 “姓江的，你刚才不是财大气粗吗，花二十亿买自己一条命，并不贵吧？” 陈天顺躲在哥哥身后，幸灾乐祸地说。 “二十亿？你就不怕把自己撑死？” 江华冷笑一声，眼神寒冷如冰。 他是第一次见陈天耀，但是对方在短短几分钟内，成功激起了他的杀心。 “就凭你说话的语气，我涨价了，现在你想活命，得花三十亿。” 陈天耀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不再说话。 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又有一架直升机，从远处飞过来，这是香江电视台新闻转播的直升机。 九龙城寨的这次清扫行动，引起了全香江所有人的关注，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走向，会如何发展。 这么大的一个新闻，电视台不可能无动于衷，在转播车开不进来的情况下，他们一咬牙租了一架直升机，搞实时转播。 “江华，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时间一过，我就先杀了这个女人，收点利息。” 陈天耀用手揪着中年女人的头发。 中年女人身上有多出伤痕，眼神死灰，看起来受过不少折磨，也只有看到哑女时，眼珠子才会动几下，证明自己还活着。 哑女无法说话，没办法用语言表达情绪，不停地摇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嗓子里发出悲痛“啊”声。 “你投错胎了，真该去当畜牲！” 江华从牙齿缝里，冷冷蹦出几个字。 陈天耀一刀扎在中年女人的腿上，对着江华狰狞一笑，说：“这是你骂我的利息，时间还剩两分半。” “该死！” 哪怕城府深如江华，也差点克制不住情绪，抬枪打死陈天耀。 这一幕通过电视台的转播，趁现在香江市民面前，不少坐在电视机面前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李家别墅。 扣押了李半城父子的孙缈缈，正在通过电视机，实时关注着九龙城寨事件的最新进展。 “这孙子，真该千刀万剐！” 站在孙缈缈身后的王力，愤怒地一拳捶在墙上。 倒是被五花大绑，并且用胶带缠住了嘴的李半城，看到电视里的这一幕，眼中露出快意。 另一边，深市的老王，也实时关注着联合行动的最新进展。 看到陈天耀的凶残，他脸色一沉，对身边秘书说：“跟香江那边沟通一下，在归回之前，必须对那边的社团，进行彻底清扫。” “领导，江华不会有事吧？” 秘书看着电视转播，有些担忧地说。 “那小子福大命大，肯定能渡过这一劫。” 老王用肯定地语气说。 江华并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在通过电视台的直升机，转播向外界。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对着陈天耀说：“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你先把人放了。” “等钱到了，我自然会放人，而且连你一起放。” 陈天耀神经兮兮地笑着。 “好，我现在就给你筹钱。” 江华深深看了一眼。 “爽快！” 陈天耀得意打了个响指。 “喀秋莎，有办法拆掉油桶里的炸弹吗？” 江华隐晦询问。 “老板，如果我没猜错，油桶内的炸弹，应该是采用手机远程引爆，我们需要一台信号干扰器。” 喀秋莎眯着湖蓝色眼眸，盯着陈天耀死死握在手里的一部手机。 她是特工出身，精通爆破，通过眼前局面，迅速分析出，炸弹的引爆方式。 “叶冉，去银行取钱，先送五千万过来，把手机信号屏蔽装置，藏在手提箱里。” 江华跟实时保持着联络的叶冉说。 “好，我这去办，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冉在电话里说。 “陈天耀，三十亿需要时间，不过我说话算话，半小时之内，我可以先给你送五千万过来，是现金。” 江华语气沉着地说。 “我当然只要现金，你以为我会傻到接受转账？” “另外，我最多给你半天时间筹钱。” 陈天耀讥讽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那几个汽油桶周围的人群，早就跑光了，离得最近的，就是江华一行人。 “信号屏蔽器送到后，直接击毙陈天耀和他的心腹。” 江华低声对身边的营救小队队长说。 “另外，要护住那几个油桶，防止对方射击引爆。” 喀秋莎补充了一句。 双方僵持的时候，摩根财团雇佣的那个杀手，隐藏在人群中，他没想到江华居然没被炸弹炸死。 第一千零三章 摧城拔寨 南方天气炎热，江华身上还带着伤，无法久站。 “老板，我扶着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喀秋莎看到江华的额头，在不停地往外渗汗，有些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她说完之后，侧脸寻找，想找一个供江华坐下的东西，可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可供坐下休息的板凳。 “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不用担心我。” 江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吃力。 直升机上的高倍摄像机，捕捉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他额头晶莹的汗珠，反射着光。 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有些默然，对于大多数的香江市民来说，在此之前，他们不认识江华。 或许有一些喜欢关注金融的市民，知道江华跟李家的明争暗斗，但是更多的人，对于江华的印象，是陌生而模糊的。 但是从这一刻起，香江的市民们，通过电视屏幕，正式认识了江华这位来自内地的商人。 他给香江人的印象，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人，他明明有机会逃离，但是为了身边的而伙伴，为了解决九龙城寨的问题，他放弃了逃离的机会。 看到他现在难受的样子，电视机前的观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他们希望江华，能够平安走出九龙城寨。 “不行，我现在要去找他。” 包家别墅内，苏芷柔突然拉着薛山，让他开车带她去直播现场。 电视屏幕中，丈夫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的汗珠，让她特别心痛。 “苏小姐，请你冷静，你现在去帮不上任何忙，还会把自己陷于危险中。” 舒海文让佣人拦住了苏芷柔，他不能让苏芷柔去冒险。 九龙城寨外面，负责这次联合行动的总指挥，刚刚收到上面指示，让他不惜任何代价，务必保证江华安全。 现在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事件，在直升机的转播下，整个香江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能否完美处理这次事件，关乎着香江警方的形象。 混在人群中，带着兜帽的杀手，用手摸了摸耳麦，他刚刚收到来自摩根财团的命令，上面让他放弃继续刺杀江华。 电视台直升机的出现，还有陈天耀疯狂的举动，把这次事件，推到了风尖浪口。 现在这个地方，汇聚了太多的目光，哪怕强势如摩根，也有些怕了，不敢再卷入这次事件中。 郭家别墅。 坐在电视屏幕前的郭老太太，手握念珠，语气平静地说了句：“陈天耀完了。” “江华都答应给他钱了，为什么说他完了？” 郭芸慧有些不解地问。 在她看来，眼下的局面，是陈天耀占据了主动。 “他把整个香江的脸面，都踩在了脚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郭老太太脸色平静无波。 “这么说起来，江华有惊无险？” 郭芸慧好奇地询问。 “不好说，我反倒是希望，他跟陈天耀同归于尽，如果他活着出来，收获了荣耀和光环的他，香江将再无人能与他抗衡。” 郭老太太手握念珠，却说着诛心的话。 “没这么夸张吧……” 郭芸慧神色讪讪，虽然她每次见到江华，都喜欢损他，但是心里其实是挺佩服这个人的。 “他放弃了逃离的机会，在全香江的市民面前，作了一波好秀，你不懂这种声望的加成，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郭老太太瞥了一眼孙女，感觉她还是太年轻，目光不够长远。 郭芸慧不在说话，她知道站在家族角度讲，江华死了，对郭家是有好处的，但是她不是郭老太太，无法做到那么狠心。 “今天怎么没看到兆铭，他去哪儿了？” 郭老太太沉默了一下问。 “谁知道呢，可能出去花天酒地了吧。” 郭芸慧不屑撇嘴。 她不喜欢堂哥，在她眼里，如果不是堂哥不成器，江华和郭家，原本可以做朋友的。 九龙城寨外。 一辆运钞车，紧急停在城寨入口处，车上跳下来几名运钞员。 “陈天耀，让你守着入口的马仔让开，我给你送钱来了。” 江华回身看了一眼，强忍着小腹的疼痛说。 “好，江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不过五千万太少了，远远不够，你想要活命，还得尽快筹集剩下的钱。” 陈天耀拍了拍手，堵在城寨入口的社团分子，自觉向两边让开。 几名穿着防弹衣的运钞员，两手提着黑色手提箱，向双方对峙的位置走过来。 “江华，我说你听，你不要说话，信号屏蔽装置就藏在手提箱中，一旦到达有效位置，我方狙击手会立刻击毙陈天耀和他手下，为了安全，你原地蹲下，等待我们救援。” 叶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 “等等。” 陈天耀突然开口。 几名提着手提箱，向他靠近的运钞员，迟疑停住脚步。 “先把箱子打开，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陈天耀警惕地说。 江华眼皮跳了跳，他不知道信号屏蔽装置，是个什么东西，体积有多大，万一露馅，整个机会就功亏一篑。 “赶紧按我说的做。” 陈天耀脾气暴躁地催促。 几个手提箱被放在地上，依次打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直升机上的摄像机，都聚焦在地上的几个手提箱上。 手提箱打开后，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五千万虽然字面意义听起来不多，但是摆出来依然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江华见到没有露馅，长长松了口气，不过他注意到，有一个手提箱并没有被打开，就放在一个运钞员的脚边。 “等等，那个箱子为什么不打开？” 陈天耀贪婪的目光，从钱上挪开，盯着唯一没被打开的手提箱。 “行里现金不够，这个箱子里装的是金条，我可以展示给陈先生看。” 那名运钞员提着手提箱，面不改色，大步向陈天耀靠近。 他说话的时候，抬起手提箱，一副准备打开的模样。 “你站在原地打开，不要再往前走了。” 陈天耀下意识举起手机。 这时，那名运钞员猛地把手提箱砸向陈天耀，并且大喊：“开枪！”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陈天耀和他身边的马仔，第一时间被击毙。 “冲进城寨，救出江先生！” 行动总指挥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下令。 九龙城寨的大门，瞬间被冲破，只要是敢反抗的社团分子，被当场击毙。 第一千零四章 风雨之后，终见彩虹 坐在电视机的观众，见证了这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刻，九龙城寨这颗盘踞在香江几十年的毒瘤，今天终于被攻破。 同时，他们也记住了，站在摄像机镜头前的那个男人。 正是因为这个叫江华的内地商人，用他的勇气和智慧，分化了社团分子和九龙城寨的普通居民，让陈天耀裹挟居民抵抗的计划失败，逼着他亲自站出来，最后被一网打尽。 如果江华当时贪生怕死，独自逃离，整个事件将滑向不可控的局面，冲突升级之下，不知多少人，会死在这次事件中。 一直以来，香江人在内地人面前，都是充满优越感的，认为内地经济落后，人均受教育程度也不如香江。 但是，江华用自己的行动，成功逆转这个负面印象，在他的身上，责任、勇气、担当这些光环，一个都不缺，数遍香江的豪门，找不出一个像他这样优秀的人。 “江先生，直升机还在等您，现在得赶紧送您去医院。” 营救小队的队长，担心地看着江华苍白的脸色。 “再给我一分钟，我说几句话就走。” 江华环顾四周，看到局面已经被控制，社团分子被镇压，城寨居民则是惶恐无措。 他从一个小队成员手里，拿过电喇叭。 “九龙城寨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信任，请你们放心，我江华说过的话，绝对会负责到底，请你们安心配合警方，进行搬迁，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建好你们的新家。” 江华拿着电喇叭说。 原本，在军警进驻后，那些城寨普通居民脸上的神色，都是惶恐不安的。 因为陈天耀被击毙，江华被营救后，他们不知道，之前的许诺，是否还会作数。 但是江华的态度，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脸上的惶恐神色，逐渐消失，开始安心配合警方迁移。 甚至因为江华的举动，有了安全感的他们，开始积极主动的检举社团的漏网之鱼，这无疑极大加快了整个清扫行动的进程。 “叶科长，江先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们内地的商人，很了不起。” 清扫行动的总指挥，向身边的叶冉，竖起大拇指。 就因为江华在临走前，这短短的一句话，给他省了极大的工作量，他现在非常欣赏江华这个人。 “是的，他一直都很有担当。” 叶冉眼神痴痴地看着江华，如果不是有摄像机在时刻记录，她现在很想冲过去，跟他拥抱。 深市。 坐在电视机前的老王，看到江华在临走前的表现，神色欣慰，向一旁的秘书说：“江华这小子，没给我们内地丢人，是个有血性的爷们儿。” “这次江总的表现，确实很给我们长脸。” 秘书在一旁附和。 他知道这次两地的联合行动，上面有不少大佬在关注，江华这次的表现，可圈可点，绝对在大佬心里，加分不少。 江华被直升机送往医院，后续的收尾行动，不需要他参与，跟他一起被送往医院的，除了受伤未愈的薛立明，还有哑女的母亲。 这个可怜的女人，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折磨，精神似乎都出现了问题，前言不搭后语，经常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 香江医院这边，给江华安排了特护病房，他现在可是新闻热点人物，上面吩咐要对他特殊照顾，医院这边自然是不敢怠慢。 刚刚安顿好，一个人影冲进病房，一把抱住江华。 “阿华，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 苏芷柔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好了好了，别哭，我不是没事吗。” 江华愣了几秒，先是有些意外，随后心里升起浓浓的感动。 他现在伤口还没愈合，苏芷柔这样抱着他，让他伤口痛的厉害，但是他忍住了，反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站在病房门口的孙缈缈，看见这一幕，神色有些黯然，她和苏芷柔几乎是前后脚赶来的，不过心里挂念着丈夫的苏芷柔，并没有看见她。 迟疑了十多秒，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有进去，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孙姐……” 跟在她身后的王力，欲言又止。 “他需要安静的养伤，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孙缈缈轻声说。 王力在心里叹息一声，哪怕他这个大老粗，也能看出来，孙缈缈有很多话，想对江华说，但是她忍住了，把独处的时间，让给了苏芷柔。 孙缈缈走出医院的时候，恰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叶冉，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苦笑。 就在孙缈缈，准备上车离开时，叶冉喊住了她。 “李半城是不是在你手里，把他交给我，有些事情，你不适合做，也不能做。” 叶冉看着孙缈缈，神色认真地说。 “如果我把他交给你，你会怎么处理他？” 孙缈缈语气平静地问。 “他和共济会有瓜葛，就凭这一点，他就很难脱身。” 叶冉知道孙缈缈的想法，如果这件事情，她不站出来干涉，李家父子的结局，很可能是登上失踪人员名单。 但是那样一来，孙缈缈就有了案底，哪怕有江华护着，也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这不是叶冉想看见的。 “他们父子想杀江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孙缈缈没说交不交人，而是眼神定定地看着叶冉。 “我明白，缈缈，请你相信，我也很在意他，任何想伤害他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叶冉神色认真地说。 “好，我把他交给你，另外我手里有一段录音，可以证明他们父子想买凶杀人。” 孙缈缈沉默了几秒，做出决定。 如果她没有女儿，她一定会替江华杀了李半城父子，就算沉沦黑暗又如何？ 但是，想到小楚煕还在家里等她，她终究是心软了。 病房里，江华并不知道，有两个女人来过医院，但是又默默走了，他正轻拥着苏芷柔，询问她这段时间，都经历一些什么。 听到苏芷柔，单枪匹马，拉扯起了一个反摩根联盟，他惊讶极了。 “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江华非常诧异地问。 第一千零五章 贪狼星 江华小夫妻在病房叙旧时，外界一场关于江华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深市，市招待所，会议室内。 “几位香江过来的朋友，我已经做过介绍，就不在重复介绍，在进入正题之前，我先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这次两地联合行动，取得圆满成功！” 老王发言的时候，精神抖擞，脸上带着按耐不住的喜色。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响起如潮的掌声。 这次的联合行动，内地这边的参与人员，都是由深市这边派过去，行动圆满成功，大家都脸上有光。 “王领导，联合行动的成绩这么亮眼，我仅代表香江，向贵方表示感谢。” 会议桌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香江人，微微欠着身子，非常客气地说。 他作为香江一方的代表，来深市快一个星期了，这次针对九龙城寨的清扫行动，能如此之快，如此之顺利，是他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互相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也要感谢贵方，营救了我们内地的被困商人。” 老王态度很谦虚客气。 他心里其实有些暗爽的，因为一开始的时候，香江那边，不是很看好这次联合行动，表示九龙城寨是个顽疾，不耗时一两年，想要解决九龙城寨的问题，那是痴人说梦。 至于内地委托的营救任务，香江表示尽人事，并且隐晦表示，不一定能保证，被困商人能够安全救出。 哪知道，行动结果有些打脸，在香江看来，需要耗时长久，进行艰苦卓绝拉锯战，才能解决的九龙城寨，在一天之内，被轻松攻破。 并且他们非常头痛的城寨居民，安置问题，也被轻松解决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关键人物，江华！ 正式因为江华安抚了城寨里几万的居民，才诞生了九龙城寨半天被攻破的奇迹。 要知道，在历史上，香江对九龙城寨的几次清扫，每次都是以灰头土脸的结局收场。 究其根本原因，不是九龙城寨的社团，有多么厉害，而是九龙城寨的几万居民，抵抗太过坚决，几千警力，对抗几万的城寨居民，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现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江华一个人就解决了。 老王在开会之前，就收到一个小道消息，他听说香江那边，正在商议给江华授勋，感谢他在这次行动中，做出的重大贡献。 “王领导，九龙城寨从理论上来说，管辖权归属内地，所以城寨拆迁后，如何规划重建，我们还需要和贵方商议。” 香江代表客气地征求意见。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等江华出院之后，我们双方再来商议，你觉得呢？” 老王沉吟了一下说。 因为九龙城寨是一块飞地，加上一些历史原因，内地之前根本就管不到那边。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仅是香江快要回归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江华在这次行动中的功绩，让内地掌握了极大的发言权。 “这个当然没问题，其实我刚收到消息，我方正在商议，授予江先生太平绅士的荣誉。” 香江代表提起江华，态度那真是相当的客气。 “他还年轻，还需要多磨砺，当不起这么高的荣誉。” 老王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听到对方当面提起，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在他心里，江华就跟他晚辈一样，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下意识以长辈的态度自谦。 另一边，香江医院。 江华刚听苏芷柔讲完酒会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不善言辞，含蓄内敛的妻子，居然有勇气，站在一众香江大亨面前，侃侃而谈，准备扯旗立杆子，摆明车马跟摩根干上一架。 平时还真的没看出来，温婉如水的苏芷柔，居然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 “阿华，我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苏芷柔捏着衣角，忐忑不安地问。 回想起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她自己都挺惊讶的，当时因为担心丈夫已经遭遇不幸，她心里就一个念头，继承他未完成的事业，然后也没多想，就这么干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她居然成功拉起了一条联盟阵线。 “芷柔，从今天起，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江华用手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子，这件事情让他来做，他都不一定能有妻子做得好，这简直是商界花木兰。 “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主要是你人缘好，虽然失踪了，但是还有很多人支持你，牵挂你。” 苏芷柔俏脸红红，被丈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没有丈夫在香江打下的人脉基础，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内地女人，能有什么号召力？ “不，固然有我的因素，但是你的临场发挥，也不可忽视，你真的很厉害，我为你骄傲！” 江华深深凝视着妻子。 苏芷柔被丈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低下头。 “阿华，这两天我查了一些资料，摩根财团的实力，不是咱们现在能够抗衡的，你真的要跟他为敌吗？” 苏芷柔过了一会儿，有患得患失地问。 江华这次失踪，真的把她吓到了，她实在是太害怕，丈夫再次遇到意外。 “如果我想让自己的企业，走出国门，那么有些对手，是逃不过去的，你明白吗？” 江华用手轻轻揉着妻子的头发。 以他目前的身价，在内地能够傲视群雄，但是跟摩根这种国际财团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瞧。 更何况，摩根身后，隐藏着势力更可怕的共济会。 但是，逃是没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要和平，就能拥有和平，不亮出獠牙，咬对方一身血，唯一的下场，就是沦为对方的食物。 “阿华，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好了，你做点小生意，我们一家人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 苏芷柔轻轻靠在丈夫身上，她知道他身上有伤，不敢太用力靠。 “没事的，我之前在京城天桥下算过命，那瞎子说我是贪狼星下凡，跟我为敌的，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江华随口胡扯，安慰着妻子。 “尽瞎说，贪狼星是凶星，不吉利，那瞎子一准是个骗子，你可别信。” 苏芷柔伸手捂住丈夫的嘴，眼里挂满担心。 “弟妹，有句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凶星才能长命百岁。” 一个出乎江华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病房。 第一千零六章 后李半城时代 “老乔，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江华十分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乔斌。 “当然你这股龙卷风，我怎么感觉你不管在哪，都会折腾出一番大动静呢？” 乔斌溜溜哒哒走到病床前，打量着江华的气色，见他精神不错，就知道他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 “这就叫天命之子，生来就注定不凡，你这种凡人，体会不到我波浪壮阔的一生。” 江华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 遇见老朋友，他心情不错，嘴上控制不住，就开始跑火车。 “得了吧，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你就偷着乐吧，还波澜壮阔，弟妹跟着你担惊受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乔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不和你扯闲篇，乔科长大驾光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吧？” 江华知道乔斌有多忙，能他让亲自出面的事情，多半比较棘手。 “我这次过来，是给你当保镖的，在你被困的这几天，香江的外籍人士，进出频繁，上面怀疑摩根有大动作。” 乔斌神色严肃地说。 香江不是内地，这边直接与国际接轨，像摩根这种金融巨头，想把触角延伸到香江，还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对于内地来说，绝对不希望在香江回归前夕，金融受到境外势力的控制。 如何应付国际金融财团的入侵，成了目前新经济形势下，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上面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江华身上，不仅仅是因为他刚闹出一场大动静，更因为他算是对抗摩根的前沿阵线。 为了防止暗杀事件重演，乔斌被临时点将，乘坐专机赶过来保护江华。 江华躺在病床上，听乔斌讲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沉默不语。 “江老弟，哥哥我跟你交个底，查间谍什么的，我还算内行，玩股票金融战争，我是一窍不通，所以把摩根赶出香江的重任，还需要你来完成。” 乔斌愁眉苦脸地说。 他过来之前，在老孙面前立了军令状，但是跑来香江之后，才发现这次摩根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证券市场，在金融领域搅风搅雨，人家玩的都是规则之内的游戏，这可把他愁坏了，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老乔，不是我鄙视你，你还没我老婆能耐。” 江华这张嘴，是逮到机会就损人。 “阿华，好好说话，怎么能这样说乔哥呢。” 苏芷柔轻轻捶了江华一下。 “弟妹，你确实比我厉害，这两天香江的报纸，可没少报道你。” 乔斌神色讪讪。 包家酒会那天，来了不少记者，苏芷柔的华丽逆袭，确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行了，老乔，事情我知道了，就算你不来，我也是要跟摩根，明刀明枪干一架的，我这人心眼小，有仇必报。” 江华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沦落到九龙城寨的。 “江华，在金融领域的战场，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可以把摩根派过来的老鼠，全部揪出来，车祸事件，绝对不会重演。” 乔斌一本正经地向江华保证。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江华跟乔斌击掌。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确实不想再次体验被暗杀的滋味。 “另外，有个事儿，我得跟你通报一声，李半城父子被抓了，这几天估计会有不少人，来找你说情，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乔斌在离开病房前，又转过身说。 李半城作为香江首富，在经济领域，有着不小影响力，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香江经济的稳定，肯定有人希望江华轻拿轻放，放李半城父子一马。 “那麻烦你帮我安排两个门神，我养伤期间，谁都不见。” 江华有时候会心慈手软，但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对李半城。 “好，我就欣赏你这股果决劲儿，不过你还真不能在医院躺太久，李半城一倒，香江楼市的动荡，避免不了，由你接手一部分李氏家族的产业，是上面乐见其成的。” 乔斌推心置腹地说。 李半城这次是真的要倒了，神仙都救不了，但是他留下的李氏集团，何去何从，是大家都关心的一个问题。 “阿华伤口还没痊愈呢。” 苏芷柔才不管这些男人们的事业，她只关心丈夫的伤势。 “没事的，伤口疼是一时的，如果李氏集团的桃子，被别人摘走，这种心疼，估计是一辈子的事。” 江华巴不得马上办出院。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想通了，李半城是他干倒的，李氏集团凭什么便宜别人？ 不说别的，李氏集团一倒，郭家是第一个受益者，这两家都是做地产的，之前好多项目，都是竞争关系，李半城倒了，郭家能白捡不少便宜。 如果江华反应再迟缓一点，搞不到郭家还能吞掉李氏集团不少产业。 他已经和郭老太太分道扬镳了，他流血出力，让郭家白捡便宜，这种好人，他绝对不愿意当。 “你别坐起来，安心养伤，李半城的事情，还能再拖一拖，这几天你什么都别想，安心在医院养病。” 乔斌感受到苏芷柔，不欢迎的目光，也意识到自己讨人嫌了，也不用人赶，自己就灰溜溜地离开病房。 “乔哥真是的，你受伤这么重，他还跟你说这些。” 苏芷柔不满地嘀咕。 对于江华和乔斌来说，事业是他们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对于苏芷柔来说，丈夫和女儿，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郭家别墅。 “小慧，你给兆铭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郭老太太做完功课，从佛堂出来。 “打过了，手机关机，听说他最近在追一个小明星，估计这会儿还没醒呢。” 郭芸慧撇了撇嘴，她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堂哥。 “那就派人出去找，现在李家自顾不暇，正是我们郭家大展拳脚的时候，他不会回来主持项目，在外面鬼混什么？” 郭老太太生气了。 “奶奶，我也可以为家里做一点事情。” 郭芸慧跃跃欲试，对于奶奶的偏心，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服气。 “你还在读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另外，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与其操心家族事业，不如挑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公子。” 郭老太太不以为然。 郭芸慧低着头，眼里充满了不服，但是震慑于奶奶的威严，不敢反驳。 第一千零七章 徐岚来访 原本医院这边，是安排了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照顾江华的，但是苏芷柔坚持要留下来，江华没有劝动，也就只能任由她。 休息的差不多了，他让苏芷柔扶着他，去了隔壁病房。 这边虽然也是单人病房，但是条件比江华住的那间，要差一些，薛立明被安置在这里。 “过来啦，这位是弟妹吧，长的真漂亮，气质不输那些大明星。” 薛立明躺在病床上，扬起手打招呼。 “芷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薛，我在九龙城寨时，患难与共的伙伴。” 江华替苏芷柔介绍。 “薛大哥，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家阿华。” 苏芷柔很有礼貌地道谢。 “弟妹客气了，我和江华算是互相帮助，我能逃离九龙城寨，也是沾了他的光。” 薛立明摇了摇手，表示不用感谢他。 “小可和她妈妈怎么样了？” 江华问的是哑女，还有她的母亲。 进了医院后，他们就被各自分散安置，他身边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哑女现在怎么样了。 “我大嫂精神上受了点刺激，医生说需要静养，不过有小可照顾，你不用担心。” 薛立明叹了口气。 他大哥对不起小可母女，没让这对母女，享什么福也就罢了，没想到薛家遭难，这对母女也跟着受苦。 “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们薛家在九龙城寨，应该是有一些产业的，现在城寨要拆迁了，关于补偿问题，我该和谁谈？”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薛家在九龙城寨扎根几十年，虽然现在家破人亡，但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手里面还是有一些不动产的。 “和小可谈吧，我们薛家欠她们母女太多，剩下的那些产业，我不打算要一分一毫。” 薛立明用内疚地语气说。 陈天耀被击毙，对方手下的马仔，也死的死，逃的逃，他以后不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他是医生，有正经职业糊口，所以在拆迁补偿上面，他不准备和侄女争。 “也好，你可以放心，有我在，该为她们母女争取的利益，我一定会尽力争取。” 江华神色认真地说。 哑女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个人有恩必报，肯定会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 “你办事，我放心。” 薛立明从九龙城寨出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不见了，现在反倒是更像一个医生。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华和薛立明患难一场，当然希望他也能过上好生活。 “当然是继续回去当医生，作为薛家人，能看到九龙城寨的问题，能被这么顺利解决，说真的，我挺欣慰的，这样挺好的。” 薛立明用由衷地语气说。 他从小就不喜欢九龙城寨的气氛，现在城寨被彻底拆掉，他不仅没有不舍，反而打底心里，感到高兴。 两人正聊着呢，徐岚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抱着鲜花，出现在病房门口。 “隔壁没有找到你，护士说你在这边，我就过来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她自来熟地走进来。 张曼妮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走进病房后，恭恭敬敬地向江华和苏芷柔问好。 “徐姨怎么来了，都别站着，坐下聊。” 江华跟徐岚打完招呼，又客气对张曼妮点了点头。 她这段时间的贡献，江华听喀秋莎提起过，李半城父子倒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小江，你喊我一声徐姨，咱们也不是外人，开门见山吧，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也是受人之托，和你商量一桩合作。” 徐岚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不喜欢绕圈子。 “受谁之托，什么合作？” 江华扬了扬眉，有些好奇地问。 他人还在医院呢，就有人上杆子跑来合作，这人也未免太心急了一些。 “邵氏影业的方女士，想要保留九龙城寨的一部分建筑，改建成影视城，目前在九龙城寨的改建上，你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她托关系，找到了我头上。” 徐岚自己也对这个项目，有些心动，所以接到请托后，就立刻赶来了医院。 “原来是这样。” 江华眯起眼睛，喃喃自语。 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九龙城寨的建筑，也是留了一部分下来，被改建成影视城，后来还拍了好几部经典影片。 这个项目倒是不坏，邵家在香江也颇有影响力，双方完全可以合作。 “徐姨，这样吧，关于这个合作，我委托妻子苏芷柔，跟邵氏那边谈。” 江华目光瞥过妻子，微微一笑说。 “让我去谈？” 苏芷柔没想到话题，会扯到她身上，毫无准备，诧异地用手指着自己鼻尖。 “对呀，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连医院都出不了，怎么去谈？” 江华无辜一摊手。 这完全是个借口，他其实有意培养苏芷柔，想让她多接触一些香江大亨，锻炼她的商业才能。 “我没接触过类似的项目，不行的……” 苏芷柔有些不自信地摇手。 别看她在包家酒会上，一鸣惊人，她骨子里还是十分内敛，目前做过的项目，也大多跟金融相关，地产从来没接触过。 “我相信你可以的。” 江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苏芷柔。 张曼妮看着这一幕，心里特别羡慕苏芷柔，跟影视大亨邵氏谈合作，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好多明星绞尽脑汁，都无法搭上邵氏这条大船，苏芷柔什么都不用做，手握项目，就能让邵氏主动找上门。 “好吧，那我试试，有不懂的地方，你要教我。”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答应。 她现在是一心挂两头，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如果不是丈夫伤势未愈，她早就赶回去照顾女儿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方女士那边，直接联系苏小姐，江华，你好好养伤，争取早点出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徐岚没有打扰江华太长时间，并且叮嘱他好好休息。 “江总，江夫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曼妮客气地躬身告辞。 “曼妮，跟着徐姨好好干，以后有更大的舞台在等着你。” 江华鼓励了一句。 他对于帮过他的人，一向都是很大方。 “谢谢江总！” 张曼妮激动道谢，感觉自己当初的冒险，真的是太值得了。 第一千零八章 江华的一对女儿 省城，江华家。 “小姨，你又把菜炒糊了。” 江双儿双手托着小脸蛋，坐在餐桌前，一脸苦兮兮地说。 今天下午，苏淡月接到姐姐电话，说姐夫找到了，心情激动之下，她便打算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 不过，她以前很少下厨，经验不足，所以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餐桌上菜倒是不少，可是能吃的，还真的有些难挑。 “哪里炒糊了，明明是你天天在白雅姐家里蹭饭，把嘴养刁了。” 苏淡月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才不承认自己厨艺不佳，今天最多是又发挥失误了而已。 家里就她和江双儿两人，赵桂兰在村里养鸡养鸭，田园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现在很少回城里，姐姐又不在，她最近一个人带娃，可把她忙坏了。 还好白雅知道情况后，帮忙分担了一些，经常留江双儿在家里吃饭。 “小姨，明天幼儿园有个亲子活动，你陪我去参加吗？” 江双儿愁眉苦脸地说。 自从妈妈不在家后，她感觉自己的生活糟糕透了，小姨平时看着挺靠谱的，哪知道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已经迟到好几次了，这也就罢了，有一天更离谱，把她丢在白雅阿姨家里过夜。 她事后追问，小姨支支吾吾，说那天学校有事，忘了接她，有这么当长辈的么，真是离了大谱。 其实，王二黑那次的事情，苏淡月谁都没告诉，不仅江双儿不知道，就连苏芷柔都不知道，家里差点出事了。 “亲子活动吗，这个小姨最擅长了，你放心，有小姨陪着你，保证咱们拿第一。” 苏淡月抬头挺胸，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家长。 “第一就算了，你能按时来参加，我就满足了。” 江双儿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 “至于吗，小姨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靠谱？” 苏淡月感觉伤了自尊心。 “以前挺靠谱的，现在嘛，呵呵。” 江双儿翻了个白眼。 “你居然对我呵呵？” 苏淡月又气又委屈，她居然被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呵呵了？ 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这才几岁呀，居然就学会呵呵了…… “我肚子好饿，现在怎么办？” 江双儿无精打采趴在餐桌上。 “要不，小姨给你煮面吃，小姨最擅长煮面条。” 苏淡月越说脸越红，自己都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下午和姐姐通电话时，她还信誓旦旦，在电话里跟姐姐说，家里一切都好，她把江双儿照顾的特别好，让姐姐不用着急回来。 想想姐姐回来，小侄女告状的画面，简直是太美了，她都不敢往下想。 “小姨，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双儿想妈妈了。 “妈妈办完了事情就回来，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独立，难道和小姨一起生活，不好吗？” 苏淡月小心翼翼地回答。 虽然江双儿很懂事，但毕竟是小孩子，想念父母是难免的，她就怕哪句说错，让她哇的一下哭出来，江双儿很少哭，但是哭起来有些难哄。 “小姨，和你生活的这一个星期，我感觉自己长大了很多。” 江双儿溜下椅子，去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苏淡月原本脸上是挂着笑，但是笑着笑着，笑容变得僵硬起来，她心里冒出一个疑问，小侄女刚才那句话，究竟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她？ 同一时间，深市。 孙缈缈家里，是一片鸡飞狗跳。 “小祖宗，求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夏言梅看着坐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小楚煕，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妈妈，要妈妈……” 小楚煕哭的是梨花带雨。 她平时绝对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宝贝，但毕竟比江双儿小很多，江双儿能克制对母亲的思念，但是小楚煕还没到会隐藏情绪的年纪，想妈妈了，当然是要大声哭出来。 “夏姨，孩子是不是饿了？” 在孙缈缈家当保姆的张春花，把装着温热牛奶的奶瓶，递了过来。 “宝贝儿，别哭了，咱们喝你最喜欢的牛奶。” 夏言梅被哭的头昏脑胀，见到奶瓶，就仿佛见到了救星，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拿着奶瓶凑过去。 “妈妈，呜呜……” 小楚煕一把推开奶瓶，依旧哇哇大哭。 “祖宗，你真是我的活祖宗。” 夏言梅彻底被打败了。 她们家的这位小祖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哭起来特别有孟姜女的气势，谁都拿她没辙。 “夏姨，要不，您给孙总打个电话？” 张春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建议。 “对对对，打电话，都出去一个星期了，也该回来了。” 夏言梅絮絮叨叨，翻出手机，开始拨号。 孙缈缈正在把李家父子，移交给乔斌，看到母亲打来的电话，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走到一旁接电话。 “喂，妈……” 电话刚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女儿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缈缈，你是要男人，还是要女儿，你自己选。” 夏言梅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 “妈，你别这么说，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孙缈缈苦笑。 她知道母亲对她未婚生女的选择，一直是有怨气的，只不过平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不断消磨母亲的怨气。 “家里的小祖宗，一直要妈妈，哭起来谁都劝不住，还真是你的女儿，性格跟你一样倔。” 夏言梅语气软了许多。 “妈，你把电话放楚煕旁边，我跟她聊两句吧。” 孙缈缈眼中闪过无奈。 听着电话里女儿的哭声，她其实挺心痛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可手头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真心走不开。 “楚煕，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夏言梅把手机，放在小楚煕耳边。 “宝贝儿，想妈妈了吗？” 孙缈缈拿着手机，语气温柔地说。 小楚煕愣了一下，用小胳膊擦了擦眼泪，疑惑打量四周，她刚才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宝贝儿，乖乖喝了牛奶睡觉，等你明天一睁眼，妈妈就回来了。” 孙缈缈温声细语地说。 另一边，李半城父子被移交到一辆黑色轿车上，乔斌站在路边挥了挥手，车子缓缓开离。 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岔道口，一辆满载的小货车，正不断加速，对着岔道口冲去。 第一千零九章 死的轻如鸿毛 孙缈缈正聊着电话呢，听到路边传来一声巨响。 她诧异地侧脸看去，见到载着李家父子的那辆黑色轿车，被撞得翻滚出去。 “缈缈，刚才是什么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夏言梅在电话的另一边，也听见了刚才撞车的声音，语气焦急地问。 “没事儿，妈，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先挂了啊。” 孙缈缈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匆匆说了一句，挂断电话。 “别愣着啊，赶紧过去救人。” 乔斌对着身边的两名同事大声喊。 他向着发生车祸的位置跑去，心里有些懊悔，还是有些大意了，没想到有人会惦记着李家父子的命。 李半城父子在香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很多人都关注着李氏集团的案子，如果他们死于车祸，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 那辆撞过来的小货车，车头已经完全变形，破碎的车窗玻璃上，全都是血迹，司机已经当场死亡。 小轿车的司机，挣扎着从变形的车窗里爬出来，满头满脸都是血，看样子伤的不轻。 “小许，坚持住，赶紧打急救电话。” 乔斌跑过去扶住司机，满脸焦急地说。 “乔科，李半城死了，他儿子还有心跳，另外同车的郭姓嫌疑人，当场身亡。” 乔斌的一名下属，检查完车内的情况后说。 这次被押送的，除了李半城和他大儿子，还有被李家父子软禁的郭兆铭，他也算是倒霉，因为适逢其会的原因，需要被带走问话。 “立刻核查货车司机的身份！” 乔斌懊恼地一拳捶在地上。 他这次带来香江的人不多，再加上是异地，所以难免有疏漏，但是没想到一出事，就是这么大的篓子。 关于如何处理李家父子，目前还没有定论，他正在努力跟香江这边交涉，现在好了，人都死了，也不用交涉了，不过他的麻烦却大了。 孙缈缈想要靠近，却被王力一把拉住，他紧张看着四周说：“孙姐，现在情况不明，你别靠的太近。” “这货车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明显就是奔着要命来的。” 孙缈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好在人被移交了，跟咱们没关系。” 王力用庆幸地语气说。 如果李家父子死在他们手里，那这个烂摊子，可够他们喝一壶。 “咱们也没办法置身事外，别忘了李家老二，还在咱们手里呢。” 孙缈缈苦笑。 李丰凯因为被关在郊区，所以这次没有被一起移交，因此躲过一劫，现在李半城一死，他倒是成了烫手山芋。 “我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王力愣了一下，眼中凶光一闪，把孙缈缈拉到一旁，用手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说：“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乱想什么，别出馊主意，静观事情发展吧。” 孙缈缈不等王力说完，就打算了他的话。 李半城一死，李家算是彻底倒了，她犯不着为了一个草包，赔上自己的前途。 在医院的江华，是在事情发生半个小时后，才接到乔斌的电话。 “李家父子死了？” 江华语气非常诧异。 “李半城当场死亡，李丰距在送去医院途中，也死了。” 乔斌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说。 就在他打这个电话之前，接到老孙的电话，劈头盖脸，把他训了一顿，说他不会办事，并且让他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李半城知道摩根和共济会的不少秘密，难道是杀人灭口？” 江华拿着电话分析。 “货车司机是一名癌症患者，更详细的信息，还在调查中，你在医院，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 乔斌已经吩咐身边的同事，立刻赶去医院，保护江华的安全。 “老乔，这件事情，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对于他来说，李家父子的生死，并不重要，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担心这件事情后续，会连累到乔斌，毕竟人是在他手里出的事。 “你好好养伤，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乔斌装作无所谓地语气说。 “老乔，我在香江还是有些关系的，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江华在电话里安慰。 “行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不和你聊了。” 乔斌心里升起一股暖流，他和江华之间，经历过很多事情，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朋友，算是兄弟。 “又出事了吗？” 坐在病床旁的苏芷柔，一脸担心地问。 “李半城死了，这算是因果报应吧，人血馒头吃的太多，终究没有好下场。” 江华靠在枕头上说。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乔斌，让他担了责任，单就李半城死了而言，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手机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再次响起。 “江华，我是缈缈，乔斌焦头烂额，有些事情没跟你说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提醒你。” 孙缈缈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说。 “不就是李半城死了吗，天塌不下来，香江没了李半城，只会更好。” 江华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地说。 “郭兆铭也死了，郭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股怨气，他们肯定会撒到你身上。” 孙缈缈语气急促地说。 郭兆铭生前的活动轨迹，并不难查，如果郭家想把前因后果搞清楚，是可以办到的。 郭兆铭是在酒会上，负气离开，去找的李半城，他跟江华的恩怨，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李半城一死，郭家肯定会把失去继承人的怨气，转移到江华身上。 “他怎么会和李家父子在一起？” 江华之前被困在九龙城寨，并不知道郭兆铭跟妻子的恩怨。 这件事情，孙缈缈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把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 “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怨不得我。” 江华沉默了半分钟说。 “是，这事儿确实是他自找的，但是郭家却不会跟你讲这个道理，你要提前做准备。” 孙缈缈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他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郭兆铭一死，他和郭家再无转圜的余地。 曾经的合作伙伴，这次彻底成了生死仇敌，他不得不感慨命运弄人。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孙缈缈焦急地守在一旁，在这个时候，她特别想为丈夫分担一些，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千零一十章 这女人，比李半城难对付 自从知道了郭兆铭的死讯，江华就一直在静等郭家的反应，但是一直到他出院，郭家没有任何动静。 “阿华，看来郭家是明事理的，不像你们担心的那样，胡乱迁怒别人。” 苏芷柔在办理出院手续时说。 “没动静才更让人担心呀，水面越是平静，下面越是可能潜藏着汹涌暗流。” 江华并不像妻子这么乐观。 他是跟郭老太太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个被称为现代慈禧的女人，有多么难缠，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差点看穿他秘密的人。 包家这边，安排了一辆防弹轿车，停在医院门口，接江华出院。 “江华，明天是受勋仪式，我帮你定制了一套西装，你回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包玉倩站在轿车旁等待。 为了不让苏芷柔多想，在江华住院的这些天，她只来看过一次江华，但终究忍不住心中情感，得知江华要被授予太平绅士的爵位，她还是帮江华定制了一套西装。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再说香江都要回归了，我要这太平绅士的头衔，有什么用？” 江华摇了摇手，一脸不在意地说。 “你不能这么说，这是对你做出贡献的肯定。” 包玉倩神色认真地说。 她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在心底里，对于爵位是比较看重的，在她看来太平绅士的头衔，是很多香江商人，为之一生奋斗的目标。 防弹轿车的车门被打开，江华和苏芷柔坐了进去，包玉倩坐到前排。 在车子启动后，包玉倩转过身，微笑对苏芷柔说：“芷柔，江华的授勋仪式，你作为他夫人，也要出席，回去之后，我帮你挑一条漂亮的晚礼裙，保证能艳压群芳。” 她是怕自己给江华定制西服，让苏芷柔多想。 “我就不用去了吧，其实我对这种人多的社交场合，有些恐惧。” 苏芷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当然要去，我的荣耀，当与你共享。” 江华笑容温和地看着妻子。 包玉倩脸上笑容僵了半秒，恍然之间，她有种时光倒流，回到刚认识江华时的错觉，那次西餐厅，她吃了满嘴狗粮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 江华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包玉倩的表情，他就算在感情上再迟钝，也知道刚才那句话，说的场合不太对。 “玉倩，这几天郭家，一直没动静吗？” 他找了个话题，试图破解眼前的尴尬。 “他们给郭兆铭办了个葬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包玉倩强笑着说。 她既然选择了喜欢这个男人，眼下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早就有所预料，苏芷柔是他的妻子，小两口秀恩爱天经地义。 “卢湘云这个老女人，有时候我真的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如果让他选择一位对手，他情愿选择李半城，也不愿意选择卢湘云，这位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在江华眼里，可比李半城难对付多了。 论商业才能，李半城更胜一筹，但是论起对人心的揣摩和算计，郭家老太太明显强于李半城。 这一点，从李半城的御用风水师，竟然是郭老太太埋的棋子，就能看出这位现代慈禧的手笔。 太平山，郭家别墅。 “爸，奶奶把自己关在佛堂三天了，不会出事吧？” 郭芸慧有些担心地问。 郭兆铭的死，对于郭家来说，实在是太突然，太措手不及了。 在给郭兆铭办完葬礼后，郭老太太就把自己关在佛堂，不见任何外人，包括家人也不见。 “老太太之前一直偏爱兆铭，这件事情，估计对她打击不小。” 郭家老二大大咧咧地说。 他们兄弟之间，感情不太好，郭兆铭的死，对他冲击不大，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堂哥虽然不靠谱，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他就这么死了。” 郭芸慧幽幽叹了口气。 “这是好事儿，以后你在老太太面前多表现，郭家的家业，总要有人来继承。” 郭家老二看着垂泪的老大媳妇，不屑撇了撇嘴。 这时，一个穿着牧师袍的外国神父，在郭家佣人的带领下，走进佛堂。 “奇怪，老太太信佛最虔诚，怎么会和神父打交道？” 郭家老二伸长了脖子，可惜郭老太太禁止任何人靠近佛堂，他什么都看不到。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神父从佛堂出来，在佣人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由始至终，没和郭家其他人，交谈一句。 临近傍晚，郭老太太终于走出佛堂，语气平淡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妈，难道铭儿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郭家老大红着双眼，很不甘心地问。 “你不是一心想和姓唐的小妖精，双宿双栖么，铭儿死了，你正好少一块绊脚石。” 郭老太太用不咸不淡地语气说。 “夫妻感情是一回事，但是铭儿是我儿子，这件事情，我不会和姓江的就这么算了，铭儿是他害死的。” 郭家老大脸色狰狞。 “啪！” 郭老太太一耳光，打在大儿子脸上。 郭家老大捂着脸，被打懵了，站在那像一直傻鹅。 “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搞三搞四，自己的后院都摆不平，你还能干点什么？” “这件事情，我自有计较，你们私下里，不许做任何动作。” 郭老太太训完儿子后，语气严肃地说。 郭家老二看到哥哥吃瘪，眼中闪过得意，不过当着老太太的面，他还是得装出一副悲伤神色，毕竟侄儿死了，他不能表现的太高兴。 “小慧留下，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挤在这里碍眼。” 郭老太太挥了挥手，让大家各自散去。 “女儿，好好表现，给你老爸争口气。” 郭家老二拍了拍女儿肩膀，给了她一个鼓励眼神。 其他人都走了，自有郭芸慧留在后院，神色有些忐忑地看着郭老太太，她觉得今天的奶奶，看起来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可怕。 “小慧，这些年，郭家对你怎么样？” 郭老太太语气平静地问。 “挺，挺好的……” 郭芸慧害怕地吞了口唾沫，她从来没面对过，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奶奶。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货币危机 “小慧，奶奶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和南洋马家的小儿子订婚。” 郭老太太直视着孙女的眼睛说。 南洋马家是当地的望族，产业遍及银行、交通、通讯等领域。 江华当初曾经打过交道的橡胶大王，就是马氏家族的一个分支。 “马家的小儿子，他好像比我大三十岁吧，听说还是个花花公子？” 郭芸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中，奶奶虽然偏心，但对她还算不错，万万没想到，对方今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奶奶知道有些委屈你，但是郭家现在面临生死抉择，你作为家族的一份子，也应该为家族出一份力。” 郭老太太今天说话的语气，比较强硬，跟以往完全不同。 “我不同意。” 郭芸慧倔犟地咬着嘴唇。 她从小娇生惯养，让她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岁的男人，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管家，带芸慧回房间好好休息，另外联系一下马家，就说我卢湘云扫榻以待。” 郭老太太挥了挥手，几个佣人走过来，强行拉走郭芸慧。 “奶奶，我不嫁呀！” 郭芸慧挣扎着喊，但是诺大的庭院，没人能够帮她。 江华回到包家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把何詹泊喊过来，询问他被困的这段日子，香江股市的风云变化。 “江总，摩根下的这盘棋很大，最近一周，对方在香江各大银行，借出了巨额的港币。” 何詹泊站在书房，仔细汇报着这段时间，金融界的动向。 “有没有查到，他们总共借了多少？” 江华眼皮一跳，从银行借出巨额的资金，这一招他太熟悉了，前世老索做空泰铢，用的就是这一招，随后引发了一场席卷东南亚的金融风暴。 虽然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同，但是相同的手段，已经住够引起江华警惕。 “各大银行对这个信息，非常保密，初步估计，应该在百亿以上。” 何詹泊神色严肃地说。 一般人想从银行借出百亿巨资，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摩根财团拥有这个信誉。 银行甚至巴不得对方多借一点，到时候吃贷款利息，都能让各大银行乐的合不拢嘴。 “摩根在股市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江华皱着眉头，继续询问。 他不喜欢这种金融上的交锋，因为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而且也无法发挥出先知先觉的优势。 “一直在偷偷吃进，他们动作很隐秘，我们能查到的线索不多。” 何詹泊倍感压力地说。 “辛苦了，你接下来除了要关注股市，还需要盯着货币汇率市场的变动。” 江华神色凝重地交代。 他虽然不是专攻金融的，但是也知道，目前香江各大银行的负债率都很高，因为房地产的蓬勃发展，各大地产商基本都是靠着银行贷款在做企业。 摩根在这个时候，大笔借出银行资金，一旦货币市场有什么风吹草动，摩根再趁乱抛售，很容易造成货币大幅贬值。 在何詹泊离开后，江华把舒海文喊到书房密谈，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同样的时间，郭芸慧正在积极想办法，逃离家族的魔掌。 凌晨两点，郭家别墅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一条用床单拼凑而成的布条，被从二楼的窗户丢了下去。 穿着一身运动衣的郭芸慧，吭哧吭哧的翻出窗户，抱着床单溜了下去。 “我郭芸慧就算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嫁给一个老男人。” 她回望了一眼郭家别墅，背着双肩包，头也不回的逃离。 深更半夜，太平山上是既没有行人，也没有来往车辆。 道路两旁，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在路灯的映照下，影子投射在地上，看起来张牙舞爪。 郭芸慧有些害怕地双手抱着肩，一路低着头，沿着道路，向山下跑去。 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从林间窜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尖叫。 “郭芸慧，你不怕，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要当联姻的棋子。” 郭芸慧眼眶含满泪水，紧咬着嘴唇，继续往下跑。 被关在房间的时候，她打电话向父母求助过，但因为郭老太太的积威，她父亲不敢管这事儿，母亲一听说联姻的是南洋马家，反倒是很高兴的表示支持。 毕竟马氏家族算是南洋首富，能嫁入这样的家族，就算丈夫年纪大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求助无门，她才破釜沉舟的决定离家出走。 从小娇生惯养，郭芸慧出行都是车接车送，还从来没有自己走过这么远的路，跑着跑着，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不小心把脚给扭了。 “痛……” 她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可惜周围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自然没人过来可怜她。 原地抹了一会儿眼泪，她咬牙站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往山下走。 一个富家小姐，能有多大的毅力呀，没走多远，就痛的撑不住了，坐在路边，呜呜哭了起来。 江华刚和舒海文谈完，因为涉及的事情太多，聊起来忘了时间，如果不是佣人阿姨提醒，他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块凌晨三点了。 “舒伯父，您回头约一下大家，摩根这次野心不小，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能共渡难关。” 江华打了个哈欠说。 “你放心，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懂。” 舒海文感激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他心里清楚，江华的产业基本都在内地，香江怎样，说起来与他关系不大，对方一个外人，都能做到这一步，他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凭什么不拼尽全力，保卫家园？ 刚才书房不通风，江华强忍着一直没抽烟，现在烟瘾犯了，打算出去抽一根烟之后睡觉，明天还要参加受勋仪式。 虽然他本人对太平绅士的头衔，不太感兴趣，但是不可否认，有了这个荣誉，以后在香江做事，会有很多便利。 “小江，我年纪大了，先上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舒海文哈欠连天地说。 江华摇了摇手，表示自己知道，走到别墅外面，点燃一根烟，看着天上圆月，他心里倒是有一些感慨。 “呜呜……呜呜……” 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打断了江华的感慨。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三更半夜，林中传出女人的幽怨哭声，还真有些瘆人。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谁家小猫咪走丢了？ 如果换作一般人，遇到这种场景，多半二话不说，转身进屋，然后锁死大门。 不过江华这人，天生不信邪，算是胆子大的。 他嘴里叼着烟，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大大咧咧，向着哭声传来方向走去。 “呜呜呜……” 郭芸慧抱膝坐在路边，又累又饿，脚踝还特别痛，感觉人生灰暗到了极致，哭的那真叫一个伤心。 甚至连身后有一个人影靠近，她都没有发现。 江华叼着香烟，站在郭芸慧身后五米位置，打量着这位三更半夜，在路边抱头痛哭的少女。 刚开始时，他倒是没认出来，打量了半晌，感觉真的很眼熟，这不是经常损他的郭家小丫头么？ 没搞清楚状况的他，也不吱声，就安静的站在那儿，抽着烟，静静看着郭芸慧在那儿抱头哭。 郭芸慧哭了一会儿，哭的累了，吸了吸鼻子，自己给自己打气：“郭芸慧，你要坚强，宁死不嫁渣男。” 在她心里，马家小儿子比她大三十岁也就罢了，还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这种渣男，她就算从悬崖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嫁的。 给自己打完气后，她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单脚跳着往山下走。 五体不勤的豪门少女，平衡能力很差，没跳两步，就摔倒了，痛的眼泪汪汪。 “郭芸慧，你可以的，加油！” 少女带着哭音，给自己打气后，继续挣扎着站起来。 “这大半夜的，你在演什么节目啊？” 江华一根烟都快抽完了，也没看懂，这大晚上的，郭家少女究竟是演得哪一出。 自爱自怜的郭少女，完全没想到，身后会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尖叫一声，扑通一下，再次摔倒。 “痛不？” 江华嘴里叼着半截烟屁股，哭笑不得，就这短短几分钟，这位少女已经摔了两下，这平衡能力，真的是让人着急。 “你别过来！” 郭芸慧先是有些慌乱，她只知道身后是个男人，但还没看清是谁。 双手胡乱扒拉了一会儿，终于借着路灯，看清江华的样子，她愣了一下，呆呆坐在那里。 “早点回家，小女孩不好好读书，搞什么离家出走。” 江华扬了扬下巴，转身离开。 他目前和郭家说起来是敌非友，不会同情心泛滥到管郭芸慧的闲事。 “喂，你站住！” 郭芸慧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转身走了。 “干嘛？” 江华把手中烟头，弹进一旁的垃圾箱，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 “我脚扭伤了。” 郭芸慧可怜巴巴地说。 刚离家出走那会儿的勇气，现在已经消磨殆尽，她现在只想找个好心人收留她。 “脚扭伤了，回家呀。” 江华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我不回去，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也不求你。” 郭芸慧被气的眼泪水打转，赌气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向着山下方向走去。 江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少女依旧一瘸一拐，在夜幕下前行。 背影看起来有些可怜，还有一些倔犟。 “喂，等我几分钟。” 江华对着郭芸慧背影说了一句。 郭芸慧回过头，发现江华背对着她走了，似乎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帮她的意思。 脚踝的疼痛，加上心里的委屈，让她再次哭出声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单脚跳着往山下走，路灯下的背影，看起来仿佛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过了几分钟，一辆轿车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上车。” 江华坐在车里说。 “去哪？” 郭芸慧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 “带你去医院，然后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江华又点燃了一根烟，这大半夜的，要不是遇见郭芸慧，他都已经睡了。 因为与郭家的微妙关系，他不打算收留郭芸慧，帮她找个落脚的地方，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跟他没关系。 “谢谢，你是个好人。” 郭芸慧抹了抹眼泪，打开车门。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路上江华没有说话，似乎对郭芸慧的事情，不感兴趣。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郭芸慧感觉江华，还真是个怪人，有时候死皮赖脸，有时候又特别冷漠。 “这是你的私事，咱们又不熟，问这个干嘛。”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说。 “他们都说郭兆铭是你害死的，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郭芸慧吸了吸鼻子，她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人安慰她，可惜江华压根儿不爱搭理她。 “无所谓，没有郭兆铭，我跟你们郭家，也做不成朋友。” 江华把手中烟头，丢进车载烟灰缸。 “为什么？” 郭芸慧不同意江华的说法。 “因为利益，算了，你一个小丫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江华用兴致缺缺地语气说。 在他眼里，郭芸慧就是个还在读书的少女，名利场上的恩怨算计，跟她聊不着。 “我不是小丫头，家里都准备把我嫁人了。” 郭芸慧很不服气地说。 她感觉自己的年纪，和江华也差的不多，但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就像她的叔叔辈。 “才多大就嫁人，豪门果然都是些扭曲的怪物。” 江华不屑撇了撇嘴。 如果他女儿以后长大了，他绝对不会让女儿去联姻，牺牲后代幸福，换取家族延续，在他看来很不可取。 郭芸慧沉默了，如果在今天之前，谁说她家族不好，她绝对会力争到底，但是今天梦碎了，她彻底醒了。 她安静地坐在车椅上，侧脸看着江华，过了一会儿问：“你看起来也不可怕，他们为什么都怕你？” “谁怕我？” 江华被她这句无头无尾的话，问的有些懵。 “我奶奶就怕你，虽然她没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她害怕了。” 郭芸慧语气幽幽。 “到了，下车。” 江华把车停在医院门口。 深夜只能挂急诊，好在郭芸慧的脚，也不是什么要紧伤。 简单处理了一下，医生开了一些扭伤药，江华扶着单脚跳的郭芸慧走出医院。 “医生不是说不严重吗？” 江华搞不明白，一个扭伤而已，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跟跛了似的。 “我怕疼……” 郭芸慧可怜兮兮，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咪。 “你有什么打算？” 江华把她扶进车里。 “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再回家了。” 郭芸慧蜷缩着腿，抱着膝盖，缩在车椅上。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小猫咪身上有惊喜 哪怕是深夜，路上依旧车来车往，这个年代的香江，确实要比内地繁华。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郭芸慧如一只慵懒的小猫，懒洋洋趴在车窗边，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 她虽然和江华不是太熟，但是此时却仿佛找到了主人收留的流浪猫，内心不再仿徨。 “我之前租了一套别墅，合约还没到期，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江华说的是之前被当做机房使用的那套别墅。 在他失踪的时候，孙缈缈做主搬迁了机房，现在别墅被闲置在那里。 虽然感觉郭芸慧没什么恶意，但江华依旧没打算让她和自己身边的人，产生交集。 “我想找个地方取钱。” 郭芸慧取下后背的双肩包，在包里翻找。 “大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银行早就关门了。”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那就找自动取款机。” 郭芸慧似乎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要把钱取出来。 “你在急什么？” 江华有些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等银行上班了，家里一定会冻结我的银行卡，趁着现在卡还没被冻结，能取多少是多少。” 郭芸慧从双肩包里翻出好几张银行卡，作为豪门大小姐，她的私房钱还是很富裕的。 “呦，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江华挑了挑眉。 就在不久之前，这位少女还是哭哭啼啼，走个路都要摔跤，蠢萌的不行，没想到去了一趟医院后，智商立刻上线了。 “咦，这是什么，我什么时候放进包里的？” 郭芸慧疑惑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优盘。 逃离的时候太过慌张，连她自己都忘了，包里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江华瞥了一眼，没理会她，看到前方有一家银行，他减缓车速。 郭芸慧的离家出走，并没有隐瞒太久，郭家一位佣人，深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了从二楼垂下来的床单。 她神色紧张，用钥匙打开从外面反锁的卧室门，看到乱七八糟，空无一人的房间，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郭老太太自然被惊动，这位一向注重养身的老太太，深夜起床，寒着一张脸，走进郭芸慧的卧室。 “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跑了，你们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 郭老太太对着站成一排，噤若寒蝉的佣人骂。 “老夫人别生气，小姐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肯定跑不远，我这就安排人去找。” 管家躬着身子，额头冒汗地说。 自从郭老太太信佛后，就很少动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失控的郭老太太。 “那就赶紧去，愣着干什么。” 郭老太太脸色阴沉。 她都约好了南洋马家，准备两家长辈见面后，就敲定日子，举行订婚宴，哪知道订婚仪式的女主角，居然跑了。 几名年轻力壮的佣人，被管家派出去沿着山道，搜寻半夜翘家的郭芸慧。 “我给你的优盘，你把里面的东西打印出来了吗？” 在佣人离开后，郭老太太对着管家问。 她年纪大了，对于高科技的东西，不是太懂，那个优盘她也是刚拿到手，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还没来得及，小姐被关进卧室后，一直闹腾砸东西，我忙着劝解，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管家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细汗，点头哈腰地解释。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打印。” 郭老太太语气暴躁地怒吼。 她平时绝对不是这样，但是在嫡孙郭兆铭死后，她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管家吓得一个哆嗦，不停用手绢擦着汗，向一楼的书房走去。 电脑与打印机这些设备，在这个年代，一般的家庭中，绝对难以见到，但是对于豪门郭家来说，这却是标配。 进了书房后，管家下意识伸手向兜里摸去，那个优盘很重要，他一直随身携带，哪知道摸了一个空。 他脸色一白，又把手伸向另一个兜，哪知道依旧没有找到。 “完了！” 他生出一股落荒而逃的冲动，那个优盘的重要性，郭老太太在交给他时，说的很明白。 楼上，郭老太太正在跟郭芸慧的父母通电话，郭家老二有自己的房子，不跟母亲住在一起。 “小慧的几张银行卡，都是你帮忙办的，等天亮银行上班后，立刻冻结她的银行卡，手里没钱，我看她在外面能撑几天。” 郭老太太满脸煞气地说。 她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女人，最恨的就是家里人不服从她的安排。 “好的，妈。” 郭家老二小心翼翼地回答。 郭老太太正准备在叮嘱几句，看到管家脸色苍白，畏首畏尾地站在门口。 “你发动一下朋友，尽快找到小慧，这次和马家的联姻，事在必行。” 郭老太太长话短说，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老夫人，优盘不见了……” 管家哆嗦着腿肚子，声音发颤地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郭老太太下意识眯起眼睛，恶狠狠瞪着管家。 那个优盘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里面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会在香江引起一场地震。 “我，我不知道，我随身携带的，可就在刚才，突然找不着了……” 管家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啪！” 郭老太太用力一耳光，抽在对方脸上，干枯的手在不断颤抖。 管家低着头，脸火辣辣地痛，但不敢伸手去捂。 “你为郭家服务几十年，我把你当成心腹，才对你这么信任，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郭老太太用手指着管家，脸都气青了。 “我知道优盘重要，今天没出别墅，也没见任何外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管家神色紧张地辩解。 正因为是郭家心腹，他知道被郭老太太怀疑，下场会多么的凄惨。 “通知所有人，在别墅里面找，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优盘找出来。” 郭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吼。 “老夫人，您放心，优盘里文件有加密，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小心遗失，里面内容也不会泄露。” 管家紧张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安慰。 如果不能赶紧缓解郭老太太的情绪，他担心万一等会儿找不到优盘，他会被这位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当众打死泄愤。 “无论如何，一定要搞清楚优盘下落。” 郭老太太情绪依旧激动。 哪怕她孙女离家出走，她都没现在这么激动。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神秘优盘 一间豪华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一个大胡子老外，拿着卫星电话，站在窗边，正在通话。 现在这个时间，在香江是深夜，但是对于大洋彼岸来说，却正好是下午。 “老板，已经和郭家谈妥，另外南洋马家也会加入计划，用不了多久，整个世界都会被我们震惊。” 大胡子老外刻意压制住语气中的激动。 “很好，幽灵，你办事一直都比头狼稳重，如果这次计划成功，我可以让你在华尔街，拥有一家自己的投行。”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机械感十足。 “老板，请您拭目以待，我会把脚下的这片土地，变成我们的后花园。” 大胡子老外语气狂热地说。 “我庄园里有一瓶绝版的佳酿，等着给你庆功。” 电话里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结束了通话。 大胡子老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夜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走到酒柜旁边，开了一瓶红酒，就这样拿着瓶子，咕噜咕噜地仰着脖子，灌了下去。 一部分酒液，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把他身上的白色浴袍，染的鲜红。 另一边，江华把郭芸慧带到租的别墅，这里日用品齐全，当时孙缈缈一行人离开时，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带走。 “你暂时住在这里，吃的喝的，冰箱里都有，等脚好了之后，想要回家，还是想去哪里，你自己决定。” 江华说完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他帮助郭芸慧，只是处于一时的同情，但是让他像保姆一样照顾她，他没那份闲心，也没那个闲工夫。 “等等，你就这样走了？” 郭芸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像江华这么脑回路神奇的男人，她自认为自己长相不差，在学校也有很多追求者。 如果换了一般人，跟她这位落难富家女独处一室，多半都是想方设法，延长跟她相处的时间。 可这位倒好，仿佛她身上有刺一般，一副巴不得立刻远离她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江华脚步并没有停留，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他白天还要出席受勋仪式，需要赶紧回去补觉。 “别墅太大了，我一个住害怕，别丢下我，求你了。” 郭芸慧眼看着江华就要开门走了，一下子急了。 当初何詹泊跟他的金融团队还在时，这间别墅挺热闹的，现在他们搬走了，别墅空荡荡的，周围也安静，说实话，还真有些吓人。 “你如果害怕，可以给家里打电话。” 江华铁石心肠，他现在已经很累很困，眼皮子都已经在打架。 为了这么一个不太熟的小丫头，大半夜的瞎折腾，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陪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郭芸慧迫不得已，准备把下午出现在家里的那个奇怪神父给卖了。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能参与到家族的核心事务中，说实话，我对你的秘密，不是很感兴趣。” 江华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关于摩根财团的信息，你也不感兴趣？” 郭芸慧眼珠子狡黠转了转。 她也不知道，下午出现在家里的那位神父，是什么身份，但她知道，江华对什么消息感兴趣。 “行，你说。” 江华也不急着走了，转回来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心里其实还是挺忌讳郭家与摩根联手的，郭家是香江豪门，在当地有人脉，也有影响力，如果当了带路党，那危害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我现在有些累了，等我睡醒后告诉你。” 郭芸慧社会经验虽然不足，但是人并不傻，相反还有点古灵精怪。 江华被忽悠了，也不生气，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就算开车赶回去，也没时间睡了，还不如在这里眯一会儿。 “这里卧室很多，你自己随便挑一间。” 江华说着，起身走向离他最近的卧室，在进了卧室后，顺手关上了门。 郭芸慧再次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她还是第一次被当成透明人，感觉自己在江华面前，真的是毫无存在感。 “装什么装，高冷了不起呀，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 郭芸慧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抱着睡衣，单脚跳进斜对面的一间卧室。 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双肩包，就这么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刚才翻睡衣时，不小心把小巧的银色优盘，也带了出来，此时优盘安静的躺在沙发上。 清晨，包家别墅。 苏芷柔揉着惺忪睡眼起床，看见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愣了一下，还以为丈夫已经起来了。 她穿着拖鞋，出门洗漱，与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包玉倩，撞了个正着。 “早，看见阿华了吗？” 苏芷柔探头看了眼楼下，发现丈夫不在客厅。 “我刚起……” 包玉倩俏脸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 她其实看见江华了，不过是昨晚在梦里看见的，面对苏芷柔的询问，她有点小心虚。 二女洗漱完毕，化好妆下楼时，舒海文正在指挥司机，把车库里的那辆劳斯莱斯开出来。 对于香江人来说，能被授予太平绅士，那是相当了不起的荣誉，为了表示重视，舒海文让江华乘坐这辆大劳去。 “姨父，见到江华了吗？” 包玉倩有些纳闷，因为忙活了快半个小时了，一直也没见到江华出现。 “没有呀，他起床了吗？” 舒海文诧异看向苏芷柔。 他起的比较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打完了太极，然后指挥司机擦车，这都有一个多小时了，他一直以为江华还在睡。 “他不在楼上呀。” 苏芷柔有些懵。 她还以为丈夫先起一步，已经下楼了，结果楼下也没有，丈夫人呢？ “人呢？” 包玉倩问出了大家心里的困惑。 “看见江先生了吗？” 舒海文拉过家里的一个佣人问。 “没有呀。” 佣人连连摇头，表示起床后，没看到江华。 “不至于吧，一个大活人，居然不见了？” 舒海文也有些懵，感觉这事儿挺离奇的。 “不会又出意外了吧？” 苏芷柔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这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巅峰对决，一触即发 “小江找到了，他和郭家小丫头在一起。” 舒海文接完电话后，哭笑不得地说。 他们一大家子，在这里寻找江华，谁能想到，江华昨晚跟他聊完后，居然因为跑去抽了一根烟，然后捡到了离家出走的郭芸慧。 这种巧合实在是太离奇了，以至于江华的贴身保镖薛山，都没能跟在他身边。 “郭芸慧应该还在读书吧，郭家就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 包玉倩听姨父讲诉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可怜小姑娘的命运。 “并不是每个豪门女子，都有你这样好的运气。” 舒海文深深看了侄女一眼。 包玉倩是因为遇到了江华，得了老船王的许诺，许她婚姻自由，别家的豪门女子，可没这么好命，不管过的有多风光，最终的命运，都逃不过作为联姻的工具。 “看来郭家，是真的急了。” 包玉倩喃喃自语。 郭兆铭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家族继承人，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于车祸，如果郭家没有反应，以后在香江豪门中，将抬不起头来。 “授勋仪式，是九点半举行，玉倩，你和小苏现在就坐车去接江华，这样隆重的场合，如果迟到，那就太失礼了。” 舒海文作出安排。 包家现在和江华，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盟友，江华能获得太平绅士的头衔，包家也是与有荣焉。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向山下开去，路上还遇到了正在寻找郭芸慧的郭家佣人。 “玉倩，这件事情，不通知郭家吗？” 苏芷柔天生心善，看着那些神色疲惫的郭家佣人，有些于心不忍。 “芷柔，郭家跟江华是敌非友，该怎么做，我相信江华有决断，我们不需要操心这些。” 包玉倩侧脸看着苏芷柔。 她心里其实挺羡慕这个好命的女人，有江华在外面给她遮风挡雨，也不用过勾心斗角的日子，这是多数豪门女人，可遇不可求的生活。 郭家别墅。 七八名佣人，把家里里里外外，全都翻遍了，也没找到管家丢失的优盘。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郭老太太今天破例没做功课，这对于虔诚信佛的她来说，应该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个优盘对她有多重要。 “唯一的可能，优盘遗落在小姐房中，被她带走了。” 管家脸色苍白，把昨天自己去过的地方，仔细回忆了一遍，得出唯一的结果。 他昨天接触最多的人，就是郭芸慧，因为郭芸慧被禁足后，吵闹不休，还乱砸东西，他进去劝阻过，很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优盘遗落在房间，被郭芸慧带走了。 “那就赶紧找到小慧，不惜一切代价。” 郭老太太一张老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此时，被江华捡走的郭芸慧，正一脸幸福，小口小口吃着早餐。 “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要不我花钱顾你，你照顾我的一日三餐？” 少女满足地喝着粥。 “你长的很美。” 江华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谢谢夸讲，很多人都这么说。” 郭芸慧被夸的有些脸红。 “所以，就想的不要太美。” 江华紧接着来了个转折。 郭芸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瞬间感觉碗里的粥，不是那么香了。 “喂，你准备去哪里，我脚伤了，你要不在，我吃饭怎么办？” 郭芸慧看到江华拿起手提包，准备出门，一下子急了。 “上午有个活动，我需要出席，冰箱里有面包，你凑合着吃吧。” 江华并没有因为少女可怜兮兮，就留下来照顾她。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从对方口中打听出来，有一个来历可疑的神父，接触过郭老太太，看来共济会失去了李半城后，又在尝试寻找新的合作者。 “面包太难吃了，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郭芸慧话还没说完，江华已经摔门而去。 少女一脸郁闷，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她在学校，勾勾手指，一群讨好者排着队过来献殷勤，偏偏江华对她视若无睹。 江华站在路边，拿着手机给何詹泊打了个电话。 “老何，我感觉摩根近期会有大动作，目前货币市场，汇率变动如何？” 江华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舒海文说派了车过来接他，他昨晚开走的那辆车，有些低端，出席重要场合，会有些掉价。 “江总，我有个在投行工作的朋友，说最近私下有一股风声，劝投资者大力吃进港币。” 何詹泊在香江金融圈工作多年，消息灵通。 “目前房地产市场过热，已经占用了银行大量的资金，结合摩根前段时间的借贷行为，他们在这个时候，传出这种风声，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造成挤兑危机。” 江华作为重生者，目光比何詹泊看的长远，摩根的狼子野心，已经是非常明显了，他们把香江当成了自己的狩猎场。 “老板，在金融市场上，我们跟李家还能过过招，但是想要跟摩根玩对抗，风险真的是太大了。” ”我的建议是，来日方长，咱们回内地。” 何詹泊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说。 他知道江华资金雄厚，也有足够的眼光和魄力，但是毕竟他崛起的时间太短了。 从资金层面，从人才储备，从各方面来说，江华目前的实力，正面与摩根交锋，胜算不大。 因为摩根不仅仅是一个财团，还代表了华尔街的力量，甚至还有隐藏更深的共济会，这是一头藏在深海中的食人巨兽。 “老何，我手里的公司都没有上市，从利益来讲，不管摩根如何搅风搅雨，对我影响其实不大，但是做人不能只看眼前，这一步我要是让了，估计我这辈子的成就，也就仅止于此了。” 江华拿着电话，笑了笑说。 前世，老索携着金融风暴的余威，野心勃勃，想要把香江变成后花园，结果这里成了他的“杀师地”。 这一世，虽然时间地点参与者都变了，但江华既然适逢其会，也想站在潮头，当一次弄潮儿，跟世界最顶尖的金融大鳄，过上两招。 黑色的劳斯莱斯靠近，江华刚才说话的语气神态，落在坐在车里的包玉倩眼里，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就是喜欢那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气势。 “好，既然江总有心当英雄，我老何有什么资格当怂包？” 何詹泊被江华的豪气感染。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人生高光时刻 街对面有一家录像厅，正在放时下热播的83版《射雕英雄传》，挂在外面的音箱，响起电视剧的主题曲。 “芷柔，我觉得江华要是放在古代，一定是弯弓射雕的大英雄。” 包玉倩坐在车里说。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苏芷柔今天因为要和江华一起，出席授勋仪式，精心打扮了一番，光彩照人。 “他在我心里，就是有那么好。” 包玉倩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但很快就后悔了，小心翼翼，观察着苏芷柔的神色。 苏芷柔又不是傻子，眼中有那么几秒的眼神，是特别复杂的，但是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丈夫那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堵是堵不住的，她要做的，就是表现出大气，坐稳自己的位置。 “芷柔，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包玉倩小心翼翼地道歉。 她也是压抑的太久了，刚才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下意思说出内心想法。 但是从本心来讲，她从没有生出过，和苏芷柔抢男人的想法。 “没事的，时间快到了，我下去催一下阿华。” 苏芷柔大度一笑，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看到江华还在打电话，她打开车门，提着裙角下车。 “哇，这是哪家的仙女下凡了？” 江华表情夸张地说。 他确实是被妻子惊艳到了，平时在家里，很少看她穿的这么正式，她今天穿了一条宝蓝色的晚礼裙，腰身纤细，而且还专门做过发型，打扮的跟走红地毯的大明星一样。 “被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芷柔俏脸微红。 不管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喜欢丈夫，但是丈夫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光凭这一点，也就够了。 包玉倩看到小两口打情骂俏，神色有些黯然，有时候默默喜欢一个人，是很辛苦的，但是让她放弃，她又舍不得。 “对了，怎么没看到郭芸慧？” 她找了个话题，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很自然。 “她脚扭伤了，小丫头不知人心险恶，玩离家出走，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回去，我们别管她。” 江华对郭芸慧，并不是特别在意。 在他看来，郭家少女就是个麻烦，生活自理能力差，事事需要人照顾，他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收养这只“流浪猫”。 “小慧这人其实不坏，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还是愿意帮她的。” 包玉倩在遇到江华之前，也差点被家里当成联姻工具嫁出去，感同身受，她特别同情郭芸慧。 “放心，她现在有吃有住，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事，等出席完活动，你再去看她也不迟。” 江华大大咧咧地上车。 他一大早去了趟便利店，采购了一些食物，储存在冰箱里面，就算把郭芸慧丢在别墅两三天，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江华，你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有一些注意事项，我要提前说给你听。” 包玉倩让司机启动车子。 “老外就是麻烦，乱七八糟的礼节也多，他们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的，我其实不是特别想当什么太平绅士。” 江华懒洋洋靠在车椅靠背上。 在他看来，香江马上就要回归了，他弄个老外的荣誉头衔，挂在身上，有什么用，是能吃还是能喝？ 当然，嘴上嫌弃归嫌弃，这种出风头的场合，他江大老板，还是很乐意去出席的。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不知道，太平绅士的身份，是我姨父做梦都想得到的。” 包玉倩白了江华一眼。 如果江华刚才的话传出去，他一定会被大家围着起来捶爆头，这就跟一个人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嫌弃钱少是一个道理。 活动的地点，订在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香江有不少重要人物，会出席这次仪式。 江华的劳斯莱斯，开过去的时候，酒店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豪车。 “江先生来了。” “都别和我抢，我要做第一个采访江先生的人。” 酒店门口围着一群记者，车门刚刚打开，这群记者就呼啦啦围了过来，闪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让让，麻烦大家别堵着路。” 薛山从后面车上下来，大步流星挤进人群，把江华挡在身后。 “江先生，作为首位获得太平绅士身份的内地人，您有什么感想？” 一个麻子脸记者恨不得把话筒伸到江华嘴里。 “感想嘛，就是你的话筒套，有些脏了，伸到我嘴巴边上，非常不礼貌。” 江华一看这记者的胸牌，就知道他是那种天天写女明星花边的八卦小报记者，再加上对方不礼貌的行为，他是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他这话一出口，引起一片哄笑，那个小报记者，立刻被同行挤到一旁。 “牛气什么，内地佬。” 小报记者表情臭臭的，心里特别不爽。 看到和江华一起下车的包玉倩，还有苏芷柔，他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往江华身边挤了，举起相机，咔咔拍了好几张，拿起记事本，奋笔如飞。 “麻烦大家让让，请大家活动结束后，再来采访。” 薛山主动在前面，帮江华开道。 包玉倩和苏芷柔两位大美女，一左一右，站在江华身边，跟着他一起，向酒店走去。 “两位女神相伴，真是好排场。” 有记者羡慕地说。 “人家是大富豪啦，身边当然不缺美女。” 并不是所有的记者，都知道苏芷柔的身份。 “江总，恭喜恭喜！” 刚走进酒店，一身西装的唐建德，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唐总，感谢上次在酒会上，对我妻子的支持。” 江华客气地拍了拍唐建德的胳膊。 “都是自家人，说这种话就见外了。” 唐建德笑呵呵地说。 “唐总，不介意把江总让给我两分钟吧，我要亲自向他道谢。” 龚如萍也在酒店大厅，见到江华出现，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龚姐，事情我听说了，斯人已逝，还请您节哀。” 江华态度客气地说。 另一边，徐岚正端着酒杯，和邵氏影业的方女士闲聊，见到江华出现在酒店，低声对方女士说了一句，两人结伴向江华走过来。 过来给江华主持授勋的港府代表，见到他刚出现，就被一群商界头面人物围住，眼神有些复杂，原本还轻视他的内地身份，现在却是不敢再小看他半分。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我的荣耀，当与你共享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邵氏影业的方女士。” 徐岚笑盈盈走过来。 “久仰方女士大名，邵氏影业可是撑起了香江影坛的半边天。” 江华态度客气地与方女士握手。 “江先生太客气了，若论起年轻有为，整个香江，恐怕找不出一个年轻人，能与江先生比肩。” 方怡兰举止优雅得体。 这位邵氏影业的当家人，已经年近六旬，但是保养的特别好，如果只看外貌，最多以为她四十多岁。 再加上多年的养尊处优，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气场，让人不敢忽视。 江华心里有些感慨，他这一代人，是看着港片长大的，邵氏作为香江影坛，龙头级别的公司，拍了不少经典影片。 能够与邵氏影业的当家人谈笑风生，也算圆了他少年时的一个梦想。 “江先生，听小岚说，你对九龙影视城的合作，非常感兴趣？” 方怡兰饶有兴致地问。 这段时间江华在住院，所以她一直没好打扰，今天难得有机会遇见，她想亲自问问江华的态度。 “九龙城寨历史悠久，能够保留一部分，作为影视基地，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多赢的局面，所以我对跟邵氏合作，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在沙洲还有一个规划中的影视城，但是因为缺少相关经验，项目到目前为止，都一直没有启动。 如果能与邵氏合作，他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不少先进的经验和理念，也有利于沙洲影视城项目的启动。 “对了，忘了跟方女士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苏芷柔，九龙影视城的项目，我打算交给她负责。” 江华向方怡兰介绍自己的妻子苏芷柔。 “方女士，幸会！” 苏芷柔出席人多的场合，虽然有些紧张，但她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的非常大方得体。 “江夫人真的是光彩照人，比我们公司的很多大明星都要漂亮。” 方怡兰有些羡慕地说。 虽然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大美女，但毕竟芳华不在，看到苏芷柔这样年轻漂亮，气质又好的女人，她是打心底里羡慕。 “咱们也别站在外面聊，小江可是今天的主角，好多人都在等他。” 徐岚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今天是江华的受勋仪式，酒店的会议室都已经布置好了，先到一步的香江名流，已经在会议室就坐，大家都在等待着今天的主角江华。 “一时聊的兴起，差点忘了重要事情。” 方怡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走进会议室，又有人向江华走过来。 “江先生，我是林士荣，上次我们见过面的。” 一个身材魁梧，很有气度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与江华握手。 “原来是林先生，上次承蒙搭救，我一直想找机会，向林先生道谢。” 江华一眼就认出对方，这位就是清扫九龙城寨行动的总指挥，上次在城寨门口，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林士荣不是商界人士，江华对他的身份，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听说在香江警署，身居要职。 “不，这次九龙城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顺利拆迁，应该是我感谢江先生才对。” 林士荣表现的非常客气。 因为江华许诺了，对九龙城寨的居民，进行拆迁安置，所以后续的收尾，进行的非常顺利，这个人情，林士荣必须得认。 “你们两个，就别感谢来，感谢去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江华你赶紧上台。” 徐岚在一旁催促。 “芷柔，和我一起上去吧，我说过，我的荣耀，当与你共享。” 江华拉着苏芷柔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 他自己不是很在乎太平绅士的头衔，但是这个荣耀的时刻，他不想苏芷柔缺席。 包玉倩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阿华，谢谢你。” 苏芷柔低头浅笑，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回想跟江华一路走到现在，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她心有万千感慨，过去所有的苦，仿佛都是为了此刻的甜。 “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江华先生上台。” 港府这次主持授勋的代表，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用充满激情地语调说。 往年授予太平绅士的流程，是没有这么复杂的，但是江华是个特例，所以这次的受勋仪式，也算是特事特办。 江华牵着苏芷柔的手，向台上走去，台下坐着的，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名流。 脚踩在红地毯上，江华突然侧过脸，对苏芷柔笑着说：“我怎么有种，结婚仪式的感觉？” 眼前的这一幕，真的太像结婚仪式了，新郎正牵着新娘的手，缓缓向婚礼见证人走去。 更重要的是，苏芷柔今天真的是太漂亮了，宝蓝色的晚礼裙，穿在她身上，气质完全不输婚纱。 “别乱说，这么严肃的场合，你可别开玩笑。” 苏芷柔胆小而害羞，她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 一旁有摄像机在直播，这让她更紧张了，生怕江华说错什么话，被电视机前的观众听见。 “嗨，不就是个太平绅士么，紧张个啥。” 江华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怯场。 “阿华，求你严肃点，有摄像机呢。” 苏芷柔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江华。 虽然摄像机隔的远，不见得能录到两人的对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华夫妻窃窃私语，落在外人眼里，却是感情深厚的表现。 “真羡慕那个叫苏芷柔的女人。” 一个坐在台下的名媛感慨。 “今年太平绅士的头衔，居然落到一个内地佬身上，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说酸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不甘心又如何，想想李半城父子的下场，这位过江龙，咱们真心惹不起。” 说话的是坐在胖子旁边的西装男。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我有内部消息，香江近期有一场剧变，是大风险，也是大机遇。” 胖子神神秘秘地说。 “老哥，有什么内部消息，赶紧说说，有财大家一起发。” 西装男一下子来了兴趣。 “老弟，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凑在西装男耳边，小声嘀嘀咕咕。 江华没有顺风耳，听不到台下的议论，他拉着妻子走到台上。 “阿华，我有些紧张。” 苏芷柔小声说。 “别怕，一切有我。” 江华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吞并李氏集团 受勋仪式结束后，江华立刻被一群人众星捧月地围住，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太平绅士头衔他，在香江商圈，俨然已经是一枚新贵。 江华不胜其烦，忙着应付身边名流时，郭芸慧正可怜兮兮地揉着小肚子，站在冰箱旁翻找食物。 “只有面包，没有黄油，这让人怎么吃？” 郭芸慧嘟着小嘴。 她是郭家的大小姐，平时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让她啃干面包，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算了算了，能够逃脱联姻的命运，就算吃土本小姐也愿意。” 郭芸慧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手里拿着一袋面包，她单脚跳到沙发旁，目光一下子被落在沙发上的银色优盘吸引。 这个来历不明的优盘，之前在江华车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过当时忙着取钱，没怎么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这优盘的来历，还真有些可疑。 别墅里是有几台电脑的，但是何詹泊离开时，让人拆掉了电脑硬盘，所以全都使用不了，没有工具，郭芸慧也不知道优盘里，究竟是什么内容。 她蜷缩着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啃着面包，眯着漂亮的眼睛盘算，怎么再把江华给她忽悠过来做饭。 偶尔吃一两顿面包可以，让她顿顿吃面包，她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另一边，郭家别墅。 “老二，查到芸慧躲到哪里去了吗？” 郭老太太脸色阴沉，质问刚刚赶过来的二儿子。 “亲戚朋友，我都打听遍了，都不知道芸慧的下落，学校那边我也问过了，她没去上学。” 郭家老二现在也感觉焦头烂额。 虽然郭芸慧是他女儿，但是他并不反对联姻，哪怕对方是个大了女儿三十岁的花花公子。 因为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对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在他心里，女儿再好，哪有儿子香？ “我让你冻结她手里的银行卡，你去做了吗？” 郭老太太继续沉着脸问。 “我一大早就去冻结了，不过……” 郭家老二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有话就说，不要支支吾吾。” 郭老太太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她昨天夜里，在自助取款机取走了一部分，短期之内，手上估计不会缺钱。” 郭家老二神色讪讪。 “废物，你说你能做成什么事？” 郭老太太怒火攻心，生气地打了儿子一耳光。 如果优盘没有遗失，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可现在距离郭芸慧离家出走，已经超过十二小时了，还是一点线索没有，这就让她很生气了。 郭家老二捂着脸，心里是敢怒不敢言，他昨天又不在这边，女儿是被郭老太太禁足的，结果她自己把人搞丢了，凭什么他挨耳光？ “妈，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三更半夜的，她又没有车，凭着一双腿，又能走多远？” 郭家老二犹豫了一下说。 郭家佣人发现郭芸慧失踪时，她应该刚离家出走，当时郭老太太就派人开着车，分头去追，结果一无所获，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毕竟从太平山顶走下去，距离可不短。 “你是说，她就藏在太平山上的某一户家里？” 郭老太太眯起眼睛。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郭家老二也搞不懂，为什么母亲急着找他女儿，在他想来，小姑娘离家出走，在外面吃点苦头，过个几天就回来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就在郭家母子，疑神疑鬼的时候，江华正在徐岚一行人的陪同下，视察李氏集团的大厦。 李半城一死，李氏集团算是树倒猢狲散了，留下了好几个烂尾工程，让港府焦头烂额。 原本，香江这边有意让郭家，来接手李半城留下的烂摊子，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江华，不如便宜郭家。 毕竟，江华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标准的外人。 可是郭老太太丢失了优盘，心急如焚，哪有心情顾得上接手李家的烂摊子，万般无赖之下，港府才联系上江华。 不急不行，因为李氏集团的楼盘烂尾，提前交了预售款的业主，哪里肯干，最近天天游行闹事。 “小江，李半城和他大儿子一死，小儿子下落不明，现在李氏集团能主事的，一个都没有，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徐岚的丈夫，就是做地产生意的，她对李氏集团的产业，也非常感兴趣。 “徐姨，咱们不是外人，您有什么想法请直说。” 江华站在李氏集团楼下，抬头仰望着这座大楼。 “小江，目前李氏集团的资产，你能吃下多少？” 徐岚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半吧，最近手头有些紧，再说我的主业，也不在地产上面。” 江华笑了笑，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是怎么想的。 “那这样，咱们联手吃下李氏集团的所有产业，你七我们三。” 徐岚语气果决。 “徐姨的意思，我的资金缺口，由你们汤氏集团补齐？” 江华眯起眼睛，笑眯眯地问。 “不错，毕竟李半城是你扳倒的，咱们汤氏集团进场捡便宜，也要经过你的同意。” 徐岚非常眼馋李氏集团的资产。 但是汤氏集团和江华，又在合作的蜜月期，如果她不经过江华同意，私自吃进李氏集团的资产，绝对会影响到两家后面的合作。 她思来想去，和丈夫商量后，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就按徐姨说的办。” 江华没有纠结，直接同意。 吃独食没有好下场，李氏集团这么大一块蛋糕，他一个人吞下，也会被吃撑，找个人一起分担，他会轻松不少。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小江，你是我见过最大气的年轻人。” 徐岚真心实意地夸赞。 “我不打算偏重地产，所以我的七成，打算跟包家合作，徐姨没意见吧？” 江华淡笑着问。 经实践证明，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形态，生意合作也是如此。 他主业不在香江，吃下李氏集团也没精力管理，交给徐岚代管，他又不放心，那么引包家入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七成是你的产业，想和谁合作，也是你的自由。” 徐岚是个有城府的女人，脸上笑眯眯，也让人猜不透内心真实想法。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从内陆招工 李氏集团大厦，单从楼盘位置来讲，绝对位于香江最核心的商圈。 两边都是实力雄厚的银行企业，周边也都是写字楼，楼价用寸土寸金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在李半城没有倒下前，很多都市白领，都梦想进入李氏集团工作，进出李氏集团大厦的员工，精气神饱满，走路都是带着风。 不过，现在的李氏集团大厦，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风光，江华站在这儿有小半晌了，就没看到几个人从楼里进出，就算偶尔有一个人出来，也是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日暮西山啊。” 徐岚感慨了一句。 她丈夫从事地产行业，所以她对李氏集团以往的风光，感触最深，心里除了幸灾乐祸，未免也有一丝兔死狐悲。 这时，一辆白色的夏利，从远处开过来，停在路边，一个穿着职业装，秘书打扮的年轻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过来。 “徐总，有个突发情况，汤先生让我知会您一声。” 女秘书恭敬客气地说。 “说吧，江先生也不是外人，出了什么事？” 徐岚神色依旧淡定。 “汤总跟香江的几大建筑公司，沟通了一下，想要把李氏集团的几个烂尾楼盘复工，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接这个工程。”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汇报。 立刻让李氏集团的烂尾楼复工，这是港府这边开出的条件，想要吞下李氏集团，这算是一个硬性要求。 在与江华达成合作意向后，徐岚就打电话通知了丈夫，让他那边先行动起来。 可是老汤在办公室，打了一圈电话，居然没有找到一家建筑公司，愿意站出来接这个工程。 “为什么不接，是担心我们的信誉？” 江华有些不能理解。 他就搞不懂了，这年头居然还有放着赚钱项目不接的建筑公司，难道是不相信他江华和汤氏集团的实力？ “这事儿确实有蹊跷，有可能是第三方在里面使坏，我再让老汤打听打听。” 徐岚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她说完之后，走到一旁打电话，他们汤氏集团算是香江的地头蛇，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在江华面前，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江华双手插兜，有些无聊地站在大厦门前，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女秘书闲聊。 “你们汤氏集团也是大公司，就没有自己的建筑公司？” 他语气懒洋洋地问。 “我们有一支两百多人的建筑队，但因为自己手里，也有一些在建的项目，这些人都被派出去了，而且想要复工李氏集团的楼盘，这点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女秘书知道江华的身份，在他面前不敢怠慢，非常有耐心地解释。 “如果让李氏集团的几个楼盘，全部复工，大概需要多少人？”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他不是香江人，对李氏集团在建的几个楼盘，也不是很熟悉，但他相信汤氏集团应该很了解。 “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七百人，因为其中有两个楼盘，都是大型项目。” 女秘书虽然长的漂亮，但不是花瓶。 两人聊天的时候，徐岚一直在旁边打电话，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这是坐地起价，你就没问问他们，如果这样做，以后还想和我们汤氏集团合作吗？” 徐岚非常气愤。 刚才老汤在电话里，告诉她有一家建筑公司，愿意承接项目，就是开价非常高，而且还要求预支一半的工程款，这完全是狮子大口，行业内就没有预支一半工程款的先例。 “我打听清楚了，是郭家在里面搞鬼，那几家建筑公司，比较看好郭家，所以才摆出一副看戏的态度，漫天要价。” 老汤在电话里，苦笑着解释。 别看郭老太太现在焦头烂额，但毕竟郭氏集团一个成熟企业，就算她不在，也能正常运转。 面对李半城留下的这块大肥肉，郭氏集团如果没有动作，那才是咄咄怪事。 “如果把我们的项目暂缓，抽调一部分人手，用于李氏集团楼盘的复工，怎么样？” 徐岚提了一个建议。 “老婆大人，我们手上才多少人，就算全部抽调出来，也远远不够，而且那些项目都签了协议，怎么能随便耽误工期进度？” 老汤苦笑着否决老婆异想天开的想法。 “那怎么办，我在小江面前，可是夸了海口，说复工的事情，我们汤氏集团来解决。” 徐岚有些气恼。 “事到如今，也只能跟小江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包家那边，有没有办法。” 老汤叹了口气。 “亏你还是做地产的，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徐岚埋怨了丈夫一句，挂断电话。 刚才她打电话时，江华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等她挂了电话，才语气温和问：“徐姨，这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那几家建筑公司，被郭家收买了，坐地起价，气死我了。” 徐岚愤愤不平地说。 “这很正常，毕竟我们和郭家，是竞争对手。” 江华并没有因为事情不顺，就表露出心浮气躁。 “小江，现在的问题是，想要给楼盘复工，我们需要大量人手，你看是不是找下包家？” 徐岚期期艾艾地说。 她一直在江华面前，以长辈自居，没想到这次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这让她心里很不得劲。 “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从内地调工人过来。” 江华微微一笑说。 他刚才跟女秘书闲聊时，打听了香江这边建筑工的工价，不出意外，比内地建筑工的工资，要高上很多。 既然如此，他打算从深市招人过来，这样能在成本上，节省很多。 “可是，光有建筑工不行，从工程师到技术员，咱们都缺。” 徐岚感觉江华想的太简单了。 “我手里有一家建筑公司，中高层的管理人员，可以抽调一部分过来。” 江华在琼州那边的旅游项目，已经有一部分完工，抽调一些人手过来，毫无压力。 “这，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徐岚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她没想到眼前的难题，被江华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让她高兴的同时，感到更不好意思了。 “徐姨，加油干，咱们给郭家一个惊喜。”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对徐岚夫妇感官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对方一时掉链子，就瞧不起他们。 第一千零二十章 郭小喵，永不为奴！ 徐岚第一时间给丈夫打电话，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老汤得知江华把问题解决后，有些汗颜，在电话里说：“这样，你约一下小江，咱们在家里请他吃顿便饭，另外三成的比例，我们再让出一成，毕竟这次多亏了他。” “行，就按你说的办。” 徐岚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感觉丈夫的做法，非常公平。 “徐姨是否认识汇丰银行的高管？” 江华的心思，已经不在楼盘复工上面，对于他来说，目前最值得重视的敌人，不是郭家，而是潜藏在水面下的摩根财团。 就在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跟深市的老王通过电话，把港币危机，简单跟老王说了说，老王那边非常重视，立刻向上面汇报这件事情。 香江回归在即，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意外，那是一件非常打脸的事情。 所以，没过多久，老王亲自给江华打电话，要求他务必阻止摩根财团的阴谋，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和他提。 江华跟香江银行圈子的高层，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摩根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所以才让徐岚代为引荐。 “我倒是认识一位高管，她叫黛丽丝，很有能力的一个女人，只是刚刚入职汇丰不久。” 徐岚想了一下回答。 她口中的那位黛丽丝，算是她的学妹，两人虽然联系的不多，但是毕竟有校友这层关系在。 “黛丽丝，外国人吗？” 江华不是很喜欢跟老外打交道，因为交流麻烦，还需要带个翻译。 “不，她是香江人，我的学妹，本名叫丁慧姗。” 徐岚微笑着解释。 “丁慧姗多好听，叫什么黛丽丝。” 江华有些无语，他知道香江这边的白领，都会有一个洋文名，但他是个学渣，记不住这些外国名。 “我老公约你去家里吃饭，到时候我把学妹喊过来，介绍你们认识。” 徐岚正愁邀请江华参加家宴，该请什么人作陪，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那就多谢徐姨了。” 江华非常客气地道谢。 “关于李氏集团楼盘复工的事情，咱们也得抓紧，万一被郭家抢了先，那就得不偿失。” 徐岚见机提醒了一句。 “我明天亲自回来一趟深市，去办这件事情。” 江华近期，确实需要回一趟深市，不仅仅是为了招工，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跟老王沟通。 “那择日不如撞日，吃饭的事情，就订在今晚吧。” 徐岚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打电话让佣人安排晚宴，完全来得及。 “行，我还有点事情，那咱们晚上见。” 江华虽然嘴上说，不在意郭芸慧，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小姑娘的，他晚上要去徐岚家吃饭，肯定没时间管她，所以打算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过去看一眼。 “那晚上见。” 徐岚拿着电话，向车子走去，她现在要打电话通知家里，赶紧准备。 江华租的别墅里。 “薯片，碳酸饮料，江华这是先把我养成肥宅吗？” 郭家少女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元气美少女，她平时是很克制的，从来不碰这些高热量的东西。 但是江华可不懂这些，他去便利店采购的食品，全是高热量零食。 “呃！” 郭芸慧打了个嗝，可乐从胃里翻腾而出，呛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眼泪汪汪的郭少女，直接躺平在沙发上。 面包实在太干了，又没有黄油，不喝可乐实在咽不下，然后可乐喝多了，胃里不停反酸，已经打了一下午嗝，太痛苦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活不过今晚。 江华开门进来时，恰好看见躺平的郭少女，看她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以为她生病了，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 “没发烧啊。” 他嘀咕了一句。 “你才发烧！” 郭芸慧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我过来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我要回趟深市，估计近期都没时间管你了，如果你想回家，我现在可以帮你给家里打电话。” 江华拿着手机说。 “不要，我就算饿死在这里，也绝不回家。” 郭芸慧一口拒绝。 她回家就要被当成联姻工具嫁出去，一想到要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岁的老男人，她情愿吃一辈子的干面包。 “那你自己会做饭吗？” 江华打量着躺在沙发上的少女。 “不会……” 郭芸慧自认为自己，还是多才多艺的，但这其中不包括烹饪。 “下面条也不会？” 江华进一步降低要求。 虽然面条没营养，但是吃几天也饿不死。 “没下过，不会用煤气灶。” 郭家少女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我再去买点面包，你这几天慢慢吃。” 江华转身向外面走去。 “别，我不吃面包，我想吃正餐，你帮我找个靠谱的做饭阿姨，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郭芸慧一下子着急了，她现在也没什么东西，能和江华交换，情急之下，拿出那个不知来历的优盘。 “这是什么？” 江华疑惑地盯着优盘。 “这个优盘里面，隐藏了一个大秘密。” 郭芸慧其实并不知道，优盘里面是什么，但是为了结束啃面包的日子，张口就瞎忽悠。 “什么大秘密？” 江华狐疑地从她手里，拿过优盘，他怀疑少女在骗他。 “总之，就是大秘密，作为回报，你现在赶紧去帮我找个做饭的阿姨。” 郭芸慧吃了一天面包，现在看见面包就想吐。 “行，我去帮你找，要是发现你骗我，小心我回来后削你。” 江华挥了挥手，吓唬少女。 “赶紧去吧，找个老实本分的，心眼太多的我不要，可别一回头，把我卖给郭家。” 郭芸慧嘀嘀咕咕地叮嘱。 她知道家里，肯定在找她，她现在脚受了伤，行动不便，万一来个心眼活泛的保姆阿姨，把她卖给郭家讨赏，她哭都来不及。 “说真的，我对香江这边不熟悉，我把包玉倩的电话留给你，有什么需要，你找她帮忙，好不好？” 江华走到门边，转过身说。 他又没找过保姆阿姨，哪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还不如把这个小麻烦，丢给包玉倩，反正对方也说过，想帮郭芸慧。 “你确定她会做饭？” 郭芸慧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放心地问。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五体不勤？” 江华拿着优盘，摔门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不婚主义 傍晚，汤家别墅。 “叮咚！” 门铃响起，徐岚快步走过去开门。 “学姐，好久不见！”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打扮时尚，非常有气质的都市女郎。 看到徐岚开门，她笑眯眯地扬手打了个招呼。 “学妹，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别站在门口，赶紧进来。” 徐岚热情地拉着女郎的手。 两人虽然是校友关系，但平时联系的不多，但有时候精英阶层的友谊，只需要一个纽带就够了，这也是为什么名校毕业生，起点更高的原因之一。 “学姐，房子装修的不错呀，还带游泳池，呦，老公还亲自下厨，不错不错，学姐不愧是我曾经的偶像，人生赢家呀。” 丁慧姗表现的非常自来熟。 “今天家里有客人来，老汤想做个拿手菜，表现表现。” 徐岚瞥了一眼厨房里的丈夫，笑着说。 “什么贵客，居然能让咱们汤总亲自下厨？” 丁慧姗好奇地问。 “青年才俊，怎么样，你这位黄金剩女，是不是心动了？” 徐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就算王子来了，我也不会心动，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者。” 丁慧姗淡然一笑，继续欣赏客厅的装饰。 “你就算心动也没机会，人家名草有主了。” 徐岚知道这位学妹，有多么的心高气傲，当初在学校，追她的人可是排着队，可惜她眼高于顶。 参加工作后，也一直不缺乏追求者，她依旧不为所动。 单着单着，就单成黄金剩女了。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 “一定是小江来了。” 徐岚快步走过去开门。 丁慧姗好奇地转过身，她想要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让她学姐夫妇这么重视。 “徐姨，初次登门，一点薄利，不成敬意。” 江华手里提着一个礼盒。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大大咧咧的，不太注重礼节，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 之前几次，拜访郭家时，随便提个榴莲过去，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压根儿没把郭家当成朋友。 “来都来了，提什么东西呀。” 徐岚笑得合不拢嘴。 “这穿衣品味，有些捞啊。” 丁慧姗打量了江华一番后，心里有些失望。 她是个工作狂，平时很少关心时事，也不怎么看电视报纸，所以不认识江华。 之前徐岚把江华捧的那么高，但是见到真人之后，她感觉这人也不过如此。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妹丁慧姗。” 徐岚把江华迎进客厅后，热情地介绍。 “你好，你可以叫我黛丽丝。” 丁慧姗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好歹是精英职业女性，哪怕心里瞧不上江华，但是基本的待人礼节，还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好的，丁小姐，我是江华。” 江华记不住那些绕口的洋文名儿，也懒得称呼对方黛丽丝。 “这名字有些熟悉……” 丁慧姗愣了一下，她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名字比较大众，也许遇到重名了。” 江华含蓄低调地笑着。 “哪里大众了，叫江华的太平绅士，可只有一个。” 徐岚可不想让江华太低调，她很了解自己学妹的性格，如果她瞧不上的人，会被她当成空气。 “难怪我觉得耳熟，原来是新晋的太平绅士江先生。” 丁慧姗惊讶看了江华一眼。 有了太平绅士光环的加成，原本江华普通的穿搭，落在丁慧姗眼里，瞬间变成了简洁大方。 “别站在客厅闲聊呀，开饭了。” 老汤端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锅煲，从厨房走出来。 他身上系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打扮，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身价亿万的大老板。 “徐姨好福气，汤总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江华用打趣地语气说。 “是呀，能娶到老汤这样的好丈夫，确实不错。” 徐岚也跟着开玩笑。 “别呀，怎么听你们一说，我好像成了女人一样？” 老汤听着不对味，站出来抗议。 然后，大家一起大笑起来，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感觉瞬间拉进了不少。 “汤总的厨艺真不错，这炖的什么，简直是香味扑鼻。” 江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肚子饿了。 “红枣乌鸡汤，这是老汤的拿手菜，他也只会煲这个汤。” 徐岚笑呵呵地开着餐桌上的一瓶红酒。 “要不我汤煲得好，你能嫁给我？” 老汤说话，还是挺风趣幽默的。 “学姐，这酒好像不错，是咱们汤总的珍藏吧？” 丁慧姗身为银行高管，自然是懂红酒的。 “是呀，朋友以前送的，一直没舍得喝，这次专门拿出来，招待二位贵客。” 老汤拿起刚开的红酒，给几人面前的水晶杯倒上。 确实是佳酿，酒色纯正，倒入玻璃杯后，仿佛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尝尝，产自波尔多，酿于1947，这个年份的红酒，可是不多。” 老汤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老汤，红酒你就别在小江面前卖弄了，人家可是五大名庄之一的庄主。” 徐岚白了丈夫一眼。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班门弄斧，真的是班门弄斧了。” 老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想到江总，还经营红酒业务？” 丁慧姗心里的惊讶，又多了一层，如果是一半的红酒庄园，也就罢了，可五大名庄，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小打小闹罢了。” 江华依旧表现的谦虚低调。 “学妹，是不是心动了，可惜人家名草有主。” 徐岚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丁慧姗一下，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学姐，我都说了，我是不婚主义者，他再优秀，与我何干？” 丁慧姗口是心非地说。 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从内心来讲，江华确实是她遇到过，最优秀的男人。 “小江，尝尝我煲的乌鸡汤。” 老汤亲自给江华盛汤，表现的热情周到。 “谢谢汤总。” 江华客气道谢。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高冷惯了的丁慧姗，对江华也是有说有笑，表现的跟平日里，有所不同。 “江总似乎对货币汇率，非常感兴趣？” 饭后，丁慧姗坐在沙发上，有些疑惑地问。 她刚才跟江华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关于近期货币汇率的变动，她不知道江华为什么关心这个。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货币与金融大鳄 “小江，难道你想炒货币？” 老汤喝了一口茶，好奇地问。 “我就是觉得，港币近期，可能会遭遇风险。” 江华当然不可能跑去炒货币，相比于在金融领域赚快钱，他还是更喜欢踏踏实实干实业。 “这不可能，目前汇率市场非常稳定，经济环境方面，也很平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遭遇货币危机。” 丁慧姗笑着一口否决。 她是汇丰银行的高管，在大学专攻的也是金融专业，以她掌握的专业知识来判断，港币汇率稳定，近期不可能遭遇风险。 “咱们香江与国际接轨，目前国际上经济形势不错，货币市场短期内，不会有任何大变动。” 老汤也认同丁慧姗的判断。 “你们也别太武断，小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难道是因为摩根？” 徐岚与江华接触的最多，自然是了解他能力的。 况且，她虽然看不到货币市场的危机，但是近期香江股市的变动，她还是了解的。 “是呀，听说摩根财团，在香江的几大银行，借了巨额资金，不知道在汇丰借了多少？” 江华目光炯炯地看着丁慧姗。 客户的借款金额，这在银行属于保密业务的范畴，丁慧姗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丁小姐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江华很有风度地笑了笑。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摩根在我们汇丰，借了七十亿，至于在其他银行，借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丁慧姗破例没有遵守保密守则。 她在行业内，以高冷讲原则著称，但是江华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足以让她打破原则。 “借了这么多，摩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汤喃喃自语。 他从事的是房地产行业，也经常在银行借款，但他借款是为了发展企业，可是摩根这样的国际财团，应该不会缺钱，更不会缺港币，那么对方大量借贷的行为，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他们给出的还款利率，要高于正常贷款，再加上对方是老牌财团，信誉有保障，董事会开会讨论后，就同意了借款。” 丁慧姗既然开了口，就不在隐瞒，说出摩根借款的内幕。 “摩根借走这么大笔的资金，汇丰的银根，应该是比较吃紧吧？” 江华不是金融领域的人，但是作为重生者，有着前世的经验见识，更能看清楚摩根的操作手法。 摩根在香江的几大银行，借贷了巨额的港币，然后把这些港币换成美元，一旦在短期之内，港币出现大幅贬值，那么摩根只需要花费极少的代价，就能还清之前的借债。 这可比股市坐庄，来钱快多了，而且动则就是几十亿的利润，这也是股市不能相比的。 “我们汇丰的银根，最近确实比较吃紧，但是依旧在安全线以上，江先生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丁慧姗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江华对汇丰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大量储户过来取款，发生了挤兑危机呢？” 江华盯着丁慧姗问。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哪会有储户，成群结队跑来银行取款的。” 丁慧姗感觉江华的这个假设，有些好笑。 “好吧，既然丁小姐这么自信，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江华摊手笑了笑。 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又或者是亲眼见证过，是不会相信它会发生的。 就比如前世老索在做空泰铢前，又有谁会相信，一个人能与一个国家的经济抗衡。 也正是因为老索做到了，所以他成功封神。 现在，江华面临的对手是摩根，他们不见得就比老索弱，甚至更强也说不定。 “学妹，江华的眼光，一直很敏锐，我认为他说的这个事情，不是没可能发生，我觉得你应该提醒一下汇丰的高层。” 徐岚见眼前的气氛，有些尴尬，站出来打圆场。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的。” 丁慧姗虽然承认江华很优秀，也破例向他透露了一些银行内幕，但她内心毕竟是个骄傲的人，她认为江华有些杞人忧天了。 “小江，我听说你和邵氏合作，想把九龙城寨改造成影视城？” 老汤是个处事手腕非常圆滑的人，见到江华和丁慧姗之间，话题陷入了僵局，立刻主动开口转移话题。 “是呀，九龙城寨虽然是一颗毒瘤，但毕竟代表了香江的一部分历史，如果改成影视城，会有其独特的文化魅力。” 江华不再理会丁慧姗。 前世，九龙城寨的改建项目，被小矮子那边的人拿下，他们看中了城寨的独特价值，把一部分城寨，改造成影视城，靠这个赚了不少钱。 现在江华先人一步，与邵氏谈妥这个项目，自然没小矮子什么事了。 丁慧姗的傲慢和高冷，只是她吸引男人的一种手段，现在见到江华不理她了，转身与老汤相谈甚欢，她心里有些不得劲。 “学妹，小江跟你以往接触过的男人不同，你的这一套手段，在他面前不适用。” 徐岚坐在丁慧姗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我总不能为了迎合他，放弃自己的判断吧？” 丁慧姗骄傲惯了，哪怕心里有些后悔，嘴上也不会承认。 “说真的，我认为小江不是在杞人忧天，摩根最近一系列的行为，确实耐人寻味。” 徐岚在心里，为学妹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太骄傲了，真的不好，她介绍丁慧姗认识江华，本来是好意，可是丁慧姗的傲慢，让她错失了与江华建立友谊的机会。 现在这个失误，丁慧姗或许还不会后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岚相信，丁慧姗会越来越后悔今天的固执。 “汤总，我准备从内地招一批建筑工过来，你能不能提前把这些人的食宿都安排好？” 江华明天就要回深市，他这次会带不少人过来，这些内地建筑工的吃喝拉撒，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个好说，回头我让手下安排，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那些看热闹的建筑公司，居然还想狮子大口，让他们做白日梦去吧。” 老汤乐呵呵地说。 他觉得郭家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枉做了一回小人。 “汤总，徐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江华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告辞。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 这次回深市，江华选择了乘坐渡轮，倒不是心血来潮，想要看两岸风景，主要是为了考察九龙仓到盐田港的航线情况。 这段事件发生了很多事，以至于他拿下盐田港的码头集装箱项目后，一直没有动工，继续拖下去，哪怕老王不说什么，盐田港那边也会有意见，所以这次考察完航线后，他就准备启动项目了。 为了赶时间，他这次乘坐的是夜班渡轮。 苏芷柔没有和他一起，而是留在香江，跟邵氏那边洽谈影视城的项目。 “老板，夜风有点凉，你要不要加件外套？” 薛山手里拿着外套，站在江华身后关心地问。 “不用，吹点凉风，感觉思路特别清晰，挺好的。” 江华摇了摇手。 因为在九龙城寨，被困了好几天，再加上出来养伤，前前后后加起来，耽误了好多天。 目前他手里积压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都需要他来处理，所以刚才站在甲板上，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最有效率的尽快把这些项目完工。 “你和芷柔都在这边，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也放心？” 孙缈缈站在江华身边问。 她这次和江华同乘一辆渡轮回深市，她来香江已经好多天了，女儿天天在家里哭着要妈妈，夏言梅已经发出十二道金牌，催她立刻回家。 “有她小姨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她要上小学了，该学会独立了。” 江华心痛女儿没错，但是也希望女儿能早点学会成长。 在他眼里，苏淡月是一个很细心，很有耐心的女孩儿，照顾江双儿，应该是非常轻松。 一阵夜风吹过，孙缈缈打了个哆嗦，双臂抱在一起。 南方这边天气热，她穿了一件雪纺的无袖连衣裙，虽然显身材，但是不保暖，白天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就感觉有些冷了。 江华看了孙缈缈一眼，从薛山手里接过外套，披在她肩上，说：“海风太凉，别感冒了。” “谢谢。” 孙缈缈双手紧了紧外套，感觉心里暖暖的。 “李丰凯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他知道孙缈缈来香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家老二给绑了。 这种过激的行为，让他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李丰凯那就是个草包，绑了他能有什么用，原本他是打算让孙缈缈，把这个草包公子哥给放了，但是李半城和李家老大遭遇车祸，双双身亡，让局面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父亲和哥哥都死了，李丰凯自然成了集团继承人，在江华有心吞并李氏集团的这个档口，如果放了李丰凯，那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我把他送上了一艘去南洋的偷渡船，听说那边黑心工厂很多，偷渡过去的劳工没自由，至于以后如何，看他自己的命吧。” 孙缈缈轻描淡写地说。 她把李丰凯以一万元的价格，卖给了那个偷渡船的蛇头，身无分文，什么证件都没有的李丰凯，想要自己回香江，那估计是千难万难。 “以后这种事情，你不要亲自出面做。” 江华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当初，他把孙缈缈拉出泥潭，是希望她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不希望她在碰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 孙缈缈能听懂江华平淡语气中，隐藏的那一丝关心。 “当然算，缈缈，虽然我在感情上，是一个很迟钝的人，但是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 江华犹豫了一下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孙缈缈一直在为他付出，这一点他当然懂，但是隔在两人之间的，是一个家庭，他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如何跨越这个障碍。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默默地喜欢你就好。” 孙缈缈看着江华一脸纠结的样子，心酸又有些好笑地说。 江华又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语气闷闷地说：“那样对你不公平。” “咯咯。” 孙缈缈捂着嘴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让江华感到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江华郁闷地盯了孙缈缈半晌，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你平时谈生意的时候，伶牙俐齿，口若悬河，为什么谈起感情来，却结结巴巴，跟个闷葫芦一样？” 孙缈缈好不容易，收住笑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江华。 “这，这有什么好笑的。” 江华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本来就不擅长谈感情，闷葫芦一点，不是很正常么。 “不好笑，其实我内心有些感动，因为你认真了，所以内心才会这么纠结。” 孙缈缈眼神柔柔地盯着江华说。 现在虽然是一夫一妻制，但是有钱男人，在外面养个外室，实在是太常见了。 她一没要求名分，二没打算插足江华的家庭，即使如此宽松的要求，江华在和她相处时，依旧小心翼翼，这说明这个男人在很认真的对待她，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玩物。 “我没纠结，我感情经验丰富着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话说，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我很不适应。” 江华牛皮吹到一半，见孙缈缈依旧用那种柔情眼神看着他，他心里一紧张，吹不下去了。 “切，都不敢跟我对视，就你这菜鸟样子，还感情大师？” 孙缈缈再次被江华逗笑了。 平时江华都是回避她，不跟她谈感情，没想到这个男人谈感情的时候，居然是如此可爱。 “女人，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危险。” 江华回忆起昨晚刚看的港片，学着里面的台词，用手指了指孙缈缈，然后落荒而逃。 孙缈缈再次被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引来周围一片目光。 “笑笑笑，迟早让你见识，江.感情大师.华的厉害。” 江华听见身后的笑声，神色悻悻，自言自语地嘀咕。 他承认他在感情上，确实有些小白，不知道怎么处理跟女人的关系，甚至一谈感情，话都说不利索，但是这又如何，感情小白，又不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在江华离开后，孙缈缈收敛笑容，看着海面，心里反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有时候她真心希望，江华花心一点，渣男一点，或许这样，她心里对他的喜欢，就能少一点，也不用像现在，喜欢的这么辛苦，这么累。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仗义疏财的小江总 江华离开甲板后，没有急着回船舱，而是站在船舷边上抽烟。 “小兄弟，有心事？”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穿着帆布劳动服的中年男人，和江华一样，站在船舷边抽烟。 “有一点小烦恼，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江华苦闷地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能让他苦恼的，自然是感情问题，他从来没为事业上的问题犯过愁，哪怕是面对摩根那样的对手，他依然吃好喝好睡好。 “人活在这世上，谁都有烦恼，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精神不垮，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的。” 中年男人虽然其貌不扬，衣服也浆洗的发白，但是说话很有气势。 “老哥倒是活的豁达，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香江人？” 江华侧脸打量了一下对方。 这位老哥给人的第一感觉，像是外出务工的农民，但是和他聊上几句，就能感觉到，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 “我是江北的，南下到深市务工，后来听说香江这边工资高，又通过老乡的关系，来了香江。” 中年老哥弹了弹烟灰，笑着说。 “挺好的，香江这边，确实比内地繁华一些，老哥做什么工作？” 江华抽着烟，用闲聊的语气问。 “像我这种没文化的人，除了做工地，还能做什么？” 中年老哥自嘲一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是房地产的黄金年代，说不定十年之后，老哥混成大老板，衣锦还乡。” 江华感觉这位中年老哥，谈吐不凡，也许过个几年，能借着行业红利，发家致富。 “别提了，我这次回老家，是卖房子的。” 中年老哥深深吸了一口烟，直到明灭的火光，燃到过滤嘴，才有些不舍地丢掉烟头。 “什么情况，准备凑点钱，大干一场？” 江华挑了挑眉问。 “卖房子还债，说起来算我倒霉，拉了几个同乡，给李氏集团干工地，哪知道如日中天的李氏集团，居然在一夜之间垮了台。” “项目经理跑了路，拖欠我们的工资，一分钱没结，那几个同乡，都是跟着我出来的，我总不能让他们白辛苦一年，准备卖了房子，把他们的工钱给垫付了。” 中年老哥说着自己的凄惨经历，但是眉宇间，并没太多的怨愤，反而带着几分豁达。 “老哥，你这也太仁义了，又不是你的工程，哪有你自己垫付工资的道理。” 江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这位中年老哥，虽然其貌不扬，皮肤黝黑，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水浒里的及时雨宋江，非常仗义疏财。 “这些同乡都是有家有口的，白干一年，空手回家怎么对老婆孩子交代？” 中年老哥无奈一笑。 他自己也是有家有口，这次回家卖房子，还没跟老婆商量，但他就是那种情愿苦自己，也不愿委屈别人的性格。 “再来一根？” 江华掏出烟盒，给中年老哥散了一根烟。 “呦，这可是好烟。” 中年老哥眼睛一亮，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前深深嗅了一下。 江华笑了笑，没有说话，凝视着海面，默默抽着烟。 “老弟，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中年老哥接过烟后，有些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讶异看了对方一眼。 说实话，这位老哥的遭遇，他非常同情，也完全有能力帮他，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华，做事手腕成熟了很多，打算再看看。 “一般人哪有带保镖的，后面那个大个儿，是你的保镖吧，你一定是去香江做生意的大老板。” 中年老哥回头看了一眼薛山说。 “我不是什么大老板，小打小闹而已。” 江华谦虚笑了笑。 “船还有两个小时靠岸，我先去船舱躺一下，谢谢你，这些遭遇说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中年老哥转身向船舱走去。 他揭破了江华的身份后，并没有因为他是大老板，就对他有所巴结，反而扬了扬手，一个人走了。 江华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对方走进船舱，他还转身，对身后的薛山说：“你想办法打听一下，看看他刚才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好的，我马上去办。” 薛山语气恭敬地答应。 他嘴上虽然答应，但是脚下却没有动，因为他必须确保，江华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有过一次失误，他现在谨慎了很多，绝对不允许江华再次发生意外。 “现在就去吧，我回船舱了，单人舱安全不存在问题。” 江华知道薛山心里的顾虑。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薛山在江华舱室外面，敲了敲门。 “都打听清楚了吗？” 江华打开舱门后问。 “打听清楚了，他说的基本属实，另外他的工友，对他评价很高，说老董这人，要不是为人太仗义，早就发财了，现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回家搞不好他老婆要和他离婚。” 薛山一五一十地汇报。 “那这样，等船到了码头后，你拿一张我的名片给他，让他别回老家了，回工地等消息，李氏集团的烂尾楼盘，最多一个星期内，就会复工，拖欠的工钱，有人会跟他们结算。” 江华终于做出决定。 “老板，你才是真的仁义！” 薛山一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李氏集团拖欠的工程款，跟江华是不沾边的，这位中年老哥如果不是碰见了江华，搞不好真要落一个妻离子散。 “少拍马屁，出门在外，大家都是老乡，遇到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江华压根儿就不吃薛山的马屁。 回到舱室的老董，愁眉苦脸地躺在床铺上，他在人前豁达，但要说内心不愁，那绝对是骗人的。 况且，他就算想卖房子，也得过妻子那一关，他可以苦自己，但是不能苦老婆儿子。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我经常用来劝别人，可摆在我面前的，又哪里还有路。” 他枕着双手，叹了口气。 他此时还并不知道，就在船舷边一根烟的功夫，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逆转。 因为他遇到了江华，那是一个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男人。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火爆的认购证 就在江华乘坐渡轮，前往盐田港时，同样的夜晚，一辆从北方开往深市的火车，载着两位怀揣着发财梦的年轻人，在夜色中飞驰。 “桓哥，股票认购证这种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赚钱？” 列车软卧包厢中，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小伙子，表情激动地问。 “我问你，你觉得我之前的工作单位怎么样？” 坐在年轻小伙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白衬衣，梳着中分头的帅气男人。 “电视台这么好的单位，当然没得说，要是我能分到这么好的单位，也不会被我妈赶出来打工了。” 乔彬彬羡慕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运气有些背，寒窗十年，好不容易考了个中专，结果毕业那年，学校取消了包分配。 父母托关系给他找了个兽药厂的工作，他瞧不上，赖在家里不愿意去，好单位他又进不去，就一直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混着。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办了停薪留职，把这几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了，就是为了去深市博一把。” 薛桓用力挥了挥手臂，目光炯炯地说。 “桓哥，我可是听阿姨说，台里领导准备提拔你，你在这个时候办停薪留职，是不是太可惜了？” 乔彬彬感觉自己有些搞不懂薛桓的想法，放弃了电视台那么好的工作，就是为了跑去深市炒认购证，换了是他，绝对不会做这种选择。 “人生难得几回博嘛，我这次去深市，就是为了博一把。” 薛桓说话的时候，目光带着憧憬。 电视台的工作，固然不错，但是需要熬资历，而且未来的发展方向，几乎是一眼可以看到头的，看到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开了公司，当上了老板，他心中有一股不甘。 “对了，你跟你大姨联系上没有，能不能让她，提前帮咱们找个住的地方？” 薛桓想起来问。 “你放心，虽然我和大姨家里走动的不勤，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大姨不会不管我的。” 乔彬彬语气自信地说。 “说起来，你缈缈姐这些年在深市，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今年过年的时候，你见过她吗？” 薛桓犹豫了一下问。 他和孙缈缈家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又是上的同一所大学，不过他比孙缈缈大两届，也曾经追过孙缈缈，不过被孙缈缈婉拒。 后来他毕业后，进了电视台，孙缈缈远走深市，两人间就断了联系。 “没见过，我都好多年没见过表姐了，桓哥，你不会是还惦记着她吧？” 乔彬彬惊讶地问。 “哪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薛桓有些心虚地侧过脸。 “听我妈说，表姐一直没结婚，这些年一个人在深市，估计过的也不怎么样，桓哥，你有机会的。” 乔彬彬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深市这几年，发展的太快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这边打拼确实不容易，幸好你大姨退休了，可以过来照顾她。” 薛桓有些感慨地说。 他有一些同学，在毕业后，也来了深市打拼，有人发了财，当了老板，但是更多人，却是每日为生活奔波的上班族。 特别是这两年，深市的房价涨的很凶，好几个原本打算在深市安家的同学，看着高昂的房价，又看看自己可怜的工资，只能望而兴叹。 “前几天，我妈和大姨通过电话，她说我大姨声音特别疲惫，聊起表姐，听我大姨话里话外的意思，颇多抱怨。” 乔彬彬躺在卧铺上说。 “看来你大姨和你表姐，都过得挺不如意，要不咱们还是别麻烦你大姨找房子了，等到了地方，咱们自己慢慢找。” 薛桓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窃喜，他这些年，确实没忘记孙缈缈，得知对方过的不如意，他感觉自己，似乎又有了机会。 “别呀，我都跟大姨说好了，她也答应帮忙。” 乔彬彬是个好面子的人，再说在出门之前，老妈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帮忙撮合薛桓和表姐孙缈缈。 “彬彬，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精不精神？” 薛桓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孙缈缈，心情突然有些激动。 “挺精神的，桓哥，你老实交代，这些年是不是一直没忘了我表姐？” 乔彬彬用打趣地眼神，看着薛桓。 “说来不怕你笑，我这次停薪留职，来深市博一把，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表姐。” 薛桓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桓哥，你和我表姐以前是邻居，又是校友，我觉得你很有机会，加油！” 乔彬彬挥了挥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放心，我一定抓住机会，大赚一笔，让你表姐过上好日子。” 薛桓很有信心地说。 炒股票认购证的这个门路，是他同学介绍给他的，同学告诉他，深市好多人靠炒这个，一夜暴富。 另一边，开往盐田港的渡轮，终于靠岸。 “哦豁，什么情况，大晚上的，码头怎么这么热闹？” 江华看到灯火通明，人头涌涌的码头，很是惊讶。 “别理会他们，都是一些收身份证的黄牛。” 渡轮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说。 “三十，租身份证一天三十，现款现结，在外务工的兄弟们都看过来。” 码头区，有人举着牌子喊。 “有没有卖身份证的兄弟，一张一百，补办身份证不费事儿，再也没有比这更轻松的赚钱门路了。” “一百二，我出一百二收身份证。” 一堆的黄牛，挤在码头上喊。 “这些人干嘛呢，什么时候，身份证也变成抢手货了？” 江华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幕，有些不能理解地问。 “兄弟，刚从外面回来吧，我告诉你，现在身份证就等于钞票，因为想炒股票认购证，你手里身份证少了，还真的玩不转。” 一个提着行李包的旅客，正好路过江华身边，用得意洋洋地语气说。 江华愣了一下，前世他就听说过，深交所开业后，股票认购证被炒上了天，好多人靠着这个机会，一夜暴富。 如果是刚起家那会儿，他多半也会抓住这次发财机遇，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价，他还真的不屑去炒股票认购证。 “这些人真的是太疯狂了。” 孙缈缈看着码头上，到处拉人收身份证的黄牛，摇着头感慨。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又轮到江军师出马了 江华刚走出码头，一辆黑色轿车，从路边开过来，停在他身旁。 “江总，王领导知道您今天回深市，特意吩咐我在这边等您。” 老王的秘书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态度非常客气地说。 “这么晚了，王叔还没有休息？” 江华有些意外地问。 这大晚上的，老王派秘书过来接他，肯定是有事情和他商量，不过这都十点多了，还在加班，老王这个领导，确实当的辛苦。 “这两天事情比较多，王领导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真的挺辛苦的。” 秘书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缈缈，本来打算送你回去的，可现在……” 江华说到后面，苦笑着一摊手。 “没关系，正事儿要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孙缈缈非常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老薛，你送一下缈缈，我去王叔那边谈点事情，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 江华不放心大晚上的，让孙缈缈一个人回家。 “江华，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刚才给助理打了电话，她马上过来接我。” 孙缈缈拿出手机，扬了扬。 “这里环境乱糟糟的，让老薛陪着你，我放心一点。” 江华拍了拍薛山肩膀，让他照顾好孙缈缈，务必把她安全送到家。 “江总，王领导还在等您。” 老王秘书替江华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色轿车缓缓开离，孙缈缈因为助理还没到，站在路边等待。 薛山一身黑色西装，跟个门神一样，站在孙缈缈身后，一身煞气，让那些收身份证的黄牛，不敢靠近。 “你们别缠着我，我说过了，身份证我不租，也不卖。” 老董提着帆布行李包，被三名黄牛围着纠缠，烦不胜烦地向这边走来。 “老哥，看你这打扮，在工地做事吧，你累死累活，一天又能赚多少，身份证卖我，轻轻松松一百元到手，去馆子吃顿好的，他不香吗？” 一个黄牛拉着老董，死活不让他走。 对于这些收身份证的黄牛来说，像老董这种在工地做事的农民工，是他们最优质的客户。 “你想买也行，一千，你买不买？” 老董心里烦躁到了极点，一把推开黄牛，没好气地说。 “一千？你想钱想疯了吧，神经病！” 纠缠老董的黄牛，悻悻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兄弟，你不愿意卖身份证，那我租行不，一天三十。” 另一个黄牛不死心地说。 “三百，你租不租？” 老董生气地把帆布行李包丢在地上。 “我租你个头，身份证你留着生仔吧。” 剩下的两个黄牛，也气呼呼地走了。 这时，薛山向老董走去，刚才码头乱哄哄的，江华交代他的任务，他差点给忘了。 “我都说了，身份证我既不租，也不卖！” 黑灯瞎火的，老董把薛山也当成了收身份证的黄牛。 “你好，我们在船上见过的，江总委托我给您带一句话，他说如果你相信他，就回工地等开工，到时候工钱会一起结清的。” 薛山彬彬有礼地说。 “咦，原来是你。” 老董认出了薛山，知道他是那个年轻人的保镖。 “这是我们江总的名片，心里有什么疑问，您可以直接联系他。” 薛山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老董。 “江华，原来他就是那个年轻的太平绅士，他可是给我们内地人长脸了。” 老董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神色激动地说。 作为在香江务工的内地人，近期轰动香江的热门新闻，他当然也看了，得知今年的太平绅士，居然授予了一个内地人，他是真的感到与有荣焉。 “老哥，别回去卖房子了，以后跟着江总好好干，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薛山拍了拍老董的肩膀。 “谢谢，谢谢江总！” 老董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高兴。 没想到在船上抽了一根烟，跟人闲聊了两句，居然遇到了贵人，这种运气，让他怀疑祖坟冒青烟。 这时，接孙缈缈的车子来了，薛山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老董双手拿着名片，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他在原地站了十多秒，然后提起行李包，满脸兴奋，向码头区跑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乡。 夜深人静，老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江华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看到在台灯下，审阅文件的老王，叹了口气，走过去抽走他手里的文件。 “工作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你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跟小伙子一样，能熬能抗？” 江华无奈中带着几分关心。 “回来啦，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比较紧急，不解决不行呀。” 老王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 “股票认购证的事儿吧？” 江华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老王的对面。 “你怎么知道的？” 老王表情惊讶地问。 他都还没说呢，江华居然就猜到了，他是为什么事找他。 “收身份证的黄牛，差点把码头都给堵了，以点观面，连码头那边都乱哄哄的，其他的地方，估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华想起码头那乱糟糟的场面，就直把头摇。 “我确实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老王用手揉着没心，叹了口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上聪明人很多，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大家疯狂参与进来，这很正常。” 江华在深交所刚开业那会儿，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我们开放股市，是为了繁荣经济，但是这个结果，与我们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老王眉头紧皱地说。 从深交所开业起，就一直风波不断，他这大半年，几乎有一大半的精力，都是花在了这个上面。 “出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嘛，其实要解决目前的乱象，也挺简单的。” 江华神秘一笑。 “跟我卖什么关子，赶紧说。” 老王听到江华有办法，眼睛一亮。 “口有些渴了，等我喝杯茶再聊。” 江华悠哉悠哉，拿起茶杯，倒了点茶叶，走到饮水机旁边泡茶。 “你这小子，跟我玩这一套，信不信我抽你？” 老王被江华表现出来的惫懒，给气到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成长中的小喔妹妹 另一边，孙缈缈回到家里，小楚煕见到妈妈后，表现的特别兴奋。 她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围着孙缈缈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喊着：“妈妈，妈妈！” “乖女儿，妈妈回来了。” 孙缈缈眼眶有些湿润，激动地抱起女儿。 “你要是再不回来，就得去医院见你老妈了。” 夏言梅一脸疲惫，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不至于吧，不是还有张姐帮忙吗？” 孙缈缈感觉母亲的表现，有些夸张了，平时小楚煕也是母亲在带，可没见她这么疲惫，自己出门也就一个多星期，不至于让母亲累成这样吧？ “遗传了你的犟脾气，天天晚上闹，你们母女俩，上辈子肯定是我的债主，这辈子讨债来了。” 夏言梅没好气地说。 “妈，瞧您说的，咱们楚煕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您债主呢，对不对呀，乖女儿？” 孙缈缈在女儿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外……外婆……” 小楚煕结结巴巴，喊出“外婆”两个字。 “我的乖孙女，你也太可爱了吧，外婆才教了你几次，你就学会了？” 夏言梅听到楚煕喊她外婆，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也不感觉累了，把小楚煕抱过来，亲了又亲。 “妈，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孙缈缈看到母亲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说。 “少拍我马屁，我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别人的退休生活，多姿多彩，你瞧瞧你老妈，一天到晚尽围着你们母女转。” 夏言梅一脸嫌弃地瞪了女儿一眼。 “妈，我知道您辛苦了，我看广场上很多练气功的，要不，我给您报个气功班，一群老头老太太凑在一起，您也有个伴儿，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找到人生第二春？” 孙缈缈没皮没脸，笑嘻嘻的，抱着母亲的胳膊说。 “一边儿去，天天跟那个姓江的凑一起，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他的厚脸皮。” 夏言梅无奈瞪了女儿一眼。 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女儿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她又能说什么？ “巴……爸爸……” 小楚煕突然指着电视剧里的男演员说。 孙缈缈母女一下子沉默下来，小楚煕逐渐长大了，心里已经有了爸爸的概念，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 “缈缈，跟你说个事儿，你表弟彬彬准备来深市发展。” 过了一会，夏言梅语气有些迟疑地说。 自从女儿来了深市后，基本就跟家里的亲戚朋友，断了联系，但乔彬彬不是别人，是她亲妹妹的孩子，血浓于水，这么近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在老家不是挺好么，二姨和姨父都在事业单位工作，找找关系，给他找个清闲工作不难，怎么会想到来深市闯荡？” 孙缈缈皱起秀眉。 她现在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再加上不愿意被别人知道，未婚生女的事情，所以有些抵触亲戚朋友过来投奔。 “彬彬这孩子，有些娇惯，所以高不成低不就，你二姨托了我帮忙，亲姐妹的关系，我能说不么？” 夏言梅轻叹一声。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不是实在为孩子的前途犯愁，她妹妹也不会求到她头上。 “妈，你是不是跟二姨说了我的情况？” 孙缈缈思考了一下，侧过脸问。 “没有，我又不是爱炫耀的人，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你二姨就是托我，帮彬彬在深市找个落脚的地方。” 夏言梅固然念着亲情，但也不会傻乎乎跑去亲戚面前炫富，她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既然二姨都开口了，那就把以前小区那套房子，给彬彬住吧，不过工作的事情，我不会帮他安排，得他自己找。” 孙缈缈不愿意让自己的亲戚，掺和进江华的公司。 “也行，那套房子闲置有段时间了，我回头收拾收拾。” 夏言梅欣喜答应。 自从买了别墅后，孙缈缈以前住的那套小区房，一直闲置在那，也没出租，她不差那点钱。 “妈，你帮亲戚我不反对，但是别把我和楚煕的事儿，跟他们说。” 孙缈缈好多年都没回老家了，心里其实有些抵触，跟亲戚接触。 “妈又不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拧得清的。” 夏言梅笑呵呵地说。 “我把助理小夏的电话给你，等彬彬到了，你给小夏打电话，让公司安排一辆车接送。” 孙缈缈没准备出面见表弟，多年不见，就算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女俩聊天的时候，小楚煕伸着小手，去拿电视机的遥控，电视里播的是一部都市剧，她不爱看这个。 其实，年纪还小的她，并不会用电视遥控，但她看见大人换台的时候，都会按一下这个东西。 夏言梅尽顾着和女儿聊天了，小楚煕在怀里扭来扭去的，她也没在意，担心她摔着，于是换了个胳膊继续抱着小楚煕。 本来，小楚煕刚才小手都要碰到遥控了，结果被挪了个位置，彻底远离了电视遥控，这下就算伸出小胳膊，也够不着了。 “哦！” 小楚煕板着小脸，生气了！ “怎么了，我的乖孙女？” 夏言梅天天带小楚煕，自然知道，她大声喊“哦”，那是生气的表现。 “你妨碍她给电视换台了。” 孙缈缈刚才把女儿的行为，看在眼里，哭笑不得地说。 “兔兔……” 小楚煕指着电视机说。 她之前看过一部关于野生动物的纪录片，感觉里面的野兔很可爱，所以一直记得。 “行，咱们看《动物世界》。” 夏言梅拿起遥控，寻找有兔子的电视节目。 另一边，乔彬彬在卧铺睡了一觉，天蒙蒙亮的时候，火车到站了。 “彬彬，深市到了。” 薛桓把熟睡的乔彬彬推行，然后收拾行李。 “这就到了？” 乔彬彬正在做梦呢，梦见一个深市大老板的女儿，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正美着呢，结果被推醒了，心里满是遗憾。 “一会儿下了车，找个公用电话亭，给你大姨打电话，咱们是外来人口，需要办暂住证，这个得你大姨帮忙。” 薛桓肩上背着旅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帆布包。 “放心，桓哥，一切包在我身上。” 乔彬彬大包大揽地说。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认购证风潮 同样的清晨，一群穿着便服的民警，兵分几路，向深市最大的几个黄牛窝点，飞扑过去。 昨天晚上，老王听取了江华的意见，想从源头上杜绝炒股票认购证的风潮，必须严格控制身份证的售卖和租借。 只要那些炒认购证的贩子，收集不到身份证，这场越演越烈的认购证炒卖风波，自然不了了之。 当然，控制身份证的流通，只是治标，想要治本，还得严厉打击，那些手里囤积了大量股票认购证的炒家。 目前，已经有经侦支队的民警，在秘密排查证券市场的几个大炒家，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会雷霆一击，彻底清扫这股不正之风。 刚刚抵达深市的薛桓，并不知道，一片火热的股票认购证炒卖市场，就要迎来雪崩，他站在路边，看着街对面的高楼大厦，心里憧憬着一夜暴富后的生活。 “彬彬，等我发了财，我就买一颗十几万的钻戒，向你表姐求婚。” 心情激荡之下，薛桓也不再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桓哥，你发财一定得带上我，我就是想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乔彬彬也能有大出息。” 乔彬彬这次跑来深市，就是为了赌一口气，天生我材必有用，凭啥他要去兽药厂上班？ 这时，一辆黑色的桑塔拉停在路边。 “彬彬，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快走过来让大姨看看。” 夏言梅打开车门，笑容满面地招手。 “夏姨，我是薛桓，您还记得我吗？” 薛桓看到夏言梅，表现的有些激动，探头探脑地往车里看，想要看到自己期望的那个身影，也出现在车里。 “原来是小薛呀，好多年没见了，听说你去了电视台工作？” 夏言梅自然是认识薛桓的，毕竟以前两家还是邻居。 “我办了停薪留职，准备来深市发展。” 薛桓在车里没看到孙缈缈，心里有些失望。 “深市这两年发展挺快，机会是多，不过想要找到比电视台更好的工作，可不容易。” 夏言梅打开后备箱，帮乔彬彬放行李。 听说薛桓办了停薪留职，她觉得小伙子有些好高骛远，这年头来深市闯荡的年轻人，那是多如过江之鲫，不过站稳脚跟的，那只是少数人，多数人是怀揣着梦想而来，带着失望离开。 “大姨，这是你租的车子吗，让你破费了。” 乔彬彬打量了桑塔拉几眼，感觉这车普普通通，倒是开车的女司机，长的挺漂亮。 “你表姐公司的车子，听说你们要来，专门安排过来接你们。” 夏言梅合上车子的后备箱。 “呦，看来我表姐，在公司人缘不错。” 乔彬彬没往深处想，这年头公车私用的情况太多了，私人有事，挪用一下公司的车子，再正常不过。 就他老爸那个清水衙门，也有两辆桑塔拉，谁要是家里有点事情，给司机递包烟，临时跑个腿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儿，领导也不会说什么。 “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小夏，跟我一个姓，说起来算是本家。” 夏言梅介绍着年轻的女助理。 “美女，你好，我是乔彬彬。” 乔彬彬看见小夏长的年轻漂亮，眼睛一亮。 “你好，请坐好把安全带系上，这里不能停太长时间。” 小夏表现的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乔彬彬是孙缈缈亲戚，就对他有所巴结。 而且，她对乔彬彬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感觉他性格有些轻浮。 “夏姨，缈缈没过来吗？” 车子启动后，薛桓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 “上班呢，她平时挺忙的。” 夏言梅一句话带过，她这个人不太会撒谎，所以就不想多聊女儿的事情。 “大姨，我和桓哥这次过来，是准备做大事业的，等我发了财，就在深市开个公司，到时候让表姐来给我当总经理。” 乔彬彬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总是往小夏那边瞥。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追女孩的方式，除了炫耀，就剩吹嘘。 “志大才疏！” 小夏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目视前方，虽然脸上没表露出什么，但是在心里，又给乔彬彬减了几分。 “创业可没那么容易，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班上。” 夏言梅瞥了好高骛远的侄子一眼。 “年轻人就得闯，这是桓哥教我的。” 乔彬彬有意撮合表姐和薛桓，所以特意在大姨面前，帮薛桓说话，增加薛桓的印象分。 “夏姨，缈缈在什么公司上班，我有很多同学都在深市，其中一部分是企业高管，如果缈缈工作不如意，我可以帮她介绍其他工作。” 薛桓也有意在夏言梅面前表现自己。 “噗嗤！” 小夏原本是不想笑的，可实在是忍不住。 “谢谢，她没打算换工作。” 夏言梅尴尬一笑。 薛桓有些奇怪地看了小夏一眼，他就搞不懂了，他帮孙缈缈介绍工作而已，这有什么好笑的。 车子一路开进孙缈缈以前住的小区，这个小区在深市这边，属于高档小区，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周边的环境，都非常不错。 “大姨，你给我们租的房子在这里？” “你也太够意思了吧，这么高档的小区，房租可不便宜。” 乔彬彬坐在车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表示对这个小区，非常满意。 “我答应了你老妈，要照顾好你。” 夏言梅神色有些不自在，这哪里是她租的房子呀，是她女儿以前买的。 “夏姨，您放心，等我们赚了钱，房租我会还给您的。” 薛桓对这个小区也很满意，如果让他自己找房子，他未必舍得找这么高档的小区。 等上了楼，夏言梅用钥匙打开门后，乔彬彬打量了屋子里的装修和格局，更加满意了。 “大姨，你比亲妈对我还好，爱死你了。” 没皮没脸的乔彬彬，抱着夏言梅亲了一下。 “干嘛呀，没大没小的，年轻人还是要学会稳重。” 她这句话表面是在告诫乔彬彬，其实也是对薛桓说的，她希望薛桓能给乔彬彬，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夏姨，这房子多少钱租的，回头我把钱给您。” 薛桓心里有些打鼓，看这装修，看这面积，房租估计不会便宜，他担心自己住不起。 “钱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安心住着吧。” 夏言梅摇了摇手，叮嘱乔彬彬赶紧找一份正经工作，闲聊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 她每天其实挺忙的，虽然有保姆帮忙，但照顾小楚煕，她都是亲力亲为。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我们站在时代的脉搏上 镭世影业公司。 “缈缈，我这两天有点忙，招工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江华这次回深市，是为了招一批有经验的建筑工，去香江修楼房。 原本他是打算亲自负责这事儿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老王这边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作为重生者，他知道深市的股票认购证，被炒到巅峰后，曾经引发了一场比较大的风波，如果这事儿真的发生了，肯定会影响老王的仕途。 江华打算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提前阻止这次风波。 “咱们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去楼下餐厅吃个饭？” 孙缈缈主动邀请。 “中午还真不行，不是推脱，是真有事儿，约了老王。” 江华苦笑着回答。 从上午来了公司，他就没闲过，一堆的文件，等着他签字审批。 然后老王那边，也约了他谈事儿，他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 “你说你，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也没见你享受过什么。” 孙缈缈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二人难得有机会独处，这家伙就知道忙忙忙，别的亿万富豪，游艇美女的，过的不知几潇洒，江华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几乎没见他有什么个人生活。 “赚钱不是目的，这是个黄金年代，身处于这样的时代，我能改变很多东西。” 江华放下手中笔，抬起头来，看着孙缈缈，神色认真地说。 到了他这个阶段，钱已经成了数字，他享受的是，掌控时代的那种感觉。 这一世，因为有他的参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成就感，比赚钱更让人感到快乐。 “得了，你是大人物，我体会不到你的境界，我只是个小女人，眼里只有情情爱爱。” 孙缈缈拿着文件夹，转身走出办公室，她知道香江那边的工地，还等着工人开工，早一天把人招齐，那边也能少些变数。 江华凝视着孙缈缈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别看他嘴上标榜自己是感情大师，其实每次和孙缈缈独处，他都有些小紧张。 愣了半分钟，他继续低头处理手中文件，目前影碟机的市场，已经饱和，但镭世影业因为起步早，所以还能吃到肉。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处理完积压的文件后，他长长撑了个懒腰。 伸手去兜里掏烟，却摸到了一个凉凉的小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郭芸慧给他的优盘，那小丫头说，优盘里面有大秘密。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江华嘀咕了一句。 他其实并不相信，优盘里面有什么重要东西。 他办公室配了电脑，不过他平时很少使用，用惯了后世的电脑，对于这个年代的老古董，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真的是太慢太卡了，而且分辨率还贼低，看时间长了眼睛疼。 “呦，还加了密，故弄玄虚，小丫头片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华一点优盘，没想到还需要输入密码。 认为自己被耍了的江华，正准备把这个优盘丢进垃圾桶，恰好看见技术部的组长小张路过。 “小张，你过来一下。” 江华对着门口走廊，招了招手。 “江总，您有事找我？” 小张有些紧张地走进办公室。 大老板一回到公司，就找他谈话，该不是对项目研发的进展，不太满意吧？ “mp3的项目，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江华手里把玩着优盘问。 “得益于您提供的解码技术，目前项目进展不错，已经到了测试阶段。” 小张神色忐忑地回答。 mp3最关键的难关，就在于音频解码技术，这个问题，已经被江总解决了，这为他们项目组，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我记得你的专业，是计算机？” 江华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水木计算机系毕业。” 小张不知道江华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提拔他，还是对他工作能力不满意呀？ 别看他是水木高材生，但他心里清楚，江总手里人才济济，那些从三鑫挖来的思密达技术员，能力不比他差。 “有个小事儿交给你，你把这个加密的优盘，给我破解了。” 江华把银色小优盘，丢到桌上。 “好的，我尽力而为。” 小张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他又不知道加密方式，万一破解不了，那就打脸了。 “你慢慢捣鼓，我出去办点事儿。”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眼瞅着快中午了，他和老王约了饭局。 另一边，刚安顿下来的薛桓，也在联系同学约饭。 “老同学，中午一起吃个饭，哥们儿这次可是抛家舍业，过来跟你炒认购证，你一定得拉兄弟一把。” 薛桓拿着电话说。 “小意思啦，你都不鸡到，现在认购证有多火，只要胆鸡大，一夜暴富，那是洒洒水啦。” 薛桓的同学，在电话里用蹩脚的粤语说。 他不是南方人，跑来深市闯荡几年，学了个四不像的粤语，跟本地人交谈，对方都未必能听懂。 “好，等兄弟发了财，咱们一起租个游艇去看海。” 薛桓意气风发，畅想未来。 乔彬彬在另一个房间，用床头柜上的座机，跟老家的同学通话。 “小丽，你真的应该来深市看看，这里遍地是黄金，等我赚了钱，给你买条铂金项链。” 乔彬彬躺在床上，煲电话粥。 小丽是他中专同学，他追过人家，但是人家对他没意思。 后来，小丽被家里安排进银行工作，他一个无业游民，感觉和对方的差距更大了。 不过，这次来深市，见识了这边的繁华，他觉得自己又行了，刚安顿下来，就迫不及待，给小丽打电话炫耀。 “乔彬彬，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那我挂了。” 小丽语气有些冷淡。 “别呀，深市这边有很多内地买不到的包包，你喜欢什么牌子的，我给你邮一个回去。” 乔彬彬死皮赖脸地说。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忙音，是那边挂了电话。 “切，有什么了不起，等哥赚了钱，什么样的女孩追不到。” 乔彬彬感觉自己的自尊心，有些受打击。 第一千零三十章 药膳 南方人喜欢喝汤，在孙缈缈以前住的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汤馆，用陶罐煲的佛跳墙是一绝。 薛桓约了同学，在这家汤馆吃饭，有些凑巧的是，江华也约了老王，在这里见面。 这边离江华的公司，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算绕路去接上老王，也就多花个十来分钟，吃饭算是比较方便。 最主要的是，江华感觉老王最近天天熬夜加班，挺辛苦的，想弄点大补的营养汤，给他补补。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汤馆门口。 “王叔，你别看这家汤馆门面小，听说祖上是宫廷御厨，很有名气的。” 江华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这家汤馆。 这家新开业的汤馆，租的是两层楼的小门面，不过装修的倒是精致，颇有古风。 “天天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关心吃喝。” 老王话说到一半，突然伸手捂住胃，最近饮食不规律，他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领导，我带了胃药。” 跟在一旁的中年秘书，语气关心地说。 “不用，这疼来的快，去的也快。” 老王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用吃药。 “王叔，不是我说，你瞧瞧你，如果身体垮了，还怎么为人民服务？” 江华是真的有些心痛老王，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真的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他说完对服务员招了招手，让对方帮他找一个清净的雅间，另外菜尽量上温和养胃的药膳。 这家汤馆，主打的就是各种调理身体的药膳，价格有点小贵，但是生意不错。 江华这边刚进了雅间，薛桓带着乔彬彬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同学还没到，两人站在门口等待。 “桓哥，这地方看起来有些小呀，在这里请客，会不会显得咱们没牌面？” 乔彬彬打量了一下汤馆，撇了撇嘴说。 这次的饭局，是薛桓做东，毕竟他是有求于人，总不能让同学请客。 “高档地方，你桓哥也请不起，这家汤馆小是小了点，但装修的还不错，挺雅致的。” 薛桓还是坐车过来时，正好路过这家汤馆，因为外面装修的古色古香，他一下子就记住了。 在他想来，这汤馆门面不大，地段也不在主街，消费多半是不高的，而且装修不错，在这里请客，既实惠，又不掉价。 没过多久，一辆蓝色夏利，停在汤馆门口，一个西装革履，拿着大哥大的平头青年，从车上下来。 “哨子，可以的呀，才几年没见，都开上私家车，用起大哥大了。” 薛桓热情地迎了过去，抱住对方。 “就是瞎混混，哥们儿不像你，一毕业就分进电视台，农机厂那破地方，哥们儿不想待，一气之下，干脆南下，没想到还闯出一点小名堂。” 外号叫哨子的平头青年，本名叫吕大利，因为长得尖嘴猴腮，在学校的时候，喜欢对女孩吹口哨，被取了个哨子的外号，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别站在外面说，咱们边吃边聊。” 薛桓热情地把手搭在哨子肩膀上，带着对方向汤馆里面走去。 乔彬彬跟在后面，有些羡慕地盯着哨子手里的大哥大，这玩意儿虽然有些过时了，但也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因为汤馆就这么大点地方，薛桓订的雅间，就在江华隔壁。 “先生，这是菜单。” 在薛桓三人，在雅间内坐下后，店小二打扮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进来。 “哨子，想吃什么尽管点，别给哥们儿省钱。” 薛桓大大咧咧地接过菜单。 在他想来，一个两层楼的小汤馆，撑破天消费两百多，这点钱他还是出的起。 “老薛，既然你有心，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家汤馆的佛跳墙，挺有名气的，你们第一次来南方，我强烈推荐你们尝尝。” 哨子听说过这家新开的汤馆，虽然门面小，但菜品都是高档食材，价格有点贵。 “行，那就来一份佛跳墙，另外你们这个什么乌鸡药膳汤，也来一份，还有脆皮八宝鸭、发财就手……” 薛桓一目十行地点着菜，一口气点了好几份，然后目光无意扫过后面的价格，剩余的话，全部被卡在嗓子眼。 “你们这菜单，是不是打错了，菜价多了个零吧？” 他愣了十多秒，期期艾艾地说。 就他刚才点的那几样菜，就花了小一千，在九十年代，一顿饭吃一千多，那真的是比较贵了。 “先生，我们主打的是高档药膳，食材成本就很高，而且小店虽然不大，但却是有传承的御厨世家，所以菜品贵点，是可以理解的。” 店小二打扮的服务员，很有礼貌地回答。 “那，那就先上这些，不够我们再点。” 薛桓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出门的时候，兜里就带了五百元，这钱不够付账啊。 “才四样菜，有点少了，这样吧，再加两个素菜。” 哨子又点了两份素菜。 薛桓脸有些绿，两份素菜也不便宜，加起来又花了一百大几。 “先生，请问喝什么酒？” 服务员恭敬有礼地问。 “我看看，你们这边有什么酒。” 薛桓一把抢过菜单，他是真的不敢再乱点了。 “小店的酒，都是自酿的，采用的是古方，健康养生，喝了不上头。” 服务员微笑介绍。 “桂花酿，名字取得挺好，就是价格太贵了。” 薛桓喃喃自语。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黑店，这一顿饭吃下来，消费怕不是要小两千？ “老同学，你是第一次来深市，这边消费高点，很正常的啦，你要是手头不方便，要不这顿我来请？” 哨子把大哥大，往桌上一放。 “那怎么行，说好我请，我倒要尝尝，你们这个自酿的桂花酒，究竟有什么不同。” 薛桓是个好面子的人，再说如果让同学请客，他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让对方带着他一起发财？ 点完了菜后，他借口上厕所，对乔彬彬隐晦试了个眼色。 “哨子哥，您先坐，我们去撒个尿。” 乔彬彬虽然志大才疏，但在一些小事上，还是挺机灵的，立刻知道薛桓单独有话跟他说。 两人出了雅间，薛桓火急火燎，把乔彬彬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三百，这次来深市，我妈就给了这么多。” 乔彬彬一摊手，满脸无辜地说。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丑女婿撞见丈母娘 “那怎么办，咱们请客吃饭，总不能让对方掏钱吧？” 薛桓傻眼了。 他银行卡放在行李包里没带，兜里就只有五百元，就算加上乔彬彬的三百元，也不够结账呀。 在过来之前，他就听说深市这边消费高，今天他算是领教了，一顿饭吃掉小两千，这在他老家城市，还真有些无法想象。 一墙之隔的雅间内，老王也正向江华抱怨，说这顿饭吃的太贵。 “小江，我知道你是大老板，但咱们不能铺张浪费，这顿饭的消费，真的是太高了。” 老王若不是把江华当成自家晚辈，看过菜单报价后，起身就走了，这么贵的饭，他还真吃的有些心不安。 “王叔，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这家店的药膳，是有点真东西的，帮你调理调理肠胃。” 江华合上菜单，示意服务员就按他点的单子上菜。 “领导，江总不是外人，咱们就当是中药养身了。” 秘书在一旁帮腔。 作为老王的心腹，他当然知道江华和老王的关系，如果是别人请客，一顿饭吃的这么贵，他还担心对方别有用心，但如果是江华请客，那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下不为例。” 老王有些无奈地说。 他最近确实肠胃不好，没什么胃口，每天只喝点粥，保健医生说他这样不行，会低血糖。 “我去一下洗手间。” 点完了菜，江华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起身向雅间外面走去。 开门的时候，江华没想到，外面走廊还站着两个人，不小心跟薛桓撞在一起。 “干嘛呢，走路不带眼睛啊？” 薛桓心里正烦着呢，被撞了一下，语气有些冲。 确实是江华不小心撞到人，本来他是想道歉的，但一听对方语气这么冲，心里有些不爽，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皱眉盯着薛桓。 薛桓目光扫过雅间，见老王颇有气度，不是老总就是领导，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神态打扮，像是秘书一类的角色。 至于江华嘛，白衬衣配西裤，打扮的普普通通，腰里还挂着车钥匙，不用问，肯定是开车的司机。 一个小司机，薛桓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呛一句又怎么了，他今天破财了，心里正不爽呢。 “你瞅啥，撞了人还想打人呀？” 乔彬彬见江华一直盯着薛桓看，站出来帮腔。 江华不说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要不是薛山，陪着孙缈缈去人力市场招建筑工去了，这两人敢对他呛声，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地上了。 “小江，算了，大家都退一步。” 老王语气温和地劝一句。 他不是怕江华吃亏，是担心门口的那两个年轻人吃亏，出门在外，语气这么冲，以后估计少不了吃几顿社会的毒打。 “我懒得理你们。” 江华用手指了指薛桓，插肩而过。 “你几个意思，你一个开车的，牛个什么呀？” 薛桓冲着江华背影嚷嚷。 “小伙子，脾气别这么爆，遇事要学会谦让。” 老王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薛桓脖子一梗，本来想继续呛两句的，但见老王气度不凡，摸不清他根底，神色悻悻地偃旗息鼓。 江华从洗手间出来时，薛桓两人已经不在走廊上，这会儿两人在汤馆的收银台，拿着座机打电话。 “大姨，我是彬彬，有个事儿，求您帮忙。” 乔彬彬拿着电话，臊眉耷眼地说。 “彬彬，怎么了？” 夏言梅有些意外地问。 这才分开没多久，难道乔彬彬这边，就出了什么事儿？ “我们吃饭差点钱结账，大姨，您能不能送点钱过来？” 乔彬彬很不好意思地说。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求到夏言梅头上。 “你们吃什么了，差多少钱呀？” 夏言梅非常惊讶。 深市虽然消费高，但薛桓和乔彬彬不至于连一顿饭都吃不起吧？ “差八百多……” 乔彬彬犹犹豫豫地说。 薛桓好面子，又点了酒水，这一顿饭吃下来，快接近两千了。 “……” 夏言梅十分无语，就算女儿那么有钱，她也没吃过这么贵的饭，这位大侄子，还真是不靠谱。 这年头，普通上班族的工资，一个月又才几个钱呀，这一顿饭吃的，真是简直了。 “大姨？” 乔彬彬见那边不说话，语气忐忑地问。 “在哪儿，把地址给我。” 夏言梅没好气地说。 心里气归气，乔彬彬毕竟是她亲侄子，不管也不行。 “大姨，我就知道，你最爱我。” 乔彬彬眉开眼笑，把汤馆的地址报给夏言梅。 薛桓站在一旁，心里挺不得劲的，他心里的剧本，是来深市后，借着炒股票认购证，一夜暴富，然后把孙缈缈追到手。 结果，发财事业还没开始，就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事儿要是落进孙缈缈耳中，她会怎么看自己？ “桓哥，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再说，咱们想跟着你同学发财，一顿饭总是要请的，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乔彬彬打完电话后，安慰薛桓。 “我就是担心你表姐，对我有看法。” 薛桓心情郁闷地说。 “英雄不问出处，这最多只能算是咱们发财路上的一个小磨难，表姐不会因为这个，就瞧不起你的。” 乔彬彬拍了拍薛桓的肩膀。 “但愿如此吧，咱们先回包间。” 薛桓深吸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脸。 有了今天这么个事儿，他发财的欲望，更加强烈。 夏言梅接了电话后，把小楚煕交给保姆张春花照看，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往这边赶。 她赶到的时候，正逢江华吃完饭，和老王说说笑笑，往汤馆大门口走去。 江华对夏言梅没什么印象了，当面撞见，也忘了她是谁。 但是夏言梅却认识江华，这是她外孙女的父亲，她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他。 夏言梅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江华，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正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一个人影冲过来，一把抱住她。 “大姨，您真是我亲妈。” 乔彬彬没皮没脸地说。 江华看了看乔彬彬，又看了看夏言梅，就这样与自己的准丈母娘，插肩而过。 夏言梅转身看着江华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住江华。 “大姨，你认识那个司机？” 乔彬彬大大咧咧，盯着江华的背影问。 “司机？” 夏言梅被侄子说懵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优盘破解了，震惊！ 乔彬彬巴拉巴拉，把跟江华发生小冲突的事儿，简单讲了讲。 夏言梅听完后，用意味难明的眼神，看着悻悻站在一旁的薛桓。 她现在对薛桓的印象，真的很不好。 带着自己侄子，跑来一顿饭吃了小两千，这也就罢了。 最主要的是，薛桓把江华这个亿万富豪，当成了给领导开车的小司机，这是什么眼神呀？ 她现在是真的很不放心，让乔彬彬继续跟着薛桓混，近朱者赤，跟蠢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变蠢。 另一边，江华坐进车里，正准备启动车子，兜里的电话响了。 “江总，您在哪里，优盘我破解了，里面的内容，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惊天大新闻，您如果方便，请亲自回来过目一下。” 小张在电话里，语气紧张而又激动地说。 “我马上回来，你现在待在我办公室，哪都不要去。” 江华还不知道，优盘里有什么惊天大新闻，但他相信小张不会信口开河忽悠他。 “怎么了，有事儿？” 老王坐在后排问。 中午吃饭，是江华开车去接的他，现在江华正准备送他回去。 “公司的事儿，不要紧，我先送您回去。” 江华云淡风轻地说。 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就表现的手忙脚乱。 江华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孙缈缈，她从人力市场招工回来，上午招了一部分人，打算下午继续去。 她一边走着，一边在讲电话。 “妈，薛桓是谁呀？” 孙缈缈这些年，经历过大起大落，昔日的邻家哥哥，已经淡出了她的记忆，她都把这人给忘了。 “你小时候的邻居，你忘了吗，这次彬彬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夏言梅在电话里说。 她现在已经回了家，正在打电话向女儿抱怨中午的事情。 “彬彬这都是交的什么朋友呀，一顿饭吃了快两千，二姨和二姨父一个月工资，又才几个钱，经得住他这样糟蹋？” 孙缈缈皱着秀眉。 她本来就不爱搭理这些亲戚，今天乔彬彬干的这破事儿，让表弟在她心里的印象，更加差了。 至于名字都忘了的薛桓，已经在她心里上了黑名单，这都是什么破人啊，吃饭钱不够，居然要她母亲去结账，简直是垃圾人一个。 “我也觉得小薛挺不靠谱的，不说这个，你猜我今天过去，遇见了谁？” 夏言梅换了个话题。 “相好的老头？” 孙缈缈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我哪有什么相好，我遇见江华了，他也和人在那边吃饭。” 夏言梅在电话里说。 “啊？你和他打了招呼没，他没有认出你吧？” 孙缈缈看着向她走来的江华，语气紧张地问。 “我能和他说什么，倒是彬彬和小薛，跟江华发生了一点小冲突。” 夏言梅今天遇见江华，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特别是小楚煕，对着电视里的男演员喊爸爸，这更是让她心里，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妈，我不和你聊了，他过来了。” 孙缈缈用手捂着嘴，小声说了一句，飞快挂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还不让我听？” 江华奇怪地看了孙缈缈一眼，一见他来，就赶紧挂电话，至于么？ “你猜！” 孙缈缈双手背在背后，拦住江华。 “别闹，我有正事儿，小张还在办公室等我。”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切，就你这小怂样儿，还感情大师？” 孙缈缈傲娇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我……” 江华气结，女人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觉得孙缈缈最近越来越过分。 进了办公室后，江华看见小张坐在电脑前，不停地紧张搓手。 “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让你紧张成这样儿？” 江华好奇地走过去。 “江总，这东西您哪儿弄来的，不会是电影剧本吧？” 小张看见江华过来，赶紧站起身。 “什么电影剧本，让我看看。” 江华坐在椅子上，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 过了十分钟后，他眼神复杂地摸出烟点上，眯起眼睛，思考了半分钟，把优盘从电脑上拔下来。 “这东西有谁看过？” 他抽了口烟，语气平静地问。 “只有我一个，这里面东西是真的吗？” 小张好奇又紧张地问。 “你就把它当成电影剧本。” 江华把没抽完的半截烟头掐灭，起身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玉倩，郭芸慧联系过你吗？” 江华路过休息室时，对薛山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你和她在一起？那太好了，你听我说，郭芸慧现在有危险，你带她换个地方，然后你跟她说，我会让人护送她来深市。” 江华向楼下车库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包玉倩在电话里语气紧张地问。 “一句两句说不清，如果我没猜错，郭家现在肯定急疯了，你机警一点，记得保护好自己。” 江华在电话里叮嘱。 “好，我自己在香江有一套公寓，知道那里的人不多，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你让人来这里接郭芸慧。” 包玉倩是个明事理的女孩儿，并没有在电话里多问。 “谢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安全。” 江华又叮嘱了两句，挂断电话。 “江华，你这来去匆匆的，是出事了吗？” 孙缈缈小跑着追过来问。 她刚才在办公室，就看见江华脸色严肃地在打电话，很少见他这种认真地表情。 “缈缈，我现在要立刻去一趟香江，招工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江华站在电梯门口说。 “发生什么事了？” 孙缈缈一脸担心地问。 “我有些低估了摩根财团的野心，一个应对不好，咱们都会被卷入金融风暴中。” 江华眯起眼睛说。 优盘里的内容，一部分他有所预料，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没想到的，他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你注意安全，招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孙缈缈帮江华整理了一下衣领，关心地看着他说。 “放心，对方绝对想不到，优盘会落入我手里，现在等于他们明牌了，后面的牌该怎么打，我心里有数。” 江华揉了揉孙缈缈的头发。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对她做这样亲近的动作。 孙缈缈晕晕乎乎站在那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江华已经坐电梯离开了。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向银行业预警 就在江华刚离开公司不久，一个俏丽的身影，风风火火，走进孙缈缈的办公室。 “江华人呢，前台说他上午都还公司？” 李在珠这两天在外面办事，刚回的公司，以至于完美的与江华错过。 “去香江了，你找他有事儿？” 孙缈缈跟李在珠共事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同性相斥，两人之间的关系，离朋友始终差了那么一步。 “刚回来就走？” “南洋那边的一家贸易公司，给咱们下了一笔大单，需要两万台dvd，我正准备找他商量这事儿。” 李在珠手里拿着一份传真过来的询价单说。 “好事儿啊，目前是淡季，正好可以把剩余产能都利用上。” 孙缈缈扬了扬眉。 目前vcd影碟机这一块，因为国内山寨厂子林立，业务实在是不太好做。 而且因为互相打价格战，零售价已经降到了几百元，利润微薄。 不过新推出的dvd，因为技术门槛比较高，一部分实力不够的山寨小厂，根本没能力仿制。 所以镭世影业目前的主要利润来源，还是依靠dvd，尤其是在上个月的广交会上，镭世dvd放了卫星后，公司在国际上，也有了一定知名度，能够接到外贸订单。 “但是这家公司的信誉不怎样，有拖欠尾款的记录。” 李在珠表情纠结地说。 这笔订单的数量，确实诱人，但是如果收不回尾款，那公司这边不仅没有利润，甚至还会赔钱。 孙缈缈不说话了，她在思考，如果江华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要不要接？如果接了不发货，我们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李在珠把选择权交给孙缈缈。 “我记得外贸出口的dvd，操作界面都是双语版的吧？” 孙缈缈沉吟了一下说。 “对，出口到海外的dvd，操作界面可以切换语言。” 李在珠不知道孙缈缈提起这个常识做什么。 “这批订单我们接了，你跟技术部的小张说一下，把语言切换功能给锁了，操作界面的默认语言，设置成汉语。” 孙缈缈漂亮的丹凤眼微眯，嘴角上翘。 “你想干嘛，南洋那边虽然有华人，但主流语言，可不是汉语。” 李在珠没想明白，孙缈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说，那家公司信用不好，喜欢拖欠尾款么，我这算是留一手吧，等他支付了尾款，咱们再帮他解锁语言切换功能。” 孙缈缈笑得有点小狡猾。 “你可真坏！” 李在珠愣愣盯了孙缈缈好半晌，没想到她居然想出这么一个，有些损的小办法出来。 别看少了一个语言切换的功能，看似无伤大雅，实际上很致命，孙缈缈这一手，算是卡在了对方脖子上。 “其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到时候派售后专员，帮他们解决这个小问题，咱们也得支付人工成本。” 孙缈缈叹了口气。 这年头生意难做，不仅要防竞争对手，还得提防不良买家，老实人还真在生意场上混不开。 “孙总，我感觉你的做事风格，越来越像江华了。” 李在珠眼神复杂地说。 “近墨者黑吧，像他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吃亏。” 孙缈缈笑了笑。 她知道这位三鑫的小公主，对江华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不过以江华的那种被动性格，李在珠不主动出击，两人估计是够呛。 另一边，江华坐在车里，正在跟汇丰银行的丁慧姗通话。 “丁小姐，关于提高储户利率的事情，请贵行务必认真考虑，否则挤兑风波一旦形成，将再难挽回。”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江总，你刚才说的这些，会不会有些危言耸听了？” 丁慧姗的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如果是一般的小银行，可能害怕挤兑风波，但是汇丰银行会害怕储户挤兑？这不是开玩笑么？ “丁小姐，不管贵行是否执行，请你务必把这个消息，传达给贵行高层。” 江华心里有些生气。 说实话，汇丰银行的死活，关他屁事儿，如果不是想着香江要回归了，大局为重，他巴不得这家银行倒闭算了。 “好的，我知道了。” 丁慧姗嘴上这样说，但并没有打算按江华说的办。 她新入职汇丰不久，如果这个时候，做出错误的预警，这会让她在董事心目中，变成哗众取宠的女人。 她固然对江华有点好感，但绝对不会为他，以身犯险。 挂了电话后，江华闭着眼睛，靠在车椅靠背上。 丁慧姗语气里的不以为然，他是听得出来的，如果希望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很可能会造成局面崩盘。 “老板，事态已经非常紧急了吗？” 薛山不懂金融方面的事情，但他跟江华的时间也不短了，很少看到他这种表情。 “是的，摩根那边，比我想的聪明，有郭家牵线，他们腐蚀了香江金融领域的某些权威人士，一旦发动起来，局面崩盘的速度，会超乎大家的想象。” 江华如果不是看了优盘里的内容，还不知道摩根那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前期工作。 他们在股市上的操作，只是在放烟雾弹，真正的目标，是做空港币，彻底击垮香江的金融秩序。 这不是一个单独的行动，就在前不久，金融大鳄老索趁着吉列国货币改革，成功做空了英镑。 香江与吉列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吉列那边的货币贬值危机，马上就会波及到香江这边。 到时候，整个东南亚地区，都将面临一场金融海啸。 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现在却下起了小雨。 “风雨欲来啊。” 车子开上跨海大桥，江华凝望着平静的水面，喃喃自语。 他重生以来，凭着前世经验，一直顺风顺水，短短两三年，就成为了国内最顶尖的民营企业家。 但是，受限于前世的经验和见识，这种跟国际顶尖金融巨鳄交手的经验，他还真的是有所欠缺。 这不再是企业跟企业之间的较量，甚至背后隐藏着，两国之间的博弈。 哪怕没心没肺如他，也感受到了压力。 “老板，您也别有太大压力，您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摩根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次咱们就是要踩着他扬名。”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他对江华一直很有信心，九龙城寨那样的险恶之地，都没困死老板，按村里老人的说法，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佛堂见血 “老太太，江华这个人，气候已成！” 宁静的佛堂内，给李半城当过御用风水师的许先生，盯着地上的三枚铜钱说。 “他这个人，确实有些邪性，你就真的找不到办法，能够镇镇他？” 郭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地问。 香江这边的人，都迷信风水，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更是如此。 从楼盘开业，到婚丧嫁娶，几乎都能看到风水先生的身影。 一些做生意的商人，拿对手无可奈何时，就会找风水先生作法，毁掉对方的财运，让对方走霉运。 “老太太，我算过了，江华今年有一劫，九龙城寨就是他的应劫之地，可是他渡过这一劫，命格就逆转了，困龙出潭，一般的手段再想针对他，可就难了。” 许先生摇着头说。 “那你就算算，我孙女郭芸慧现在人在哪儿？” 郭老太太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忙活了这些时日，郭家发动了所有的力量，终于在一个岔道口附近的监控中，看到了郭芸慧和江华出现在一起的视频。 可是，线索也仅次于此了，江华跑回了深市，郭芸慧不知下落，这让郭老太太有些抓狂。 “老太太，我是风水先生，不是算命先生。” 许先生面露难色。 “滚滚滚，一样事情都办不成，跟个废物一样。” 郭老太太脾气暴躁论起拐杖，向许先生砸去。 许先生没想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郭老太太，会变得如此暴躁，被拐杖砸在额头，头破血流。 他狼狈地捂着额头，慌慌张张逃出佛堂，心里怨气沸腾。 当初，郭老太太安排他在李半城身边做内鬼，这一做就是五年多，就算没有功劳，他也有苦劳。 李氏集团倒了，他又回到郭家，以为可以凭着以往的功绩，享享清福，可现在福没享到，反而跟个丧家犬一样。 “佛堂见血，我看你郭家气数已尽。” 逃出别墅后，他回头后望，语气恨恨说了一句。 另一边，包玉倩把郭芸慧带到自己公寓，二女没有出门，窝在公寓里面看电视。 “插播一则新闻，弥敦道附近某别墅突然起火，经过消防紧急救援，目前火情已被控制，起火原因正在调查中。” 电视里在播放一周要闻，女主持人瞥了眼手中稿子，神色严肃地说。 一般人看到这则新闻，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坐在电视机前的包玉倩和郭芸慧，却表情震惊地对视一样。 好巧不巧，失火的那栋别墅，正是江华安顿郭芸慧的那套，如果郭芸慧晚走一会儿，搞不好已经被烧死了。 “玉倩姐，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郭芸慧害怕地抱住包玉倩胳膊。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温室里，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心里特别害怕，六神无主。 “别怕，我这套公寓，知道的人不多，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包玉倩手搭在郭芸慧的肩上，温声细语地安慰她。 其实她的内心，也很震惊，很想问问江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内。 大胡子老外站在客厅接电话。 “幽灵，灭口行动失败了，别墅里面没人。”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那优盘的内容，将面临泄露的风险，我们要提前启动计划。” 大胡子老外眯眼看着窗外。 他们的准备工作，还差一点点才能完成，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再等了。 “郭家真的是废物，我建议这次行动中，把他们当做弃子。” 沙哑的声音，有些生气。 “他们一直都是弃子，老板从来都不是一个慷慨的人，给郭家描绘的蓝图，不可能兑现的。” 大胡子老外声音低沉地笑了笑。 “今天我去灭口，差点跟内地特工撞上，我们被人盯上了，你也要小心。” 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里提醒。 “放心，很快他们就会焦头烂额，顾不上再盯我们了。” 幽灵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包玉倩的公寓楼下。 “乔科长，地址就是这里。” 开车的男青年，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说。 “你在车里等着，我上楼去接人，别墅失火，说明郭芸慧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们要小心。” 乔斌语气严肃地吩咐。 “好的，乔科长。” 男青年从后腰摸出手枪，警戒盯着周围。 “咚咚！” 乔斌上楼后，轻轻敲了敲门。 “谁？” 包玉倩在门后警惕地问。 别墅失火这件事儿，真的把屋子里的二女，给吓到了，她们现在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 “我是江华的朋友。” 乔斌语气沉稳地说。 门被打开一条缝，包玉倩跟个警惕的小兔子一样，在门后露出半张脸。 门上还挂着防盗链，一旦情况不对，她会立刻把门关上。 “我们见过的。” 乔斌往后退了一步，方便包玉倩看得更清楚。 包玉倩确实认识乔斌，见到门外是他，长长松了口气。 “你是来接小慧的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墅失火，是人为还是意外？” 包玉倩打开门后，问出心中的疑问。 “咱们边走边说，为了安全起见，你也跟着一起转移。” 乔斌探头看了屋子里的郭芸慧一眼，侧脸对包玉倩说。 郭芸慧有些害怕地跟在包玉倩身后，她不认识乔斌，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到了。 一行人上了车后，乔斌拿出手机，给江华打电话。 “人接到了，摩根那边可能已经反应过来了，你租的那栋别墅失火了。” 乔斌在电话接通后说。 “人没出事儿就好，你直接把她们带来深市，摩根就算有再大能耐，在深市也翻不起风浪。” 江华坐在车里说。 “你提供的情报，我已经递交给上面，上面正在开会研究，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把摩根的计划，掐灭在萌芽？” 乔斌打手势，让同事启动车子。 “不太可能了，我联系过香江的几大银行，他们态度傲慢，很不配合。” 江华叹了口气。 “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估计这次风波后，香江的银行业，要从新洗牌，你有没有兴趣？” 乔斌在电话里问。 他对银行业不懂，其实是在传达上面的意思。 “我哪里会开银行，到时候再说吧。” 江华也不知道，局面会演变到哪一步。 他这边占了信息优势，奈何有汇丰银行这种猪队友，所以较量之初，他和摩根勉强算平局。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放弃猪队友，换咱们来 摩根财团，作为一个高效率的金融机器，一旦发动起来，攻势有些超乎江华预料。 就在江华抵达香江的晚上，香江台的晚间新闻突然爆出，以汇丰银行为首的几大银行，准备降低储户利率的传闻。 并不是确切的消息，只是一些所谓的金融专家，在那大谈特谈，降低储户利率，能够有效活跃市场流通资金，以及各种好处。 “不管是哪个年代，总有昧着良心收钱的砖家叫兽！” 包家别墅，坐在电视机前的江华，冷笑一声。 “大家都是香江人，港币贬值，难道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 舒海文看着电视访谈节目里的金融专家，语气愤愤。 这人他认识，在香江金融圈子颇有名字，还是香江大学的客座教授，没想到人品如此不堪。 “人家赚的是美元，港币贬值，对他有什么影响。” 江华冷冷盯着那位大谈特谈的“专家”。 “阿华，真的会有挤兑危机发生吗？” 苏芷柔忧心忡忡地问。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哪怕港币贬值，对她没什么影响，她还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 “挤兑危机，只是第一步，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做空港币，你等着看吧，他们后续的手段，会一环接一环。” 江华看过优盘里的内容，知道摩根的野心。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舒海文有些着急上火地说。 他们包家的产业，基本都在香江，一旦让摩根操控了香江的金融领域，对于包家来讲，那是灭顶之灾。 “汇丰自己作死，我们是救不了的，但是想要稳住汇率，银行的功能必不可少。” 江华已经放弃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香江银行。 他在过来的路上，好心好意，专门打电话提醒，那边反而把他嘲笑了一顿，他还记得其中一位银行高管，当时说的话。 “江总，别看你是太平绅士，银行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转的，挤兑风波？这不是搞笑么，你吃着白米饭，还是别操咱们银行业的心啦。” 江华当时听完，气的差点砸了手机，还真是好心被当初驴肝肺。 “阿华，王叔那边是个什么意见？” 苏芷柔知道，丈夫跟一些领导关系不错。 “那边还在开会，最迟今晚，会打电话跟我沟通的。” 江华看见电视里的那位金融专家，有些生厌，干脆拿起遥控，换了一个台。 “我已经通知了汤氏集团和唐德实业，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几股力量合在一起，不信斗不过摩根。” 舒海文挥舞着手臂，给自己打气。 “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什么想法，你说说看？” 舒海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华。 他对江华的商业才能，一直是很佩服的，对方天马行空的思维，是他拍马也赶不上的。 “香江的几家银行，既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那就不用扶了，任他们自生自灭，咱们几家联合起来，成立一家新银行，舒伯父觉得如何？” 江华之所以有这个思路，还是得益于乔斌的提醒。 内地那边，是希望他站出来，涉足香江这边的银行业，不过他从来没开过银行，对这个也不懂，心里一直有些迟疑。 不过既然汇丰那边扶不动，为了稳住汇率，成立一家新银行，跟摩根打擂台，那是势在必行。 否则一旦香江的银行业崩盘，那这块土地，就彻底成了对方盘里的一碗菜。 “我觉得可行，咱们几家的实力合在一起，成立一家银行是绰绰有余，关键是这个时机如何选择？” 舒海文眼睛一亮，他觉得江华的这个主意可行。 “我觉得，这个时间得缓缓，现在宣布成立新银行，等于在跟汇丰打擂台，咱们两虎相争，笑掉牙的是摩根，还是等一等，瞧一瞧，等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垮台后，咱们再站出来，力挽狂澜。” 江华语气果决。 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如果汇丰那边肯配合，大家一起共抗摩根，那当然是最优选择。 可是既然对方不识抬举，那就去死好了，在等待的过程中，固然会让摩根得意一时，但做事总需有代价，就当是刮骨疗伤好了。 “阿华，龚女士最近经常跟我联系，我觉得你们可以把她也考虑进来。”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说。 龚如萍因为感念江华，帮她找到亡夫遗骸，对江华夫妇很是感激，这段时间，和苏芷柔走的比较近。 “好事儿呀，咱们的实力又壮大了。” 舒海文一拍手掌说。 这时，江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那边开会应该是有结果了，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老王打来的，因为他在深市，离江华最近，所以上面开会商量后，安排他来跟江华沟通对接。 “小江，以你的判断，香江的几家银行，能否抗过这次风波？” 老王在电话里问。 “就算不死，也元气大伤。” 江华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那就弃车保帅，你在香江有人脉，自身也实力雄厚，我这边派几位经验丰富的银行专家过来，由你起头，成立一家新银行。” 老王几人开会商议的结果，跟江华想到一起去了。 目前香江还没回归，内地也管不到这边的银行，如果能趁着这次风波，把手伸进香江的银行业，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觉得吧，既然要弃车保帅，不如弃的彻底一点，留着汇丰，以后也会给我们添堵，就让汇丰的香江分行消失好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汇丰的总部在吉列国，跟内地的关系，一直挺微妙的，前世就闹过不少龌蹉，难得这次有机会，错过了江华觉得自己会后悔。 “因势导利，总之，不要把话留给别人说。” 老王考虑问题的角度，跟江华有些不同，更要顾全大局。 “这个我懂，坏事都是摩根干的，关我们什么事儿？” 江华狡猾一笑。 不就是借刀杀人么，这事儿他最擅长，况且严格来说，他这也不算借刀杀人，最多是见死不救。 “你这边有任何新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老王在挂电话前，叮嘱了一句。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未来的银行家江华 晚间的财经新闻，丁慧姗也看见了。 作为一名金融从业者，她固然有傲慢、固执己见之类的缺点，但是基本的专业素养，她并不缺少。 而且，作为汇丰的高管，她心里非常清楚，银行近期并没有降低储户汇率的打算。 想到下午江华跟她说的话，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想了一下，她拿起手机，拨通江华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里一直是忙音，江华压根儿就不接她电话。 情急之下，她又给徐岚打了个电话过去。 “学妹，有事吗？” 这次电话倒是接通了，电话中传出徐岚的声音。 “学姐，你能联系到江华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丁慧姗语气有些急促地说。 “江华不是回深市了吗？” 徐岚故作讶异地问。 其实，她此时就在包家的别墅，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唐建德，以及被苏芷柔打电话喊来的龚如萍。 几人在舒海文的书房，商议一起成立银行的事情。 徐岚也罢，唐建德也好，又或是龚如萍都是香江商界的顶尖人物，几人对于成立银行的事情，都非常感兴趣，一番商议之后，几人连银行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众诚银行，取意众志成城的意思。 丁慧姗刚才给江华打电话时，徐岚就已经知道了，虽然她和丁慧姗是校友，但是如果让她在丁慧姗和江华之间做选择，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江华。 “学姐，我知道你和江华的关系比较近，下午他打电话时，我态度不好，请你代我向他道歉，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我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他。” 丁慧姗因为着急，说话的语速有些快。 “这么晚了，他已经休息了吧？” 徐岚看了江华一眼，语气带上了几分推脱。 刚才江华不接电话的举动，她就知道，江华心里，肯定是对自己这位学妹，有了成见，她肯定不会为了丁慧姗，得罪江华。 “不，我知道他今晚不会休息，学姐，求你了，你帮我联系一下他，好不好？” 丁慧姗在电话里，可怜巴巴地说。 她不是个傻子，相反十分聪明，她知道这个时候，江华多半和她一样，守在电视机前，关注最新的财金动态。 “晚上打扰别人休息，实在是不太好，要不，我明天帮你约一下他？” 徐岚在心里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江华下午好心好意联系的时候，自己这位学妹不以为然，现在见到风向不对，倒是一下子急了。 “那，好吧，那就拜托学姐了。” 丁慧姗语气有些失望。 在金融这个领域，向来是分分秒秒都有新变化，一觉睡醒，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自己没听江华的劝。 徐岚挂了电话后，对着江华耸了耸肩，苦笑一声，说：“我这学妹人不坏，就是眼高于顶，过于傲慢，希望你别介意。” “我和她计较什么，说起来下午向几家银行预警，她语气算是最客气的。”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讽刺。 能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说明丁慧姗是一名合格的银行从业者，可是火烧到门口，才知道求救，已经晚了。 “虽然我和她有些校友情分，但立场决定态度，她现在是汇丰的高管，我只能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了。” 徐岚叹了口气。 人在商场，做朋友还是做对手，那是利益决定的，现在他们几人打算成立一家新银行，那扎根香江多年的汇丰银行，就成了大家眼里的绊脚石。 “我觉得江华说的对，咱们还是要等一等，看一看，成立新银行的消息，还是要压着，不能公布，否则不仅会让摩根警觉，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也会把咱们视为眼中钉。” 唐建德摸出一根雪茄，正准备点燃，看到房间里还有女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回雪茄盒。 “小江，你不是破解了优盘么，摩根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舒海文喝了一口茶问。 “他们又不傻，明知道优盘内容泄露，肯定会在原计划上有所变动，不过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谓，优盘里有一份名单，是被他们收买的银行高层，咱们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份名单爆出去，足够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子。” 江华笑眯眯，带着几分小狡猾说。 名单一爆出去，既打击了香江的几家银行，也扰乱了摩根的计划，算是一举双得。 “估计摩根恨死了郭家，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他们搞丢了，我看那两方很难再同心协力的合作。” 唐建德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从内心来讲，他对郭家十分反感，既是因为他妹妹，和郭家老大那点破事儿，还因为两家上一辈，积压的一些恩怨。 “既然成立银行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那大家是不是商议一下，每一家的出资份额，还有占股？” 徐岚性格比较务实。 “说起来咱们这些人里面，小江虽然最年轻，但是资本最雄厚，我提议，他占股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咱们四家平分，如何？” 龚如萍突然开口。 江华有恩于她，她对江华是心怀感激的，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着对他有所回报。 “我没有意见。” 舒海文最先表示赞同。 包家和江华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计划是小江提的，他当大股东，我赞同。” 徐岚言简意赅。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 唐建德虽然感觉自己占股少了点，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也没提出异议。 成立银行自然不像成立公司那么简单，但是在座的几人，都是香江的名流大腕儿，对别人来说，可能跑手续有些难度，但是对这几人来说，手续和资质都不是问题，只在于他们想不想做。 商议了占股后，几人又开始商议一些细则，包家一直跟港府关系不错，跟官方打交道的事情，舒海文包揽了下来。 中途，江华又接了个电话，是老王打过来的，询问他这边的进展，得知江华拉了几位实力雄厚的盟友上车，老王精神振奋，不停在电话里说，江华办事，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王叔，你那边的专家，可得早点到位，我对银行业务，真的是一窍不通。” 江华在电话里催促。 “放心，这次我给你选的，都是精兵强将，能在回归之前，把影响渗透进香江的银行业，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高兴了。” 老王语气特别兴奋。 “汇丰一倒，吉列国对香江的影响，又弱了一层，现在唯一的难关，就是抗住摩根的进攻。” 江华看着窗外夜色说。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既然后悔，何必当初 跟老王通完电话后，江华站在阳台，抽完一根烟，才又回到书房。 从楼下路过时，江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卧室的灯，已经灭了，看来苏芷柔已经睡了。 刚走进书房，就看见徐岚冲他苦笑。 “徐姨，怎么了？” 江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你出去接电话时，丁慧姗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请我明天一定要约到你。” 徐岚苦笑着解释。 “这人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唐建德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见见她，毕竟徐姨和她有一层校友的情分在，面子上不能做的太难看。”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谢谢，小江就是大气！” 徐岚双手合十，感谢江华的体谅。 “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商议到这儿，大家回去休息？”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刚才聊天时，还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现在看了下表，才发现都快凌晨一点了。 “行，那就散了吧，事态出现什么新变化，咱们再联系。” 唐建德打了个哈欠。 他早就困了，想抽根雪茄提提神，又顾及到房间里有女士，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眼皮子都打架了。 “舒伯父，时间太晚了，能不能安排司机，送送几位？” 江华侧过脸说。 几人立刻谦让，表示自己过来的时候，都带了司机，不需要包家另外安排人相送。 徐岚几人离开后，别墅里立刻安静下来，这个时间点，佣人都睡了，就剩下江华和舒海文。 “说真的，这些日子，文俊不在身边，还真挺不习惯的。” 舒海文递给江华一根烟，笑着说。 “都这点了，还是别抽烟了，容易失眠。” 江华摇手拒绝。 上次半夜跑去出去抽烟，结果捡到郭芸慧，然后折腾了一整夜，这事儿他可没忘。 “小江，说真的，能不能挡住摩根的这次进攻，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 舒海文这人属于中庸型，性格优柔寡断，容易患得患失。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江华拍了拍舒海文的肩膀安慰。 其实，跟摩根这种体量的财团对决，他也没什么经验，甚至连银行该怎么经营，他都不怎么懂，但他骨子里，就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怂有什么用，狭路对决勇者胜嘛。 回到卧室的时候，苏芷柔已经睡了，江华放轻了手脚，担心吵醒她。 这些日子，苏芷柔一直在和邵氏那边，商谈建立九龙影视城的事宜，江华虽然没怎么关注，但是也知道她做的非常不错。 躺在床上，江华有些想女儿了，也不知道江双儿和她小姨，在家里过的怎么样。 这个夜里，有人睡的很香，但是有人却失眠了。 丁慧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些专家教授，不会无缘无故的唱衰银行利率，这股歪风起的很突然，让她心里很没底。 她在心里想，明天遇见了江华后，该怎么说，她知道江华不接她电话，肯定是生气了，她得想办法挽回。 睡不着的，不止是丁慧姗一个，停薪留职，跑来深市赚大钱的薛桓，同样也没睡。 就在今晚，他收到了一条消息，他同学哨子，因为非法囤积股票认购证，被拘留了。 深市重拳出击，不仅收售身份证的黄牛，全被抓了起来，就连囤积认购证的炒家，也没有放过。 越演越烈的股票认购证风潮，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凉透了。 为了平息认购证炒家，带来的恶劣影响，深交所准备在下个月，增发一批股票认购证，这次增发的数量很大，远远超过前面几次。 一证难求的局面，一下子平息了，普通市民不用连夜排队，就能买到认购证了。 晚间的时候，记者对此做了一次采访，大部分市民都表示，对市里的处置手段，非常满意。 市民们满意了，但是薛桓却实在满意不起来，他的发财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这让他情何以堪？ “桓哥，要不，咱们明天去人才市场逛逛，先找份工作干着？” 乔彬彬唉声叹气地说。 他一顿饭吃掉两千的事情，被他大姨告诉了他老妈，然后老妈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脑把他一顿训。 开什么玩笑，她和丈夫一个月工资，加起来还没两千呢，这个败家儿子，一顿饭就吃掉了，他是想飞，还是怎滴？ “那就去看看吧，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我不甘心。” 薛桓愁眉苦脸。 电视台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办的是停薪留职，虽然名义上岗位还在，但实际上，等他回去，他以前的岗位，已经被别人顶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江华一大早就安排薛山出去买报纸，自己守在电视机前，关注事情的最新动态。 昨晚，收了摩根好处的那些砖家叫兽，在财金栏目吹妖风，应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大家议定的策略，就是等一等，看一看，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不倒，江华这边是不会行动的。 深市，孙缈缈一大清早，就跑去人才市场。 目前工地需要的普通建筑工，已经招聘的差不多了，但是缺有经验的项目监理，她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招几个做过大型项目的工程监理。 另一边，薛桓和乔彬彬吃过早饭后，拦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孙缈缈在人才市场租了一个位置，这两天一直都在这边。 “孙总，其实您不用每天守在这儿，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助理小夏在一旁说。 她手里提着早点，孙缈缈早上陪了女儿一会儿，所以来晚了，还没吃早餐。 “江华的事情，我总得上点心，交给别人，我心里不踏实。” 孙缈缈坐在桌前，翻看昨天收到的简历。 “您先吃早餐，这些简历，我替您整理。” 小夏把早餐放在桌上。 “行，尽量挑选有大型项目监理经验的，那些只做过小工地的不要。” 孙缈缈把简历交给助理。 “孙小姐，你们这是什么公司，在香江那边也有工程？” 隔壁一家沙发厂在招木工，他们的人事主管好奇地凑过来问。 其实，好奇是次要的，主要是他见孙缈缈长得漂亮，想搭讪两句。 “劳务输出公司。” 孙缈缈不咸不淡地回答。 “表姐？”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打断了秃头主管的搭讪。 乔彬彬惊讶地看着孙缈缈，虽然表姐弟多年没见，但是自己的表姐，他还是认识的。 孙缈缈抬起头，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乔彬彬，毕竟当初她来深市闯荡时，乔彬彬还在上初中，现在样子变了很多。 “孙总，这是您表弟。” 小夏俯下身，在孙缈缈耳边小声提醒。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女霸总气场一开，宵小避退 “彬彬吧，一晃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挺好的。” 孙缈缈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主要是表姐弟多年没见，突然遇见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缈缈，还记得我吗？” 薛桓眼神特别复杂。 孙缈缈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还是那么的漂亮，甚至比以前更有气质，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只不过，这不是他预想的见面场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心心念念的梦中情人，这让他除了激动，更多是尴尬。 “你谁呀？” 孙缈缈皱眉。 她早就把薛桓给忘了，对方有些轻浮的中分头发型，让她心里有些不喜。 “表姐，这是桓哥，你以前的邻居，你们还是校友呢。” 乔彬彬在一旁激动地介绍。 薛桓下意识整理了一下牛仔外套，调整了一下站姿，意图把自己最帅的一面，呈现给孙缈缈。 “就是你带我表弟，一顿饭吃了两千？” 孙缈缈表情不悦地问。 她不喜欢看偶像剧，也不喜欢看言情小说，所以对领家哥哥什么的，完全无感。 “那就是个误会……” 薛桓神色讪讪。 这不是他期盼的邂逅场景，他觉得自己有些伤。 “表姐，桓哥这次是为了你，才来的深市。” 乔彬彬很用心地撮合着表姐和薛桓。 他觉得桓哥长得很帅，表姐也很漂亮，两人在一起，郎才女貌。 “缈缈，其实……” 薛桓精心准备了几句邂逅台词，可是话刚起头，就被孙缈缈打断。 “你们两个，是来找工作的？” 孙缈缈的目光，压根儿就没落在薛桓身上过。 “表姐，你这是啥公司，招聘什么岗位？” 乔彬彬毕竟是年轻人心性，很快被转移注意力。 “劳务输出，不适合你。” 孙缈缈语气平淡地回答。 “缈缈，其实我是来陪彬彬来找工作的，我自己有项目做。” 薛桓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说。 “对，桓哥是来炒股票认购证的，虽然现在有点小挫折，但我相信光明在未来。” 乔彬彬心直口快地说。 “是的，我一个哥们儿在做这个，赚了小几十万，我目标不高，赚到一百万就收手。” 薛桓没有说，就在昨天，他哥们儿被拘留了。 “深交所刚公布了新规，个人炒售股票认购证，是非法行为。” 小夏面无表情，给了薛桓一个暴击。 薛桓满脸尴尬，在女神面前装逼失败，这让他心里的伤，又加深了一点儿。 “彬彬，你留下来，等我忙完了，帮你找个合适的工作，你老老实实干着，别再让二姨操心。” 孙缈缈虽然在母亲面前说，不想理会乔彬彬，但血缘关系在这里，她打算一会儿在人才市场逛逛，帮乔彬彬找个合适工作。 至于安排表弟进江华公司，她从来没想过，也不会这么做。 “表姐，你在公司管人事吧，帮我安排个轻松的岗位呗。” 乔彬彬没皮没脸地说。 他以为孙缈缈是公司的人事主管，毕竟除了创业公司，哪有企业老总，亲自跑来招聘的。 “看清楚条件，我招的是工地干活的建筑工，你觉得哪个岗位轻松，我可以安排你去。” 孙缈缈敲了敲旁边的招聘牌子。 “那个工程监理，工资挺高的，我觉得我可以。” 乔彬彬一看工作地点是香江，有些跃跃欲试。 “小夏，你带他去周边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他的工作。” 孙缈缈感觉表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皮没脸。 乔彬彬属于那种没定性的年轻人，注意力特别容易被分散，见小夏长的漂亮，立刻嬉皮笑脸，跟着她走了。 “缈缈……” 薛桓想跟孙缈缈聊两句，可孙缈缈压根儿把他当空气，在那低头看着简历，根本不理他。 “小兄弟，追女仔不是你这样子，要有实力。” 旁边沙发厂的秃头主管，把手里的大哥大，往桌子上一放。 然后，他伸出带着金晃晃手表的手腕，对着孙缈缈说：“孙小姐，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金顺发。” “你手上的劳力士，是假货，另外能不能别烦我？” 孙缈缈秀眉紧皱，心里有些冒火。 秃头主管笑容一僵，也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伤害。 “孙总？” 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康嘉集团的董事长曾斌，来人才市场办点事情，没想到会巧遇孙缈缈。 “曾董，真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一个大集团的老总，还亲自跑人才市场？” 孙缈缈本来冷着脸，看到曾斌后，笑容绽放，站起身跟对方握手。 江华的镭世影业，跟康嘉集团一直是战略合作关系，孙缈缈和曾斌打过几次交道，算是比较熟悉。 “瞧你说的，孙总都能屈尊跑来人才市场，我就不能来了？” 曾斌笑呵呵的，目光扫过招聘牌子，挑了挑眉，惊讶说：“呦，这是在香江又接了新项目，厉害厉害，话说以你们企业的体量，够打造好几个上市公司了，江总倒底怎么想的？” “他可能有他的打算吧，倒是康嘉集团在曾董的领导下，在股市高歌猛进，恭喜恭喜。” 孙缈缈平时对外人冷淡，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说客套话，在基本的商务礼节上，她让人挑不出毛病。 薛桓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拉了拉目瞪口呆的秃头主管，小声问：“这姓曾的是谁呀，看起来牛皮哄哄的，出门身后跟一串黑西装。” 刚才曾斌跟孙缈缈谈话，跟曾斌一起来的七八个下属，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看起来排场不小。 “康嘉集团的曾董你都不认识，你家不用电视机呀？” 秃头主管鄙视瞪了薛桓一眼。 然后，他又拉着薛桓小声问：“你跟孙小姐认识？能让曾董这么客气打招呼的，可不是一般人，你能不能代为引荐一下？” “以前认识……” 薛桓神色讪讪。 他认识的，是以前的邻家妹妹孙缈缈，至于现在这个，跟上市企业老总，谈笑风生的职场女老总，说心里话，他感到有些陌生了。 “孙总，你忙，有空一起喝茶，下次遇见江总，记得帮我约一下，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有个事儿，得找他帮忙。” 曾斌客气地扬手告辞。 “好的，曾董慢走。” 孙缈缈笑盈盈，大方得体地说。 薛桓站在那儿，心里凉凉的，眼前的孙缈缈，让他感觉离他很遥远，一不小心，邻家妹妹成了女总裁，这让他怎么追？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摩根进攻：第一弹 从人才市场回来后，薛桓的心情，依旧不能平复。 以至于回到公寓后，他表现的闷闷不乐，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桓哥，你这是怎么了？” 乔彬彬疑惑不解地问。 孙缈缈人才市场巧遇曾斌时，他正被小夏带着找工作呢，刚好完美的错过了这一幕。 后来，在回来的途中，薛桓也没跟乔彬彬提起这事儿。 所以乔彬彬还不知道，他表姐并不是他认为的人事主管，而是一家大型企业的高层。 “没什么，彬彬，你表姐准备给你安排个什么工作？” 薛桓好奇地问。 他现在知道孙缈缈很厉害，但是对方在什么公司，究竟是什么职位，他却一无所知。 内心的好奇，犹如一只猫在抓，他就想不通了，孙缈缈来深市也没几年，怎么就有现在的成就呢？ “人才市场的工作，我瞧不上，所以再等等看呗。” 乔彬彬撇了撇嘴。 他理想中的工作，是时间自由，工资待遇高，很明显，人才市场的工作，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你表姐就没把他安排进她的公司？” 薛桓眼神闪烁地问。 他知道，现在他和孙缈缈的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内心的一股不甘，让他不想放弃。 “她那个劳务输出公司，就算请我去，我还不愿意待呢。” 乔彬彬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他以为自己的表姐，就是做劳务中介的，这行没什么意思，心高气傲的他，有些瞧不上。 薛桓张了张嘴，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乔彬彬真相，能让康嘉集团的董事长，客气对待，怎么可能是做劳务输出的？ 这时，公寓的座机响了。 走过去接电话时，薛桓打量着公寓的精装修，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这间公寓，恐怕不是租的。 “老薛，我出来了，咱们碰个面吧。” 电话中传出同学哨子的声音。 “啊，这么快就出来了？” 薛桓有些惊讶，这昨天才被拘留，今天就出来了。 “我女朋友交了罚款，把我保释出来的，非法所得都被没收了，他们还想怎的？” 哨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颓废。 这真的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次深市对于股票认购证的炒家，采取的态度是抓大放小，像哨子这种小炒家，只要认错态度良好，有人保释，全都给放了。 不过那些涉及资金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大炒家，就没这么幸运了，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 “行啊，我正好想喝两瓶，小区南门有个大排档，咱们在那儿见。” 薛桓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吃饭只挑路边摊。 在薛桓约人喝酒时，江华也在赴约的途中。 丁慧姗为了表示歉意，挑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专门请江华吃饭。 “老板，刚才电视新闻里说，今天上午一大早，就有储户排队去几家银行取存款，那些专家的话，就那么有煽动力？市民自己就没脑子吗？” 薛山坐在驾驶位开车，实在没忍住内心的好奇。 “这些人里，大部分应该是都是郭家安排的托儿，作为扎根香江几十年的豪门，他们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这也是摩根要找郭家合作的原因。” 江华神色冷静地说。 香江电视台的早间新闻，播放了有市民一大清早，就在汇丰银行门口排队等开门，取存款的一幕。 好家伙，人还真不少，队伍都排到街道对面去了，差点堵塞交通。 “托儿？” 薛山智商有限，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 “是啊，人都是容易盲从的，一旦声势造起来，观望中的市民，也会产生恐慌，跟风过来取存款，那样挤兑风波就形成了。” 江华叹了口气。 摩根的手段，比他想象的更犀利，昨天还在节目中，说银行准备下调存款利率的那些砖家，今天已经变本加厉，开始在散布恐慌了。 普通市民，对于真相是缺乏认知能力的，他们只会盲从的被煽动利用。 当然，江华在这个时候，可以站出来辟谣，以他在香江的人脉和影响力，有这个能力。 但是，他为什么要救汇丰？ 这是一家外资银行，跟内地算不上亲近，而且还曾经对他的友好警示，视而不见。 “就算汇丰倒闭了，对摩根又有什么好处？” 薛山对于金融，是一窍不通。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时间点，摩根正在通过离岸市场，大规模借贷港币，然后购入外汇，银行是香江金融秩序的第一道防线，几家银行陷入困局，港币贬值时，将没有机构站出来护盘。” 江华从优盘里，看过摩根的完整计划，虽然他们现在可能会改变策略，但是大方向不会变。 “那咱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 薛山是个急性子。 他觉得，就算老板不想救汇丰，但是闲等，绝对不是什么好对策。 “谁说我什么都没做，何詹泊正在外汇市场，悄悄吃进美元，摩根想要打压港币汇率，咱们就拉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江华冷笑一声。 这次，他可不是一个人在奋战，除了包家汤氏等几家盟友，他还有内地的支持。 香江作为内地的一道门户，内地不可能允许香江金融秩序的崩盘。 “我听不懂这些，不过感觉老板现在做的事情，非常厉害，很了不起。”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呦，闷葫芦也学会拍马屁了？” 江华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说。 “我不是拍马屁，说的是真心话。” 薛山黑脸涨红。 “你把车慢点开，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江华拿出手机说。 他和苏芷柔夫妻俩都在香江，也不知女儿在家过的怎么样，趁着现在有时间，打电话关心两句。 江双儿这个时间，还没放学，电话是老妈赵桂兰接的。 “妈，您从乡下回来了？” 江华在电话里，听见母亲的声音，有些惊讶。 他听苏芷柔说了，赵桂兰感觉大城市住的憋屈，邻里关系也淡漠，实在是太无聊了，就跑回了乡下，还养了不少鸡鸭，生活美滋滋。 “我不回来能行吗，家里都乱套了，你们两口子也真是心大，怎么能把囡囡丢给小月呢？” 赵桂兰提起这个就来气。 “小月挺懂事的啊，我和芷柔都相信她，能够照顾好囡囡。” 江华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电话里说，家里都乱套了。 第一千零四十章 丁慧姗的道歉 “小月就算再懂事，毕竟缺少生活经验，你别忘了，她以前是个盲女，买菜做饭这些可都不太会。” 赵桂兰在电话里，语气无奈地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从乡下回来，现在养的那些鸡鸭，丢在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不过，相比于鸡鸭这些家畜，她更担心自己的孙女，会不会饿死。 “我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江华愣了一下回答。 主要是苏淡月，平时表现的太懂事了，太成熟了，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和社会经验。 “儿子，我问你个事儿，你跟幼儿园的白园长，是什么关系？” 赵桂兰犹豫了一下问。 “朋友关系呀，干嘛问这个？” 江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和白雅清清白白的，还能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人家天天跑来你家做饭，给你带女儿，什么朋友能做到这一步？” “儿子，我得给你提个醒，虽然你现在有钱了，但是不能对不起芷柔。” 赵桂兰语重心长地说。 “妈，真就是朋友关系，你想多了。” 江华哭笑不得。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是成年人了，现在也出息，妈管不着你了，但做人不能忘本。” 赵桂兰絮絮叨叨地说。 “妈，我知道，你就安心在家照顾小月和囡囡，芷柔把这边的工作忙完了，再回去。” 江华揉着眉心，脸上笑容有些无奈。 挂了电话后，他靠在车椅靠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随着财富地位的提升，现在很少有人敢数落他了，也只有老妈，才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老板，到地方了。” 薛山把车停在酒店门口。 “嗯，你把车交给泊车小弟，跟我一起进去。” 江华打开车门，转过头说。 “江总，欢迎赏光。” 丁慧姗就在酒店前厅等待江华，透过旋转玻璃门，看见他来了，立刻迎了出来。 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画着淡妆，黑色绸缎面料的鱼尾裙，非常衬她的气质，既有职业女性的干练，也有三十岁女人的妩媚。 “丁小姐，今天早上的新闻，你也看了，现在就算我有心相帮，也力所不及了。” 江华耸了耸肩，一摊手说。 他才不会帮汇丰渡过难关，今天就算丁慧姗说破天，他也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江总，今天我请客，是为了赔罪，咱们不聊工作。” 丁慧姗展颜一笑，用手挽着江华，向酒店里面走去。 “不聊工作？” 江华讶异看了身边丽人一眼，这个女人比他想的聪明，可惜之前太过傲慢，让她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 “对，聊聊别的，最近天气不错，适合租游艇看海，江总有兴趣吗？” 丁慧姗虽然挽着江华胳膊，但是并没有太逾越，更像是一种礼节。 “暴风雨要来了，哪还有时间看海。” 江华委婉拒绝。 摩根如今来势汹汹，攻势一波接一波，他可没那个闲心，去玩游艇。 “哎呀！” 丁慧姗突然惊呼，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 江华诧异地侧过脸。 “鞋跟太高，我脚扭了……” 丁慧姗双手扶着江华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厉害呀。”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目光，江华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之前一直以为，丁慧姗是那种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的女人，哪知道对方不仅懂套路，而且套路还贼多。 “服务员，过来一下。” 江华侧过身，对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招了招手。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女服务员微笑走过来。 “这位小姐脚扭了，你扶她到房间休息。” “丁小姐，要不，咱们下次再约？” 江华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别呀，就是轻轻扭了一下，不碍事的，你看，我能走路。” 丁慧姗表示自己脚，其实没事儿。 “好吧，正好我肚子有些饿了，丁小姐先请。” 江华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一下，丁慧姗就算想挽江华胳膊，也挽不着了，如果主动走过去，那也太刻意了。 “江总，请！” 丁慧姗暗自咬了咬牙，如果换作别的男人，她这些套路随便用一两个出来，对方就乖乖就范了。 可是江华一套都不吃，这个男人，比她想的还要难搞。 另一边，深市一家大排档。 “兄弟，我这个跟头，栽得有些狠呀。” 哨子直接拿起啤酒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半瓶。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没有人会走一辈子霉运。” 薛桓心情也不太好，有点想借酒消愁。 “不过，这次拘留室没白进，我在里面认识了一位大哥，他给我介绍了一个发财门路。” 哨子眼睛亮晶晶地说。 “什么发财门路？” 薛桓在被孙缈缈打击后，现在赚钱的欲望，比以前更加强烈。 “那位大哥跟我说，最近港币汇率有变动，如果看准了时机，胆子够大，一次就能赚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哨子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小半瓶啤酒，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说。 “炒货币？这个咱们都不懂啊。” 薛桓语气迟疑。 “难道炒股票认购证，你就懂了？” “这次是我点子背，被抓了个现行，否则几十万落袋为安，岂不是美滋滋？” 哨子说起这个，心里就憋气，又开了一瓶啤酒。 “你口中那位大哥，什么来历，靠不靠谱呀？” 薛桓心动了。 他现在一穷二白，想追孙缈缈，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如果能一夜暴富，那一切皆有可能。 “人家香江来的大老板，深交所数一数二的大炒家，他正在让律师给自己办保释，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 哨子眉飞色舞地说。 他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是特别擅长溜须拍马，在拘留室把那位香江人，伺候的非常爽，才从对方口中，套到这些信息。 “兄弟，那你这次发财，一定要带上我。” 薛桓整个人兴奋起来。 “唉，现在有个难题，我这次元气大伤，手里本钱不够，你手里有多少钱？” 哨子眯着眼睛问。 “这些年攒了点，存折里有一万多。” 薛桓有些自惭形秽地说。 身边这位老同学，虽然现在落魄了，但好歹有过几十万的身价，他却是真的穷。 “一万多有屁用，入场的门槛费都不够。” 哨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样，我在老家还有一套房子，如果抵押出去，还能贷点款。” 薛桓一咬牙，决定博一把大的。 孙缈缈现在已经是大企业的老总，他就算努力奋斗二十年，也追不上对方，所以只能富贵险中求。 “好兄弟，有胆气，我手里还有个几万，到时候用杠杆炒，咱们手里就相当于有了几百万的资本，足够一博了。” 哨子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 “你那位大哥有没有告诉你，炒这个利润有多少？” 薛桓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感觉光明就在眼前。 “如果赢了，咱们都是千万富翁！” 哨子丢掉空酒瓶，伸展双臂，拥抱天空。 “千万富翁，我来了！” 薛桓神色激动地大喊。 “两个神经病。” 旁边桌吃饭的客人，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句。 中午，孙缈缈从人才市场出来，准备去吃饭，见到了喝的满脸通红的薛桓，他是打车来的。 “缈缈，我有话跟你说。” 薛桓摇摇晃晃，走着太空步。 “你想干什么？” 助理小夏警惕地挡在孙缈缈身前。 孙缈缈没有说话，她本来就对薛桓印象不好，现在见到他醉醺醺的样子，心里更是反感。 “缈缈，我跟你说，我要去赚大钱了，等我赚了钱，我就回来娶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薛桓满嘴酒气地说。 “你有病吧，怎么说话呢？” 不等孙缈缈说话，小夏就怒了，几个菜呀，就喝成这样，估计这家伙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保安，过来处理一下。” 孙缈缈语气冷淡，说了一句，没理会薛桓，径直走了。 她是人才市场的贵宾客户，保安可不敢怠慢，见薛桓还要纠缠，立刻走过去把他架住。 孙缈缈坐到车里后，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我准备让彬彬去厂里上班，他不能天天跟薛桓混一起，这样下去，迟早得成为废人。” 她在电话接通后说。 “听你二姨说，彬彬那孩子心气高，进厂当工人，他估计是瞧不上的。” 夏言梅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当父母的，就没有不为孩子头痛的。 “这可由不得他，既然来了深市，就得服管。” 孙缈缈冷笑一声。 跟母亲通完电话，她又给王力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小夏直接开车去她以前的公寓。 乔彬彬中午吃了两碗泡面，正喝着可乐，盯着电视里的小品节目傻乐。 孙缈缈有大门钥匙，客厅门被直接打开，正傻乐的乔彬彬，有些错愕地侧过脸。 “表姐，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诧异地问。 “我给你找了份工作，去光盘厂上班，包吃包住，你收拾一下行李，现在就走。” 孙缈缈面无表情地说。 她不想把表弟安排进江华的企业，不过光盘厂是王力在管，相对独立，另外管理非常严格，好进不好出，很适合表弟这种待业青年。 “我情愿饿死，绝不当厂狗！” 乔彬彬没有半秒犹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这可由不得你，王力，人我交给你了，什么时候改掉他那一身臭毛病，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孙缈缈转身对门外说。 “孙姐，我老王办事，您放心。” 王力笑呵呵的，带着几名三大五粗的汉子，出现在客厅。 “表姐，这都是什么人呀，胳膊描龙绘凤的，看着不像是正经人。” 乔彬彬害怕地后退几步。 “小老弟，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很正经的人，你去我那儿，有吃有喝，车间里的工友们，待人友善，说话也风趣，保证你去了，就不想走了。” 王力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身体瘦弱的乔彬彬，仿佛小鸡仔一般，毫无反抗之力，被架了出去。 “表姐，你这是绑架，我要找大姨告状，我要找我妈告状，放开我，我要报警……” 乔彬彬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电梯间。 “王力，找人把门锁给换了，行李衣服之类的，全部丢出去。” 孙缈缈打量了一下乱糟糟的屋子，吩咐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小时后，醉醺醺的薛桓回来了，看到丢在门口的行李，他愣了几秒，然后掏钥匙开门，开了半天，自然是打不开。 “彬彬，在吗，开门！” 他用力拍门，里面也没反应。 这下子，他彻底傻眼了，人生地不熟的，让他去哪儿找地方住呀？ 江华那边，在吃完了饭后，就让薛山开车回了香江的分公司。 丁慧姗这个女人，挺让人琢磨不透的，吃饭的时候，还真就一句没谈工作的事情。 “老板，您让我盯着货币市场的汇率，我发现摩根那边，已经在小规模的抛售港币，打压港币汇率了。” 进了公司后，何詹泊找到江华说。 “在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香江银行，陷入绝境前，咱们不要有所动作，但是继续在外汇市场，吃进美元。” 江华语气冷静地吩咐。 他现在进场救市，只会让汇丰那边的几家银行捡了便宜，而且对方还不一定会感激他，搞不好会联合摩根一起，对他进行打压。 “好的。” 何詹泊忠实执行江华的命令。 “另外这份名单，放在你这里，如果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就找媒体，把这份收了摩根贿赂的银行高层名单，曝光出去。” 江华拿出一个优盘，递给何詹泊。 老何在他手下工作的时间不短了，操作过好几个大项目，人品可靠，经验也足够丰富，他完全可以放权。 “江总，听说这次为摩根执行做空计划的是幽灵，这人十分神秘，实力比头狼还强，咱们要小心。” 何詹泊接过优盘后提醒。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你放心，现在是摩根在明，咱们在暗，他们绝对猜不到，我们这边的底牌。” 江华拍了拍何詹泊的肩膀说。 他知道跟摩根这种顶级财团过招，老何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作为公司掌舵人，必须缓解手下大将的紧张情绪。 “也别有太大压力，晚上把团队里的几个操盘手都喊上，咱们去唱歌放松放松。” 他过了一下又说。 “老板请客，咱们肯定都到。” 何詹泊果然没那么紧张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妈妈，快来救我！ 面包车一路颠簸，来到沿海的一个小渔村。 这边离市区，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都是泥泞的土路，交通不便。 渔村的经济非常落后，以前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是靠给走私船卸货，来维持生活。 不过这两年，随着沿海大力打击走私，村民失去了收入来源，买船打渔，他们又没那个经济能力，种田又不会，如果不是王力来这边，投资了一个光碟厂，估计用不了几年，这个渔村就会荒废。 目前，王力的盗版光碟产业，已经全部从香江撤离，搬迁到了内地，目前整个渔村的村民，差不多都在他光碟厂打工，产业虽然不大，但在目前这么个环境下，倒也欣欣向荣。 一路上，乔彬彬刚开始时，一直挣扎，大喊大叫，不过车里坐着好几个壮汉呢，他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后来，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认命了，一副生无可念的样子，有气无力地瘫在后座。 “等赚了钱，得把这条路修修，骨头都给颠散架了。” 王力坐在副驾位置，嘀咕了一句。 这里离市区的直线距离，其实也没多远，但是路太破了，七弯八绕的，所以每次来回一趟，都不容易。 “力哥，我觉得这路不能修，咱们是盗版光碟，路修的太好了，工商来查咱们也容易。” 开车的小弟，是王力以前的老伙计，从陈公子走私时，就跟着王力混了。 “江老大说了，做人要目光长远，我不会一辈子做盗版，等咱们内地的影视产业起来了，我要做国内最大的内容输出商。” 王力雄心勃勃地说。 这年头，国内的影视产业，几乎完全处于香江的统治之下，经典电影，打榜金曲，几乎都是来自于香江。 所以，就算王力现在想做正版，他也没渠道，只能搞搞搬运，做一下盗版光碟，丰富内地百姓的业余生活。 “各位大哥，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们跟我表姐什么关系呀，她为什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 乔彬彬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是哪种人了？” 坐在乔彬彬身边的，是一个络腮胡子，膀子上纹着一头下山虎，说话语气有些冲。 “好人，各位大哥都是好人。” 乔彬彬吓的一缩脖子，讪讪陪着笑脸。 说完，他在心里加了“才怪”两个字，这些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都有纹身，是好人才怪。 他是真心想不通，表姐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有联系，这还是他记忆中，喜欢穿小白鞋，走清纯校园风的表姐么？ “小老弟，你也别多想，去了我的厂里好好干，你是孙姐的表弟，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王力转过身，意味深长地说。 乔彬彬眼神古怪，一肚子的槽，不知道该如何吐，这莽汉看着可比他表姐年龄大多了，真不知道这一声“姐”，是从何喊起。 “力哥回来啦！” “王总，路上辛苦了，进屋来喝杯茶。” 面包车开进村里，立刻有村民热情地迎了过来。 乔彬彬坐在车里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个盗版光碟厂，组织还挺严密的，路口还安排了人放哨。 看着这一整个村子，似乎都和光碟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本来还打算找个夜高风黑的夜晚，撒丫子跑路，可看现在这么个情形，他想逃脱魔窟，那是难比登天。 “妈妈，快来救我，表姐不是好人！” 他在心里哭嚎。 车子开到厂房门口停下，一旁的树上，拴着两只大狼狗，膘肥体壮的。 光碟厂的宿舍，是两层楼结构的彩钢建筑，其实也没几个人住宿舍，工人都是渔村的村民，下了班后，他们会各回各家。 “许老根，我给你找了个伴，以后你不用喊，一个人住宿舍孤独了。” 王力把乔彬彬领到宿舍。 这位许老根，不是别人，正是许莉的那位混蛋养父。 “大佬，我能不能不和他住？” 乔彬彬见许老根邋里邋遢的，心里特别嫌弃。 “旁边那间屋子漏雨，我还没修，你先和许老根凑合几天。” 王力大大咧咧地说。 孙缈缈都说了，让他好好管教表弟，他自然不会让乔彬彬过的太安逸。 “大佬，以后我在厂里做什么工作？” 乔彬彬看着许老根，丢在床边的一堆臭袜子，感觉自己以后的人生，一片灰暗。 “许老根负责给车装货卸货，你先跟着他干。” 王力拍了拍乔彬彬的肩膀，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说：“对了，一会儿被单之类的生活用品，会有人送过来，村里土狗多，都挺凶的，你没事儿别乱走，小心被咬。” “好的，大佬。” 乔彬彬哭丧着脸回答。 在王力离开后，宿舍里就剩下乔彬彬跟许老根俩儿，两人坐在床铺上，大眼瞪小眼。 “叔，看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干装车的体力活？” 乔彬彬打量着身体瘦弱的许老根。 “王总说，我被烟酒掏空了身体，要我多锻炼，有益身心健康。” 许老根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来这边有些日子了，每天生活的，怎么说呢，一言难尽。 早知今日，当初出狱后，他打死也不会去找许莉，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那人什么来头呀，他这是黑心工厂，咱们得想办法举报了。” 乔彬彬站在门口，鬼祟打量四周。 “算了，别折腾了，人家有背景，有来头，咱们惹不起。” 许老根垂头丧气地说。 “他一个搞盗版光碟的，能有啥背景？” 乔彬彬不以为然。 “人家背靠深市最大的电子企业，听说背后还有更神秘的大人物撑腰，总之，你别找事儿。” 许老根不知道江华的根底，但是他知道，光他女儿管理的产业，资产都上亿。 这么一伙人，关系盘根错节的，他是真的怕了，只想老老实实，在光碟厂混日子。 乔彬彬垂头丧气，回到床铺坐下，过了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试探说：“叔，我表姐跟那位王总关系超好，以后体力活，你多干点，让我多休息，我帮你在王总面前，美言几句。” “一边儿去，我闺女还是他们集团的老总呢，有个屁用。” 许老根白眼一翻。 他又不傻，心里清楚，既然乔彬彬被发配到这里，多半情况和他一样，是不受待见的角色。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银行内部倾轧 江华一整个下午，都在公司，关注事态发展。 他租的这个写字楼，地理位置不错，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可以很清楚的观测到，对面汇丰银行的情况。 从早上开始，汇丰银行的门口，就有过来取存款的储户，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郭家安排的托儿，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个情况出现了新变化。 因为财金栏目上的一些砖家叫兽，一直在散布恐慌情绪，加上一些收了黑钱的银行高层，在煽风点火。 中午的时候，排队取钱的储户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受到了煽动的市民。 听丁慧姗说，汇丰那边为此专门召开了董事会，正在紧急研究对策。 不过，江华当时只是笑了笑，早干嘛去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才想都要救火，已经迟了。 到了傍晚，银行门口的局面，有些失控，蜂拥过来取钱的储户，已经堵塞了交通。 虽然警署那边，出动了好几辆警车过来，维持秩序，但是收效甚微。 现在外面，已经不是在传银行降低储户利率的事情，而是在传，汇丰吉利国总部那边，出现了重大失误，香江分部可能受到波及，有破产的风险。 前段时间，英镑贬值的风波，闹的沸沸扬扬，因此这个谣言，也不算空穴来风。 好多香江的市民，都相信了这个谣言，担心自己存在银行的血汗钱，血本无归，一个个都慌了神，纷纷赶过来排队取钱。 现在汇丰银行外面，人山人海的，哪怕到了下班时间，这些着急取钱的储户，也堵住银行的大门，不让工作人员下班。 丁慧姗分管的是信贷，但是作为汇丰的高管，也被喊去开会。 会议室内，气氛十分压抑。 “李生，给摩根的贷款，是你审批的，如今出现了这么重大的事故，你难辞其咎，我建议董事会，免除李生的职务。” 有人在会议一开始，就对着银行的一位高层发难。 “我是按着流程办事，而且摩根也没说拒绝还款，凭什么你把这件事，认定为事故？” 那位银行高层，也不是吃素的，牙尖嘴利的反驳。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瞎呀，外面的这场风波，是谁挑起的，大家心知肚明。” 这位高层的话刚说完，就被打断。 “说话要讲证据，到了这个时候，你不想着如何安抚储户，反而对我倒打一耙，究竟是什么居心？” 两位银行高层，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在董事会上掐了起来。 丁慧姗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悲凉，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不想着解决问题，反而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真的是太可笑了。 “行长，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请个假？” 她不想留在这里，看着大家互相推卸责任，吵得乌烟瘴气。 “这个时候你想请假？” “行，这个假我准了，直接给你放长假，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坐在行长身边的一位大股东，非常生气地说。 “赵董，黛丽丝还是很有能力的，这个时候给她停职，会影响士气。” 行长很欣赏丁慧姗，想要保她一下。 “她有什么能力，听说江华在事发前，曾经向她预警，结果她嗤之以鼻，这种废物，我留着她过年吗？” 大股东愤怒地一拍桌子，一副坚决要开掉丁慧姗的态度。 “行长，这件事情，我确实有责任，我主动辞职。” 丁慧姗脸色一变，咬了咬牙说。 她知道要说责任，在座的人人都有责任，可这一会议室的高层，就她资历最浅，不拿她杀鸡儆猴，那拿谁？ “你是被开掉的，你的污点，会被记录在档案。” 大股东不爽丁慧姗的态度，语气嚣张地说。 “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我上次拒绝了你的房卡么，你这种恶心的猪油男，给我舔脚趾，我都瞧不上。” 丁慧姗满脸涨红，愤怒地摘下工牌，丢在桌上离开。 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那位大股东。 “看什么看，她这是污蔑，我会找律师起诉她。” 身宽体胖的大股东，双手拍着桌子怒吼。 丁慧姗从银行出来，看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她收拾好心情，踩着高跟鞋，大步向江华的这栋写字楼走来。 江华在办公室里，见到丁慧姗有些错愕，两人中午才见过面，他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找上门，究竟是什么意思。 “丁小姐，如果你是想求我帮汇丰，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江华让秘书，给丁慧姗泡了一杯咖啡。 “我不是来给汇丰求情的，我是来求江总收留的。” 丁慧姗看着江华的眼睛，直言不讳地说。 “为什么？” 江华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丁慧姗会跑来投靠他。 “我被汇丰开除了，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需要对总部有个交代，我成了替罪羊。” 丁慧姗低头看着咖啡，有些悲哀地说。 江华沉吟着，没有说话，他对丁慧姗缺乏了解，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收留她有很大风险，万一她是摩根安插的眼线呢？ “江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丁慧姗见江华迟迟不开口，主动抬起头问。 “没有，你是徐总的校友，我当然相信你。” 江华口是心非，说着毫无营养的话。 “我可以给你一个投名状。” 丁慧姗站起身，开始解开外套。 她身材非常不错，走的是冷艳风格，特别是骨子里的那种傲慢，对某些男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喂，丁小姐，你不用这样，咱们好好说话。” 江华心跳开始加速。 “江总，你想多了。” 丁慧姗解开外套后，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袋，这是她从银行离开时，偷偷带出来的。 江华神色讪讪，他确实想岔了，人家对他没那意思，仅仅是拿东西而已。 “文件袋里是什么？” 他好奇地问。 “摩根借贷的详细数据，以及部分合同，这些资料在专业人士手中，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的。” 丁慧姗把文件袋，放在江华的桌子上。 汇丰对她不仁，她对汇丰不义，银行从业者，非常看中履历清白，背着被开除的名声，她以后在银行圈子，再难找到任何工作。 “你太冒险了，汇丰发现后，有可能会起诉你。” 江华眯起眼睛说。 “但是我相信，你会保护我。” 丁慧姗身子前倾，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压在江华的手背上。 江华抬起头，没有眨眼，跟她对视了差不多有一分钟。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苏芷柔的片场奇遇 “你很厉害，也很有手腕，按说你这样的女人，不该沦落到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江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他承认丁慧姗很漂亮，像她这种长相漂亮，又有业务能力的女人，按说在银行里，应该是长袖善舞，很吃得开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随便，那肥猪确实对我有意思，不过被我拒绝了，所以我落到了现在的下场。” 丁慧姗甩了甩波浪卷的长发说。 “给我一个留下你的理由。” 江华很认真地盯着她。 他身边不缺漂亮女人，如果丁慧姗自持相貌，想以此为由，留在他身边，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你身边人才很多，但是缺乏银行方面的人才，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但是可以不自谦的说一句，能在这个年纪，能成为汇丰的高管，我自然也有我的过人之处。” 丁慧姗看着江华，目光坦荡地说。 虽然外界传言，她是凭着不正当关系，当上了汇丰香江分行的高管，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靠着专业能力，杀到这个位置的。 所以，面对江华审视的目光，她眼神没有丝毫闪躲，问心无愧。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丁慧姗刚开始时，还信心十足，可是一分钟之后，她心里开始慌了。 汇丰的那头肥猪，确实做的很绝，如果江华不收留她，她将无处可去。 “丁小姐，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 江华突然站起身，微笑向丁慧姗伸出手。 “谢谢江总，我会好好表现的。” 丁慧姗算是感受到了江华的厉害，也不敢在他面前，继续玩那些小伎俩。 “从现在起，你算是入职了，交给你一个任务，我需要你准确估算出，汇丰的银库，什么时候见底。” 江华属于那种雷厉风行的老板，他手下几乎不养闲人。 “不用估算，按照现在的事态发展，最多一个星期，汇丰就会面临信用危机，那个时候，他们将无力应付，过来取存款的储户。” 丁慧姗就是从汇丰出来的，对汇丰的情况，是心知肚明。 “行，你的职位，暂时是给老何当副手，晚上一起去唱歌，我介绍新上级给你认识。” 江华笑眯眯地说。 就算丁慧姗再有能力，他也不会一开始，就把她提到重要位置。 否则，让何詹泊这些跟着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人如何想？ 华灯初上，天色渐晚。 江华这边浩浩荡荡一行人，去ktv唱歌，另一边薛桓和哨子，却各种抱着一个轮胎，在水中扑腾。 别看江华来去香江，非常自由，但是这年头，普通内地老百姓，想要来香江，还真没那么容易。 “兄弟，我心里好紧张，咱们不会被边防抓住吧？” 薛桓以前在电视台工作，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哪里干过这种惊险的事情。 “博富贵，当然是靠博，不冒一点险，哪那么容易发财？” 哨子在深市混了好几年，三教九流都接触过，倒是没薛桓那么胆小。 夜里的江水有些冷，两人扑腾着，会时不时打个冷颤。 江的另一边，一个剧组正在拍外景。 “苏小姐，是第一次来片场吧，电影其实就是这样子拍出来的。” 方女士笑盈盈地对苏芷柔说。 九龙影视城的项目，一直是她在和苏芷柔谈，接触的多了，两人目前算是朋友关系。 “确实挺有趣的。” 苏芷柔平时在内地，哪有机会接触电影拍摄，感觉比较新奇。 “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个角色？” 方女士饶有兴致地问。 换了一般人，她用不着这样费尽心思的讨好，但是苏芷柔不一样，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男人。 “这不太好吧，我不会演戏。” 苏芷柔有些害羞地说。 对表演感兴趣，是女人的天性，苏芷柔也不例外，她有些心动，但是担心在镜头前出糗。 “没关系的，我偶尔也会客串，你扮演的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富家女，在路边收养了一只流浪狗，剧情很简单，也没什么台词。” 方女士笑盈盈地说。 原本的剧本里，是没有这段的，但是为了讨好苏芷柔，只能委屈编剧，改改剧本了。 “那我试试？” 苏芷柔感觉剧情确实简单，有些跃跃欲试。 “化妆师，服装师都过来，给苏小姐换装，导演一会儿好好拍，一定要把苏小姐天使般的气质，给拍出来。” 方女士高声吩咐。 邵氏的老板娘亲临，剧组谁敢怠慢呀，立刻苏芷柔被一群人众星捧月的围了起来，各种讨好，各种恭维，那排场简直比大明星还高个档次。 就在苏芷柔化妆时，导演一拍脑袋，灵机一现，说路边收养一只流浪狗，不够唯美，也显不出苏芷柔天使般的善良。 这段剧情，要在江边拍，她搭救的是一只落水的，奄奄一息的流浪狗，江边夜景美，落水的狗子也可怜，这样拍出来才好看。 方女士当场表扬了导演，这临时加的一段剧情，本来就是为了讨好苏芷柔，不需要逻辑，也不需要合理，拍出来画面好看就ok。 剧本敲定好，片场道具立刻去准备了，狗子好找，但是要拍成落水，并且奄奄一息，还真有些不好弄。 在剧组的群策群力下，一切准备就绪。 穿着精致雪纺连衣裙，带着淑女帽的苏芷柔，迎着夜风，站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裙裾飘飘，长发飞扬，在夜色下，仿佛天使一样美。 “狗子呢，道具，赶紧准备。” 导演紧张地指挥着。 “噗通噗通！” 江水一阵扑腾，动静有些大。 “蠢货，这么大动静，别弄一只大型犬，把苏小姐吓着。” 导演很生气，感觉道具真是不会来事儿，你弄只小狗不就完了，大狗万一咬了人怎么办？ 不过，摄像机已经在拍了，临时换狗也来不及。 浑身湿漉漉，仿佛一只落水狗的薛桓，头上顶着几根水草，从江水中爬出来，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圈人。 游到半途，他手臂抽筋，一直抱着的轮胎，不小心脱了手，呛了几口水后，他头昏脑胀，什么都看不清，潜在水面下，胡乱扑腾，一心只往岸边游。 万万没想到，这上岸的地点，似乎有些不对，周围这些人都是干啥的？ 时间仿佛停滞了。 苏芷柔吃惊地用手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转过脖子，冲方女士勉强一笑，说：“拍恐怖片吗，方姨事先通知我一声呀，心脏都差点吓出来。” 方女士也目瞪口呆，说好了拍救助落水的流浪狗，结果水里冒出一个人，这谁顶得住呀？ 幸好苏芷柔胆子够大，要是真把人吓出个好歹，那影视城的项目，岂不是凉了？ 她寒着脸走过去，给了胖子导演一耳光，愤怒吼：“王胖子，邵氏待你不薄，你有必要这样坑我吗？”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发展房地产的契机 “方总，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这个扑街哪来的。” 胖子导演捂着脸，一脸冤枉地说。 他平时性格是有些古灵精怪，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邵氏的老板娘面前整蛊。 “方总，这就是个意外，我准备的狗，还在笼子里关着呢。” 片场道具求生欲很强，不等老板娘询问，就主动解释。 “这个人，不会是对岸游过来的偷渡客吧？” 一个剧组成员，走过去打量了一眼，浑身湿漉漉，躺在地上的薛桓，语气迟疑地说。 薛桓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现在脑子还有些懵，不知道这些围着他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听到有人说他是偷渡客，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踉跄爬起来准备跑。 “拦着他，别让他伤害苏小姐。” 胖子导演非常着急地喊。 他又不知道，薛桓爬起来是准备逃跑，现在就苏芷柔离对方最近，他当然要保护好，这位连老板娘都非常重视的贵客。 剧组里几个身手矫健的龙虎武师，扑了过去，把薛桓按在地上。 “你们干嘛，放开我，我不是偷渡客，我就是不小心落水了。” 薛桓拼命挣扎。 这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同伴哨子在哪里，被几个壮汉按住，他感觉自己有些孤立无援。 “你唬鬼哦，听你口音，就知道你是对面来的。” 片场剧务撇了撇嘴。 早几年的时候，内地经济还比较落后，几乎每天都有人，冒着被淹死的风险，偷渡到香江。 这两年，深市的经济，已经展露出腾飞的姿态，这股偷渡之风，才得到有效遏制。 不过，还是偶尔有人，向往香江的繁华，会从对面游过来。 在剧组成员眼里，薛桓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口音，都是标标准准的内地人。 “把这人送到警署吧。” 方女士打量了薛桓几眼，有些恼火地说。 本来订好的拍摄计划，却被薛桓这个不速之客打断，有了这么个插曲，她也不好意思，再让苏芷柔客串了。 于是，薛桓刚上岸，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香江美丽的夜景，就被几名剧组的龙虎武师，扭送到警署，关了起来。 他是偷渡过来的，按照香江的法律，会被拘留一段时间，然后遣返回去。 “苏小姐，不好意思，刚才让你受了惊吓。” 方女士一脸歉意地向苏芷柔道歉。 “没事儿，我没那么娇气，以前住乡下时，经常一个人走夜路。” 苏芷柔通情达理地说。 以前江华不成器，喝醉了不是倒在路边沟里，就是倒在田埂上，大晚上摸黑出去寻找江华，是那个时候苏芷柔，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送苏小姐回去？” 方女士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那就麻烦方姨了。” 苏芷柔表现的礼貌而客气。 江华这个时候，正在ktv的豪华包间，陪公司的下属，唱歌放松。 他这人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全靠吼，不过好在有老板光环加成，就算唱的再难听，周围也有一堆人鼓掌。 “好，江总唱的豪迈！” “这歌唱的比刘天王有气势多了，再来一首。” 一首歌唱完后，几个下属在一旁起哄。 “不唱了不唱了，嗓子都快吼哑了，你们自己玩。” 江华摇了摇手，他也知道自己唱歌难听，刚才吼了一首，已经非常尽兴了。 “江总，要不咱们合唱一首《心雨》？” 丁慧姗拿着话筒，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华，用期待语气提议。 “还是算了，我唱歌是野兽派，太柔情的歌曲，我唱不来。” 江华依旧摇手。 他不想在下属面前，和丁慧姗表现的太亲近。 “江总，在挤兑风波发生后，香江许多市民手里，都持有了大量现金，一旦港币发生贬值，手持大量现金的他们，肯定会感到恐慌，到时候估计又会生出风波。” 何詹泊没有唱歌，而是坐过来，跟江华商量事情。 “是啊，所以得想办法，消耗掉这些市民手中的现金。” 江华用手指敲着沙发扶手说。 老王交给他的任务之一，就是请他尽力维持香江金融秩序的稳定。 那些刚从银行取出存款的市民，现在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稍微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激化他们内心惶恐，让他们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想要不让手中货币贬值，投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丁慧姗见江华不唱歌，她也没心情唱，把话筒递给身边同事，坐过来加入话题。 “问题是，这些都是普通人，不具备投资眼光，有什么项目，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花掉？” 何詹泊皱着眉头苦思。 “适合普通人投资的东西，恐怕只有房子了。” 江华想到了该如何，稳住香江的金融秩序。 从古至今，只要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投资不动产，绝对是一项不会亏的选择。 想要抵抗住货币贬值的压力，他就要尽力消耗掉市面上流通的港币。 只有把流通在市民手中的资金，引入一个相对稳定的领域，面对港币贬值的危机，市民才不会惊慌，秩序才不会乱。 “江总，您是想拉动房地产，来抵挡港币贬值的危机？” 丁慧姗眼睛一亮地问。 这个破题思路，倒是她以前没想过的，但确实非常可行。 人人都需要买房子，那些从银行取了大量现金，囤积在家里的市民，此时肯定惶惶不安，既担心货币贬值，又担心家里招贼。 如果有一套合适的房产，摆在他们面前，估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把现金换成房子。 “可是现在拿地盖房，已经来不及了。” 丁慧姗叹了口气。 这个办法，到是个好办法，可是摩根不会给他们这么多的时间。 “李氏集团，就有现成的楼盘，把这些烂尾工程接手过来，我们就能开始着手卖房了。”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之前是不喜欢做住宅地产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拉动香江的房地产，是利大于弊。 “如果能稳住市民的心态，摩根的计划，至少失败了一半。” 何詹泊用佩服地眼神，看着江华。 想要做空港币，这不仅仅是经济层面上的事情，这里面还涉及到了心理战，煽动香江市民，可以说是摩根计划里，非常核心的一部分。 但打死摩根都想不到，江华会在这个时候，拉动香江的房地产，一旦市面上的流通资金，被吸入进稳定的房产项目上，就算港币贬值，对香江经济，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影响。 这些都是江华的防守计划，他之前让何詹泊，在外汇市场，偷偷吃进美元，则是为进攻做准备。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我是卧底 薛桓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进拘留室，居然是在香江。 他躺在很硬的床铺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就想不通了，今年又不是本命年，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这么不顺？ 去深市炒股票认购证，发财梦还没开始，就梦想破灭。 这次来香江炒货币，人刚上岸，就进了警署拘留室，在半个月后，他会被遣返回内地。 到时候档案上有了污点，恐怕以后找工作都困难。 “薛桓，有人过来保释你。” 一个警员走过来，用橡胶棍敲了敲拘留室的门。 “谁会保释我？” 薛桓非常诧异。 他在香江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更没有亲戚，谁会在这个时候，来保释他呀？ 跟着警员，一路来到警署大厅旁边的房间，薛桓终于见到了保释他的人。 “老同学，我来保释你了，是不是非常意外，非常感动？” 哨子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边，眉飞色舞地说。 “你……” 薛桓确实意外极了。 哨子和他一样，都是偷渡过来的，没被抓就不错了，居然有能力，跑来警署保释他？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律师，我大哥的私人法律顾问。”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我大哥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带我们一起发财。” 哨子得意洋洋地说。 同学哨子在深市被拘留时，认识了一位香江老板，这个薛桓听对方提起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位香江老板，看起来居然还挺有实力的。 从警署出来时，薛桓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或许是最近运气太背了，突然转运时，会让他产生一种虚幻感。 “想什么呢，神不守舍的？” 哨子用胳膊肘，撞了老同学一下。 “你那位大哥，倒底是做什么的？” 薛桓非常好奇地问。 能把他这位偷渡客，从警署保释出来，对方能量不小。 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会在深市被抓？ “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到处乱说，我这位大哥是做私募的，交游广阔，跟华尔街都有联系。” 哨子用手挡着嘴，压低了声音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薛桓虽然不认为人性本恶，但也不相信有人，会善良到帮助他这个陌生人。 “因为我们有价值，我大哥很看好内地股市，他打算培养我们，以后帮他在内地炒股。” 哨子勾肩搭背地说。 薛桓眨了眨眼，这么说，倒也说的通，但是他依然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香江老板，未免人也太好了。 深市，边防关卡。 “金仕顺，我们依照条例，将你遣返，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触犯内地法律。”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地说。 “好，我知咗啦。” 金仕顺是个带着黑框眼镜，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气质。 两边签了移交手续后，金仕顺在一名香江警员的押送下，回到香江境内。 一辆银灰色的进口轿车，早就等在路边。 “金sir，欢迎回来！” 车门打开，一个挂着胸牌的西装中年男，走过来热情拥抱金仕顺。 他胸牌上赫然印着，香江警署经济调查科，李志达。 “去车内说话，在外面要是被人看见，我这些日子的辛苦，就前功尽弃啦。” 金仕顺坐到车里。 “金sir，天富私募这个空壳公司，被我们运作了好几年，一般人不可能了解公司的内情，你这次就以天富私募老总的身份，跟摩根那边的人接触，一定要小心，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系我。” 李志达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说。 “你让我去内地，演了这么一出戏，确定摩根那边的人，会主动联系我？” 金仕顺挑了挑眉问。 “一定会，他们不信任郭家，可又离不开香江本地人的帮助，所以他们一定还会寻找合作者。” 李志达用自信地语气说。 “说真的，我当卧底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大案子，心里有些没底。” 金仕顺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卧底，我相信你行的。” 李志达用力拍了拍同事肩膀。 “我要的那两个内地人，来了香江没？” 金仕顺吸了口烟问。 “我一直搞不懂，你弄两个内地人过来干嘛？” 李志达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解。 别看他们是经济调查科，但是调查摩根这种国际财团，本来就充满了风险，在这种高危环境下，再让两个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他搞不懂金仕顺是怎么想的。 “这两个人我有大用，有时候小人物，也能做成大事情。” 金仕顺神秘一笑。 “好吧，你做事有你的方法，我就一个要求，希望你平平安安，咱们说好了，退休后一起去海钓的。” 李志达把手搭在同事肩膀上，神色认真地说。 “这可能是我退休前，最后一次卧底任务了，我一定会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金仕顺掐灭手中烟头，盯着车窗外说。 “据我所知，内地那边，也派了人在调查摩根，如果你遇到突发危险，联系不上我，可以联系这个人，他叫乔斌。” 李志达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到金仕顺手里。 “这两天我不在香江，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情况怎么样？” 金仕顺认真记下号码后，撕碎纸条。 做他这一行的，谨慎惯了，不会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在身上。 “表现狼狈，毫无反抗之力。” 李志达语气鄙视中，带着几分不满。 汇丰银行今天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董事会一整天都在扯皮，除了开掉一名高管外，没有拿出任何解决办法。 “他们安逸日子，过的太久了。” 金仕顺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时候，有哪家豪门站出来，为我们拖延一点点时间就好了，只需要一点点。” 李志达有些怅然地看着天空。 那些住在太平山上的世家豪门，享受着最优渥的生活，高高在上。 几乎八成的香江市民，几乎都是在为这些豪门工作，帮他们赚钱。 现在遭遇外敌，他觉得该轮到这些豪门站出来，为普通市民们，遮风挡雨了。 “求人不如求己，这个世界上，哪有善良的资本家。” 金仕顺嗤笑一声，打开车门，逐渐远去。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地产巨鳄的诞生 在挤兑危机发生的第三天，江华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李氏集团遗留的烂尾楼，全部由他的联盛地产接手。 联盛地产是他和包家、唐德实业、汤氏集团等几家公司，一起出资成立的一家地产公司，实力雄厚。 论起资本力量，数遍香江，没有一家地产公司，能够跟联盛地产抗衡。 尤其是等联盛地产，消化了李氏集团的产业后，这个资本怪兽的体量，会膨胀到连郭氏家族也要仰望的程度。 郭老太太在看完了新闻发布会后，心情莫名焦躁，连佛堂也不去了，在院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不行，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催促摩根那边，加快进度，只有让金融风暴降临，一切才会重新洗牌。” 她眼中闪过狠色，喃喃自语地说。 她自诩在商界这些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有才华横溢的，也有老谋深算的，但是从来没见过，像江华这样的怪胎。 这个家伙似乎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风云汇聚。 更可怕是她研究过江华以往的履历，这个家伙在商场，似乎从无败绩。 所以，明知道金融风暴降临，郭家也会元气大伤，但她情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否则一旦等联盛地产消化完李氏集团，哪里还会有她郭家的活路？ 在新闻发布会的末尾，江华非常高调的宣布，他们联盛地产会大力打造廉租房，公司的宗旨，就是让香江的市民们，都能住上便宜实惠的房子。 并且，他接手的李氏集团楼盘，会在原价的基础上，让利百分十五，向外抛售。 目前香江的房价，虽然还没达到顶峰，但是已经让很多上班族绝望，江华的两条消息一公布，一石激起千层浪。 联盛地产虽然成立还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已经火遍了全香江。 有记者做了一个支持率投票，江华一跃成为，香江最受欢迎的地产商人。 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内，薛桓看着报纸上，神采飞扬的江华，心里酸溜溜的。 “大家都是内地人，你说他为啥就这么优秀？” 他拍着报纸，心情郁闷地跟哨子吐槽。 “都是炒作，我听说做地产的，个个都是负资产，不欠银行几个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房地产的，搞不好他还没咱们有钱。” 哨子呼啦呼啦吃着泡面。 薛桓被保释出来后，他俩被安排在这间狭小的出租屋，一直没人来联系他们，他们也只能蹲在出租屋傻等。 “你说的也是，要是我欠几个亿，觉都睡不好，他也真是心够大的，这么一想，我心里舒服多了。” 薛桓把报纸丢到一边。 “老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坐吃山空，咱们得出去，找份零工先干着。” 哨子把一碗泡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留。 深市的消费，对于内地来说，已经算高的了，香江这边的消费，比深市还高，人活着就得吃喝拉撒，哨子看着日渐干瘪的钱包，实在顶不住了。 “听说这边电影产业很火，要不咱们去片场碰碰机会？” 薛桓脑中突然浮现出，他刚上岸的那个夜晚，那个站在江边，如精灵一般美丽的女子。 他一直以为，孙缈缈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个白裙女子，似乎气质更胜孙缈缈一筹，就是不知道，是香江哪位大明星。 “去哪儿都行，反正不能再躺着，一碗泡面都卖十元，你说那些香江佬为啥不去抢？” 哨子骂骂咧咧地说。 “你那个大哥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带咱们发财吗？” 薛桓揉了揉肚子，他其实也很饿，但他能忍，为了发财，为了梦想，他一天可以只吃一顿。 “大哥有大哥的想法，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联系我们。” 哨子心里其实也挺纳闷，但是他不能把心里的忐忑，表露在薛桓面前。 两位难兄难弟，躺在床铺上，决定下午去片场碰碰运气，再不开工，真的要饿死人了。 江华下午，去工地那边逛了一圈，几个停工的工地，已经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孙缈缈通过劳务输出，派遣过来的一千名内地建筑工，分散在了几个工地上，这些从内地过来，赚港币的建筑工，一个个积极性都很高。 这边的工资，是内地的好几倍，并且伙食非常不错，大家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老哥，在工地还习惯吧？” 江华在其中一个工地，遇到了在渡轮上偶遇，准备卖房帮工友垫付工资的那位老哥。 “江总，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和工友们都特别感激您。” 黑皮肤老哥握着江华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好好干，等明年回家，就可以盖新房了。” 江华拍了拍对方肩膀鼓励。 苏芷柔今天正好有空，陪着丈夫一起逛工地，见到丈夫如此受工人们的爱戴，心里特别自豪。 在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内，对身边的丈夫说：“阿华，我突然明白了，你为什么说赚钱不重要，人这辈子活着，确实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丈夫这么有钱了，还每天这么忙。 今天，看着那些建筑工，一个个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甩开膀子，在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干事业，她忽然明白了，丈夫忙碌的意义。 他虽然因为忙，经常忽略了自己的小家，但是却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千千万万普通家庭的命运。 “芷柔，听说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很美，晚上我带你去看。” 江华看着身边的妻子，突然想起结婚以来，他似乎没做过多少浪漫的事情，心中突然升起愧疚感。 “好啊。” 苏芷柔温柔一笑，轻轻把头靠在丈夫肩上。 风从车窗吹过，掀起了她的长发，发间清甜的幽香，让江华有些迷醉。 薛山瞥了眼后视镜，下意识放缓了车速，然后打开车载电台，选了一首轻缓的音乐。 另一边，薛桓和哨子两人，一路打听着，奔向邵氏的片场，担心坐吃山空的两人，打算在片场先找份零工先干着。 薛桓心里，还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他想再见到那晚，那个如精灵一样美丽的女子。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隔空对决 香江的娱乐小报，一直被明星八卦霸版。 但是近段时间，却风向突变，一直无人问津的财金新闻，却频频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究其原因，造成这种局面的，都是因为一个男人，他就是江华。 可以不客气地说，江华现在的曝光率，比顶流的大明星还高，如果他混娱乐圈，搞不好能力压四大天王。 在一个综艺节目中，主持人曾采访某位天王，问他怎么看待一位商人，成了各大媒体的新宠。 那位天王无奈一笑，摊着手说：“如果比颜值，比唱歌，我还有点信心，但是比粉丝支持率，人家完爆我，再说，我挺感激江总的，以前香江房价涨的，让我都头皮发麻，现在我终于有信心，可以换一套大点的房子。” 他这句话，倒是引起了电视机前，很多香江市民的共鸣。 在李半城时代，别说香江的普通市民，就算是大明星，望着高昂的房价，也望而兴叹。 但是江华凭着一己之力，彻底改变了这个现状。 距离联盛地产成立，已经过去半个月，香江房地产界的格局，可以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房价虽然降了，但是市民买房的热情，反而高涨。 有金融方面的专家，做过一份调查报告，香江市面上流通的资金，几乎有七层都涌向了房地产行业。 这个变化，影响最大的，除了其他的地产企业，还有摩根财团。 酒店豪华套房内，幽灵正站在窗边，拿着电话，听取手下的汇报。 “头儿，我们目前在离岸市场，吃进港币的效率越来越低。” 手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 想要做空港币，必须在离岸市场，大规模借贷港币，然后换成外汇，等待港币汇率贬值后，再用外汇兑换港币，偿还之前的借贷。 空头赚的就是，这一进一出的巨额差价。 但是市场上的货币存量，是有限的，当货币大量涌入某个行业时，摩根吃进港币的效率大幅降低，这是必然结果。 “你们的效率太慢了，让江华抢了先。” 幽灵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在给银行造成挤兑危机后，就会散布恐慌言论，说港币将面临贬值危机，引导香江的市民们，把手中的货币，兑换成美元。 任何一样商品，遭遇大规模买进时，价格上升是必然的。 哪怕是货币也是如此，一旦被恐慌情绪左右的香江市民，大规模兑换美元，那么美元的汇率肯定会上升，相反港币就会贬值。 这样一来，摩根财团就达到了做空的目的。 可是他们计划的很完美，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反应也一如他们所料，应对迟缓，决策蠢笨。 奈何横空冒出来一个江华，非常高调地成立了一家地产公司，并且还大力搞房产促销。 现在手里有闲钱的市民，一窝蜂的全都跑去买房了，脑子有包的才会去兑换外汇，没了这些计划中的助力，摩根想要靠一己之力，拉动美元汇率，那付出的资本，将呈直线上升。 “头儿，每次都是这个江华搅局，咱们要不要找人做掉他？” 手下在电话里，语气恶狠狠地说。 “上次没有成功，我们已经失去了机会，现在香江警方，还有内地的特工，都盯我们盯得很紧，不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幽灵沉默了一下说。 他当然巴不得江华马上去死，奈何经过上次危机后，江华身边的保卫力量，加强了很多，而且乔斌一直盯着他们，再想暗杀江华，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大老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我们的下场都会很惨。” 手下语气悲观地说。 “找人合作，郭家太废物了，指望不上，你在有实力的私募基金中，寻找愿意跟我们合作的人。” 幽灵思考了一下，做出决定。 他们是外来者，虽然资本雄厚，但是想要瓦解香江的金融秩序，还是比较困难的。 特别是现在，有江华在里面搅局，这个难度更是上升了很多。 想要攻破敌人的放线，在敌人内部，寻找合作者，这无疑是最省力的办法。 “好的，我立刻去办。” 手下挂断电话。 幽灵通完电话，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凝视着窗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目前的局面，有些棘手，他们已经借贷了巨额的港币，每天都要支付一笔不菲的利息，如果计划不能成功，那么这笔损失，足够老板把他丢进油锅炸了。 “江华，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一栋写字楼的办公室内。 “阿嚏！” 江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谁再叨念我？” “江总，这是最新一周的货币汇率波动，请您过目。” 丁慧姗拿着一份文件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进办公室。 她虽然长的像个花瓶，但是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迄今为止，江华对她的工作效率，表示很满意。 “我看不懂这些曲线，你直接告诉我，这个数据，是好还是坏？” 江华接过文件夹，随意翻了翻。 他又不是金融专业的，对于很多数据，曲线表，都是半懂不懂。 “简单来说，以目前的汇率波动判断，摩根的做空计划，遭遇了很大阻力。” 丁慧姗目光亮晶晶地说。 在亲眼见到，汇丰高层猪一样的决策能力后，她对江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男人虽然不懂金融，但是另辟蹊径，硬是靠着房地产，稳住了香江的金融秩序。 虽然摩根收买的几个金融专家，天天在财金栏目鼓吹，说港币将会贬值，劝大家兑换外汇保值，但是没几个人听这些忽悠。 就算外汇再保值，难道还能比房子更保值？ 房子不仅能保值，还能升值呢，趁着现在折扣力度大，不赶紧去买房，难道等明年房价涨起来，再跑去售楼中心吃后悔药？ “摩根计划受挫，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江华用考量的眼神，看着丁慧姗。 在他想来，摩根财团在这件事情上，投入了海量的财力物力，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我觉得他们会冲击股市，利用股市的崩盘，来打击港币的汇率稳定。” 丁慧姗思考了一下说。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摩根之前就在香江股市，做了不少伏笔，现在a计划行不通，他们肯定会启用b计划。” 江华眯着眼睛说。 强行冲击股市，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事已至此，摩根是骑虎难下，哪怕有风险，他们也会这么做。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亿万负翁？ “江总，如果摩根冲击股市，我们该如何应对？” 丁慧姗好奇地问。 她是一个很傲慢的女人，性格甚至有些自负，但是在江华手下工作的这段时间，她性格上的傲慢，逐渐被磨平。 “汇丰那边现在怎么样？” 江华没有回答丁慧姗的问题，而是反问。 “奄奄一息，总部对他们这次的表现很失望，高层来了个大换血。” 丁慧姗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她是被汇丰扫地出门的，那个肥猪董事甚至在她档案上，莫须有捏造了一个污点，让她在银行业举步维艰，现在肥猪董事倒了霉，她特别开心。 “奄奄一息可不行，汇丰必须死。”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接下来会向银行业进军，汇丰银行就是拦路虎，这个绊脚石，必须要踢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汇丰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 丁慧姗皱着秀眉分析。 虽然她瞧不起汇丰高层的决策能力，但是毕竟是老牌银行，没那么容易垮掉。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有没有信心拿下？” 江华目光灼灼地问。 “我一个弱女子，能干掉汇丰？” 丁慧姗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 “没有信心？” 江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我尽力而为……” 丁慧姗没想到，江华会交给她，这么有挑战性的一个任务，有些信心不足地说。 “行了，你去忙吧。” 江华挥了挥手，他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江总，你还没回答我，打算怎么应付摩根呢？” 丁慧姗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江华故意岔开话题，还没满足她的好奇心。 “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王道。” 江华放下手中的文件说。 “哦。” 丁慧姗半懂不懂地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离开。 在丁慧姗离开后，江华让秘书，把何詹泊喊进办公室。 “老板，您找我？” 何詹泊这几天没休息好，黑眼圈有些重。 “接下来，摩根可能会冲击香江股市，我之前让你做的伏笔，能派上用场了。” 江华低头在文件上签字。 “您是说，那几支股票？” 何詹泊扬了扬眉问。 之前江华对他下了一个很奇怪的命令，偷偷吃进几只股票，他虽然不明白江华的想法，但还是乖乖执行了。 “是的，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可以重点关注这几支股票。” 江华嘴角上翘。 郭芸慧给他的优盘，虽然一部分信息失效了，但是依旧有一部分，还是很有价值的。 “好的，我会让小李他们重点关注。” 何詹泊研究过那几支股票，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但他从来不会质疑江华的判断。 另一边，九龙城寨。 今天是九龙影视城项目剪彩的日子，这边特别的热闹。 苏芷柔作为项目的合作方之一，自然也在场。 “苏小姐，你身上这件连衣裙，特别的漂亮，非常衬你的气质。” 方女士在一旁笑盈盈地说。 “我老公给我买的，其实我有些穿不惯这种款式的。” 苏芷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香江这边有很多奢侈品店，逛街购物比内地方便，江华这段时间，给苏芷柔买了不少大牌的衣服。 “江先生对你可真好。” 方女士用羡慕的语气说。 这段时间，江华的联盛地产，风头很劲，在香江地产界，傲视群雄，苏芷柔作为江华妻子，也自然更受追捧。 为了庆祝九龙影视城项目的启动，邵氏影业这边，准备了几个节目，一群工作人员正在忙前忙后的布置。 “那个内地仔，不赶紧干活，你在看什么？” 现场指挥拿着对讲机，大大咧咧向薛桓走去。 “老薛，发什么呆，赶紧搬东西。” 哨子用肩膀撞了一下薛桓。 他们两个现在是邵氏片场的临时工，干的都是些脏活累活，待遇还不如跑龙套的群演。 “啊？” 薛桓回过神，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苏芷柔。 对方被一群人围着，众星捧月的站在台上，明艳照人，他却脏兮兮的在台下搬运器械，两人虽然直线距离不到三十米，却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你到底想不想干，不要偷懒，再被我抓到，直接走人！” 现场指挥用对讲机指着薛桓，骂骂咧咧地说。 “对不起。” 薛桓涨红了脸，从电视台工作人员，到打杂小工，他都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而且老天爷，似乎故意跟他开玩笑，每次遇见喜欢的女人，对方都是高高在上的天鹅，他就算把脖子伸的再长，也只能仰望。 在这个大时代，有人能踏着浪潮，乘势而起，比如说江华。 也有人被浪潮拍进水面下，随波逐流的挣扎，就比如说薛桓。 不过踏浪的梦想，每个人都有，薛桓可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 “哨子，我觉得你那大哥，不太靠谱，咱们别等了，我发现了一个新商机，你跟着我干，绝对能发财。” 薛桓用眼角余光，瞥着苏芷柔，凑在哨子身边小声说。 “什么商机？” 哨子心不在焉地问。 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来香江之前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咱们搞盗版磁带回内地卖，绝对能赚大钱。” 薛桓观察到香江大街小巷，有不少音像店，他进去逛了逛，发现这边的磁带，不仅更全，而且更新。 “切，省省吧，你以为就你聪明，这门生意，早就被人垄断了。” 哨子撇了撇嘴。 他在深市，比薛桓待的时间更长，所以知道的信息更多。 “被谁垄断了？” 薛桓不甘心地问。 他在电视台工作过，对音像制品比较了解，知道这是一门很赚钱的生意。 “力哥知道不，沿海的盗版产业，都是他在做，你想进去分杯羹，小心被打死。” 哨子跟薛桓合力，把一个沉重的箱子，抬到舞台边缘。 “为什么每一条路都行不通，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薛桓下意识捏紧拳头，用力咬着牙。 他觉得生活对他充满了恶意，每次机遇明明就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这种感觉太憋气了。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停在路旁。 “真阔气，我要是能坐一回这种豪车，这辈子都值了。” 哨子看着劳斯莱斯，用羡慕地语气说。 车门打开，穿着白西装的江华，从车上下来，他打扮的这么正式，是特意过来，给苏芷柔站场的。 “咦，那不是那个亿万负翁么？” 薛桓对江华还有印象，毕竟大家都是内地人。 第一千零五十章 他可能忘了吃药 “阿华，你怎么来了？” 苏芷柔没想到江华会过来，表现的特别惊喜。 “这是你谈成的第一个大项目，我当然要过来。” 一身白西装的江华，笑容温和地说。 “快看，是联盛地产的江先生！” 在场有不少媒体记者，当发现江华出现时，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举着长枪短炮，围了过来。 这段时间，江华可是媒体的焦点，只要他出现，就不愁没有新闻可写。 “你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穿白西装居然配个花领带，真是没品位。” 薛桓看着被记者围起来的江华，语气酸溜溜地说。 “大家都是内地的同胞，他要是能拉咱们一把，那就好了。” 哨子跟薛桓的想法不一样。 这种苦日子，他真是过够了，如果不是心中还存了点希望，他真不愿意在这里，受这份洋罪。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薛桓看见苏芷柔一脸甜蜜地凝视着江华，心里酸极了。 “江总，请问在下调房价之后，联盛地产的下一步举措是什么？” 有记者举着话筒问。 “江先生，听说新界的经济适用房项目已经启动，请问第一批竣工的住房有多少套，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申请吗？” 另一个记者用力踮着脚，生怕江华看不到他。 “各位媒体的朋友，今天我是配角，主角是我身边的两位女士，你们采访的对象，应该是她们，我不能喧宾夺主，抱歉了。” 江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苏芷柔和方女士推到身前，自己后退一步。 他是过来帮老婆站台的，不是过来砸场子的，要是记者全跑来采访他，那今天的剪彩仪式，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没能采访到江华，记者们有些遗憾，不过苏芷柔是江华夫人，她身上新闻素材也不少，很快被记者围了起来。 “苏小姐，继九龙影视城后，你和邵氏是否有新的合作计划？” “苏小姐，据传江先生下个月，打算包游轮为你庆生，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一堆的长枪短炮，对准苏芷柔。 苏芷柔有些为难地看着丈夫，她其实应对媒体采访的经验，不是很足，被一堆人围着七嘴八舌地问，她脑子有些懵。 “你们太热情了，我太太有些紧张，我来代替她，回答各位的提问吧。” 江华不动声色，把苏芷柔挡在身后。 薛桓看到在那秀恩爱的江华夫妻，心里酸溜溜的。 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这段时间的不顺，让他心里积压了一些戾气，看到舞台边缘的一个油漆桶，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冒出一个主意。 在江华代替苏芷柔，回答记者提问时，薛桓双手提着油漆桶，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向那边走去。 “老薛，你干嘛呢？” 哨子诧异地看着同伴的举动。 薛桓装作没听到，嘴里喊着“借过”，提着油漆桶，摇摇晃晃，挤进人群。 薛山一直站在江华身边，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目光有些警惕地盯着薛桓。 “穿个白西装，打个花领带，就以为自己是高档人了？” 薛桓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他就是嫉妒，就是很不平衡，江华年纪比他还小，事业却这么成功，老婆也如此漂亮，大家都是内地人，凭啥差距这么大？ “借过借过，让让，麻烦让让。” 薛桓混在记者中，慢慢向江华那边靠近。 “谁让那个扑街过去的，他想干咩？” 现场指挥刚忙完，一转身，看到了薛桓提着油漆桶，往不该去的地方凑，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老薛，失心疯了吧？” 哨子又气又急。 刚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同学有些不正常，老是盯着台上那位美女看。 看美女就看美女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是在江华出现后，薛桓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总是发呆，现在又提着一桶油漆凑过去，他到底想干什么？ “哎呀！” 薛桓装作一个踉跄，顺势举起手里的油漆桶，向着江华泼去。 他其实也没想怎样，就是这段时间太压抑，事事不顺，心里积压了一些戾气，见到江华风光，心生嫉妒，想溅他一身油漆，给他一点小难堪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薛山动了。 他两个跨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在油漆桶上面，然后本来该泼向江华的油漆，因为桶口方向的改变，全淋在了薛桓自己身上。 “扑街，你搞什么？” 周围也有一些记者，被飞溅的油漆弄脏了衣服，惊呼一声，对薛桓怒目相视。 “保安！” 方女士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肺都气炸了，大声呼唤保安，把薛桓控制起来。 “阿华，怎么回事？” 苏芷柔紧张地拉着丈夫胳膊，她又不傻，虽然薛桓装作摔跤，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江华皱眉盯着薛桓。 泼油漆这种事情，有点小儿科，不像是摩根的手笔，哪怕是郭家，也不会做这种事，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油漆男，是个什么鬼。 “放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抓我干嘛？” 被保安压在地上的薛桓，拼命挣扎。 事到临头，他突然后悔了，刚才就是见苏芷柔，对江华柔情满满，他也不知哪根筋搭错，鬼迷心窍。 现在惹祸上身，他害怕了，他和江华素不相识，为了一口气搞成这样，真心不值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我对你有印象，你是那个偷渡客。” 方女士皱眉盯着薛桓，那晚的事情，她可没忘记。 “呀，真是他！” 苏芷柔也认出了薛桓。 周围的记者，却仿佛找到了新素材一般，纷纷围了过来。 江华见到事情有些失控，对薛山耳语了几句。 然后，薛桓很快被带离现场，跟他一起过来的哨子，有些倒霉，也被限制了自由。 “各位媒体朋友，刚才就是一个小意外，剪彩仪式依旧正常进行。” 江华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一身油漆的薛桓，连同跟他一起的哨子，被几名保镖，押进了一辆商务车内。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薛山坐进车内，面无表情地问。 “我就是不小心。” 薛桓依旧嘴硬。 他其实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鬼迷心窍，真的是鬼迷心窍啊。 “这位大哥，我们没有恶意，他可能是今天早上，忘了吃药，我能解释的，这真的是个误会。” 哨子看着车内的几个黑西装保镖，汗如雨下。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摩根进攻：备用方案 剪彩仪式结束后，江华坐车回公司。 苏芷柔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因此没和江华一起回去。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华询问开车的薛山。 “查清楚了，对方就是一时冲动，另外他最近半个月的行程，我都核实了，就在您旁边的文件袋里。”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江华低头，见到手边果然有一个文件袋，里面一张纸上，写着薛桓这半个月来，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情。 “他和缈缈有交集？” 江华看了几行后，挑了挑眉。 “他是和孙小姐的表弟，一起来的深市，后来两人分开了，他又和同学偷渡到香江，对了，上岸的那晚，恰好遇到了您夫人。” 薛山简单做着介绍，其实这些东西，纸上都记录的明明白白。 甚至连薛桓为什么来深市，孙缈缈表弟去了哪里，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时，江华的手机响了。 “喂，缈缈。” 江华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江华，我听说薛桓给你惹麻烦了？” 孙缈缈在电话里，语气关心地问。 薛山要调查薛桓最近半个月的行程，自然会打电话找孙缈缈求证，因此这件事情，孙缈缈也知道了。 “一点小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江华笑了笑，拿着电话说。 “对不起，他是和我表弟，一起来的深市，这件事情多多少少，和我也有关系，给你添麻烦了。” 孙缈缈语气带着歉意。 她就是感觉薛桓不靠谱，才强行把乔彬彬带走，哪知道两人分开后，薛桓会惹出这种事情来。 “咱们之间，说这些干嘛，我已经把他交给警署了，关一段时间，会直接遣返回原籍。” 江华惦念着薛桓，跟孙缈缈有那么一丝丝的香火情分，没跟他计较。 当然，对方想继续留在香江，那是不可能。 “你就是心软，换了是我，直接找律师告他恐吓罪。” 孙缈缈气呼呼地说。 “算了，你们两家以前是邻居，面子上不好做的太难看。” 江华宽容一笑。 他这人对待敌人，虽然一直不留情面，但是薛桓太弱了，对他也没威胁，根本就不配当他的敌人。 所以，江华也懒得理他，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太不值得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老板，现在已经四点多了，还要去公司吗？” 薛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这个时候去公司，那边都快下班了，难道江总又准备加班？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得实时掌握摩根的动态。” 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在他赶去公司时，何詹泊正和几位操盘手，盯着电脑屏幕，争论不休。 “何哥，根据这支股票尾盘的曲线来看，绝对有庄家潜伏在里面。” 一个戴着眼镜的操盘手，指着交易软件上的股票曲线。 “不一定，从成交量来看，这支股不像是要启动的样子。” 另一位操盘手反驳。 “何哥，之前你让咱们大力吃进这支股票，难道是看出了什么？” 戴着眼镜的操盘手问。 “这支绿鑫电子，业绩表现平平，我也不知道，江总为什么挑选这支股，但是江总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何詹泊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脑。 现在股市已经休市，多想无益，他交代手下的操盘手，等明天开盘后，重点盯着这支股票。 “呦，都在呀，挺热闹的，在干嘛呢？” 江华手里提着几杯咖啡，笑盈盈走进来。 “老板，你让我吃进的那几支股票里面，绿鑫电子在收盘时，有些异动。” 何詹泊如实汇报。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偷偷吃进这几支股？” 江华笑眯眯地问。 “老板做事，肯定自有道理。” 何詹泊这一记马屁，拍的够响亮。 “其实吧，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摩根那边，挑选这么几支股，现在倒是琢磨出一点苗头来。” 江华用卖关子的语气说。 何詹泊和几个操盘手，眼巴巴地看着江华，等待他解惑。 毕竟，从公司业绩，和以往的股票曲线来看，江华挑的这几支股票，都表现平平。 “我问你们，如果给你们一笔资金，让你们在最短时间内，造成香江股市崩盘，你们会怎么做？” 江华给自己的手下，出了一道题。 “这可不容易，天时地利缺一不可，但是首先有个先决条件，就是要把股民的情绪，煽动起来。” 几个操盘手还在皱眉苦思，何詹泊沉吟了一下说。 股市是一个投机的地方，不管是暴涨，还是暴跌，这背后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先让股民狂热起来。 否则，大家都冷静理智，股市就表现的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说的对，纵观每次股灾的发生，股市都经历过一个暴涨的过程，只有当股民的情绪，不理智，狂热后，一旦股市暴跌，恐慌情绪就产生了，大家会争先恐后的抛售，然后股市崩盘。” 江华一拍手，表示老何看问题的目光，十分敏锐。 现在的香江股市，就处于平稳期，如果摩根一上来就砸盘，造成股价下跌，最多只会引起一阵小慌乱，毕竟股民们的资金，可不一定都在股市中。 而且随着楼市的热度，不断提升，估计好多股民都清仓跑出来炒房。 在这么个环境下，哪怕摩根实力再雄厚，也不可能靠钱，把香江股市砸崩盘。 所以，摩根那边，会采取欲取先予的策略，他们会打造几支妖股，把股市热度炒起来，只有当股民的资金，大量涌进股市后，一旦暴跌发生，才会引发大家的恐慌情绪。 “老板，如果摩根这样做，需要的时间周期，可不是一两天，他们有这个耐心？” 何詹泊皱着眉头问。 “他们确实没这个耐心，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打算从股市入手，这只是他们的备用计划。”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没想到，我会跳出来搅局，第一套方案搁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采用备用方案。” 江华笑得有些得意。 摩根一开始，确实打算速战速决，以汇丰为首的几家银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胜利在望，哪知道江华成立了联盛地产，从侧面向摩根发起冲击，直接把摩根冲了个人仰马翻。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搭顺风车，大赚一笔 “况且，在拉升股市的过程中，摩根也会获益，这个收益，未必就比做空低。” 江华等大家消化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资本逐利，做多也好，做空也罢，这都不是目的，他们的目标是赚钱。 摩根的备用方案，虽然周期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盈利总额，会大幅提升，足以抹平花费的时间成本。 “江总，摩根那边，都是最顶尖的操盘手，咱们之前吃进那几支股票的动作，虽然隐秘，但是很难保证，他们没有察觉。” 何詹泊有些担心地说。 他手下的操盘手，在香江金融圈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跟华尔街的精英一比，差距就出来了。 “没关系，他们就算发现了，也不可能更改计划，除非他们打算舍弃之前的准备，另起炉灶，重新开始。” 江华笑得如偷了鸡的狐狸。 他破解了优盘，对于摩根的一些前期准备，了如指掌，所以这个哑巴亏，摩根那边必须吃。 想到这里，他必须感谢郭家，他这边有汇丰这样的猪队友，摩根那边同样也有郭家这样的猪队友，大家彼此彼此。 “这么说起来，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大赚一笔？” 何詹泊眼睛亮晶晶的。 作为一名资深金融从业者，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享其成。 “还是得小心，对方毕竟是老牌财团，要提防他给咱们挖陷阱。” 江华既乐观，又谨慎地说。 虽然现在是他占了上风，但他没有骄傲自满，这叫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我会小心的。” 何詹泊神色严肃地保证。 他虽然跟摩根正面对决差了点，但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不会轻易踏入对方陷阱。 “对了，怎么没看到丁慧姗？” 江华打量了周围几眼。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出去了，好像是有事情。” 何詹泊虽然是丁慧姗的上级，但是对于这个副手，他平时很少干涉。 “行吧，今天就不加班了，大家早点下班。”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他晚上有个饭局，老王从内地给调派的银行系统专家，来了香江，他当然要见一见，聊一聊。 原本打算，带着丁慧姗一起，去参加饭局的，不过既然丁慧姗不在，那就下次再说。 同一时间，汇丰银行门口。 朱多禄脸色阴沉，摇晃着肥硕的身躯，从银行走出来。 就在今天上午，汇丰银行的总部正式宣布，免除他的董事职务，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只有分红权，无法再干涉汇丰香江分行的任何决策。 而且他的股权，也遭到了稀释，在短短一天内，他被从天堂，打落到地狱。 “呦，朱董，您看起来气色不佳呀？” 一辆白色轿车，从路边开过来，停在朱多禄身边，车窗里探出丁慧姗幸灾乐祸地俏脸。 “丁慧姗，我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来嘲笑，档案上的污点，可是要跟随你一辈子，是不是还在为找工作奔波？” 朱多禄愣了几秒，有些恼火地瞪着丁慧姗。 当初在董事会上，是他把丁慧姗丢出来当替罪羊，现在他倒霉了，他认为丁慧姗是专门过来嘲笑他的。 “朱董，您可误会了，我今天不是来嘲笑你的，是来跟你合作。” 丁慧姗嘴角上翘。 她确实很恨这个肥猪，如果不是他，她的职业生涯应该一片光明。 所以看到他倒霉，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但是，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江华让她搞垮汇丰，她想来想去，切入口只能在朱多禄身上。 “你一个无业游民，我跟你没什么可合作的。” 朱多禄一脸高傲地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就算落魄，但好歹还是汇丰的股东，资产甩了丁慧姗几条街。 “重新认识一下，我现在就职于联盛地产金融部，为江先生工作。” 丁慧姗打开车门，落落大方地下车，向朱多禄伸出手。 “你进了联盛地产？” 朱多禄一愣，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丁慧姗。 如果说这段时间，香江哪个公司风头最劲，联盛地产如果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而且，在吞并了李氏集团后，联盛地产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这是一头能左右香江地产走向的资本怪兽。 朱多禄能够在丁慧姗面前高傲，但是面对创建联盛地产的江华，他高傲不起来，不管是比资产，还是比人脉，他一样都比不过。 “朱董，说起来是你对不起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找个地方聊聊？” 丁慧姗站在车门旁，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好，我倒要看看，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 朱多禄眯了一下小眼睛，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位置。 他现在的局面，确实挺尴尬，被赶出汇丰的核心决策层，除了分红权，他什么都没了。 手里的股份，也在不断遭到稀释，估计用不了几年，他就会彻底被踢出局。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所以面对丁慧姗伸出的橄榄枝，他犹豫了一下，选择接受。 丁慧姗把车开在一家高档咖啡厅门口停下，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 “女人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刚离开汇丰，就攀上了江总。” 朱多禄下车时，阴阳怪气地说。 “朱董，嘲讽我，并不能缓解你目前的困境。” 丁慧姗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径直走过去，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才几天没见，我发现你变了很多。” 朱多禄追了过去。 如果是以往，他这样嘲讽丁慧姗，对方肯定会翻脸，但是现在她居然没生气。 “我以前是有很多缺点，不够完美，女人想要在职场走得更远，必须让自己进化的更完美。” 丁慧姗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方便谈事情。 “我现在有些好奇，江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就让你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朱多禄终于收敛起阴阳怪气地表情。 “朱董，开门见山吧，我能让你手里的股份，溢价套现，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丁慧姗坐下后，目光炯炯地说。 她很清楚，以汇丰香江分行现在的局面，朱多禄很难找到接盘的人，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手里的资产，只会每天不断的缩水。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老将出山，银行业波澜起 “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多禄没问，丁慧姗想让他做什么。 在这时候，只要有人愿意给他接盘，对方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你觉得我会吃饱了无聊，专门跑来消遣你吗？” 丁慧姗冷笑一声。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朱多禄眯了一下小眼睛。 “朱董，你是汇丰香江分行的元老，当初分行建立时，你们家出了大力，现在他们过河拆桥，我知道你肯定很不甘心。” 丁慧姗没有直接回答。 “你不用激我，我虽然长的胖，但是不蠢。” 朱多禄这人在商业上，才能平庸，但是在勾心斗角上，却是一把好手。 “汇丰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人想让他彻底死掉，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丁慧姗沉默了一下说。 她没有能力，彻底让汇丰倒闭，但是朱多禄不一样，他之前一直是汇丰香江分行的核心决策层。 “你疯了吗，我的股份全在汇丰，银行倒闭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朱多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丁慧姗。 “我说了，会找人溢价收购你的股份。” 丁慧姗再次重申。 “我不信你，这件事情，我要亲自和江总谈。” 朱多禄小眼睛转了转说。 他其实很聪明的，但是聪明才智，点歪了技能树，全都点在了勾心斗角上面。 “现在？” 丁慧姗犹豫了一下问。 “对，越快越好，总部派了老巫婆阿曼达来接替我的位置，你知道她的，如果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她也许能稳住汇丰现在的局面。” 朱多禄一脸精明地说。 “是她？” 丁慧姗愣了一下。 阿曼达在汇丰吉列国总部，有很多外号，中年老巫婆，绝情魔女等等。 很多总部的职员，都非常讨厌这个中年女人，但是不可否认，她很有能力，丁慧姗刚入职汇丰实习时，就在对方手下工作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你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丁慧姗站起身说。 如果是老巫婆来了香江，这件事情确实不能拖了，必须速战速决。 接到丁慧姗电话的时候，江华正在一家酒店的餐厅，跟内地过来的银行专家，谈笑风生。 在席间作陪的，还有舒海文跟唐建德几人，都是准备和江华，一起出资建立新银行的盟友。 “余老，您对银行业的见解，描述的一针见血，佩服佩服。” 舒海文端起酒杯，神色诚恳地说。 “我就是班门弄斧而已，香江的情况，跟内地有很大区别，我其实也有很多地方，要向各位学习。” 余利平已过知命之年，头发已经花白，在内地的银行系统，工作多年，很有声望，还发表过多篇著作。 能够在临近退休的年纪，跑到香江来挑担子，除了有老王的同学情分在里面，他自己也想做点事情。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华拿出响铃的手机，看了一眼，站起身一脸歉意地说。 “肯定是弟妹抗议了，你也是的，家里放着如花美眷，却天天在外面饭局不断。” 唐建德笑呵呵地说。 “吃你的饭吧。” 江华没好气，瞪了唐建德一眼。 来到走廊上，江华接通电话。 “江总，有个事情，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丁慧姗把朱多禄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说完，她语气忐忑地说：“非常抱歉，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就答应溢价收购他手中股份，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汇丰倒闭。” “你刚才提到的阿曼达，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她是汇丰总部的高层，非常有能力的一个女人，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亲自来香江，如果继续拖下去，汇丰很有可能起死回生。” 丁慧姗语速有些快地说。 “既然这么有能力，我与其拉拢姓朱的，为什么不改为拉拢她？” 江华眯起眼睛问。 “不可能的，她父亲是汇丰总行的董事，家族跟汇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不可能背叛汇丰。” 丁慧姗一口否决了这个可能。 “她是吉列国人？” 江华愣了一下。 “是的，她跟朱多禄的情况，完全不同，朱多禄可以背叛汇丰，但是她绝对不会。” 丁慧姗毕竟在汇丰总行实习过，对那边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行，我马上过来一趟。” 江华在挂断电话之前说。 打完电话后，他走进包间，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什么情况，不会真是弟妹生气了，命令你赶紧回去吧？” 唐建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不是，公司有点事情，我需要过去处理一下，余老，实在抱歉了，明天中午我摆一桌，给您赔罪。” 江华双手合十，态度非常谦虚地说。 “赔什么罪，年轻人事业为重，吃吃喝喝都是小事，你赶紧去忙吧。” 余利平挥了挥手。 “小江，你放心，有我们在这，肯定会把余老陪好的。” 舒海文通情达理地说。 “抱歉抱歉。” 江华再次道歉后，退出包间。 他这边成立新银行，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这个时候，如果汇丰香江分行不死，等对方缓过一口气，凭着对方在香江的多年经营，肯定会给他的新银行，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所以，在听说那个阿曼达，有能力挽救汇丰香江分行时，江华决定立刻去见见朱多禄。 “老薛，你去地下车库取车，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江华对跟在身边的薛山说。 另一边，丁慧姗打完电话后，回到座位上。 “江总那边怎么说？” 朱多禄有些期待地问。 他现在一心只想套现离场，但是放眼香江，有实力，而且愿意给他接盘的，还真找不出比江华更合适的人选。 他也懒得关心，江华为什么想让汇丰死，他只关心他自己的利益。 “江总马上过来，不过现在汇丰情况不好，江总的开价，估计达不到你的预期。” 丁慧姗主动帮江华压价。 “价格的事情，我不和你谈，你又不能做主，跟你聊了也是白聊。” 朱多禄乐呵呵地摆了摆手。 “我说的都是实情。” 丁慧姗有些生气，她觉得这个朱多禄，真的是太油腻了，不仅油腻，而且狡猾。 在半个小时后，江华出现在这家咖啡厅。 “这里不适合谈事，咱们换个地方。” 他一走过来，就直接开口说。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江总直接偷袭高地了 江华直接把朱多禄带到公司，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丢给对方一根，笑吟吟说：“原产地正宗进口雪茄，朱董品鉴一下。” 他平时自己很少抽雪茄，这一盒是别人送的，他放在办公室，有时候用来招待客户。 “江总，咱们开门见山吧，我不关心你做什么，我只关心你愿意出多少钱，收购我手中的股份。” 朱多禄熟练地剪掉雪茄，点燃后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我没打算出一分钱。” 江华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悠哉悠哉，靠在老板椅上。 “什么意思，江总是在耍我？” 朱多禄脸上的肥肉，跳动了几下，语气带上了几分恼火。 “我听说汇丰刚来香江开分行时，是你们朱家，把自己的一栋楼，拿出来给汇丰做办公场地？” 江华话题一转，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聊起另外一件事。 他刚才提的一栋楼，自然不是现在的汇丰银行大厦，毕竟在那个年代，五层高的小洋房，都算是高建筑了。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那时朱多禄估计都还没出生。 “这和我们要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朱多禄按压住内心火气问。 在他看来，如果江华是为了消遣他，用不着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是我知道，汇丰银行大厦的一部分产权，在朱董手里。” 江华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聊。 朱家可以说是汇丰香江分行的元老，算是一个家族，见证了一个银行的发展。 沧海桑田，当年作为办公场所的小洋楼，早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汇丰银行大厦，这也算是香江的地标建筑之一。 朱家拥有这栋大厦，三分之一的产权。 “江总，咱们别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多禄有些不耐烦地问。 汇丰的香江分行，现在状况不好，股价天天下跌，他手里的资产，每天都在缩水。 “我想要汇丰银行大厦，哪怕是一部分产权也行。” 江华图穷匕见。 “可以，一百亿！” 朱多禄想都没想，直接狮子大开口。 “咱们不用现金交易，可以做产权置换，在建的中环广场大厦，目前由我们联盛地产接手，朱董如果有兴趣，我可以用一部分楼层，来置换你手里的产权。” 江华笑眯眯地说。 中环广场大厦以前是李家的主打项目，不过在李半城死后，这个项目落到了江华手中。 如果单纯比较商业价值，中环广场大厦无疑要高过汇丰大楼，毕竟两者建成的年代都不一样。 而且一个是办公用的写字楼，另一个则是综合性商业楼盘，用途范围，也有很大区别。 朱多禄不傻，这一笔账，他是算得明白的，不过生性贪婪的他，想多要一点，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如果朱董不愿意，那就算了。” 江华站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别呀，我没说不愿意，具体怎么个置换法，咱们得详细谈谈。” 朱多禄一下子急了。 他手里握着汇丰大厦的部分产权不假，但是这些产业，既不能租，也不好卖，跟中环广场大厦的楼盘，完全是两回事。 “我的目标，是汇丰大厦的整体产权，朱董能帮我弄来的越多，我给你的，也就越多。” 江华笑眯眯，开出自己的条件。 朱多禄手里，只有汇丰大厦三分之一的产权，另外的部分，分散在其他股东手中。 朱多禄怎么去谈，他不会管，他只看结果。 “江总，看你这态度，是打算对汇丰赶尽杀绝，如果汇丰倒了，我手里那部分股权怎么办？” 朱多禄小眼睛转了几转，他现在心里，是既心动，又矛盾。 “据我所知，抛开汇丰大厦的产权，你剩余的占股，其实也没多少，我个人建议，是趁着现在还能卖，赶紧割肉。” 江华抽了口雪茄，大大咧咧地说。 朱家在最早的时候，就是以物业入股，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朱家的股份，也主要集中在汇丰大厦的产权上。 朱多禄的个人持股比例，其实没多少，特别是被剥夺董事职位后，他的持股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容我考虑考虑。” 朱多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江华和朱多禄谈判的时候，丁慧姗在旁边端茶倒水，见朱多禄有些纠结，她开口说：“朱董，你个人持股是小事儿，把家族在汇丰的产业套现，才是重中之重。” “不动产又不会跑，什么时候都能套现。” 朱多禄不服气地反驳。 “试问，如果汇丰香江分行倒闭了，汇丰大厦的市值，会不会跟着大跳水？” 丁慧姗笑眯眯给朱多禄面前的茶杯续水。 江华没说话，悠闲地靠在老板椅上，有丁慧姗给他冲锋陷阵，他用不着亲自给朱多禄施压。 “江总，厉害呀，一分钱没花，就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朱多禄表情变幻了一阵，竖起大拇指说。 “朱董这话就严重了，你是在为自己的利益忙活，与我何干？” 江华用手指夹着雪茄，晃了晃说。 “我有一个要求，汇丰大厦另外三分之二的产权，我可以帮江总穿针引线，但是你们谈成了，我要按业内规矩抽成。” 朱多禄小眼睛，闪烁着贪婪。 “没问题，我是个很大方的人。” 江华吐出一口雪茄烟雾说。 “好，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朱多禄笑呵呵地站起身，向江华伸出手。 在朱多禄走后，丁慧姗收拾茶水，朱多禄喝过的杯子，被她嫌弃地丢进垃圾桶。 “江总，你真打算用中环广场大厦，跟那肥猪置换？” 她有些不甘心地问。 中环广场大厦在立项之初，就广受关注，李家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极大的心血，这里的楼价，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有件事情，你估计不清楚，我们联盛地产的下一个目标，是重点开发新界，一旦新界开发成功，中环的地位，必然受到冲击，核心商圈北移，是大势所趋。” 江华站起身，指着墙上的香江地图说。 在任何一个城市的变迁中，新城区的开发，必然会影响到老城区的商圈，中环现在是香江的核心商圈不假，但是放眼十年后，香江的核心商圈在哪，却要打个问号。 “江总，您真有魄力！” 丁慧姗端着茶杯，一脸崇拜地说。 开发新界是个大工程，当初连李半城，都没敢做这个决定。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耶？我老家怎么没了？ 朱多禄的动作，比江华想象的要快，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在一周之后，手握汇丰大厦产权的几位业主，坐在了江华的办公室。 “这是产权置换协议书，各位可以先看看，如果没什么异议，今天就可以签了。” 江华拿出事先拟订好的几份协议，放在几位业主面前。 “江总，你真舍得，用中环广场大厦跟我们置换？” 一位中年业主，有些不敢相信，天上居然会掉馅饼。 “我自然有我的利益诉求，这个跟产权置换无关，就不告诉各位了。” 江华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 “各位老板，我相信没有任何人，会开出江总这样的价格，如果你们再犹豫，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丁慧姗在一旁敲边鼓。 “行，我签。” 有一位业主一咬牙，在置换协议书上签了字。 有人带头，那后面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毕竟这些业主不知道，江华打算大力发开新界，在这个时间段，中环广场大厦，依旧还是当之无愧的香江地标。 几位业主签字时，江华双手捧着茶杯，目光投向窗外，那个方向是新界。 前世，因为各种原因，新界没能得到完善的开发，大片的土地闲置在那里，与深市越近的地方，越是荒凉。 不过，现在江华创办了联盛地产，肯定会改变这种现状，两地本来是一家，把深市和香江连通起来，无疑更能促进两地经济发展。 在他的心中，十年之后，中环不会再是香江核心商圈，现在寸土寸金的中环广场大厦，在十年之后，估计就是一栋普通高楼。 几位业主签完字离开，朱多禄却磨磨蹭蹭，留了下来。 “朱董，答应你的好处，我不会忘记，回去后记得查看银行账户。” 江华笑眯眯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 “江总够意思，免费送你一个消息，阿曼达那老巫婆，已经完成了分行的人事调整，马上就有大动作。” 朱多禄一听有钱到账，开心的眉飞色舞。 “我马上也有大动作，朱董，后会有期！” 江华做出送客的手势。 一街之隔的汇丰大厦，阿曼达此时并不知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整栋大厦的产权，已经悄悄发生了转移。 朱多禄虽然被踢出核心层，但他毕竟是地头蛇，如果他想搞点小动作，阿曼达一个外来者，是防不住的。 此时，阿曼达正在召开高层会议。 经过挤兑风波后，汇丰香江分行元气大伤，部分董事离职，参加会议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 “刘总和王总，今天怎么没来？” 阿曼达留着短发，眼神特别犀利，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性格。 “刘总说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王总说丈母娘住院，他要去医院探病。” 年轻的女助理，站在阿曼达身后，小心翼翼地汇报。 什么身体不舒服，什么丈母娘住院，其实都是假的，两位刚在江华办公室，签完产权置换协议的老总，正勾肩搭背，商量着要去哪里潇洒。 汇丰这艘破船，眼看着要沉了，傻子才会陪葬，两位老总都是识时务的人，现在手握中环广场大厦的产权，人生一片光明，谁还来参加什么破会议呀。 “立刻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必须来参加会议，今天不来，以后也别来了。” 阿曼达脸色严肃地说。 她说话的时候，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这段时间，大家都领教了这老巫婆的手段。 “好的，我这就打。” 女助理慌慌张张，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一阵“嘟嘟嘟”忙音之后，电话接通。 “哪位？” “刘总，阿曼达女士让你必须参加会议。” 女助理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她算老几，天天人五人六的，你跟她说一声，爷不伺候她了。” 刘总嚣张霸气地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会议室里很安静，刘总嗓门很大，他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本来安静的会议室，现在更安静了，在坐的分行高层，表情古怪，纷纷用眼神交流。 “给王总打。” 阿曼达面无表情地说。 “好，好的。” 女助理紧张的手机都差点握不住，在她心里，刘总平时是个挺谨小慎微的人，今天吃错药了？ 这次打过去，那边直接没接，还顺手把这边给拉黑了。 “电话打不通……” 女助理带着哭音说。 看着阿曼达阴沉的脸色，她心里很害怕，担心狂风暴雨，会降临到她头上。 “好，很好，在坐的各位，个个都是人才，还真是天天都能给我惊喜。” 阿曼达冷眼扫过会议室里的几人。 “这是他们的私人行为，与我们何干？” 一位高层不满地嘀咕。 这位阿曼达说话阴阳怪气的，尖酸刻薄，还喜欢开地图炮，很不招人喜欢。 “我就不信，你们没注意他们的异常，谁来告诉我，是谁给了他们勇气，敢跟我对抗？” 阿曼达拍着桌子，用咄咄逼人地语气问。 “这么大火气，更年期到了吧。” 另一位高层心里不爽，小声嘀咕。 其他人面面相窥，朱多禄的动作，非常隐秘，事先还真没人发现端倪。 “说话啊，你们是猪吗？” 阿曼达脾气越发暴躁。 “阿曼达女士，请你控制一下自己情绪，大家都是同事，你并不比我们高等，请不要人格侮辱。” 一位主管气不过，站起身抗议。 虽然阿曼达的能力很优秀，但是她脾气太臭了，没几个人能忍受。 “你们是不是以为离了你们，我就稳不住局面？” 阿曼达眯起眼睛，表情变得冷酷。 几位高层没有说话，却频繁用眼神交流，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丁慧姗穿着火红风衣，踩着高跟鞋，神采飞扬地走进来。 几位高管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一个被开除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对你有点印象，你是那个愚蠢的实习生，连咖啡都冲不好，你被开除，固然有些冤枉，但我不同情你。” 阿曼达打量了丁慧姗几眼，她还记得，丁慧姗刚入职时，在她手下实习过。 “这么多年不见，阿曼达，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 丁慧姗目光复杂，她入职场第一课，就是因为咖啡没冲好，被阿曼达全泼在脸上。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狼行千里吃肉 “保安，保安死哪去了，为什么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阿曼达愤怒地拍着桌子喊。 “阿曼达女士，我来是以业主身份通知你，限贵行于三日内，整体搬离大厦，逾期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 丁慧姗无视对方的狂躁，语气平淡地说。 当初，她被朱多禄当成替罪羊，直接在董事会上开除，狼狈离开会议室时，多数人的眼神，都是幸灾乐祸的。 这才半个多月，她回来了，不再是以失败者的身份，而是趾高气扬的命令，让这些人全部滚蛋。 这人生际遇，还真的太离奇了，这让她对江华，产生了狂热的崇拜。 “丁慧姗，你说什么呢，失心疯了吧？” 一位高层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丁慧姗。 汇丰大厦是属于银行的，又不是丁慧姗的产业，她算哪根葱，凭什么让他们搬走？ “我没有疯，这是产权转让协议，各位可以看看。” 丁慧姗拿出几份复印件，放在会议桌上。 几位银行高层，半信半疑地拿过复印件，看到朱多禄以及几位大厦业主的签字，一下子傻眼了。 “报复，朱董这绝对是报复，我当初就劝过阿曼达，不要把朱董逼急了。” “朱家是分行的元老，总部过河拆桥，肯定会遭到反噬。” “你们是不是关注错了焦点，联盛地产为什么要接手大厦产权，他们想干什么？” 几位高层看清复印件上的内容，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假的，这都是假的！” 阿曼达愤怒地撕碎手里的复印件。 “我们联盛地产，好歹也是香江排名第一的地产公司，会开这种玩笑？” 丁慧姗用讥讽的眼神，看着阿曼达。 刚入职时，受的屈辱，一直被她深深藏在心底，是她这些年来，不断往上爬的动力。 “完了，这下全完了，我看分行要凉。” 一位高层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如果说之前，分行是元气大伤，好好抢救一下，还能活过来，这次办公大楼都被抢走了，绝对是致命一刀，传出去股票立马崩盘，就等着破产吧。 “丁慧姗，你就是个叛徒！” 阿曼达用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丁慧姗。 “我为汇丰，辛辛苦苦，奉献了这么多年，你们给了我什么？” 丁慧姗面无表情。 说完，她也不在跟对方争吵，拍了拍桌子上的复印件，说：“搬迁通知，我已经传达了，各位还是抓紧时间搬家吧。” 然后，她甩了甩波浪卷的长发，踩着高跟鞋，意气风发地离开。 江华正在办公室，审阅处理文件，丁慧姗一阵风般冲进来，抱着他亲了一下。 “丁慧姗，你有病吧？” 江华用手擦着脸，一脸的莫名其妙，外加一丝丝愤怒。 “对不起，我就是太兴奋，太激动了。” 丁慧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 刚才看着汇丰分行高层，特别是阿曼达，错愕愤怒的表情，她实在是太解气，太高兴了。 “既然你精力这么旺盛，那就去跑新界工地，下班之前，我要知道那边几个工地的进展。”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联盛地产在新界的廉租房项目，已经动工，不过江华最近太忙，还没时间过去视察。 “不要吧，昨天刚下过雨，那边路很难走的。” 丁慧姗苦着一张脸，她今天穿的是新衣服，新鞋子，打扮的美美哒，去新界工地踩烂泥巴，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要，必须要！” 江华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 在丁慧姗苦着脸离开后，何詹泊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老板，绿鑫电子最近涨势很猛，咱们是不是该抛售了？” 他用请示地语气问。 “涨了多少？” 江华把股票交给何詹泊在管，自己没有过多干涉。 “涨了快五倍，这支股咱们当初投了三千万，现在赚了一亿多。” 何詹泊有些激动地说。 绿鑫电子完全是摩根那边在拉动，他们坐享其成，天天看着涨势强劲的股票，心里美滋滋。 “五倍，算不上妖股吧，摩根要勾起股民的狂热情绪，肯定还会继续拉升，咱们再搭一程顺风车。” 江华想了一下说。 庄家拉升股票，也是有成本的，五倍的幅度，还不足以让摩根获利了结。 “好，那就再继续观望，另外几支股票，这两天也有些异动，估计摩根那边，准备启动了。” 何詹泊笑呵呵地说。 “反正不管摩根那边怎么想，这个霸王车，我们是坐定了。” 江华微笑说。 如果是一般的庄家，肯定不愿意让人免费搭车，但是摩根一盘棋下的太大，中途换股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被江华恶心到，也得捏着鼻子认。 “老板，公事聊完了，跟您说点私事儿，您帮我找的徒弟小瑞，我想帮他转到香江来读书。” 何詹泊犹犹豫豫地说。 他说的小瑞，就是那个天才数学少年，小瑞对于数字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直觉。 “你跟他母亲交流过吗，他母亲是否同意？” 江华放下手中笔，抬起头问。 小瑞的母亲，就是张春花，目前在孙缈缈家当保姆。 “张姐没意见，毕竟香江这边的教育条件，还是更好一些，也有利于小瑞的成长。” 何詹泊脸上带着期待说。 “那既然这样，你们可以自己商量着来，我不会干涉。” 江华当然也希望，小瑞能成长的更优秀。 “那我现在就去和小瑞妈妈沟通。” 何詹泊兴奋地转过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等，还有个事儿要你去办。” 江华喊住何詹泊。 “老板，有事您吩咐。” 何詹泊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说。 “汇丰银行大厦易主的事情，媒体还不知道，你去找找相熟的记者，把这事儿爆出来。” 江华不会给汇丰那边，缓口气的机会，他就是要步步紧逼，让对方走投无路。 “好嘞，我这就去办。” 何詹泊作为江华心腹，知道老板打算进军银行业，所以很清楚一会儿见了记者，该怎么说。 “下周芷柔生日，我打算在游轮上，给她办个生日宴会，你也来参加。” 江华冲着何詹泊的背影说。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汇丰银行大厦被收购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刮遍了香江的金融圈。 在这个时候，香江的市民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作为香江曾经银行业的龙头，老牌的外资银行汇丰，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居然落魄到连自己的办公大楼都保不住。 在经历了一次大跌，现在横盘调整的汇丰银行股票，再次狂跌，直接创下历史新低。 而江华收购汇丰银行大厦的举动，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大家都不知道，他一个做房地产的，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把人家的办公大楼弄到手。 就在这个时候，江华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了自己准备成立众诚银行的消息。 这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银行业一直以高门槛著称，并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转的，大家都没想到，刚刚横扫香江房地产市场的江华，居然会雄心勃勃地向银行业进军。 阿曼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生气地掀了桌子，本来再给她半个月时间，她一定能让汇丰的香江分行，缓过这口气，可是江华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因为香江的股市，没有涨跌停限制，现在汇丰的股票，每天一开盘，下跌的幅度，直接让人触目惊心，按这个速度下去，最多一周之内，就会彻底崩盘。 “吩咐下去，我要召开董事会。” 阿曼达把办公室砸的稀烂后，脸色阴沉地说。 “抱歉，阿曼达女士，今天又有几位公司的高层离职，董事会的人数，恐怕是凑不齐了。” 女助理一脸忐忑，小心翼翼地说。 “那就召开中层管理会议。” 阿曼达脾气暴躁地说。 “很抱歉，咱们现在连办公场地都没有，中层管理人员的流失，也非常大。” 女助理咬着牙说完，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说：“我，我家里还有事，这是我的辞职信。” 女助理把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慌慌张张，跑出办公室。 眼看着汇丰这艘破船就要沉了，大家都不愿意跟着淹死，再说像阿曼达这种臭脾气的上司，谁愿意伺候呀？ “滚，你们都滚！” 阿曼达紧握着拳头，歇斯底里地喊。 身为吉列国人，她一直有种优越感，所以临危受命，来香江收拾烂摊子时，她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但是，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她在这里遭遇了她人生的滑铁卢。 心态失衡的，并不是只有阿曼达一个，郭老太太看到报纸上新闻时，沉默了许久，连桌上的午饭都没吃。 “妈，联盛地产现在严重挤压了咱们的生存空间，您到是拿出个办法呀。” 郭家老大站在一旁说。 这段时间，郭家可以说是霉运连连，先是失去了第三代的继承人，然后与摩根的合作也受挫，现在又被江华的联盛地产，步步紧逼。 哪怕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没发现这段时间，以前跟咱们走得近的那些豪门，也逐渐跟我们疏远了吗？” 郭老太太语气有些疲惫地说。 她这段时间，心态失衡，经常发脾气，家里的佣人跑了不少，别墅冷冷清清的。 公司也风雨飘摇，好几个项目因为缺乏资金，陷入停滞，诺大一个家族，俨然是气数已尽的样子。 “您说江华究竟有什么魅力，包家唐家都是一方霸主，为什么就愿意跟着他干？” 郭家老大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事业受挫，唐家的那位青梅竹马，最近对他越来越冷淡，他和妻子感情也不好，回到家里孤零零一个人，有种孤家寡人的凄凉感。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郭老太太神色疲惫地挥了挥手。 跟郭家的凄凄惨惨不一样，江华那边却是热闹得很。 众诚银行的几位股东，欢聚一堂，围在桌边举杯庆祝。 “江老弟，你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够绝的，汇丰这次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唐建德满面红光地举着酒杯说。 “能拿下汇丰银行大厦，也离不开诸位的支持，没有你们，我可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化完李家的产业。” 江华笑呵呵地举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一下。 坐在包间里的人，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大亨，他能把这些人团结在身边，放眼香江，没人能跟他抗衡。 “余老，上次没能好好陪您喝一杯，这次我先干为敬。” 江华跟大家碰完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向余利平说。 “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咱们喝好不喝醉。” 余利平笑得合不拢嘴。 他现在的身份，是众诚银行的高级顾问，相当于江华身边的智囊。 “小江，你真打算把众诚银行的地址，选在汇丰大厦？” 舒海文拿着筷子问。 “是呀，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们是站在汇丰的尸体上起来的，其他几家银行就算想反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实力够不够。”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一直对汇丰没什么好感，这家总部位于吉列国的银行，业绩全靠香江支撑，但是却在关键时刻，捅了内地企业一刀，纯属白眼狼。 “杀鸡儆猴，这个办法不错。” 唐建德一拍桌子，咋咋呼呼地说。 他这人酒量不行，酒品也不怎么样，喝醉和清醒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对了，小江，你不是说打算给芷柔，在游轮上办生日宴吗，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帮忙的？” 徐岚饶有兴致地问。 “太铺张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次宴会，苏芷柔也在，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 “不能算了，人一辈子能过几次生日？江老弟，必须搞得隆重一点，不然老哥瞧不起你。” 唐建德有些喝多了，说话高高低低的。 “游轮我们包家来安排，不过请明星助阵的事情，就烦恼徐总了。” 舒海文笑吟吟地说。 香江这边的大富豪庆生，都有请明星表演的习惯，只看来参加庆生宴明星的咖位，就能看出大富豪究竟混的好不好。 “那就烦劳各位费心了。” 江华微笑举起酒杯，又敬了大家一杯。 苏芷柔嫁给他这么多年，他也没给她办过什么像样的生日宴，这次必须搞得隆重一些。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去看爸爸的江双儿 省城，江华家。 “奶奶，这次放假，咱们真的去看爸爸妈妈？” 江双儿一脸期待地问。 她虽然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但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也会经常想念父母，听说这次假期，要去香江探望父母，她高兴的一整夜没睡。 “奶奶不去，你和你小姨去。” 赵桂兰摇了摇手，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只想回乡下享享清福。 这段时间在省城待着，心里一直挂念着乡下养的鸡鸭鹅，也不知道邻居们会不会帮她照顾好。 “婶婶，姐夫要是知道，我们把您一个人丢在家，肯定会怪我们的。” 苏淡月在一旁劝着。 “是我自己不想去，他怪你们干嘛，我这老胳膊老腿，是既晕机也晕船，你们就别折磨我了。” 赵桂兰是打定主意不想去。 现在儿子一家过的幸福美满，她自己的心也操完了，就想过下清净的农家日子。 “好吧，奶奶，等我回来了，给您带纪念品。” 江双儿很懂事地说。 “奶奶谢谢我的乖孙女。” 赵桂兰蹲下来摸了摸孙女的头，笑得特别开心。 江华那边安排了专机，过来接家人，一起过去的还有齐芳一家子。 齐芳作为苏芷柔的贴身保镖，这段时间，一直在香江执行保护任务，她女儿孙乐乐跟着父亲生活。 孙大勇腿有残疾，照顾女儿挺不方便的，这些日子没少辛苦。 小孩子都是向往外面世界的，孙乐乐听说要去香江，表现和江双儿一样，兴奋的晚上睡不着觉。 苏淡月把行李收拾好后，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给好朋友姜浅雪打电话。 “小雪，家里的钥匙，我放在门口的脚垫下面，你可别把哆哆饿着。” 苏淡月不放心地叮嘱。 哆哆是家里那只白色的萨摩耶，现在已经长成一只大狗。 “真羡慕你呀，听说香江满大街都是明星，你要是遇见了，给我要几张签名照回来。” 姜浅雪在电话里，语气羡慕地说。 “那是必须的，不过我不在，救助站的那些猫猫狗狗，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苏淡月有些担心地问。 她和姜浅雪开的小动物救助站，如今在省城也是小有名气，还和市里的流浪狗收容所达成了合作关系。 甚至有省报的记者，慕名而来，专门采访了她们这个救助中心，在新闻发表之后，有很多爱心人士表示，想给她们捐款，不过都被苏淡月婉拒了。 她做这个，不是为了盈利，也不想把模式商业化，单就姐夫给她的零花钱而言，支撑这个救助站的运转，毫无压力。 “放心吧，咱们不是和市里的流浪狗收容所，达成了合作么，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找义工阿姨过来帮忙。” 姜浅雪在电话里安慰闺蜜。 市里的流浪狗收容所，也是刚成立不久，这也和大环境的变化有关。 省城的经济条件，毕竟要好一些，一部分小康家庭，都会养小动物，这年头宠物狗品种不多，最流行的就是京巴狗。 流浪狗收容所的宠物狗，倒是不多，基本都是京巴和土狗生的矮脚小串串。 这种串串狗长相五花八门，性格不稳定，容易受到主人嫌弃，现在满大街小巷乱窜的，全是这种串串狗，已经发生过好几起流浪狗伤人事件。 因为城市环境的变化，二女创办的小动物救助站，作用一下子突显出来。 听说市里正在商量，是否收编这个救助站，现在就连苏芷柔也不说自己妹妹，天天不务正业了。 苏淡月在房间聊电话时，江双儿正在跟自己的狗子伙伴告别。 “哆哆，你在家要乖乖听话，小姨说会安排人来照顾你，你不会挨饿的。” 江双儿一本正经地拍着狗子的头说。 萨摩耶哆哆用头蹭了江双儿一下，吐着狗舌头，尾巴摇得飞起。 “这外国的狗，品种不太行，掉毛太厉害了，还不如咱们的土狗省心，搞得家里狗毛满天飞。” 赵桂兰一边拿着拖把做清洁，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萨摩耶属于长毛犬，到了换毛季，掉毛确实挺厉害的，平时苏芷柔在家时，都是把哆哆关在楼上，毕竟那套房子没住人，随狗子折腾。 “奶奶，你看哆哆多可爱呀，看谁都是笑脸。” 江双儿双手捧着狗头，让它对赵桂兰露出萨摩耶式微笑。 “阿嚏！冲我笑也没用，长这么大个，吃的多拉的多，还不如养个小京巴。” 赵桂兰有点狗毛过敏，打了个喷嚏。 江双儿嘟着小脸，有些不高兴了，相对于小短腿的京巴，她更喜欢毛色雪白，有着天使般微笑的萨摩耶。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她的思维，就跳到了别的地方。 “奶奶，听说去香江，要从深市中转，小喔妹妹就在深市，你说我会不会遇见她？” 江双儿靠在狗子身上，用手托着小下巴问。 “深市那么大，怎么可能那么巧遇见，出门在外，你可要听话，一定不要乱跑。” 赵桂兰放下拖把叮嘱。 “放心吧，孙乐乐也一起去，我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丢。” 江双儿不以为然地说。 楼下，孙乐乐正在衣柜里，挑选这次出门，准备穿的衣服。 “爸爸，妈妈去年给我买的这些衣服，都有些小了。” 孙乐乐比江双儿大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柜里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 “乐乐，抱歉，爸爸应该早就想到，该陪你去买新衣服的。” 孙大勇有些愧疚地说。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妻子陪着女儿买衣服，不过这段时间，妻子太忙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腿脚不方便，平时很少出门，加上女儿每天穿的是校服，所以都没注意到，该给女儿买换季的衣服了。 “算了，没关系，虽然短了点，但还是可以穿。” 孙乐乐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 她把自己的行李，还有爸爸的行李，叠好放进旅行箱，想了想，又把江双儿送给她的毛绒小熊，放进箱子里。 这是她最喜欢的礼物，每天都要抱着睡。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江家小姐妹机场相逢 第二天，江华的私人飞机，载着他的家人，向深市飞去。 为了迎接家人，江华今天难得没忙任何工作，陪着妻子一起，从香江赶往深市的机场。 “齐姐，有段时间没见女儿了吧，想不想乐乐？” 江华笑呵呵，坐在车里闲聊。 “江总，大勇腿脚不方便，你把他接来干嘛，多麻烦呀。” 齐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华能把她家人接过来团聚，她当然是感激的，但是她又担心，会太给江华添麻烦了。 “总不能把勇哥一个人丢在家里，趁着孩子放假，带出来长长见识，不也挺好的么？” 江华并不觉得麻烦。 “老薛，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打算成个家？” 苏芷柔盯着前排开车的薛山问。 薛山的年纪，跟齐芳差不了多少，齐芳女儿都快十岁了，薛山还是光棍一个。 “前段时间谈过一个，吹了。” 薛山语气闷闷地说。 他是个闷葫芦性格，平时很少主动说话，都是跟在江华身边，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板。 “是不是江华不给你准假谈恋爱，你说实话，我帮你批评他。” 苏芷柔还以为是薛山太忙，天天跟着江华东奔西跑，所以才把对象谈吹了。 “跟老板没关系，那女的要的太多了，我给不了。” 薛山憨厚地挠了挠头。 “薛山，你个老抠儿，江总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人家要了啥，你给不了？” 齐芳觉得薛山太小气了，谈个恋爱都舍不得，开始数落他。 “她要我给他弟在省城买套房。” 薛山一脸冤枉地说。 他是个憨憨没错，但是他人不傻，这年头虽然没有扶弟魔一词，但是这种女人，他承认自己惹不起。 “谁给你介绍的啊，是有些不靠谱。” 齐芳沉默了一下，神色悻悻地说。 “大勇哥，那女的是他同学……” 薛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齐芳老公给卖了。 孙大勇给他介绍的那对象，他总共也没见几面，两人都是电话联系，处了还不到两个月，女的就开始提条件，说结婚可以，先给她弟在省城买套房。 薛山虽然不善言语，但又不是个真憨憨，直接表示，妹子，你要的太多了，哥给不了。 然后，两人就吹了。 “孙大勇还能耐了，真是闲得慌，没那本事，还瞎操心。” 齐芳没想到，丈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瘸子，还有闲工夫操这心。 “老薛，江华公司里，就没你看得上眼的女人？” 苏芷柔有些搞不懂地问。 她丈夫事业做的这么大，她就不信，诺大一个集团，挑不出薛山喜欢的女人。 “我这人慢热。” 薛山打了个哈哈，直接含糊过去。 江华公司里漂亮女人当然有，可这些有姿色的女人，眼珠子都恨不得沾在江华身上，谁会把他薛山当根葱呀。 当然，这些情况，是万万不能跟老板娘说的，他话少，但情商却没那么低。 云层中，一家客机在云海中穿梭。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这个牛，足够我吹半辈子。” 孙大勇激动，又有些局促地坐在座位上。 江双儿穿着洁白的公主裙，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用手托着小下巴，看着窗外的云海。 “江双儿，你在看什么？” 孙乐乐有些好奇地问。 相比于打扮的跟个小公举一样的江双儿，她衣着打扮，就普通多了，只是穿了一身校服。 没办法，其他衣服都有些小了，真的有些穿不出门。 “你说这云层上面，有南天门，还有孙悟空吗？” 江双儿有些天真地问。 小孩子都喜欢看《西游记》，江双儿刚才一直盯着窗外寻找，能够腾云驾雾的孙悟空。 “电视剧都是假的，现实中没有孙悟空。” 空姐领班张馨有些好笑地解释。 “我爸爸就是孙悟空，他什么都能变。” 江双儿一脸认真地说。 “江总比孙悟空厉害，如来佛可压不住他。” 张馨对于江华，是既感激，又佩服。 坐在江双儿身边的苏淡月，带着眼罩，睡的正香，昨天她和姜浅雪聊电话，聊的时间有些晚，没有休息好，跑飞机上面补觉来了。 与此同时，一架魔都飞往深市的客机上，乔彬彬的母亲夏冬琴，专门跟单位请了假，来深市探望儿子。 她的工作单位，在魔都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工作比较清闲，加上她也快到了退休年纪，所以直接跟单位请了个长假。 儿子来了深市后，刚开始每天都打电话汇报，可突然之间，音讯全无，她询问姐姐夏言梅，对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她真的太担心了，所以亲自杀来深市。 一辆黑色的轿车，和江华乘坐的越野车，一前一后，停在机场门口。 “离飞机落地，还有二十分钟，大家在车里坐会儿。” 江华看了下手表说。 后面黑色轿车里，夏言梅抱着小楚煕，询问开车的助理小夏：“魔都那架航班，是什么时候落地？” “如果飞机不晚点，还有二十五分钟。” 小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回答。 孙缈缈不愿意见二姨，所以直接安排她来了，她不用管别的，只管开车。 女儿躲了清净，夏言梅却有些犯愁，她也不知道，女儿把乔彬彬弄哪去了，不知道一会儿见了二妹，该怎么解释。 “熊猫……” 小楚煕指着小夏的头绳说。 头绳上面有一个卡通熊猫，挺可爱的，很吸引小楚煕。 “喜欢阿姨的头绳呀，送给你了。” 小夏扯掉头绳，转过身笑眯眯对小楚煕说。 她觉得孙总的女儿，长得还是像妈妈多一些，又漂亮又可爱。 特别是发脾气的时候，小脸一板，那样子别提多呆萌。 “不行，那是阿姨扎头发的。” 夏言梅拍了一下小楚煕的小肉手，告诉她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 “没事的，我家里还有。” 小夏撑开头绳的橡皮筋，把头绳戴到小楚煕肉乎乎的手腕上。 “熊猫，粉色的。” 小楚煕看着手腕上的头绳，非常开心，左右瞧个不停。 这时，江华一行人下了车，向着机场里面走去。 小夏和夏言梅在车里聊天，没注意到这一幕。 第一千零六十章 江双儿小公举 江华拥有的是私人飞机，有自己专属的vip通道。 一行人走出通道时，正好看到一架客机，由远及近，缓缓降落。 “阿华，我们过去吧，我想早点见到囡囡。” 苏芷柔心情有些激动地说。 她来香江有些日子了，心里说不想女儿，那绝对是假话，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女儿，她竟然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走吧，齐姐应该也想女儿了。” 江华笑了笑，向着降落在机场的私人飞机走去。 “江总，说真的，您能把乐乐和大勇接来，我挺感激的。” 齐芳再次向江华道谢。 “咱们之间，感谢的话说多了，就见外了。” 江华对齐芳的工作，还是挺满意的，这位大姐很有责任心，把他的家人，也保护的很好。 这时，天边出现另一架客机，正是从魔都飞往深市的那趟航班。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从另一条通道走出来，因为比江华一行人，刚好晚了几分钟，两波人完美错过。 “爸爸！” 刚下飞机的江双儿，看到迎面向她走来的江华，伸着小手臂，高兴地扑了过来。 “囡囡真漂亮，来，让爸爸亲一下。” 江华抱起女儿，心里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囡囡，你还没跟妈妈打招呼呢。” 苏芷柔站在江华身后，微笑着说。 “妈妈坏，出来玩也不带我。” 江双儿赌气地侧过小脸。 “妈妈没有出来玩，她是出来办事，听说你要来，她专门给你挑了礼物。” 江华用胡渣，扎着女儿嫩嫩的小脸蛋。 “什么礼物？” 江双儿好奇地问。 “礼物在车上，暂时保密。” 江华笑吟吟地说。 其实，礼物是他买的，但是见到女儿耍小脾气，他小小撒了一个谎，帮老婆解围。 “姐，姐夫。” 苏淡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打招呼。 “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江华有些纳闷地问。 “我，我没把囡囡带好。” 苏淡月没精打采地低着头，一副非常难为情的样子。 当初在姐姐面前，她可是打了包票，说一定会把江双儿照顾好，结果头一个星期，就让江双儿迟到了三次，而且如果不是白雅帮忙，她和江双儿两个，估计都得饿肚子。 “囡囡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你也是个孩子，让你带囡囡，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江华伸手揉了揉苏淡月的头发，笑容带着几分溺爱。 “姐夫，我成年了，不是孩子……” 苏淡月红着脸，语气诺诺。 她过了今年，就已经满十八岁了，可是江华还把她当成小孩子，这让她很不好意思。 江华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另一边，齐芳见到女儿孙乐乐，也非常开心。 “不愧是特区，机场都修的这么阔气。” 孙大勇打量着四周，内心感慨万千。 他今天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坐私人飞机，第一次来深市，这是他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孙大勇，你长本事了。” 齐芳和女儿寒暄完，用眼睛斜睨着丈夫。 “我能有什么本事，都是沾江总的光。” 孙大勇神色讪讪，他是个老婆奴，平时在家就很怕老婆，在外面也是如此。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说你给薛山介绍对象的事儿。” 齐芳伸手叉腰，瞪着孙大勇。 “我也是为薛兄弟着急，怎么了？” 孙大勇看了薛山一眼，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还怎么了，你介绍的都是啥人呀，害得我在江总面前，跟着你一起丢人。” 齐芳没好气地掐了丈夫一把。 “算了算了，勇哥也是一片好心。” 薛山站出来打圆场。 “是啊，老薛又没吃亏，今天难得家人团聚，可不许吵架。” 江华抱着女儿，笑呵呵走过来。 江双儿趴在爸爸肩膀上，东瞧西看，小胳膊把江华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她有时候像个小大人，但毕竟是小孩子，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这时，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小喔妹妹，爸爸，是小喔妹妹！” 江双儿伸手指着机场的另一边，小脸写满了兴奋，用力摇晃着江华的肩膀。 “囡囡，悠着点，别把你老爸晃晕了。” 江华伸手兜着女儿，怕她摔下来，苦笑着说。 在机场的另一边，小楚煕趴在夏言梅的肩上，打了个哈欠，小嘴跟金鱼一样，无聊地吐着泡泡。 “大姐，这是谁家的孩子呀，长得真漂亮。” 夏冬琴拖着行李箱，向这边走过来。 姐妹二人多年没见，在异地相逢，她心里还是很激动，很高兴的。 “我外孙女。” 夏言梅表情有些复杂地说。 既然二妹都来了深市，家里的这些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而且对自己的亲妹妹，也没什么好瞒的。 “外孙女？” 夏冬梅惊讶地张着嘴，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 过了几秒，她神色悻悻地瞪了大姐一眼，说：“姐，还是不是一家人，缈缈结婚这么大事儿，都不通知我们。” 她心里有些受伤，虽说两家这些年来往不多，但毕竟是血亲，孙缈缈结婚生子，她都不知情，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她没结婚，这事儿亲戚朋友，我谁都没告诉，你回去之后，得替我保密。” 夏言梅叹了口气。 当初突然得知女儿未婚生女，她的表情和夏冬琴一样，也是非常震惊。 但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心态早就调整过来，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 夏冬琴心理素质，可没这么好，脸上的表情，再次僵硬了十多秒，回过神后，讪讪一笑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一把年纪了，也管不了太多。” “是啊，我确实是管不住她，你一路过来也累了，咱们有什么话，路上再聊。” 夏言梅让小夏帮二妹接过行李箱。 “这位是？” 夏冬琴表情迟疑地看着小夏。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在脑中预演过很多，跟大姐见面的场景，但是万万没想，她一个都没猜中，现在脑子有些懵。 “这是小夏，跟咱们一个姓，缈缈的助理。”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介绍。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小姐妹一起哭了 小楚煕趴在外婆肩膀上，她对大人之间的寒暄，不感兴趣，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聊地东看西看。 “哦？” 突然，小楚煕的目光，定格在机场另一边，一个对着她又叫又跳，挥舞手臂的小女孩身上。 “小喔妹妹！” 江双儿站在机场的护栏边上，用力挥舞着手臂。 长长的护栏，把机场分割成两块区域，她想要去小楚煕那边，需要绕好大一圈。 “姐姐？” 小楚煕认出了江双儿，小脸蛋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她还记得，这位一起和她，用树叶给蚂蚁做房子的小姐姐，能在机场见到她，小楚煕很高兴。 夏言梅和二妹拉家常，一边聊着，一边往机场外面走去。 小楚煕趴在外婆肩膀上，眼巴巴看着江双儿，离她越来越远，一下子急了。 “找姐姐！”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抱着外婆的脸，往江双儿那边扭。 “宝贝儿，别闹，咱们回家了。” 夏言梅根本就不懂小楚煕的意思，换了个胳膊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爸爸，你快帮我喊住小喔妹妹。” 江双儿眼看着小喔妹妹，就要走出机场，一下子急了，眼泪汪汪地拉着江华的手。 “走，爸爸带你去追。” 江华抱起女儿，大步向机场出口的方向走去。 他其实对小楚煕，没什么印象了，毕竟他每天要接触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儿，有限的精力，全放在了工作上。 “小喔妹妹，等等我！” 江双儿大声喊着，用力挥舞手臂，希望引起夏言梅的注意。 夏言梅正在跟二妹诉苦，说自己刚来深市时，又要带孩子，又要伺候女儿，多么的不容易。 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也没人能诉说，夏冬琴跟她是亲姐妹，算是最好的诉说对象了。 “大姐，你受苦了，咱们当父母的，跟着儿女，真是操不完的心。” 夏冬琴一脸同情地说。 她没问小楚煕的父亲是谁，这种事情，也不好问。 两人聊的投入，根本就没注意到，江双儿的呼喊。 拖着行李箱的小夏，倒是听见了江双儿的呼喊，但是她以为，江双儿是在喊别人。 “生气了！” 小楚煕见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引起夏言梅的注意，把小脸一板，一副本宝宝很生气的可爱模样。 “噗！” 小夏被小楚煕给逗笑了，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在闹什么脾气，用手逗了逗她，笑眯眯问：“小姑奶奶，谁惹你生气了？” “姐姐！” 小楚煕见到终于有人注意她，立刻伸手指着江双儿。 “哪有姐姐？” 小夏疑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熙熙攘攘，拖着行李箱出机场的旅客，人太多了，她不知道小楚煕口中的姐姐是谁。 夏言梅这边走的是普通旅客通道，人特别多，而且周围声音噪杂。 江华则是贵宾通道，两边被护栏隔着，根本就过不去，江双儿只能眼巴巴看着，小喔妹妹消失在通道转角。 “呜哇！” 被爸爸抱着的江双儿，一下子哭了起来，小脸写满了委屈。 “别哭呀，囡囡，咱们给小喔妹妹打电话好不好？” 江华手忙脚乱地哄着女儿。 “可是，我不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 江双儿委屈巴巴地说。 “没关系，也许咱们出机场的时候，又能遇见，也说不定。” 江华看着女儿委屈的小脸，心都痛了。 “那我们快点追出去，我有好多话，要跟小喔妹妹说。” 江双儿擦着眼泪催促。 另一边，夏言梅正和二妹聊着呢，肩膀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夏言梅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楚煕不理外婆，伤心地哭着，嫩嫩的小脸蛋上，眼泪如珍珠一般的往下落。 “是不是人多，把她哪儿撞到了？” 夏冬琴关心地检查小楚煕的小手小脚。 “她是遇见熟人了吧，刚才一直喊姐姐。” 小夏用猜测的语气说。 “哪有什么姐姐？” 夏言梅一脸茫然，身边前后左右都是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小楚煕口中的姐姐是谁。 小楚煕性格有些倔，平时不怎么哭，但一哭起来，就特别难哄。 小姑奶奶惊天动地的哭声，引起了机场保安的注意。 最近深市正严厉打击人口拐卖，虽然夏言梅一行人，看着不像是人贩子，但是既然遇上了，上前盘问两句，是免不了的。 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二十多分钟，等走出机场时，江华的越野车，已经消失在路口。 “爸爸，小喔妹妹她们去哪了？” 江双儿没精打采地靠在妈妈怀里。 她刚才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小楚煕出来，终于放弃了。 “也许她们已经离开了，只是我们没见到？” 江华揉着女儿的头，用猜测的语气说。 与小喔妹妹插肩而过，让江双儿闷闷不乐，加上孙乐乐和她不在同一辆车，她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靠在妈妈身上睡着了。 “阿华，一会儿我想去商场，买一套衣服送给乐乐。” 苏芷柔轻轻调整了一下女儿的睡姿，让她枕着自己臂弯。 “为什么？” 江华毕竟是男人，心思没女人那么细，都没注意到，孙乐乐出来玩，身上居然还不合时宜地穿着校服。 “芳姐最近不在家，勇哥腿脚不方便，刚好换季，孩子估计没衣服穿了，出门还穿着校服。” 苏芷柔很有耐心地解释。 孙乐乐刚下飞机时，她就注意到了，那一身土不啦叽的校服，站在小公举一样的江双儿身边，显得有些扎眼。 “还是老婆细心，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江华笑呵呵，不轻不重，拍了老婆大人一记马屁。 “姐夫，你在香江这么久，有没有遇见电影明星？” 苏淡月从前排转过身，好奇地问。 “这个，得问你姐，她见明星的机会，可比我多。” 江华笑了笑回答。 他天天忙工作，还要跟摩根勾心斗角，哪有心思关注明星，倒是苏芷柔和邵氏那边谈合作，应该有很多机会，遇见电影明星。 “你要是对明星感兴趣，等到了香江，我带你去片场探班。” 苏芷柔溺爱地看着妹妹。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工艺美学 黑色的小轿车，在路上飞驰。 夏冬琴坐在车内，看着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心生感慨，不知不觉间，深市的发展，已经追上了魔都。 “大姐，缈缈看起来混的不错，有专车，还有助理。” 她用试探的语气问。 她其实很好奇，孙缈缈背后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但又怕直接问出来尴尬，万一是个糟老头子，那不是在大姐伤口上撒盐么？ “她就是瞎混，我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忙些什么。” 夏言梅低调谦虚地说。 说实话，她对女儿的工作，还真没什么可挑的，在深市能够和女儿比肩的女人，屈指可数。 “彬彬还好吧，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冬琴终于开始关心起儿子的近况来。 “他……” 夏言梅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问过孙缈缈，问她把乔彬彬弄到哪里去了，孙缈缈那天心情不好，直接来了一句，送去劳动改造了。 她要是这么回自己二妹，二妹还不得炸锅啊？ “他在上班，挺好的。” 小夏看出夏言梅的尴尬，主动帮着解围。 她是孙缈缈的心腹，也见过乔彬彬和薛桓，孙缈缈把乔彬彬弄去光碟厂打工的事儿，她是知道的。 “呦，彬彬找到工作了，什么行业呀？” 夏冬琴非常惊喜，她儿子眼高手低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没想到来了一趟深市，居然找到了心仪的工作。 “嗯，做文化产业。” 小夏嘴角挂着含蓄的笑容。 王力搞得是盗版光碟，虽然不上台面，但是勉强也算是文化产业的范畴。 “文化产业好，知识分子受人尊敬，他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我这悬着的心，也算落回去一半。” 夏冬琴拍了拍心口，一副舒了口气的表情。 儿子毕业后，一直东游西逛，不愿意工作，她都跟着快急出心病了，听到儿子有了工作，还是体面的文化产业，她真的是太高兴了。 夏言梅眼神有些古怪，她女儿是个什么脾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会好心的给表弟找个体面的文化工作？ 同一时间，王力的光碟厂。 “乔彬彬，老许今天请假，这一车货，你赶紧给卸了。” 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站在仓库门口说。 “这么多箱子，我一个人哪搬得动？” 乔彬彬哭丧着一张脸。 才小半个月没见，他变瘦了，也变黑了，估计亲妈站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他。 “老许一把年纪了，都搬得动，你还不如人家一个糟老头？” 汉子分派完工作任务，扭头就走。 他也不怕乔彬彬偷懒不干活，王力发了话，不干活没饭吃。 乔彬彬欲哭无泪，跟现在的工作一比，他觉得老家兽药厂的工作，真的是太香了。 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 “大姐，这是谁的房子？” 夏冬琴惊疑不定地问。 这一片都是高档别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的，她大姐什么家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缈缈新买的，进去坐坐，晚上我让缈缈把彬彬接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夏言梅打开车门。 夏冬琴被震惊了，这么一套别墅，估计得上千万吧？ 看来孙缈缈傍的那个糟老头子，很有实力呀，难怪大姐这么古板的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镭世影业公司。 江华这次来深市，除了接女儿，还有点公事要处理。 “缈缈，mp3的项目进度怎么样了？” 江华走进办公室，敲了敲开着的门。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接女儿吗？” 孙缈缈在江华进门时，正愁眉苦脸地趴在办公桌上。 老妈刚才给她打电话，让她带乔彬彬回家吃晚饭，这可把她难住了，要是二姨见了表弟现在的样子，那还不得炸？ 虽说，她不在乎这些亲戚，但是夏冬琴毕竟是她亲二姨，两家就算走动不勤，但面子上也不能太难看。 “芷柔带她们去游乐园了，我正好过来办点事儿。” 江华好奇地看着孙缈缈，不知道她为什么愁眉苦脸。 “啊，你刚才问什么？” 孙缈缈突然回过神问。 “我问mp3的项目进展，你这是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江华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孙缈缈对面。 “我把表弟送去王力的厂里改造，结果我二姨杀上门了。” 孙缈缈叹了口气。 这事儿闹的，早知道夏冬琴会过来，她当初才懒得管乔彬彬的破事儿。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说你表弟跟你去香江出差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江华心眼子贼多，眼睛一转就是个主意。 “对呀，我干嘛要见她，我去香江待个十天半个月，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赖在深市不走。” 孙缈缈眼睛一亮。 随后，她想起江华来找她，是有正事儿，从桌上的一摞文件夹中，抽出一份，递给江华说：“这是项目部的产品测试报告，我已经看过了，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上市销售了。” 江华接过文件夹，打开第一页就是产品设计彩图，看着这款mp3的外型，他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些别扭。 “是有哪里不对吗？” 孙缈缈看了眼设计图，又盯着江华问。 “四四方方的，棱角太分明了。” 江华以后世的审美观来看，感觉这款mp3的外型，有点丑。 “方方正正的不好吗？” 孙缈缈有些不能理解。 这年头，还没什么工艺美学，从电视机，到录音机，甚至是洗衣机，都是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在她看来，mp3设计的棱角分明，也没什么不妥。 “你看，如果mp3的棱角太分明，握在手里，手感就不会太好，所以边角需要改得圆润一些。” 江华拿起铅笔，在设计图上做着简单的修饰。 “还有这个颜色，我感觉太老气了，应该分为三种颜色，纯白、粉红、银灰分别应对不同的消费者。” 江华继续在设计图上标注。 “这样在成本上，会有小幅上升。” 孙缈缈想了一下说。 “我认为一款成功的产品，抛开产品的性能不提，它首先第一眼，要能够抓住消费者的眼球。” 江华的审美观，来至于后世，他比较注重产品的外型设计。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股市获利两亿 香江，维多利亚湾。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从远处开过来，停在海堤边上。 金仕顺戴着墨镜，穿着咖啡色风衣，双手插在兜里，从绿化带中走出来，站在轿车旁，警惕看了看左右，然后打开车门，迅速坐到车内。 “不是说好了，为了规避风险，咱们尽量少见面吗？” 李志达同样戴着一副墨镜，坐在车里说。 “找你有急事，我从内地弄过来的那两个人，怎么不见了？” 金仕顺摘下墨镜，语气有些烦躁。 薛桓也就罢了，不见就不见吧，但是哨子是他计划中，比较重要的一环，突然消失了，完全打乱了他的卧底计划。 “在过来前，我帮你查了一下，那两个内地人被遣返了。” 李志达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金仕顺那么重视那两个内地人。 “我顶你个肺，我不是说过，那两个人对我很重要吗？” 金仕顺一拳捶在自己的腿上。 “没办法，他们自己作死，跑去泼江先生油漆，没坐牢就已经很幸运了，不可能再待在香江。” 李志达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他是打过招呼，让警署的同事，照顾一下那两个内地人。 但是薛桓太能作死了，在九龙影视城的剪彩仪式上，跑去泼江华油漆，被遣返也是他们自找的。 “完了，我明天去见幽灵，身边却少了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金仕顺颓然靠在椅背上，摊着手说。 “随便再找个呗，那两个内地人，都没受过训练，跟在你身边，我还挺不放心的，被遣返也好。” 李志达不以为然地说。 “我去哪里再找个一起蹲过拘留室的狱友？” 金仕顺苦笑着反问。 他专门跑去内地，炒股票认购证，然后被拘留，就是为了取信摩根，让对方知道，他是一个有污点的人，为了钱，他可以铤而走险，什么都愿意干。 本来剧本都安排好了，哨子本色出演，一切都是真实经历，完全经得起摩根的调查。 现在倒好，配角不见了，他去哪里再临时找个人来客串？ “车到山前必有路，对方又不知道，你会带谁去，我相信你能圆过去。” 李志达拍了拍同事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 他很相信金仕顺的能力，这位同事经历过大风大浪，破过很多大案子，一点小挫折，金仕顺肯定有能力应付的。 “你没干过卧底，根本就不懂，其实找个什么都不了解的新人做搭档，才是最安全的，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金仕顺挥了挥手，打住这个话题。 “对了，你一直在监视幽灵，对方最近有什么动静？” 李志达摸出一盒烟，给金仕顺散了一根。 他最近背负的压力也很大，汇丰香江分行倒闭了，虽然并不完全是摩根的责任，但是他这个经济调查科的负责人，依旧被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 “免费当司机，给人送钱。” 金仕顺有些郁闷地说。 幽灵非常狡猾，他和手下的操盘手，并不在一起，双方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本来他都摸到一点小尾巴，哪知道被一个意外给搅和了。 “他们又在贿赂谁？” 李志达表情警惕地问。 “不是贿赂谁，他们最近拉升了一支股票，没想到里面潜伏了仓鼠，还不等幽灵那边获利了结，仓鼠直接砸盘出逃，幽灵反倒是被套了。” 金仕顺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谁那么厉害，幽灵可是华尔街的风云人物，居然有人能够算计他？” 李志达挑了挑眉。 “我查了一下，里面有香江的前私募大佬，何詹泊的影子。” 金仕顺表情有些复杂。 何詹泊以前在香江，还是十分有名气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圈里都在传，说老何做私募，让一位大佬亏几个亿，跳海自杀了。 没想到这次再出现，直接跟摩根对上，居然还让对方吃了个哑巴亏。 “这人我有印象，消失了大半年，没想到居然又出现了。” 李志达皱眉沉思。 这年头，资讯不畅，何詹泊跟着江华，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儿，并没有传回香江。 知道老何根底的，都是他的一些亲信朋友，所以外界并不知道，他突然消失，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是得查查这个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金仕顺有些担忧地说。 另一边，一栋写字楼内，何詹泊并不知道，自己在外人眼里，已经跟神秘划上了等号。 说来也怪他自己，虽然他做了不少大事儿，但是一直隐居在幕后，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 “何哥，这一次咱们赚了两个多亿，估计摩根要被气死了。” 一位操盘手兴奋地说。 “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通知老板？” 另一位手下，表情激动地问。 “等江总回来，再汇报吧，别打扰他和家人团聚。” 何詹泊笑了笑说。 这次能赚这么多，完全怪摩根那边太贪心了，硬是把绿鑫电子拉升了三十倍。 也只有香江股市，没有涨跌停的限制，才能在短时间内，打造出这种逆天妖股。 现在倒好，白白给江华做了嫁衣，这一趟顺风车，搭的实在是太让人心情舒畅了。 “何哥，你说摩根那边，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就一蹶不振？” 离何詹泊最近的一位操盘手问。 “不可能，你别忘了他们的目标，摆了这么大的一盘棋，不把棋下完，他们是不可能离场的。” 何詹泊用肯定的语气说。 对于摩根这种资本大鳄来说，不吃到足够的肉，他们是不会甘心离开的。 “咱们不是还提前埋伏了几支股票么，会不会还有机会大赚一笔？” 刚才说话的操盘手，一脸期待地问。 他从事金融行业，也有几年了，但这次的顺风车，搭的是太畅快了，那钱简直就跟捡来的没区别。 “不好说，幽灵一向狡猾，这次吃了亏，肯定会反省，下次咱们则要担心他给咱们设套了。” 何詹泊眯着眼睛说。 这次能赚这么多，完全是以有心算无心，但是摩根又不是傻子，不会每次都让他们得逞的。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深市，海天一色大酒店。 “江总，这是今天的香江晚报。” 薛山在站在套房门口，敲了敲门，把手中的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 “你还没吃晚饭吧，赶紧下楼去吃饭。” 江华随手拿起报纸。 今天他在公司处理事情，薛山和齐芳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刚刚才回来，都还没顾得上吃饭。 “那我下去了，有事儿您叫我。” 薛山帮江华关上客房的门。 楼下，苏芷柔带着女儿，和齐芳一家子正在吃晚餐。 “弟妹，江华公司有事情，估计要在深市停留两天，你就安心陪孩子在深市玩，明天我带你们去动物园。” 许莉作为海天一色大酒店的总经理，亲自出面作陪。 苏芷柔的生日宴会，定在这个周末，不过在此之前，江华需要把mp3的产品发布会搞定。 “莉姐，江华平时太忙，谢谢你替他分担。” 苏芷柔站起身，端起果汁，向许莉致谢。 她知道酒店，还有纺织厂，都是许莉在替江华管理，对方一个女人，和江华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一步，真的挺不容易。 “弟妹，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得罚一杯。” 许莉笑盈盈的，端起果汁，跟苏芷柔碰了一下。 桌上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大家都没饮酒，喝的都是果汁。 “莉姐，生日宴那天，如果你不忙的话，希望你能来参加。” 苏芷柔诚心诚意地邀请。 她不愿意江华这么铺张浪费，但是既然江华坚持，她也只能欣然接受。 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一点小期待的，每个女人都喜欢浪漫，在游轮上办生日宴，这种场面她只在电影里看见过。 “我肯定会去的。” 许莉微笑说完，对身后的服务员招了招手，让后厨把专门为两个小朋友准备的甜点端上来。 “哇，这是什么蛋糕，和我平时吃的不一样。” 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甜点的，江双儿看见餐盘中的精致蛋糕，双眼满是小星星。 孙乐乐年龄大一些，显得比较文静，但是一瞬不瞬，盯着蛋糕的小眼神，出卖了她的内心。 “这个叫提拉米苏，是我们酒店的西餐主厨做的，你们尝尝。” 许莉笑盈盈介绍。 这年头，西餐还没烂大街，吃西餐是一件非常有格调的事情。 “老薛，阿华不下来一起吃吗？” 苏芷柔侧过脸问。 “对呀，怎么没看到江总？” 孙大勇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吃饭，表现的有些局促。 “老板吃过了，他在房间看报。” 薛山瓮声瓮气地回答。 以前江华是不怎么看报的，不过现在生意做大了，反倒是养成了天天看新闻看报的习惯。 房间里，江华看着香江晚报，一则新闻让他有些皱眉。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何詹泊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板，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报喜，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 何詹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什么喜事？” 江华看着报纸，语气平静地问。 “绿鑫电子这支股票，我在今天清仓了，获利两亿多。” 何詹泊语气激动地说。 一支股票赚两亿，这在内地股市，非常罕见，但是因为香江股市，没有涨跌停的限制，所以能够创造这样的财富神话。 “你看今天的晚间新闻了吗？” 江华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问。 “还没呢，光顾着庆祝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詹泊愣了一下问。 他知道无缘无故，江华不可能提新闻的事儿。 “绿鑫电子的老板跳楼了，虽然这件事情，未必跟咱们有关系，但你还是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不应该呀，要说受损失，也是摩根损失最大，哪怕是现在，绿鑫的股票依然涨了十倍，他们老板为什么要跳楼？” 何詹泊一脸的茫然。 听说过公司破产，老板跳楼的，可绿鑫电子又没破产，他割肉也是在摩根身上割肉，跟绿鑫电子又没关系。 “这里面多半有隐情，所以让你去了解一下。” 江华也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老板，我这就去查。” 何詹泊赶紧挂断电话。 他在香江有很多朋友，而且喀秋莎近期，一直活跃在香江，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了。 “老板，我打听清楚了，绿鑫电子的老板，跟摩根一直有利益关系，这次摩根那边，吃了个哑巴亏，把怨气撒到了绿鑫老板身上，他老婆出了车祸，被人撞断了腿，可能是一时想不开，加上酒喝多了，他就跳楼了。” 何詹泊语气有些沉闷地说。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江华听完后，沉默了半分钟。 他不认识绿鑫的老板，要说对他有多同情，也谈不上，毕竟这货和摩根勾结，打算割股民的韭菜，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他老婆是无辜的。 “老板，罪魁祸首是摩根，跟咱们没关系。” 何詹泊在电话里安慰。 “这样，你去医院，帮他老婆把医药费交齐，另外找个靠谱的律师，别让摩根欺负孤儿寡母。”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好，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 何詹泊在心里感叹，江华的格局，确实比一般人要大。 如果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情，躲都来不及，巴不得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哪会像江华一样，还上杆子的往里面凑。 “老何，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小心摩根狗急跳墙。”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 在他看来，接二连三的失败，确实让摩根乱了方寸，以至于现在做事，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性。 “咱们公司的安保，还是很可靠的，老板，你也要小心摩根的报复。” 何詹泊关心地说。 “再忍忍，乔斌说香江警方，正在调查摩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老鼠就该灰溜溜滚蛋了。” 江华最近隔三差五，会和乔斌沟通，交换情报。 幽灵那伙人，最近把香江弄得乌烟瘴气，已经引起了港府的不满，不过江华倒是要感谢幽灵，如果不是他干趴了汇丰，他哪有机会，插手香江的银行业。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网络时代的萌芽 “爸爸，我给你留了半块蛋糕。” 刚打完电话，江双儿穿着小公主裙，扑通扑通跑进房间。 女儿双手捧着小盘子，里面还留了半块提拉米苏。 “谢谢囡囡，爸爸已经吃过晚饭了。” 江华一脸幸福，用手捏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 “爸爸，你尝一下，你肯定没吃过这种蛋糕。” 江双儿靠在父亲的怀里撒娇。 “这个，好像是提拉米苏吧？” 江华作为过来人，自然分的清普通蛋糕和提拉米苏的区别。 在九十年代，蛋糕店还没那么多花样，提拉米苏从口感上来讲，确实要比现在蛋糕店，卖的那些蛋糕好吃。 “爸爸，你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吃过呀？” 江双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爸爸。 “爸爸还知道一种慕斯蛋糕，改天让酒店的主厨，做给咱们宝贝吃，好不好？”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小孩子吃多了甜食，可容易得蛀牙。” 苏芷柔脸上挂着溺爱的笑容，走进房间。 “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江华今天忙工作，没能陪老婆女儿，心里是有些遗憾的。 “挺好的，深市的游乐园，比咱们那边大，很多设施，也是女儿之前没玩过的。” 苏芷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丈夫也倒了一杯。 今天江双儿和孙乐乐，都玩得特别开心，听到女儿开心的笑声，苏芷柔就感到特别幸福满足。 “我后天有个发布会，等忙完了，咱们就去香江。” 江华把mp3的产品发布会，定在后天。 最近香江那边事情太多，深市这边的公司，他有点顾不上，但是mp3作为他筹划已久的产品，他还是打算，努力做到最好。 “你要是太忙，生日宴可以推迟的。” 苏芷柔有些心痛丈夫，在江华身边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丈夫天天都在忙工作，完全没有任何个人娱乐。 “傻瓜，过生日哪有推迟的。” 江华好气又好笑地说。 和妻子聊完后，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彩色封面的故事书，向江双儿晃了晃，笑眯眯说：“囡囡，今天爸爸路过书店，给你买了一本《格林童话》，看看喜欢吗？” “喜欢！爸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江双儿高兴地抱着童话书，缠着江华，让他讲上面的故事。 “让妈妈给你讲，好不好，爸爸出去打个电话。” 江华还有点事情，没有忙完。 “好吧。” 江双儿有些闷闷不乐，她觉得自己的爸爸，每天都在忙工作，孙乐乐的爸爸就不忙，有很多时间陪孙乐乐。 香江大学。 天色渐晚，余荔薇在学校机房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华打来的。 “江哥，你是问音乐网站的事儿吧，我设计的差不多了，这个月就能上线。” 她在接通电话后说。 mp3作为首款电子音乐产品，它的歌曲来源，比较特殊，需要从网上下载。 但是这个年代，网络才刚刚起步，专业的音乐网站，那是一家都没有。 江华早在几个月前，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余荔薇，她在香江大学，比较方便招募临时团队，而且自己也是顶尖的程序员，设计一个音乐网站，难度不大。 “辛苦了，我一会儿给你打笔钱过来，你租个好点的服务器。” 江华在电话里说。 受限于当前的环境，mp3他打算先在深市和香江试销。 因为内陆城市，现在连网吧都没有，个人电脑又贵，普通家庭完全消费不起。 倒是深市因为经济发展迅猛，已经出现了几家网吧，深受年轻人的欢迎，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老板，看到了这个商机。 他打算等香江的事情，告一段落，抽空回一趟省城，和淡军聊聊网吧的事情。 这两年淡军搞街机厅，赚了不少钱，不过随着时代发展，街机的热度，正在逐渐消退。 省城现在有一些小型的电脑游戏室，规模很小，也没联网，就是搞了个局域网，可以玩玩单机游戏。 这种电脑游戏室，非常受欢迎，正在挤压街机的生存空间。 江华知道，再过两年，网吧就会取代这种电脑游戏室，街机厅的利润，会进一步受到挤压。 与其看着淡军的产业，逐步走向夕阳，还不如劝他早点转型。 当然，他在街机厅里面，也占了点股，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价，哪还看得上这点股份。 倒是网吧，他打算投点钱进去，让淡军好好发展，争取做成连锁，覆盖到全国。 “江哥，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余荔薇在电话里，提高了声音。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江华刚才想着搞连锁网吧的事情，没注意余荔薇说了什么。 “我上次受你启发，设计了一款网吧计费软件，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推广出去。” 余荔薇有些苦恼地说。 她在香江，这边的环境，跟内地有些不同，经济更发达，所以个人电脑的普及率更高。 另外网吧也出现的更早，江华去体验过一次，虽然跟后世不能比，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也是一种新奇的娱乐方式。 当然，受限于时代的原因，香江的网吧都是采用非常落后的人工计时方式。 网管在一个小本子上面，记下每一个客户的上机时间，看着墙上的挂钟，等时间到了，就去提醒客户是否续费。 这种方式落后，而且非常繁琐，江华去体验过后，回来就对余荔薇提了一下，说网吧完全可以用一款软件计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没想到余荔薇，会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并且利用业余时间，设计出了他描述的网吧计费软件。 “小薇，在推广之前，你得把软件加密做好，至于推广的方式嘛，等我回香江后，跟你细聊。” 江华当然知道，这种计费软件该怎么推广，不过这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而且作为过来人，他知道这种网吧计费软件，盈利模式其实是非常多样化的，如果运作好了，每年的收入非常可观。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网吧是什么，好吃吗？ 深夜，省城。 一家街机厅半拉着卷闸门，日光灯的灯光，透过门缝露出来。 “军儿，上次我妈过生日，你买的那件毛呢很贵吧，我妈说太浪费了，让你手里有钱，省着点花，以后孩子上学，买房都是一大笔开销。” 朱彩铃坐在桌子前，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统计着今天的毛收入。 “彩铃，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提钱的事儿？” 淡军坐在另一边抽烟。 现在媳妇儿怀孕了，他烟瘾来了，都是离得远远的，生怕熏着媳妇儿。 “最近生意不景气，你又一直大手大脚，我有些担心。” 朱彩铃叹了口气。 孕期的女人，情绪容易多愁善感，加上街机的红利期，正在逐渐消退，淡军又是个存不住钱的性格，她有些为以后的生活担忧。 “要不，咱们跟其他的街机厅学学，弄点上分的老虎机，那玩意儿来钱快。” 淡军有些犯愁地弹了弹烟灰。 前两年的时候，他确实挺风光的，开了几十家街机厅，是省里有名的街机大王。 不过他这人的性格，就是有些闲不住，把钱投资给一个哥们儿，合伙搞家具厂，结果那哥们儿卷钱跑路了。 这一下把他给坑惨了，再加上后来，省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大小小，几百家街机厅，严重挤压了他的利润空间，曾经的街机大王，现在有些过气了。 随着电脑游戏室的兴起，年轻人的兴趣，都被吸引到了电脑游戏上，各种五花八门的单机游戏，可比街机更好玩。 而且有些游戏，还能连局域网对战，这更是让一些学生，在放了学后，就往电脑游戏室跑。 别说淡军的日子不好过，现在整个街机行业，都不太景气。 “不行，军儿，缺德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日子苦点就苦点，咱们可不能做那些歪名邪道的事儿。” 朱彩铃一口否决。 “这两年，省城的房地产很火，江兄弟高尔夫球场那块地皮挺好的，要是拿来做房地产，绝对不少赚。” 淡军砸吧着嘴，有些惋惜地说。 江华的高尔夫球场，他占了一点小股份，如果做房地产赚钱了，他也能跟着分一点。 “人家好好的高尔夫球场，为什么要拿来做房地产？” 朱彩铃翻了个白眼。 她不知道丈夫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那么漂亮的一个高尔夫球场，当初修建时，可没少花钱。 “再好的球场，它不赚钱，你说留着干嘛？” 淡军表情无奈地一摊手。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没把高尔夫球场经营好。” 朱彩铃是帮理不帮亲。 当初，江华把高尔夫球场，交给淡军管理，还从国外挖了一个专业团队。 不过对于淡军来说，经营一家需要先进管理理念的高尔夫球场，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现在高尔夫球场虽然还没关门，但门可罗雀，每年还要赔钱维护草坪。 “说起来，我确实对不起江兄弟，人家给了我两次机会，我都没抓住。” 淡军臊眉耷眼。 前两天，江华和他打电话，聊起网吧的事情，他没好意思接茬，他自己几斤几两，他太清楚了，就算赚钱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也接不住呀。 “军儿，和你商量个事儿，我想去一趟深市。” 朱彩铃合上账本，站起身说。 “你这怀着孕呢，去深市干嘛？” 淡军惊诧地连手里半截烟都掉了。 “我想去考察一下网吧，另外，苏家妹子过生日，于情于理，咱们都该过去祝贺。” 朱彩铃用手揉了揉肚子，语气却非常坚决。 江华和丈夫通电话那次，她也在场，虽然不了解网吧是什么，但是她能预感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我有点没脸见江兄弟，再说他说的什么网吧，我是真的不懂。” 淡军垂头丧气。 江华对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他是个有廉耻心的人，感觉无颜见江华。 “军儿，这次我想来做这事儿，咱们不能得过且过的混下去了。” 朱彩铃非常认真地说。 这两年，她也算看清楚了，丈夫确实不是做事业的人，江华能帮一次，帮两次，但不可能一直帮下去，她准备挺着大肚子，亲自去学习如何管理经营网吧。 “彩铃，我不成器，让你跟着受苦了。” 淡军非常惭愧地低着头。 “咱们夫妻之间，别说这些，你帮我想想，给苏家妹子挑个什么礼物最好？” 朱彩铃善解人意地说。 丈夫其实一直在努力做事，只不过做事方法不对，所以得到的结果，才事与愿违。 同样的夜晚，江华也和妻子聊到了淡军。 “阿华，淡军这人吧，好像确实不太擅长经营，你为什么会想到让他来做网吧？” 苏芷柔有些不解地问。 她在省城，和淡军打交道的多一些，对他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也知道，我这人朋友不多，淡军能力是差了点儿，但管理网吧，也不需要多少商业才能，对我来说，拉他一把是举手之劳，但对他来说，却可能意味着，人生会走向另一条不一样的路。” 江华轻拥着妻子，看着窗外星空说。 以他现在的身价，涉足网吧只是为了布局未来，想要在网络时代，多抢占一些资源。 至于网吧的盈利，这个只是锦上添花，给他的商业帝国，带来不了太多帮助。 但是，他瞧不上的东西，对于淡军来说，却意义完全不同，这很有可能，是淡军人生的最后一次机会。 “阿华，淡军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 苏芷柔靠在丈夫胸膛。 如果换作一般人，把自己合伙的生意做亏了，不反目成仇就不错了，但是丈夫却还想着拉对方一把，这种心胸格局，让她挺为丈夫骄傲的。 “朋友看的是性情相投，而不是对方是否有利用价值，淡军其实人不错的，就是不太爱学习。” 江华很中肯地评价。 不爱学习，是淡军最大的缺点，这个时代发展的太快了，不学习就容易掉队。 “朋友……” 苏芷柔喃喃自语，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特别知心的朋友，在江华发迹前，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社交圈。 “芷柔，你要学会多交朋友，别把生活重心，放在家庭上，你不是家庭主妇。” 江华也是最近才发现，苏芷柔虽然开了个公司，但人脉圈子，依旧是个零蛋，她好像不太会交朋友。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这个小盒子，会魔法 一转眼，到了mp3产品发布会的日子。 这次发布会的地点，江华选在了海天一色大酒店的会议室。 来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不少，毕竟江华在深市，大大小小也是个名人。 在会议室的一侧墙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喷绘海报，上面一个穿着粉色运动装的少女，带着耳机，站在海边，迎着海风，满脸陶醉。 在旁边还有一行大字：让音乐改变生活！ 提前到达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你们说江总这次，又有什么大动作？” “你傻呀，横幅上写着mp3产品发布会，当然是推广mp3呀。” “你倒是不傻，那能不能告诉我，mp3是个啥玩意儿？” 这话问的，让刚才的记者，哑口无言，他哪知道mp3，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 发布会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半，江华卡着时间，准时来到现场。 他一出现，立刻迎来了一片闪光灯。 江华坦然自若地走上展台，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习惯了面对闪光灯。 “各位媒体朋友，你们肯定很好奇，mp3究竟是什么。” 江华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记者的注意力。 他跟台下的记者们，对视了十多秒，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后，摊开手掌，一个银灰色，小巧玲弄的电子产品，安静躺在他掌心。 “这就是mp3吧，看起来倒是蛮精致。” “这体积也太小了吧，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干啥？” “看宣传标语，应该是跟音乐有关。” 台下的记者，低声议论着。 “如果我说，我掌心的这个小东西，能够取代随身听，你们信吗？” 江华神秘一笑。 “不信，哪怕是进口的超轻薄随身听，体积也比这个大很多，这么小的一个东西，还没有磁带大，怎么可能取代随身听。” 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年轻记者，摇着头说。 现在听歌的主流产品，依旧是随身听，因为国产的随身听，体积都比较笨重，所以从小矮子那边进口的超轻薄随身听，当下最受年轻人的欢迎。 不过，超轻薄的进口随身听，外型美丽，价格更“美丽”，一般的普通工薪阶层，可消费不起。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磁带，并不是听歌的必备品？” 江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磁带说。 “江总，您开玩笑呢，您的vcd光碟，倒是也能听歌，但那玩意儿得配着彩电用，哪有随身听方便呀。” 台下一个记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信？” “那不如你们派个代表，自己上来体验一下。” 江华给手中的mp3插上耳机，脸上挂着非常自信地笑容。 他知道，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mp3出现的时间，有些超前，所以大家不能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我来体验！” “选我！” 台下你争我抢，纷纷举起手。 “那位美女，就你吧。” 江华随手一指，选了一名年轻的记者妹子。 记者妹子非常高兴，蹦蹦跳跳地跑上台，自我介绍：“江总，您好我是南方时报的记者，很高兴能成为您产品的第一位体验者。” “平时喜欢听谁的歌？” 江华笑了笑，平易近人地问。 “我喜欢听刘天王的歌，有吗？” 记者妹子一脸期待地问。 “把耳机戴上。” 江华拿着mp3操作了一番，示意记者妹子戴上耳机。 记者妹子半信半疑，她心里依旧不相信，这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真的能够听歌。 台下的一群记者，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戴着耳机的记者妹子，想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来判断这款产品的真实性。 “啊？” 戴上耳机不到五秒，记者妹子一惊一乍，脸上还残留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什么情况，这玩意儿还真能听歌？” “音质怎么样，赶紧说说。” “说话呀，你那是什么表情？” 台下的记者，心里犹如猫在抓，有些小躁动。 戴着耳机的记者妹子，眼睛越瞪越大，差不多过了半分钟，用难以置信地语气说：“音质为什么这么清晰，感觉比磁带的音质，要好上太多了。” 她说完，用惊诧的眼神，盯着手里的mp3左看右看，想要研究一下，这个小东西为什么不仅能听歌，而且音质还如此的好。 “真能听歌，原理是什么呀？” “还真是奇了怪，不用磁带，那它从哪播放的歌曲？” “给我听听呗，让我也感受一下。” 台下的记者，越发躁动。 “大家不用急，我们这边呢，准备了几款样品，感兴趣的记者朋友，都可以自己体验一下。” 江华笑眯眯，对身后的公司职员招了招手。 然后，公司职员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几件样品，到台下给记者们体验。 每个拿到mp3的记者，身边都有一圈人围着，大家都想亲身感受一下。 “江华，恭喜，看来这次的产品发布会很成功。” 孙缈缈微笑走过来。 只看现场气氛，她就知道，这次mp3的产品发布会，非常的成功，估计那些体验过产品的记者，回去之后，一定会大书特书。 “这两天辛苦你了，加班加点的改产品方案，没少熬夜吧？” 江华见到孙缈缈虽然化了妆，但还是有难遮住黑眼圈。 他只是改了设计图稿，但是具体落实到样品，都是孙缈缈在抓，这可是个辛苦活儿，能这么快拿出样品，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我还好，倒是产品部那边，这两天确实辛苦了，大刘都连续奋战七十二小时了，我强制给他放了假，真担心他猝死。” 孙缈缈笑了笑，伸手把额前一缕头发，理到耳后。 “等回头忙完了，我给大家发奖金，另外再放个假。” 江华笑呵呵地说。 “深市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你该陪你夫人，去香江办生日宴了。” 孙缈缈眼神有点小复杂。 她挺羡慕苏芷柔的，不过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并不后悔。 “你二姨怎么样了，还在你家住着呢？” 江华换了个话题。 “没走呢，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说起这个就烦心。” 孙缈缈愁眉苦脸。 二姨来了，她老妈倒是挺开心，因为终于有个伴了，但是对她来说，就没那么开心了。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游轮上的生日宴 渔村，海边。 “乔彬彬，看这里！” 王力举着拍立得相机，对站在海边的乔彬彬，“咔嚓”照了一张相。 相片很快被打印出来，照片上的乔彬彬，站在一块礁石上，动作僵硬的举着剪刀手，因为是逆光，倒是看不出他黝黑的皮肤。 “怎么样，像不像香江的维多利亚湾？” 王力拿着照片，询问身后的小夏。 “我觉得不太像，不过对于没去过维多利亚湾的人来说，我觉得这张照片够用了。” 小夏侧脸凝视着照片说。 “行了，乔彬彬，你继续去搬货吧。” 王力挥了挥手。 乔彬彬一肚子的疑惑，这一大清早的，王力把他拉来海边，莫名其妙的拍了一张照，他都没闹明白，这是整的哪一出。 不过，骨子里对王力的畏惧，让他也不敢多问。 小夏拿着照片，回到车里后，用笔在照片背面，写下了一行字：“妈妈，我在维多利亚湾看海，这里空气很清新，景色迷人，我很喜欢这里。” 还真别说，字迹居然和乔彬彬很有几份相似。 傍晚的时候，这张照片出现在了夏冬琴手里，小夏坐在沙发上，笑盈盈说：“阿姨，您看彬彬笑得多开心，孙总可是把他当成公司的骨干在培养呢。” “原来维多利亚湾，是这个样子呀，倒是蛮贴近自然的。” 夏冬琴看着照片上的儿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落。 小夏坐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渔村那边的海滩，没有经过任何开发，完全是原生态，能不贴近自然么？ “这是在香江拍的？” 夏言梅眼神有些狐疑。 她可不像夏冬琴，大半辈子待在小县城，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海滩横看竖看，都不像是维多利亚湾。 “嗯呢，您看海水这么蓝，人家香江人在环保上，可是花了大力气的，可不像咱们这边的海滩，脏兮兮的。” 小夏眼都不眨地撒谎。 夏言梅狐疑看了小夏一眼，知女莫若母，她才不信这照片是在香江拍的，只不过懒得揭穿。 “大姐，替我谢谢你家缈缈，看到彬彬能有出息，我比什么都高兴。” 夏冬琴感激地握住大姐的手。 “咱们是亲姐妹，别说这些。” 夏言梅有些尴尬。 她是真的不知道，女儿把乔彬彬弄哪去了，女儿这几天也躲着不回家，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小夏沟通。 不过小夏的一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这两天把自己的二妹，哄的特别开心。 一直念叨，说彬彬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儿，她这辈子的心，就算是操心完了。 香江，维多利亚湾。 一艘豪华的游轮，停泊在码头，一群人站在游轮旁边围观。 “听说了吗，包家花了几千万美元，购入这艘豪华游轮，本来是为了打造海上度假酒店，但是没想到，游轮的首航，居然用来给一位神秘女子办生日宴。” “听说那个神秘女人，是舒海文养的小三儿，舒海文为了讨好小三儿，倒是够舍得。” “你不懂别乱说，办生日宴的女人，是江爵士的妻子，香江不少豪门，都收到了邀请函。” 围着游轮看稀奇的市民，聚在一起传播八卦。 今天，是苏芷柔的生日，江华夫妻正带着女儿，乘车赶往这边。 “阿华，就是一个普通生日，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我都有些紧张了。” 苏芷柔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穿着紫色晚礼裙，领口上星光点点的镶钻，衬托出她华贵的气质。 “我邀请的都是熟人，你都见过的，另外还有老朋友，专门从省城赶过来，等着给你惊喜。”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爸爸，我过生日，也想像妈妈这样。” 江双儿有些羡慕地说。 “囡囡，你可是咱们家的小公举，今年的生日宴，爸爸一定好好给你办。” 江华乐呵呵抱起女儿，亲了一下。 “不要，爸爸的胡渣扎人。” 江双儿有些嫌弃地推着爸爸的脸。 另一边，从省城直接坐飞机赶过来的淡军夫妇，站在游轮上，感慨万千。 “真豪华，这一场生日宴办下来，花费怕不得有几百万吧？” 朱彩铃打量着周围的布置，羡慕又感慨地说。 “江兄弟，确实是人中龙凤，这才几年呀，就混到了我只能仰望他鞋跟的地步。” 淡军内心同样是非常感慨。 在内陆城市，一般人家过生日，能够在酒店摆一桌，就非常阔气了，在游轮上办生日宴，对于这个年代的内地人来说，简直就跟电影剧情一样梦幻。 这次和淡军夫妇一起过来的，还有苏萍一家子，他们算是苏芷柔的娘家人。 “老甘，你看看人家江华，是怎么对老婆的，你说结婚这么多年，你给我办过一次像样的生日宴吗？” 苏萍站在甲板上，东摸摸西看看，感觉一切都新奇的不得了。 “咱们老夫老妻了，说这个干嘛？” 甘东平神色讪讪。 他们两口子，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平时过生日，都是多做几个菜，就算是庆祝了。 “你说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 苏萍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丈夫。 一群侍应生，在甲板上穿梭着，忙着布置宴会现场。 “甜甜，那酒杯叠在一起，摆的跟宝塔一样，就不怕摔碎了？” 苏萍指着桌上，叠罗汉一般，叠在一起的香槟酒杯说。 “妈，您有功夫操那个心，还不如想想，该上多少人情合适。” 甘甜甜感觉母亲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样子，有些丢人。 “对呀，我该上多少人情？” 苏萍愣了一下，表情纠结。 她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人情上多了，她上不起。 可是，苏芷柔是她亲侄女，江华又折腾出这么大阵势，人情上少了，面子上又不好看。 “妈，你慢慢想，我去那边溜达溜达。” 甘甜甜看到母亲终于消停了，狡黠一笑，向甲板另一边溜去。 这时，已经有来赴宴的豪车，陆陆续续，停在码头边上。 闻风而来的记者，也一个个兴奋的聚集在游轮边上，等待江华夫妇的出现。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这才是人生赢家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码头。 苏芷柔挽着丈夫的胳膊，刚刚下车，一群等候已久的记者，呼啦啦围了过来。 “苏小姐，我是香江快讯的记者，请问可以采访你吗？” “苏小姐，外界传言，你丈夫豪掷千万，为你举办生日宴，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苏小姐，江爵士，请看这里！” 周围记者七嘴八舌地提着问，闪光灯连成一片。 “各位媒体的朋友，我在游轮上，为各位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区，大家有什么问题，等生日宴结束再问，好不好？” 江华看妻子有些不适应，主动站出来挡在妻子身前，替她应付着记者。 “江爵士做事，一直都是这么大气，那我们今天，也跟着沾沾喜气。” 一个采访过江华几次的记者，眉开眼笑地拍着马屁。 说起来，香江富豪虽然多，但并不是每一位富豪，都像江华这样，对记者特别客气，而且这次游轮生日宴，外界盛传江华豪掷千万，这些记者都想上去涨涨见识。 因为江华够意思，那些记者也没有死缠烂打，主动让出一条道，让江华一家三口，登上游轮。 这艘游轮还是崭新的，甲板上一尘不染，玻璃窗清澈透亮，包家订制了之后，准备拿来做海上度假酒店，这次是初航。 “芷柔，看看，谁来给你庆祝生日了？” 江华笑盈盈的，指着早就等候在甲板上的苏萍一家子说。 “表姐，你今天可真漂亮，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可不许嫌弃。” 甘甜甜打量着苏芷柔，语气赞叹，然后掏出一个装着胸针的首饰盒。 “谢谢，姑姑，你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方便去接你们。” 苏芷柔见到娘家人，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提前通知了，哪来的惊喜，再说小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咱们这一路上，简直就跟度假一样。” 苏萍羡慕地看着侄女。 当初，她就觉得苏芷柔是个富贵命，可是没想到，江华赚取财富的速度，比她想象的更快，现在的苏芷柔，顶着一个爵士夫人的头衔，这可是有钱都换不来的。 “姑父，来这边还习惯吧？” 江华微笑着打招呼。 “挺好的，一直想来香江看看，你倒是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 甘东平笑容平和地说。 “芷柔，你招待一下姑姑和姑父。” 留下苏芷柔，跟苏萍一家子寒暄，江华向着后面的两人走去。 淡军和朱彩铃目光唏嘘而复杂地站在甲板上，看着迎面向他们走来的江华。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华走过去，亲切捶了淡军一拳。 “我是没脸见你，你把那么好的高尔夫球场交给我，但我却没经营起来。” 淡军臊眉耷眼，满脸羞愧地说。 “做生意有亏有赚，这很正常。” 江华摇了摇手，不在意地说。 省城是内陆城市，富裕起来的人不多，高尔夫球场一时生意清淡，也是能够理解的。 “江兄弟，一年多不见，你这气质，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朱彩铃眼神复杂地说。 她和淡军处对象时，就认识江华了，那个时候江华还是个小老板，在省城摸爬打拼。 这一转眼，当初的小老板，已经成长为亿万富豪，这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能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我，倒是嫂子你，挺着个大肚子跑来给芷柔庆生，让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江华笑呵呵地说。 “其实，这次过来除了给弟妹庆生，我还想考察一下你说的网吧。” 朱彩铃咬了下嘴唇说。 她知道淡军的脾气，让他主动跟江华提这事儿，他估计是没脸提的，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你挺个大肚子去考察？” 江华语气诧异地问。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淡军，就算要考察，也该是淡军去考察才对。 “江兄弟，你也知道，我商业才能有限，这次我媳妇儿下了决心，打算自己上阵。” 淡军神色讪讪地说。 经历了两次失败，他现在严重缺乏自信，哪怕网吧的前景再好，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做好。 倒是他媳妇朱彩铃，是一个很有管理能力的女人，这两年街机厅的财务，都是朱彩铃在管，每一笔开支记的清清楚楚，账本一目了然。 “电脑有辐射的，对胎儿不好，这事儿还得你这个老爷们儿担起来。” 江华看出淡军的自信心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 “江兄弟，宾客都来了，咱们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聊，你赶紧去招待客人吧。” 朱彩铃善解人意地说。 这次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基本都是和江华有合作的豪门世家，大家知道江华的性格，上了船之后，表现的很随意，也不用人特别招待。 齐芳一家三口，就站在离苏芷柔不远的地方，齐芳是苏芷柔的贴身保镖，她需要时刻保证，保护对象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好家伙，这场面够阔气，那个谁是电影明星吧，我看过他演的电影。” 孙大勇有些咋舌。 “今天人多，你看着点乐乐和江双儿，别只顾着吃喝。” 齐芳不放心地叮嘱。 今天游轮上人太多了，她担心自己一个人盯不过来。 江华那边，倒是不用她担心，薛山那个憨憨，一直是个很尽职尽责的背景板。 “妈妈，我想和江双儿去玩。” 孙乐乐仰着小脸说。 对面，苏芷柔母女被人众星捧月的围着，这让孙乐乐特别羡慕。 “去吧，你是姐姐，记得照顾好江双儿。” 齐芳温柔一笑，揉了揉女儿的头。 江华端着酒杯，在人群中游弋，不时举杯跟人谈笑风生，让来参加生日宴的每一个宾客，都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没有冷落任何一个人。 如此热闹的场面，被记者拍了下来，相信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又被江华预订了。 在休息区的一些记者，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准备抢个首发报道。 甚至有记者，已经想好了标题：维多利亚湾，江爵士豪掷千万，为妻子庆生。 今天天气晴朗，海水碧蓝如洗，豪华游轮，盘旋的海鸥，还有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这才是真实的香江。 乔彬彬的那张照片，也就仅仅能够唬弄夏冬琴而已。 第一千零七十章 小楚煕和元气少女的日常 深市，孙缈缈的别墅。 夏冬琴起了个早，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 “琴姨，早啊，我给你和梅姨带了早餐。” 助理小夏扎着清爽地马尾辫，活力十足地蹦跳着走进来。 这几天孙缈缈借口出差，一直没回家，天天都是派助理小夏，来打探消息。 “小夏，你来的正好，为啥这报纸上的维多里娅湾，和彬彬的照片不一样啊？” 夏冬琴拿着报纸，一脸困惑地问。 “有吗，让我看看。” 小夏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来，从夏冬琴手里接过报纸。 头版头条的新闻，就是江华给苏芷柔在游轮上庆生，那记者拍照水平不错，完美再现了维多利亚湾的美丽风景。 小夏皱了皱眉，看了眼报刊的名字，是深市当地的一家娱乐小报。 这些小报自己没什么原创能力，天天盯着香江的八卦报纸抄。 很明显，这次的新闻，又是从香江那边的报纸上，搬运过来的。 “琴姨，报纸上都说了，是大富豪给老婆庆生，人家那是在富人区，拍出来的照片，当然和彬彬的不一样。” 小夏眼都不眨，谎话张口就来。 “维多里娅湾，还分富人区和穷人区？” 夏冬琴迷惑眨眼，感觉自己又长见识了。 “那可不，香江那边贫富差距很大的，富人住别墅，开豪车，穷人只能住窝棚。” 小夏尴尬笑着，强行圆谎。 “这么说起来，还是咱们内地好。” 夏冬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从楼上下来，看到小夏又在那忽悠自己二妹，心里特别无语。 可是，她也不知道，女儿把乔彬彬弄哪去了，虽然感觉对不住二妹，但她肯定不会拆自己女儿的台。 “大姐，新闻你看了么，这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有人竟然花一千万给老婆过生日，真的是太奢侈了。” 夏冬琴指着桌上的报纸，用感慨语气说。 她在小县城，上了大半辈子的班，虽然温饱不愁，但是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报纸上的新闻，已经有些颠覆了她的认知。 夏言梅目光扫过报纸，看到“江华”两个字，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可是，人家给自己的老婆过生日，不管办的多隆重，那都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没立场说什么。 “小公举，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呀？” 小夏蒙混过关，暗呼一声侥幸，赶紧远离夏冬琴，跑过来逗小楚煕。 “小猫！” 小楚煕指着小夏的头绳，非常开心地说。 “对呀，阿姨今天换了一个卡通小猫的头绳，想不想要？” 小夏元气十足地摇晃着马尾辫。 夏冬琴在一旁，看到小夏活力十足的样子，对她是越看越满意，在心里嘀咕：“这姑娘心地善良，性格也好，要是彬彬能娶个这样的老婆，我就知足了。” 小楚煕咬着小手指，表情有点纠结，然后摇了摇头，晃了晃嫩呼呼的小手腕，奶声奶气地说：“我有！” 小夏上次送她的熊猫头绳，她非常喜欢，一直戴在手腕上。 “呀，没想到咱们的小公举，居然是个不贪心的小宝贝。” 小夏被萌到了，凑过去轻轻捏了一下小楚煕嫩嫩的小脸蛋。 小楚煕感觉小夏也挺可爱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也捏了一下小夏的脸蛋。 “真好！” 夏冬琴看着这一幕，一脸羡慕地说。 离开别墅，小夏回到公司后，向孙缈缈汇报今天的最新进展。 说完之后，她苦着小脸，向孙缈缈说：“孙总，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感觉自己每天都离现形近一点。” “唉，我也没办法，那是我妈的亲妹妹，我总不能大义灭亲，把她赶走吧？” 孙缈缈苦恼地说。 她和二姨家里，虽然走动的少，但是小时候，还是经常来往的，两家也没什么龌蹉，她就算再铁石心肠，也要顾及大家的面子。 “孙总，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小夏偏着脑袋，想了一下说。 “小机灵，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孙缈缈饶有兴致地盯着小夏。 她换过好几任助理了，小夏虽然跟她的时间不长，但是各方面，都让她很满意，上次拍照的主意，就是小夏出的。 “我来公司的时候，看到斜对面的旅行社，正在做活动，咱们给您二姨报个团，送她去旅游。” 小夏非常机灵地说。 她知道夏冬琴这次来深市，是给单位请了长假的，但是再长的假，时间也是有限的，送夏冬琴出去玩一圈，等她回来，估计就要回单位上班了。 “这个主意好，你现在就去，找个行程长一些路线团，我花钱请她去旅游。” 孙缈缈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孙总，在产品发布会后，找咱们订mp3的渠道商，络绎不绝，工厂那边货有些供不上了。” 小夏聊完了私事，开始谈起公事。 “江华订制的策略，是暂时只在深市和香江销售，毕竟mp3的歌曲来源，比较特殊，需要从网上下载，一些内陆城市，根本没这个条件。” 孙缈缈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心情很好。 “可是我担心，如果不及时占领市场，会出现山寨版，咱们影碟机的前车之鉴，不能不防。” 小夏有些担心地说。 镭世影业的影碟机，虽然销量依旧是国内龙头，但是利润却越来越薄，大部分的资金，都花在了打广告，铺设渠道上面。 毕竟，这年头山寨影碟机厂林立，你不花钱打广告，销量就会被别人反超。 “mp3不一样，这个技术含量更高，而且还跟网络挂钩，一般人想山寨，也没那个能力。” 孙缈缈语气自信地说。 “我不是担心国内，我是担心那位。” 小夏指了指隔壁办公室，压低了声音说。 隔壁办公室，是李在珠在使用，这位三鑫小公主，是完全有能力，山寨mp3的。 “她？我觉得她不会，不过参与mp3研发的，有一部分是思密达技术员，你提醒的有道理，我们要防着三鑫。” 孙缈缈眯起眼睛。 她相信李在珠，不会干吃里扒外的事儿，但是那些思密达技术员，可就不好说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创意撞车，竞争对手出现 一架从山姆飞往思密达的航班。 三鑫最年轻的产品部经理朴家名，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工作。 一段音频文件，激发了他的灵感。 “如果我能把音频解码程序，放到一个小装置里面，是不是会让听歌更方便？” 他用手摩挲着下巴思考。 “先生，请问您是需要咖啡，还是可乐？” 推车经过的空乘小姐，很有礼貌地询问。 “都不需要，能帮我找一份今天的报纸吗？” 朴家名有些困地伸了个懒腰，打算看下报纸，小眯一会儿。 半分钟后，空姐走过来，把一份报纸递给朴家名说：“先生您好，这是您需要的报纸。” “谢谢。” 朴家名随手接过报纸，上面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神秘音乐电子产品横空出世，随身听将遭遇最大挑战。” 朴家名眨了眨眼，盯着这条新闻，喃喃自语：“有意思……” 刚刚他就在想，如果他的想法能够实现，或许将会淘汰掉随身听，但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已经率先推出了成品。 朴家名认真地看完新闻，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沉思。 新闻里介绍的电子产品，就是江华刚刚推出的mp3，这一款产品的设计思路，几乎和朴家名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虽然抢先了一步，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短板，就是你的曲库不全，谈下来的歌曲版权太少了，我还有机会。” 朴家名睁开眼睛，低声自语。 他的目光非常敏锐，一眼就看出，内地的经济环境，限制了这款产品的发展。 但是，如果把这款叫mp3的电子产品，放在思密达销售，那结果完全会不一样。 首先，思密达的娱乐行业非常发达，他们三鑫跟几大唱片公司，都能达成合作。 其次，从网络环境来讲，思密达也要领先于内地，所以这款产品，如果在思密达上市，一定会大卖。 等到飞机落地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一位同事打电话：“小野，我记得你哥哥，是不是去了香江，是跟着在珠小姐在做事，对吧？” 他一边走，一边聊着电话，眉飞色舞，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而此时，江华正在香江大学，跟余荔薇一起研究，她捣鼓出来的音乐网站。 “歌曲还是太少了，就不能多加一些歌曲进去？” 江华翻了翻网页，用遗憾地语气说。 “我们没有版权，乱刊登歌曲上去，是会被告侵权的。” 余荔薇表情无奈地一摊手。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没关系，我来解决。”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打算回头联系一下邵氏，让那边帮忙牵线搭桥，把香江知名歌手的歌曲版权，全都谈下来。 “你就是你们刚上市的mp3吗，能储存几首歌？” 余荔薇感兴趣地盯着江华手里的小东西。 “存储芯片还不完善，暂时只能储存五首，不过我们会慢慢改进的。” 江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 一侧脸，见余荔薇一直盯着他手中的mp3，他笑了笑，把mp3丢给对方，说：“送你的，专门挑的粉色，是不是很少女心？” “谢谢。” 余荔薇接过mp3，迫不及待地戴上耳机。 “对了，你开发的网吧计费软件在哪里，我看看。” 江华关掉音乐网站。 他刚才测试过了，不管是网页流畅度，还是下载速度，都还可以，唯一的弊端，就是歌曲太少了。 “桌面上那个小图标就是。” 余荔薇伸手指了指。 江华双击打开网吧计费软件，一个黑乎乎的方框，弹了出来。 “这个界面太丑了，而且看着很别扭，得优化一下。” 江华有些牙疼地看着这个又丑又笨拙的软件界面。 “我是程序员，又不是美工，手里也没钱，不像你是大老板，能招募一个团队来做音乐网站。” 余荔薇撇了撇嘴说。 给江华设计的音乐网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幕后有一个团队在给她打下手。 而她自己开发的网吧计费软件，只有她一个在捣鼓，所以软件做出来后，界面丑的让人不敢恭维。 “我给你钱，你把这个界面，好好美化一下，至少要清爽直观。” 江华担心余荔薇，不知道该怎么优化，从旁边拿过纸笔，把后世的网吧计费软件，用草图画了下来。 “这个东西，真的有网吧老板，会花钱购买吗？” 余荔薇有些信心不足地问。 “为什么不呢，这个计费软件，能帮他们省下一个网管的工资，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花这个钱？” 江华侧过脸反问。 “如果能靠这个软件赚到钱，我就去买一套房子，老爸就不用再住学校的职工宿舍了。” 余荔薇伸了个懒腰，用畅想地语气说。 “好好干，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江华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 随后，他又想起来问：“你最近忙不忙，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还行，我学分已经提前修满。” 余荔薇用轻松的语气说。 对于她这种学霸来说，学分那不是事儿，而且给江华做事，江华给的报酬也很丰厚。 “我有两个朋友，从内地来的，他们想考察一下网吧，你是学电脑的，能不能带一下他们？” 江华说的是淡军夫妇。 网吧的经营固然简单，但是也得了解电脑配置，淡军夫妇从来没接触过电脑，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外行。 “可以啊，这事儿很轻松，等逛完了网吧，我还可以带他们去香江的电脑街逛逛。” 余荔薇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没想到是这种小事儿。 “好，那我就把人托付给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技术顾问。” 江华笑呵呵地说。 开网吧的事情，他只是起个引导作用，至于后面的路怎么走，就要淡军夫妇自己去努力了。 从学校出来，江华让薛山开车直接去邵氏片场，这两天苏芷柔带着苏淡月和江双儿，天天泡在片场。 苏淡月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她不仅参观了电影的拍摄过程，还认识了不少大明星。 应好闺蜜姜浅雪的要求，她收集了不少明星的签名照，自己还去电影里面，客串了一个小角色。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片场探班 江华赶到片场的时候，人还未靠近，就听见女儿咯咯的笑声。 “妈妈，你快看，我会飞了！” 江双儿被威亚吊着，在低空盘旋，高兴的手舞足蹈。 苏芷柔笑容温和地站在一旁，看到女儿这么开心，她挺欣慰的。 “江夫人，您看，我们的小公主，还是挺有演戏天赋的。” 胖子导演拿着剧本，在一旁拍马屁。 这年头，香江电影行业竞争激烈，导演想要恰饭吃，也挺难的，不仅要忍受明星耍大牌，还得屁颠屁颠，四处找投资人。 苏芷柔虽然不是混影视圈的，但是她人美心善，因为妹妹和女儿，这几天老是来剧组探班，她觉得打扰了别人拍摄，感觉不好意思，就小小投了一点钱给剧组。 这让胖子导演，看到了希望，他的下一部戏，剧本已经有了，但是投资还没着落。 这几天，他戏都不怎么认真拍了，尽围着苏芷柔拍马屁，想要把下一部戏的投资搞定。 “什么剧本，拿给我看看。” 江华笑吟吟地走过来。 “爸爸，你看，我像不像小鸟？” 江双儿吊在威亚上，玩得不亦乐乎。 “不像小鸟，倒是像个小仙女。” 江华看到女儿快乐的笑容，感觉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江总，这是一部武侠剧的剧本，叫《魔教教主张无忌》，我觉得江双儿特别适合演小时候的周芷若。” 胖子导演见到江华问起剧本，一下子来了精神。 眼前这位，可是一位大土豪，对方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整部戏的投资，就有着落了。 “等我看看剧本。” 江华随手接过剧本，一目十行地翻着。 这部电影他倒是有点印象，算是九十年代，香江比较火的武侠电影之一。 “这部电影，你们邵氏没打算投吗？”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江总，您有所不知，今年公司已经帮我投过两部戏了，如果我想再拍新戏，就得自己拉投资，毕竟公司的资源，不可能全用在我一个人身上。” 胖子导演解释这里面的内情。 “行，这部戏我投了，不过制片由张曼妮来担任，没问题吧？” 江华合上剧本问。 张曼妮之前帮过他不少忙，既然她想从演员转向幕后，江华也愿意帮她一把。 “没问题，必须没问题！” 胖子导演高兴的眉飞色舞，拍着胸膛说。 “拍摄档期，就定在暑假吧，我同意让江双儿演幼年周芷若。” 江华对女儿的学业，没什么硬性要求，就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多体验一些不一样的人生经历。 今天正好事情办完了，江华就留着片场，陪老婆女儿，江双儿对拍电影很感兴趣，比在游乐园玩还开心。 另一边，朴家名回到思密达后，连夜写了一份产品前景分析报告，第二天一大早，送到了总经理李允真的办公桌上。 和前男友分手后，这一年的时间，李允真一心扑在工作上，加上父亲的刻意提携，她目前已经接手了集团不少事物。 “李总，这是我们产品部，今年打算重点做的项目，请您过目。” 朴家名语气恭敬地说。 李允真接过文件夹，低头翻看，她现在跟一年前相比，气质更沉稳了，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干练。 “你推出的这款，名为音乐魔盒的产品，市场上好像存在功能相同的产品。” 李允真翻了几页之后，下意识皱起秀眉。 “是的，深市的一家电子企业，刚推出了一款名为mp3的电子产品，我觉得这个东西，在我们思密达，大有可为。” 朴家名毫不隐瞒地说。 “你说的是江华的企业吧，抱歉，这个项目申请，我不能批。” 李允真合上文件夹，抬起头说。 别人不了解江华，她太了解了，那个男人浑身都是麻烦，她不想再跟对方扯上任何关系。 “李总，您不能因为您的妹妹，跟那家企业有关，就放弃前景如此大好的项目，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朴家名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他非常看好mp3的市场前景，而且思密达娱乐行业发达，跟mp3非常契合，这可能是他有生之年，能够开发的唯一爆款产品。 “我只是单纯的不看好你这个项目，跟我妹妹没有任何关系。” 李允真面无表情地说。 随着手中权力的增加，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这个朴家名让她生气了。 “李总，如果集团不支持这个项目，那我只能辞职，自己独立开发这个项目了。” 朴家名眯起眼睛。 作为三鑫最年轻的产品部经理，他一直被猎头公司看好，不仅有很多大公司想要挖他，甚至一些天使投资人，也想跟他接触。 所以，他有底气说出，脱离三鑫单干这种话。 “你是在威胁我吗？” 李允真生气地盯着对方。 “我只是想说，如果三鑫错过了这个项目，你们肯定会后悔。” 朴家名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再犹豫。 对于他来说，如果在mp3和三鑫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mp3。 “呵，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山寨者，你让我长见识了。” 李允真冷笑。 她承认朴家名很有才华，但是再有才华的人，在江华面前，也很难讨到便宜，这也是她否定这个项目的原因。 她不想跟江华成为竞争对手，免得到时候，肉没有吃到，还惹一身麻烦。 “李总，你太固执了，等一年之后，我会亲眼让你看见我的成就。” 朴家名深深看了李允真一眼，拿起桌上的产品前景分析书，转身就走。 之前有几位天使投资人，拉他出来单干，他一直没有理睬，他决定回去之后，就立刻联系这几位天使投资人。 “阿巴西，自大的男人！” 李允真被对方嚣张的态度，差点气炸了肺。 过了好久，她心情平复之后，才拿起电话，给远在深市的妹妹，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在珠正在审查一份外贸合同，接到姐姐的电话，还以为对方又劝她回老家相亲，不耐烦地说：“姐，你不用劝了，我在这边生活的很好，不想回去，也对那些财团公子哥，没有兴趣。” “你们公司有麻烦了，有人盯上了你们的mp3，相信很快，市场上就会出现同类的竞品。” 李允真语气平淡地说。 “谁这么缺德，想钱想疯了吧？” 李在珠万分诧异，这mp3才上市几天呀，就被人盯上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镭世影业的高管会议 江华是在送妻子女儿回省城的当天，接到的孙缈缈电话，说公司有点事情，需要他亲自过来开个会。 “囡囡，回去之后，听妈妈的话，等放暑假了，爸爸再接你来香江玩。” 江华对着飞机旁的妻子女儿摇手再见。 目送着私人飞机，消失在天际，江华对身边薛山说：“去深市那边的公司。” 深市，镭世影业。 公司的几个高层，在江华过来之前，就已经坐在会议室。 “这件事情，我是必须解释清楚的，不然等同类竞品出现，你们肯定会怀疑我。” 李在珠目光扫过会议室的另外几人。 “阿珠，大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人品，我肯定相信，现在需要查清楚的是，技术究竟有没有外泄，另外对方反应这么快，是不是在我们公司，安插了商业间谍。” 孙缈缈沉吟了一下说。 今天召开这个高层会议，是李在珠提议的，她在会议召开之前，就直接了当地告诉孙缈缈，说思密达那边，有人盯上了mp3的市场潜力，同类的竞品，估计在一个月之内，就会正式上线。 孙缈缈当时听完后，非常诧异，这mp3才上市几天呀，而且仅仅在深市和香江销售，怎么就被思密达那边的人盯上了？ 她赶紧向李在珠询问详情。 李在珠告诉她，同类竞品的名字，被定为音乐魔盒，对方已经拉到了投资，并且在跟思密达那边的几家唱片公司，洽谈版权合作。 孙缈缈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方效率如此之高，这可不像是一般的山寨者，她才决定给江华打电话，召开公司高层会议。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我来晚了。” 江华外套搭在臂弯上，大步走进会议室。 “江华，咱们mp3遇到对手了，对方来者不善啊。” 孙缈缈皱着秀眉说。 如果是国内的山寨厂子，她倒是不担心，但是思密达那边的市场环境，要优于内地，如果让对方的音乐魔盒做起来，很可能会出现山寨干倒正规军的场面。 “别慌，开门做生意，就不要怕出现竞争对手，不过对方反应这么快，到有些出乎我意料。” 江华表情淡定地笑了笑说。 他的镇定情绪，很快传染给其他人，会议室内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我先声明，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李在珠举起手说。 按说，mp3问世，最紧张的应该是小矮子那边的索呢，毕竟这家公司的超轻薄随身听，在世界上销量排第一。 但是小矮子那边还没动作，思密达这边却出现了同类竞品，李在珠觉得不赶紧解释清楚，这口黑锅肯定会落在她身上。 “关于咱们的竞争公司，你了解多少？” 江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问。 “那人叫朴家名，以前是三鑫的部门经理，不过现在离职了，听我姐说，对方信誓旦旦，当着投资人的面保证，说一个月之内，就能拿出成熟的产品。” 李在珠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朴家名虽然离职了，但是李允真一直对他保持着关注，对方效率很高，离职的第二天，就搞定了投资，现在正在和几大唱片公司谈合作。 “不对劲，居然跳过了研发阶段，直接拿出成品，他们哪来的技术？” 江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mp3的技术含量，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是想一个月之内，拿出同类产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会不会是偷咱们的？” 一位公司的高层，小心翼翼举起手说。 “这样，先在公司内部，进行自查，看看是否有技术外泄的可能。” 江华做出决定。 李在珠沉默了一下，对着身后的助理，招了招手，在助理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助理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离开会议室。 见大家都看着她，她开口解释：“我让她去查一下，思密达籍的技术员，是否有认识朴家名的。” 她心里也清楚，要说技术泄密，思密达籍技术员嫌疑是最高的。 “现在的企业管理制度，还不是很规范，以后在技术方面，我们必须建立严格的等级保密制度，杜绝技术外泄的可能。” 江华能看到自己企业的很多弊端，但是没办法，在九十年代做公司，就是这样，大家都是野蛮生长，想跟后世的大企业一样，采取等级管理制度，有些不现实。 “这个国外倒是有成熟的方案，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公司管人事的高层发言。 “嗯，这件事情，交给你们来做，公司规模大了，继续一盘散沙可不行。” 江华手里有好几家公司，他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镭世影业这边。 “当务之急，我觉得，咱们跟香江知名歌手，谈歌曲版权的事情，应该要抓紧了，必须尽快丰富自己的曲库。” 孙缈缈思考了一下说。 “歌曲版权的事情，我已经在做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江华前几天，跟邵氏那边，聊了一下这个事情，邵氏那边的态度，倒是很热情，表示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聊完了mp3的事情，江华又询问了一下影碟机的销售情况，在得知vcd这一块的利润，越来越微薄后，表示工厂那边，可以适当缩减vcd的产能。 倒是dvd这一块，因为技术门槛更高，加上有外贸订单撑着，目前利润还是比较可观。 “总之，大家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不怕有人竞争，毕竟竞争也能带动市场嘛。” 江华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见到掌舵人这么淡定自若，公司的几位高层，立刻安心了，他们发现再大的困难，在江华面前，也不是个事儿。 从会议室出来，江华在去洗手间的途中，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 “老板，有何吩咐？” 电话里传出喀秋莎慵懒的声音。 这位燕子小姐最近在香江，过的如鱼得水，完全忘了老家的北国风雪。 “有个事儿，你帮我查一下。” 江华把怀疑mp3技术泄密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虽然这件事情，他已经让公司自查，但是任何事情，做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江华想拜访孙母 因为香江那边，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开完会后，江华打算让薛山开车回香江。 “江华，等等！” 走到公司门口时，孙缈缈小跑着追了过来。 “别担心，那个朴家名就是一只菜鸡，翻不起风浪。” 江华还以为，孙缈缈依旧在担心mp3的事情。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连饭都不按时吃，就算事业做的再大，身体垮了，又有什么用？” 孙缈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江华。 这都饭点了，这个男人还要开车赶回香江，就算事情再忙，吃顿饭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好吧，说起来咱们俩，有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这一顿我请。”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在这个点，赶回香江吃晚饭，肯定来不及了。 两人也没刻意挑地方，就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吃了一顿简餐。 但是这对于孙缈缈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她和江华单独吃饭的时间，屈指可数，每一次对她来说，都是难忘的回忆。 “那边的小公园不错，去走一走？” 江华看着渐晚的天色，笑了笑邀请。 他本来是打算，在天黑前赶回香江，处理事情的，但既然耽误了，也不在乎多耽搁一会儿。 “你是想和我一起散步？” 孙缈缈又惊又喜地问。 “是呀，看你最近工作压力很大，黑眼圈都累出来了，去走一走，放松放松，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江华打量着孙缈缈说。 “最近确实没休息好，主要是我二姨来了，我都没敢回家，好在终于把这尊神，给送走了。” 孙缈缈最近一周，都是住在公司的值班室，这边肯定没家里住着自在，她有些择床，所以经常失眠。 “你对她儿子做了什么，这么怕见她？” 江华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缈缈，也有怕见的人。 “也没怎么样，就是送去王力的光碟厂打工了，上次跟你说过的。” 孙缈缈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好像没什么吧，王力的厂子虽然规模小了点，但工资还是可以的。” 江华有些不明白，就这么一点小事儿，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他干的是搬运工，很累很累的……” 孙缈缈越说越不好意思，她自己都感觉，对那位表弟，确实狠了点。 但是没办法，就乔彬彬那挑三拣四的德行，不下狠招治，一准要混成一个废人。 “你呀，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江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晚上的小公园，特别宁静，行走在这里的，都是牵着手的情侣。 虽然和江华没有牵手，但是孙缈缈特别享受此时的气氛。 “对了，阿姨在深市住的还习惯吗，我应该上门去拜访一下的。” 江华突然想起来说。 “你拜访我妈？” 孙缈缈错愕地抬起头。 “对呀，她是长辈，哪怕是礼节也好，我应该去见一面的。” 江华有些看不懂孙缈缈的表情。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孙母和女儿在一起住，他作为晚辈，应该去上门问候一声的，这是礼节。 “还是不要了吧，我妈脾气很怪，不喜欢见陌生人。” 孙缈缈尴尬笑着。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江华去见她母亲呢，不说她老妈会不会尴尬，就说看见了小楚煕，她该怎么解释？ “其实，我挺受长辈欢迎的，你看王叔，再说说老杨，他们这些老头，都喜欢跟我聊天。” 江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不用了，你香江不是还有事情忙吗，赶紧去吧。” 孙缈缈有点小紧张。 她就担心江华说着说着，突然来一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登门拜访伯母吧，那她就歇菜了。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江华疑惑地看了孙缈缈几眼。 从小公园散完步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江华目送孙缈缈开车离开后，上了一旁的车子，让薛山开车去香江。 车子开过跨海大桥，进入了新界地段，这一片还没被开发，路段不是很好，连个路灯都没有，黑漆漆一片。 “老板，前面那辆白色轿车，好像撞到树了。” 薛山下意识减缓车速。 一辆白色轿车，歪歪斜斜停在路边，大半个车身，都陷在沟里，车头撞在树上，有些变形。 “靠近看下情况，帮忙打个救护电话吧。” 江华也不知道车主是否受伤，既然凑巧遇上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还是我去看看吧，您在车里别下来。” 薛山谨慎地说。 他没把车停的太近，留下了足够的缓冲距离，万一这是个陷阱，江华有充足的时间，开车逃离。 金仕顺满脸是血的趴在方向盘上，他小腹还插着一把匕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强撑着抬起头。 “兄弟，你还好吧，打了急救电话没？” 薛山用手电筒照着里面，敲了敲布满蛛网裂痕的车窗。 “救我……” 金仕顺非常虚弱地说。 隔着车窗，薛山没听见对方说什么，犹豫了一下，他用力拉开有些变形的车门。 “我是警察，救我……” 金仕顺强打起精神看着薛山，他失血过多，感觉身体冷的厉害。 薛山这时，已经看清了他小腹上的匕首，脸色变了变。 “你坚持一下，我打电话报警。” 他犹豫了一下，处于为江华的安全考虑，他不想揽上这件麻烦事。 “他这个样子，要赶紧送医院输血急救，老薛你搭把手，我们把他抬出来。” 江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薛山的身后。 “老板，您怎么出来了？” 薛山着急地转过身，他就是怕有危险，才让江华待在车里。 “别啰嗦了，再拖下去，他就要死了。” 江华催促薛山赶紧过来帮忙。 “谢谢……” 金仕顺虚弱道谢后，昏了过去。 昏迷的金仕顺，被江华跟薛山合力，抬到了车上。 “老板，他身份不明，我们不该管这事儿。” 薛山启动车子，嘟嘟嚷嚷地抱怨。 虽然金仕顺说自己是警察，但是无凭无据的，他不会轻易相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赶紧开车。” 江华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金仕顺。 插在对方小腹上的那把匕首，他不敢动，怕拔出来后，引起对方大出血。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急救中心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江华并不知道，金仕顺的失踪，已经引起了连锁反应。 香江警署。 “署长，金仕顺已经失联二十四小时，他肯定是遇到了意外，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李志达焦急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晃得我头都晕了，现在我们手里，还没有掌握任何证据，怎么行动，无缘无故把人扣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金仕顺在失联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掌握了重要情报，他肯定是身份暴露，遭遇了危险，我要去救他。” 李志达一咬牙，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喂，你别乱来，我已经安排人在寻找金仕顺了，你不要单独行动，打草惊蛇。” 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对着李志达的背影嚷嚷。 不过，李志达根本就不管这些，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配枪，行色匆匆地向地下车库走去。 “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气呼呼地一拍桌子。 另一边，医院门口。 一辆越野车从路边冲过来，紧急停在急救中心旁。 “医生，有人受伤了，失血过多，请立刻组织急救。” 江华打开车门，向亮着灯的急救中心跑去。 他身上都是血，大晚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好在急救中心的医生，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并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 “伤者在哪里？”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匆匆跑过来。 “在我车上，他小腹中刀，已经陷入昏迷，我们发现的时候，他遭遇了车祸，不知道身体是否还有其他部位受伤。” 江华语速飞快地说明情况。 “快准备担架。” 急救医生对身后的护士吩咐。 一群医护人员向越野车跑去，衣服上沾满血的金仕顺，躺在担架上，被推进急救中心。 “老板，人我们已经送到医院了，现在情况不明，我觉得这件事情，您不应该再继续深入了。” 薛山站在江华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是江华的贴身保镖，必须要为他安全负责，那金仕顺小腹中刀，明显是仇杀，他担心江华会成为行凶者打击报复的对象。 “再等等吧，都送到医院了，是死是活，我总得知道。” 江华脱掉沾血的外套，站在车旁，点燃一根烟。 他也不是特别爱管闲事的人，不过，不爱管闲事，跟漠视生命，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跑个腿，辛苦一趟，就能救活一个人，这种事情他并不拒绝。 “你们谁是伤者家属？” 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过来问。 “我们都不是他家属，是偶遇的热心路人。” 薛山赶紧解释。 “伤者情况比较危急，要赶紧手术，可医药费……” 护士语气有些迟疑。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提医药费不太合适，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她一个小护士，必须按规定办事。 “我们先替他垫付吧。” 江华拍了拍薛山的肩膀，让他跑个腿，把医药费给垫付了。 “老板，这非亲非故的……” 薛山有些不情愿，他们都不认识那人是谁，为啥要给他垫付医药费？ “也没多少钱，再说，等联系上对方家属，那边肯定会把钱还给我们的。” 江华推了薛山一把，让他赶紧去。 就在江华离开没多久，一辆高档商务车，从路边拐过来，一个急刹，停在医院门口。 “江华，薛山说你们路上遇到点事儿，呀，你受伤了吗，身上在流血！” 包玉倩满脸着急地从商务车上跑下来，话说到一半，看见江华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不是我的血，本来没打算惊动你，薛山有点小题大做。” 江华苦笑着用手擦了擦衬衣解释。 在赶往医院的途中，薛山担心万一遇到突发情况，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给包家打了个电话，让那边安排几个保镖过来支援。 哪知道这事儿，惊动了包玉倩，让她亲自赶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包玉倩依旧特别担心地问。 “就是在路边，救了一个小腹中刀的伤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江华不认识金仕顺，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受伤。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这边报了警，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一旁。 “你好，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中刀在抢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两名穿着警服的香江警员，拿着对讲机走过来。 因为江华和包玉倩的身边，站着几名黑西装的保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两名警员的态度，比较客气。 “伤者在里面抢救，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江华说完后，突然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在昏迷前，他说自己是警察，我们无法分辨真假。”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礼貌地让江华暂时别离开，然后匆匆向急救中心走去。 金仕顺失联，香江警署内部下发了协查通告，所以两名警员，隔着手术室的玻璃门，见到了金仕顺后，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在通过对讲机，汇报给总部后，李志达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立刻驱车赶了过来。 “人呢，他还活着吗？” 李志达下了车后，立刻抓住一位警员问。 “正在急救中心抢救。” 警员能够理解李志达的心情，其实他们也一样担心金仕顺的安危。 “他怎么到的医院？” 李志达担心地看了一眼急救中心，语气急促地问。 “被旁边那位先生送过来的。” 警员指了指越野车旁的江华，如实回答。 李志达看向江华的时候，愣了一下，年轻警员不认识江华，但是他却是认识的，他没想到，居然是江华救的金仕顺。 “江先生，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同事很可能已经遇难。” 李志达走过来，诚心诚意地道谢。 “如果换作是别人，遇见这种事情，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江华没想到，自己真的救了一个警察，这倒是让他感觉，没有白辛苦这一趟。 两人正寒暄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急救中心，用松了口气的语气说：“经过抢救，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虽然他现在需要休息，但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你们谁是他同事？”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银行金库，危！ “李sir，既然你同事醒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江华客气礼貌地提出告辞。 “江先生，再次向您表示感谢，等我同事伤势恢复了，我带他来亲自向您道谢。” 李志达握着江华的手，表情激动地说。 等到江华离开后，李志达见到了躺在特护病房的金仕顺。 “金sir，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志达看着脸色苍白的金仕顺，用庆幸地语气说。 “我这次是大难不死，别说这些，我有重要事情要说，幽灵狗急跳墙了，他们打算在众诚银行揭牌的那天，武装抢劫银行金库。” 金仕顺刚醒来，身体还十分虚弱。 “众诚银行，是江先生开的那家？” 李志达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地问。 “不错，幽灵连着两次做空港币失利，损失了大量的资金，他知道他背后老板不会放过他，打算铤而走险，抢一笔钱，远走高飞。” 金仕顺说着自己了解到的情报。 “这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你知道这次是谁救的你吗？” 李志达沉默了几秒，用感慨地语气说。 “我当时昏迷了，没有看清。” 金仕顺当时失血过多，看人有些模糊。 “是江先生救的你，他这算是种善因，得善果，如果不是他救了你，咱们又怎么会知道，幽灵准备武装抢劫他的金库？” 李志达拍了拍金仕顺的手，在心里感叹江华好运气。 “怎么会这么巧？” 金仕顺愕然，随后因为身体虚弱，咳嗽了几声。 “是啊，就是这么巧，你好好休息，关于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和江先生沟通。” 李志达看金仕顺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办法久聊。 另一边，江华回到包家别墅后，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愣了一下。 “家里来客人了吗，这么晚了，客厅的灯怎么还全开着？” 江华坐在车里问。 舒海文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平时这个时间，他就算没休息，客厅也只会开辅灯，不会像现在这样，所有的灯都全开着。 “是呀，后天是银行的揭牌日子，几位股东比较激动，过来找你商量事情。” 包玉倩坐在江华身边说。 “余老也来了？” 江华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都来了，一直在等你。” 包玉倩打开车门。 “余老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熬夜。” 江华摇头笑了笑，从越野车上下来，向别墅走去。 “小江，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你这衣服上，怎么还有血？” 余利平坐在正对别墅大门的方向，第一个看见走进别墅的江华。 “救了个遭遇车祸的倒霉蛋。” 江华感觉金仕顺的身份，需要保密，再说他也不了解详情，所以一句话带过。 “你自己没事就好，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大家还等着你，拿个银行开业的章程出来。” 舒海文吩咐佣人赶紧去准备热水。 “你们都是前辈，经验比我丰富多了，哪需要我拿什么章程。” 江华用谦虚的语气打趣。 等江华洗完澡出来，大家正坐在客厅，喝茶看报，聊着最近发生的时事。 “虽然汇丰倒了，但其他几家银行都还活着，我收到风声，听说这几家银行准备联合起来，孤立咱们。” 舒海文抽着雪茄说。 之前的挤兑风波，确实让香江的几家银行，元气大伤，不过除了汇丰比较倒霉，被江华盯上，一下子彻底整垮外，其他几家银行都还活着。 毕竟，诺大一个香江，金融秩序还是要维持的，江华也不可能把剩下的几家银行也整倒闭。 “还给他们脸了，居然还想孤立咱们，看来杀了汇丰这只猴，没有吓住这几只鸡。” 唐建德是个暴脾气。 “这很正常，咱们对银行业来说，都是新人，估计这几家银行正等着，看咱们笑话呢。” 江华笑呵呵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小江，你主意最多，你说咱们用什么办法，给这几家银行一个下马威瞧瞧？” 徐岚饶有兴致地问。 要说别墅里在座的几人，都是香江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大家对银行业确实有些陌生，都等着江华拿主意。 “其实让这几家银行俯首称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江华从茶几上的雪茄盒，抽出一根雪茄，拿在手里把玩。 “呦呵，年轻人口气不小，说来听听。” 余利平挑了挑眉，连他这位银行业的老人，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江华一个小年轻，居然刚坐下，就有主意了？ “你们其实一叶障目，咱们只要拿出一样武器，就能卡死这几家银行。” 江华信心满满地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 唐建德有些着急地催问。 其他几位股东的目光，是既感到好奇，又带着几分怀疑。 毕竟，那几家银行虽然实力比不上汇丰，但也不是吃素的。 包玉倩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江华，别人不相信江华有办法，她是相信的。 “房贷！” 江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靠房贷怎么卡他们？” 唐建德挠了挠头皮，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 倒是余利平，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银行业老人，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们忘了，如今香江最大的房地产企业，是谁了吗？” 江华感觉几位股东，真的是一叶障目。 “当然是咱们的联盛地产呀。” 唐建德的思路，完全是被江华带着走，到了现在，依旧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江这个思路倒是不错，如今房贷占了银行贷款业务的半壁江山，你们联盛地产，如果拿房贷卡其他几家银行，绝对能让他们很难受。” 余利平一拍大腿，他看明白了江华的想法。 银行的主要盈利来源，除了投资，主要还是靠贷款，现在企业贷款不好做，风险还高，房贷虽然周期长，但是属于风险最低的贷款。 江华也不用特意卡那几家银行，只需要把联盛地产的房贷，交给自己的银行做，就够那几家银行喝一壶的。 “对呀，咱们联盛地产这么大的基本盘，完全可以自家消化，自给自足，绰绰有余，我倒要看看，他们用什么来孤立我们。” 唐建德终于想通了，哈哈大笑。 在座的几位，都是有实力的企业家，养活一家中等规模的银行，完全有这个实力。 再说，江华还有着内地的关系，到时候谁孤立谁，还不一定。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启用燕子小姐 大家正聊的兴起，有车灯从外面照射过来。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拜访？” 舒海文有些诧异地看着别墅大门。 该来的朋友，现在都在别墅客厅坐着，其他关系有些疏远的，也不会挑这个时间段，来登门拜访。 这时，有佣人走进来，恭敬地对舒海文说：“老爷，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李志达的差佬，要见江先生。” “李志达，他来干什么？” 江华非常诧异。 他这刚从医院分别，也没多久，李志达直接追上门，难道医院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小江，你认识这人？” 舒海文好奇地问。 “让他进来吧，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面。” 江华对包家的佣人说。 “好的。” 佣人躬身退出去，去开外面院子的大门。 包玉倩皱着秀眉，盯着别墅大门的方向，她不知道这么晚了，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警察，为什么要冒昧登门。 片刻后，李志达跟着包家的佣人，走进别墅，估计没想到，客厅里居然有这么多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李sir，是不是医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华见对方走神，主动开口问。 “没有，我同事伤情很稳定，我冒昧登门，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江先生。” 李志达有些犹豫地说。 他在过来之间，没想到包家别墅，会有这么多外人，正在纠结，要不要和江华单独谈。 “这里都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有顾虑，可以直接讲出来。” 江华看出对方的纠结。 “那既然这样，我就直接说了，江先生救的那位阿sir，是我们警署，潜伏在幽灵身边的一位卧底，他掌握了一条重要情报，幽灵打算在众诚银行揭牌那天，武装抢劫银行金库。” 李志达开门见山地说。 “无法无天，他以为香江是哪里？” 舒海文这种好脾气的人，听完当场愤怒地拍了茶几。 “真的是丧心病狂！” 唐建德眼中也露出愤怒神色。 “你们警察，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幽灵逮捕？” 徐岚盯着李志达问。 就在大家，义愤填膺，惊怒交加时，一直冷静听李志达讲述的江华，突然开口了：“这件事儿，有些不对！” “怎么不对了，那是我同事，冒着生命危险，带出来的情报。” 李志达急了。 他相信金仕顺，绝对不会拿这种重要事情开玩笑。 “幽灵怎么知道，咱们银行揭牌那天，金库里就有钱给他抢？” 江华眯着眼睛说。 “对呀，他怎么就能肯定，那天金库不会是空的？” 大家听了江华的话，立刻冷静下来。 “但事实是，咱们金库中，确实有一批作为储备金的金条。” 江华再次冷静开口。 “有内鬼！” 在坐的几位银行股东，异口同声地说。 然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透露出怀疑跟揣测。 “这个内鬼，并不一定就出在我们中，有可能是银行的内保，包括内库经理，都能接触到这些信息。” 江华看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他对在坐的几人，是信得过的，但是这几人相互之间，却未必能互相信任，说白了，大家之所以能抱团，都是因为他江华的个人魅力。 “这件事情，必须彻查。” 舒海文脸色严肃地说。 “你们说，幽灵会不会因为计划泄露，临时改变行动时间？” 徐岚是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要比几个男人理性。 “这个不好说，具体的详情，还得询问李sir的那位同事。” 江华没和金仕顺聊过，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得到情报的，幽灵又是否知道计划泄露，这些都是未知。 “这样吧，小江，我现在陪你去一趟医院。” 舒海文如果不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他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 “李sir，请问幽灵现在是否处于贵方的监控下？”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很抱歉，就在昨天，幽灵和我同事一起消失，如果不是您救了我同事，他已经遇难了。” 李志达有些愧疚地说。 原本，幽灵是处于香江警方的监控下，但是就在昨天，对方神秘消失了。 “那你的同事，是否知道幽灵的下落？” 唐建德语气急促地问。 “很抱歉，现在离我同事，最后一次见幽灵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他也不知道幽灵的下落。” 李志达越说越不好意思。 “先去医院吧。” 江华叹了口气。 想要搞清楚内情，看来是必须询问李志达的那位同事了。 在去医院的途中，江华给乔斌发了一条短信，简要讲了下事情经过，然后询问他是否知道幽灵的下落。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幽灵有什么计划，也不管内鬼是谁，只要把幽灵抓住，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鱼脱钩了！” 乔斌回了条短信，表示他也失去了幽灵的下落。 “多事之秋啊……” 江华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没想到，刚把喀秋莎派去深市，查mp3的技术泄密事件，这边就出了这档子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妻子和女儿已经回了省城，至少不用再挂念家人的安全。 “江先生，警署那边已经下了对幽灵的通缉令，我们是不会让他计划得逞的。” 李志达见车内气氛有些僵硬，主动打破沉默。 “你们应该先一步把幽灵控制起来的。” 舒海文有些不满地说。 “舒先生，很抱歉，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志达苦笑。 他们之前怎么会知道，江华这么厉害，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就直接把幽灵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幽灵狗急跳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后，江华没有急着进医院，而是走到一旁，拿着手机打电话。 薛山如一堵墙，挡在他身后，拒绝任何人靠近。 “喀秋莎，出了点意外，深市的事情先放放，你赶紧回香江。” 江华语气低沉地说。 “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喀秋莎刚到深市，没想到江华又叫她回香江。 “幽灵失踪了，我希望你用一切办法，把他找出来。” 江华眯眼看着远方夜色说。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八百万的悬赏 江华在特护病房，见到金仕顺的时候，他样子看起来有些惨，额头打着补丁，小腹上还缠了几圈绷带。 金仕顺见到江华，目光有些复杂，他这个卧底的身份，设计的其实挺完美，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哨子和薛桓因为惹了江华，被遣返回内地。 计划里的一个重要工具人，就这么没了。 虽然后面他做了补救，但终究还是有些纰漏，然后引起了幽灵的怀疑。 “你这眼神，倒是有些奇怪，不像是感谢救命恩人的眼神。” 江华打量着金仕顺，用手摩挲着下巴。 “感谢江先生的救命之恩。” 金仕顺强撑着坐起身，苦笑着说。 他和江华之间的因果关系，还真是一句两句，难以说清楚，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命运安排。 “别别，你躺着就好，我们过来，就是问几个问题。” 江华快步走到病床边，扶着对方躺下。 “江先生，是想问幽灵的下落吧，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是在对我动手前，他们团伙中有人，从黑市买了一批武器。” 金仕顺声音有些虚弱地说。 “那幽灵的团伙有几人？” 江华了解到的信息，是幽灵来了香江后，一直独居，与同伙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乔斌一直在调查这条线，但是对方太谨慎了，收获寥寥。 倒是对方雇佣的几个香江本地的操盘手，被乔斌顺藤摸瓜，找到了老窝，不过这个信息，对于现在来说，用处已经不大。 “据我了解，幽灵的团伙应该有四人，可是我只见过三个。” 金仕顺因为成功潜伏到幽灵身边，算是截至目前为止，对幽灵情况了解最多的人。 “金sir，你觉得你身份的暴露，是否会让幽灵对金库提前动手？” 舒海文趁着两人谈话的空隙，语气急促地问。 江华没有说话，这也是他刚才准备，想要问的问题。 “不会，幽灵还不知道计划外泄，我不是因为这个，暴露的身份，不过对方狡诈多疑，我的身份暴露，很可能让对方更改计划。” 金仕顺轻轻咳嗽了两声说。 他是因为少了打掩护的工具人，在一次接头时，被幽灵的手下看见，所以才身份暴露。 不过幽灵并不知道，他们秘密商谈抢劫金库计划时，金仕顺就在门口偷听。 “金sir，你还有什么重要线索，能够提供给我们吗？” 江华觉得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赶紧找出幽灵下落。 对方现在搞了一批武器，就算不抢劫金库，躲在暗处对他来一家伙，那他也顶不住呀。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江先生，你这次让摩根损失惨重，摩根那边已经断了对幽灵的资金供应，对于幽灵来说，他无非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抢一笔钱，远走高飞。” “第二，杀了你，将功补过，争取背后老板的原谅。” 金仕顺身体毕竟太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不满地敲了敲病房的门，走进来说：“伤者刚抢救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你们不能一直这样跟他说话。” “好吧，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金sir。” 江华看金仕顺确实非常痛苦，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就在江华一行人，准备转身出门时，金仕顺虚弱地把他喊住。 “江先生，你可以重点关注郭家，当然，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 金仕顺抬起头，强撑着说。 “你如果不想再进急救室，就赶紧躺下休息。” 小护士瞪着金仕顺，又气又急。 “好的，谢谢金sir。” 江华看得出来，金仕顺是真心想帮他，也非常想抓住幽灵。 从病房出来后，走到电梯门口，李志达匆匆追了出来。 “江先生，舒先生，请你们放心，我们香江警方，一定会尽快抓住幽灵。” 李志达再次向两人保证。 “人都不见了，才想起要抓，早干什么去了？” 舒海文嘟嘟嚷嚷，有些不满。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当务之急，是大家齐心协力，把幽灵找出来。” 江华挥了挥手，打断了舒海文的抱怨。 “小江，你说咱们银行揭牌的仪式，要不要延期？” 舒海文犹豫了一下问。 他这人天生比较胆小，属于那种中庸型的人物，只适合守成，不适合开拓。 “为什么要延期，只要他敢来，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江华霸气十足。 他最烦的，是幽灵躲在暗地里不出来，只要对方敢跑出来刚正面，江华有的是手段对付幽灵。 乔斌站在医院门口抽烟，他专门在这里等江华，得知幽灵要狗急跳墙后，上面给他的任务，是优先保护江华的安全。 外面天黑，光线不好，薛山没看清站在门口的是乔斌，见到有个人站在医院门口，下意识挡在江华身前。 跟在舒海文身后的两位保镖，见到薛山如此，也下意识做出戒备姿态。 “外面是老乔，别紧张兮兮的。” 江华眼神比较好使，加上跟乔斌很熟悉，光看身形，就知道那是谁。 “抱歉啊，关键时刻，没把幽灵盯住。” 乔斌看见江华后，苦笑着道歉。 “不怪你，谁能想到，他一个玩金融的，还干起了亡命徒的买卖。”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乔斌肩膀。 他这个人天生心胸大气，遇到挫折，从来不会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也正是这样，舒海文跟唐建德，这些香江有头有脸的大亨，都愿意团结在江华周围，跟着他一起做事业。 “上面给我下了死命令，务必保证你安全，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把我当成背景板。” 乔斌跟薛山对视一眼，从现在起，江华身后的背景板，要从一个变成两个了。 “老薛，你还记得，当初我被困九龙城寨，李家是怎么对我的不？” 江华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问。 “当然记得，好家伙，在黑市悬赏五百万，买你一条命！” 薛山怎么可能会忘。 “那这样，我也发个悬赏出去，能帮我找到幽灵的人，我重奖八百万。” 江华用平淡地语气，说着霸道的话。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他只说了一个字：等！ 在九龙城寨被推平后，香江警方对社团，进行了几次清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社团分子都特别低调。 不过，随着一个风声放出来，低调的社团分子，又重新活跃起来。 “虾仔，听说了吗，有大水喉悬赏八百万，寻找一个叫幽灵的老外。” 小巷里，一个车仔面的推车摊子前，坐着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混混。 “还八百万，吹牛也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给我八万块，我把腿跑断都愿意呀。” 一个绿毛甩了甩遮住眼睛的长发说。 “江爵士放出来的消息，有包家唐家好几个豪门做背书，怎么可能是消遣人，谁要是找到这个幽灵，一辈子吃喝不愁啊。” 坐在旁边的黄毛同伴，眼冒金星。 “吃完这碗面，大家就各奔东西，谁要是运气好，找到了幽灵，别忘了咱们这几个穷兄弟！” 颇有老大气势的紫毛，豪气地端起桌上的一碗面说。 郭家，佛堂。 “你不该来我这里。” 杵着拐杖的郭老太太，面无表情，对穿着神父袍的男人说。 “如果我死了，江华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你们郭家，所以，我们现在是一跳绳上的蚂蚱。” 穿着神父袍的男人，掀开兜帽，赫然就是江华要寻找的幽灵。 “你要狗急跳墙，我们郭家家大业大，恕不奉陪！” 郭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 他们郭家这段时间，虽然被联盛地产挤压的有些惨，但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让她跟着幽灵一起铤而走险，凭什么呀？ “这套别墅，我在五个位置安放了炸弹，如果我死了，你们郭家一个都活不了。” 幽灵自顾自地坐在蒲团上。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郭老太太气的手臂发抖。 “明天江华的银行揭牌，你联系几个亡命徒，让他们去抢了银行金库。” 幽灵盯着精致的佛像说。 “想要抢金库，你们自己怎么不去做？” 郭老太太气的嘴唇发白，他们郭家又不缺钱，凭什么要去抢金库？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不是一直想让江华死吗，明天我会趁着混乱，杀了江华！” 幽灵掏出一把手枪，拆成零件，仔细保养着。 郭老太太不说话了，脸色阴晴不定，她当然想要江华死，这段时间，暗搓搓地请了一些风水师，下咒镇压江华，可惜都没起到效果。 “总之，这件事情，你们郭家，别想置身事外，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幽灵斯条慢理地组装着手枪。 他对于香江来说，就是个外来者，无钱无势。 但郭家不一样，虽然现在郭家没落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把郭家一起拉上船，他才有可能，在事成之后，全身而退。 “你真的有把握，杀了江华？” 郭老太太阴着一张老脸问。 “看见屋顶的那个人了吗？” 幽灵指了指，站在别墅顶上的风衣男。 郭老太太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幽灵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爬上屋顶的风衣男，另一个是个亚裔，进来后，就坐在院子里喝茶，在那装深沉。 “他是退役的狙击手，在外籍军团服役过，如果你手里有这样的专业人才，我们可以换换任务，你来杀江华，我来抢金库。” 幽灵咧嘴一笑。 “死一个江华不够，你把舒海文一起杀了，我就跟你合作。” 郭老太太一咬牙说。 “成交！” 幽灵站起身，发出爽朗的笑声。 双方达成了合作意向后，他开始向郭家提条件，让郭家给他准备一箱子现金，放在码头的一艘游艇上。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退路，在杀了江华后，他会立刻赶往码头，通过游艇逃离。 幕后大老板表示，如果江华死了，可以对他这次的失败，既往不咎，并且在公海，安排船只接应他。 外人眼中的狗急跳墙，亡命一博，都是他故意表现出的态度而已，其实他惜命的很，哪里舍得轻易去死。 幽灵和郭家密谋对付江华，另一边，江华也没有闲着，正在和银行的几位股东，商议明天揭牌仪式的流程。 因为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家都不能确定，幽灵会不会像之前计划的那样，武装抢劫银行金库，所以在制定流程的时候，各种情况都要考虑到。 “虽然我们警署这边，做了完善的准备，但是我个人仍然建议，大家不要冒险，完全可以把揭牌仪式的时间延后。” 李志达作为香江警署的代表，也参加了这次小圈子聚会。 “我不同意，本来其他几家银行，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如果揭牌仪式延迟，那银行的公信力何在？” 唐建德提出反对意见。 “老唐说的，也不无道理，银行业最讲究的是信誉，如果朝令夕改，会给香江市民们造成，咱们众诚银行不靠谱的印象。” 徐岚皱着秀眉说。 她是女人，胆子天生就比男人小一些，一方面有些担心，明天会发生大的骚乱，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在香江市民面前失信。 “如果能提前知道劫匪的行动时间，在半路设卡拦截就好了。” 余利平喃喃自语。 “江华，你是咱们的主心骨，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几人商量了一番，也没什么头绪，最后唐建德说了一句，然后大家把目光都投向江华。 “等。”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 “等什么？” 大家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江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在等人给我回消息。” 江华气定神闲地说。 他和喀秋莎约好了，晚上九点半之前，不管调查有没有结果，她都会通知江华一声。 江华对喀秋莎倒是很有信心，因为燕子小姐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叮！” 他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李sir，看来我们不用等到明天了。” 江华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燕子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已经调查出来，幽灵和他的同伙，此时就潜藏在郭家别墅。 “找到幽灵的下落了？” 在书房商议事情的几人，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我立刻通知飞虎队，这次绝对不会让幽灵再逃了！” 李志达神色一振。 第一千零八十章 神秘的第四人 深夜，一辆消防车，紧跟在几辆警车之后，奔向太平山。 郭家别墅此时，笼罩在熊熊火焰中。 “大家好，我是香江电视台的记者小敏，就在半小时前，郭家别墅发生了激烈的枪战，随后熊熊火光，在别墅中燃起，大家通过镜头可以看到，火势非常猛烈，而且外围拉上了警戒线，我们无法靠近。” 一个穿着女士小西装的美女记者，站在摄像机前，抢着报道郭家别墅，刚刚发生的惨案。 离郭家别墅一百米的地方，一辆黑色越野车，安静地停在夜色中。 “喀秋莎，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还没动手，郭家别墅就发生了枪战？” 江华坐在车内询问。 本来，李志达已经通知了飞虎队，警方那边已经准备行动了，就在飞虎队赶到之前，郭家别墅突然传出激烈的枪声，随后燃起熊熊大火。 大家都非常懵，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和谁打。 “老板，是郭家请来抢金库的亡命徒，和幽灵一伙人发生了火并。” 喀秋莎当时就潜伏在郭家别墅附近，目睹了整个经过。 “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李志达比江华还懵逼，虽然现在飞虎队已经赶到了，但别墅里面火势太猛，消防车不过来，大家都无法进去。 “我通过窃听器，听到了两伙人争吵的内容，应该和老板你悬赏的八百万有关。” 喀秋莎耸了耸肩说。 这个意外的发生，让她也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两伙人聊着聊着，就突然火并上了。 “还和我有关？” 江华惊讶地挑了挑眉。 “您想啊，抢银行金库，那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如果没有您悬赏的那八百万也就罢了，偏偏一个幽灵，就值八百万，换了您是那伙亡命徒，您是选择八百万，还是选择去抢金库？” 喀秋莎苦笑着解释。 “居然还能这样……” 江华真的是无语了。 他听说过二桃杀三士的事故，但是当初放出风声，花八百万买幽灵下落时，真心没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事情。 “那亡命徒的老大，说了一句：幽灵的消息，就能值八百万，那一个大活人，会不会值更多？然后，两伙人就直接火并上了。” 喀秋莎说着自己监听到的最后一段内容。 火并发生后，别墅枪声一片，然后“轰”一声爆炸声，别墅燃起了大火，她装的窃听器也损坏了。 “那幽灵有没有逃出来？” 江华最关心的，还是幽灵死了没有。 对于郭家的遭遇，他只能说活该，如果郭老太婆不起歹心，又哪里会引火烧身。 “老板，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你之前跟我说过，幽灵的团伙，一共有四个人，但是那位卧底，从来都没见过这位第四人。” 喀秋莎说起幽灵下落，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别告诉我，那位从来没出现过的第四人，才是幽灵吧？” 江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说真的，如果不是当时，我潜伏在树林中，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处于保险起见，把他打晕了，还真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幽灵是他。” 喀秋莎从车上跳下去，从一旁的树林中，提出来一个小矮子。 “这位小姐，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坐在车内的李志达，眉头紧皱。 “你仔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孩子。” 喀秋莎把小矮子丢进越野车的后排。 “这是一个侏儒吧？” 薛山转过身，仔细打量着被打晕的小矮子。 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但是从面相上看，对方的年龄，应该超过三十岁了。 “老板，你看一下这手机里的短信，就知道我为什么确认他就是幽灵了。” 喀秋莎从小矮子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丢给江华。 江华打量了那小矮子几眼，低头翻看手机短信，看完之后，他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喀秋莎。 他总算明白，这小矮子的代号，为什么叫幽灵了，真的是太阴险，太狡猾了，从头到尾，连个面都不露，一直躲在背后操控。 “老板，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喀秋莎被江华看得有些不自在。 “喀秋莎，你是一员福将，我决定给你涨工资！” 江华一脸感慨地说。 这种瞎猫撞到死耗子的事情，都能给喀秋莎遇上，这种运气，不去买彩票，真是可惜了。 “我觉得，一定是老板你善事做多了，上帝在奖励你。” 喀秋莎最近迷失在香江的花花世界，乐不思蜀，正愁手上的钱，不够买名牌包包，一听江华打算给她涨工资，立刻眉开眼笑。 “太离奇了，我觉得这次的经历，可以拍成电影。” 李志达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感慨。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办这样的案子，更没想到，金仕顺一直没见过的那位第四人，才是真正的幽灵。 “不管怎样，这下终于清净了，明天的揭牌仪式，不用担心有人来捣乱了。” 江华这两天，一直没休息好，美美地撑了个懒腰。 这时，姗姗来迟的消防车，终于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过来增援的警力。 “也不知道，别墅里面还有没有人活着。” 薛山看着几乎要烧成灰烬的别墅，有些咋舌。 “飞虎队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几个出口，就算有匪徒幸存下来，也绝对逃不掉。” 李志达神色严肃地说。 “李sir，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这次绝对算合作愉快，希望以后常联系。” 江华见到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再留下来凑热闹了。 “那，幽灵……” 李志达纠结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小矮子。 从内心来讲，他希望江华，把幽灵移交给香江警方。 “李sir，幽灵由我们接手，你没意见吧？” 一直沉默，站在车旁警戒的乔斌，敲了敲车窗，在这个时候开口。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还请贵方，给我们传真一份文件，该走的流程不能忘。” 李志达纠结了不到三秒，就爽快同意。 反正幽灵又不是他抓的，最后花落谁家，他也做不了主，由得上面头痛去。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以后该叫你江行长 就在幽灵落网的第二天，香江的几大银行弹冠相庆。 几位被之前的挤兑风波，搞得焦头烂额的银行行长，纷纷在心里大呼，危机终于过去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另一个噩耗传来。 就在今天上午，江华联合几位商业大亨，成立的众诚银行，正式挂牌成立。 众诚银行的总部大楼，就设在了汇丰大厦，而曾经这栋楼的主人，已经灰溜溜的滚回了吉列国。 可以说，江华的众诚银行，是站在汇丰香江分行的尸体上，站起来的。 揭牌仪式这天，银行门口来了不少宾客，热闹非凡。 “江总，恭喜恭喜，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一转眼都开起银行来了，这赚取财富的速度，我连吃灰的资格都没有。” 特意从深市赶来康嘉集团董事长曾斌，热情握着江华的双手，向他表示祝贺。 “我这都是小打小闹，全靠朋友提携，曾董才是做大事的人，扛起国产家电行业的大旗，非曾董莫属。” 江华笑得一团和气，握着曾斌的手，用力摇了摇。 “江总，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寒暄了两句客套话后，曾斌说出这次的来意。 其实，上次在人才市场，偶遇孙缈缈时，他就有事找江华，可江华实在是太忙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一直没找机会。 这次听说江华的众诚银行挂牌，他二话不说，放下手头工作，立刻赶了过来。 “曾董，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帮忙。” 江华拍了拍曾斌的肩膀，勾肩搭背，笑呵呵地说。 “那还是江总先说吧，只要我老曾能做到，绝对没二话。” 曾斌因为有求于江华，这句话说的相当敞亮。 “好，那我就不绕圈子，直说了，康嘉是大企业，每年都有不少的外汇订单，你们的外汇资金，能不能在咱们众诚银行周转？”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众诚银行的发起人，当然要身先士卒，给银行的业绩，拿下一个开门红。 “这个事情简单，我们本来就跟香江的一些银行有合作，以后的资金流水，全部从你这边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曾斌没有犹豫，直接爽快地答应。 “那就多谢了，曾董，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是能够帮上你的？” 江华拿下了一家大型国企，心情很好，直接投桃报李地问。 “江总，听说你在新界那边，准备建一个工业园？” 曾斌说起自己，这次过来找江华的目的。 康嘉集团现在的产能，陷入了瓶颈，想要进一步提高产能，建设分厂，是势在必行。 目前董事会里面，有两种意见，一种是希望把分厂建在北方的北派，另一种就是希望把分厂，依旧建在沿海的南派。 大家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道理，谁都不服谁，曾斌这个掌舵人，也不好协调。 就在这时，传出江华打算在新界与深市交界处，建设一个大型工业园的风声。 这个消息，让曾斌眼睛一亮，直接在董事会上说：“北方也好，南方也罢，都不如把分厂，建到香江去。” 这个提议，倒是让争论不休的两派，达成了妥协。 内部意见统一后，又有一个难题，摆在曾斌面前。 那就是康嘉需要的建厂面积，是比较大的，跟江华的规划，有些冲突。 如果要把分厂建在新界工业园，那么江华之前的工业园规划图，势必要重新修改。 江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于他来说，曾斌想来他的工业园建厂，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想都不想，直接说：“老曾，如果你们康嘉打算入驻，我可以把最好的地皮留给你们。” “我需要的地皮，面积可是有些大。” 曾斌一看江华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儿有戏。 “能有多大，难不成要我把整个工业园留给你？” 江华不以为然。 “那倒是不用，不过我看过你们工业园的规划图，我看中了南a区的那块地，不过面积小了点，你们能不能再向周围扩大一圈？” 曾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南a区？你眼睛可真贼，本来这块地皮，我是留作自用的，不过既然你看上了，我只能忍痛割爱，但是你说要扩大一圈，这个有些不好办。” 江华眯着眼睛，用手摩挲着下巴。 南a区是整个工业园里，最好的一块地，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面积小了点。 不是江华不想把这块风水宝地，面积弄得大一点，主要是周边都是农田，那里的村民，抵死不愿意出让农田。 江华各种办法都试过了，那些村民也不知受了谁的蛊惑，说农田下面是村子的龙脉，转让了农田，整个村子都要倒大霉。 “江总，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董事会，你帮忙想想办法。” 曾斌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华。 “你不知道，那边的村民，特别难搞，老的小的，一村人都特别信风水。” 江华叹了口气，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跟曾斌讲了讲。 第一版的工业园规划图，其实比现在要大，就是因为那个村子的村民，打死都不同意转让农田，江华又修改了工业园的设计图。 好在，新界那边，像这样不讲道理的村民，毕竟是少数，多数村民都是通情达理的，江华在其他村落，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农田下面怎么可能有龙脉，这不是扯么？” 曾斌听完这个荒唐的理由，哭笑不得。 “人家就信这个，我有什么办法？” 江华摊了摊手。 他不搞强制占地那一套，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算了，大不了工业园面积小一点，也没多大影响。 “江总，虽然知道有些强人所难，还是请你再试一试。” 曾斌确实很喜欢南a区那块地，希望能够拿下来。 “行吧，看在你是我们银行，第一个大客户的面子上，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江华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 他每天都很忙的，一堆事情要做，真心没时间，和那些倔驴一样的村民耗。 “老弟，我等你好消息。” 曾斌大喜过望，在他看来，只要江华答应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不如去海钓 江华这边宾客满棚，忙于应酬，脚不沾地。 另外几家银行的行长，却愁云惨淡，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刘行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人家根本不在乎咱们的孤立。” 一个身材消瘦，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行长，唉声叹气地说。 他的信捷银行是香江规模最小的银行，上一次的挤兑风波，差点没把他整倒闭。 有些讽刺的是，实力最弱的信捷银行活了下来，没有倒闭，反倒是实力最强的汇丰，在上周宣告，正式撤销香江分行。 “我之前就说过，咱们孤立不动他江华，你看看人家结交的，都是什么人？随便拉几个大客户，就能让他银行活的很滋润。” 一个体胖如球的小眼睛胖子，用马后炮的语气说。 “认识几个大老板了不起吗，山高水长，也许等个半年，他的众诚银行，就自己倒闭了。” 说话的这位行长，语气有些冲。 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虚耗了一个上午，也没拿出一样切实可行的办法。 另一边，江华在揭牌仪式结束后，去了一趟香江警署，找到了李志达。 昨天因为时间太晚，而今天又有重要事情要忙，所以他还没来得及询问，郭家别墅的后续进展。 李志达的车内。 “江先生，你是没看到，最后消防车把火扑灭后，郭家的别墅有多惨，烧的差不多就剩渣了。” 李志达丢给江华几张照片，摇着头说。 现在去郭家别墅的那条路，已经被封锁了，好多记者想弄点新闻素材，都上不去。 “郭老太太这人吧，光吃斋念佛，却不修身养性，佛家讲因果，这算是她的因果吧。” 江华随意看了两张照片，丢在一旁，摇头叹气。 其中一张照片上，有一具身材矮小的尸骸，江华认不出烧焦的尸骨是谁，但是却认得拐杖上那颗水晶龙头。 郭老太太强势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自己却成了一把灰。 “除了在火并的时候，受到惊吓逃跑的佣人，整栋别墅没有生还者。” 李志达说着郭家别墅里的情况。 “郭家的三个儿子，都不在别墅吗？”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不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住处，只有商量事情时，才会回老宅。” 李志达表示郭家的三个儿子，都安然无恙，并没有受到波及。 “幽灵团伙的那三具尸骨，都确认了吗？” 江华最关心地还是这个。 “已经确认过了，他们这算是自作自受，没想到会被自己装的炸弹，给炸死了。” 李志达感觉这件事情，充满了黑色幽默。 幽灵那伙人装炸弹，是为了威胁郭老太太就范，然后郭老太太如他们所愿，找来了劫金库的亡命徒，没想到亡命徒，为了贪江华的八百万，跟幽灵团伙发生火并。 最后“轰”的一声响，什么都没了。 “李sir，谢谢你。” 江华拍了拍李志达肩膀感谢。 这些应该是都没对外公开的消息，李志达愿意告诉他这些，这个人情他得领。 “江总，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没了幽灵这伙人搅风搅雨，最近汇率稳定，股市平静，市民们终于可以安心生活了。” 李志达语气诚恳地说。 他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亲戚朋友，父母都在这边，之前港币贬值的危机，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好在风雨终于过去了，大家又可以回归平静的日子。 “金sir有没有好一点？” 江华询问起金仕顺的伤情。 “他只是失血过多，恢复起来，还是比较快的，对了，他委托我把垫付的医药费，还给你。” 李志达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医药费就算了，你们出生入死的，也不容易，再说他提供的消息，帮了我很大一个忙，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江华挥了挥手，打开车门，洒脱的离开。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江华的心情也是如此，幽灵团伙的覆灭，意味着摩根做空港币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这段时间以来，江华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现在，终于可以过几天放松的日子了，不用天天盯着汇率和股市，回到自己车内，他拿出手机，给舒海文和唐建德打了个电话，想约两人去海钓。 “拜托，银行刚开业，我们可没你这种大心脏，当然是要在这里盯着。” 正好两人都在一起，是舒海文接的电话，听到江华居然还有闲心去海钓，感觉哭笑不得。 “银行有余老坐镇，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多向我学学，对于不懂的东西，直接放手。” 江华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对于众诚银行的前景，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家银行背后站着的，可不仅仅是香江的几大豪门世家，还有内地的几家银行在背后撑着，就算他什么都不管，也能发展的欣欣向荣。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打算当甩手掌柜，不过像今天这种，应酬喝酒为主的场合，他走个过场也就罢了，实在没心情一直耗在那里。 最后，舒海文和老唐婉拒了江华海钓的邀请，人到中年的他们，爱好跟江华相反，更喜欢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凑在一起，觥筹交错，说说笑笑。 “他们不去怎么办，总不能就我们两个吧，那多没意思。” 江华对坐在驾驶位的薛山说。 他平常很少有什么娱乐消遣，今天突然就是想去吹吹海风，放松一下。 “包小姐最近很闲，你可以约一下她。” 薛山沉默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诧异地看了薛山一眼，这个闷葫芦，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让他严重怀疑，包玉倩是不是偷偷给他塞红包了。 “单独约她，容易惹人闲话，这样吧，我把邵氏的方女士也约出来，正好聊聊歌曲版权的事情。” 江华说完，拿起手机，直接拨号。 “海钓？虽然我不会，但我很乐意去。” 包玉倩没想到江华会约她，表现的特别惊喜。 后来知道江华还约了方女士，有点小失落，但是很快，这一丝失落就烟消云散，只要能和江华在一起，她就感到开心。 方女士那边，接到电话后，爽快答应，还说帮江华约一下几位一线歌手的经纪人，等聊的差不多了，她直接出面，帮他和歌手背后的公司谈。 “方姨，太谢谢您了。” 江华非意外，没想到方女士愿意做到这一步，这个人情倒是不小。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我的音乐网站，会成行业风向标 在江华准备租游艇海钓时，思密达那边，朴家名正在接待一位重要客人。 “奥姆先生，我真的非常好奇，像摩根这样的大财团，为什么会关注我这样一家，不起眼的创业公司？” 朴家名看着对面金发碧眼的老外，非常困惑地说。 就在半个小时前，这位自称是亚利资本首席运营官的老外，找到了他，先是介绍了一番自己的背景，然后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摩根财团很看好他的项目，要给他注资三千万美元。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接把朴家名砸晕了，甚至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老外是个骗子。 “朴先生，你现在肯定在怀疑，我是一个骗子，对吗？” 奥姆转动着手指上的金戒指，似笑非笑。 “不，我现在心情很激动，仅此而已。” 朴家名眼中闪过不自然，他当然不会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这是一份投资协议，你可以让公司的法务，仔细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签了协议，三千万美元会立刻到账。” 奥姆从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投资协议。 朴家名半信半疑地接过协议书，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份暗藏着陷阱的投资协议。 但是出乎他意料，这份投资协议开出的条件，非常的优厚，对方仿佛真的就是，专门为他送钱而来。 “为什么？” 他忍不住再次询问。 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童话，他是一个成年人，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种好事。 “那我就直说了，我们老板知道mp3这个项目，是江华开发出来的，我们老板希望江华，能有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 奥姆转动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嘴角带着一丝傲慢。 “江华得罪了摩根财团？” 朴家名扬了扬眉，如果是这样，那对方投资的行为，似乎就说的通了。 “不错，你是不是觉得，这份投资协议，跟送钱没区别？” 奥姆点了点头，然后话题一转。 “确实优厚的让人心里不踏实。” 朴家名再次翻了翻手中的投资协议。 一般的投资方，肯定会要求占股，又或者有别的条件，但是摩根注资三千万美元，却只象征性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哪怕朴家名再看好mp3的前景，也感觉这样不合理。 “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份附加条款，你先看完再说。” 奥姆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补充协议。 “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朴家名嘀咕了一句，拿起补充协议翻看。 补充协议只有一页纸，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如果朴家名的音乐魔盒，不能打败江华的mp3，那么朴家名的公司和股权，全部归摩根所有。 “也就是说，如果我输了，将一无所有？” 朴家名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如果他赢了，摩根把手中股权还给他，那三千万美元，就相当于白送。 但是，如果他输了，他就彻底成了穷光蛋，什么都没了。 “如果你输了，就算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公司，又有什么用？” 奥姆用讥讽地目光看着朴家名。 “对呀，我为什么会输呢，天时地利人和，我全都占了，最后赢的，应该是我。” 朴家名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露出一种名叫野心的目光。在他看来，内地目前的环境，根本就不合适那种叫mp3的神奇电子产品，娱乐行业不发达，网络条件落后，别人买了mp3，回去能干嘛？ 江华的mp3，也就只能在深市和香江卖卖罢了，这能有多少销量？ 但是他不一样，思密达的娱乐业高度发达，而且网络环境，甩了内地几条街，对于mp3来说，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市场。 他一开始的起跑线，就甩了江华一大截，他凭什么会输？ “我时间有限，不会一直等你，究竟签不签协议，你还有一分钟来考虑。” 奥姆摩挲着戒指，脸色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我签！” 朴家名连半秒都没犹豫，直接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 “你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三千万美元，会马上到账。” 奥姆满意地点了点头。 “奥姆先生，如果摩根财团，能够帮我弄一批进口芯片过来，我相信江华会输的更惨。” 朴家名签完协议后，气质一变，给人一种要大杀四方的感觉。 “可以，我们对待朋友，一向都很慷慨。” 奥姆用高傲地语气说。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朴家名兴奋地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 “抱歉，我只跟比我强的人握手。” 奥姆提起公文包，态度傲慢地离开。 朴家名被晾在那里，脸色的笑容，有些僵硬。 “阿巴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愤愤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响了一下，银行提示他有三千万美元的入账。 “太好了，有了这笔钱，我可以直接收购一家电子厂，产品上市的时间，还能缩短一大截。” 朴家名用力挥舞了几下手臂，刚才的不愉快，转瞬就被抛到脑后。 这个时候，江华正在游艇上，跟几位知名歌手的经纪人，谈笑风生，聊着合作。 “江总，您的实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其实很乐意跟您合作。” 一位歌手的经纪人，用非常低的姿态说。 如今的江华，在香江可不是无名小卒，除了“太平绅士”光环的加成，他名下的众诚银行，还有联盛地产，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面对这样的大亨，这些歌手的经纪人，又岂敢在他面前摆谱。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直接约你们公司谈了。” 方女士在一旁笑盈盈地说。 邵氏影业在香江娱乐圈的地位，属于元老级别，由她出面谈版权合作，能为江华省掉很多麻烦。 “请相信我，对这次的合作，你们肯定不会后悔，网络音乐一定会成为主流，而我的音乐网站，以后也会成为行业的风向标。” 江华用非常自信地语气说。 “江总目光高远！” 几位歌手的经纪人，违心地拍着马屁。 他们不懂网络音乐是什么，也不关心，江华的音乐网站，会不会成为风向标，但是他们敬畏，江华手里的钞票。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谈完了歌曲版权合作的事情，江华手里拿着钓竿，坐在游艇上垂钓。 “你连饵都没有挂，这样也能钓到鱼？” 包玉倩坐在江华身边，好奇地问。 “这叫姜太公钓鱼，玩得是心境。” 江华笑了笑，把钓竿搁在架子上，舒坦地撑了个懒腰。 他享受的是这个气氛，至于能不能钓到鱼，那并不重要。 包玉倩用手托着下巴，安静的凝视着江华，江华享受的是海钓的气氛，她享受的则是，和江华待在一起的时光。 “郭家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把郭芸慧接回来？” 江华用闲聊的语气说。 当初，是包玉倩陪着郭芸慧一起去的深市，在乔斌的帮助下，安置好郭芸慧后，包玉倩和乔斌都回了香江。 现在幽灵团伙覆灭，郭老太太死于火灾，没人再逼着郭芸慧联姻了，她可以回香江继续生活。 “其实，我打电话联系过她。” 包玉倩犹豫了一下说。 这几天，江华太忙了，都忘了联系郭芸慧，但是她和郭芸慧一直有联系。 “郭芸慧怎么说？” 江华侧过脸问。 虽然他和郭家的裂痕，更深了一层，但是郭家是郭家，郭芸慧是郭芸慧，家族的恩怨，与一个小姑娘没关系。 “她听到奶奶死于火灾的消息，有些悲伤。” 包玉倩语气低沉地说。 “毕竟是祖孙，人之常情，然后呢？” 江华盯着在海面上，漂浮不定的鱼漂。 “她不想回香江了，就算奶奶不在了，她爸还是会逼着她，和其他的豪门联姻，她觉得深市挺好的，想留在那边发展。” 包玉倩转述郭芸慧的想法。 “这样也挺好，自己独立，不依靠家族。” 江华赞同郭芸慧的决定。 在他看来，郭芸慧好不容易，摆脱了之前的命运，选择在深市打拼，虽然少了豪门小姐的光环，但是却获得了自由。 “但是，她在香江大学，还有三年的学业没完成，你能不能帮她办一下转学的事情？” 包玉倩看着江华说。 她在香江，还能说得上话，但是在深市那边，却没什么影响力。 “这个交给我，另外，我还可以帮她申请一下助学基金。” 江华知道，郭芸慧现在手里，虽然有一点钱，但是一个人生活，绝对是不够了。 “谢谢，她能遇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包玉倩替郭芸慧道谢。 江华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和郭家，从合作伙伴，走向生死仇敌，并不是他选择的。 不过，郭家也并不是全都是坏人，至少郭芸慧就是无辜的。 在江华和包玉倩闲聊的时候，方女士和几位歌手的经纪人，非常知趣的没过来打扰。 “说起来，江先生和包小姐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一位歌手的经纪人，看着两人的背影，用感慨的语气说。 “其实，优秀的男人身边，都少不了红颜知己。” 方女士说话的语气，有些唏嘘，似乎想到了曾经的往事。 她同样不是邵先生的原配，两人的感情经历，说起来比电视剧还要传奇。 看到坐在游艇甲板上的江华和包玉倩，她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丈夫。 “方女士，李家倒了，郭家也日薄西山，江先生的威望，越来越浓，您和他是朋友，以后在他面前，一定要替我们小倩美言几句。” 一位女歌手的经纪人，拍着马屁。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江先生对于自己的合作者，一向都是很照顾的。” 方女士端着水晶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说。 同一时间，深市。 李在珠接到了姐姐打过来的电话。 “小妹，现在通讯行业，越来越火，你能不能和江华说说，让他允许我们三鑫，独立生产手机？” 李允真在电话里说。 当初，江华在通讯行业刚起步的时候，给三鑫挖了一个坑，用航运做诱饵，让三鑫签了一个不能独立开发自己手机品牌的协议。 一开始的时候，三鑫没把这份协议当回事儿，毕竟那个时候，全球通讯行业，还是摩托罗那的天下，三鑫压根就没打算，往通讯行业发展。 他们还在美滋滋的搞半导体，并且因为与山姆的企业竞争，隔三差五，被山姆爸爸制裁。 所以，在海参威有着港口，手握优良航线的江华，是三鑫需要巴结的对象。 江华忽悠三鑫签那份协议的时候，李允真的父亲，三鑫的老董事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签了。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手机的重要性，逐渐突显，特别是曾经的霸主，制霸通讯行业的摩托罗那，逐渐走下坡路后，其他的手机品牌，纷纷崛起。 看着通讯行业的市场，越来越火热，签了协议的三鑫，肠子都悔青了。 “姐，你觉得我能在这种重要事情上，影响到江华吗？” 李在珠苦笑一声。 她觉得姐姐，真的太高看她了，虽然她和江华，一直合作的不错，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从来不会因为女人，改变生意上的决定。 “我可以用一个信息，和他交换。” 李允真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说。 “是关于朴家名的吗？” 李在珠非常聪明，不用姐姐说，就猜到了。 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李允真能拿出来的消息，也只有那位打算山寨mp3的朴家名了。 “是的，可以说，我这个消息，关系着你们mp3项目的成败。” 李允真刻意加重了语气，表示自己的这个消息，非常有价值。 “不可能的，姐，通讯市场的盘子有多大，江华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为了mp3，放弃手机市场，更何况你能提供的，仅仅是一个消息。” 李在珠感觉自己这位姐姐，有些天真。 “小妹，现在集团董事会，想进军通讯市场的声音很大，我已经快压不住了。” 李允真叹了口气。 “那父亲呢，他是怎么想的？” 李在珠揉着眉心问。 她真的不希望，三鑫跟江华成为对手，那样她会很难做。 “或许这个局面，就是父亲纵容的呢？” 李允真苦笑一声，用自嘲的语气说。 她和父亲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在事业上，李西建对她很支持，也愿意放权。 但是在个人感情上，却总是对她横加干涉，这让她对父亲，是感激中，存在着对抗。 她还年轻，不能很好的控制个人情绪，这种感情，多多少少，带到了工作上。 现在三鑫的员工都知道，长公主李允真在一些集团的决策上，喜欢跟父亲唱反调。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李在珠的纠结 “姐，我知道一张协议，并不能真的约束集团的发展，但跟江华做对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就连摩根财团，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李在珠苦口婆心地劝着。 她脱离家族已经很久了，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真心不希望家族因为生意竞争，让她跟江华之间，产生裂痕。 “小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江华了？” 李允真在电话里，有些担心地问。 “这个不重要，姐，你实话告诉我，集团是不是真的打算向通讯领域进军？” 李在珠绕过个人感情，又把话题扯到工作上。 “是的，你也知道，集团已经从之前的危机上，走了出来，对航运的依赖，不是很大了，所以我们跟江华之间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 李允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隐瞒妹妹。 从内心来讲，她也不希望跟江华成为对手，甚至因为这个，驳回了朴家名的项目提案，导致对方脱离集团，另起炉灶。 但是手机的市场，实在是太庞大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她的意见不重要。 当初签署的协议，也无法约束，资本对于金钱的渴望。 “好吧，我知道了。” 李在珠的心情有些沉重。 “小妹，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这样吧，你告诉江华，朴家名得到神秘机构注资，刚收购了一家电子厂，对方的音乐魔盒，可能马上就会上市。” 李允真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分钟后，放轻了声音说。 “他们哪来的技术？” 李在珠非常不解。 这两天，她一直在调查泄密事情，但是没什么头绪。 “你手下的技术员安宏敏，他的亲弟弟，跟着朴家名一起离职了，现在在朴家名的公司，担任技术总监。” 李允真昨天就查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江华，现在告诉妹妹，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卖人情的心思。 “原来是他，我真的没有想到，出卖公司机密的，居然是大家眼里，最慷慨正直，人缘最好的那个人，再说，他也没机会接触mp3项目呀？” 李在珠震惊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她和安宏敏是中学同学，并且对方是最早投靠她，跟着她漂洋过海的技术员，而且安宏敏在光电研究所，主要研发的项目是dvd，所以查泄密时，压根儿就没怀疑过他。 “你也说了，他人缘最好，如果他有心，是有机会弄到公司机密的。” 李允真感觉自己妹妹，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 “这个混蛋，把我害惨了。” 李在珠咬牙切齿。 “小妹，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跟江华是敌是友，咱们就各安天命吧。” 李允真轻叹一声，挂了电话。 现在是下班时间，跟姐姐通完电话，李在珠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咚咚！”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 李在珠走到客厅，问了一句。 “三小姐，我是安宏敏，我感冒了，家里电水壶坏了，找您借点开水。”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 这个小区，是江华为思密达技术员，租的集体公寓，李在珠为了方便上下班，也住在这里。 “你稍微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李在珠如果不知道，安宏敏是泄密者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对于他晚上找上门，心里自然是十分警惕。 找借口拖延了时间后，她立刻给小区物业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让那边派人过来。 远在香江的江华，是在游艇回码头后，接到的李在珠电话。 “什么，你差点被人侵犯？谁这么狗胆包天，人抓到了吗？” 江华这时，正在回包家别墅的路上。 “我手下的技术员安宏敏，同时也是mp3项目的泄密者。” 李在珠恨恨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安宏敏，心有余悸地说。 幸好，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借口换衣服，拖延住门外的安宏敏，然后赶来的小区保安，控制住了对方。 在安宏敏被控制后，经过审问，说出自己大晚上，冒昧登门的真实目的。 他知道泄密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准备明天离开深市了。 但是在离开前，他有一个夙愿，他喜欢李在珠很久了，可是两人的身份，天差地远，让他只能把这份喜欢，默默埋在心底。 当初，李在珠离开家族，跑来异国他乡打拼，他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希望上演落难公主与穷小子的戏码。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公主就算落难了，也瞧不上他，眼看着两人就像两条永无交集的平行线，嫉妒痛苦时时撕咬着他心灵。 最终，他决定在离开之前，做点什么，没想到运气太背了，李在珠居然提前知道了他是泄密者。 江华在电话里，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管怎样，你人没事儿，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拿着手机，安慰李在珠。 “对于我姐说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在珠沉默了一下问。 “首先，我很感激她给我透露的消息，但是一码归一码，如果三鑫要违约，我肯定会反制。” 江华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 通讯领域，关系着他未来的战略，如果放开三鑫身上的枷锁，他会在将来，多出一个强劲的对手。 “也就是说，你和三鑫，会成为敌人，对吗？” 李在珠在电话里，放轻了声音问。 “这就要看，三鑫怎么选择了。” 江华能听出，李在珠内心的纠结。 说起来，他和三鑫也曾经是对手，那个时候，他还很弱小，需要靠策略来拖延。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今非昔比，如果三鑫敢违约，他肯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那我该怎么办？” 李在珠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出资，收购你手中的股份，不过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筹钱。” 江华沉默了十多秒说。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包玉倩一直安静的待在车内，没有说话，当着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我不回去，我就是有些担心，三鑫会像李家那样，烟消云散。” 李在珠当初虽然离家出走，但对于家族，还是有感情的。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双线作战，杀手锏 打完电话后，江华坐在车里，闭目思考。 “一边是红颜知己，一边是商业帝国，是不是很难选择？” 包玉倩用打趣地语气说。 “我不是在纠结这个。” 江华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如果是其他的小项目，他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手机在未来的行业布局中，有多么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三鑫既然起了这个野心，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棒子，把对方打服。 他现在纠结的是，手机和mp3这两个项目，同时燃起了战火，双线作战，是商家大忌，他必须慎之又慎。 “那你在纠结什么？” 包玉倩看着江华紧皱的眉头，很想用手帮他抚平。 “没什么，我打算明天，回一趟深市。” 江华没说自己的担心，他作为一个男人，肯定不会把内心的压力，分担给身边的女人。 “你去吧，如果这边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包玉倩语气温柔地说。 她知道，自己的商业才能有限，帮不上江华什么，她唯一能给他的，就只剩下陪伴。 “歌曲版权的事情，你帮我盯着，等方女士那边谈妥后，你去找一下小薇，让她把这些歌曲，上传到音乐网站上。” 江华现在腾不出精力，来管这件事情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包玉倩轻轻点了点头。 江华凝视着包玉倩的俏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江华让薛山开车，送他回深市。 在公司见到李在珠的时候，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不知道是昨天受到惊吓，还是纠结于家族的事情，明显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安宏敏那个家伙呢？” 江华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被拘留了，我正让公司律师整理材料，准备起诉他。” 李在珠说起安宏敏，就一脸的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她姐那个电话，打得及时，说不定她真被安宏敏把门给骗开了。 “确实不能轻饶了这个家伙，给我添了多大麻烦呀。” 江华有些生气地说。 “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明，我向你道歉。” 李在珠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华。 “跟你没关系，朴家名处心积虑，就算没有安宏敏，也会有别人。” 江华挥了挥手。 出了泄密这档子事，跟他管理松懈，也有很大关系，他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把责任往外推的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在珠用手托着下巴，可怜兮兮地问。 “如果我跟三鑫开战，你会不会很为难？”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手机和mp3他一个都不打算放弃，不过双线作战之前，必须让公司内部安定，不能出乱子。 “只要你别一下子把三鑫打死，我就不为难。” 李在珠很没良心地说。 昨天晚上，她纠结了一晚上，最后发现，她内心的天平，还是更倾向于江华这边多些。 “你太小看三鑫了，我哪有能力，一下子把你家打死。” 江华苦笑着摇头。 三鑫在思密达，不单单只是一个企业那么简单，对方涉及的很多领域，都是江华比较陌生的。 他可以打痛三鑫，但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把对方打垮。 “香江的李家，那么厉害，不也烟消云散了？” 李在珠感觉江华在自谦。 “不一样，李家产业比较单一，而且香江的情况，跟思密达不同，你怎么总是担心你家吃亏，就没想过我会输吗？”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从目前的局面上看，他并没有太多优势，就连朴家名都没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实力甩了朴家名几十条街的三鑫了。 “你不会输，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没输过。” 李在珠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华说。 “阿珠，你倒是对他蛮有信心，不过这次，咱们还真可能要吃个哑巴亏。” 就在这个时候，孙缈缈敲了敲半开着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抬起头，想不通为什么一向不服输的孙缈缈，为什么这么悲观。 “给朴家名注资的那家神秘机构，我查到了，是摩根旗下的一家投资公司。” 孙缈缈把手中的一份传真文件，递给江华。 “那有如何，摩根不过是不甘心失败，想找回场子罢了。” 江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不屑地丢在一旁。 “就在今天上午，山姆那边的几家唱片公司，跟朴家名的魔动音乐，表露出合作意向，这一定是摩根，在里面穿针引线。” 孙缈缈查那家神秘机构来历时，委托国外的朋友，帮她了解了一下那边娱乐圈最新动态。 “嚯，好大的阵势，看来摩根对我的恨意不轻啊。” 江华乐呵呵地说。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孙缈缈有些无语地盯着江华。 在海外市场，华语歌曲可不是主流，如果朴家名的魔动音乐，跟那几家国外的唱片公司，谈妥版权的事情，江华的mp3，想要销往海外市场，将会变得困难重重。 “由始至终，朴家名搞错了一件事情。”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什么意思？” 这一下，不仅连孙缈缈被勾起了好奇心，就连李在珠也好奇地盯着江华。 “mp3不是随身听，也不是cd机，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需要磁带，又或者是cd碟做音乐媒介。” “我现在跟香江的歌手谈版权，是因为网络不够发达，我不做这些，大家根本就不知道，网络音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旦再过几年，铺垫盖地的各类音乐网站出现，网络上盗版漫天飞，音乐版权是个什么东西？值钱吗，它一钱不值。” 江华用冷笑的语气说。 虽然在他重生那会儿，网络音乐逐渐走向正规化，但是在网络井喷的2000年，最不值钱的，估计就是音乐版权了，大家在网上下歌，下载专辑，会给唱片公司交一分钱版权费么？ 两个女人眨了眨眼睛，盯着江华，她们感觉他说的很厉害，但是网络时代是什么模样，她们实在想象不出来。 “其实，朴家名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杀手锏是什么。” 江华嘴角上翘。 “是什么呀？”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好奇地问。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闪存技术 “你们知不知道，制约mp3发展的瓶颈是什么？” 江华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杀手锏，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二女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应该是网络吧。” 李在珠还是比较聪明的，虽然她对网络不太懂，但是也知道，mp3是从网上下载歌曲。 “这只是一个方面，真正制约mp3升级换代的，其实是这个小东西。” 江华对着外门的助理，招了招手，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里面是什么？” 李在珠打量着透明的水晶小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是音乐解码芯片吗？” 孙缈缈用猜测地语气问。 她知道，公司在开发mp3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关卡，其中最难攻克的，就是解码芯片。 她猜这个用音乐盒子装起来的小东西，或许就是公司研发的解码芯片。 “我把这个东西呢，叫闪存，它是一种移动存储芯片，是基于dram芯片技术的成果。” 江华用两根手指，拿起水晶盒子里的黑色芯片。 说起来，他能这么快开发出闪存技术，摩根的那个优盘，功不可没，只不过对方的技术，应该还处于实验阶段。 他让技术部测试过那个优盘，对方采用的存储技术，不具备重复读写性，简单来说，就是一次性产品。 李在珠也好，孙缈缈也罢，对于专业领域的技术，都不是太懂，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江华手中的芯片，不知道闪存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么说吧，mp3之所以能不用磁带之类的播放媒介，能够直接播放，网络上下载的歌曲，就是因为这个小东西。” 江华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 “你的意思是，它能够存储歌曲是吧？” 李在珠好像懂了一点。 她平时在公司，主要负责行政这一块，技术研发都是江华在抓。 “不错，mp3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它以后的升级换代，也在于闪存的升级换代，简单来说，无非是能存储更多的歌曲。” 江华描述着产品的升级换代方向。 mp3不像手机，有那么多花哨的功能，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听歌的功能，没什么变化，唯一变的，就是内部的储存容量越来越大。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 李在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那个朴家名，就算侥幸弄到解码技术，但是在存储芯片这一块，他必须依赖进口，这样一来，他的成本，要比我们高出一大截。” 江华拿着手中的黑色芯片，用自信地语气说。 他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在布局移动存储芯片这一块，并且在科研上，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甚至，李在珠还向他抱怨过，说隔壁dram芯片的厂子，一直在烧钱，没见有什么盈利。 经过一年多的研发，加上从摩根那块优盘上，获取的技术，在升级创新后，江华手中这个名叫闪存的小东西，在技术上，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标准。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三鑫的功劳。 如果三鑫知道，江华通过当初从他们手里，挖过来的dram芯片技术，研发出了二代产品，估计肠子都得悔青。 跟mp3研发部不同，dram芯片研究所，江华一直是采取封闭式管理，完全杜绝了泄密的可能。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闪存在电子产品领域，应用的广阔前景。 “凭你手上的这个小东西，就能打败朴家名？” 孙缈缈刚才一直在安静的倾听，现在有些好奇地问。 “我手上的是一代闪存，它存储空间只有8兆，应用在mp3上，只能存储5首歌曲，目前二代闪存已经处于研发阶段，我的目标是16兆。” 江华说着自己的打算。 “那朴家名的音乐魔盒呢，他如果采用进口芯片，能够存储几首歌曲？” 李在珠想了一下问。 目前在歌曲版权上，江华这边不占优势，如果在产品性能上，拉开差距，这场较量双方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据我所知，山姆那边的移动存储芯片，都是围绕着电脑开发的，如果朴家名想应用到mp3上，需要特别订制，先不谈容量大小，就说成本，你们考虑过吗？” 江华嘴角上翘。 任何产品的出现，首先有个前提，那就是它得有市场需求。 在江华开发出mp3之前，所有的存储芯片，基本都是为电脑服务，从来就没人考虑过，一个巴掌大的电子产品，也会有存储方面的需求。 所以，江华相信，等朴家名开发出成品时，他会惊愕地发现，他的音乐魔盒，在体积上会远远大于江华的mp3。 确实如江华所料，远在思密达的朴家名，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魔动音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绘制的样品设计图，在体积上比我规定的尺寸，超出了三倍？” 朴家名盯着桌子上的设计草图，非常生气地问。 他从江华的公司，弄到了解码芯片技术，在拿到摩根的投资后，野心勃勃收购了一家电子厂。 但是在今天，公司设计部把产品设计图，放在他办公桌上时，他一下子傻眼了。 “朴总，关于产品设计图，我们设计部反复讨论了很多次，研究了各种方法，能试的都试过了，这已经最优的设计方案了。” 设计部的总监安志野垂头丧气地说。 他通过自己哥哥，弄到了mp3最核心的解码技术，以为开发出成品，是水到渠成，但没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不可能，江华的mp3虽然我们手里，没有实物，但是图片大家都是见过的，为什么他就能设计的这么小？” 朴家名脸色难看地说。 mp3最大的优点，就是体积比随身听小，方便携带。 如果按照公司设计部，拿出来的设计图，来生产样品，那么他们的产品，体积比随身听小不了多少，那他们还有什么优势。 “朴总，关于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除非咱们能弄到mp3的实物，拆开看看，或许能明白里面的关窍。” 安志野涨红了脸说。 朴家名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他处心积虑，从江华公司，弄来了技术，以为照葫芦画瓢，就能打败江华。 哪知道现实给了他一耳光，配件都是这些配件，技术也是一样的技术，可他的产品，体积就是比江华的大。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朴总，我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在某样配件上，体积要远比我们小。” 一个设计部的技术员，小心翼翼，举起手说。 “不可能，我们采用的，都是进口配件，你别告诉我，江华的技术，要比山姆更领先？” 朴家名一口否决。 “那绝对不可能，内地是个什么技术条件，大家心里都清楚，我觉得还是我们的设计，出了问题。” 安志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手机市场硝烟起 “我们坐在这里讨论，没有任何意义，小野，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需要他带回来的样品。” 朴家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技术总监。 “朴总，抱歉，今天我给哥哥打了很多次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想他可能是出事了。” 安志野脸色难看地说。 在安宏敏的事情发生后，李在珠对思密达籍的技术员，下了封口令，所以朴家名这边，还没收到任何信息。 “不可能，这件事情，咱们做的很隐秘，甚至江华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公司的存在，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朴家名不愿意承认这个最坏的结果。 “朴总，当务之急，是赶紧弄到样品，搞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产品，为什么体积差别如此之大。” 一位公司的技术员，忧心忡忡地说。 “嗯，这件事情，大家一定要保密，千万别让投资人知道了。” 朴家名此刻心里有些后悔。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以为从江华手里，弄到了技术，一切的障碍将不存在。 甚至在摩根的引荐下，跟山姆的几家唱片公司，谈成了版权合作。 如果在拿出成品阶段，出了岔子，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在公司会议结束后，公司的一个技术员，走到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偷偷给李允真打了个电话。 “你是说朴家名的公司，遇到了难题？” 李允真惊讶地挑了挑眉。 她有些想不通，朴家名不是通过间谍，弄到了mp3的核心技术吗，为什么会开发不出来产品？ “大小姐，按照同样的思路，咱们设计出来的产品，体积要远远超过江华的mp3。” 技术员用手捂着嘴，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被别人发现，他是个内鬼。 “怎么会这样，难道配件规格不一样？” 李允真也觉得这事儿够稀奇的。 “不知道，除非能拿到样品，否则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技术员用困惑地语气说。 这就跟按着图纸搭积木一样，结果一样的图纸，搭出了两种房子。 “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李允真平淡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她眯着眼睛，坐在办公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最近董事会内部，想要进军通讯行业的呼声，越来越高，这里面似乎还隐藏这父亲的影子。 她这个总经理，已经无力阻止这件事情，在朴家名的公司安插内鬼，也是想通过信息交换，来和江华达成一些妥协。 不过今天这事儿，却让她心里有些发寒，朴家名从江华公司偷了技术，设计出的东西，却跟原物大相径庭，这事真的有些邪门儿。 “大小姐，董事长喊您去开会。” 李允真的秘书，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好的，我这就去。” 她抛开内心杂念，站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今天这个会，就是集团高层讨论，如何上马手机项目的事情，她有点不想去，但是作为集团总经理，她必须参加。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父亲还没到，集团的几位元老，正在坐在那里，高谈论阔。 “去年的时候，我们从江华手里，拿了一千万美元的分红，我听说他在手机上面，赚了至少这个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伸出两根手指，向大家晃了晃。 “两亿美元？他还真是个牲口，南洋那边摩托罗那留下的市场，肯定都被他占了。” 一个眯眯眼的中年胖子惊呼。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以前咱们瞧不上的手机，居然有如此庞大的市场。” 另一位元老，端着茶杯感慨。 “他赚了两个亿，却分给咱们可怜巴巴的一千万，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最先说话的老头，语气愤愤地说。 “所以说，咱们要自己做手机，当初如果没有咱们三鑫的技术支援，他江华是什么，他就是个屁！” 眯眯眼的中年胖子，神态有些嚣张。 “几位叔叔伯伯，当初咱们跟江华合作，是签了协议的。” 李允真听不下去了，当初集团被山姆爸爸制裁的时候，也是这几个家伙，哭着喊着，要跟江华合作，逼着父亲去找江华谈。 现在，见到江华在手机上面，赚了大钱，一个个又开始眼红了。 真要说起来，三鑫集团那么多项目，不管哪一项做好了，都是能赚钱的，何必非要跟江华抢肉吃？ “协议不就是用来撕毁的么？” “小丫头，你还是缺少历练，商场不就是尔虞我诈嘛。” “以我看来，手机行业以后，至少是几百亿美元的盘子，凭什么让给江华？” 几个元老倚老卖老，纷纷数落李允真。 “呦，讨论的这么激烈，允真虽然年轻，但是你们这些长辈，应该多鼓励她，不能总是打压。” 李西建精神抖擞，大步走进会议室。 “董事长，我们可没有打压小真，是在教她人生经验。” “对对对，女人总是心软，在利益面前，别说合作伙伴，亲兄弟都能出卖。” “小真，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找个人嫁了，我上次给你介绍的mg集团的太子就不错。” 李允真看着唾沫横飞的几个老家伙，心里说不出的腻味，一咬牙站起身说：“爸，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个会就不参加了。”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会议室。 “太年轻！” 李西建看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感觉她还是太稚嫩了，需要多锻炼，连集团的几个老家伙都应付不了，以后怎么接他的班？ “董事长，关于手机项目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在李允真离开后，集团的一位元老问。 “关于咱们三鑫集团，是否向通讯行业进军，咱们举手表决吧。” 李西建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座的公司高层。 没有任何犹豫，接二连三的有人举起手，刚才唾沫横飞的几位元老，恨不得把两只手都举起来。 通讯行业在他们眼里，现在是一块大肥肉，光看江华吃肉，他们实在是馋，太馋了。 “好吧，我正式宣布，从现在起，咱们成立自己独立的手机研发部门。” 李西建双手按在桌子上，用一锤定音地语气说。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三代光翼手机 “三鑫集团的长公主，居然亲自给我打电话，有何指示？” 江华接到李允真的电话时，非常惊讶，因为平时李允真有事，都是给李在珠打，通过妹妹来转达。 “江华，我不和你嬉皮笑脸，有正事找你谈。” 李允真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严肃。 “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华刚吃完早餐，正在办公室，敲着二郎腿，翻阅当天的晨报。 “三鑫集团已经正式决定，成立自己的手机研发部门。” 李允真语气有些低沉地说。 江华听了这话，眯了一下眼睛，抬起头看着窗外说：“我懂了，原来长公主这是在给我下战书。” “不，从内心讲，我不认同这个决定，集团目前的优质项目很多，单单是液晶屏，就足够我们投入大量资源研发。” 李允真轻叹了一声。 “长公主，咱们之间，就别绕圈子了，你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江华才懒得管，李允真内心怎么想，既然三鑫撕毁了协议，那么从此以后，就是敌人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允真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什么怎么做到的？” 江华被问的莫名其妙，感觉这个女人，脑子有些毛病。 从他内心来讲，三鑫进军手机行业，这个决策不能算错，只不过错的是跟他江华成为对手。 倒是李允真，前怕狼后怕虎，让他感觉，对方不适合掌控一个财团。 “朴家名偷了你的技术，为什么设计出来的样品，体积远大于你的mp3？” 李允真有些好奇地问。 “当然是我留了一手……” 江华说到一半，突然眉毛一挑，拖长了语气说：“哦，我懂了，你是担心三鑫剽窃我的手机，也遭遇跟朴家名一样的尴尬？” “我没有，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阴险。” 李允真在电话另一边，脸色涨红。 “李允真，你想从我嘴里，打探消息，那就不必了。”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后咱们两家，就是敌人了，你妹妹让我别把你们打死，留一口气就行。” 江华语气有些嚣张。 “狂妄，虽然你现在很有实力，但是想打垮我们三鑫，那是白日做梦！” 李允真被江华的态度，给激怒了。 “那就走着瞧呗。” 江华轻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李允真想从他嘴里，打听消息，一无所获，反倒是被他知道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那就是朴家名的产品开发，受到了挫折。 “呵呵，没有闪存，随你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在产品体积上，跟我比肩。” 他嘴角挂着冷笑，自言自语。 就算朴家名弄到了样品，发现了闪存的奥秘，但是想独立研发出这个东西，没有个一年半载，那是想都别想。 或许对方可以找到其他替代品，但是江华相信，等对方捣鼓出成品时，他的mp3已经升级换代了。 到时候，他的mp3不仅体积更轻巧，而且存储的歌曲更多，朴家名想要用一代产品，跟他的二代产品竞争，只有吃灰的份。 倒是三鑫那边，让江华有些警惕。 既然三鑫已经成立了独立的手机研发部门，江华相信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拿出手机样品。 目前手机市场形势一片大好，因为摩托罗那的退出，他通过香江作为跳板，辐射了南洋周边。 一旦三鑫掺和进来的，这块蛋糕就不是他一个人独吞了，需要两家竞争。 “有了闪存这个东西，手机就不再是单纯的通讯工具，继二代光翼手机后，我的三代产品，也该上线了。” 江华拿起铅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写写画画。 他之前推出的二代手机，最大的特点，就是和弦铃声。 但是在mp3上市后，和弦铃声的手机，已经不再是亮点，他需要新的手机，来继续霸占市场。 关于三代手机，他的设计思路，是借鉴后世的老人机。 别看老人机在他重生那会儿，看起来非常的廉价和落后，但是放在这个年代，有手电筒功能，防水防震防尘，还能听收音机的老人机，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至于老人机的拍照功能，被江华舍弃了，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把照相功能，也融入进手机里面。 “江华，咱们的音乐网站，好像在香江火了。” 孙缈缈如一阵风般，走进江华的办公室。 “几位实力歌手的新专辑，都放在网站上免费听，能不火么？” 江华低头写写画画，用意料之中的语气说。 方女士那边，没有让江华失望，跟几位歌手背后的经纪公司，谈妥了版权合作的事情。 几位歌手的经纪人，为了拍江华的马屁，把自家歌手的新专辑，也上传到了江华的音乐网站上，瞬间让名不见经传的音乐网站，一下子在几位歌手的粉丝里面，打响了知名度。 “你在画什么？” 孙缈缈凑过来，好奇地问。 “三代手机的设计草图。” 江华心不在焉地说。 他不懂具体的技术，但是手机的外型，功能，研发思路这些他都有成熟的方案。 他只需要在设计草图中，把这些想法，表述的明白无误就行，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自然有手下的专业研发人员去考虑。 “手电筒，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手机，还能当手电筒用？” 孙缈缈俯下身子，盯着江华画的草图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往江华的鼻子里钻，乌黑柔顺的发丝，垂在江华的脸颊旁，让他无法再集中精神，绘制手机设计草图。 “为什么不呢，这款手机，我打算主推三大功能。” 江华指着设计图上，标注的手电筒、防水、收音机，这三大功能介绍。 “手机就是打电话的，你做这些花里胡哨的功能干嘛？” 孙缈缈虽然感觉新奇，但是觉得好好的手机，被加上这些功能，看起来不伦不类。 “没办法，三鑫打算进军通讯行业，他们在手机屏幕上，有着我们不具备的技术优势，所以我只能在别的地方，补上这一块短板。” 江华目前手里，也积累了一些技术，但是在液晶屏幕上，他没精力投入资源研发。 “你说起手机屏幕，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孙缈缈突然说。 第一千零九十章 进军液晶屏，补上短板 “你想说什么？” 江华放下手中的笔，安静地凝视着孙缈缈。 “是这样的，我昨天看新闻，r国一家生产液晶屏的企业，经营不善，要倒闭了，现在咱们和三鑫决裂了，液晶屏的供货，可能会受到影响，要不要把r国的这家企业，收购过来？” 孙缈缈态度积极地提建议。 她以前是绝对不会关注这些新闻的，但是自从知道，三鑫跟江华决裂后，就一直对液晶屏方面的消息，有所留意。 “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江华眼睛一亮。 液晶屏这一块，确实是他的短板，而放眼全球的液晶屏商家，小矮子的企业，差不多占了半壁江山。 以他现在的财力，是有能力去r国，收购一家液晶屏生产企业的，这倒是一个迅速补上短板的捷径。 “好像是叫什么jd？我记不清了，不过新闻里说，他们之前是给仕嘉的掌上游戏机，生产液晶屏的，实力不错，不过现在r国经济下行，仕嘉收缩了产品线，他们作为上游供货商，也受到了影响，财务出现危机。” 孙缈缈记不住那家公司的名字。 “名字忘了没关系，我到时候让老鲁打听一下。” 江华在纸上，记下孙缈缈刚才说的两个字母。 鲁天雄当初被他派去r国后，这些年一直常驻那边，江华在r国有一个留学生基金，还有一家贸易公司，都是鲁天雄在打理。 又和孙缈缈闲聊了几句，在她离开后，江华拿起桌上的座机，给鲁天雄打了个越洋长途过去。 “江总，你在香江大展雄风，让摩根铩羽而归的英雄事迹，我可是听说了。”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鲁天雄爽朗的笑声。 “我也就是运气好，不是什么英雄，老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还习惯吗？” 江华有段时间，没联系鲁天雄了。 “在这边工作清闲，不受打扰，是我以前一直向往的生活。” 鲁天雄语气轻松地说。 他经历过大起大落，风光过，也落魄过，现在有点看破人生，很享受现在大隐于市的生活。 “你帮我查个资料，r国那边有一家叫jd的液晶屏公司，好像要倒闭了，我想要收购这家公司。” 江华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是jhd吧，这是当地一家比较知名的液晶屏企业，要不是老董长突然去世，几个子女争家产，也不可能落到现在的处境。” 鲁天雄毕竟在r国，知道的信息，又比孙缈缈详细几分。 “那你觉得，我想要收购这家企业，是否可行？” 江华眯起眼睛问。 他和三鑫已经决裂，虽然之前未雨绸缪，囤积了一批液晶屏，短期内不会出现供应危机，但是从长远来说，自给自足，才不用担心被别人卡脖子。 “说实话，有些麻烦，这家企业的股权，目前分散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手里，想要整体收购过来，有些难办。” 鲁天雄关注过当地新闻，对于这家企业的情况，比较熟悉。 “难办也必须办，我打算抽个时间，亲自来一趟r国，考察一下这家企业。” 江华做事，一向都很有魄力。 现在香江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地产公司和银行，发展的比较稳定，他短期内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那有什么事情，是我这边，需要预先准备的吗？” 鲁天雄语气郑重地问。 江华给他的年薪不低，但是工作却非常清闲，现在好不容易，有点事做，他当然要全力以赴。 “你帮我盯着这家公司，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企业，也想收购这家公司，另外把这家公司三位股东的信息，收集给我。” 江华拿着电话吩咐。 “好的，我马上去做。” 鲁天雄语气果决。 这些都是非常基础的商业调查，非常容易就能完成。 跟鲁天雄通完电话，江华揉了揉眉心，在去r国之前，他需要跟香江的几位合作伙伴，碰头开个会，把后面要做的工作，交代一下。 r国，jhd公司，人事总监办公室。 “奈子小姐，这是我的辞职信。”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西装男，有些犹豫地把一封信，放在办公桌上。 “你是我的助理，连你也不看好我，准备离开吗？” 平泽奈子叹了口气。 父亲去世的比较突然，也没有留下遗嘱，两个哥哥欺负她年轻，想要把她挤出公司，不想给她留任何股份。 同样作为父亲的子女，她当然不甘心，可惜因为两位哥哥年纪比她大很多，进公司比较早，各自拉拢了一群人，在父亲去世后，在公司内部，她显得有些孤立无援。 “奈子小姐，恕我直言，现在经济不景气，别的企业都在励精图治，谋求发展，咱们却陷于内斗，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企业就会彻底垮掉。” 穿着西装的助理，在离职之前，说了一句肺腑良言。 “你走吧，父亲生前说过，他的股份由我们三位子女平分，我是不会认输离开公司的。” 平泽奈子表情有些倔犟。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 说心里话，如果不是奈子的哥哥，一直在不断给他施压，他是不会离开公司的。 毕竟平泽奈子长相漂亮，天天和这样一位美女上司工作，就算不能发生点什么，光是想想，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下班之后，平泽奈子没精打采的走出公司，一辆天蓝色的跑车，呼啸着从她身边开过，在擦肩而过时，还嚣张的按了一下喇叭。 平泽奈子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厌恶，那辆跑车是她二哥平泽少康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花花公子。 “小妹，听说你车被送去检修了，我带你一程？” 一辆黑色的进口平治，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胖乎乎的油腻圆脸。 他是平泽大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油腻胖子，他父亲这辈子取了三位妻子，分别生下了兄妹三人。 他母亲是原配，不过很早就去世了。 “谢谢大哥，不用了。” 平泽奈子委婉拒绝。 她知道别看大哥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三兄妹里面，最阴险的就是这位大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收购不行，那就拆分 平泽奈子回到自己的公寓，打开电视，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画片《机器猫》，她有些天真地想，要是自己身边，也有一只哆啦a梦，那就好了。 三天后，一架国际航班降落在r国机场。 “江总，好久不见，您现在是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气质了。” 鲁天雄站在接机口，见到江华走出来，笑盈盈地说。 “什么大老板，就是个忙碌命，想陪陪老婆孩子，都没有时间。” 江华自嘲一笑。 薛山像一堵墙，站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地充当了背景板的角色。 “江总，走吧，我车停在外面。” 鲁天雄主动走过去，从薛山手中接过行李箱。 “老鲁，我之前说的那家生产液晶屏的公司，你调查了吗，觉得收购的可能性有多高？” 江华边走边聊。 他目前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少核心技术，如果再补上液晶屏这一块短板，那么在电子产品领域，能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产业链。 “情况我都打听清楚了，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鲁天雄叹了口气。 这三天他也没闲着，找了不少关系，总算是把jhd公司的内部情况，打听到了七七八八。 “怎么个棘手法？” 江华侧着脸问，他这个人喜欢迎难而上。 在这个年代，能够生产液晶屏的企业不多，大多都集中在r国和思密达，他也没有太多选择。 “据我所知，仕嘉有收购这家公司的打算，正在跟公司的总经理平泽大志联系。” 鲁天雄走到停在路边的车旁，打开后备箱，把江华的行李放到里面。 “平泽大志？” 江华挑了挑眉。 他对jhd公司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平泽大志是谁。 “忘了跟你介绍，jhd公司目前，拥有继承权的股东，主要有三位，老大平泽大志进入公司最早，话语权最高。” “老二平泽少康是公司市场部的主管，为人比较高调，是个花花公子。” “老三平泽奈子，是人事主管，进入公司最晚，再加上是个女人，目前是最弱势的一方。” 鲁天雄打开车门，示意江华坐到车里谈。 “那谁掌握着工厂的生产线和技术？” 江华只是粗略听了听，就感觉这家公司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 兄妹三人各有心思，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仕嘉，想要整体拿下这家公司，很有难度。 “掌握工厂的是老大平泽大志，但是我不建议先跟他接触。” 鲁天雄坐到车内，关上车门。 “为什么？” 江华系上安全带。 “他和仕嘉的一位股东，是姻亲关系，表面上他想把公司打包卖给仕嘉，实际上据我猜测，他是想联合仕嘉，吞掉自己弟弟和妹妹手里的股份。” 鲁天雄启动车子说。 在他想来，既然平泽大志有这么大的野心，那么肯定不会同意江华的收购，贸然与对方接触，只会打草惊蛇。 “这么说起来，如果我想收购这家公司，首要对手，就是这位平泽大志？” 江华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眯起眼睛说。 在经历了股灾之后的r国，目前的经济，刚刚恢复一丝元气，但是跟之前鼎盛时期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坐在车内的江华，能感受到之前大萧条的痕迹。 “既然这么困难，为什么不换一家公司收购？” 跟个闷葫芦一样的薛山，突然瓮声瓮气地说。 “哪有这么容易，你想想，我和三鑫合作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都没能弄到液晶屏技术，咱们国内的液晶屏，基本全靠进口，特别是生产液晶屏的原材料，更是被r国垄断了，你还觉得这是一项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技术吗？” 江华苦笑着说。 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后世，国内的液晶屏技术，也是经历了一番艰难的突围，才慢慢发展起来。 就算这样，其中的一项关键原材料，也一直从r国进口。 也正是知道机会难得，在听到有这样一个机会后，江华才亲赴r国。 “jhd这家公司还是不错的，别看他们知名度不高，但是在彩色液晶屏这一块，他们已经走到了前面，听说手里掌握了几项专利技术。” 鲁天雄这话看似在回答薛山，其实也是在告诉江华，jhd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 “哦？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看来更有拿下的必要了。” 江华挑了挑眉，非常心动。 他之前还纳闷，为什么仕嘉那么大体量的财团，居然也会对一家不太知名的公司心动，原来这里面有猫腻。 “江总，我的个人建议，想要整体收购jhd公司，恐怕不太现实，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拆分这家公司，把核心技术弄到手。” 鲁天雄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着自己的判断。 “这样吧，咱们先别急着下结论，你先想办法，帮我弄个留学生的身份，我打算混进这家公司，亲自考察一下。”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如果是内地的公司，他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砸钱强行收购就可以。 但是这里是r国，他在这边没什么根基，如果强行收购，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到手的也很可能是一个空壳子。 所以，在香江豪横惯了的他，也必须讲一点策略，先混进这家公司，搞清楚了情况，再制定策略。 “江总，我觉得您可以从平泽奈子身边下手，她现在势单力孤，身边的人都被两位哥哥逼走了，现在正是最无助的时候。” 鲁天雄提供建议。 在说完之后，他开始介绍平泽奈子的情况。 平泽奈子的母亲，曾经是她父亲的秘书，一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份是私生女。 后来她父亲娶了她母亲，她私生女的身份，才得以转正。 但是好景不长，她父亲喜新厌旧，很快跟她母亲离婚，又有了新欢，她的身份，一下子又变得尴尬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在老董事长，决定跟新欢结婚时，突发疾病身亡，否则江华现在面临的局面，将更复杂。 “光靠我一个人可不够，jhd公司毕竟是她家族产业，就算她处于弱势，但是从内心来讲，咱们要分裂她的家族企业，她未必会愿意，咱们得给她施加一些压力。” 江华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江总想让我怎么做？” 鲁天雄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这样，你假装想入股jhd公司，去跟老二接触，一方面给平泽奈子施压，另一面把水搅浑。” 江华狡猾一笑。 现在老大在跟仕嘉接触，他让鲁天雄去掺和一脚，他再潜伏到平泽奈子身边。 到时候跟鲁天雄唱个双簧，煽风点火一番，也许不用付出多大代价，就能弄到他想要的液晶屏技术。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拼一下，就能改变未来 清晨，平泽奈子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公司上班。 刚走进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份彩色简历。 “江华，东大的留学生，没想到在校期间，还获得了这么多荣誉，挺优秀的呀，求职意向是人事总监助理，咦，薪资待遇的要求，居然这么低？” “哦，原来是不太擅长r语，所以薪资要求才这么低。” 平泽奈子看着江华的简历，有些心动，同时也有些纠结。 在她看来，语言是江华的短板，交流不畅，以后在工作中，肯定会遇到很多障碍。 不过对于平泽奈子来说，这一点倒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她在大学的选修课程就是汉语。 简历上，江华的照片，看起来挺阳光的，至少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讨厌。 而且，她之前的助理，刚刚离职，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助手。 江华接到平泽奈子的面试电话时，正在翻看jhd公司的几项专利技术。 “lcd导电金球，好东西呀，没想到这家公司，居然还掌握着这样的核心专利。” 江华看到其中一份专利时，眼睛一亮。 这种被简称为微球的材料，被誉为液晶屏的骨头，是现代工业的基础材料。 在后世，微球一直被国外企业垄断，国内每年都需要花费几百亿进口这种材料。 这时，他桌上的座机响了。 “喂，你好，我是江华。” 江华放下手中的专利材料，接通电话。 “江先生，你好，我是平泽奈子，你的简历我看到了，不知道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参加面试。” 平泽奈子声音清脆地在电话里说。 “没问题，我明天一定准时过来。” 江华答应的非常爽快。 原本，他只是想收购一家液晶屏公司，弥补自己的短板。 但是在见到lcd导电金球的专利后，他已经把收购从尽力而为，提升到了志在必得。 现在，微球技术在国际上，还不是很受重视，比如说jhd公司，就没有把这项专利，列为核心技术。 但是随着时代发展，液晶屏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后，微球技术的重要性，直线提升。 再过个十年，江华想弄到这项技术，那难度不亚于登天。 所以，现在真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能成功，可以改写国内液晶屏行业的格局。 “江总，虽然这几天，我帮您找了r语老师进行了突击培训，但是语言仍就是您最大的短板。” 鲁天雄有些担心地说。 他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江华去了jhd公司后，因为语言交流不畅而吃亏。 “没事儿，我看平泽奈子汉语不错，我和她交流应该没问题。” 江华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他又不是真的打算在jhd公司发展，他是过去煽风点火，当搅局者的。 “江总，在您过去后，我会和平泽少康接触，对于这个人，您有什么指示？” 鲁天雄语气恭敬地问。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到平泽少康手中的股份。” 江华盯着导电金球的技术专利，用手指敲着桌子说。 “难道jhd公司的专利，非常有价值？” 鲁天雄能感受到江华态度的变化，对方昨天，态度都还没这么坚决。 能造成这种变化的，在他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jhd公司，隐藏着让江华心动的东西。 “价值连城！” 江华眯着眼睛，一字一句。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鲁天雄是一个聪明人，他会根据江华的态度，调整策略。 “老板，你一个人去，我不能跟在你身边，对你的安全，有些不放心。” 薛山刚才一直没打扰两人谈话，见两人聊完了事情，他才忧心忡忡地说。 “没事儿，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 江华骨子里，就有冒险的天性，特别是看到巨大利益后，他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危险。 “我觉得，您应该把喀秋莎也调过来，又或者直接让她替您偷去技术。” 薛山依旧不赞同让江华去冒险。 “光有技术没用，设备、材料、熟练工人，这些都是生产液晶屏，不可或缺的条件，所以收购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江华需要的是一条成熟的生产线。 否则他就算拿到技术，回到内地也没办法，独立搭建一个液晶屏工厂出来。 “不过，你说把喀秋莎调过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这时，鲁天雄的秘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鲁总，您请的r语老师来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鲁天雄点了点头。 他这几天每天下午，都会请擅长速成教学的r语老师，对江华进行三个小时的突击培训。 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华，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对话。 “老鲁，我去上课了，你把平泽奈子的资料，再整理一下，回头打印出来交给我。” 江华站起身，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只有了解透了平泽奈子，他才有把握，弄到对方手里的股份。 拿下了平泽少康和平泽奈子，那么他就顺理成章，成为jhd公司的大股东。 到时候是挤走平泽大志，还是直接分裂公司，主动权都在他手里。 第二天，江华站在落地镜前，整理了一下领带，戴上新买的平光眼镜，走出公寓。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家境困难的留学生，需要半工半读来维持学业。 这个人设，是他针对平泽奈子的喜好，专门设定的。 根据鲁天雄调查的材料，这位平泽小姐，对品学兼优的学生，情有独钟，而且特别偏爱和愿意帮助，家境困难的学生。 这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初恋男友，就是这种人设。 江华特意买一副眼镜戴上，就是让自己的打扮，更贴近这位平泽小姐的初恋。 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这位平泽小姐的好感和信任。 “老薛，你知道吗，忽悠人的事，我已经很久没做了，这次为了jhd公司，我算是重操旧业。” 江华对跟在身后的薛山说。 “老板，你都这么有钱了，何必这么拼？” 薛山一脸的无法理解。 “拼一下，就能改变国内未来的行业格局，我为什么不拼？” 江华转过身反问。 “好吧，老板，您记住，我就在附近，一旦遇到危险，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江华：简直是完美开局！ jhd公司。 “平泽小姐，您好，我是江华。” 江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很有礼貌地说。 他身上穿着的西装，虽然干净整洁，但是看得出来，已经洗的有些褪色。 表面上，他表现的很镇定，但是紧紧抓着公文包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当然，资深滚刀肉江华，是不可能紧张的，这些都是他刻意表现出的假象，为的是扮演好自己的人设。 “江先生，坐吧！” 平泽奈子打量了一下江华，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她喜欢干净的男生，江华就很干净，而且对方表现出的小紧张，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涉世未深，不会有太多心眼的可靠之人。 江华有些拘束地走到椅子边坐下，他刻意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还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平泽奈子。 他把一个刚踏出校门，没什么阅历的学生，看见漂亮美女时的表现，演的入木三分。 “江同学，你好像很紧张？” 平泽奈子在不知不觉间，对江华换了个称呼。 江华表现的越紧张，她就越放松，她需要的是一个可靠，不会背叛她的助理。 比如，像江华这样说句话都会脸红，看她只敢偷偷摸摸看的男生，就是她想要的类型。 “我，我不紧张，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我会努力，我能学习，我学东西特别快。” 江华略微有些结巴地说。 一个家境贫困，迫切需要工作，来补贴学费的留学生，被他演的入木三分。 “做我的助理，首先有一点，那就是人品要可靠，你怎么来保证这一点？” 平泽奈子饶有兴致地问。 其实她的内心，已经认可了江华，毕竟她对江华的第一印象，几乎是满分，方方面面，都太合她胃口了。 “我身边的人，都说我是一个好人。” 江华有些腼腆地说。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 一名流里流气的男人，带着几名极道分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平泽小姐，你无缘无故，解聘了我，按照规定，你必须补偿我半年工资。” 流里流气的男人，走到平泽奈子身前，双手撑着桌子说。 “明明是你旷工，迟到早退，才被解聘的，公司没扣你工资，就不错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要补偿？” 平泽奈子脸都气青了。 她知道这位公司的前保安，一定她二哥找来给她添堵的，因为这人当初，就是她二哥，通过私人关系塞进来的。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保安，上班时间，除了不干正事儿，啥事都干。 自从她开除了这保安后，对方隔三差五来公司闹，要说这里面没她二哥的影子，打死她都不信。 “喂，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开除我兄弟，就是不行，识相的赶紧给补偿。” 跟着被开保安一起过来的一名极道分子，凶神恶煞，不停用手拍着办公桌。 “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想要欺负我兄弟，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另一面手里拿着太刀的极道分子，大声叫嚷。 平泽奈子明知道对方在吓唬她，还是脸色苍白，眼中露出恐惧。 她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她二哥的阴谋。 如果她迫于压力，给了那名被开除保安补偿，她二哥就会用工作失职为理由，剥夺她人事主管的职位，把她赶出公司。 “你们别乱来，这里是公司。” 她用求助的眼神，茫然看着四周，希望公司的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她。 可是办公室外面，那些职员躲躲闪闪，站在一旁看热闹，并没有站出来帮她的意思，这让她心里有些绝望。 “快点，我们要的不多，赶紧补偿我兄弟六个月工资。” “别磨蹭，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我手中的刀了。” 几名极道分子，围在平泽奈子身边吓唬。 “这不符合规定！” 平泽奈子倔犟地咬着嘴唇，泪花在眼眶打转。 江华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平泽小姐，你跑得快吗？” 他有些突兀地开口询问。 “啊，还行吧，以前在学校时，拿过短跑冠军。” 平泽奈子愣了一下，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江华问这些干嘛。 “那就好办了。” 江华嘴角上翘，随手拿起办公室的一把椅子，对着几名极道分子，一阵狂砸，然后拉起平泽奈子的手，像一阵风般，向办公室外面奔去。 几名极道分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中一名，还被打破了额头，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江华和平泽奈子，已经跑出了办公室。 “平泽小姐，快点跑，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 江华一路拉着平泽奈子，向地下车库跑去。 平泽奈子有些懵，她没想到看似文弱，还戴着眼镜的江华，打架居然这么凶。 不过被他这样拉着跑，她感觉特别有安全感，这剧情简直跟演电视剧一样。 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这位突然出现在公司的实习生，从天而降，拯救了她。 “追，别让他们跑了！” “混蛋，竟然敢打我，我要砍死你！” “小子，你死定了！” 几名极道分子，从后面追了过来。 “他们追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平泽奈子语气急促地问。 “平泽小姐，你的车停在哪里，赶紧把车钥匙给我。” 江华心里，却一点都不慌。 他以前在村里，当二流子的时候，打架斗殴那是常事，不就是被几个人追么，太小儿科了。 甚至，他现在心里，还有感谢身后那几名蠢货，对方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快速获得平泽奈子的信任。 三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冲出地下车库，绝尘而去。 几名模样狼狈的极道分子，呼吸着汽车尾气，对着越来越远的白色轿车，破口大骂。 “太，太刺激了，江华君，谢谢你！” 平泽奈子拍着胸口，用心有余悸地语气道谢。 她现在除了惊吓，还感觉特别刺激，作为一名循规蹈矩的富家小姐，她从来没体验过，今天的经历。 “平泽小姐，虽然我刚到公司，但是也能感受到，你被人针对了，我觉得你不能继续软弱下去了，应该反击。” 江华开着车，眯起眼睛说。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太傻白甜了 “江华君，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反抗？” 平泽奈子侧脸凝视着江华。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在公司可以说举步维艰，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想尽各种办法，想把她排挤出公司。 之前跟她亲近的公司职员，也开始逐渐疏远她，就连作为亲信的助理，也离她而去。 无助、茫然，萦绕在她心头，再加上还要照顾一个瘫痪的母亲，有时候半夜醒来，她发现枕头上沾满了泪水。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可是从小就逆来顺受的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江华正准备说话，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平泽奈子笑了笑，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接通电话。 江华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发现是摩托罗那的牌子，虽然在国内市场，摩托罗那被江华打败，甚至丢失了部分南洋地区的市场。 但是在r国，摩托罗那的手机，依旧是主流，至少来了r国后，江华很少看见对方本土品牌的手机。 当然，这也和对方的经济环境有关，在高端电子产品领域，r国一直刻意回避山姆的锋芒。 “我母亲今天情绪又不稳定了？” “辛苦了，还请你们多安排两位护工看着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费用的事情，请你们放心，我会马上过来补齐的。” 平泽奈子拿着手机，不停地道歉。 江华要开车，也没刻意听她打电话，不过从她态度判断，应该是医院或者疗养院之类的地方，打电话催费了。 平泽奈子母亲的情况，他在资料中没有看到，只知道她母亲是她父亲以前的秘书，两人曾短暂结婚，然后又离婚。 “江华君，麻烦在前面路口左拐，我要去一趟疗养院那边，拜托了。” 打完电话后，平泽奈子用有些疲惫地语气说。 “是阿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江华手搭在方向盘上，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我母亲的腿，在一次意外中摔断了，然后精神方面，也出了点问题，一直在疗养院中进行康复治疗，最近可能是受父亲去世的影响，她情绪有些不稳定。” 平泽奈子现在已经对江华，建立了初步的信任，所以愿意把家里的这些隐私告诉他。 “平泽小姐，你生活的可真不容易。” 江华感慨了一句。 在公司被排挤，还要分心照顾母亲，本身性格也不够强势，这样的一个女人，想要在争夺遗产中保持不败，还真有些难呢。 “是啊，就算是为了妈妈，我也不能离开公司，不然那高额的疗养费，谁来支付呢？” 平泽奈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 “平泽小姐，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江华脸微微涨红，用激动地语气说。 他把年轻学生的冲动和热血，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凭这身演技，不去混影视圈，真的是可惜了。 “你现在对我的情况，算是比较了解了，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 平泽奈子凝视着江华的侧脸。 今天要不是江华，拉着她跑出公司，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几个故意捣乱的极道分子。 在经历了太多的冷眼和恶意后，江华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她抱有善意的人。 “我出生在农村，家里特别穷，好不容易，拿到了公费留学的资格，交往了两年多的女朋友，却和我分手了，找了一个富二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出人头地。” 江华紧咬着牙，就差在脸上刻上“忍辱负重”四个字。 “真可怜，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平泽奈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表情有些激动地江华。 犹豫了一下，她把手轻轻搭在江华的手上，轻握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似乎在安慰江华，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傻白甜啊。” 江华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在心里感慨。 从他潜入到平泽奈子身边起，一切都太顺利了，对方也看起来很好骗，他心里破天荒，竟然有一丝罪恶感。 “我不是在骗她，我是在帮她，这女人这么笨，如果没有我，她不可能守住公司股份，我是在做好人好事，我是个天使。” 江华在心里催眠自己。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环境清幽的疗养院门口。 江华只看这家疗养院的位置，还有周围的环境，就知道收费一定不便宜。 “我平时都是一个人来的，今天还是第一次带别人过来。” 平泽奈子下了车后，笑了笑说。 她那信任的眼神，让江华心里有些不适，下意识的侧开脸。 “江华，小矮子都不是好东西，你是在为国争光，不要心软。” 江华在心里告诫自己。 他骗过的人不少，没想到一个r国女人，居然让他心软了。 在疗养院的房间中，他见到了平泽奈子的母亲，一个瘫痪在床上，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女人。 在见到江华的第一眼，她就激动地拉住他的手，语气急促地说：“博文，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定会来看我的。” “阿姨，抱歉，你认错人了。” 江华有些尴尬。 “江华君，抱歉，她把你当成了我父亲，在她摔断腿后，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父亲能够经常来看她，可惜……” 平泽奈子代替母亲，向江华道歉。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但是江华能够猜到，如果他父亲能够经常来看她母亲，她母亲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博文，我没有认错人，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女人絮絮叨叨，对外界的环境，充耳不闻，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好好休养，你养好了病，我接你出去。” 江华看着女人凌乱的头发，消瘦的身形，于心不忍，安慰了她一句。 他这句话，似乎给了女人很大的激励，对方一下子振作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讨好地看着江华说：“博文，我听你的，我好好养病，很快就会恢复的。” 平泽奈子看着这一幕，用手捂着嘴，把脸侧到一旁，低声抽泣。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未来价值百亿的专利 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江华表现的有些沉默。 平泽奈子母女的遭遇，确实让他同情，但是他不会因为同情，就暂停自己的计划。 jhd公司掌握的导电金球专利，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是一项能够改变未来行业格局的技术。 他一时心软的代价，很可能是国内跟前世一样，每年花费几百亿从小矮子手里购买微球材料。 “江华君，你是个好人。” 坐在车里后，平泽奈子突然开口说。 “大家都这么说。” 江华沉默了一下，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帮我安慰妈妈，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也愿意配合吃药了。” 平泽奈子似乎对江华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这一点从她放松的坐姿，就能看出来。 “时间不早了，平泽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江华启动车子。 他不知道平泽奈子住哪里，但是回市区的路，他还是记得的。 “江华君，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给不了你很好的待遇，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就离开我。” 平泽奈子轻咬了一下嘴唇，用希翼的眼神看着江华。 如果说一开始见面，她对江华只是印象很好，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发现自己特别需要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但是，她在公司处境不好，公司财权掌握在大哥手里，她以前的助理，就是因为这一点，被逼走的。 “我不会走的，平泽小姐，能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公司的那些员工，都对你很冷漠吗？” 江华有些搞不懂这一点。 按道理来说，就算平泽奈子弱势，也不至于一个支持者都没有，她好歹也是有继承权的人。 但是那几个极道分子来闹事时，江华看到的现象时，当时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因为曾经帮过我的人，都被我两位哥哥，想办法开除了。” 平泽奈子犹豫了一下，说出真相。 她其实是不想说实话的，因为怕吓到江华。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江华表现的热血沸腾，把一个初出校园的愣头青，演绎的淋漓尽致。 “还是算了，你把你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我不用你帮。” 平泽奈子被江华的表情给逗笑了。 在她看来，江华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没钱二没势，能留在她身边，不被吓走，就已经不错了，不可能有能力帮到她。 “平泽小姐，既然你在公司，已经没有支持者，我觉得你可以独立出来，没必要留在公司，继续被欺负。” 江华眼神闪了闪，试探着平泽奈子的态度。 他知道平泽大志，正在跟仕嘉接触，企图整体打包出售公司，他必须在双方正式签订协议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独立？” 平泽奈子眼中闪过困惑，不明白江华说的独立，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父亲去世了，既然他没留下遗嘱，按道理来讲，这家公司应该由你们三位子女平分，你只需要拿走属于你的那一份就好。” 江华光顾着聊天，差点没有看到前面的红灯。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我想要，也得他们愿意给才行。” 平泽奈子苦笑一声。 她现在在公司，就是个光杆司令，说话都没人理，没有任何话语权，公司的项目，也跟她没关系。 “平泽小姐，你相信我吗？” 江华用很认真地语气问。 “我相信你呀，可是你才刚出校门，根本就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平泽奈子再次被江华的语气，给逗笑了。 在她眼里，江华明明很稚嫩，却偏偏想要装作很成熟的样子。 不过这个样子，在她眼里却显得很可爱，她就喜欢跟这种没心机的人打交道。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股权？” 江华眯着眼睛问。 因为他看着前方的道路，所以平泽奈子无法看到他的眼神。 “我名义上，拥有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可是没用呀，我说话根本没人理。” 平泽奈子忧愁地叹了口气。 愿意跟她亲近的人，都被她两个哥哥排挤走了，现在留在公司的，不管是高层，还是中层，都对她非常疏远。 “我们把这三分之一的股份，抵押出去，套现！” 江华用果决地语气说。 “这不合适，再说我两个哥哥，也不会同意的。” 平泽奈子摇了摇头，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江华毕竟是刚出校门的学生，有些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不，这样很合适，你想呀，你现在只是名义上拥有三分之一的股权，你在公司做不了任何事情，而且收入，也远远比不上你的两位哥哥。” 江华用蛊惑地语气说。 “你也说了，这三分之一的股权，只是名义上的，就算我想卖，又有哪个傻子愿意买？” 平泽奈子因为母亲的关系，对父亲感情不深，对jhd公司，也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江华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临时修改了计划，由徐徐图之，改为单刀直入。 “我有一位同学，他家里在香江颇有资产，如果平泽小姐有意，我可以帮你联系。” 江华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说。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至少要在一周后，才会做这种试探。 但是因为今天一系列的巧合，平泽奈子对他的好感，大幅提升，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冒险一试。 “你同学不了解我公司的情况，这样会坑了他吧？” 平泽奈子是个善良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担心别人买了她的股份会吃亏。 “我那位同学，就是抢我女友的富二代，我就是想坑他一下。” 江华谎话张口就来。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你的建议有些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 平泽奈子纠结地咬了咬嘴唇。 因为江华理由找的很到位，她没有怀疑，江华别有用心。 刚才光顾着聊天，她都没注意看外面，瞥了车窗外一眼，惊呼一声：“你开错方向了，我家在另一边。” “没错，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带你去看樱花。” 江华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并不气馁，至少他试探出了平泽奈子的态度。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收购计划进行时 江华跟平泽奈子接触时，鲁天雄也没有闲着。 在一家豪华酒店的大堂，他通过偶然相遇的方式，结识了平泽少康。 “少康君，这家酒店负一楼，挺有意思的，我们去玩两把？” 鲁天雄双手插在兜里，表现的玩世不恭，一副中年花花公子的姿态。 “行啊，让我领教一下鲁先生的牌技。” 平泽少康挑了挑眉。 虽然跟鲁天雄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味，他自己是个花花公子，身边的朋友，也全是这一类人。 酒店的负一楼，是一个地下博彩场所，控制这里的，是r国的一个极道组织。 第一次和平泽少康玩牌，鲁天雄故意藏拙，不到半个小时，就输了不少，这让平泽少康眉开眼笑，对鲁天雄的态度，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少康君的牌技很厉害呀，平时我和别人玩，都很少输的。” 鲁天雄恭维了一句。 “运气好罢了，前几天手气都还很臭，没想到今天遇到鲁君，一下子转运了。” 平泽少康不知不觉，改了称呼。 当r国人，称呼你某某君时，代表把你当成了朋友。 “算了，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少康君，我知道有一家会所不错，晚上我做东，不知少康君是否愿意赏脸？” 鲁天雄懒洋洋地丢掉手中的牌。 “鲁君，你老实交代，这么巴结我，是不是有事求我帮忙？” 平泽少康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是做贸易的，最近需要弄一批便宜的液晶屏，出口到香江。” 鲁天雄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苦笑着承认，自己接近平泽少康，确实是有所求。 “哦，我懂了，你是想弄一批质量有问题的液晶屏，去忽悠人吧？” 平泽少康露出一丝坏笑。 他觉得自己生了一双火眼金睛，别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他。 “看破不说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再玩两把？” 鲁天雄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行啊，再玩两把。” 平泽少康刚才赢了不少，把鲁天雄当成了肥羊。 这一次，鲁天雄似乎转运了，连着好几把都赢了，不仅把输的钱，赢了回去，还小赚了一点。 “嘿，我还就不信了，咱们加点注，来点刺激的，你敢不敢？” 平泽少康一脸的不服气。 “客随主便。” 鲁天雄淡然一笑。 等到晚上，鲁天雄回到家里的时候，见房间亮着灯，他知道江华已经先回来了。 “老鲁，看你笑容满面的，看来有所收获？” 江华在鲁天雄进门时，正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鱼上钩了，我发现我们高估了平泽少康，给我一个星期，也许我就能弄到他手里的股份。” 鲁天雄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今天下午，他通过不断的输输赢赢，成功的挑起了平泽少康的赌徒心理。 特别是最后两把，他赢了一把大的，让平泽少康把跑车都输给他了。 平泽少康很不服气，约了他明天再战。 “江总，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鲁天雄放下水杯，坐到沙发上问。 “挺顺利的，比我想的顺利，竟然让我有种不忍心的感觉。” 江华叹了口气。 平泽奈子对他太信任了，竟然还把他带到了家里，那是一套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的公寓。 这个天真的傻姑娘，竟然还下面条给他吃。 饶是脸厚心黑如他，竟然也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江总，换位思考，其实遇上了你，是她的幸运，否则真换成一个居心叵测，想骗财骗色的人，她岂不是要吃大亏。” “毕竟，咱们收购她的股份，又不是不给她钱，拿着这些钱，她以后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鲁天雄开导着江华。 “听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我确实是个好人。”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这个人，有点没心没肺，愧疚感来得快，去的也快，特别是被鲁天雄一开导后，他认为自己真的是在做好人好事。 “老板，今天这种情况，你不该出头的，万一真被伤到了怎么办。” 洗手间的水声停止，薛山用毛巾擦着头发，穿着拖鞋走出来。 “几个小混混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江华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老板，你可不能这么说，r国这边情况不一样，有些极道分子很疯狂的。” 薛山的职责，就是保护江华的安全，特别是现在这种，不能贴身保护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心。 “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江华打了个哈欠，今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平泽奈子却有些睡不着，她打开影碟机，播放《机器猫》的动画片。 江华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就仿佛大雄遇到了哆啦a梦。 “看来，坏运气也不是总是存在的，我运气不错呢。” 她抱着哆啦a梦的抱枕，蜷缩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穿着卡通睡衣，留着长发的她，性格有着r国女性的温顺和逆来顺受。 这种性格，落在江华眼里，就是标准的傻白甜，跟有些腹黑和财迷的三鑫小公主李在珠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江华骑着山地自行车去上班。 他是一个敬业的人，干一行爱一行，既然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穷留学生，他就不会在这方面露出破绽。 在公司的门口，他被一个眯眯眼的中年胖子堵住。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实习生？” 平泽大志用傲慢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脸上笑容不断，性格和善的好人，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很清楚，这是一个阴险狡猾的笑面虎。 “儿子，我是你爸爸。” 江华用肩膀撞开这个死胖子，大摇大摆走进公司。 他这句话，是用普通话说的，平泽大志没有听懂，但是他嚣张的态度，还是激怒了对方。 “混蛋，你给我站住。” 平泽大志一张胖脸，涨成猪肝色。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居然敢对他耍脾气，还真是反了天。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江总的过河卒 江华无视了平泽大志的咆哮，背着双手，溜溜哒哒，进了公司，东瞧瞧西看看。 不认识他的人，见了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是来视察的领导呢。 “江华君，你怎么惹到我大哥了？” 平泽奈子站在办公室门口，向江华招了招手，把他拉进办公室，一脸担忧地问。 “别理会他，我给你出气呢。” 江华笑了笑。 “江华君，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但是我们势单力孤，在公司斗不过我大哥的。” 平泽奈子叹了口气，想劝江华低调一点，隐忍为上。 “谁说我们势单力孤了，你等着。” 江华嘴角上翘，转身走出办公室。 他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无视了走廊上，平泽大志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径直向办公区走去。 他目光扫了一圈，专门盯着公司员工的胸牌看。 那些办公区的公司职员，见他走过来，纷纷躲瘟神一般避开。 平泽奈子不知道江华想做什么，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很快，江华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向一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去。 这家伙刚才幸灾乐祸的眼神，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兄弟，来这边几年了，你老家是哪个地方的，说说呗，说不定咱们还是老乡来着。” 江华不顾对方嫌弃的眼神，大大咧咧，把胳膊搭在对方肩上，嬉皮笑脸地说。 他通过对方的胸牌，知道了这中年眼镜男叫李川刚，这名字一看就不是r国人，说起来大家多半还是同胞，这家伙刚才居然对他幸灾乐祸，良心真的是大大地坏了。 “别闹，我不认识你，再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聊私事。” 李川刚畏惧地看了平泽大志一眼，拼命挣扎，他可不想和江华混在一起，要是因为这个被开了，他岂不是冤枉死了？ “哥们儿，异国他乡，遇到了就是缘分，你这可就有些不上道了。” 江华痞气一笑。 这家伙刚才惹了他，所以他谁都不挑，就挑这家伙。 再说，他r语就是个半吊子，这一公司的人，除了平泽奈子，也只有这个李川刚能跟他交流。 “你放开我！” 李川刚脸都急红了。 “不放！” 江华用胳膊勒着对方脖子，就是不松手。 在正式开始收购计划前，他要做一些事情，把水搅浑。 所以，不管李川刚愿不愿意搭理他，江华是赖上这个人了。 见到对方胸牌上，写的职务是材料研究员，江华感觉更满意了，材料研究员说不定能接触到他需要的那份专利。 “你这人怎么跟个无赖一样，我幸灾乐祸是不对，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要害我丢掉工作。” 李川刚又气又急。 公司里之前跟平泽奈子走得近的人，全都被开了，他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我怎么可能害你丢工作呢，兄弟，我是在帮你，你跟我来，我找你聊点事情。” 江华把手搭在李川刚肩膀上，直接把他拉进平泽奈子的办公室。 临进门的时候，见到平泽大志脸色阴沉地盯着这边，他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怼了一句：“看啥看，这是我兄弟，咱们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了你这个傻缺也不懂。” “老弟，无冤无仇的，你别害我呀。” 李川刚听见江华这句话，差点哭出来，他知道平泽大志不懂汉语，但是公司有人懂，等别人把这话翻译出来，告诉平泽大志，他肯定会被开除的。 “老哥，把心放肚子里，你跟着我，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江华用力拍了拍李川刚的肩膀，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江华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平泽奈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华，搞不懂他一大清早的，在闹什么。 “平泽小姐，你汉语这么好，一定听说过《水浒传》吧，我是在拉人入伙，从现在开始，这个家伙，就是咱们团体的一员了。” 江华把胳膊搭在李川刚肩膀上，笑嘻嘻地说。 “我不是……” 李川刚欲哭无泪，公司里平泽奈子就是个光杆司令，他才不想上这艘破船。 “你不想上船也行，不过，我劝你想想，同时得罪平泽小姐和平泽大志，你想过后果吗？” 江华笑眯眯地问。 “我和你没关系，平泽经理没理由开掉我。” 李川刚哭丧着脸说。 “你觉得平泽大志会相信你的解释，那就请你出去吧。” 江华伸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做了请的手势。 李川刚往门边走了两步，想起平泽大志平时的为人，苦着脸转过身，愤愤盯着江华，用痛心疾首地语气问：“公司股东争斗，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 “因为老哥你长的帅，我很看好你。” 江华没心没肺地笑着。 如果不是李川刚，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他说不定也不会挑中对方，只能说，一切皆是缘。 “我完了，我彻底完了，等出了这个门，平泽经理一定会找理由开掉我的。” 李川刚一脸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开不掉，平泽小姐才是公司管人事的，你要相信我们。” 江华拍了拍李川刚的肩膀安慰。 “江华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你把他拉进来，有什么用呢？” 平泽奈子没看明白，这一大早的，江华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而且，她觉得今天的江华，似乎跟昨天，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平泽小姐，你下过象棋吗，卒子看似没大用，但一旦过了河，就能横冲直撞。” 江华眯眼看着李川刚，在他眼里，对方现在就是个只能进，不能退的过河卒。 “好吧，江华君，我知道你做这些，应该是为了我好，说说你的计划吧。” 平泽奈子叹了口气。 她觉得江华今天的行事，有些冲动了，但她认为，这可能是江华太关心她了，所以举动有些过激。 “平泽小姐，你是人事主管，麻烦你现在颁布一个考勤规定，公司全体员工，上下班时，必须来我这里打卡，否则一律按旷工处理。” 江华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翘。 通过昨天的试探，他知道平泽奈子，依旧还在犹豫，但他没时间等，所以他打算把水彻底搅浑，逼平泽奈子做决定。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煽风点火，挥水摸鱼 “江华君，这样不合适吧，大家会抗议的。” 平泽奈子没想到江华，会憋出这么一个主意，脸上的表情，十分犹豫。 “平泽小姐，你已经是个光杆司令了，无路可退，再不反击，你就彻底出局了。” 江华用恨其不争地眼神，盯着平泽奈子。 “但是这样公然对抗，会彻底激怒大哥。” 平泽奈子被欺负惯了，真让她反抗，她还有些鼓不起勇气。 “平泽小姐，想想你的母亲，她很需要你，所以你不能出局。” “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江华声情并茂，眼神里面全都是戏。 鲁天雄告诉他，平泽大志正在跟仕嘉谈收购，一旦双方正式签订了协议，他就等于白来r国一趟。 所以，他现在等于在跟时间赛跑，必须抢在协议签订前，拿下平泽奈子。 到时候鲁天雄再拿下平泽少康，他手里就能掌握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到时候平泽大志就算勾结仕嘉，也翻不起大浪。 “江华君，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奇怪？” 平泽奈子有些纠结地问。 “因为你昨天，亲手为我下了一碗面条，这让我很感动，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请你不要拦着我。” 江华凝视着平泽奈子，他相信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是满含激情的。 “江华君，一碗面条而已，不值什么的……” 平泽奈子脸红了，不敢跟江华对视，害羞地把脸侧到一旁。 李川刚一直在旁边默默旁观，看到平泽奈子对江华的态度，他心里突然感慨万千。 他来r国快十年了，也曾经是留学生，从洗碗工做起，千辛万苦，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熬了快十年，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 反过来看看江华，这位小老弟就厉害了，才来公司第二天，就拿下了老董事长的女儿。 别看平泽奈子在公司里很弱势，但就算再弱势，那也是大集团的股东，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姐。 “后生可畏啊，我当初要是有这位小老弟的心计，现在早就飞黄腾达了。” 李川刚感觉自己学到了。 同样是留学生起步，他当初辛辛苦苦洗盘子赚学费，江华在干嘛，人家直接盯上白富美，打算一步到位，人生少奋斗三十年。 “老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华一侧脸，差点被李川刚贱兮兮的眼神，吓了一跳。 “兄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人物，之前咱们有点误会，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李川刚诚心诚意地说。 “好说好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为人铺路，你跟着我，以后的路，一定会越走越宽。” 江华大大咧咧把胳膊搭在对方肩上。 “小白脸，得瑟什么。” 李川刚脸上讨好佩服，心里却在酸溜溜的鄙视江华。 “嗯，那个考勤打卡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李老哥，就由你出去，公布这项新规吧。” 江华打开办公室的门，把李川刚推了出去。 “老弟，这不合适啊。” 李川刚一下子傻眼了，如果由他来公布这项新规，他以后还不得成为公司所有职员的公敌啊？ “挺合适的，梁山好汉入伙，都得交投名状，老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的。”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现在身边，也确实是无人可用，所以才找上这么个货色，不过李川刚想在他身边当墙头草，那可就失算了。 “好，好吧……” 李川刚欲哭无泪。 他现在已经得罪了平泽大志，如果不抱紧平泽奈子的腿，那将在公司，无立足之地。 平泽奈子虽然性格软弱，但是并不傻，看到江华三言两语，就把李川刚彻底逼到她的阵营，她觉得自己之前对江华的印象，似乎有些错误。 “江华君看起来很厉害呀，不像是刚出校园的样子。”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 在李川刚公布了人事新规后，整个公司一片哗然。 “凭什么啊，让我们每天找一个实习生打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抗议这项规定，没有总经理签字的规定，不能作数。” “我们去找大志经理评评理。” 公司的职员闹哄哄地抗议。 “总之，规定就是这么个规定，你们可以不遵守，但是月底考评，人事部这边，一定会给你们记旷工。” 江华抬高了声音说。 见到公司的职员，大部分都用茫然地眼神看着他，他用胳膊肘撞了李川刚一下，说：“你帮我翻译给他们。” 李川刚已经上了贼船，哪里敢对江华说不，苦着一张脸，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八格雅鹿，你简直就是个走狗！” 一个脾气暴躁的公司职员，直接拿起桌上的橘子，用力砸到李川刚脸上。 “李川刚，记下来，刚才砸你的这家伙，这个月的奖金扣除。”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大家都听好了，上原一条这个月奖金扣除，大家要以此为戒，千万别学他。” 李川刚揉了揉刚才被砸的地方，抬高了声音说。 他这话一出口，仿佛在火上浇了一盆油，本来就有些乱的公司，这下更乱了。 江华见到这一幕，嘴角上翘，李川刚这个过河卒，果然没让他失望，煽动情绪，制造混乱，还真是一把好手。 平泽大志看见这一幕，实在是无法再忍了，他阴着一张脸，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用手指着江华咆哮：“从现在起，你们两个被开除了，jhd公司不欢迎你们，滚，现在就滚！” “我是人事部主管，开除员工，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不签字，谁都不能开除他们。” 平泽奈子站了出来，跟自己哥哥针锋相对。 “奈子，你……” 平泽大志被气的够呛，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性格软弱的平泽奈子，居然敢为了一个实习生，跟他作对。 “哥哥，父亲生前说过，公司由我们兄妹三人，共同管理，从现在起，我要拿回我失去的东西了。” 平泽奈子深吸一口气，用很认真地语气说。 “胡说，父亲生前才没说过这种话，你母亲就是个小三，你根本就不配当平泽家的人！” 平泽大志脸色青紫，情绪有些失控。 江华一挑眉，他没想到平泽大志这么给力，这句话一出口，兄妹二人想不彻底决裂都难。 他眯了一下眼睛，突然走过去，给了平泽大志一耳光。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江总也有走眼的时候 “平泽小姐，我们走！” 江华拉着眼眶通红的平泽奈子，向公司大门口走去。 “混蛋，敢打我，保安给我拦住他！” 身后，传来平泽大志歇斯底里的咆哮。 “江老弟，等等我，别把我丢下呀。” 李川刚可不敢一个人留在公司，万一平泽大志把气撒在他头上，那他多冤啊。 出了公司后，江华松开平泽奈子的手，眯着眼睛，看着外面车流不息的街道，心里有点压抑不住的小兴奋。 平泽奈子跟哥哥彻底决裂，这是他事先没想到的，这对他来说，却是利好。 因为现在，摆在平泽奈子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出售手里股份套现，离开jhd公司这个烂泥潭，要么扯旗立柜，跟平泽大志摆明车马，争夺公司的控制权。 “江华君，刚才谢谢你。” 平泽奈子是在谢江华，刚才抽了平泽大志一耳光。 “他不该那么说你母亲的，阿姨已经很可怜了，不该受那种侮辱。”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江华君，我现在该怎么办？” 平泽奈子看着热闹的街道，感觉有些茫然。 “现在不聊这个，你心情不好，我早上过来时，看见有一家奶茶店不错，带你去喝奶茶吧。” 江华也是在街头，偶然发现这个年代的r国，居然已经有了奶茶店，这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好吧，江华君，能在人生最低落的时候遇见你，感觉真好。” 平泽奈子侧脸凝视着江华。 李川刚看见开车离开的二人，感觉自己真的是学到了。 “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我当初要是有他一半的泡妞手段，现在早就不是个苦逼的社畜了。” 他在心里感慨。 “吃里扒外的混蛋，居然还没走，保安，给我往死里打，打残了医药费我出！” 身后一声怒吼，下了李川刚一跳。 李川刚惊慌地转过头，看见平泽大志那双几乎喷火的眼神，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志经理，我就是个小喽喽，你们神仙打架，别拿我撒气呀。” 公司的两名保安，拿着橡胶棍，在后面狂追。 林荫小路上，江华双手插在兜里，在前面走着，平泽奈子双手捧着一杯奶茶，跟在他身后。 “江华君，你还没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看着江华的背影问。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选择，就看你是想出售股权套现，还是想从平泽大志手里，夺回公司了。” 江华用慢悠悠地语气说。 虽然两人才刚认识两天，但是节奏已经牢牢掌握在他手中，平泽奈子对他的信任值，已经被点满了。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骗财骗色的骗子，那么现在他已经得逞了。 可惜，他不是骗子，对于平泽奈子，他打算公平交换。 “江华君，其实，你并不是留学生吧。” 平泽奈子突然换了个话题。 她是有点傻白甜没错，但并不是弱智，江华虽然演的不错，但是也留下了很多破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华挑了挑眉，他没想过能瞒多久，但是这么快被揭穿，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李川刚平时在公司，是一个特别油滑的人，他能被你耍的团团转，证明你很厉害，而且一个实习生，哪有胆子抽公司总经理的耳光。” 平泽奈子很有条理地分析。 “有道理，但是似乎理由不够充分呀。” 江华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身份，就表现出惊慌，或者懊恼。 “你给我买奶茶时，我看见你钱包里，有一张瑞仕银行的百夫长黑金卡，穷留学生可没资格拥有这种尊贵的银行卡。” 平泽奈子狡黠一笑。 她其实是个很细心的女孩，一般人可注意不到这种细节。 “发现自己被骗了，你居然不生气？” 江华双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地转过身。 他觉得这个女孩，有那么点意思，似乎不像他想的那么胆小。 “身份被揭穿了，我也没见你惊慌呀？” 平泽奈子笑眯眯地说。 刚开始时，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但是见到身份被揭穿，江华依旧表现的镇定自若，她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毕竟，心怀不轨的骗子，被揭穿后，哪可能这么镇定的。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是富二代，装成留学生在体验生活。” 江华眼都不眨地撒谎。 “我就知道这才是真相，我很聪明的，你以后不许再骗我。” 平泽奈子得意地哼了一声。 “还是说回之前的话题吧，你打算怎么办？” 江华看着得意洋洋的平泽奈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傻的姑娘，幸好是遇见了他，真不知道她以前人生的二十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卖掉股份吧，有些舍不得，不卖吧，我又斗不过大哥。” 平泽奈子俏脸写满了“纠结”两个字。 别看她在公司，硬刚了自己大哥，其实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那两句刚正面的话，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 “如果你相信我，和我签一个代理协议吧，我帮你打理手中股份，每年给你分红。” 江华眼神闪了闪。 “好呀，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平泽奈子眼睛一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欣然同意。 “你就这么答应了？” 江华一脸的愕然。 对方答应的太痛快了，以至于他后面的说辞，完全没用上。 “为什么不答应呢，难道你会骗我吗？” 平泽奈子天真地看着江华。 被这么一双天真的眼神注视着，哪怕厚黑学已经修炼到宗师境界的江华，也感觉心里有些不适应。 “我当然不会骗你。” 江华不敢跟平泽奈子对视，心虚地侧过脸。 “江华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害我的。” 平泽奈子一只手握着江华的胳膊，用特别认真地语气说。 “对，我是好人，我有些尿急，去上个厕所。” 江华落荒而逃，他需要静静。 平泽奈子凝视着江华的背影，嘴角上翘，等到江华走远了，她狡黠一笑，自言自语：“妈妈说，善良和天真，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还真是没错呢，妈妈，你聪明了一辈子，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第一千一百章 竞争对手的困惑 江华在r国，忙着收购的事情，思密达那边，三鑫和朴家名也没闲着。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等待，朴家名终于拿到了mp3的样品。 办公室内，魔动音乐公司的高层，聚集在一起，盯着桌子上的小东西。 “江华为什么能把mp3的体积，设计的如此小巧？” 公司的技术总监安志野，死死盯着桌上的mp3，用不可思议地语气说。 他们的仿制品，除了配件来源不同，其他的设计，都是完全按照江华的mp3，设计出来的，可不管怎么弄，成品的体积都偏大。 这样的产品如果推向市场，和超轻薄随身听竞争，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拆开不就知道了，不管江华隐藏了什么秘密，在这次的竞争中，我一定要打败他。” 朴家名紧咬着牙，捏着拳头说。 他和摩根那边立了对赌协议，如果在竞争中失败，他将一无所有。 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绝对不甘心失败！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桌上的mp3被拆开外壳，露出里面的配件。 “他的解码芯片，和我们差不多，看来我们得到的技术，没有任何问题。” 安志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作为mp3核心的音频解码芯片。 “那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是做什么用的？” 公司的一位工程师，躬着身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着闪存芯片。 “这东西看着不像是电阻，难道是存储芯片？” 朴家名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他之所以不敢确定，是因为目前市面上，还见不到体积这么小巧的存储芯片。 “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这真的是存储芯片，他手里绝对掌握了一项领先于国际的尖端技术。” 安志野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们本来以为，江华能够研究出适用于mp3的音频解码芯片，已经很了不起了。 哪知道一个小小的mp3，最有技术含量的，居然不是解码芯片，而是一款目前在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存储芯片。 “确实不太可能，据我所知，摩根财团那边，倒是研发出一种体积小巧的存储装置，但这种存储装置，不具备重复读写性。” 朴家名死死盯着闪存卡，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恐慌感。 “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这玩意性能怎么样，咱们先测试一下，再下结论。” 安志野深吸一口气说。 如果江华那边，真的掌握了一种领先于世界的存储技术，那他们想和江华竞争，那就成了一个笑话。 “你们把这东西拿去测试，我想一个人静静。” 朴家名疲惫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眉心说。 他在心里回忆，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身为三鑫的前产品经理，他当然知道，江华曾从三鑫手中，弄到了dram芯片技术。 可是哪怕是三鑫自己，也无法在存储芯片上，把体积做到这么小巧。 江华这个偷师者，他是怎么青出于蓝胜于蓝，把存储芯片设计的如此小巧的？ 打死他都想不到，江华的闪存技术能取得突破，还多亏了从摩根手里得到的那块一次性优盘。 这种不可重复读写的存储装置，本来是摩根设计出来，保护核心财务数据的，结果被江华推陈出新，开发出了最尖端的闪存技术。 犹豫一下，朴家名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李允真小姐，你好，我是朴家名，我想和你见一面。” 在电话接通后，他语气低沉地说。 “我很忙，没时间！” 李允真没料到，朴家名会给她打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在她眼里，朴家名是个反出公司的叛徒，她和叛徒没什么好聊的。 “你就不想知道，江华在得到了你们的dram芯片技术后，开发出了什么东西吗？” 朴家名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对象，就是三鑫，因为他自己在存储芯片方面，没有任何技术积累。 “不想，我还有事，就这样吧，再见！” 李允真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朴家名一脸愕然，听着电话中传出的忙音，差点气的摔了电话。 三鑫集团。 “大小姐，手机研发部那边，您真的不打算插手吗？” 身材高挑的贴身助理，皱着秀眉，用担忧地语气劝着。 自从在上次董事会上，集团正式成立手机研发部后，这个部门拿到大量资源，一跃成为集团内部，最炙手可热的新贵部门。 她想劝李允真安排一些人手，进入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但是被李允真拒绝了。 “我只需要做好我手里的业务就行了，他们执意要和江华竞争，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后悔的。” 李允真并不想染指新成立的手机研发部。 “大小姐，恕我直言，您是不是太高估那个男人了？” 漂亮的女助理，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我没有高估他，是公司的那些元老，低估了他。” 李允真叹了口气。 她和江华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每次都让她印象深刻，她很难相信，江华当初在和三鑫合作时，会没预料到今天的局面。 如果对方早有预料，那他一定早就准备了后手，公司的那些元老想和江华抢肉吃，太天真了。 刚才，朴家名的电话，更是印证了她的判断。 就连雄心勃勃，想在mp3市场，和江华一决高下的朴家名，都莫名受挫，这更是说明了那个男人的阴险和老谋深算。 “大小姐，现在掌控手机研发部的，是金董的人，如果让他做大，就算有老董事长帮衬，也会对您以后在公司的处境很不利。” 女助理苦口婆心，想要劝李允真回心转意。 “他们的手机发布会，是不是订在下个月？” 李允真突然抬起头问。 “是的，听说那边进度很快，已经拿出了设计图，估计样品很快就能生产出来。” 女助理有些担忧地说。 现在集团内部，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新成立的手机部门，前景一片大好。 “你等着看好戏吧。” 李允真对那位金董，没什么好感，巴不得他摔个大跟头。 免得那个老家伙，总是撺掇他的儿子，来纠缠她。 她早就烦透了，更气人的是，父亲对这种情况，居然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养猫的女孩 “江华君，你在看什么？” 一间公寓内，平泽奈子端着煮好的甜品，放在江华面前的桌上。 因为要支付母亲高额的疗养费，她手头一直比较拮据，所以这套公寓虽然地段不错，但是面积很小，只有一室一厅。 但是不大的公寓，被她布置的特别温馨，还养了一只叫团子的加菲猫。 “你看看这份股权代理协议，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江华把刚刚拟订好的协议，推到平泽奈子身前。 他原本是打算花钱，收购平泽奈子手中股权的，但是对方舍不得出售，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不看了，我相信江华君。” 平泽奈子甜甜一笑，直接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喵！” 小猫团子凑了过来，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撞了一下平泽奈子，撒娇求抱抱。 “你这么容易相信人，以后会吃亏的。” 江华看着抱着猫的女孩，有些无语。 他以前坑别人的时候，都坑的心安理得，平泽奈子是第一个，让他不忍心坑的人，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太傻了。 “不会吃亏，我很信任江华君呢。” 平泽奈子抱着小猫，用脸颊贴着团子的呆萌圆脸，蹭了一下。 “喵！” 团子眯起眼睛，猫脸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还是看一下协议吧，我去阳台抽根烟。” 江华看着这位养猫的女孩，刹那之间，竟然有些心动的感觉。 他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匆忙站起身，手里捏着烟盒，向阳台走去。 平泽奈子笑眯眯看着江华的背影，眼中闪过狡黠，等到江华消失在阳台门后，她翘着嘴角，低声自言自语：“妈妈，你看，他开始对我有好感了，我会让他帮我，从两位混蛋哥哥手里，夺回他们抢走的东西，唉，奈子也会利用别人了，我学坏了。” “喵！” 团子还以为主人在跟它说话，用脸蹭了蹭主人，作为回应。 江华站在阳台，抽完一根烟，等烟味散的差不多了后，才回到房间。 “江华君，尝尝我做的甜品吧。” 平泽奈子跪坐在蒲团上，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协议看过了吗，按照我对你们公司掌握的几项专利估算，如果在企业整改后，盈利还是比较可观的，你每年都能得到不错的分红。” 江华很不适应，对方那傻白甜的性格，这让他想要薅点羊毛，心里都有愧疚感。 “江华君，现在说这些，还早了点吧，毕竟现在公司，依旧掌握在我两位哥哥手里。” 平泽奈子双手端着甜品，递到江华面前。 “谢谢。” 江华咧了咧嘴，他以前就听人说，r国女人一旦认可了你，会把你当成她的全部，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听说你二哥，经常欺负你，放心吧，他蹦哒不了几天了。” 他喝了一口甜品说。 “江华君，我感觉你太神秘了。” 平泽奈子用手托着下巴，凝视着江华说。 刚才江华说她二哥蹦哒不了几天时，她心里小小惊了一下，但是这一瞬间的失态，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 她现在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就算这个男人再厉害，现在不一样被她的柔情束缚，为她所用么？ “如果妈妈当初能有我现在的理智，也许现在的结局，完全不一样吧？” 她在心里有些伤感地想。 “平泽小姐，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江华手里拿着协议，站起身说。 有了手里的这份东西，再等鲁天雄搞到平泽少康手里的股权，他就可以正式向平泽大志摊牌了。 “江华君，你明天能再陪我去看看妈妈么，她很喜欢你。” 平泽奈子仰着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华。 “行吧。” 江华有些纠结地答应。 他来r国是为了收购生产液晶屏的企业，但是现在好像陷入了儿女私情里面。 不过，看着可怜巴巴的平泽奈子，他又不忍心拒绝。 等到江华离开后，平泽奈子高兴地跳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奈子，你太聪明了，你看，他已经完全陷入了你的柔情陷阱，他完蛋了。” 平泽奈子举起小猫团子，用得意洋洋地语气说。 “喵！” 团子无辜地瞪着乌溜溜的猫眼，弱弱叫了一声。 “你说我太坏了？好像有一点吧，大不了我以后对他好一点吧，但是理智的奈子，是不会步妈妈的后尘，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平泽奈子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用坚定地语气说。 “喵！” 团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声音纤细地又叫了一声。 “唉，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还是和你在一起感到安心，团子，你永远不会骗我，对吗？” 平泽奈子把小猫抱在怀里。 “喵喵！” 团子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女孩的怀里蹭了蹭，那呆萌的小脸，看起和它的主人一样。 豪华酒店负一楼，贵宾棋牌室内。 “不好意思，少康君，看起来你今晚运气不好，这一把我又赢了。” 鲁天雄掀开自己的底牌，用略微得意地语气说。 “不可能，我还就不信了，我已经连输了两晚，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一定要赢。” 平泽少康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表情，和一个上了头的赌徒，没有任何区别。 “少康君，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鲁天雄用手抛着自己面前的筹码。 “赢了就想跑？你今天必须陪我玩下去。” 平泽少康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双眼血红地喊。 “好吧，不过少康君，你手里的筹码，好像不多了。” 鲁天雄嘴角上翘，眼中隐含着一丝讥讽。 在他眼里，平泽少康就是一个标准的败家子，志大才疏，暴躁易怒，这种人实在是太好对付了。 “我有钱，再说，我马上就要触底反弹了，今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平泽少康吩咐一旁的荷官，赶紧发牌。 “不作不死！” 鲁天雄在心里冷笑一声，继续陪平泽少康玩下去。 同样的夜晚，平泽大志正在跟仕嘉的代表接触，两人在一家高档料理店，边喝边聊，说到高兴的地方，一起哈哈大笑。 “大志君，你太狡猾了，你弟弟妹妹，根本不可能是你对手。” 仕嘉代表举起酒杯，用手指了指平泽大志，笑眯眯地说。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摊牌吧，我赢了 早上，江华刚到公司，就被平泽大志拦住，喊到他的办公室。 “江华，我去学校查过了，你身份是假的，你胆子很大呀，居然敢用假身份来求职，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滚蛋了。” 平泽大志得意洋洋地说。 他专门派人调查了江华的身份，没想到有意外之喜，东大居然查无此人。 现在，他不仅可以把江华扫地出门，还能以此牵连到平泽奈子，彻底把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赶出公司。 江华的r语就是个半吊子，虽然突击培训了几天，但是根本听不懂平泽大志在说啥。 “哦，我忘了，你这个冒牌货，连我说什么都听不懂，我说你是个垃圾，你听懂了吗？” 平泽大志用手指了指江华，非常得意地笑着。 江华皱了皱眉，他把目光，投向外面探头探脑的李川刚。 这位没了退路的过河卒，现在成了全公司的公敌，只能抱他大腿，跟着他混。 李川刚没想到，江华居然身份造假，江华如果被开除了，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他脸如死灰，苦着一张脸，把平泽大志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儿子，让你失望了，你爸爸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江华听完后，嗤笑一声，眼中闪过讥讽。 他大大咧咧地说完，然后催促李川刚赶紧翻译。 李川刚满脸纠结，磨磨唧唧不愿意翻译，主要是怕翻译完后，被暴怒的平泽大志揍一顿。 “老李，墨迹什么呢，赶紧翻译。” 江华不耐烦地催促。 李川刚苦着脸，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八格雅鹿，你一个骗子，居然还敢这么嚣张，保安，保安在哪，给我过来！” 平泽大志果然被激怒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江老弟，咱们赶紧跑吧，这家伙在喊保安。” 李川刚面色如土，瑟瑟发抖地说。 上次，他被公司保安，拿着橡胶棍，追了两条街的惨痛经历，还历历在目。 “儿子，你先别激动，爸爸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狂怒也不迟。” 江华意味深长看了平泽大志一眼，从包里拿出平泽奈子的股权委托协议。 “这是什么？” 平泽大志没听懂江华在说什么，但是对方的动作，他还是看明白了，一把抢过协议书，目光疑惑地低头翻阅。 看完之后，平泽大志愤怒地一拍桌子，把协议书撕的粉碎，咆哮：“奈子这个傻子，居然连这种协议都签，她是脑袋进水了吗？” “这是复印件，你慢慢撕，我这里还有。” 江华早有准备，笑眯眯的，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 李川刚没想到，江华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乖乖，这小白脸不得了，本来以为他完蛋了，哪知道人家居然连股权都弄到手了，这软饭吃的，简直了。” 他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江华，心里是彻底服气了。 “没用的，就算你骗了奈子，公司依旧是我说了算，你那点股权，能做什么？” 平泽大志冷静下来后，用讥讽地眼神，盯着江华。 “儿子，忘了告诉你，爸爸手里，可不止这点股权，你再看看，这份股权抵押协议书。” 江华嘴角上翘，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轻蔑一笑，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协议书。 “这又是什么？” 平泽大志眼皮跳了跳，心里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一把抢过江华手里的协议。 江华手里的另一份协议，是平泽少康签的股权抵押协议，这个输红了眼的傻子，在输掉了所有的筹码后，把心一横，直接把股权抵押，想要翻本。 不过，对于赌狗来说，越想翻本，输的越惨，结局几乎是早就注定的。 “少康？这怎么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平泽大志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实习生，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同时弄到了他弟弟妹妹手里的股权，而他竟然毫无察觉，这简直太可怕了。 “现在，我掌握了公司三分之二的股份，我现在提议，召开公司董事会。” 江华斯条慢理，收起桌上的协议，眯着眼睛说。 李川刚也被这一幕惊呆了，见平泽大志脸色茫然，江华正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他一个激灵，迅速回过神，赶紧屁颠屁颠，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他是真心没想到，江华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种手段，平日里嘻嘻哈哈，看着没个正形，居然不声不响，就成了公司的大股东，后生可畏啊。 “我要见奈子，你是一个心怀叵测的人，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谋夺我们家的产业！” 平泽大志愤怒拍着桌子，情绪有些激动。 就在昨天，他和仕嘉那边谈妥了条件，眼看着筹谋已久的计划，就要成功，没想到杀出了一个江华。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在短短几天内，就摇身一变，掌控了公司三分之二的股权，简直太可怕了。 阴谋！一定有阴谋！ “奈子不会见你的。”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平泽奈子知道自己不是两个哥哥的对手，已经全权委托江华代理她的股权。 “你……” 平泽大志几乎要被气出脑溢血。 他哆嗦着伸手指着江华，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老李，你去公司里宣布一下，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等下全部到会议室开会。” 江华转身走出办公室，不再理会平泽大志。 “好嘞！” 李川刚精神一振，屁颠屁颠跑去宣布开会的事情。 如果说一开始，投靠江华那是被逼的，现在他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虽然投靠江华的过程，不太光彩，但他现在毕竟是江华手下的第一狗腿子，这个身份，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够取代。 jhd公司的员工，在听到公司易主的消息，一个个面面相窥，感觉非常荒缪。 “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干了，赶紧都去开会！” 李川刚狗仗人势，伸手叉着腰训斥。 江华站在后面，目光淡然地看了李川刚一眼，他现在是无人可用，等找到合适的人，第一个把这个墙头草给开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因为有资本，所以任性 jhd公司虽然在业界，知名度不是很高，但也是一家拥有自己工厂，规模几千人的大型企业。 公司的中高层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两百人，会议室明显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江华把开会的地点，临时改在食堂。 “江总，今天是您在公司的第一次会议，我觉得为了突显您的威信，应该把会议地点，定在五星级酒店。” 李川刚非常狗腿地拍马屁。 “我觉得食堂就不错，大家都是干饭人，不需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江华瞥了李川刚一眼，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是是是，江总的境界就是高，我拍马都赶不上。” 李川刚竖起大拇指，点头哈腰地说。 江华看着身边这货，实在是有些无语，幸亏现在是和平年代，这种货色要是放在战争年代，那不妥妥一个汉奸走狗么？ r国这边的上班族，其实是非常苦逼的，别看这些聚集在食堂的公司中层，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其实都是一些受人压榨的社畜。 特别是经历了经济大萧条，这些人十个里面，就有九个的家庭，背负着巨额的债务。 所以，哪怕今天的事情，非常离奇，哪怕江华上位的过程，十分离谱，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只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静观事态发展。 平泽大志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一声不吭地盯着江华，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江华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抬高了声音说。 站在他身后的李川刚，傲首挺胸，立刻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食堂的大师傅，拿着大勺，站在玻璃窗后面，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司开会选在食堂的。 那些各自扎堆，坐在食堂板凳上的公司中层，一个个用复杂地眼神看着江华。 “小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骗了奈子手里的股份，咱们公司不欢迎你，赶紧滚蛋！” 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消瘦老头，站起身来，很有气势地说。 “这家伙是谁？” 江华眯起眼睛，询问身边的李川刚。 对方的话，他没有完全听懂，但是从这老家伙脸上的嚣张神色，就能看出来，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这是公司的一位元老，仗着和老董事长一起创业的资历，能力不太行，但特别会倚老卖老。” 李川刚一脸谄媚地说。 说完，他幸灾乐祸地看了那老头一眼，他以前在公司，可没少受这老家伙的气。 “既然能力不太行，让他自行离职，公司不养闲人。”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现在他是公司的大股东，拥有决策权，想要开个人，轻而易举。 李川刚一脸喜色，用报仇雪恨的表情，把江华刚才的话，翻译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开除一位公司的元老？” 平泽大志无法再保持沉默，愤怒地质问江华。 “八个雅鹿，你良心大大地坏！” 那位元老更是气的直拍桌子。 江华没有理会叫嚣的两人，目光扫过聚集在食堂的公司中层，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趁着大家都在，我正式宣布一项公司的人事变动，从今天起，平泽大志不再担任公司的总经理，我以绝对控股权，正式成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李川刚精神一振，立刻把江华的话，翻译了一遍。 哪怕早有心里准备，公司的中高层们，也一下子炸开了锅。 打破他们的脑袋，他们也想不出来，这位才进公司没几天的实习生，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董事长。 “你这是乱来，我要请律师告你！” 平泽大志目赤欲裂，那眼神恨不得把江华生吞了。 “你去告吧，我现在是公司的大股东，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要是能打赢官司，以后我跟你姓。” 江华听完李川刚的翻译后，嗤笑一声，对着平泽大志说。 “你手里的股权，不是以合法手段弄到的。” 平泽大志继续叫嚣。 “真吵，老李，把公司的这位前总经理请出去，让他冷静一下。” 江华用手指挖了一下耳朵。 “好的，江总！” 李川刚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咋咋呼呼地向两名保安下命令，让他们把平泽大志弄出去。 两名保安神色犹豫，明显不想听从李川刚的命令。 “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就滚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保安，满大街都是。” 李川刚单手叉腰，神色嚣张地说。 r国刚经历了大萧条，好多人依旧是失业状态，现在有一份工作，那是非常幸运的事情，李川刚拿工作来威胁，还真把两名保安吓住了。 “江华，你不要得意，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还是公司的股东，我一定会你斗到底！” 平泽大志一边叫嚣，一边被很没面子的赶了出去。 公司的中层，见江华刚上任，先是开了一位元老，又撤了平泽大志总经理的职务，全被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给吓住了。 “大家不用惊慌，我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你们好好工作，我会保证你们拿到手的工资，比以前只高不低。” 江华见大家眼神都十分惶恐不安，立刻安抚大家的情绪。 他可以开掉公司的高层，但还是需要这些中层管理者，来维持公司正常的运转。 李川刚尽职尽责，非常狗腿地当着翻译。 这时，人群中的一个眼镜妹，表情忐忑地举起手。 “你说。” 江华语气平和地看着眼镜妹。 “董事长，咱们公司已经三个月没拿到订单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能破产。” 眼镜妹鼓起勇气说。 “她是谁，在公司什么职务？” 江华侧脸询问李川刚。 “业务部的吧，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李川刚看了一眼长相平凡的眼镜妹，用不确定地语气回答。 公司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很好，知道关心公司发展，你是个好员工，从今天起，你升为我的助理。” 江华大手一挥，把眼镜妹升职了。 “谢谢董事长，可是，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眼镜妹普通话虽然不流利，但是明显是可以和江华交流的。 “你放心，等我完成了公司的人事调整，咱们马上会接到大订单。” 江华和三鑫闹掰了，那边断了他的液晶屏供应，他现在正缺货呢，光是自己手里的订单，就能让jhd公司吃的满嘴流油。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律师团上阵 jhd公司易主的消息，在业内还是引起了小小的震动，大家都对异军突起的江华，非常好奇。 这年头，吃软饭不新鲜，但是吃软饭吃成公司董事长，这实在太离奇了。 一些八卦小报，特别想采访江华，想要看看他究竟靠什么，让平泽奈子如此的信任他。 平泽少康那边，在输掉手里股份的第二天，就彻底清醒过来了，嚷嚷着要告江华，说他诈骗。 鲁天雄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包了个专机，把江华公司的律师团，从国内拉了过来。 平泽少康看着这副阵仗，直接傻眼了，他本来以为江华和鲁天雄，就是个不上台面的骗子，哪知道人家居然有阵容豪华的律师团。 正在和仕嘉接触的平泽大志，也有些傻眼，他正在谋划反攻，哪知道江华的实力，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之前一直嚷嚷着，说江华是软饭王的某些业内人士，现在也闭嘴了。 而此时，江华正陪着平泽奈子，在疗养院看望她母亲。 “江华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平泽奈子拍着胸口，表情有些可爱地说。 江华摊牌，直接扯出阵容豪华的律师团，惊到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连平泽奈子都被吓到了。 “抱歉，奈子，我骗了你，我不是富二代，我其实是富一代。”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么说，你从刚开始接触我，就把所有的事情计划好了，如果我不配合，现在的下场，是不是和两个哥哥一样？” 平泽奈子表情天真地问。 她本来打算利用江华，帮她从两个哥哥手里，抢回公司的控制权，哪知道江华一出手，把她给吓到了。 这就好比，猎人以为自己陷阱里，掉进去的是一只羚羊，哪知道凑过去一看，我的个乖乖，里面躺着一头棕熊。 “和你聊点别的事情，现在你大哥手里，还握着三分之一的股权，我没时间和他纠缠，打算拆分公司。” 江华站在疗养院的走廊上，点燃一根烟。 他需要的是液晶屏的技术，还有导电金球的专利，至于公司的一些不动产，他完全看不上。 平泽大志那边咬死了不愿意出售手中股份，江华时间紧迫，懒得和他墨迹，打算把公司一拆了之。 “这家公司可是父亲的心血，没想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平泽奈子叹了口气。 “舍不得？” 江华挑了挑眉。 他现在手里真正掌控的，只有平泽少康那三分之一的股权，至于平泽奈子手里的股权，他只是代为管理，所以平泽奈子的态度，他还是需要在意的。 “没什么舍不得，如果不是这家公司，我母亲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拆分了也好。” 平泽奈子看着身后特护病房，笑了笑说。 “好，我说一下新公司的股权安排，我会注资五千万美元进来，然后我占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你占百分之十五，没问题吧？” 江华侧脸看着平泽奈子。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r国，所以公司还是需要一个管理者的。 虽然鲁天雄也能胜任，但他毕竟不是r国人，办很多事情，都没有平泽奈子方便。 “五千万美元呢，江华君，你可真有钱。” 平泽奈子感叹了一句。 别看jhd公司市值不少，但那是以前，现在公司的财务，全都是欠账，连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我很看好液晶屏的前景，只要咱们一起努力，未来公司的市值，会在百亿以上。” 江华抬头看着天边的云彩。 在他重生的那个年代，全球液晶屏市场，由小矮子和思密达二分天下，但是在这个时间段，r国的液晶屏才刚起步，市场还没有得到充分开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换个大房子。” 平泽奈子眼中露出憧憬。 这两年公司不景气，她的钱都补贴到母亲身上了，自己过的非常窘迫。 更可恨的是她父亲，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这也是她对公司，没有太多感情的原因。 “关于公司的一些资产，我其实并不太清楚，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公司，把财务表做出来，争取尽快拆分公司。” 江华已经收到消息，三鑫的新手机，下个月正式上线。 思密达是对方的主场，江华不渴求占领，但是对于目前他已经占领的市场，他绝对不允许三鑫冲进来。 “好，我会配合江华君的。” 平泽奈子非常乖巧懂事地说。 在意识到江华的实力，要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后，她已经收起了那些小心思。 毕竟，她骨子里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就算有点小聪明，也只是为了自保。 两人正聊着，江华的手机响了。 “老板，我下飞机了。” 喀秋莎走出机场，拿着手机说。 她因为在香江有事，耽误了两天，所以现在才过来。 “我把老鲁的地址发你，你去他家等我，咱们见面聊。”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 他把喀秋莎召来，是为了导电金球的专利，这是未来价值百亿的核心技术，他担心平泽大志弄幺蛾子，所以让喀秋莎过来，算是上一个双保险。 “江华君，如果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 平泽奈子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说。 “不急，这边交通不方便，我先送你回去。” 江华两人来时，只开了一辆车，如果他走了，平泽奈子就要打车回去。 “那请江华君稍等，我进去和母亲告别。” 平泽奈子转身走进身后的病房。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江华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 平泽奈子的母亲，躺在床上小睡，她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眼神比平时清澈，看到女儿进来，笑了笑说：“奈子，外面那小伙子不错，挺精神的。” “妈妈，你清醒了？” 平泽奈子表情惊喜。 在糊涂的时候，母亲一直把江华当成她父亲，这让她有些尴尬。 “奈子，抱歉啊，是妈妈拖累了你。” 平泽奈子母亲叹了口气。 “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平泽奈子走到病床边，握住母亲的手。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连锁网吧开业 时间一晃，过去一周。 这几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位于内陆的省城，首家网吧正式开业。 这家网吧自然是淡军开的，他们小两口在香江考察了一段时间，在余荔薇的耐心教导下，学会了不少电脑知识。 在把网吧行业，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小两口回到省城，开了第一家网吧。 按照江华当初做的规划，淡军是打算走连锁网吧路线，等第一家网吧走上正轨后，很快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网吧开业。 对于省城的人来说，网吧绝对算是一个新鲜事物，开业的当天，网吧爆满。 心情激动的淡军，也不顾江华远在r国，给他打电话是国际长途，在统计完当天收入后，兴奋地给江华打了个电话过去。 “开业大吉，老淡，说起来这事儿，你得感谢你媳妇儿，如果不是她当初挺着大肚子，跑去考察网吧，你可未必有勇气，一脚踏进这个行业。” 江华笑呵呵地恭喜。 他还记得，当初在游轮甲板上，见到挺着大肚子的朱彩铃，对方那股子韧劲，留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是呀，确实得谢谢彩铃，我一个老爷们儿，还没有她一个女人有魄力。” 淡军用感慨地语气说。 “开业第一天，你有没有统计过网民的喜好，大家喜欢玩什么游戏，喜欢用什么聊天工具，你得留心一下。” 江华躺在沙发上闲聊。 他在r国这边，没有购置房产，来了之后，都是住在鲁天雄家里。 鲁天雄光棍一个，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大房子，江华带着薛山住进来，倒是给他家增添了不少人气。 “聊天工具？大家都是看看网页，玩玩游戏，上网还能聊天？” 淡军用非常诧异地语气问。 “瞧你说的，上网咋不能聊天，哦，差点忘了……” 江华说到后面，突然一拍额头。 他最近有些忙晕了头，都忘了在这个时间段，能够聊天的企鹅，还没有被开发出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以他现在的财力和实力，完全有能力自己开发一款聊天工具。 想想前世鹅厂的发展之路，江华怦然心动，这么好的截胡机会，他要是错过了，那他就不是江华了。 “江老弟，怎么了，说话怎么一惊一乍的。” 淡军被江华的说话方式搞糊涂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点事情。” 江华没有细说心里的这些谋划，因为就算说了，淡军也听不懂。 “对了，你在r国事情办的可顺利，听说r国的女人，啧啧……” 淡军说到后面，嘿嘿一笑。 “乱想什么，我警告你，你可别趁着嫂子怀孕，在外面胡搞。” 江华没好气地警告。 他确实从平泽奈子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情，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不会付诸行动。 “哪能啊，我是那种人么？” 淡军梗着脖子，在电话里喊冤。 “行了，我还有事，你好好经营网吧，争取早日做成连锁。” 江华还要和喀秋莎谈事情。 聊完电话后，江华看了眼正在逗弄柴犬的喀秋莎，问：“平泽大志这几天，在做什么？” “忙着转移公司资产呗。” 喀秋莎专心致志，逗着鲁天雄养的那只柴犬。 柴犬是r国独有的一种狗，有着天生表情包的美称，鲁天雄家里养的这只柴犬，就挺搞笑的，经常能逗的人捧腹大笑。 “公司账面上，也就剩个三瓜两枣，随他折腾，不过那几份专利，我们必须拿到手。” 江华坐正了身体，神色严肃地说。 他收购jhd公司，主要是看中了这家公司的技术，至于这家公司的资产，他压根儿就瞧不上。 “说起这个，我倒是查到一件事情，平泽大志在跟仕嘉接触，想要打包出售公司的专利。” 喀秋莎也不逗弄柴犬了，转过身说。 因为江华横空出世，成了公司的大股东，平泽大志想要出售公司的计划落空，他现在挖空心思，想从公司多搞点钱。 “不行，必须阻止，那几份专利一定要拿到。” 江华没想到平泽大志，居然还有这种盘算，他当然不会允许。 “老板，放心吧，我查到平泽大志心脏不好，在他的食物中，放了一点小东西，他马上会大病一场，躺在医院的他，不会给老板添加任何麻烦。” 喀秋莎嘴角上翘，笑容有些冷。 对于她来说，暗杀和偷取情报，都是她的专长，留平泽大志一条命，已经算她仁慈了。 “做的不错，不过这里是r国，可能有人盯着我们，你做事不要留痕迹。” 江华叮嘱了一句。 在这几天，有r国的税务部门，跑到他公司查账，江华心里清楚，这一定是平泽大志在捣鬼。 他虽然有钱，但毕竟是外来者，r国这边的部门，自然是要保护本地人的利益。 好在，这个时候，就突显出平泽奈子的价值了，她出面解决了一切麻烦，让平泽大志的谋算落空。 “老板，你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喀秋莎自信一笑。 同样的夜晚，思密达那边，朴家名也没有休息。 他看着手里，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缺少闪存技术，他开发出的音乐魔盒，体积要比江华的mp3大上很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当初算到了所有的事情，唯独算漏了存储技术，谁能想到，江华那边，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杀手锏。 明天就是音乐魔盒的产品发布会，他现在有些苦恼，面对记者提问时，他该怎么回答。 “体积上的缺陷，是无法避免的，我得想想办法，突出产品的优点。” 朴家名盯着手上的小盒子，绞尽脑汁，想着这玩意跟江华的mp3比，到底有什么优势。 半个小时后，他一脸颓然的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他开发出来的产品，跟江华的mp3比，没有任何优势。 “幸好，内地的网络环境太落后了，我还有机会。” 朴家名有些庆幸地想。 他并不知道，随着连锁网吧的出现，他唯一的优势，也在逐渐消失。 或许，从一开始，他偷取江华的技术时，已经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惊动了视听行业巨头 嗦尼作为r国最大的视听公司，旗下的随身听，在全球一直保持着很高的占有率。 嗦尼的董事长盛田勇正，因为行事风格霸道刚健，在业内有着“怒狮”的外号。 嗦尼总部，会议室。 “诸君，相信你们都听说了，我们的随身听，正在遭受巨大的挑战。” 盛田勇正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在座的公司高层一眼。 “董事长，您说的是这种叫mp3的电子产品吧？” 市场部总监水谷真一，拿出一款体型小巧，造型精致的长方形物品。 “不错，水谷君，你给大家演示一下这款产品的功能。” 盛田勇正点了点头说。 “这款产品，外接的是耳机，为了让各位能够感受到这款产品的音质，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外接了两个小音箱，诸位请听。” 水谷真一按了一下mp3的播放键。 外接的两个小音箱，播放出舒缓的歌曲，音质清澈的音乐，在会议室流淌。 在座嗦尼公司的高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们之前，不过是在报纸上见过这种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太不可思议了，音质居然这么好？” “看来眼光局限了我的见识，我刚才还在想，这东西体型这么小，真的能听歌吗，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从这个小东西上面，嗅到了威胁，咱们的随身听，将遭遇最强大的对手。” 会议室里，议论声一片。 “各位，东西你们现在亲眼看见了，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盛田勇正等议论声稍稍平息，双手按在桌子上说。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这款叫mp3的电子产品，直到香江那边的月度财务报告，出现在他办公桌上后，他才突然警觉。 就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他们公司随身听的销量，在香江大幅下滑，业绩断崖式下跌。 在询问了当地的经销商后，他才知道，现在那边的年轻人，都在追逐一款名为mp3的电子产品。 “董事长，我想请问，这款电子产品，是哪家公司发明的，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公司的一位高层，皱眉盯着桌上的mp3。 他们之前的目光，一直投在超轻薄随身听上面，毕竟这是他们公司的主打产品。 就在他们沾沾自喜，认为在超轻薄随身听这一块，他们嗦尼远远超过所有的竞争对手，制霸全球的时候，江华的mp3横空出世了。 “据我所知，开发出这款产品的，是深市的一家电子企业，他们的老板叫江华。” 盛田勇正紧皱着“川”字眉说。 如果说mp3是山姆那边的企业，开发出来的，他可以理解，毕竟对方科技发达。 哪怕是思密达那边，开发出的mp3，他也想得通，毕竟电子产品，一直是那边的强项。 可唯独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产品，竟然出自一家内地的企业，这让他非常想不通。 “江华，这个名字很耳熟呀。” “我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他不是八卦小报上，报道的那个软饭王吗？” 一位公司的高层，一拍桌子，用恍然大悟地语气说。 八卦小报，并不是香江的专属，这种以报道花边新闻为主的娱乐小报，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很常见。 r国这边的八卦小报，为了提高销量，每天报道的都是明星八卦，名人的花边新闻。 江华因为收购jhd公司的方式，比较离奇，有幸成为八卦小报的热点人物。 这些没有底线的娱乐报刊，才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在他们的笔下，江华就是一个靠着吃软饭，吃成董事长的小白脸。 还真别说，r国这些挣扎在温饱线的社畜，还就爱看这类新闻。 一个小实习生，泡了董事长的女儿，成功逆袭，成为一家大企业的掌舵人，这在他们看来，真的是太励志，太有代入感了。 因为卖的好，这些八卦小报近段时间，几乎是天天在报道江华，所以嗦尼的高层，也知道了这位软饭王。 “也就是说，这位mp3的发明者，他正在我们这边？” 一个坐在会议桌旁，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用若有所思地语气说。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他，把mp3的专利买过来？” 有人兴奋地提出建议。 “他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我们随便给两个钱，就能把他打发了吧？” 说话的这位公司高层，明显是没有认真调查过江华。 “你们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盛田勇正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说。 “董事长，您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还激动议论的公司高层，迅速冷静下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盛田勇正。 “娱乐小报的消息，并不可信，我让人调查过江华，他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小白脸，镭世影业你们知道吧，这家国际上，颇有知名度的影碟机公司，就是他创办的。” 盛田勇正目光缓缓扫视过公司的几位高层。 说实话，这个调查结果，让他也颇为意外，同时心里也很失望，这意味着江华不是一个好运气的穷小子，想要对付他，会比较棘手。 “嗦嘎，我就说嘛，平泽家的小姑娘，怎么会看上一个穷留学生。” 一位公司的高层，眯起眼睛感慨。 “董事长，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跟江华接触？” 水谷真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盛田勇正。 “当然要接触，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该争取的，还是要尽量争取。” 盛田勇正语气果决。 “我觉得，我们可以分两步走，一方面派人接触江华，争取买到mp3的专利，另一方面，安排公司的技术员，破解mp3的样品。” 一位年纪偏大的高层，用老谋深算的表情说。 “说到破解，其实已经有人，走到了我们前面，你们看看这篇新闻，思密达的魔动音乐，开发出了一款名为音乐魔盒的产品，功能和mp3差不多。” 盛田勇正向秘书招了招手，示意她把提前放在一旁的报纸，分发给大家。 “竟然有人这么快，就开发出了同类竞品？” “那这么说起来，mp3的技术含量，不怎么样嘛，咱们没必要跟江华接触，也可以自己破解。” “不对呀，这款叫音乐魔盒的产品，体积怎么这么大？”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山寨mp3跟正版的差距，别的不提，体积上的差距，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在餐厅遭遇挑衅 “所以，你们别把这个小东西，想的太简单，山寨影碟机的企业，多如牛毛，但是你看目前，有哪家超过了镭世影业，江华这人不简单。” 盛田勇正叹了口气。 他平时作风强硬，所以才得了个“怒狮”的外号，但是作风强硬跟鲁莽，那是两回事。 面对江华这种难啃的骨头，哪怕是他，也感觉有些头痛。 另一边，江华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嗦尼盯上了，在完成了对jhd公司的拆分后，他就准备回国了。 “江华君，你真的准备走了吗，就不能多留几天？” 平泽奈子有些不舍地看着江华。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感情，但是习惯了依靠江华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抱歉，我在国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江华眼神带着几分歉意。 三鑫那边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对方的新品手机，马上就要上线了，双方的市场争夺战，一触即发。 江华这个时候，需要回去坐镇指挥，光靠杨瑛一个人，可未必能打败三鑫。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告别宴了。” 平泽奈子有些伤感地说。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老鲁帮忙。” 江华拆分了jhd公司后，成立了一家新公司，鲁天雄是这家公司的副总。 “可惜，我要照顾母亲，否则一定要去江华君的家乡看看。” 平泽奈子对江华，还是很好奇的。 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对方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做事风格，非常吸引她。 “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 江华语气有些敷衍地说。 他是一个不怎么擅长应付女人的钢铁直男，别看他在生意场上，纵横开阖，但是对于身边的女人，他是一个都没能处理明白。 因为想给江华留一个难忘的回忆，平泽奈子挑了一家非常有气氛的餐厅。 “江华君，这家餐厅，其实有一个非常凄美的爱情故事。” 平泽奈子跪坐在餐桌前说。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和服，精心打扮了一番，乌黑秀发披散在双肩，像一尊精美的瓷器娃娃。 而在她手边的餐桌上，也确实放着一尊和风的瓷娃娃，是卡通风格的，模样就像个缩小版的平泽奈子。 这尊瓷娃娃是专门订制的，是她准备送给江华的离别礼物。 “嗯。” 江华有些心不在焉。 他其实更喜欢坐着吃饭，小矮子这边的餐饮文化，让他非常不适应，跪坐着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如果不是对面，跪坐着一位赏心悦目的美女，他已经起身走人了。 平泽奈子絮絮叨叨，讲起这家餐厅的来历，还有流传下来的故事，江华压根儿就没认真听。 也不能怪他，主要是腿都跪麻了，哪有心情听故事。 而且生鱼片这些东西，他也不喜欢吃，担心吃了肚子里长寄生虫。 “江华君，你在听吗？” 平泽奈子有些受伤地嘟起嘴。 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她自己讲的都快流泪了，江华却东瞧西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受重视。 “在听呢，很感动，话说，要不把生鱼片撤了，换几盘熟菜过来？” 江华咧嘴打量着桌上的食物，感觉这玩意儿既不卫生，又不管饱。 身为干饭人，他还是更喜欢吃白米饭，如果来一盘大块的红绕肉，他能一口气整三大碗饭。 “抱歉，江华君，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 平泽奈子赶紧道歉。 她心里有些后悔，原本，她把江华带到这家在当地，颇有名气的餐厅，是想让两人之间，留一个难忘的回忆。 哪知道江华对这些食材，很不感冒，也领略不到这家餐厅的情调气氛，这一顿饭吃起来，就有些尴尬了。 “没事儿，来都来了，也不用换地方，让他们上几盘熟菜就行。” 江华也为自己的不解风情，感到不好意思。 “二位，冒昧打扰了，我是水谷真一，这是我的名片。” 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雅间门口。 “我们在吃饭呢，你这样打扰别人，非常不礼貌。” 平泽奈子有些不高兴地皱着秀眉。 江华马上就要回国了，她不想这次的晚餐，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你是嗦尼公司的？” 江华表情随意地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我想和江总约个时间，谈一下关于mp3的事情。” 水谷真一非常客气地说。 “下次吧，我明天就要回国了，又或者你们派个代表，去国内找我谈也可以。” 江华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谈的，嗦尼那边没有他需要的东西，所以他也没想过，要跟嗦尼谈什么合作。 “江总，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咱们嗦尼是有实力的大财团，用你们的话说，叫多个朋友多条路。” 水谷真一的汉语，说的非常溜。 “奈子，我吃饱了，咱们回去吧。” 江华站起身。 就算不用谈，他也能猜到水谷真一的诉求，无非是想要买下他mp3的专利。 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他研发出这款产品，不是为了便宜小矮子。 “江总，思密达那边，已经有同类竞品上市，我们嗦尼是在给你机会，否则一旦等我们研发出同类产品，你将会受到两面夹击。” 水谷真一见软的不行，就开始来硬的。 “呦，你这是在威胁我呀？” 江华挑了挑眉。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还两面夹击，朴家名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只要对方一天不研发出闪存技术，就别想和他竞争。 “水谷先生，请你让开，我们要走了。” 平泽奈子像一只护食的小奶猫，奶凶奶凶地挡在江华身前。 “看来报纸上，说的没错，平泽小姐色迷心窍，为了一个小白脸，把家族企业拱手送人，如果你父亲没死，说不定会气的从棺材里坐起来。” 水谷真一用讥讽地语气说。 “你无耻！” 平泽奈子气的俏脸通红，她本来就不擅长吵架，根本不是水谷真一这个油腻中年男的对手。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不谈判，不妥协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水谷真一脸上响起。 “滚，好狗不挡道！” 江华一把推开水谷真一，拉着平泽奈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江总的做事风格，一贯都是简单粗暴，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拳头。 “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水谷真一单手捂着脸，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江华君，谢谢你。” 平泽奈子被江华牵着手，心里感觉特别甜蜜。 什么这辈子不谈恋爱，要理智，不要重蹈妈妈覆辙之类的想法，完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水谷真一目光阴沉地目送两人离开，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盛田董事长，我和江华聊过了，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三亿美元的转让费，简直是毫无诚意，还说我们嗦尼是垃圾，不配买他的产品。” 水谷真一添油加醋，完全不提谈崩了，是因为他态度傲慢。 “三亿美元，他想钱想疯了吗？” 盛田勇正非常生气。 他觉得自己这边，是很有诚意地在跟江华谈判，但是对方开出的价格，完全是把他当成傻子耍。 “盛田董事长，既然思密达能够破解mp3，我相信我们也可以，何必跟这种自大的小丑的接触？” 水谷真一用手揉了揉脸，眼中闪过怨毒。 “这样吧，你先回来，趁着对方的mp3，势头还没发展起来，我们赶紧想一个对策，把对方的mp3，扼杀在萌芽中。” 盛田勇正用霸道地语气说。 他一开始的打算，是先礼后兵，如果江华愿意低价出售mp3的专利，那大家当然可以和气生财。 可是，江华拒绝了他的善意，那他性格中刚勇霸道的一面，立刻展露出来。 对于竞争对手，他从来都是狮子搏兔，不会给对方发展起来的机会。 江华那边，从餐厅出来后，坐到车内。 “江华君，你要小心了，嗦尼实力雄厚，被他们盯上了，是非常危险的。” 平泽奈子用担忧地语气说。 “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回去了，他们的手再长，难道还能伸到内地不成？” 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 就算嗦尼这边，想要研发出同类产品，没有个一年半载，那是想都别想。 淡军的连锁网吧，有一年的时间做缓冲，绝对能够发展起来。 到时候内地的网络环境，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朴家名也好，嗦尼也罢，再想和他竞争，那难度无疑会有十倍提升。 不过，江华还是低估了盛田勇正做事的魄力。 远在思密达的朴家名，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朴先生，你好，我是盛田勇正，很抱歉在深夜打扰你。” 盛田勇正穿着睡衣，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红酒。 水谷真一刚从他的别墅离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水谷，嘴里自然没有江华的好话，在他的添油加醋之下，盛田勇正断了和江华合作的心思。 “嗦尼的盛田董事长？” 朴家名愣了一下，他自然听说过盛田勇正的名字，没想到对方会联系他。 “朴先生，首先，我要恭喜贵公司，推出了划时代的产品，音乐魔盒，另外，我想邀请朴先生，来嗦尼做客，不知道朴先生是否有时间？” 盛田勇正的态度，非常客气。 技术部那边，在加班加点的破解后，向盛田勇正反馈，说mp3的音频解码芯片，是嗦尼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从零破解很有难度，建议董事长想办法购买成熟的技术。 那个时候，正好水谷真一也在，这位心思奸诈的家伙，眼珠子转了几转，直接建议盛田勇正，从朴家名那边下手，还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盛田勇正考虑了一番后，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盛田董事长，恕我直言，贵公司应该是对我的音乐魔盒感兴趣吧？” 朴家名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因为缺少关键的闪存技术，他的山寨版mp3，体积要比江华的正版，大上不少。 别说跟江华的mp3竞争，哪怕是跟市场上的超轻薄随身听竞争，优势也不大。 他正为这事儿头痛呢，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嗦尼那边居然主动联系了他。 “朴先生是个爽快人，实不相瞒，我确实想就音乐魔盒这件产品，跟你达成合作。” 盛田勇正发出爽朗的笑声。 “承蒙盛田董事长看得起，我明天就订机票，过来与贵公司洽谈合作。” 朴家名喜不自胜地说。 嗦尼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对方看中了他的技术，他完全可以把偷来的技术，卖个好价钱。 而且，嗦尼的技术实力，也十分雄厚，如果他能跟这边合作，研发出小体积存储芯片，那他的公司，转眼就能反败为胜。 “那我就恭贺朴先生的大驾。” 盛田勇正喝了一口红酒，笑呵呵地说。 在打电话之前，他还担心朴家名跟江华一样，不愿意出售手中技术，哪知道对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这让他心情大为舒畅。 朴家名打完电话后，兴奋地在原地跳了两下。 一口气喝完大半杯水，让兴奋地大脑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思考，去跟嗦尼谈合作时，究竟开个什么样的价钱，才不会吃亏。 另一边，江华跟鲁天雄，也聊起今天吃饭时，发生的事情。 “江总，盛田勇正这个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对方不会坐以待毙，他很可能会跟朴家名合作。” 鲁天雄在r国时间不短了，对一些大财团的掌舵人，做事风格都比较了解。 “这两个臭皮匠凑在一起，搞不好还真能对我产生一些威胁，老鲁，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江华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抱着腿在剪脚指甲。 “跨国的专利官司，虽然不好打，但是能给对方找点麻烦，我们也不亏，直接告朴家名侵权。” 鲁天雄眼中闪过寒光。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之前所以没动，就是在收集证据，既然这货现在这么能蹦哒，那就给他找点乐子。”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朴家名偷了他的技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江总，咱们在r国这边的外贸公司，最近没什么业务，不如弄一批mp3过来，在这边试试水？” 鲁天雄是一个头脑非常灵活的人。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华山论剑聊天室 一架国际航班，从r国机场起飞，没入云层中。 平泽奈子站在机场外围，仰着小脸，看着消失在云层中的飞机，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平泽小姐，江总虽然回国了，但是你们依旧能够通过电话联系，况且江总在临走之前，可是把保障液晶屏供应的重任，交给了咱们。” 鲁天雄站在一旁说。 “我只是有些伤感罢了，不会因为这个，耽误工作的。” 平泽奈子直到飞机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才转过身。 她不知道这次和江华一别，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回想起初见江华的那一幕，一切恍如昨日。 江华坐在飞机上，翻阅着一份报纸，他目光虽然落在报纸上，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老板，你是在为mp3的专利官司担心？” 喀秋莎坐在江华旁边，用湖蓝色眼眸，凝视着他，有些好奇地问。 “不，我相信公司律师团的实力。” 江华摇了摇头。 mp3在他的商业版图中，属于锦上添花的产品，而且随着时代发展，这种电子产品，会被智能手机完全取代。 所以，嗦尼和朴家名虽然把他当成生死大敌，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两家，太放在心上。 这一仗的输赢，无关大局。 他刚才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在想要不要提前开发出聊天软件，在网络浪潮来临之际，抢占先机。 “老板，您手上这份电脑报，说山姆的一家软件公司，在上市之后短短几年内，股价上涨了近一百倍，估值突破三千亿，这应该是假的吧？” 喀秋莎瞥了一眼江华手中的报纸，随意找了个话题，跟他闲聊。 “这个新闻，没有夸张，而且现在的股价，还不是这家企业的巅峰，我们正在见证一个怪物的诞生。” 江华目光扫过报纸，上面是关于微软的一篇新闻报道。 “天啦，我一直以为，老板你才是这个地球上，最会赚钱的人，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家伙。” 喀秋莎有些膛目结舌。 她是真的无法想象，软件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虚拟产品，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惊人的财富神话。 这有些颠覆她的认知，在她以前的认知中，只有掌控原油的那些大亨，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网络时代要来了，你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一夜暴富，传统的实体产业，正在遭受挑战。” 江华眯起眼睛说。 如果论实业，他现在手里的资产加起来，规模相当惊人。 但是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全世界的财富，都将面临重新分配。 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实体大亨，逐渐走向没落，也有很多网络新贵，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如果江华满足于现状，依旧在原地踏步，他很可能会被时代的列车，甩的越来越远。 “老板，不管以后怎样，我反正是跟定你了，你是我见过最精明的男人。” 喀秋莎如一只漂亮的波斯猫，慵懒地眯着湖蓝色眼眸说。 两人闲聊的时候，薛山如一块毫无存在感的背景板，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回到深市后，江华立刻把手下的几位程序员，召集到一起，商讨开发聊天软件的可行性。 “江总，你说的是网络聊天室吧？” 一位程序员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这年头，网络属于新兴行业，江华公司的这几位程序员，还是为了维护音乐网站，新招募过来的，目前还处于磨合期。 “现在已经有网络聊天室了吗？” 江华愣了一下问。 在即时通讯软件出现前，网络聊天室曾经火爆一时。 “有啊，目前比较火的，是一个叫华山论剑的网络聊天室，猴子还是这个聊天室的管理员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程序员，语气兴奋地说。 他刚才说的猴子，是另一位程序员的外号，这家伙因为长的瘦，又不修边幅，看起来活像一只邋遢的大马猴。 “你说的，是那种带文字游戏功能的聊天室吧？” 江华前世，倒是玩过这种武侠风格的聊天室。 注册账号之后，用户可以挂在聊天室升级，还可以加入门派，修炼武功，甚至还有pk功能。 当然，这些游戏功能，都是用文字来体现的。 “江总也玩过？” 那位程序员越说越兴奋，他没想到江华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也会玩这种比较小众的聊天室。 “我听说过，你把电脑打开，我想看看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华山论剑聊天室。” 江华想要看看，这种最原始，最古老的聊天室，跟他记忆中的，是否有差别。 “猴子，别愣着，赶紧的。” 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推了发呆的同伴一下。 “对了，你们这个聊天室，同时在线的高峰期，大概有多少人？”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一千多人吧，毕竟租服务器挺贵的，大家玩这个，也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爱好。” 猴子是聊天室的管理员，对于一些数据，倒是比较熟悉。 “同时在线人数太少了，看来网络聊天室，还是有自己的局限性。” 江华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曾经风靡一时的网络聊天室，逐步走向没落，不是没有道理的，天生局限性太强，跟即时通讯类的软件相比，仅仅是在线人数，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华山论剑的聊天室，算是国内做的比较成功的，很多小聊天室，同时在线人数，也就可怜巴巴的几十人。” 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说了句公道话。 这年头，网民本来就不多，一千多的在线人数，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时，电脑音箱，传出一阵音乐。 “呦，登录界面，还自带音乐，做的挺精致的。” 江华乐呵呵地说。 聊天室的登入界面，设计的古色古香，背景是一个佩剑侠客的背影。 “江总，用猴子的管理员号登录？” 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用请示地语气问。 “别，我自己注册个账号，体验一下。” 江华想要从普通用户角度，完整地体验一下这款聊天室。 刚注册好账号，江华有些期待地登录聊天室，一行血色字幕刷了出来。 “你被血刀门的哥就是牛逼杀死了！” 江华：“……”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新项目，即时通讯软件 尴尬，气氛特别的尴尬。 江华身边的几个程序员，看着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总，这就是个意外……” 戴着黑框眼镜的程序员，语气讪讪。 他们原本还指着江华，体验完聊天室后，兴致来了，投点小钱，升级一下聊天室的服务器。 哪知道大老板刚进去，就被杀了，这让江总的脸面放哪？ “这款聊天室谁开发的？” 江华脸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圈子里的几位朋友，一起开发的，我们也出了点小力。” 眼镜程序员小心翼翼观察着江华的脸色，表情忐忑地回答。 “这样，我打算成立一个项目组，你问问那几位朋友，有没有兴趣加入。” 江华用鼠标，在聊天室东点西点。 在他看来，虽然这款聊天室的游戏规则，设计的有些脑残，但不管是美工，还是流畅度，都还是不错的。 “江总，要不让猴子，用管理员账号，把那家伙封杀了？” 眼镜程序员还以为江华在说反话。 在他看来，大老板的脾气，那都是喜怒无常的，无缘无故被杀了，肯定是要找人出气的。 “人被狗咬了，难道还得咬回去？” “我天天正事儿都忙不完，哪有时间跟脑残斗气，你直接告诉你的那些朋友，是愿意跟着我干，年薪百万，买车买房，还是继续折腾这入不敷出的破聊天室。” 江华打算提前开发出即时通讯软件，自然要招募一个靠谱的团队在手里。 “江总，您随便弄个楼盘，都是十几亿的大项目，怎么会对这种小小的聊天室感兴趣？” 眼镜程序员用非常不能理解地语气问。 “我要做的，可不是网络聊天室，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 江华当然不会花钱找人开发网络聊天室，他盯上的，是网络即时通讯这一块大蛋糕。 “即时通讯软件？” 围在江华身边的几个程序员，面面相窥，他们都没听说过这种软件。 “总之，你们先把团队建立起来，具体该怎么做，我会教你们的。”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从这些程序员，自娱自乐，捣鼓出来的网络聊天室，他就能看出来。 这些it男搞技术还行，但是要是说到运营，那还真不是他们的专长，试问后世哪个网络游戏，是没有新手保护期的？ 让新人一进去就被杀，这种差到极点的游戏体验，难怪这聊天室做到现在，也才只一千多人在线的规模。 “行，您是老板，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这些it男虽然情商不高，但是谁给他们发工资，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反正江华这位大老板不差钱，只要有项目可做，有工资奖金可拿，开发什么都行。 “音乐网站的日活，现在怎么样？” 江华口中的日活，指的是每日用户活跃度。 简单来说，就是每天登录他网站的人，大概有多少。 “峰值在五千左右，虽然这个数据是低了点，但是考虑到是新网站，并且数据还在快速增长期，这已经很不错了。” 眼镜程序员代替几位同事回答。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等团队成员招募齐了后，我们再一起开个会。” 江华挥了挥手，他下午约了杨瑛，要谈三代手机上市的事情。 为了这事儿，杨瑛专门从省城飞来深市。 “老板，余荔薇不是很厉害的程序员吗，你为什么不让她来牵头做项目？” 等几个程序员离开后，一直像堵墙一样，站在江华身后的薛山开口问。 “她还在上学呢，找她兼职做点项目可以，即时通讯软件的项目，是一项长期事业，我还是倾向于成熟稳定的团队来做。” 江华是感觉余荔薇年纪太小了，不好意思现在就把她拉来打工。 两人正聊着呢，李在珠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有事？进来说吧。” 江华刚回来，还没和李在珠聊起，这次r国之行的收获。 “咱们库存的液晶屏不多了，虽然我让姐姐，偷偷又发了一批货过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李在珠皱着秀眉。 她家族那边，是摆明车马，要和江华在手机市场上，一较高下。 之前江华这边的液晶屏，都是由三鑫供应的，现在已经断货有一个多月了。 “我这次去r国，颇有收获，在那边收购了一家生产液晶屏的企业。” 江华正式说起，这次r国之行的收获。 他把jhd公司拆分后，注资五千万美元，建立了一条全新的生产线。 因为有现成的技术和熟练工人，最迟的下个月，他这边就能拿到全新批次的液晶屏。 不过，这次的收购，也把他手里的流动资金，消耗一空。 香江那边的几个地产项目，还等着资金启动，他现在有些犯愁，不知道去哪弄点钱回来。 为了这事儿，他还专门给余利平打了个电话，询问众诚银行那边，金库是否宽裕。 不过得到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因为银行刚成立，一切都是刚起步，还处于积累阶段，想要得到资金上的反哺，至少要等到一年之后。 “一切挺顺利的，你干嘛愁眉苦脸？” 李在珠十分不解地看着江华。 “因为我手里又没钱了。” 江华苦笑着一摊手。 别看他刚才在公司的几个程序员面前，表现的财大气粗，实际上他现在手里，真的是没什么钱了。 现在集团规模这么大，处处都要用钱，他想从别处抽调一些资金，也有些困难。 “没钱好啊，我养你！” 李在珠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养谁呢，我们的江总，不愧是潇洒多金，不管在哪，都少不了红颜知己相伴。” 杨瑛笑盈盈地走进办公室。 她是今天上午，从省城坐飞机赶过来的，关于三代手机的设计，她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江华商议。 “你来的正好，关于三代光翼手机，我打算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个重大更新，咱们采用彩色液晶屏。” 江华原本，是没这个打算的。 但是收购了jhd公司，他发现这家企业，在彩色液晶屏上的技术，比较成熟，所以才临时起意，往前迈了一大步。 当然，他口中的彩色液晶屏，和后世智能手机的屏幕，并不是一个概念，是属于那种像素很低的老式彩屏。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工地出了幺蛾子 “你想做彩屏手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杨瑛愣了一下，有些被江华的野心给吓到。 哪怕是通讯行业，曾经的霸主摩托罗那，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推出彩屏手机。 他们率先迈开这一步，如果成功了，当然是名利双收，但是如果失败了，很有可能会把这段时间，积累的优势全都丢掉。 “彩屏手机，是以后的主流，或早或晚，咱们总得迈出这一步。” 江华有着未来三十年的见识，知道往哪个方向努力，才是最简单快捷的路线。 “这样一来，咱们的手机成本，就要远远高于同类产品了。” 杨瑛有些担心地说。 三鑫那边的手机，还没有正式上线，目前她还不知道，对方手机的市场零售价，究竟是多少。 “彩屏手机的定位，主要是针对高端市场，在中低端这一块，咱们的二代手机，依旧还是主力军。”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在杨瑛和江华讨论的时候，李在珠安静的待在一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所以在这种涉及到战略决策的事情上面，她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同一时间，在深市跟新界北的交界处，孙缈缈推着摇篮车，带着母亲，沿着河边散步。 她指着前方的工地介绍：“妈，前面那个工业园，就是江华投资修建的，在完工之后，这是一座横跨香江和深市两地的大型综合性工业园。” 小楚煕躺在摇篮车里，小脚悠闲的晃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小脸蛋上的表情，惬意的不得了。 “我让你给彬彬换一份工作，你就把他弄来工地呀，这让你二姨知道了，还不又得埋怨我？” 夏言梅今天之所以来这边，完全是受妹妹之托，来看她宝贝儿子的。 “他自己挺乐意的啊，再说，你们还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他能改掉那一身好吃懒做的坏毛病？” 孙缈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乔彬彬在王力的厂子里，劳动改造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认清了现实。 现在也不说“宁愿饿死，也不当厂狗”这种话了，只要能脱离王力那个恶魔的魔掌，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所以，在孙缈缈说问他，愿不愿意来工地干监理员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 不过乔彬彬以前没干过监理，只能从学徒做起，孙缈缈念在表姐弟的情分上，给他找了一个靠谱的师父，只要乔彬彬勤奋好学，以后的前途，还是非常光明的。 “大姨，我在这边！” 工地上尘土飞扬，乔彬彬站在推土机旁，向夏言梅招手。 跟初到深市时相比，他变黑了，也变瘦了，不过身上的精气神，倒是非常充足，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夏言梅正准备扬手打招呼，工地的另一边，工人们突然躁动起来。 “王经理，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缈缈询问陪同在一旁的工地负责人。 “肯定是新界那边的村民，又跑来闹事，说咱们施工，破坏了他们的风水。” 王经理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晦气地回答。 “咱们又没占他们的地，他们凭什么闹事？” 孙缈缈下意识皱起秀眉。 她知道江华原本的工业园规划图，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新界那边有一个村子的村民，死活不愿意转让耕地，江华又重新修改了设计图。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局面，孙缈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闹腾起来。 “孙总，您有所不知，前两天工地这边，出了点幺蛾子，又给了那些村民闹事的由头。” 王经理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 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按说这些事情，都该他出面解决的，现在闹到孙缈缈这里，可以算他工作上的失职。 “什么幺蛾子？” 孙缈缈面无表情地问。 夏言梅见女儿有正事聊，很知趣地把小楚煕推到另一边，免得小姑奶奶吵闹，打扰到女儿谈事。 “工地的土里，一夜之间，钻出一尊石头人，每天都长高一截，您说这事儿邪门不邪门？” 王经理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 “这种江湖把戏，你也相信，亏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孙缈缈一脸鄙视，在心里怀疑这王经理的能力。 “我当然不信，准备让工人开挖机，把那石头人弄走，可那村里的愚民，不讲道理的护住石头人，说什么是祖宗显灵，不许咱们再施工，免得坏了他们村的龙脉。” 王经理语气愤愤不平地说。 这几天，他可没少为这事儿操心，原本想把消息压着，自己解决，哪知道孙缈缈今天心血来潮，突然搞视察，现在要瞒也瞒不住了。 “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们现在动工的土地，都是拿到了批文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占他们的一亩地。” 孙缈缈俏脸挂着一层寒霜。 “是呀，那一村子的愚民，简直不可理喻，我道理也讲了，狠话也放了，他们软硬不吃，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王经理一张胖脸，比苦瓜还苦。 他是工地的负责人，首先要保证工地的正常施工，可那个村子里的人，天天过来闹，工地的施工进度，完全无法得到保障。 “带我过去看看。” 孙缈缈盯着闹哄哄的工地说。 “不行，您可千万别去，那些村民野蛮得很，万一伤着您，我没办法向江总交代。” 王经理吓了一跳，连连摇手阻止。 “我就想亲眼看看，那一天长一截的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石头成了精，活过来了。” 孙缈缈冷笑一声。 江华太忙了，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到他，既然王经理无能，解决不了这件事，只能由她出面解决。 “表姐，其实我知道那石人的猫腻，那些村民的小把戏，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我。” 乔彬彬一脸机灵地凑过来，表情讨好地说。 “你知道？” 孙缈缈用狐疑地眼神，打量着乔彬彬，自己这位表弟，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她比谁都清楚。 虽然不能说是草包，但是比草包强的也有限。 王经理都没整明白的事情，他能知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缺了江总，就是不行 “豆芽，石人下面一定是发了芽的豆子！” 乔彬彬难得有个表现的机会，一脸聪明睿智地说。 “你确定？” 孙缈缈半信半疑。 她知道石人下面一定有猫腻，但是不是埋了豆子，她不敢肯定。 “我确定，确信，以及肯定！” 乔彬彬昂首挺胸。 对于这位神秘莫测的表姐，他现在是心服口服。 就指望在表姐面前一鸣惊人，从此脱离苦海。 “孙总，我觉得您表弟说的，也不无道理。” 王经理被点了一下，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去，让铲车把石人推了，揭穿那些村民的骗局。” 孙缈缈沉吟了一下，决定相信表弟一次。 乔彬彬感觉自己立了功，得意洋洋。 一个多月的工厂生涯，虽然让他性格内敛了一些，但有些骨子里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轰隆轰隆……” 在王经理的指挥下，工地上的一辆铲车越过坑坑洼洼的土地，开了过去。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孙缈缈不顾工地上都是烂泥，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过去。 “表姐，他们那点小把戏，是我三岁玩剩下的。” 乔彬彬一脸讨好地跟着旁边。 他现在想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表姐有钱有势，放着这样的粗大腿不抱，他是傻吗？ 孙缈缈瞥了表弟一眼，没有说什么，如果真如乔彬彬所料，石人下面埋了豆子，她也不会忽视他的功劳，该赏还是会赏。 夏言梅因为要照顾小楚煕，不方便过去凑热闹，担心地伸着脖子，可惜那边围了好大一圈人，她也看不见什么。 小楚煕年纪还小，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纷争，乖巧地坐在摇篮车上，好奇地看着工地上的挖机和铲车。 夏言梅担心工地上的灰尘，让小宝贝呛着，又后退一段距离。 如果不是拒不过妹妹的情面，过来看下乔彬彬，她才不会来这种尘土飞扬的地方。 孙缈缈过去的时候，几个村民站在石人前面，正在跟施工队争执。 “我跟你们讲，你们建房子，我们管不着，但是坏了咱们村的风水，就是不行！” 说话的是个身材干瘦，神色蛮横地小老头。 “阿伯，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里跟你们村，隔了一里多的地，我们施工，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说话的是个小工头，他们签了合约的，耽误了工期，他们要被罚钱。 “都安静一下，孙总来了，让孙总说两句。” 王经理站在轰隆隆的铲车旁，吼了一嗓子。 正在争吵的两伙人，现在也不吵了，全都把目光，投到孙缈缈身上。 “我就问一句，说我们施工，影响了你们村的风水，这话是谁说的？” 孙缈缈当惯了上位者，说话自有一股气势。 “对，说话得讲证据，弄一块破石头忽悠人，小心我告你们讹诈。” 乔彬彬得意洋洋地帮腔。 在憋屈了这么长时间后，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孙缈缈用眼角余光，瞥了表弟一眼，心里感慨了一句本性难移，小老弟还需要多磨砺。 “小兄弟，石像有灵，你可不能乱说话。” 一个穿着道袍，打扮的神神叨叨的家伙，站了出来。 如果江华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位就是曾给李半城当过御用风水师，后来投靠郭家，在郭家败落后，又不知所踪的许先生。 只不过，以前他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现在则完全是一副跑江湖的打扮，又邋遢又猥琐。 “你谁呀，在破石头下面弄一堆豆芽，就石像有灵了，把咱们当傻子忽悠呢？” 乔彬彬梗着脖子，如一只好斗的公鸡。 利用豆子发芽的力量，把石像从土里顶起来，这种江湖骗术，他以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今天，他乔彬彬要当一回打假先锋。 “后生仔，不要乱说话，这位是风水大师许三象先生，以前首富李半城都求着他看风水的。” 一旁的乡村老汉脸红脖子粗地争辩。 许先生淡然微笑，双手背在身后，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孙缈缈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一出幺蛾子，多半是这位许三象撺掇出来的，目的多半是为了讹点钱。 “把石像推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她语气冷冷地说了一句。 “等等！” 许三象挡在铲车前面。 “你想做什么？” 孙缈缈下意识眯起丹凤眼，眼神带着几分冷意。 “如果石像下面，没有豆芽，那就说明你们确实动了龙脉，你们必须立刻停止施工。” 许三象站在几个村民前面说。 “敢毁咱们村的龙脉，咱们全村几百号人，可不答应。” “对，坚决不答应！” “石像有灵，推了你们会遭报应。” 几个村民情绪十分激动。 “推！石像下面要是没猫腻，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乔彬彬大手一挥，牛气的不行。 开铲车的师傅，看了王经理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开着铲车轰隆隆向石像推去。 几个村民神色阴沉地退到一旁，他们血肉之躯，当然不敢跟铲车抗衡。 不过已经有一个年轻的村民，跑回去喊人了。 看样子如果石像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今天的事情，估计不能善了。 …… 深市。 江华接到电话时，非常诧异。 “怎么回事，工地上面发生大规模械斗，几十人受伤进了医院，有没有出人命？” 他紧皱着眉头问。 他想不明白，工地那边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群体事件，万一出了人命，搞不好整个项目，都要受到影响。 “没出人命就好，现在那边级别最高的负责人是谁？” 江华听说没出人命，松了口气。 电话是一个施工段主管，打过来的，说话结结巴巴，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表达的不清楚。 “孙缈缈？” “她怎么会在那里，她人呢？” 江华今天没在公司见到孙缈缈，还有些奇怪，没想到她居然跑到工地那边去了。 “去了医院？王经理也受伤了，那她没事吧？” 江华感觉脑仁有些痛。 聊了这半天，他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江总病房偶遇小楚煕 半个小时后，江华在医院，见到了孙缈缈。 本来他心里，有些恼火的，不过见到孙缈缈额头上缠着纱布，可怜巴巴地坐在病床上打吊瓶，他心里就算有火气，也不好意思对她发。 “没事吧，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他坐过去关心地问。 “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中了别人圈套。” 孙缈缈愧疚地低着头。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这明显就是精心设计的一个局，对方不是想讹钱，就是想让工地和村民发生冲突，以此让工地停工。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江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孙缈缈这么狼狈，有些恨其不争，也有些心疼。 “许三象这个人，你认识么？” 孙缈缈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恨意。 今天这事儿，固然有她大意的原因，但是在事情发生后，她仔细复盘了一遍，发现就算没有她，今天这场冲突，也避免不了，因为一切都是许三象设计好的。 “有些耳熟，想不起在哪听说过。” 江华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以前给李半城当过御用风水师。” 孙缈缈提醒。 “原来是他，不应该呀，我和他没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 江华眼中闪过恍然，想起许三象是谁了。 不过，他听说这人和郭家闹翻了，那么无冤无仇的，对方针对他干嘛？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求财，但是现在看来，这场群体械斗，才是他想要的结局。” 孙缈缈仔细回忆了当时的细节。 如果许三象真的是想求财，他不会任由事情恶化到这一步，应该抓住筹码谈判，但是在煽动了村民情绪后，这家伙就消失了。 “你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江华表现的颇为冷静。 事情已经发生了，埋怨是没用的，得找到这件事的起因和根源。 “姐夫，这件事情，说来说去都怪我，和我表姐无关。” 隔壁病床上，传来一个语气弱弱地声音。 江华诧异地转过身，看着缠得跟粽子一样的家伙，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惨，他刚才进来时，都没注意，隔壁病床还躺着一个木乃伊一样的家伙。 “这是我表弟乔彬彬。” 孙缈缈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 她没想到，表弟会直接把江华喊姐夫。 “是你呀，我听你表姐说起过你，你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江华哭笑不得地问。 之前孙缈缈跟他说起过，这位高不成低不就的表弟，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只不过模样也太惨了点。 “他是自找的。” 孙缈缈没好气瞪了表弟一眼，仔仔细细，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个石像，被铲车给推了，出乎大家预料，石像的下面，什么都没有，别说豆芽，连一颗豆子都找不到。 乔彬彬当时就傻眼了，他可是赌咒发誓，说石像下面要是没猫腻，他把脑袋拿下了当球踢。 这一下，村民那边不干了，说石像有灵，工地毁了石像，等于毁了他们村子的风水，必须赔偿。 这个时候，许三象却开始上蹿下跳，借机激化矛盾，最终让双方由口角上的争吵，发展成群体斗殴。 乔彬彬因为表现的太出挑，成了村民的眼中钉，被重点照顾，差点没被活生生打死。 孙缈缈因为有工人保护，只是额头受了点小伤，许三象却在械斗发生的开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华，抱歉，我不该把彬彬安排到工地上的。” 孙缈缈低着头，表情愧疚地说。 “小伙子自信是好事，但是那些江湖骗子的手段，哪那么容易让你看穿。” 江华摇头叹气。 “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种骗术的揭露，没想到那老小子留了一手。” 乔彬彬神色悻悻。 他全身的绷带，是有些吓人，但都是些皮外伤，最严重是手臂骨折，这个一时半会儿，倒是好不了。 “对方有备而来，就算一开始确实用的这种手段，最后肯定也销毁了证据，你们还是轻敌了。” 江华在心里思索，许三象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在最后关头不趁机讹钱，反而激化矛盾，究竟图的什么。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没处理好，下次公司董事会的时候，我会做自我检讨。” 孙缈缈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人，挨了打要立正，这次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械斗，确实有她处理不当的原因。 如果江华当时在现场，估计结局会是另一个样子。 江华正准备说话，却被走廊上面，小女娃哇哇的哭声打断。 夏言梅风风火火，抱着大哭不止的小楚煕，闯进病房，着急担忧地说：“缈缈，楚煕是不是被吓到了，哭了快半个小时了……”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江华，一个激灵，把后半截话，吞回肚子里。 孙缈缈呆住了，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母亲会带着女儿闯进来，她明明让母亲带女儿回家休息的，哪知道对方没回去。 江华愣愣看着夏言梅，他脑中还在消化，对方刚才话里的信息。 “抱歉啊，我走错病房了。” 夏言梅愣了十多秒后，回过神后，转身就走。 “阿姨，你等等。” 江华突然站起身。 说来也奇怪，小楚煕看见江华后，居然不哭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夏言梅身子有些僵硬地站在病房门口，她是真的没想到，江华会在病房里，要是早知道他在，打死她也不会来。 “江华……” 孙缈缈看见这一幕，冷汗都差点流出来，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倒是乔彬彬，因为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左看看右看看，眼中充满了困惑和好奇。 “姐姐爸爸！” 小楚煕虽然年纪小，但是她记忆力很好，还记得上次在机场，江华抱着江双儿小姐姐，追她的那一幕。 “小可爱，你是在跟我说话？” 江华现在心里，也是堆满了困惑，他甚至搞不明白“姐姐爸爸”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但是一见到小楚煕，他就感觉特别亲切，有一种来自灵魂的悸动。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小楚煕身份曝光 “完了，我要死了！” 孙缈缈生无可念，大脑一片空白地躺在病床上。 在病房门口，夏言梅动作僵硬，她都不敢转身，因为她不知道，面对江华后，该说些什么。 江华和小楚煕大眼瞪小眼，一个是满心困惑，一个是天真无邪。 还有个傻乎乎的乔彬彬，完全搞不明白事态，乐呵呵地傻笑，一副大脑被打坏的傻缺样儿。 “你是姐姐爸爸。” 小楚煕又长大了一些，说话利索不少，但毕竟还小，语言组织能力，有些欠缺。 “谁是姐姐？” 江华看到小楚煕嫩呼呼的脸蛋上，还挂着泪水，从兜里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 这话把小楚煕问住了，她又不知道江双儿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姐姐，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给糖人的姐姐。” 想了半分钟，她记起江双儿，曾送她过一个孙悟空的糖人儿。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华无法读懂小孩子的逻辑，他哪知道给糖人的姐姐是谁呀。 小楚煕再次愣住了，在家里的时候，妈妈和外婆一会儿喊她小宝贝，一会儿喊她小祖宗，外面的阿姨都喊她小公举，她真心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叫哪个名字。 “她叫孙楚煕，我女儿。” 孙缈缈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瞒是瞒不住了，直接就摊牌了。 “你女儿挺可爱，呃……” 江华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对呀，孙缈缈又没结婚，哪里蹦出来一个女儿，再说两人经常见面，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多出了一个女儿？ 他眨巴着眼睛，转过身去，等着孙缈缈给他一个解释。 “江华，你能不能让我冷静一下，这件事情，等我想好了，我再跟你解释。” 孙缈缈还是没有勇气，当着江华的面，说楚煕是他女儿，他是孩子的爸爸。 “楚煕，跟叔叔再见。” 夏言梅觉得这样僵持着，挺尴尬的，她匆匆说了一句，抱着楚煕快步离开。 江华大脑还在宕机状态呢，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小楚煕已经消失在走廊转角。 “表姐，我突然尿急，去上个厕所。” 乔彬彬就算再傻，也感觉出来，病房里气氛不太对，挣扎着坐起来，一瘸一拐地逃离病房。 他只是手臂骨折，腿其实并没有瘸，倒是一身绷带窜出去，吓了护士一跳。 孙缈缈低头坐在病床上，不敢看江华，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你慢慢想吧，我不着急。” 江华拖了一把椅子，在病床边上坐下，今天不要到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离开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孩子是别人的，你会生气吗？” 孙缈缈沉默了几分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问。 江华没有急着回答，很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才点了点头说：“应该会生气。” 孙缈缈用的是如果，他用的是应该，两人的一问一答，倒是挺有趣。 “如果是你的呢，你会生气吗？” 这次，孙缈缈沉默的时间更长，提问的时候，更加小心忐忑。 “你这个如果用的好。” 江华这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在心里思考，孩子真的是他的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其实，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我不是存心瞒着你，对不起。” 孙缈缈语气幽幽。 她没想过和江华摊牌，今天纯属偶然事件，不过事情说开了，她心里反而轻松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又当了爸爸。” 江华眼神复杂。 原本，他和孙缈缈的关系，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虽然有一些小暧昧，但并没有发展成情人关系。 两人之间，突然多出一个女儿，这让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以前一直是我在追你，瞒着你生下女儿，也是我的决定，我从来没想过，要打扰到你的生活，真的对不起。” 孙缈缈再次道歉。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江华放轻了声音问。 “你家庭那么幸福，怕让你为难呀，可是打掉孩子，我又舍不得，所以……” 孙缈缈手指捏着床单，宽松的病号服，让她看起来有些柔弱。 “所以，你就打算一辈子，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江华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自私的决定。” 孙缈缈低着头，声若蚊蝇地说。 现在的她，气势显得特别软弱，跟平时叱咤风云的孙缈缈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你看轻了我，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江华叹了口气。 他知道孙缈缈，是不想让他为难，但既然女儿已经出生在这个世界，一辈子不让她知道爸爸是谁，对她不公平，也太残忍了些。 “可是，我没想伤害芷柔，也没想对不起江双儿。” 孙缈缈咬着嘴唇说。 江华能说出刚才那句话，她已经很满足，很欣慰了，不想让他继续为难。 “晚上去你家吃饭吧，刚才都没有好好看楚煕。”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但是父女间的血脉亲情，是斩不断的。 在得知小楚煕，就是他女儿后，他现在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再见见她。 “好，我来安排。” 孙缈缈眼神复杂地答应。 她伤的不重，打完消炎的点滴，就可以办出院了。 倒是乔彬彬，全身多处擦伤，软组织挫伤，手臂骨折，需要住院观察。 这时，江华放在公文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苦笑一声：“看来今天的晚饭，是吃不成了，老王的电话，估计是为了这次械斗的事情。” 这次的大规模械斗，虽然没闹出人命，但影响力很坏，不仅参与人数众多，而且涉及到沿河两地的居民，如果不能解决好，他的工业园项目，搞不好要被叫停。 “许三象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孙缈缈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许三象故意挑事儿，后来这一连串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现在小楚煕曝光了，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江华相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心绪难平 下午的时候，小夏过来医院，帮孙缈缈办了出院。 乔彬彬因为手臂骨折，还得留院观察，在小夏帮孙缈缈收拾东西时，他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表姐，姐夫那边没问题吧？” 他表情忐忑不安地问。 江华在接到电话后，就去老王那边谈事情了，乔彬彬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是他的责任，但与他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你就别替他操心了，另外，以后当着他的面，别叫他姐夫。” 孙缈缈瞥了表弟一眼。 看他全身缠着绷带的样子，又感觉他有些可怜，她便让小夏去护士台，补交了一点住院费，叮嘱乔彬彬踏实住院养伤，不要东想西想。 从医院出来，她坐到车里时候，王力已经杀气腾腾，在车里等着。 “孙姐，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许三象那孙子揪出来。” 王力满眼煞气地说。 孙缈缈在他的地盘上，被人打破了额头，这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虽然江华没说什么，但是他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 “确实要把他找出来，我这次算是被他害惨了。” 孙缈缈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额头上的伤，倒是小事儿，医生说了，痊愈后不会留下疤痕。 关键是女儿的身份曝光，她现在心里特别忐忑，特别迷茫。 “孙总，他一个江湖骗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事情，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小夏因为聪明伶俐，现在被孙缈缈视为心腹，在一些事情上，也有发言权。 “我当然知道他背后有人指使，但是不先把他找出来，去哪儿找这个幕后之人？” 孙缈缈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孙姐，现在是回家吗？” 王力坐在驾驶位问。 “嗯，先回去吧。” 孙缈缈本来想给江华打个电话，问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可又鼓不起勇气。 老王的办公室。 “江小子，怎么感觉你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这可不像你呀。” 老王双手捧着茶杯，好奇地打量着江华。 他把江华喊过来，倒不是兴师问罪，主要是事情出了，还涉及到两地居民，总得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争取把影响降到最小。 可是江华过来后，人是坐在那儿，可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经常答非所问，让老王哭笑不得。 “王叔，抱歉了，我心有些乱，这事儿不管怎么处理，我都认。” 江华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平常他来了老王这里，茶叶那是一定要蹭的，还必须是大红袍，今天却一反常态，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不至于吧，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这点小事，就让你乱了方寸？” 老王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次大规模械斗，闹出来的动静确实有些大，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这点事情，就把江华吓住了。 “不是因为械斗的事儿，我当爸爸了。” 江华没把老王当外人，再说既然小楚煕身份曝光了，也瞒不住他身边这些亲近的人。 “等等，你这话把我说糊涂了，你不是本来就有个女儿吗？” 老王虽然没见过江双儿，但是知道江华有个女儿的。 “是孙缈缈，她给我生了个女儿。” 江华把这事儿说给老王听，也是因为他是长辈，可以帮他出出主意。 “小孙？” 老王目瞪口呆。 他和孙缈缈同在深市，双方打交道的次数不少，对她自然是很熟悉的。 江华臊眉耷眼，坐在那儿。 这事儿他不敢告诉家里人，也只有老王这种关系很近，却又不是他家人的长辈，能够聊聊。 “你们年轻人啊，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王愣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摇头叹息。 他是思想比较传统的老派人物，对于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王叔，不瞒您说，我现在心里很乱，但女儿既然是我的，我肯定会担起这个责任的。” 江华一定要找人说说这事儿，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你王叔这辈子，虽然大风大浪经历的不少，但处理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经验，送你一句话吧，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辜负任何人。” 老王沉默了一下，走过去拍了拍江华肩膀。 他这句话，完全是站在长辈的立场说的，如果江华是他下属，敢犯这种错误，他绝对铁面无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呼，事情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江华长长呼出一口气。 别看他在医院的时候，表现的还算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只不过他这人城府深，知道克制情绪。 “也亏了你不在体制内，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老王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江华。 “王叔，聊正事儿吧，我觉得这次械斗事情，不是偶然，应该是工业园的项目，被人盯上了。” 江华情绪冷静下来后，说起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不是单纯的和村民间的利益之争？” 老王眉毛上挑，惊讶地问。 这次的事情，从表面看，就是个突发事件，他还真没想过，这里面另有隐情。 “村民是被挑唆利用了，对方的目的，不像是求财，这倒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江华眯起眼睛说。 如果许三象是为了讹钱，这事儿倒好解决，他江华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是，许三象把火头挑起来后，就玩起消失，让整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 在他跟老王，商量善后事宜的时候，孙缈缈回到家中。 夏言梅见到孙缈缈的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有些紧张地站在玻璃窗前探望。 见到只有女儿一个人下车，她眨了眨眼，等女儿进来后，诧异问：“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江华没来，您老人家是松了口气呢，还是很失望呀？” 孙缈缈没好气地问。 如果不是母亲突然抱着女儿，杀进病房，现在依然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局面。 “这个家伙，太没责任心了吧，这是想不认账，还是想怎样？” 夏言梅一下炸了。 她怕见到江华尴尬，可是江华没来，她心里又很不舒服。 “他没说不认楚煕，是真的有事，今天几百人械斗的场面，您也看见了，他要处理善后。” 孙缈缈叹了口气说。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合资陷阱，黑手隐现 提到工地上几百人的械斗，夏言梅立刻哑火了，幸亏当时她带着小楚煕，离得比较远。 不过即使这样，依旧把她吓得够呛，尤其是女儿身处其中，当时她真的特别担心，女儿有个三长两短。 “彬彬没事吧，你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 她神色讪讪，也不聊江华了。 “妈，你有心情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女儿呢。” 孙缈缈有气无力，走到沙发上坐下。 乔彬彬又没缺胳膊少腿，一个大男人住在医院，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她现在心十分乱，虽然江华今晚没来成，但是他肯定是要来见女儿的，这是早晚的事，她心里有些紧张。 “你说江华，打算怎么安置你们娘俩？” 夏言梅犹豫了一下问。 “这个我没想过，我劝您老，也别奢求太多，他不可能跟老婆离婚，然后娶我的。” 孙缈缈很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插足江华的家庭。 “傻姑娘，你说你图什么，难道一辈子不结婚？” 夏言梅终究是心痛女儿的，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希望子女，能够有个幸福的家庭。 “图我喜欢他呗，以前怎么过的，以后还是怎么过。” 孙缈缈东张西望，寻找女儿。 “别看了，小楚煕今天估计被吓着呢，回家后就睡了。” 夏言梅坐在沙发旁，有些心痛地打量着女儿额头上的纱布。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许三象这个王八蛋，如果落到我手里，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孙缈缈咬牙切齿，女儿是她的逆鳞。 “一个姑娘家的，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夏言梅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 “妈，我打了一天点滴，还没吃饭呢，你做一顿好吃的，给我压压惊呗。” 孙缈缈拉着母亲的手撒娇。 这对母女，以前虽然闹过矛盾，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上辈子，真是欠你们娘俩的。” 夏言梅嘴里絮絮叨叨，但终究是心痛女儿的，起身去厨房忙碌。 同一时间，康嘉集团，会议室。 “曾董，我听说新界工业园那边，出了点意外，现在停工了，为了不拖延集团发展，各位股东，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取消分厂计划，跟淞下电器那边合资办厂？” 一个四十出头，穿着条纹西装，头发疏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坐在曾斌的右手位置说。 他是康嘉集团的副董事长白行泽，在集团内部的地位，仅次于曾斌。 “淞下电器那边，开出来的条件，我看过了，实事求是地说，比较苛刻，我认为这事儿，还是要慎重。” 曾斌皱着眉头。 淞下电器是小矮子那边的电器巨头，在电视机技术方面，要领先于国内。 从客观角度来说，跟对方合资办厂，康嘉这边能够学到不少领先技术。 但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对方是诚心诚意合作，而不是把康嘉当成打开内地市场的跳板。 当时跟淞下电器的代表，谈判的时候，曾斌也在场，他从对方身上，看不到任何合作的诚意。 但是白行泽却不这么看，跟淞下电器的合作，就是他牵桥搭线，一力促成的，如果这件事情成了，他的履历上又能增添光彩的一笔。 他在这个副董事长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几年的时间了，无时无刻，不想着更进一步。 “董事长，淞下电器愿意共享最新的显像管技术，这个诚意，我觉得还是很足够的，企业要发展，不能故步自封，咱们要以长远的目光，看待发展。” 白行泽喝了一口茶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江华的工业园停工，这意味着集团建立分厂的计划，会遭到延期，这就是他的机会。 “这样吧，白董再和淞下那边谈谈，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更优惠的条件。” 曾斌不方便直接否决白行泽的提议，打算采取拖字决。 国内的家电行业，目前行情不是太好，一些外资品牌，看到了内地市场的潜力，全都削尖了脑袋，想要把业务拓展过来。 虽然在低端市场这一块，依旧被国产品牌牢牢把控着，但是在高端市场这一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洋品牌，这让曾斌感受到了压力。 淞下电器打着友好合作的幌子，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心知肚明。 奈何总有白行泽这种，为了个人利益，至民族品牌长远发展于不顾的目光短浅之辈。 想到这里，曾斌有些佩服江华，这位猛人，可是凭着一己之力，把摩托罗那赶出国内市场。 他打算在下班后，把江华约出来聊聊，新界工业园的停工，还真让他有些被动。 另一边，王力发动了手下的小弟，在满城寻找许三象。 “力哥，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躲在香江？” 一个跟着王力的老兄弟问。 “很有可能，这个家伙本来就是香江人，如果他躲在香江，咱们还真有些难办。” 另一个老伙计说。 他们都是从走私时代，就跟着王力风风雨雨，闯过来的老兄弟。 不过托江华的福，他们现在全都上了岸，靠着盗版光碟厂，不用打打杀杀，每个月也能有不菲的收益。 “谁说这货是香江人，我查了他的底，这货是岭东的，老婆孩子也一直在岭东，派人去他老家蹲着，我就不信他一直不露面。” 王力冷笑一声。 他查过许三象近两个月的行迹，对方和郭家决裂后，在香江混不下去，跑到深市和新界交界的穷乡僻壤，装神棍骗钱，现在出了事，也多半不会躲到香江。 毕竟，香江消费高，没一份正经职业，租房吃喝，每天可都是不小的开销。 “力哥，我亲自带两个人，去他老家蹲他，这家伙敢让孙姐受伤，就算蹲他一辈子，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王力身边的一个老兄弟，杀气腾腾地说。 “大家都加紧做事吧，虽然咱们现在上了岸，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到头上的。” 王力挥了挥手，让几个老兄弟分头去找人。 许三象其实并没有跑远，猫在深市郊区的一个破旧出租屋。 不是他胆子大，敢窝在江华眼皮子底下，主要是背后金主的尾款，还没跟他结清，他能跑到哪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在太岁头上动土 夜里，一家路边的大排档。 “老曾，把这杯酒干了。” 江华一身白衬衣，卷着衣袖，坐在小板凳上，举着一杯啤酒说。 “江兄弟，你都这么有钱了，竟然还经常光顾这种路边摊？” 老曾西装革履，穿的工工整整，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次饭局是他约的，但是地方却是江华挑的。 “老曾，你不知道，没有什么烦恼，是喝酒撸串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不够，就来两顿。” 江华用酒杯，跟曾斌碰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说。 这里是夜市一条街，一到了晚上，这边就特别热闹，炒河粉、烤串、烤生蚝各种各样的小吃，价格实惠，味道鲜美，能够让普通工薪阶层，吃饱喝好。 “江老弟的思维，就是与众不同，说话都是这么有哲理。” 曾斌恭维了江华一句，一口气喝干杯中啤酒。 “过瘾！挑来挑去，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气氛，钱多钱少不重要，人活着呀，就得潇洒自在。” 江华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和曾斌满上。 “江老弟，新界工业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曾斌这次约江华吃饭，还是为了解决康嘉建分厂的事情。 白行泽在董事会上，将了他一军，如果不想和淞下电器合作，他这边就得尽快推动分厂落成。 “械斗确实不对，该赔钱的赔钱，不过等赔完医药费，我得和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好好说道说道了。” 江华手里拿着烤串，眯起眼睛说。 原本，他是不想招惹这些不讲道理的村民，准备等工业园落成后，在内部划一块地，并入曾斌看中的地块，用来给康嘉建分厂。 但是既然村民那边胡搅蛮缠，还和工地这边发生了械斗，那江华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现在，该赔的钱，他一定会赔，但是等赔完钱后，他看中的地，他也一定要拿到手。 “江老弟，我是一直相信你的能力，老哥我现在背负的压力很大，小矮子那边的淞下电器，对咱们的家电行业，那是虎视眈眈啊。” 曾斌又喝了一杯酒，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什么个情况，曾哥跟我说说呗。” 江华眼神一闪。 他一直觉得，这场莫名其妙的械斗，背后另有隐情，现在听曾斌这话，江华突然觉得，这事儿搞不好，跟康嘉集团有点关系。 “老弟，国企难混呀。” 曾斌这段时间，在集团挺憋屈的，正好想找个人诉苦，絮絮叨叨，说起这段时间，他跟副董事长白行泽的分歧。 “白行泽……” 江华听完后，眼睛盯着酒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呀，这人有点背景，自己也会钻营，现在扯着合资建厂的大旗，让我很被动啊。” 曾斌这个董事长，在集团内部，也不是没有反对者。 再说国企内部，人事本来就复杂，跟江华这种掌握企业人事大权的私企老总，完全没法比。 “曾哥，你放心，新界工业园那边，马上会继续开工，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江华之前，是懒得跟那些村民烦，一旦他认真起来，就凭那些刁民，还难不住他。 “老弟，我知道一点小纠纷，肯定是难不住你的，但我看你今天，似乎也有心事？” 曾斌能做到董事长的位置，察言观色自然有一套。 “各有各的烦恼，我又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神仙，自然也会有犯愁的事儿。” 江华没有提女儿的事情，曾斌不是老王，一来双方只是生意场的朋友，不同于他跟老王之间，那种恰是长辈，又恰是忘年交的关系，二来他又不是大嘴巴，不会见人就说自己的私事儿。 “老哥在深市，还是有点关系的，有事儿你尽管吱一声。” 曾斌见江华不愿细说，他也没问。 两人吃吃喝喝，夜色越来越深，大排档这边倒是越来越热闹。 下了工的工人，交了班的出租车司机，还有做小生意的小老板，呼朋唤友，纷纷聚到这里。 江华跟曾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然后听周围的食客，谈天说地，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享受。 “现在的小年轻，结个婚可真不容易，房是必须有，洗衣机冰箱这些大件，还一个不能少，关键是买个电视机，还必须是大尺寸的彩电，这玩意是紧俏货，国产的都得好几千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要说起彩电，我倒是有路子，码头鬼哥那边有进口货，比国产也就只贵几百，整一台回去，倍有面子。” “那是走私的水货吧，家用电器还是水货便宜，别说彩电，就连手机都有，摩托罗那的牌子。” 江华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味，走私彩电也就罢了，居然连手机也有，这不是从他碗里抢肉么。 他好不容易，才把摩托罗那赶出内地市场，那些走私犯子，居然又把这牌子的手机弄回来卖，故意给他添堵吧？ 曾斌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们康嘉集团，就是做电视机的，那些走私来的洋品牌电视，抢占的可是他们的市场。 “沿海的走私，还真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看来只要有钱赚，总是有不怕死的人。” 江华端着酒杯，冷笑一声。 “穿一身白衬衣，还真以为自己吃公门饭，说话牛逼烘烘的，真把自己当颗葱？” 旁边桌一个穿着牛仔服，鼻子上打着个环的小年轻，听见江华说话后，嗤笑一声。 刚才就是他给那个所谓的码头鬼哥，介绍生意，撺掇别人买走私的彩电。 “确实挺能装的，来吃大排档，还穿一身西装，皮鞋擦的再亮，不一样在污水里踩？” 这话明显是在讥讽跟江华同桌的曾斌，也只有他一身西装革履的，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薛山原本一个人，在角落撸串，见到这边气氛不对，放下手中烤串，站起身走过来。 “那个鼻孔打洞的，还真让你说对了，别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在深市走私，还真是我说了算。” 江华叹了口气，站起身。 他就想安安静静吃一顿烤串，连这一点小心愿，都无法得到满足。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薛山身为江华的贴身保镖，外加单身狗一枚，平日里的爱好，除了健身，还是健身。 江华又是不差钱的主儿，在吃喝这方面，非常舍得，因此薛山跟了江华一年多的时间，身材魁梧了一大圈。 薛山身高一米八四，人高马大，往那里一站，威慑力十足。 打着鼻环的牛仔小年轻，本来还想跟江华呛两句，看到一堵墙一样的薛山，立马怂了。 “老曾，吃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散了吧。”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鼻环男在他眼里，就是个小蝼蚁，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不过码头鬼哥这个名字，他却是记在了心里。 “行，那咱们下次再聚。” 曾斌喝了不少啤酒，揉了揉肚子，站起身来。 他司机刚才和薛山，一人占了一个角落在撸串，见到老板要走，立刻去取车。 江华过来的时候，开的是一辆越野车，就停在路口。 薛山用威胁的眼神，瞪了鼻环男一眼，走到路口去倒车。 曾斌的座驾，要张扬一些，是一辆黑色的进口平治，他好歹也是大集团的老总，面子工程还是要的。 江华跟曾斌打了声招呼，坐到车内，两人一南一北，扬长而去。 江华也好，曾斌也罢，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正眼瞧鼻环男一眼。 鼻环男那一桌，目瞪口呆，看着消失在街头的车子，这才意识到，这两人还真是大老板来着。 “有病吧，有钱还来吃路边摊？” 鼻环男神色悻悻，骂了一句。 也就是薛山走了，不然他跟个鹌鹑似的，声都不敢吭一声。 “路边摊怎么了，老子凭双手赚钱，碍着你屁事儿？” 站在一旁烤串的老板，也是个有脾气的人，自己的摊子有大老板来吃，说明他手艺好，轮得到鼻环男鄙视？ 另一边，江华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夜景，沉默了一下说：“酒喝多了，去海堤边吹吹风。” 他酒量还是可以的，加上喝的是啤酒，其实没几分醉意，纯粹是心里有事儿，不想这么早睡。 “好。” 薛山瓮声瓮气应了一声，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向海堤方向开去。 作为江华的贴身保镖，他当然知道，老板在为什么烦恼，不过他铁憨憨一个，也不会劝人。 犹豫了一下，他把车载音箱打开，选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同样的夜，孙缈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有心事呀？” 夏言梅路过女儿房间，见她卧室台灯还亮着，走了进来。 “睡不着呀，突然感觉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打乱了。” 孙缈缈从床上坐起来。 小楚煕睡在她身边，小家伙倒是睡得香甜，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臂，举在耳边，捏着小拳头。 那憨憨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在她嫩嫩的脸蛋儿上，亲一下。 “刚才在客厅，你还劝我，不要想太多，我也有一句要送你，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吧。” 夏言梅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 不管女儿做了什么选择，都不能改变她们是母女的事实，所以她会一直站在女儿身后，做她坚强的后盾。 “妈，有了楚煕，我才理解到，您一个人带我的辛苦，以前是我任性了，对不起。” 孙缈缈今天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先是差点被闹事的村民打死，然后女儿又曝光了，她一反往日坚强的性格，显得有些脆弱。 “咱们是母女，不要说对不起，明天把江华约来家里，吃顿饭吧。” 夏言梅现在也想通了。 既然江华知道了小楚煕的存在，肯定是要来看她的，她们一家子与其逃避，不如面对。 在她心里，自己的女儿，没有对不住江华的地方，站在母亲的角度，她反倒感觉江华有些亏欠了她女儿。 海堤上。 夜风有些凉，江华披着外套，站在堤坝上，听着海浪的声音。 “老薛，来陪我抽根烟。” 江华向坐在车内的薛山，招了招手。 薛山沉默地打开车门，走了过去，他是一个存在感很弱的人，更多的时候，都是默默站在江华身后，守护他的安全。 “忙过这阵，我打算回家看看。” 江华散了一根烟给薛山，凝望着远方夜色。 他现在心里，除了想见小楚煕，更想见江双儿，对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每次想小楚煕时，脑海中下意识会浮现江双儿可爱的笑脸。 “小双儿快过生日了。” 薛山虽然性格特别闷，但是对于江华家人的生日，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是呀，囡囡要过生日了，说起来，我连另一个女儿的生日都不知道，这个父亲当的够失败的。” 江华苦笑一声说。 “这不是您的错。” 薛山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一句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这一碗水，端得平吗？” 江华与其说是在跟薛山聊天，还不如说是在反问自己。 “老板，我相信您能处理任何局面。” 薛山对于江华，有一股盲目的自信。 江华深深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站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他觉得内心的烦恼，似乎消散了不少。 “噗通！” 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把江华的思绪，拉回现实。 “老板，那边好像有人跳海了。” 薛山犹豫了一下说。 晚上黑灯瞎火的，这边路灯又坏了几盏，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过去看看。”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 虽说海堤边上都有护栏，但是也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出现了缺口。 “我去车上拿手电筒。” 薛山大步向停在旁边的越野车走去。 车里放着一个带电击功能的强光手电，这是他放在车里，防身用的。 在海堤的另一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往这边跑过来。 “别让她跑了，大家分头找。” “哥，我刚才听见落水的声音，她不会被咱们逼得跳海了吧？” “鬼哥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华脚步一顿，眯眼看着乱哄哄向这边跑来的一群人。 “老板，情况不明，您去车里待着。” 薛山紧张地挡在江华身前。 江华沉默了一下，再次抬脚往前方海堤缺口位置走去，语气平淡地说：“别理他们，先救人。”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平泽奈子的提醒 “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跑过来？” 一个手里拿着棍棒，满脸横肉的汉子，挡在江华身前。 江华没有理会他，站在海堤缺口的位置，凝望着堤坝下的海面。 海面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噗通”一声，不过是他的幻觉。 他皱了皱眉，按说真有人落海，总得挣扎两下，可海面实在是太平静了。 “别丫的装深沉，咱大哥跟你说话呢。” 后面一个脖子上挂个铁牌牌，身材干瘦的小年轻，用嚣张跋扈地语气说。 “没看到。” 江华打量了这伙人一眼，语气平静地回答。 薛山警惕地站在一旁，紧捏着电击手电，他魁梧的身形，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满脸横肉的汉子，打量了江华几眼，看了看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又看了看身材魁梧的薛山。 “哥，看来是个有来头的老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横肉汉子身后的另一个手下，凑在他耳边建议。 “钉子，你刚才真听见落水声了？” 横肉汉子瞪了江华一眼，探头探脑，往堤坝下面看，可海面风平浪静的，水浪都没溅起来一个。 “我，我不确定，要不咱们继续往前找找？” 被问话的那人，困惑地挠了挠头。 刚才他们离得比江华要远，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跳海了。 “算了，看这样子，就算是跳海，也死球了，咱们再往前找一段路，找不到就回去。” 横肉汉子又看了江华几眼，目光落在薛山手里的电击手电筒上。 薛山咧嘴一笑，按了下开关，手电筒前端电锥火花一闪，发出“噼啪”的声音。 横肉汉子神色悻悻，不甘心地领着人离开，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他还能欺负一下，可江华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 他们虽然人多，但也不想无谓的惹争端，特别是摸不清对方来历的情况下。 江华看着对方那伙人走远，疑惑地盯着海面，抬头问薛山：“刚才真有人跳海？” “没看清楚，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堤坝上晃了一下。” 薛山现在也不确定了。 主要是这边几盏路灯坏了，大晚上的，还离了一段距离，哪能看的那么清楚。 “打电话报警吧，这个什么鬼哥，存在感还挺高啊，怎么哪儿都有他。” 江华话刚说完，海堤的水泥护栏后面，站起来一个人，差点吓了他一跳。 刚才他们尽盯着海面看，哪会想到，就在手边的水泥护栏，下面居然会蹲着个人呢。 对方心里素质也够好，这一招灯下黑，玩得确实漂亮。 “阿里嘎多！” 大晚上的，江华也看不清对方长啥样，只知道是个长发女人，对方站起来后，就对他九十度鞠躬。 江华懵逼眨眼，没想到那伙人追的，居然是个r国妹子。 “空尼奇瓦，欧那吗塞哇？” 妹子从水泥护栏后面走出来，再次对江华鞠躬。 “老薛，你r语怎么样？” 江华挠了挠头，侧脸询问薛山。 “老板，您好歹还学过几天r语，您都听不懂，我就更不行了。” 薛山一脸郁闷，瓮声瓮气地回答。 当初在r国，鲁天雄给江华找了个语言老师，上了一个星期的速成课。 “我要有学习天赋，早就考清北了。” 江华叹了口气。 他就算再有钱，也改变不了他学渣的属性，当初学的几句r语，早就还给老师了。 “斯马纳伊……” 妹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华，表情拘束地站在一旁。 “你等着。” 江华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拿出手机，给平泽奈子拨了个国际长途过去。 “江华君，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 电话中，传出平泽奈子欢快的声音。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在海边救了一个人，你帮我问问她是什么情况。” 江华用歉意地语气说。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鬼哥的手下，追的是一个r国女人，这让他困惑的同时，也感叹那鬼哥玩得够野。 他说完，直接把手机递给对面的女人。 双方都是用r语沟通，他反正是一句都听不懂，站在一旁，点燃一根烟。 “阿里嘎多！” 妹子交流完后，把手机还给江华，再次鞠躬道谢。 “奈子，怎么说？” 江华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借着月光，只能看清对方年纪不大，长相很清秀，穿着黑色职业套装。 “江华君，据她说，她叫早川樱子，是淞下电器的实习生，跟着上司过来出差，因为撞破了上司的秘密交易，所以被追杀，不过……” 平泽奈子说到后面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江华手指夹着烟，打量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略微有些好奇地问。 “你确定她是r国人？我听她的口音，感觉不太像。” 平泽奈子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判断。 她是再正宗不过的r国人，对于几个地区的口音，都比较了解，对方口音正不正，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就跟内地人听老外说话，感觉对方口音别扭，是一个道理。 “好，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 他打电话的时候，对面女人紧张站在一旁，双手捏着衣角，表现的特别拘束。 “等等，江华君，你先别挂电话，我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平泽奈子在江华准备挂电话时，语气急促地打断。 “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就在昨天上午，嗦尼集团正式收购了朴家名的魔动音乐，现在魔动音乐开发的音乐魔盒，已经归到嗦尼旗下，他们的产品，很可能会在近期，登录内地市场。” 平泽奈子因为江华的关系，比较关注嗦尼的动态，在得知消息后，就算江华不联系她，她也准备给他打电话了。 “朴家名是什么意思，还没开战，他就认怂了？” 江华愣一下，他没想到朴家名，会把公司出售给嗦尼。 “他依旧是公司总经理，不过现在魔动音乐，成了嗦尼集团的子公司。” 平泽奈子在电话里说。 朴家名确实怂了，他和摩根签过对赌协议，但他没把握赢了江华，所以衡量之后，主动投靠嗦尼，成了对方的子公司。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犯境之敌，必诛 “朴家名和盛田勇正，这两个臭皮匠居然合在了一起，这还真是让我之前没想到。”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朴家名有技术，嗦尼有财力，这两家合成了一家，威胁等级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不过，幸好他之前留了一手，凭着专利官司，应该能拖住对方一些时间。 “江华君，你要小心一家叫森田贸易的公司，朴家名好像知道，你要和他打专利官司，所以他们的产品，没打算从正规渠道，进入内地。” 平泽奈子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打听出来的情报，非常详细。 “森田贸易，没听说过啊……” 江华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鲁君打听过了，据他说这家森田贸易，背后有极道组织的背景，对方和香江的社团，也有合作。” 平泽奈子担心江华对森田贸易不了解，到时候会吃亏。 “让他们来吧，我倒要看看，是我的mp3，在r国卖的好，还是他们的音乐魔盒，能够抢占内地市场。” 江华眼中闪过决断。 他在回国之前，就通过鲁天雄的贸易公司，把生产出来的一部分mp3，发到了r国那边，打算给嗦尼背后来一刀。 哪知道对方也不傻，转眼就收购了朴家名的魔动音乐，暗戳戳地也准备刺他一剑。 他这个电话，打得有些久，站在他对面的女人，一直表情不安地看着他。 挂了电话后，江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女人一番，他相信平泽奈子不会骗他。 她说这个女人的身份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姑娘，你想让我帮你，那没问题，但是把我当傻子耍，那就没意思了。” 江华弹了弹烟灰，盯着女人的眼睛说。 女人被吓了一跳，捏着衣角，正准备说话。 这时，海堤另一边的路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刚才过去追人的那伙人，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正在扫兴地往回走。 “先生，求您救救我，我发誓，除了隐瞒了身份，我其他的话，都是真实可信的，您一定要帮帮我。” 女人现在不装了，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语气急促地说。 “为什么装r国人？” 江华盯着她眼睛问。 如果不是平泽奈子提醒，他差点被这女人忽悠过去了。 “因为我不知道您身份，装成r国人，您就算有恶意，也会有些顾忌。” 女人咬了咬嘴唇说。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外籍身份就高人一等？算了，先上车去说。” 江华虽然不怕横肉汉子那伙人，但毕竟对方人多，他就算要收拾对方，也不会是现在。 “谢谢，太谢谢您了。” 女人再次鞠躬道谢。 三人坐到车里后，正好横肉汉子那伙人，骂骂咧咧，从旁边走过。 “大哥，那家伙车还在这儿，他还没走呢？” “管人家干啥，管好自己的事情。” 横肉汉子回头扫了江华的越野车几眼，隔着车窗，他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终究没有无事找事，带着手下走了。 越野车里，灯亮了。 “说说吧，如果再忽悠我，我就直接把你丢下车。” 江华降下车窗，弹了弹烟灰说。 “我确实是淞下电器的实习生，不过不是r国人，是留学生，这次跟着上司石田彰，过来跟康嘉集团谈合资办厂，无意间撞破了他们的密谈，所以才遭到追杀。” 曲南珍一脸歉意地说。 她也是惊吓过度，才在见到江华时，不敢透露真实身份。 “什么密谈？” 江华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问。 “先生，我刚才听您打电话，提到过森田贸易？” 曲南珍咬了下嘴唇，语气犹豫地问。 “你知道这家公司？” 江华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和石田彰密谋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我不认识，但另一个是康嘉集团的白行泽，他们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打算走私彩电，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森田贸易。” 曲南珍这次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关税的原因，r国的彩电运到内地，售价要高上很多，虽然售价高昂，但是对于r国的家电企业来说，他们的利润，却没有增加多少。 不过走私就不一样了，因为不用支付关税，这省下来的钱，全都是利润。 不过石田彰几人的密谋，并不一定就是企业行为，很有可能是为了个人利益，挺而走险。 毕竟这年头，沿海走私猖獗，官方虽然一直在打击，但是走私犯子倒下一批，又冒出来一批，就跟韭菜一样，永远都割不完。 “就因为你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 江华弹飞手中的烟头，升起车窗。 “是的，我不是r国人，只是一个留学生，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曲南珍紧了紧衣服，有些害怕地说。 内地留学生在r国的地位并不高，那边完全可以制造一场意外，让曲南珍永远闭嘴。 “你提供的这些信息，非常有价值，我安排你到酒店住下，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做笔录。” 江华让薛山启动车子。 他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原本康嘉和淞下的事情，跟他关系不大。 但是因为一个森田贸易，让他跟这件事情，有了交集。 “冒昧问一句，您是做什么的，我听说白行泽在深市颇有势力，您不会出卖我吧？” 曲南珍小心谨慎地问。 “要卖刚才就把你卖了，再说我老板什么身份，白行泽给他提鞋都不配。” 薛山嗤笑一声，一脚踩在油门上，越野车向着市区开去。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老王估计已经睡了，但江华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拖，必须快刀斩乱麻。 所以，如果扰了老王的清梦，他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在越野车启动后，他拿出手机，给老王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那边才接通。 “王叔，有个比较紧急的事情，不得不打扰您。” 江华略微有些歉意地说。 “说吧，能让你小子，大半夜打电话，我已经做好了一夜不睡的准备。” 老王在电话里面，语气严肃。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今夜，很多人无法入眠 “老薛，一会儿把我们送到酒店后，你开车去把王叔接来。” 江华坐在副驾位置，侧脸对开车的薛山说。 他每次来了深市，都是住在海天一色酒店，毕竟是自己的产业，住着方便舒心。 许莉在酒店里，给他留了一间套房，就算平时他不在，每天也有人打扫清洁卫生。 “需不需要提前通知许总一声，把酒店会议室准备好？” 薛山知道，江华既然找了老王，那今晚肯定有大行动，到时候惊动的，绝不是一两个人。 今晚，估计很多人无法入眠。 “不用，这么晚了，莉姐估计都睡了，反正酒店有值班经理，就别打扰她了。” 江华摇了摇头说。 他有时候挺心痛许莉的，总是在背后默默为他付出，在深市除了孙缈缈，也没有其他朋友，一个女人真的挺不容易的。 两人谈话时，曲南珍有些害怕地坐在后排，她现在还不知道江华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刚才给谁打的电话，就怕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晚上车少，薛山开的比较快，半个小时后，把车停在海天一色酒店门口。 “江总！” “江总好！” 酒店门口的保安，还有前台，值夜班的服务员，见到江华进来，纷纷鞠躬问好。 曲南珍下车后，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装修豪华的酒店，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有实力的，能开这么大的酒店，应该是不怕白行泽的。 这让她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今天酒店哪位经理值班？” 江华询问前台小妹。 “今天值班的是何经理。” 前台小妹语气恭敬地回答。 “你通知他，让他安排人把会议室收拾出来，我一会儿要用。” 江华说完，径直向电梯走去。 曲南珍亦步亦趋，紧跟在江华身后，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但预感到今晚有大事发生。 “江总，需要给您放热水，泡个澡解乏吗？” 穿着职业套裙的客房主管，放下手头工作，小跑过来问。 “不用，你给她在我那一层，安排一个房间。” 江华指了指曲南珍。 见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估计是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又补充说：“去给她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曲南珍刚才在外面，就感觉这家酒店挺豪华的，现在进了里面，更是感觉这至少是一家星级酒店。 从酒店工作人员，对江华的态度来看，他绝对是这里的大老板无疑。 从电梯出来，他拿出手机，给王力打了个电话。 “江哥，您放心，我绝对把许三象给您找出来。” 王力接到江华电话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江华对他办事效率不满，打电话催促。 “先别管许三象，我问你个事儿，听说过码头鬼哥这个人吗？” 江华在今天，已经是好几次，听别人提起这个名字，甚至追杀曲南珍的，也是这位鬼哥的手下。 “阿鬼？他以前在闽省一带，颇有名气，这小子惹了江哥？” 王力愣了一下。 他算是沿海走私圈子的老人了，对于周边省市，吃这碗饭的势力，那是门清儿。 “对方手里有多少人，势力如何？” 江华没想到，这还是位过江龙，属于跨界过来捞钱的。 “几百来号人吧，这不重要，他惹了江哥，甭管他手里多少人，我都干死他！” 王力属于那种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性格，人生字典里就一个字，莽！ “这事儿你不要管，你的任务，是把许三象找出来。” 江华沉声说。 打击走私，那是老王的职责范围，王力一个搞盗版光碟的，犯不着趟这个浑水。 “江哥，阿鬼这人阴得很，听说手里有几个背着人命的枪手，你一定要小心。” 王力不放心地叮嘱。 “把心放肚子里，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江华笑了笑，掏出一根烟点上。 曲南珍被酒店的楼层主管，带进隔壁房间换衣物。 薛山那边动作很快，江华刚跟王力通完电话，一根烟还没抽完，他已经把老王接了过来。 “王叔，怕打扰到婶子，只好把您接到这边商量事情。” 江华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 “说吧，什么事情。” 老王手里捧着一个茶杯，里面泡着浓茶，看来他在出门前，就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这次应该是一个大案子，康嘉的高层，勾结境外势力走私家电，咱们这边，也有不法分子参与。” 江华简明扼要介绍了一下情况。 “你小子呀，还真是走私克星，为什么这种事情，每次都能被你遇上？” 老王哭笑不得。 他跟江华合作，捣毁的走私势力，已经不是一两起了，那些走私犯子，撞在江华手里，也是倒了血霉。 “因为我有正义感，眼里揉不得沙子。” 江华抬头挺胸，义正言辞地说。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肯定又是跟你的生意有冲突。” 老王对江华，那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这小子正义感或许是有的，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忙活。 “这次您真冤枉我了，我不仅打击走私，我还见义勇为了，那个谁，你过来跟王领导汇报一下。” 江华对刚换好衣服的曲南珍招手，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曲南珍紧张地双手捏着衣角，有些局促地走出来，她不知道老王是谁，但看对方身上的气势，就知道这位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来头不小。 “领导好，我叫曲南珍，是淞下电器的实习生……” 曲南珍在r国那边待习惯了，喜欢见人就鞠躬，她把之前跟江华说的情况，又跟老王汇报了一遍。 “无法无天！” 老王听完后，生气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王叔，我补充一下情况，r国那边负责出货的森田贸易，有极道组织背景，咱们这边负责接应的，是一个叫鬼哥的人，他手里有几百号人，听说有枪手。” 江华把自己了解的情况，没有隐瞒地说出来。 “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老王一听，就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他办事雷厉风行，能在当天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 “何经理，去会议室那边，把茶水都准备好。” 江华对守候在一旁的值班经理吩咐。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羊入虎口的现实版 深夜，深市，盐田港。 一艘远洋货轮，划破夜色，缓缓开进港口。 “朴总，坐船太辛苦了，您为什么不选择乘坐飞机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胳肢窝夹着一个公文包的西装男，微微躬着身子，语气讨好地说。 “这次运过来的货虽然不多，但是打开渠道很关键，我必须亲自盯着。” 朴家名站在甲板上说。 这艘货轮上，有两个集装箱，都是装的他公司的货。 这次来深市，他是为了亲自会会鬼哥，他听说这人在内地沿海，颇有能量。 “朴总，森田贸易已经答应代理咱们的产品，您工作这么忙，其实真的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 胳肢窝夹着公文包的西装男，是朴家名的助理。 “森田贸易那边，业务做的很大，未必看得上咱们这点小生意，还是亲自跑一趟，我更放心。” 朴家名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退。 他山寨江华的mp3，开发出来的音乐魔盒，因为缺少关键的闪存技术，体积都快赶上随身听的大小了。 拿这样的产品，去跟江华竞争，他心里实在是底气不足。 再加上，摩根注资的三千万美元，在收购工厂，购买原材料的过程中，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山穷水尽之下，他才同意嗦尼的收购，成为对方子公司。 江华的mp3，在r国那边，卖的很好，并且有向思密达辐射的趋势，他如果不能及时开拓内地市场，牵制住江华，那这场竞争，他会输的毫无悬念。 “朴总，船靠岸了，咱们先下去吧。” 助理发现几天没见，朴家名脑袋上突然多了很多白头发，他突然理解了对方承受的压力。 “内地发展的真是快呀，眼前的这座港口，每天货物吞吐量可不小。” 朴家名看着处于忙碌状态的港口，用感慨地语气说。 在他的印象中，内地的经济，应该是贫穷落后的。 当初听说李在珠，放着好好的财团继承人不当，跑来内地开公司，他在心里还嘲笑了一番。 这次亲自来到深市，见识了热闹的盐田港，他发现内地这两年的经济，可以用飞跃来形容。 “朴总，我已经订好了酒店，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再跟鬼哥联系。” 助理在旁边说。 “我听说内地的年轻人，非常追捧嗦尼的随身听，这次咱们的音乐魔盒，也是贴的嗦尼的商标，也许靠着品牌的加成，能够打败江华。” 朴家名给自己打气。 他这次的货物，托了森田贸易的关系，是通过特殊渠道运过来的，表面上手续齐全，实际上一分钱的关税都没交。 有着价格优势，再加上品牌加成，这也是他敢和江华一战的原因。 “是的，根据我对内地留学生的观察，他们确实崇拜国外品牌，您把公司挂在嗦尼旗下，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助理亦步亦趋跟着后面，点头哈腰地拍马屁。 这时，一辆黑色的进口平治，开进码头区。 一个留着锅盖头，脖子上挂着手指粗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降下车窗，弹了弹手中雪茄的烟灰。 “鬼哥，今天的货物比较特殊吗，还烦劳您亲自到码头接货？” 开车的手下，正是江华在海堤上见过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那个实习生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总有些不放心，等把这批货收到仓库，吩咐兄弟们歇歇，看看风向再说。” 鬼哥抽了口雪茄，靠在真皮座椅上，皱着眉头说。 “对不起，鬼哥，这事儿是我办事不力。” 横肉汉子小心翼翼地道歉。 “一个小丫头，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如果这次咱们三方的合作，能够达成，以后咱们的收入，至少能够翻一倍。” 鬼哥坐在车内，没有急着下去。 几辆大货车，从进口平治旁边开过，这些都是他的手下。 因为沿海这两年，一直在打击走私，现在鬼哥这些走私犯子，也进行了产业升级，手段更加隐秘，甚至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鬼哥，嗦尼那边有个姓朴的经理，想要见您，您是怎么考虑的？” 横肉汉子犹豫了一下问。 “先别理会他，大宗家电，才是咱们的核心业务，今天货物入仓后，我去外面避避风头，你让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消停一些。” 鬼哥抽了口雪茄说。 “鬼哥，我觉得是您想多了，一个实习生，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已经掉海里淹死了，您安安心心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横肉汉子满脸的不以为然。 在码头区外，几辆警车，无声无息，停靠在路边。 车门打开，在夜色中，十几名全副武装，双手持枪的警察，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在警车旁列队集合。 “我再次叮嘱一下，那个鬼哥手里，很可能有枪，大家抓捕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语气严肃地说。 十多名警察，分成三组，安静地向码头区包围过去。 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跟着鬼哥，过来码头接货的人不多，算上开车的司机，人数不超过十个。 擒贼擒王，这是打掉鬼哥团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更远的地方，江华的越野车，停在道路旁。 车里坐着的，除了老王，还有康嘉集团的董事长曾斌。 “王领导，这次集团出了白行泽这样的害群之马，我向您检讨。” 曾斌脸色不太好看，用小心翼翼地语气道歉。 “检讨的事情，押后再说，我让你调查集团内部，白行泽是否有同伙的事情，现在有结果了吗？” 老王语气严肃地问。 “我已经让人，把白行泽的秘书，控制了起来，她是白行泽的心腹，应该知道不少秘密。” 曾斌语气急促地说。 他是被江华打电话喊来的，刚得知消息时，被吓得不轻，打死他都没想到，白行泽狗胆包天，路子居然玩得这么野。 得知老王亲自督办这事儿，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就匆匆跑了过来。 “我刚才让仓库那边查了查，鬼哥生意做的挺大，仅码头仓库的货物，就价值几千万。” 江华降下车窗抽烟。 盐田港的集装箱区和仓库区，就是他投资修建的，鬼哥通过盐田港来走私，算是撞到了他嘴里。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人无横财不富 “鬼哥，风声有些不对呀，码头这边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坐在驾驶位的横肉汉子，把头探出车窗，东张西望。 “手举起来，别动！” 潜伏在车子后面的四名警察，迅速靠近，黝黑的四支手枪，对准车内。 横肉汉子刚把手伸向后腰，手臂立刻被反锁，一副手铐待在了他手上。 “误会，你们一定抓错人了，我是守法市民！” 鬼哥叼在嘴里的雪茄一颤，掉在裤腿上，把裤子烫出一个洞。 “那就请你这位守法市民，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用枪指着鬼哥的警察，冷笑一声。 鬼哥惊疑不定地举起双手，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仅凭一个跑掉的曲南珍，就算她跑去警局报案，没凭没据的，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 朴家名刚走下船，被两名警察拦住，他因为出现在涉嫌走私的船上，需要接受调查。 在码头的局面被控制住后，江华才让薛山，把车开过去。 他好歹来了，总得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鬼哥，长得啥样。 “是你！” 横肉汉子见到江华，眼皮跳了几跳。 “可不就是我么。” 江华笑眯眯地打量着，戴着手铐的两人。 他这次把老王请出来，打掉鬼哥团伙，算是大炮打蚊子。 这场行动，能够干净利落的结束，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是老王亲自督办的。 “领导，货轮那边抓到了两名外籍人士，请问怎么处理？” 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到江华的车旁，向坐在车里的老王请示。 “哪冒出来的外籍人士？” 老王语气讶异。 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那艘货轮上面，都是内地船员。 “他说他是嗦尼财团旗下魔动音乐的总经理，叫朴家名。” 中年男人刚才询问过朴家名，并且查看过对方的证件。 “等等，你说谁来着？” 江华挑了挑眉，出声打断。 “朴家名，思密达籍，目前就职于嗦尼财团。” 中年男人看了江华一眼说。 江华愣了一下，拿着手电筒，向货轮那边照过去。 朴家名一脸晦气地站在那边，用手挡住手电筒照来的光线，这刚下轮船就被捕，他现在心里，只想找块豆腐撞死。 “在船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老王沉声询问。 “除了手续不全的大宗家电外，还有两集装箱的电子产品，报关手续有疑点。” 中年男人如实汇报。 他不认识山寨版的mp3，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 “那两集装箱电子产品，是朴家名的货物？” 江华很感兴趣地问。 “单据上写的是嗦尼集团的货物。” 中年男人拿出从朴家名身上，搜出来的单据。 “给我看看。” 老王从对方手里，接过单据，戴上老花镜查看。 江华也好奇地把头凑过去，看到单据上面，朴家名的签字，还有嗦尼财团的公章，他眨了眨眼，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王叔，您先忙，我去打个电话。” 江华拿着手机匆匆向一旁走去。 朴家名被抓，纯属意外，但他从这件事情中，嗅到了一个发横财的机会。 鲁天雄是在睡梦中，接到江华的电话。 “老鲁，我打算做空嗦尼的股票。”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江总，以嗦尼财团的体量，想要做空他们，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鲁天雄心里一惊，语气委婉地劝着。 这大半夜的，他不知道江华怎么了，还以为他喝醉了，在说胡话。 嗦尼是r国数一数二的财团，贸然和对方打金融战，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有利空消息呢？” 江华笑眯眯，语气有些狡猾地问。 “这要看这个利空消息，是否够致命了。” 鲁天雄开始认真起来。 “涉嫌走私，证据确凿，另外嗦尼不是收购了魔动音乐么，咱们还可以告他，窃取商业机密。” 江华是个多鸡贼的人啊，在得知朴家名被捕后，就寻思怎么了利用这件事情，来达到利益最大化。 他没想到，朴家名这个猪脑壳，居然用嗦尼公司的名义报关走货，这真是活该他发一笔横财，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江总，如果是这样话，您说的事情，就很有操作性了。” 鲁天雄思索了一下说。 如果强行做空嗦尼的股票，那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还不一定成功。 但是如果有利空消息打底，这件事情，就不在是异想天开了。 至少玩短线，捞一笔就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会把何詹泊派过去，辅助你完成这件事情，盛田勇正不是想恶心我么，我先恶心一下他。”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快意。 嗦尼那边和他谈崩了之后，立马收购了朴家名的魔动音乐，这是摆明了车马，想要给他添堵。 江华之前，还拿嗦尼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r国数一数二的大财团。 没想到一转眼，朴家名这个猪队友，就把机会，送到了他手里。 “江总，我明天就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鲁天雄现在睡意全无。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正好最近手头有些紧，你好好运作一下这事儿，咱们争取从嗦尼身上，啃一块肥肉下来。” 江华兴致勃勃地说。 他因为兴奋，说话的声音有些高，老王侧脸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感叹，这小子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有谁要倒霉了。 江华打完电话后，心情不错，背着手溜溜哒哒，走到朴家名跟前。 大晚上的，朴家名没认出江华，以为他是稽查走私的，臊眉耷眼，抱头蹲在地上。 “老朴，千里送人头，礼轻情义重，感谢你这位运输大队长，给我送补给来了，我仅代表我个人，欢迎你来内地做客。” 江华打量了对方几眼，笑眯眯地说。 朴家名是听得懂汉语的，他诧异地抬起头，不知道江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问：“您是？” “我是江华啊，你偷了我的技术，没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吧？” 江华蹲在朴家名对面，笑眯眯的，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的脸。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次登门见女儿 清晨，酒店套房内。 “老薛，你觉得这条领带，跟我身上这件衬衣搭配，怎么样？” 江华一反常态，站在衣柜镜子前，手里拿着条领带放在胸前比划。 “挺好的。” 薛山站在江华身后，瓮声瓮气地回答。 刚才那句话，江华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一大早上的，他已经换了三条领带，每次感觉都不满意。 “不行，还是感觉差点意思，不够精神。” 江华自己对着镜子，比划了一番，摇了摇头，把这条斜纹领带，丢到一旁，从衣柜下面的抽屉，拿出另一条。 “老板，您平时不是不在意这些的吗？” 薛山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江华到底在折腾啥。 平时江华穿衣风格，都是十分随意，基本是拿起什么穿什么，完全不像个身价亿万的大老板。 “你不懂，今天第一次见小女儿，我得打扮的精神一点。” 江华昨晚从码头回来后，没有参加后续的事宜，直接就睡了，因为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 倒是康嘉的董事长曾斌，一夜未眠，早上江华看见他时，对方的眼袋浮肿，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为了方便专案组办案，江华直接把酒店的会议室贡献了出来，老王也是忙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客房休息。 “老板，越野车开回来还没洗，要不咱们换一辆车？” 薛山犹豫了一下问。 既然江华要去见女儿，那确实要正式一点儿，毕竟是第一次登门。 昨天越野车跑了一趟码头，那边有一段路不好走，车身沾了一些泥水，一大早上的，薛山还没时间去洗。 “你去找许莉，让她给你调一辆车过来。” 江华的几家公司，都配了专车，档次有高有低，他平时对这些不怎么挑，也没刻意整一辆豪车装排场。 再说，他天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很少固定待在一个地方，车对他来说，就是个代步工具。 “好，我这就去准备。” 薛山转身走出房间。 另一边，孙缈缈大早起来，带着保姆张春花，亲自开车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回到家里就开始忙碌。 “张姐，那些花甲很多沙，一定要多泡泡。” 孙缈缈腰里系着围裙，一副打算亲自下厨的样子。 “孙总，江先生喜欢什么口味，有没有什么忌口？” 张春花卷着衣袖，站在洗碗池旁，清洗食材。 对于江华和孙缈缈，她是发自心底的感激，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孙缈缈收留了她，帮她摆脱了前夫的纠缠。 她儿子小瑞，被江华通过包家的关系，送到香江去读书，享受着最好的教育，未来前景一片光明。 所以，她现在死心塌地，在孙家当着保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应该没什么忌口吧，他这人挺随意的，对于吃喝没那多讲究。” 孙缈缈想了一下回答。 在她的印象中，江华对于吃喝并不挑，山珍海味他吃得，路边摊他也不嫌弃。 “像江总这么有钱，还这么好伺候的老板，可真不多见。” 张春花感慨了一句。 孙缈缈这栋别墅，在深市算是高档物业，周边住的都是有钱的老板。 她身为孙家的保姆，耳闻目睹，加上跟其他保姆交流，知道那些老板们，可不像江华这么随意，难伺候着呢。 “他呀，就是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工作上了，对自己太亏待了。” 孙缈缈用水冲洗着基围虾，叹了口气。 如果换了别人，有江华这个身价，还不得天天花天酒地，享受人生，可江华很少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她和张春花在厨房忙活，给小楚煕起床穿衣，刷牙洗脸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夏言梅头上。 小楚煕很乖巧，才一岁多已经会自己刷牙了。 拿着她印着卡通小兔的漱口杯，蹲在洗手间刷牙，嫩乎乎的小脸蛋上，沾着牙膏泡沫。 刷完牙后，她身高不够，没办法把漱口杯放回洗脸台上，把漱口杯往夏言梅手里一递，用毛巾擦了擦小嘴，扑通扑通，向厨房跑去。 小孩子都是好奇的，她听见妈妈在厨房说话的声音了，想要过去瞧瞧，妈妈在忙什么。 “小姑奶奶，你慢点跑，别摔着。” 夏言梅在后面追着，小楚煕可是她的心头肉，平时都是脚跟脚的照顾，就怕宝贝孙女磕着碰着。 厨房角落，一个塑料盆里，放着孙缈缈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老鳖。 这是准备留着晚上煲汤的，为了食材新鲜，孙缈缈没让商贩杀。 小楚煕没见过老鳖，扑通扑通跑进厨房后，一下子就被这个新奇的东西吸引，好奇地蹲在塑料盆旁。 老鳖伸着长长的脖子，两只绿豆小眼，瞪着小楚煕。 “丑八怪……” 小楚煕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碰一下这个怪模怪样，看起来丑丑的东西。 “小姑奶奶，别碰，那玩意儿咬人！” 夏言梅站在厨房门口，吓得尖叫一声。 老鳖可不像乌龟那么温顺，这玩意儿咬人都不松口的，有时候能把人的手指头都咬下来。 就在这时，瞪着绿豆小眼的老鳖，一伸脖子就咬。 小楚煕吓得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有没有咬到，快让妈妈看看。” 孙缈缈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匆匆忙忙，去检查女儿的手指。 “没有没有，就差一点点。” 夏言梅刚才盯着呢，幸好她阻止的及时，否则小楚煕就被老鳖咬了。 “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能把这东西放地上。” 张春花赶紧端起塑料盆，挪到橱柜上面。 孙缈缈买鳖时，专门挑了个最大的，真被咬一口，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小孩子呢。 一辆黑色平治，停在别墅门口，江华还没下车，就听见女儿的哭声。 父女连心，他的心下意识揪起来，连准备好的礼品，都忘了拿，打开车门，快步走进别墅。 进了客厅，看到女儿站在厨房门口，肉乎乎小脸上，挂满泪珠的样子，江华情不自禁，走过去把小楚煕抱起来。 夏言梅站在小楚煕身后，欲言又止，父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是她之前，没想到的，昨晚想了一夜，准备好的话，全吞回肚子，表情有些尴尬。 “她没事儿，就是吓着了。” 孙缈缈用围裙擦了擦手，走过来尴尬笑着。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你是姐姐的爸爸 小楚煕用粉嘟嘟的小手，擦了擦眼泪，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困惑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江华今天过来前，刻意打扮了一番，头发上还打了摩丝，油光水滑的，小楚煕过了几秒，才认出来，这是江双儿姐姐的爸爸。 “姐姐爸爸。” 小楚煕平时的生活圈子，很少能接触到成年男性，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华。 “把姐姐两个字去掉。” 江华一脸期待地说。 当抱起小楚煕的时候，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感，更加强烈了。 臂弯上小小的身体很轻，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江华有种心被融化的感觉。 小楚煕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跟江华还不是很熟悉，被他这样抱着，时间长了，会感觉紧张。 她转动着小脑袋，搜寻着妈妈的身影，小小的身躯，不安地轻轻挣扎着。 “妈妈，抱抱！” 她目光很快找到了站在厨房的妈妈，伸着小手臂要抱抱。 “小孩子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你也别急。” 孙缈缈走过来，动作温柔地接过女儿。 江华有些失望，但他也知道，这事儿强求不来，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来。 回到妈妈的怀抱后，小楚煕又把目光投向江华，眼神带着几分好奇。 “楚煕，你看这是什么？” 江华看着小女儿，那好奇又有些胆怯的眼神，克制了自己再抱抱她的冲动，转身从薛山手里，拿起一个装着芭比娃娃的礼盒。 “洋娃娃！” 小楚煕手臂抱着妈妈的脖子，盯着江华手里的礼物，心动的同时，又有些胆怯。 “说谢谢爸爸。” 孙缈缈轻轻把嘴，凑在女儿的耳边说。 “谢谢姐姐爸爸。” 小楚煕用脆生生的语气道谢。 在她幼小的心里，江华是小姐姐的爸爸，所以她称呼江华时，自己加了姐姐两个字在爸爸前面。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苦笑无语。 “得，姐姐爸爸就姐姐爸爸吧，来，自己把礼物拆开，看喜不喜欢。” 江华苦笑一声。 小楚煕不喊他爸爸，他也没办法强求，只能先慢慢培养感情。 小楚煕见妈妈和外婆都在身边，心里又有了安全感，挣扎着要下来去拿礼物。 “去吧。” 孙缈缈轻轻地把女儿放在地上。 “楚煕，过来。” 江华拿着芭比娃娃的礼盒，蹲在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楚煕。 小楚煕犹豫了几秒，然后迈开小短腿，扑通扑通向江华跑去，开心地一把抱住芭比娃娃的礼盒。 “喜欢吗？” 江华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楚煕的小脑袋。 “喜欢！” 小楚煕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华仿佛触电一般，愣愣地蹲在那儿，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随后，一股狂喜，在他心里炸裂开来，笑得嘴都合不拢，说：“要是喜欢，爸爸给你买一屋子。” “不是爸爸，是姐姐爸爸。” 小楚煕小脸严肃，一脸认真地纠正。 在她心里，江华是江双儿的爸爸，她是不会和姐姐抢爸爸的。 “对，姐姐爸爸。” 江华尴尬一笑，看来一时半会儿，小楚煕是不会喊他爸爸的。 夏言梅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过了一会儿，轻声对张春花说：“去给小江泡杯茶。” 江华这次意识到，进来有会儿了，还没跟夏言梅打招呼呢。 犹豫了一下，他从薛山手中，拿过另一个礼盒，走到夏言梅面前说：“阿姨，这是给您的礼物，一点小补品。” 面对夏言梅，他还是有些尴尬的，平时灵光的嘴皮子，这会儿也不会说了。 “你有心了。” 夏言梅眼神复杂，她和江华的心情，是差不多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华，你坐着看会儿电视吧，现在离开饭还早。” 孙缈缈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主动调节气氛。 “房子挺不错的。” 江华也觉得这样站着，气氛太僵硬了，打量了周围一圈，笑着找了个话题。 “还行吧，主要是独门独户，住着清净，没人打扰。” 孙缈缈当初选这里，就是因为以前住在小区，那些邻居总是在背后嚼舌根。 小楚煕有了新玩具，也不再理会大人，抱着芭比娃娃，跑到沙发旁。 “楚煕……多大了？” 江华看了小女儿一眼，犹豫着问。 “一岁零八个月，她的生日是农历的十月二十。” 孙缈缈轻声回答。 她和江华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两人用这样的方式说话，还是第一次。 “江先生，请喝茶。” 张春花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过来双手递给江华。 “谢谢。” 江华接过茶水，道了一声谢。 “你别站着，坐着看会儿电视吧。” 孙缈缈走到电视机旁，打开电视，又把遥控找出来，递给江华。 “你就别管我了，我出去抽根烟。” 江华今天算是第一次与小女儿正式见面，心情挺激动的，想要出去抽根烟静静。 “去吧，开饭了我叫你。” 孙缈缈眼神温柔地看着江华。 夏言梅见到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内心来讲，她更希望女儿找了个人嫁了，结婚生子，平凡过一辈子。 可是女儿对江华情有独钟，她也没办法。 江华看了小楚煕一眼，小家伙专注地玩着芭比娃娃，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让他有些不忍心去打扰。 走到别墅外面，他点燃一根烟，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知道是薛山，他不在屋子里，薛山自然不会一个人待在里面，这闷葫芦虽然话少，但不是心里没谱的人。 “车上的另一个芭比娃娃，你等下去邮局，给囡囡寄回去。” 江华买芭比娃娃的时候，买的是两个，一个给小楚煕，另一个给江双儿。 对他来说，不管是小楚煕，还是江双儿，都是他的女儿，他一碗水端平，不会厚此薄彼。 “好的，我等下就去寄。” 薛山瓮声瓮气地回答。 这个年代，还没有快递公司，寄东西都是通过邮局。 抽完一根烟，江华站在外面散了散味，准备回别墅，见到王力站在路口探头探脑。 江华看他那贼头贼脑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对他招了招手。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并蒂莲 “你早就知道了吧？” 江华在王力跑过来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说的是小楚煕的事儿，看这货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是早就知道了小楚煕的存在。 “江哥，我不是有意瞒您，是孙姐不让我告诉您。” 王力臊眉耷眼，都不敢跟江华对视。 “懒得跟你这憨货计较，过来有什么事儿？” 江华知道，如果不是有事，心虚的王力，是不敢过来见他的。 “江哥，许三象找到了。” 王力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这家伙没什么价值了，他幕后主使白行泽，把事情都招了。” 江华一大早，就从曾斌口中，知道了工业园械斗的背后阴谋，是白行泽花钱雇的许三象，目的是为了让康嘉建分厂的项目延期。 “既然他没价值了，那要不要……” 王力说到这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想哪里去了，我说他没价值，意思是不需要从他嘴里，问幕后主使了。” 江华哭笑不得，他真心为王力的脑子，感到有些着急，多大点事儿呀，有必要惹上人命官司？ “那许三象怎么办？” 王力有些脸红，他意识到自己错误理解了江华的意思。 “送到警局，这家伙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说。 “江哥，我就不去打扰孙姐了，你替我向她问好。” 王力汇报完事情，就准备走了。 “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吧。” 江华喊住了王力，就他一个人面对夏言梅，他感觉有些尴尬。 回到客厅后，小楚煕明显对江华亲近了不少，举着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芭比娃娃问：“漂亮吗？” “没有你漂亮。” 江华很乐意跟小楚煕聊天。 “羞羞。” 小楚煕害羞地捂住脸，江华夸她漂亮，让她既高兴，也有些害羞。 江华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感觉心里酥酥的。 “姐姐呢？” 小楚煕跟江华熟悉后，话渐渐多了起来。 她还没上幼儿园，接触过的玩伴，只有江双儿一个，对于这个漂亮有趣的小姐姐，她有很深的印象。 “姐姐在家呢，你想她吗？” 江华走到沙发上坐下，试探着把小楚煕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见她没有拒绝，心里一喜。 “想！” 小楚煕很认真地点头，她当然想念江双儿了。 “姐姐也很想你。” 江华语气有些唏嘘地说。 他之前不知道，江双儿一直挂在嘴边的小喔妹妹是谁，现在终于知道了。 他感觉缘这个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人海茫茫，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姐妹，竟然能多次相遇。 这时，电视画面闪了一下，在广告之后，开始播放一段纪录片。 纪录片播放的，主要是深市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其中就有跨海大桥的修建过程。 这座桥当初是江华投资的，那时他和孙缈缈刚认识，在接收了陈公子的资产后，他感觉不义之财有些烫手，就拿出来修了这座沟通两地的跨海大桥。 “大桥，爸爸的桥。” 小楚煕突然指着电视说。 她去过跨海大桥，当时孙缈缈指着气势恢宏的大桥，自豪地告诉女儿，说这座桥是她爸爸修的。 坐在旁边的夏言梅，看见这一幕，心情复杂。 不管从哪方面看，江华都是人杰，可让她心有遗憾地是，小楚煕有这样优秀的爸爸，却不能公开。 江华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心情有些激荡，一股冲动，迫使他必须做点什么，想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给李在珠打了个电话。 “关于mp3音乐会的主题，我打算改动一下。” 江华一手抱着小楚煕，一手拿着手机说。 他说的音乐会，是为了推广mp3，由他出资，邀请香江的几位当红歌星，举办的一个大型音乐会。 这个计划刚敲定，关于音乐会的主题，大家开会商议后，暂定为浪漫节拍。 宣扬的是青春、时尚、律动。 “不是都定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想更改？” 李在珠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我打算把音乐会规模升级一下，改成大型音乐狂欢节，把国际上那对颇为知名的双胞胎歌手请来。” 江华指的是山姆那边，新近崛起，颇有知名度的一对混血儿歌手。 “追加投资不是不行，理由呢？” 李在珠想不通江华为什么要这样折腾。 “因为我打算把这次音乐节的主题，定为并蒂莲。” 江华抱着小楚煕，用平淡地语气说。 迫于现实，他无法公开小楚煕的身份，但是抱着怀里的小小人儿，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促使他想要做点什么。 “这次音乐会，是为了推广咱们的mp3，你这样改，是不是偏离了主题？” 李在珠十分无语地问。 “怎么能说偏离主题呢，研发中的二代mp3，我打算设计成姐妹款，白色款走时尚风格，主要针对都市女性白领，名为迎霜，橙色款走青春风格，主要针对在校学生，名为晨曦。” 江华目光落在小楚煕长长的睫毛上面。 虽然无法在媒体面前，公开承认，他有一对可爱的女儿，但他想用产品，向全世界宣告这个消息。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更改，但你是公司老板，你说了算。” 李在珠猜不透江华心中所想，但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江华争执。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在厨房忙碌的孙缈缈也听见了，冰雪聪明的她，一下子就听出迎霜和晨曦两个名字的含义。 她眼眶有些湿润，江华这么喜欢小楚煕，是她之前没想过的，她把脸侧到一旁，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泪水。 坐在客厅的夏言梅，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江华几眼，默默地起身，去厨房帮忙，把独处的空间，留给江华父女。 薛山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比王力上道多了。 他拉了王力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拖着他跑去后面花园抽烟。 客厅里，就剩下江华和小楚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这对父女脸上。 小楚煕侧一下小脸，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江华身上，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很容易犯困，加上跟江华熟悉后，不再像刚见面那会儿，没有安全感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带女儿逛公园 吃完午饭后，江华抱着小楚煕，在别墅门口散步。 作为深市最有名的富人区，这边绿化做的还是不错的，花香鸟语，旁边还有一个人工湖。 “小象会喷水。” 小楚煕指着人工湖旁边的石膏小象说。 小象的鼻子，被设计成了一个小型喷泉，每隔几分钟，就会喷出一道水柱。 “熙熙，你有没有玩过水枪？” 江华见到女儿，对喷水的小象，非常感兴趣，便想买个玩具水枪，增进父女感情。 “水枪是什么？” 小楚煕困惑地挠了挠头。 她平时的玩具，都是洋娃娃和积木之类的，家里也没个男人，自然没人给她买水枪玩。 “走，江华爸爸带你去买水枪。” 江华不知不觉，把称呼给改了。 小楚煕不愿意喊他爸爸，非得在爸爸前面，加上姐姐两个字，江华拗不过女儿，但又觉得，“姐姐爸爸”这个称呼，不太合适，于是鸡贼地换成了“江华爸爸”。 “好。” 小楚煕毕竟年纪小，耍心眼哪是江华的对手呀，有些期待地点头答应。 这里是深市最好的地段之一，在小区旁边就有个公园，里面有摆摊的小贩，卖气球和水枪之类的玩具。 “缈缈，我带楚煕去旁边公园逛逛。” 江华走到别墅门口，扬声说。 “去吧，把水杯带上，一会儿口渴了，给她喝点水。” 孙缈缈无疑是个极为聪慧的女人。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需要把空间，留给江华和女儿，她没有提出自己一起去。 “谢谢。” 江华深深看了孙缈缈一眼。 如果换了一般的女人，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一家三口逛公园，拉进感情，但孙缈缈太懂人心了，她从来没把小楚煕，当成自己感情的筹码。 “让张姐跟着吧，没个熟人在身边，我担心楚煕会闹。” 孙缈缈很贴心地让张春花一起去。 对方是小楚煕的保姆，平时和小楚煕待的时间比较长，这样就算妈妈不在身边，楚煕也不会闹。 “江先生，太阳有些晒，我把摇篮车推过来。” 张春花走到客厅一角，把摇篮车推出别墅。 “走喽，咱们去买水枪。” 江华乐呵呵抱着女儿，向小区门口走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小区里带小孩去散心的，并不是只有江华一个。 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一手牵着一只哈巴狗，一手牵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也向着公园的方向走去。 “江先生，她是三号别墅的住户，她家狗脾气不好，一会儿别让楚煕离太近。” 张春花在孙家当了一段时间的保姆，对小区内的住户，都比较熟悉。 可能那只哈巴狗，平日里主人对它很娇惯，隔了老远，就对着小区门口的保安吠叫。 那中年女人也不喝止，就这样牵着狗，大摇大摆走出小区。 跟在她身边的小男孩，也皮得很，从保安身边路过时，还“略略略”做了个鬼脸。 “楚煕平时在小区，有玩伴吗？” 江华看了中年女人一眼，语气平淡地问。 “孙总搬过来的时间不长，平时也忙，我们和周围的住户，其实不太熟。” 张春花有些尴尬地说。 她对小区业主的情况比较了解，完全是因为这是富人区，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保姆，这些保姆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张春花的消息来源，都是听那些保姆闲聊时了解到的。 中年女人牵着小男孩，走在前面，那小男孩有多动症似的，一路上不是把石头踢飞，就是在路边的绿化带乱踩。 回过头，看见小楚煕时，他还举起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非常大声地喊了一声：“啪，你死了！” 小楚煕胆子有些小，害怕地把头埋进江华怀里，小胳臂紧紧搂着江华脖子。 小男孩见到这一幕，却发出得意地大笑。 “熙熙，别怕！” 江华皱了皱眉，盯着中年女人的背影。 对方打扮的倒是珠光宝气，但是对孩子的恶作剧，却视若无睹，甚至连小男孩之前在绿化带乱踩，也装作看不见，这让江华感觉她有些没素质。 “江先生，您别生气，这一家子在小区口碑都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物业不让乱停车，打了物业管理员一耳光。” 张春花担心江华跟对方起争执。 “算了，我们去路对面走。” 江华是带女儿出来散心的，不想因为狗屁倒灶的事情，影响心情。 “略略略！” 那小男孩确实挺没家教的，见到江华换到马路的另一边，还以为对方怕了他，更加得意了，追着做鬼脸。 “这熊孩子，欠练！” 江华一般很少会跟小孩子计较，但硬是被这小破孩，挑起了一丝火气。 “来呀来呀，来打我呀。” “略略略……” 熊孩子属于那种，你越是看他，他越来劲的类型，撅起屁股，对着江华这边，用手拍了拍挑衅。 “讨厌死了。” 小楚煕生气地板小脸蛋，气呼呼地瞪过去。 中年女人牵着狗，昂首挺胸地走着，任由熊孩子各种皮，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嘿，我这暴脾气。” 江华也感觉那熊孩子，不是一般的讨厌。 一直闷声不吭，跟在后面的薛山，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向熊孩子瞪过去。 他就是吓唬一下这小破孩，让对方收敛一下。 “哇……” 熊孩子直接被吓哭了，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中年女人这次无法保持淡定的姿态了，慌慌张张地转过身，着急地询问：“怎么了，谁惹我家小祖宗了？” “那个大块头吓唬我。” 熊孩子一抹眼泪，指着薛山说。 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一皱眉，对着江华这边瞪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骂：“扑街，一个大人吓唬小孩子，有没有公德心，什么素质？” “老薛，你留下来，和她讲讲公德心。” 江华语气平淡说了一句，向前面的公园走去。 他是带女儿出来玩的，不想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就破坏心情。 在江华离开后，薛山如一堵墙一般，站在马路对面，抱着胳膊，看着撒泼骂人的中年女人，咧嘴一笑：“要不，你过来和我讲讲公德心？” “扑街，懒得跟你计较。” 他有恃无恐，反倒把中年女人吓住了，骂骂咧咧，恨恨瞪了他一眼，从另一边绕路，进了公园。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欠收拾的熊孩子 “老板，玩具水枪怎么卖？” 江华走到公园门口，对着一个摆摊的小贩问。 “小的三元，大的五元。” 摆摊小贩卖的水枪有两种，一种是巴掌大的手枪，还有一种是自带水瓶的长柄水枪。 “来一把大的水枪。” 江华挑了一把粉红色的水枪，抱着小楚煕，向公园里面的草坪走去。 今天周末，很多家长带孩子出来散心，草坪上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孩子。 “泡泡。” 小楚煕指着草坪的方向说。 有小孩拿着泡泡水，在草坪上吹泡泡，在阳光的照射下，肥皂泡沫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颜色。 “张姐，你去刚才小贩那儿，给楚煕买一罐泡泡水。” 江华实力宠娃，只要是小楚煕喜欢的，直接买买买。 “谢谢姐姐爸爸。” 小楚煕开心地抱着江华脖子。 “是江华爸爸。” 江华很有耐心地纠正。 张春花看见这一幕，笑了笑，把摇篮车放在一旁，转身回到小贩的摊位前，给小楚煕买泡泡水。 江华抱着小楚煕，教着她水枪的玩法，慢悠悠向草坪走去。 他见小楚煕的眼睛，一直盯着吹肥皂泡的小姐姐，知道对于小女孩来说，泡泡水的吸引力，终究是比水枪大些。 “一会儿去和小姐姐一起玩泡泡，好不好？” 他脸上挂着微笑，语气温和地询问。 刚才和张春花聊天，得知女儿在小区里，没什么玩伴，他有些心痛女儿。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是要和小伙伴一起开心玩耍，才不负童年。 “好。” 小楚煕一脸期待地点头。 “来，小楚煕，吹一下。” 张春花买了泡泡水回来，打开盖子，拿着沾着肥皂水的塑料圈，放在小楚煕嘴边。 小楚煕深吸一口气，对着塑料圈吹了一下，五彩斑斓的肥皂泡，飞了出去。 “真漂亮。” 小楚煕看着在阳光下，五颜六色的肥皂泡，开心地拍手。 “去和小姐姐一起玩吧。” 江华把小楚煕放下来，指着草坪上玩泡泡水的小姐姐说。 小楚煕站在江华身旁，手里拿着泡泡水，一副跃跃欲试，又有些胆怯的样子。 “别怕，江华爸爸陪你一起去。” 江华鼓励小楚煕，要勇敢地去交朋友。 在社交方面，大女儿江双儿胆子就比小楚煕大，她在小区是孩子王，每次下楼去溜萨摩耶哆哆，身后跟着一溜孩子。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短腿的哈巴狗很常见，但萨摩耶在这个年代，是比较稀有的宠物狗，大家都讨好江双儿，就为了摸一下哆哆。 小楚煕纠结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向草坪上的小姐姐走去。 这时，左斜方跑来一个熊孩子，一把推倒玩泡泡水的小女孩，抢了泡泡水就跑。 小女孩穿的白裙子，在草坪上摔破了膝盖，连裙子也脏了，伤心地抽泣。 小楚煕被这一幕吓到了，抱着江华的腿，害怕地躲到他身后。 “又是这小破孩，真是欠收拾啊。” 江华有些牙痛地咧了咧嘴，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推人抢东西的熊孩子是谁了。 小女孩是跟着妈妈一起出来玩的，那位年轻妈妈似乎认识中年妇女，有些畏惧地看了对方一眼，走过去扶起女儿，在女儿耳边，低声劝了几句，然后拉着梨花带雨的女儿，准备离开公园。 “老薛，你说这个闲事，我该不该管？” 江华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小楚煕，眯着眼睛问。 虽然那熊孩子，欺负的不是自己女儿，但是对方的这种行为，给小楚煕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他漠视不理，也许会在小楚煕幼小心灵中，种下胆怯懦弱的种子。 “太仗势欺人了，我这种老实人，都看不过眼。” 薛山砸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 那小破孩抢了泡泡水也就罢了，竟然又还还跑过去挑衅，围绕着那对母女，不停做鬼脸，嘴里还不停地嘲笑：“苦菜花，没有爹，野孩子，没人痛。” 那位年轻妈妈，俏脸气的通红，但是看着站在熊孩子旁边的中年妇女，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周围其他孩子的家长，似乎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似乎都认识那中年女人，就算有看不过眼的，也不敢帮那位年轻妈妈出头。 “太过分了！” 张春花也是离了婚的单亲妈妈，感同身受，气的捏紧拳头。 “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他是救火英雄，他牺牲了，我有爸爸！” 穿着白裙的小女孩，小脸蛋挂满泪水，嘶声力竭地喊。 “你就是没爸爸，你是野孩子，略略略……” 小破孩不停做着鬼脸。 “欠练！” 薛山猛地捏紧拳头，脸上怒火隐现。 这时，小楚煕突然扯了扯江华的裤腿，仰着小脸看着他。 “熙熙，怎么了？” 江华蹲下来，温和地注视着女儿。 “没有爸爸，就是野孩子吗？” “熙熙没爸爸，熙熙不想当野孩子。” 小楚煕可怜巴巴地盯着江华。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是没有爸爸的。 “不，你有爸爸！” 江华心痛地抱着女儿，看着跳来跳去，依旧在那嘲笑小女孩的小破孩，一股邪火，陡然从他心里升起。 “老薛。” 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冷意。 “在！” 薛山大声回答。 “去抽那女的十耳光，问问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江华眼神很冷。 熊孩子固然讨厌，但是如果没有大人的娇纵，他也不敢这么无法无天，这事儿说白了，根子还是出在大人身上。 “好嘞。” 薛山大步走过去。 中年女人牵狗站在草坪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对自家熊孩子仗势欺人的一幕，完全是漠视的态度。 “苦菜花，没爸爸，野孩子。” 熊孩子依旧在那跳来跳去，小女孩哭的越惨，他越开心。 “吕阿姨，请你管管你家孩子！” 年轻妈妈忍无可忍，眼眶闪烁着泪花说。 “为什么要管，小孩子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听不惯，可以走。” 中年女人语气漠然。 “我有爸爸，有爸爸的，他是救火英雄，呜呜……” 小女孩的哭声，听起来撕心裂肺。 无论她怎么哭诉，中年女人依旧是一副冷漠表情。 “啪！” 一个如山般身影走过去，清脆的耳光声，在中年女人脸上响起。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曲家很厉害吗？ “九。” 薛山数着，继续挥手。 “啪！” “十。” 薛山继续数，江华说了，让他抽十耳光，那就是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啪！” 中年女人彻底被打傻了，连牵在手里的狗，被吓跑了，都没反应过来。 “我老板让我问你，会不会教孩子？” 薛山抽完十耳光后，面无表情地问。 “哇……” 熊孩子被吓傻了，站在中年女人身后，张嘴大哭。 年轻妈妈牵着女儿，愣愣地站在一旁，同样也没搞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中年女人愣了好几分钟，终于回过神来。 “我只知道，你是个没公德心，也没素质的人。” 薛山冷冷盯着对方。 “江华爸爸，他们是在打架吗？” 小楚煕紧紧靠在江华怀里，有些害怕地问。 “薛叔叔在跟人讲道理，他从来不打架，只以德服人。” 江华抱着小楚煕，用非常诚恳地语气说。 “对付这种人，就该以德服人。” 张春花推着摇篮车，看见这一幕，感觉非常解气。 中年女人明显对薛山，以德服人的教育方式非常不满，她披头散发，用手指着薛山鼻子，尖声问：“你是哪个单位的，领导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 “她家是干什么的？” 江华语气平静地询问张春花。 “她丈夫姓曲，曲家在深市很有势力，反正在我们小区，大家都让她三分。” 张春花其实对曲家，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三号别墅的业主，是小区一霸，其他业主都不愿意招惹这户人家。 “呜呜，你欺负我奶奶，我爸爸爷爷知道了，喊人来打死你……” 熊孩子一边哭，一边嘴里喊着狠话。 薛山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他，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对中年女人和熊孩子的威胁，充耳不闻。 周围溜娃的家长，牵着自家孩子，远远站在一旁，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年轻妈妈犹豫了一下，向薛山走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说：“大兄弟，谢谢你为我们母女出头，但你惹祸了，赶紧走吧。” 她女儿站在妈妈身边，也仰着小脸，对薛山说：“叔叔，他们家很不讲道理的，你快点离开。” 中年女人面对身材魁梧的薛山，只敢色厉内荏的威胁，但是对于那位年轻妈妈，却没那么多顾忌，一把扯住对方头发，恼羞成怒地喊：“吴水秀，你个狐狸精，找个野男人来打我是吧，我要去找你们单位领导投诉，我要让你丢工作，让你蹲局子。” “你放开她！” 薛山一把握住中年女人的手腕，大手如老虎钳一般，中年女人立刻发出傻猪般的惨叫。 吴水秀有些狼狈地摆脱中年女人的撕扯，看着如山一样，挡在她身前的薛山，内心感激的同时，还带着几分担心，因为曲家的势力，不是靠蛮力能够应付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的人，打电话报了警，一辆警车停在公园门口，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下车向这边走过来。 “你完了，我跟你说，你和姓吴的狐狸精，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中年女人看见警察出现，眼中闪过狠毒，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大兄弟，你赶紧走，不能因为我的事情，牵累到你。” 吴水秀推了薛山一把。 “我不走，我老板让我问她，怎么教育孩子的，她还没回答我。” 薛山站在那儿，身形纹丝不动。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中年女人，披头散发的她，把目光投向江华，撒泼一样的喊：“我想起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今天也走不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张姐，帮我照看一下小楚煕。” 江华把怀里的女儿，递给身边的张春花。 然后，他向着撒泼的中年女人走去，那只被吓跑的哈巴狗，跑了一圈回来后，汪汪叫着想要护主，被他一脚踢飞。 “我今天本来很开心，所以我已经原谅了你一次，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往死里作？” 江华走到中年女人对面，盯着她的眼睛问。 之前在来公园的路上，他就没跟这泼妇计较，熊孩子惹了他，他直接绕路。 本来想着，陪小楚煕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可这个愿望，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你好，请问刚才是谁报的警。” 两名警察走过来，很有礼貌的询问。 “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 “别磨磨唧唧，我老公是曲讯洲，在深市地面上，敢惹我们曲家，真是不想活了。” 中年女人却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指着江华和薛山，歇斯底里的叫嚣。 江华看了中年女人一眼，什么都没说，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吴水秀看见眼前的一幕，紧紧牵着女儿，心里充满了紧张。 “大兄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她轻声向薛山道歉。 “没事儿，我老板能应付。” 薛山没把眼前的局面，放在眼里。 “莉姐，专案组还在酒店吗？”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问。 “在呀，那么大的走私案，哪这么快处理完，你这是有事儿？” 许莉正在吩咐酒店后厨，给专案组准备盒饭，江华就打电话过来了。 鬼哥的团伙，虽然被一网打尽，但这次的事情，牵扯比较广，也别是码头那边，需要仔细彻查。 老王也没和江华见外，直接把办案地点，设在江华的海天一色酒店，至少这边清净，各种求情的电话，也打不进来。 “你帮我问问专案组的李局，在深市的地面上，惹了曲家，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今天你找什么关系都没用，我现在就给我老公打电话，不扒你们一层皮，你们不知道天有多高。” 中年女人越来越嚣张。 “你打吧，我今天就想知道，这个天究竟有多高。” 江华目光淡然地看着她。 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让女儿，能在小区住的舒心，他今天也要把曲家按死。 说完，他转身看着吴秀水母女，语气温和地对小女孩说：“救火英雄，值得尊敬，你有一个了不起的爸爸。”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你教教我，天有多高 一间豪华ktv内。 “曲董，刚才听您手机响了，是不是嫂子有事找您？”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长相斯文的西装男，用讨好地语气问。 “别理她，老娘们儿一天到晚就是事多，咱们继续唱歌。” 曲讯洲五十出头，他属于最早富起来的那批人，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放弃了省城医院的工作，辞职下海，创办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 靠着在医疗系统的人脉，成功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他抱上了西蒙子的大腿，代理进口的高端医疗器械，深市几家医院的进口设备，都是他从国外引进的。 受深市发展红利的影响，曲家的医疗器械公司，这两年水涨船高，越做越大，目前是华南最大的进口医疗设备供应商。 “曲总，今天为了陪你唱歌，人家匆匆忙忙的出门，包包被楼道口的铁门挂破了。” 一个三十出头，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半依偎在曲讯洲怀里，委屈地展示着挂了一道划痕的包包。 “小宝贝儿，别委屈，一会儿曲哥给你买个新的。” 曲讯洲搂着女人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曲总，咱们合唱一首《纤夫的爱》吧？” 妖艳女人喜上眉梢，趁曲讯洲不注意，隐晦和旁边的金丝眼镜男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我就喜欢这首歌，小孙，赶紧去换歌。” 曲讯洲眉开眼笑，对着一旁的金丝眼镜男说。 这时，刚消停了不到一分钟的手机，再次响起刺耳的铃声。 “曲总，是嫂子的号码，真不接啊？” 金丝眼镜男瞥了眼来电显示，小心翼翼地问。 他心里清楚，曲讯洲的生意，能做的这么顺，他老婆的娘家没少帮衬，那边在医疗系统，很有人脉。 “这老娘们儿，烦死了。” 曲讯洲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刚起家那会儿，他需要仰仗老婆娘家的势力，活的小心翼翼，对老婆也是百般讨好。 如今，他事业做起来了，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对家里那位黄脸婆，是看着就厌烦。 “曲讯洲，你又在哪里鬼混，我差点被人打死了，你知不道到？” 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出中年女人的河东狮吼。 “我在谈业务，你又和小区里哪位业主吵架了？” 曲讯洲看了眼身边的妖艳女人，眼中闪过做贼心虚地光芒。 他老婆是个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和小区里的其他业主，基本都闹过矛盾。 不过都被他靠着关系，给摆平了，毕竟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得罪了他曲家，到时候有个头痛脑热，再想去医院看病，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当然，他老婆也不傻，对于一号和二号别墅的业主，她就从来不招惹。 “是八号别墅姓孙的狐狸精，她家的野男人，让保镖打了我。” 同住一个小区，中年女人当然见过张春花和小楚煕，知道她们是八号别墅的业主。 孙缈缈人长的漂亮，加上身份有些神秘，刚搬来时，到是让小区业主们议论过一阵子。 “是她？” 曲讯洲愣了一下。 孙缈缈保密工作做的好，平日里独来独往，别墅区的业主，知道她来历的不多。 “你给我马上过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中年女人语气霸道地吩咐。 她娘家还是很有点势力的，所以哪怕曲讯洲这两年发达了，她在家里的态度，也一直比较强硬。 “这样吧，你等我半个小时，在谈业务呢，总不能把客户丢下不管。” 曲讯洲眼都不眨地撒谎。 主要是家里那位母老虎，疑心比较重，他就算过去，也得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免得被闻出身上的女人香水味。 中年女人那边，打完电话后，就趾高气扬地站在一旁。 “就这？” 江华眼中闪过失望。 之前见中年女人牛气哄哄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多能耐，结果打了一通电话，也没见有啥动静，看来这个曲家，也不过如此。 “一会儿有你哭的。” 中年女人语气恨恨。 曲家在深市，关系还是比较广的，各方面都能说得上话。 “老薛，你留在这里等，我带楚煕去河堤那边逛逛。” 江华今天没工作，就是为了腾时间出来陪女儿，刚才在这老娘们儿身上，浪费了几分钟，已经让他感觉很不值得了，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继续陪她耗。 “你有种别走！” 中年女人见到江华要走，一下子急了。 “打你耳光的人，就在你对面站着，你先教教他，天有多高。” 江华讥讽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不再理会她。 中年女人急了眼，要去拉扯江华，结果薛山横移一步，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她身前。 “我老板让你教教我，天有多高。” 他瓮声瓮气地说。 还真别说，薛山憨头憨脑，学着江华说话的样子，还是挺有嘲讽力的，至少中年女人被他一句话，给整破防了。 “哎呦，打人了，你们警察也不管，打人了啊。” 中年女人直接坐在地上撒泼。 两名警察尴尬站在一旁，像这种民事纠纷，一般都是以调节为主，但看中年女人这态度，多半是不愿意接受调节的。 正闹着呢，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的女人，推着婴儿车，从这边经过。 她似乎认识张春花，从摇篮车旁边过时，笑着跟张春花打了声招呼，又伸手逗了逗坐在摇篮车里的小楚煕。 婴儿车里躺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宝宝，双手抱着一个奶瓶，专心致志地喝着，小脚丫还悠闲的一翘一翘的。 墨镜女人瞥了眼撒泼的中年女人，没有停留下来看热闹，径直推着婴儿车走了。 中年女人明显是认识墨镜女郎的，见她从这边路过，眼中闪过尴尬，也不坐地上撒泼了，神色讪讪地站起身。 “这女的谁呀？” 江华好奇地看了墨镜女郎的背影一眼，走到张春花身边询问。 “一号别墅的业主，姓鹿，听说夫家是京城的，她很神秘，我对她也不了解。” 张春花看着越走越远的墨镜女郎回答。 “有点意思，居然能把那泼妇镇住。” 江华翘着嘴角，那墨镜女郎只是路过，就让中年女人不敢撒泼了，看来有些来头。 “那泼妇在小鹿手里吃过亏，所以见她就发怵。” 张春花恨恨瞪了中年女人一眼。 三号别墅的业主，在小区是人憎狗嫌，她平时见了中年女人，都是绕着走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走，去河堤边逛逛，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心情。” 江华推着摇篮车，像柳树成荫的河堤走去。 他也不怕中年女人作妖，反正有薛山在那盯着，如果老薛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自然会给他打电话。 “熙熙，江华爸爸一会儿教你怎么玩水枪。” 江华之所以去河堤那边，除了因为那边风景不错，有树荫能够遮阳，更因为那边可以给水枪的水瓶装水。 “我想和小姐姐玩泡泡。” 小楚煕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她还惦记着在草坪上吹泡泡的小姐姐。 “张姐，你去把那对母女喊过来吧，留薛山一个人应付就够了。” 江华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对身边的张春花说。 结果张春花跑回去一趟，只把穿白裙的小女孩带过来了，她妈妈却没有跟过来。 “你妈妈呢？” 江华看着膝盖摔破的小女孩，眼中闪过怜惜。 “妈妈担心那位叔叔吃亏，说要一起面对。” 小女孩的年纪，和江双儿差不多大，看起来也是比较早慧，说话很有条理。 江华愣了一下，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边，那位年轻妈妈站在薛山身后，衣着朴素，却相貌清秀，她盯着老薛的背影，脸上充满担忧。 “有点意思。” 江华嘴角上翘。 他一直担心薛山这个闷葫芦，不好找对象，看来缘分这个东西，似乎是老天早就注定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下头，语气温和地询问小女孩。 “我叫蒋雪迎。” 小女孩声音清脆地回答。 “这个名字好，走，叔叔带你去那边玩。” 江华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我怕坏人欺负妈妈……” 小女孩纠结地看着那边，她年纪还小，不明白大人世界的复杂，但是也知道，那中年女人家里，很有势力。 “有那位大块头叔叔在，你妈妈吃不了亏。” 江华对老薛，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对方动粗，不拉一车人过来，还真未必留得住老薛。 他现在还不清楚曲家的底细，不过只要对方敢出招，他立马调动十倍的力量，一巴掌扇回去。 “小姐姐，你痛吗？” 小楚煕坐在摇篮车上，关心地看着小女孩。 在她眼中，这位穿白裙的小姐姐，和送她糖人的江双儿姐姐一样大，她喜欢和这样的小姐姐玩。 “之前痛，现在不痛了，就是新裙子摔破了……” 小女孩低头看着破了个洞的白裙子，脸上的表情，非常难过。 这条新裙子，是妈妈发了工资后，送她的生日礼物，可惜还没穿几天，就摔破了。 “小姐姐，别难过，送给你。” 小楚煕把手里的泡泡水，递给小女孩。 江华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心里仿佛喝了一罐蜂蜜，跟小楚煕相处的越久，他越发觉得，这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谢谢。” 小女孩接过泡泡水，非常感动地道谢。 “江华爸爸，我想下来。” 小楚煕仰着小脸蛋说。 她不想坐在摇篮车里，她想下来和小姐姐玩。 “好，江华爸爸抱你下来。” 江华听见女儿，终于改了称呼，乐得嘴都合不拢。 “江先生，都说女儿要多跟爸爸相处，小楚煕和您在一起，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好多。” 张春花在一旁，用恭维的语气说。 “我这个爸爸没当好。” 江华听了，心里却有些黯然。 他这个父亲，当的其实不怎么称职，和大女儿聚少离多，也缺失了小女儿的成长。 “江先生，我嘴笨，不会说话，在我看来，您是个好父亲，虽然您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您做的事情，改变了千千万万家庭的命运。” 张春花敏锐察觉到了江华内心的愧疚。 在她看来，江华虽然和家人聚多离少，但他给很多的家庭，带去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她所知，江华一直默默的为希望工程，提供资助。 她自己也是受惠于江华，如果不是江华，她还忍受着前夫的家暴，儿子小瑞可能已经辍学了。 “叔叔，你是个好人呢，以前我和妈妈被欺负，就没人敢站出来帮忙。” 蒋雪迎很懂事地安慰。 “放心，以后没人会欺负你们了。” 江华内心温暖，用温和地语气，对小女孩说。 说来也巧，江华牵着小楚煕，在河堤边上闲逛时，又遇到了那位神秘的墨镜女郎。 她坐在小路旁的石凳上，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敲击着键盘。 躺在婴儿车上的小家伙，也挺有趣的，瞪圆了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不闹，晃悠着小脚丫，偶尔拿起手边的奶瓶，吧唧两口，懂事的不像是几个月的宝宝。 在这个年代，用得起笔记本电脑的，那妥妥都是土豪，江华心里好奇，多看了两眼。 小楚煕和蒋雪迎被婴儿车上的宝宝吸引，扑通扑通跑过去，站在婴儿车旁，盯着这位有趣的宝宝使劲看。 “宝宝真可爱，是闺女，还是儿子呀，太乖了。” 江华走过去搭讪。 “都不是，这是我小叔子。” 墨镜女郎继续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回答。 “啥？” 江华愣住了，他看了看墨镜女郎，又看了看躺在婴儿车里的宝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很想问一句，你丈夫贵庚，但想想大家都不熟，还是忍住了。 “叔叔，这位弟弟好可爱。” 蒋雪迎蹲在婴儿车旁，打量着晃悠着小脚丫的宝宝说。 “那不是弟弟，也是叔叔。” 江华十分无语。 婴儿车里的宝宝，是墨镜女郎的小叔子，这么算起来，那和他就是同辈。 “他明明比我小。” 蒋雪迎小声嘀咕。 妈妈教过她，说遇到比她小的男孩，都要喊弟弟。 “你会格式化硬盘吗？” 墨镜女郎抬起头问。 “你问我？这个很简单吧。” 江华虽然不是很精通电脑，但格式化硬盘，重装系统之类的操作，还是会的。 “你帮我把电脑修好，我帮你解决曲家的麻烦。” 墨镜女郎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起来递给江华。 这台笔记本电脑，是她国外的朋友，邮寄给她的，她不是很会用，昨天误删了一个文件，结果系统崩了。 “有系统盘吗，我帮你重装一下，至于曲家的麻烦，就不烦恼你了。” 江华接过笔记本电脑，熟练的操作。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文字MUD 曲讯洲在赶过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后，他脸色有些难看，对司机说：“不去公园了，直接回家。” 然后，他拿着手机，给家里那位河东狮，打了个电话过去。 公园里，中年女人正在和薛山对峙，看见老公打电话来，得意又嚣张地说：“你们完了，今天谁都别想走。” “我不走。”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吴水秀眼中闪过畏惧，她在医院的食堂工作，知道曲家在深市地界上，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喂，老公，你到哪儿了？” 中年女人接通电话，妖声妖气地说。 “你先回家，对方关系有些硬，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曲讯洲在电话里沉声说。 “你少唬我，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硬的关系，你是不是看八号别墅的狐狸精，长得漂亮，怜香惜玉了？” 中年女人一下子炸了。 她等了这半天，就等丈夫过来，帮她出一口恶气，哪知道等来这么一句话。 “别胡扯，你先回家，等调查清楚对方的背景再说。” 曲讯洲语气严肃。 “你个窝囊废，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怂货！” 中年女人肺都气炸了。 “看来今天，你是教不了我，天有多高了。” 薛山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有时候说话，也挺气人的。 “你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中年女人拉着熊孩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连哈巴狗都丢在一旁，懒得要了。 倒是那只仗势欺人的狗，被江华踢了一脚后，彻底怂了，见到主人走了，夹着尾巴，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 另一边，江华刚帮墨镜女郎重装完系统，就看见薛山向这边走来，吴水秀落后了半个身位，跟在他身后。 “事情解决了？” 江华侧过脸，语气平静地问。 “姓曲的没来，不过我看那老妖婆态度，这事儿估计还没完。” 薛山瓮声瓮气地回答。 “随他闹呗，我反正是把狗头铡都准备好了。” 江华倒是不希望，对方偃旗息鼓，毕竟他把刀都磨好了，对方要是认怂，那多少有些没劲。 “你这口气倒是不小，曲讯洲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你应付不来。” 墨镜女郎瞥了江华一眼说。 “难不成他家有人姓赵？” 江华斜睨着眼睛问。 “那倒是没有。” 墨镜女郎感觉江华语气有些狂。 “电脑我帮你修好了，我看你桌面上，有个华山论剑聊天室的图标，你也玩这个？” 江华没在纠缠刚才的话题，曲家是个什么成色，他总得试过了才知道。 “偶尔玩下，打发时间。” 墨镜女郎语气慵懒地回答。 这个年代没网游，流行的是文字mud，像华山论剑这种就属于文字mud，还有个名称叫泥巴，早期的网民，大多沉醉于这种游戏。 像这种文字类型的游戏，有自己的独特魅力，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在智能手机时代，又重新活跃起来。 “出来溜娃，都带着笔记本电脑，你这是重度网瘾患者呀，听我一句劝，珍爱生命，远离网游。” 江华才不信她偶尔玩玩的鬼话。 他刚才无意间，看到了这位墨镜女郎的游戏id，对方叫红拂女，他听公司的几位程序员说起过，说有个叫红拂女的id，是华山论剑聊天室，等级最高的玩家，为了修炼武功，氪了有一万多。 这活脱脱就是早期的rmb玩家啊，一个文字mud，都能氪这么多，要是等《传奇》出来，还不得几十上百万的砸进去。 “等等，你是不是认识我的id，你也在玩这款mud？” 墨镜女郎见到江华要走，立刻把他喊住。 “我不玩这么低级的东西，不过这款聊天室的开发团队，倒是被我收编了。” 江华见小楚煕打哈欠，知道她玩累了，把她抱起来，准备带她回家。 “我发现你这人，说话口气挺狂的，据我所知，华山论剑的开发团队，至少有两个是微软的工程师，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从微软手里挖人？” 墨镜女郎身为华山论剑聊天室的头号氪金玩家，自然对聊天室的创作团队，比较了解。 这款文字mud，就是一群来自天南地北的程序员，为了爱好，共同开发出来的。 江华说把这些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公司的程序员，全部收编了，她自然是不信的。 “不信拉倒，我没有义务，向你证明什么。” 江华抱着女儿就走。 “这么能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过曲家那一关。” 墨镜女郎本来是对江华不感兴趣的，但见他这么狂，反倒是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吴水秀见薛山要离开，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究低声一叹，目送着他背影消失。 “老薛，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华走了一段距离，看着身边时不时叹气的薛山，眼中闪过玩味。 “我就是担心小吴，曲家奈何不了我们，万一打击报复她，那就不好了。” 薛山有些担忧地回答。 “干嘛这么关心她，看上人家了？”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没，没有，就是见她可怜……” 薛山突然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 “既然担心，那就回去，找别人要个联系方式，光在心里想，有什么用？” 江华没好气，瞪了这个闷葫芦一眼。 “我没有看上她，我就是觉得孤儿寡母的，挺可怜的。” 薛山语气讪讪地解释。 “得了，我是你老板，又不是你爹妈，你想找个啥样的女人，那是你自由，解释个啥。” 江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从他对吴水秀的观察来讲，他觉得这是个过日子的朴实女人。 不过，他满意没啥用，听说老薛的父母，思想比较传统，二老未必能接受，这么个儿媳妇。 “老板，那，那我回去了……” 薛山很不好意思地说。 “胆子大一点，主动一点，你可以把人家小吴送回去，留个联系方式，万一曲家打击报复，你也能及时知道。” 江华有些替这个闷葫芦着急。 一晃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虽说条件不差，但嘴皮子太笨了，想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还真不容易。 另一边，吴水秀牵着女儿，正准备离开，看到薛山又回来了，眼眸闪过惊喜，心跳有那么几秒，跳得快了半拍。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医患纠纷 回到别墅后，薛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处于走神状态，时不时的傻笑两下。 “江哥，老薛这是受啥刺激了？” 王力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坐在那儿傻笑的薛山，压低了声音问。 “估计是遇到爱情了吧。” 江华淡淡笑了笑说。 从送了吴水秀回来后，薛山就一直是这么个样子，江华也没打听，给老薛留了一点隐私空间。 小楚煕估计是玩累了，回来之后就睡了，江华看着女儿可爱的睡姿，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小江，听春花说，你们去公园玩，和三号别墅的业主，发生了冲突？” 夏言梅走过来，犹豫了一下问。 “阿姨您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江华走进卧室，把窗帘拉上，免得太阳晒到小楚煕。 “那一家子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在小区人缘差得很。” 夏言梅虽然听江华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眼中还是带着几分担忧。 “没关系，我这人最讲道理，已经用道理感化了这一家子。”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扑哧！” 孙缈缈在一旁听见江华这话，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夏言梅眼神古怪地看了江华几眼，她当了一辈子老师，做事习惯一板一眼，对于江华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江华说完就后悔了，他和别人开开玩笑无所谓，但是在夏言梅面前，还是应该稳重一些的。 “晚上把小许喊过来，一起吃顿晚饭，她是小楚煕的干妈，平时挺照顾楚煕的。” 夏言梅说的小许，是指许莉。 相对于满身匪气的王力，她更喜欢和许莉打交道，毕竟这姑娘性格爽朗，接人待物，也特别有礼貌。 “我这就给莉姐打电话。” 孙缈缈立刻拿出手机拨号。 她中午就想喊许莉过来，只不过想到江华刚见女儿，应该给这对父女，留点空间，所以就忍住了。 许莉此时，正在医院处理一起突发事件，一位医院的伤者，用了她们纺织厂生产的医用纱布后，伤口感染了。 “王院长，我们合作，也有两年多了，我相信您对我们产品的质量，心里是有数的。” 许莉坐在院长办公室，用非常诚恳地语气说。 这件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而且医院的反应，也有些过激，直接打电话向她问责。 她接到电话，就匆匆赶过来了，目前还没有见到，那位伤口感染的患者。 “许总，你们佳丽纺织厂，这次可把我们医院坑惨了，现在患者家属不依不挠地在闹事，你说怎么办？” 王院长态度十分冷淡，语气咄咄逼人。 许莉正准备说话，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歉意地躬了躬身子，从包里拿出手机，匆匆走出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对面，是医院副院长的办公室，吕珍嵘站在百叶窗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走廊上，接电话的许莉。 “姐，我这招怎么样，听说佳丽纺织厂的背后老板，就是姓江的那小子，我这次绝对能把他的纺织厂，弄到停业整顿。” 一个和吕珍嵘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矮胖男人，站在她身旁，语气得意地说。 他是吕珍嵘的弟弟，是深市人民医院，主管后勤的副院长。 “你倒是比那废物姐夫，强多了，我在外面受了欺负，你姐夫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让我回家从长计议，我计议他个头，窝囊废一个。” 吕珍嵘用阴狠的眼神，盯着许莉。 她娘家在深市，还是颇有一点势力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搞清楚了江华的背景。 当然，受限于这个年代资讯传播的局限性，她了解到的，也只是江华在深市的部分企业。 在她看来，江华就是个好运气的暴发户，在得知江华的纺织厂，有一项主营业务，就是医用纱布后，她二话不说，直接来医院，找到了当副院长的弟弟。 “姐，那姓江的小子，身上还是很有油水的，敢得罪我们吕家，这次一定要让他大出血。” 矮胖男人看着许莉，眼神贪婪。 走廊过道上，许莉完全没注意到，隐藏在窗后的两双眼睛。 “缈缈，吃晚饭我估计去不了，纺织厂这边，出了点突然状况。” 许莉拿着手机苦笑。 她们佳丽纺织厂，从事医用纱布的销售，已经有两年多了，因为她把关严格，口碑一直不错。 目前就医用纱布这一块业务，她们纺织厂已经覆盖了整个华南地区的医院。 今年算是纺织厂，比较关键的一年，因为有几家效益不好的国营纺织厂，也把目光，盯上了医疗消耗品，这一块蓝海产业。 如果在这个时候，纺织厂爆出负面新闻，那之前幸幸苦苦开拓的市场，可能会遭到致命打击。 “莉姐，发生了什么事？” 孙缈缈在电话里关心地问。 “一位医院的患者，用了我们的纱布，伤口感染了。” 许莉紧皱着秀眉。 刚才那位王院长，她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前对方都对她挺客气的，哪知道今天就忽然变脸了。 “伤口感染，怎么能怪纱布，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孙缈缈用不服气地语气说。 “今天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我刚来医院，正在调查情况，不管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我是真没时间，去你家吃晚饭。” 许莉现在连那位感染患者，都没见到，医院这边，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这让她有些焦头烂额。 孙缈缈打电话时，江华就站在旁边，安静听着。 得知许莉，正在医院处理突发事件，他眯了一下眼睛，侧脸问：“张姐，你之前说曲家在医疗系统，很有能量？” “我听其他保姆说的，至于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张春花表情拘束地回答。 “那老妖婆的报复，倒是来得挺快，不过你折腾许莉，算啥本事？” 江华冷笑一声。 他之前以为，曲家看在李局的面子上，多少会收敛一些。 哪知道中年女人，还真是报仇不隔夜的性格，这才多久呀，打击报复就来了。 至于这事儿，会不会是一个巧合，江华完全没想过，因为他了解许莉的性格，纺织厂的产品，不可能存在质量问题。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纺织厂停业 “姐，我已经打了举报电话，说佳丽纺织厂，采用黑心棉生产医用敷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矮胖男人得意洋洋地说。 “好，做的不错，姓江的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搞垮他的佳丽纺织厂，只是第一步，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忏悔。” 吕珍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许莉那边，打完了电话后，继续回到院长办公室，很有耐心地跟对方沟通，她想要见见伤口感染的患者，如果真是纱布的原因，她们佳丽纺织厂会担起责任，做出赔偿。 “不是我不让你见，家属现在情绪很激动，你现在过去，只会让矛盾升级。” 王院长嘴里一副为许莉考虑的样子，但是冷漠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王院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拖着不是办法，必须尽快解决。” 许莉搞不明白，无冤无仇的，为什么王院长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好说话。 王院长还没说话，许莉的助手，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说：“许总，刚才卫生局说收到举报，咱们用黑心棉生产医用敷料，现在要求咱们停业接受检查。” “不能停业，咱们和好几家企业，签订了供货协议，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是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 许莉又气又急。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脚医院这边出事，后脚就被人举报，要是纺织厂真的被勒令停业，那违约金，就能把纺织厂赔破产。 “许总，我是个念旧的人，我抽空约一下感染患者的家属，只要你能摆平那边，我可以当成事情没发生过。” 王院长用拿腔拿调地语气说。 “那行，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家属？” 许莉语气着急地问。 “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到时候我联系你。” 王院长挥了挥手。 许莉见到对方如此敷衍，突然明白了，对方就是在故意戏耍她。 现在卫生局那边，还在她的纺织厂，搞突击检查，她不能再在医院这边浪费时间了，必须回去看看。 另一边，江华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亲自给许莉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江华，不好意思，纺织厂出了点纰漏，我正在加急处理。” 许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莉姐，我今天得罪人了，这次的事情，多半是他们在打击报复，这样，你别管了，等我过来处理。” 江华担心许莉，一个人应付不了曲家。 “你是说，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载张陷害？” 许莉刚从医院出来，听了江华这话，恨不得冲进去，跟王院长好好理论一番。 “莉姐，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还是我来处理吧。”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承认对方这一手，还是比较高明的，放着那么多的产业不挑，偏偏选中了他的纺织厂。 对方在医疗系统内的能力，恰好能卡住他纺织厂的脖子，如果他是个普通商人，很有可能直接被对方玩死。 “江哥，三号别墅的业主敢阴你，我老王一把火，点了那破别墅。” 王力义愤填膺。 他这个人做事，能用拳头，向来不用脑子，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动江华，那就是他王力的生死仇人。 “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去办件事情，查查医院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伤口感染的患者，到底住在几号病房。” 江华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给他挖了多大的一个坑。 他派王力去摸摸情况，等了解的差不多了，他就要开始反击了。 “要不，我提点东西，去给三号别墅的业主道个歉，大家毕竟是一个小区的，也许服个软，这件事就过去了。” 夏言梅不了解江华，怕他斗不过对方，到时候进一步激化矛盾，想要通过低头道歉，来化解矛盾。 “妈，曲家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给他们道歉？” 孙缈缈非常生气。 她知道母亲是好心，想要保护他们这些当晚辈的，但是如果道歉有用，当初小区的那位物业管理员，也不会因为得罪曲家，就被开除了。 “你们年轻人做事太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曲家挺有关系的，万一斗个两败俱伤，那就不好了。” 夏言梅絮絮叨叨。 她一个退休老师，没钱没势的，平日里在小区，就特别低调忍让，在她眼里，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她是真的担心，怕事情闹到最后，不可收拾。 “夏阿姨，这事儿您真的就别操心了，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一般人想要欺负我，还真得掂量掂量。” 江华哭笑不得。 夏言梅这个性格，他能理解，如果换了是他老妈在这里，估计也是这么个想法，老一辈的信奉以和为贵，遇事喜欢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过，他江华的字典里，还真就没有“退”这个字，别说曲家估计也就是个纸老虎，就算是个真老虎，他也抡起沙钵大的拳头，把对方打趴下。 “缈缈，晚上还是把莉姐喊来吃饭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着急是没用的。” 江华已经把王力派出去打探情况了，他那么多产业，对方唯一啃得动的，也只有佳丽纺织厂。 这就跟蚂蚁咬大象一样，对方以为自己很厉害，一口就咬住了猎物。 其实，对方连自己咬住的是个啥玩意儿，都看不清，等大象回过神，一脚就能把蚂蚁踩进泥巴，永世不能翻身。 曲家在医疗系统，还是很厉害的，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临近傍晚的时候，佳丽纺织厂收到通知，停业整顿，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继续开工。 “江华，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许莉火急火燎地赶到孙缈缈家，揪住江华问。 “着急呀，我这一下午，都喝了三杯水，肝火旺啊，那边一出手，就把我厂子整的关了门，吓死我了。” 江华正在和小楚煕玩游戏，听着小楚煕咯咯的笑声，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许莉气结，什么肝火旺，瞧江华这悠闲自得的样子，他急什么急，压根儿一点都不急，好不好。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这小子，是个优秀的M “江华爸爸，你要走了吗？” “嗯，天黑了，爸爸要回家了，以后如果小楚煕，想江华爸爸，就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好。” 吃过晚饭，江华带着几分不舍，和小楚煕告别。 今天虽然过的，不是很完美，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休假结束，该办事儿了。” 江华走出别墅时，低声自语。 佳丽纺织厂停业，要说他心里不生气，那绝对是假话。 但是，今天是他和小楚煕，父女相认的日子，他不想因为别的破事儿，打扰他和小楚煕，渡过完整愉快的一天。 “纺织厂那边，接了好几个订单，要是不能按时交货，是要付违约金的。” 许莉忧心忡忡地跟在江华身后。 违约金的事儿，还不是最严重的，如果医院那事儿，不能及时解决，他们纺织厂的名声，在医疗界就要臭大街了，以后哪家医院，还敢用他们生产的医疗纱布？ “莉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今天就当是给纺织厂职工放假了，明天正常开工。” 江华笑呵呵地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停业整顿的通知都下了，还怎么开工？” 许莉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虽然纺织厂是江华的产业，但一直是她的管理，在她心里，纺织厂就跟她的孩子一样。 “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华用轻松地语气说。 “江总，咱们的车，被熊孩子划了。” 薛山正准备去取车，走了几步，停下脚步，盯着车门上刺眼的划痕说。 从划痕的高度判断，应该是小孩子所为，特别是后面歪歪扭扭“来打我呀”四个字，让江华用脚趾头，也猜的出来是谁干的。 “老薛，这小子是个优秀的mt，我得好好培养培养他。” 江华看着车上醒目的划痕，承认自己被对方的嘲讽技能，给牢牢拉了一把仇恨。 薛山迷惑眨眼，这年头还没有《魔兽世界》，他不知道mt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许莉十分气愤地问。 这辆进口平治，是她酒店的公务用车，被划成这个鬼样子，让她心痛又生气。 “算了，大晚上的，不给警察叔叔添麻烦了，老薛，你去把三号别墅的玻璃砸了，算是代我向他们问一声晚安。” 江华嘴角笑容有些冷。 “我这就去。” 薛山咧嘴一笑，江华的这个命令，很合他心意。 “那个谁，你还没走呢，我家的网络断线了，你帮我修修呗。” 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华愣了一下，侧脸看向斜后方，是白天在公园见过的那位墨镜女郎。 大晚上的，对方把墨镜摘了，站在路灯下面，江华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 “我又不是修网线的，你找别人给你修吧。” 江华一口拒绝。 白天帮她装系统，那是举手之劳，这天都黑了，他要回去休息了，哪有功夫给她修网络。 “车被划成这样子，在曲家手里吃了闷亏吧，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他们家不好缠，你偏偏不信。” 墨镜女郎看着车门上面，十分欠揍的“来打我呀”四个字，强忍着笑说。 “放心，别人都叫我熊孩子克星，等我回头逮到他，用记号笔，在他脸上画乌龟。”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他一般很少跟小屁孩计较，但是曲家的熊孩子例外，这种天赋异禀，百年难得一遇的极品mt，自带宗师级嘲讽技能，连他这种免疫体质的大boss，都免疫不了对方的嘲讽技能。 “这个主意好，你帮我把网络修好，我把那熊孩子抓来，让你在他脸上画乌龟，如何？” 墨镜女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 “我就搞不懂了，懂电脑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干嘛老是盯着我？” 江华十分纳闷地问。 深市有电脑街，那边修电脑的店铺，只要你愿意给跑路费，他们基本都不会拒绝，上门维修电脑。 在他看来，墨镜女郎找个人检修网络，不是什么难事儿，真心犯不着老是盯着他。 “因为你这人比较有趣，我回去之后，查了查，发现华山论剑聊天室的开发团队，还真被人收编了，是你干的吧？” 墨镜女郎饶有兴致地问。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的，可是你不信，这年头，说实话总是没人信。” 江华撇了撇嘴。 话音刚落，西边的一栋别墅，传出“哐当”“哐当”两个响声。 江华不用看，也知道是老薛把三号别墅的玻璃砸了，对方家熊孩子划他的车，他就砸对方的玻璃。 他江华报仇，从来是不隔夜的，说起来他还是有点小亏，因为给车补漆，绝对比换玻璃要贵。 所以，他一定要在熊孩子脸上，一边画上一个乌龟，才能解心头之气。 “跟你打个商量呗，既然你收购华山论剑的团队，那这款文字mud的运营权，是不是也落到你手里，你给我开通一个gm账号，条件任你开。” 墨镜女郎纠缠江华说。 “你就那么喜欢玩网络游戏？” 江华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青少年沉迷网络游戏，他还能理解，可墨镜女郎瞧着都二十七八岁了，好像还是已婚人士，居然如此沉迷网游，这让他说什么好呢？ “你不喜欢网络游戏，那收编华山论剑的团队干嘛？” 墨镜女郎感觉江华问了一句废话。 在她看来，江华也是个网瘾患者，否则放着好好的公司不开，收编华山论剑的团队做什么。 “当然是搞软件开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听我一句劝，这种文字mud，真没啥可玩的，等再过两年玩《传奇》去……” 江华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如果要说吸金能力，网游《传奇》绝对能名列榜上，他既然截胡了qq，为啥不把《传奇》一起截胡了？ “《传奇》是什么游戏，比华山论剑还好玩？” 墨镜女郎非常好奇地问。 国内的文字mud，做的最好的，就要数华山论剑，毕竟开发这款聊天室的程序员，差不多都是软件行业的精英。 但是文字mud，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氪金天花板太低了。 对于墨镜女郎这种重度氪金玩家来说，实在是不够过瘾，玩着玩着，就没啥成就感了。 “好玩，等我拿到了代理权，邀请你当测试玩家。” 江华用打量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着墨镜女郎。 在他看来，这种舍得氪金，有钱又有闲的玩家，那妥妥是带服大哥，如果放在私服里面，一个人的流水，就能养活一个游戏。 眼拙，眼拙了，差点错过了一个金娃娃！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曲家公司被查封 这个年代，都是通过电话线上网，连接调制解调器，也就是俗称为“猫”的上网工具。 网速慢就不说了，关键是网费贼贵，一般的普通家庭，消费不起。 当然，一号别墅的业主，不是普通家庭，为了让网速更快些，人家没从小区分流，牵的是一条专用电话线。 “你家的猫坏了，需要换个新的。” 江华坐在电脑旁，捣鼓了一阵，侧脸对鹿禾米说。 鹿禾米就是墨镜女郎的名字，同时也是这个小区里，身份最神秘，一号别墅的主人。 “你帮我想想办法，今晚有门派战，我必须参加。” 鹿禾米着急地抬起手腕，盯着手表看。 华山论剑的这款文字mud，虽然很多设定，在江华看来很简陋。 但是做为国内最早的文字网游，在玩法上面，还是比较丰富的。 玩家创建角色后，不仅能够加入门派，还能修炼武功，修炼到一定程度，能够取代npc，成为门派掌门。 不同的门派之间，还能pk，还能结婚创立帮派，完美再现了武侠小说中的恩怨情仇。 鹿禾米作为华山论剑屈指可数的氪金大佬，是那种一个人撑起一个门派的游戏大佬，如果门派战少了她，那完全没法打。 “大晚上的，我去哪给你买猫，你如果着急，找个网吧玩呗。” 江华瞥了鹿禾米一眼。 他自己不怎么玩网游，所以无法带入氪金大佬的世界，不过从鹿禾米身上，他觉得网游的黄金年代，已经悄悄降临。 他目前手里资金紧张，急需资金回流，可偏偏他商业帝国的版图结构，比较偏向实业，属于那种高投入，慢产出的类型。 这让他不得不把目光，盯上了赚快钱的网游行业，这一行来钱快，属于暴利行业，特别是现在，没什么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如果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绝对能赚翻。 “网吧就算了，我想参观一下你的软件公司。” 鹿禾米盯着江华说。 这个年代网吧条件简陋，里面都是抠脚大叔，乌烟瘴气的，鹿禾米去过一次后，就再也不去了。 “你去我公司干嘛？” 江华十分不解。 这大晚上的，他公司员工都下班了，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有什么好参观的。 “我想看看，你说的那种，小人能跑能跳，还能换装备打怪的网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鹿禾米一脸期待地说。 这年头，还没有图形网游，流行的都是文字mud。 刚才检修网络的时候，江华随口提了提《传奇》里面的战法牧三种职业，还有玩法，一下子就把她吸引了。 “这个我公司没有，我那软件公司刚成立，目前主要研发即时聊天软件，还没有上马网游项目。” 江华打算进军网游，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说，他都不知道，思密达那边的那家游戏公司，是否已经开始研发《传奇》。 如果对方还没开始研发，他就算想代理，也是白搭。 “我入股，你现在就开始研发。” 鹿禾米目光炯炯地说。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你等我考虑考虑吧。” 江华站起身准备离开。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了解鹿禾米，和她接触，也不过是因为她玩游戏，特别舍得氪金，江华想拉她当带服大姐。 至于和她一起做事业，还是算了吧，有钱自己赚不香么，凭啥要分她一份？ “我能帮你解决曲家的麻烦。” 鹿禾米对于网游，那不是一般的执着，开始提交换条件。 “曲家我能应付。” 江华再次拒绝。 虽然现在纺织厂那边，遭遇了一点麻烦，但他相信，自己有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帮你解决曲家，只需要一个电话，你自己解决这件事，先不提能不能解决，就算你能，需要花多少时间呢，你考虑过这个时间成本吗？” 鹿禾米还挺能说的，而且思路清晰。 江华脚步一顿，他确实能解决曲家，但是鹿禾米说的，不无道理。 他对曲家不够了解，从调查到抓住对方破绽，进行打击，这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而且就算解决了曲家，他无非也是出一口恶气，得不到什么太大的好处。 对于他这种大企业家来说，如果做一件事情，花费的时间成本太高，就算赢了也是亏。 “你真能一个电话，把曲家解决掉？” 江华打量着鹿禾米，半信半疑。 说真的，他现在对鹿禾米，一无所知，但住在这个小区的业主，非富即贵，对方能住地段最好的一号别墅，想必是有实力的。 “你还没说，你需要多久，能够做出你说的那种网游？” 鹿禾米没有回答江华，而是反问。 “估计得需要半年。”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回答。 他算算时间，觉得思密达的那家公司，应该还没开始开发《传奇》。 如果他自己做这款游戏，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打底。 鹿禾米看了江华一眼，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徐叔，我是禾米，曲家的医疗器械公司，涉嫌倒卖医疗垃圾，我觉得应该好好查查。” 她在电话接通后说。 江华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刚才还纳闷，这女人为什么底气十足，感情手里揪着曲家的小辫子呢。 “对了，你那个纺织厂，是叫佳丽纺织吧？”她看着江华问。 然后，也不等江华回答，她拿着电话继续说：“徐叔，还有个事儿，请您帮忙。” 江华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对方连他纺织厂的事儿，也知道了，他在心里想，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至于她这个电话有没有用，他马上就能知道。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回纺织厂安抚职工的许莉，突然给他打电话，语气有些惊喜：“江华，你托了谁的关系，效率也太高了吧，纺织厂的处罚通知撤销了，另外我听人说，曲家的公司出问题了，大晚上的，被突击检查，结果在仓库查出大量医疗垃圾。” 江华眼中闪过意外，诧异看着鹿禾米，这效率可真高，对方说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曲家，居然不是开玩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鹿禾米仰着下巴，语气有些得意。 “你之前就调查过曲家？” 江华刚才听到鹿禾米打电话了，她说曲家倒卖医疗垃圾，没想到一语中的。 对方还真就因为这个，被查封了公司。 “同在一个小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对曲家有所了解，不是很正常吗？” 鹿禾米撇了撇嘴。 曲家在小区口碑不好，她早就看对方不爽了，今天突然爆发，除了想卖江华人情，也是确实不想再和曲家当邻居，感觉丢人。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江哥不发威，你当我是凯蒂猫？ “你厉害，聊正事儿吧，你打算怎么入股我的软件公司？” 江华没想到，曲家带来的麻烦，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解决了。 惊叹于一号别墅业主的实力，同时也有些意犹未尽。 毕竟，不是自己报的仇，总感觉差点意思。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可以不入股。” 鹿禾米知道江华，并不想别人插手他的公司。 “你说吧。” 江华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鹿禾米。 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曲家，她背后的家族，深不可测，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沉迷网游。 “我从小就喜欢武侠小说，如果你能把华山论剑，改编成图形网游，再给我弄个高级账号，就算还了我的人情。” 鹿禾米语气认真地说。 从江华刚才描述《传奇》时，她就被吸引了，但是相比于战法牧的职业，她更喜欢武侠小说里的门派。 如果能把华山论剑这款文字mud，改编成图形网游，在她看来，对她的吸引力，绝对要比《传奇》更强。 “你这个要求，很有难度啊，你知道吗，设定越复杂的网游，开发难度也越大。” 江华感觉鹿禾米，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传奇》能够在前世爆火，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玩法简单，更重要的是，那种抢boss，打装备的刺激，是其他网游比拟不了的。 如果他想踏进网游这个行业，按照《传奇》的游戏框架，照猫画虎，是成功几率最高的。 如果听了鹿禾米的话，把华山论剑，改编成图形网游，那吸金能力如何，他还要在心里，打个问号。 “我相信你有办法。” 鹿禾米盯着江华说。 “你这个条件，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是在时间上，无法给你保证。” 江华衡量了一下，打算等《传奇》赚了钱后，再来开发武侠风格的网游。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就去你公司上班了，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网游的。” 鹿禾米绝对是一个游戏痴迷爱好者。 她对游戏的热情，让江华走自愧不如。 可一个大小姐去自己公司上班，她去了能干啥？ 不等江华说话，这时，有人在别墅门口敲门。 “鹿小姐，是三号别墅的曲讯洲，需要给他开门吗？” 鹿禾米家里的保姆阿姨，凑到猫眼那边，看了一眼后说。 “看来，他已经知道，是我查封了他的公司，这是来求情的吗？” 鹿禾米惊讶地挑了挑秀眉。 “让他进来吧，说起来，我和他还没正式见过面。”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笑容。 过了一会儿，曲讯洲和自己的老婆，手里提着礼品，走进别墅客厅。 “鹿小姐，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一些误会。” 曲讯洲刚进门，就点头哈腰地道歉。 他在医疗系统，还是很有关系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是谁给他下绊子。 他没有想到，查封他公司的命令，竟然是鹿禾米下的。 “鹿小姐……”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丈夫身边的吕珍嵘，脸上陪着笑脸，刚准备说两句讨好的软话，突然看清了站在鹿禾米身边的男人。 她用古怪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她之前还纳闷，无冤无仇的，鹿禾米为什么突然对她家出手，现在看来，一定是江华在里面挑拨。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江华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这对中年夫妇。 他知道曲家夫妇，此刻一定在心里骂他，认为他靠女人报仇，臭不要脸。 但江华不在乎，就算没有鹿禾米帮助，他也能让曲家完蛋，只不过时间要久些。 毕竟，他可不知道曲讯洲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倒卖医疗垃圾。 “江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两家只是有些误会，你没必要往死里结仇。” 曲讯洲之前没见过江华，还是在老婆提醒后，才知道之前在公园，和老婆产生冲突的竟然就是这个年轻男人。 甚至，他此时心里，还有一些冤枉。 因为他是在老婆回家后，才知道她通过娘家的关系，让江华的纺织厂，停业整顿。 结果紧接着，他暗地里倒卖医疗垃圾的事情，就曝光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甚至没来得及给他反应时间。 “你老公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想说什么？”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把目光投向吕珍嵘。 他觉得这对夫妇，挺搞笑的，抹黑他的纺织厂，背后使阴招的时候，怎么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小兄弟，之前就是个误会，我脾气不好，你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吕珍嵘脸色变了几变，牵强笑着说。 形势比人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华就突然和一号别墅的业主，攀上了关系。 江华正准备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对面的曲家夫妇一眼，走到阳台那边，接通电话。 “江哥，事情查清楚了，所谓咱们的医用纱布，导致患者伤口感染，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王力在电话里说。 他在医院，已经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甚至连吕副院长，跟吕珍嵘的姐弟关系，都查清楚了。 江华听完王力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吕珍嵘娘家的事儿。 “行，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江华沉声说。 他打完电话后，回到客厅，曲家夫妇正陪着笑脸，向鹿禾米说着讨好的话，希望她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见到江华过来，夫妇俩也没理会，继续讨好着鹿禾米，在两口子看来，只要鹿禾米松口，他们家公司就能转危为安。 至于江华，他算个屁呀，一个只会讨好女人，靠女人复仇的小白脸。 “你们是不是以为，得罪了我无所谓，只要她原谅你们就行？” 江华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没有，我们就是在向鹿小姐，澄清误会。” 夫妇俩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没把江华当回事。 “其实，我想说就算她原谅你们，也没有用，得罪了我，后果是一样的严重。” 江华当着曲家夫妇的面，拿出手机拨号。 “王叔，咱们深市的人民医院，乌烟瘴气，必须要整顿呀，听说退休的老院长姓吕，他们吕家厉害着呢，都退休了，还安排儿子来接班，他这是把人民医院，经营成了他吕家的医院吧？” 在电话接通后，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小江，这事可不能信口开河。”老王是了解江华的，知道多半是吕家得罪了他。 “我可没有信口开河，您知道我为人，我三好青年来着，从来不诬陷人，最有正义感来着。” 面对老王的质疑，他抬头挺胸地保证。 “什么，您问吕家是不是得罪了我，这怎么可能，我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惯这种败类！” 他瞥了吕珍嵘一眼，义正言辞。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富贵“闲人” 江华新成立软件公司，名为奔腾网络，正在开发的即时通讯软件，他打算命名为飞讯。 软件图标，他很鸡贼的设计成一个小企鹅。 当时被他任命为项目总监的王元炜，还有些困惑地问他，这个软件图标，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这是一只，能带来财富的企鹅。” 江华神秘一笑，他的回答，让公司的几位程序员，摸不着头脑。 鹿禾米说要去他公司上班，并不是开玩笑，第二天还真就去他公司报道了。 他软件公司刚成立，也就大小猫两三只，不过办公场所，倒是够宽敞，他直接划拨了一整层写字楼，供新成立的奔腾网络使用。 “没看出来，你还是挺有实力的，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鹿禾米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双肩包，打量着刚装修的写字楼。 这一整栋大厦的物业，都是属于江华，上面两层是镭世影业，奔腾网络占了一层，然后留了两层自用，其他的楼层，都租给了别的公司。 “一般般吧，也就是瞎混，跟你们这种高门大户，完全不能比。” 江华谦虚低调地说。 他之前还摸不清鹿禾米的来历，昨天晚上回去后，打电话问了下老王，想要知道，鹿禾米打电话的那位徐叔叔是谁。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感情这位鹿禾米又是一位大院子弟，她丈夫家在沿海这边，也很有影响力。 老王还隐晦劝了他一句，说他现在事业做的大，方方面面都得注意，不要授人以柄。 老王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江华现在根基已成，上面也有大佬关注，没必攀附权贵子弟，平白减了在大佬心里的印象分。 “王叔，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么？”江华当时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保证。 如果早两年，刚起家创业那会儿，遇到鹿禾米这种粗大腿，他当然是要紧紧抱住。 不过，现在他自己就是一根粗象腿，鹿禾米的家庭，虽然对普通家庭来说，高不可攀，但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江华没把鹿禾米当回事儿，但是鹿禾米却对江华，另眼相看。 她之前以为江华，就是个小有身家的私营公司老板。 这两年，深市经济发展很快，像这种借着经济红利，发展起来的私营企业家，多不胜数。 但是昨天，江华一个电话，打到老王那边，直接把人民医院的一个副院长给撤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位小老弟不简单，人家不只是有钱，还有关系，就算没她帮忙，对付曲家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然后，晚上的时候，她打了几个电话，查了查江华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感情人家在深市的几家公司，不过是他商业版图中的冰山一角。 地产大亨、原油大亨、国产手机第一人等等这些头衔，让鹿禾米目瞪口呆。 打完电话后，她觉得曲家死的不冤，你说你曲家，充其量就是一个地头蛇，却自不量力的跑去挑战腾云驾雾的蛟龙，你不死谁死？ 正是对江华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她才把随口一说的，去他公司上班，化为实际行动。 “你公司人怎么这么少？” 她打量着办公区零零散散的几只大小猫。 诺大一个办公场地，员工却不到十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磕碜。 “创业公司，人穷资金少，所以员工嘛，也就这几个。” 江华用自嘲地语气说。 其实，主要是奔腾网络刚成立，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发展，所以挖了几个程序员，让他们慢慢捣鼓即时通讯软件。 “得了吧，你要是穷，整个深市就没有谁敢说富。” 鹿禾米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把江华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大姐，我是真穷，没看我公司，连个前台都没有么，为啥，没钱招呗。” 江华摊着手说。 他现在手里，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最后一点流动资金，被他打到鲁天雄的账户上，拿去做空嗦尼财团了。 这事儿能有多少收益，他现在心里还没底，不过下个月，香江那边的几个地产项目，需要资金注入，他现在还不知道，去哪搞这笔钱。 “我来给你当前台。” 鹿禾米把双肩包，往桌子上一放。 “真的假的，你别逗我玩，前台的工资，一个月可只有几百元。” 江华才不信鹿禾米这种高门大户出来的，会放下身段干前台的工作。 “等你网游开发出来，我就不当前台了，你给我个gm当当，让我倒贴钱都行。” 鹿禾米一脸憧憬地说。 别看在网游泛滥的后世，gm成了烂大街的职业。 在《传奇》刚上市那会儿，gm绝对是牛逼烘烘的存在，很多一充就是几十万的土豪老哥，在游戏里见到gm，也屁颠屁颠跑过去巴结。 总之，在网游的萌芽时代，当一名游戏gm，是很多网瘾少年的终极梦想。 “你也不年轻了啊，网瘾咋就这么重呢？” 江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鹿禾米。 按说像她这样的家世，爱好不应该是买名牌包包，坐飞机去国外，逛时装周么？ 天天沉迷网游，这算什么，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我老公都不管我，你管的着么，你给句痛快话，我来你公司当前台，你同不同意？” 鹿禾米一挑秀气的柳叶眉，斜睨着江华问。 “月薪三百，不包吃住，能接受吗？” 江华眼都不眨地问。 “没问题。” 鹿禾米答应的特别爽快。 “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公司的一员了，把那些装修垃圾收拾收拾，我一会儿过来检查。” 江华大大咧咧，指着角落的一堆装修边角料说。 他说完，径直走出了公司，去楼上找李在珠，问点事情。 等鹿禾米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华已经走进电梯了，她一下傻眼了。 她说来江华公司当前台，那就是一句客气话，其实打算来混日子的。 毕竟，像她这样的富贵闲人，哪可能真的上班做事，她就想近距离观察一下，网络游戏是怎么开发出来的。 哪知道江华不跟她讲客气，直接就使唤上了，这小子知道她什么身份么，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么，还真把她当前台使唤呀？ 气死姑奶奶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盯上网游传奇 “在珠，忙着呢？” 江华站在李在珠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半开着的门。 李在珠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乌黑秀发挽在脑后，妩媚中带着几分干练。 “江大老板，你可真是大忙人，三鑫那边虎视眈眈，打算和你在手机市场，一决雌雄，你却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心可真大。” 李在珠正在审阅一份外贸合同，见到江华后，讽刺了他一句。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刚听说孙缈缈，给江华生了一个女儿。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和孙缈缈，站在同一起跑线来着。 哪知道这个狐狸精使阴招，不等发令枪响，就偷偷起跑，现在两人居然连女儿都有了，真是气死她了。 “三鑫那不是你娘家么，让他们占点便宜，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华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 他其实已经打听清楚了，三鑫新推出的手机，采用的是比较落后的一代技术。 他这边手机都更新到了第三代，三鑫想要和他竞争，至少还得闷头发展几年，才能对他形成威胁。 这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当初他、三鑫、诺基娅三家合作时，他就防了三鑫一手，从诺基娅那边挖来的技术，他可是半点都没透露给三鑫。 “找我有什么事？” 李在珠知道江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最近看见江华，心里就有些腻味，这个浓眉大眼的，亏她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哪知道连私生女都折腾出来了，坏人！ “找你帮个小忙，你帮我打听一下，思密达那边一家叫wd的游戏公司。” 江华腆着一张脸说。 他也不清楚，这个时间段，wd公司有没有开始开发《传奇》，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儿，专门跑一趟思密达。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麻烦李在珠，谁让她是三鑫集团的小公主呢。 “你打听一家游戏公司做什么？” 李在珠皱起秀眉。 现在公司业务繁忙，她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江华不给她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让她去打听游戏公司，这个男人能不能靠点谱？ “当然是为了赚钱，你不玩网游，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帮我去打听就行了。” 江华也没法向李在珠解释，就是这家思密达不起眼的游戏公司，开发出了一款横扫内地的爆款网游。 “我可是提醒你，最近影碟机的业务，越来越难做，竞争激烈，你如果再不多花点心思，在镭世影业上面，咱们影碟机龙头的宝座，可能不保。” 李在珠神色凝重地说。 她不玩网游，也看不到这里面的暴利，但是镭世影业目前的业绩，蒸蒸日下，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偏偏江华这个没良心的，天天东奔西跑，对影碟机的业务，也不怎么上心，光靠她一个人，哪撑得起这么大一摊子业务？ “唉，没办法，夕阳产业，能赚一点是一点，你也别太担心，镭世影业这边，我自有安排。” 江华当然知道，现在影碟机的业务，越来越不好做，而且这一世因为有他的加入，影碟机行业比前世更内卷，价格战杀的血流成河，利润下滑的厉害。 他就算再有能力，无法改变影碟机被淘汰的命运，不过凭着前期积累，镭世影业这边，好歹还能再恰几年烂钱，能赚一点是一点。 但是，继续在影碟机上面，投入财力搞研发，那就没必要了，有这闲工夫，去互联网上面捞金，他不香么？ “我知道你嫌弃影碟机利润低，市场不好做，但对我来说，镭世影业就像我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看着他被淘汰，我心里舍不得。” 李在珠眼眶有泪花在积蓄。 她最近几天，心里本来就委屈，加上江华一副准备舍弃镭世影业的态度，让她心里更不舒服。 毕竟，她待在镭世影业的时间，比江华长多了，对这家公司，已经有了感情。 “好好的，哭什么呀，我又没说关掉镭世影业，影碟机做不起来了，咱们可以转行嘛，国内的影视产业，依旧是一片蓝海，还是大有可为的。” 江华没想到李在珠说哭就哭，他手忙脚乱的安慰。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你说的那家游戏公司，我会帮你打听的。” 李在珠不哭还好，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她心里委屈嘛，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本来就感觉孤单，特别是最近的一些事情，让她感觉很受伤。 “别哭别哭呀，你要是感觉工作压力大，就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旅游散散心。” 江华最怕女人哭，特别是现在办公室门没关，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他把李在珠怎么样了呢。 李在珠不理会他，趴在桌子上，哭的有些伤心。 最近公司业绩下滑，感情又不顺，心里积压了太多的负面情绪，需要发泄。 江华尴尬站在一旁，感觉出去不好，不出去也不好，心里左右为难。 “李总，啊，抱歉……” 李在珠助理匆匆走进来汇报事情，没想到见到这样一幕，赶紧转身。 “你来的正好，你们李总心情不好，你帮我劝劝她。” 江华却仿佛见到了救星。 他真心不会安慰女人，感觉这事儿，还是女人比较擅长，毕竟女人才懂女人嘛。 从镭世影业出来，站在电梯的时候，江华愕然发现，自己后背衬衫都汗湿了。 “这事儿闹的。” 他摇头苦笑。 回到楼下的奔腾网络，江华刚进门，就看见鹿禾米翘腿坐在椅子上，玩着自带的笔记本电脑。 至于角落的装修垃圾，依旧原翻不动的丢在那里。 “上班消极怠工，扣五十工资。” 江华才不管她有什么背景，她要么不来，既然来了，就得认认真真做事，他公司不养闲人。 “你扣吧，扣完也无所谓，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一瓶护手霜。” 鹿禾米满不在乎地说。 “小鹿，你出来，我要和你谈谈。” 江华脸色严肃地说。 他的奔腾网络属于创业公司，如果让鹿禾米带坏了公司风气，那他还玩个锤子。 所以，就算这女人有背景，但如果不服管，那还是哪来回哪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接待考察小组 鹿禾米懵逼眨眼，如果她刚才没听错，江华喊她什么，喊她小鹿？ 她明明比这家伙还大一岁，他居然不喊她鹿姐，竟然喊她小鹿？ “鹿禾米，开公司不是过家家，你如果不能端正你的态度，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江华教训员工的时候，自有一股气势。 “怎么跟我说话呢，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公司关门？” 鹿禾米被当着公司其他员工的面教训，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可不是你家里人，没义务惯着你。” 江华最烦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鹿禾米眉毛一挑，就要发作，却被匆匆跑出办公室的女秘书打断。 “江总，刚接到通知，省里的科技局，准备下来考察高新技术产业，咱们因为是深市唯一一家互联网公司，被选入考察名单。” 女秘书接到电话时，也很诧异，毕竟她们公司刚成立，连员工都还没招齐，怎么就成了领导考察的对象？ “考察小组什么时候过来？”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半个小时之后，这次考察是临时决定的，领导想看到企业最真实的状态。” 女秘书才来公司上班没几天，表现的有些紧张和局促。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江华点了点头。 领导要考察，那就考察呗，反正他的公司，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刚才两人的对话，鹿禾米也听见了，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鹿禾米，聊聊咱们的事情吧，你如果现在辞职，昨天欠你的人情，我用别的方式还你。” 江华这个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 鹿禾米帮他解决了曲家，不管这是不是他需要的，他都会认她一个人情。 但是，如果鹿禾米想靠着这份人情，来他公司混日子，带坏他公司风气，他不会同意。 “我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这次省里下来的考察小组，你怎么应付。” 鹿禾米眼珠子一转说。 “如果你是想看我笑话，那你就失算了。”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 对他来说，这种千金小姐的心思，其实不难猜，搞不好这次考察小组里面，就有她的熟人。 不过，他又不需要申请什么扶持，正所谓无欲则刚，所以懒得理会这种娇娇女的小算盘。 “这可是省里下来的考察小组，就算你在市里有关系，也没用。” 鹿禾米冷哼一声。 她认为江华一会儿有求她的时候，居然敢喊她小鹿，还想开除她，一会儿这家伙不道歉，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王元炜，带两个人过来搭把手，把角落的装修垃圾清理一下。” 江华懒得理会鹿禾米，这种被惯坏的娇娇女，你越是理会她，她越是来劲。 半个小时后，一辆大巴车，停在写字楼门口。 这次省里下来的考察团，一行有十几人，不仅仅是考察江华一家公司。 “丁司，我们现在考察的这家公司，属于新型的互联网产业，国内目前在这方面的公司，非常稀少，倒是我听说山姆那边有个硅谷，全是聚集的这类产业。” 一个中年男人，语气恭敬地向准备下车的夹克男介绍。 原本，他才是这次考察团的带队领导，但是没想到，上面正在进行一项高新产业调研的课题。 于是，这位从京城过来的丁司，临时成了这次考察团的带队领导。 这位丁司虽然年纪比他小，但是人家不仅有能力，还有背景，才三十出头，已经做到了司长的位置，可以称得上前程远大。 “咱们在高新技术方面，确实落后于国外，另外互联网对于咱们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领域，我很好奇，这家互联网公司，开发的是什么项目。” 丁司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大厦。 他在过来的途中，粗略看了看这家软件公司的资料，听说这是一家刚成立的创业公司，注册资金，并没有多少，属于正常的中小企业。 不过就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居然有两名微软的程序员加入，也正是这一点，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很想知道，这家新公司，究竟靠什么，吸引那两名程序员，让他们放弃了国外的优渥生活，放弃了微软这种软件行业巨头的职位。 在江华带领公司员工，收拾装修垃圾，打扫公司卫生的时候，鹿禾米这位大小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什么事情也不做，也没说过来帮下忙。 “省里科技局的郑局，我是见过几面的，刚才打听过了，这次带队考察的是他，江华，你现在向我道歉，我到时候在郑局面前，帮你说两句好话。” 鹿禾米用略微高傲地语气说。 “小鹿，你洗洗睡吧，我又不需要从省里拉资金，也不想要扶持，用不着你帮忙说好话。” 江华擦了擦额头汗水，懒得跟她计较。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主儿，估计是家世优越，习惯被人捧着，从小到大当惯了公主，但他偏偏就不惯着她。 “你再叫我一声小鹿试试？” 鹿禾米气炸了。 江华又不是她长辈，凭什么一口一个小鹿，在圈子里，哪怕是年纪比她大的那些大院子弟，只要家世没她好，都得老老实实，叫她一声鹿姐。 “江总，考察团的领导已经进了电梯。” 一直在电梯门口等着的女秘书，有些紧张地提醒。 “江华，你等着，一会儿给姐哭！” 鹿禾米气鼓鼓瞪了江华一眼，整理了一下妆容，小跑到电梯门口站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憋好事儿。 电梯里。 “丁司，我前段时间，见过令妹，很乖巧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郑局脸上带着笑容，用拉进关系的语气说。 “你就别夸她了，她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最清楚不过。” “不怕你笑话，我这次来深市，除了做课题调研，也是受父母之命，过来督促这位不省心的妹妹，找一份正经工作，一个大家闺秀，天天沉迷游戏，这像什么话。” 丁司摇头叹息。 原本以为，这位不省心的妹妹，嫁了人能有所改善，哪知道这位妹妹远离家族后，没人管着，彻底放飞自我了。 前段时间，妹夫跑去京城诉苦，这让他父母，在亲戚朋友面前，很没面子，所以才有了他这次深市之行。 电梯旁显示屏的数字，不断变动。 鹿禾米斜睨了江华一眼，嘴角一翘，就准备给他在考察小组面前，上点眼药水。 得罪了她鹿姐，居然还不道歉，这次一定要给这小子一个小小的教训。 “叮！” 电梯门打开。 鹿禾米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想好了怎么说，科技局的郑局这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呃，哥？” 等她看清，第一个走出电梯的人后，一下子傻眼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互联网企业 “鹿禾米，你怎么在这里？” 丁旭尧看见自己妹妹，也是一脸的意外。 “我，我在这里上班，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鹿禾米眼神闪躲。 在看到哥哥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她和丁旭尧是亲兄妹，一个跟随母姓，一个跟随父姓。 从小她哥哥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秀，性格成熟。 她恰恰相反，别的家长，教育孩子时，都会说一句，学谁都别学鹿禾米，不许跟她玩。 长大之后，两人的差距，更是明显，一个在家里的安排下，踏上仕途，取得了耀眼的成就。 还有一个，躺在家里，好吃懒做，在接触了电脑后，从此沉迷网游，标准的废宅一枚。 “就你，上班赚钱？” 丁旭尧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妹妹。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几天还被妹夫哭诉，说他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一台电脑，今天妹妹就主动出来上班了？ “对呀，我为什么就不能上班，我不能总靠家里养着，也要自食其力。” 鹿禾米万万没想到，远在京城的哥哥，会突然出现在深市，这让她心里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凭着对自己父母的了解，还有老公突然跑去京城，聪明睿智的她，觉得自己处境，似乎有些不妙，她需要积极自救。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这是一家互联网公司，你还懂软件开发？” 丁旭尧从小就作为别人家的孩子，智商那是没得说，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那个谁，江华，你来说，我是不是你公司的员工？” 鹿禾米被哥哥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游移不定，瞥见江华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是，你消极怠工，已经被开除了。” 江华才不会帮鹿禾米掩饰，他和这位娇娇女又不熟，无非欠了她一个人情而已，以后还了就是。 “你……” 鹿禾米肺都气炸了。 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的性格，这么恶劣呢？ “消极怠工？” 丁旭尧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妹妹。 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妹妹，什么上班赚钱，自食其力，这是她么？说的别人吧。 “哥，我要举报，这家奔腾网络是一家黑心公司，不务正业，捣鼓网络游戏害人，你赶紧把这家无良公司关停了。” 鹿禾米恼羞成怒，她自己不好过了，江华也别想过的舒坦，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位鹿女士，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们是一家从事软件开发的互联网企业，有自己的核心产品，并且公司员工都是高学历的优秀人才。” 江华当然不会任由鹿禾米抹黑他的公司。 虽然他确实准备开发网游捞金，但是游戏产业，在上面眼里，多少有些不上台面。 他就算不需要省里的扶持，但是也不希望给领导们留下一个坏印象。 “切，就你公司的几只大小猫，也好意思吹有自己的核心产品？” 鹿禾米智商还是有的，她知道哥哥来者不善，只有把江华扯下水，让江华吸引哥哥的注意力，她就安全了。 这就是所谓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各位领导远道而来，辛苦了，请移步会议室，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奔腾网络。” 江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既然被省里的考察团，点名考察了，他也不会敷衍应对。 “好，正好我们也想了解一下，互联网企业，跟一般的公司，有什么区别。” 郑局点了点头，虽然因为丁旭尧兄妹相遇，让考察之旅，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他也没忘记，自己这一行人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小田，去给几位领导泡茶。” 江华落落大方，把来考察的一行人，引进会议室。 丁旭尧用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江华，他没想到一家小型创业公司的老总，居然有这样的气度，面对他们这么多领导，一点都不怯场。 鹿禾米厚着脸皮，也要往会议室凑，却被江华拦住。 “我们公司，不欢迎闲杂人等。” 江华伸着手臂，说了一句。 “你敢说我是闲杂人等？” 鹿禾米感觉今天一天生的气，比以前二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这小子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敢这么跟她说话？ 妹妹被说成闲杂人等，丁旭尧也不生气，反而对江华更感兴趣了，自己这位妹妹，仗着家世，从小被娇纵惯了，一般人可不敢这么跟她说话。 来考察的一行人，陆续走进会议室坐下。 “先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王元炜，曾经在微软任职软件工程师，有独立开发项目的经验。” 江华介绍着跟他一起进来的王元炜。 “小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放弃国外的工作，回到国内发展？” 郑局双手捧着茶杯，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很看好江总公司的前景。” 王元炜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真正的答案，他无法说出口，因为江华给的太多了，多到他无法拒绝，所以毫不犹豫地从微软离职跳槽。 “江总，贵公司是深市首家互联网企业，能介绍一下你们的产品吗？” 考察团里的一个中年男人问。 对于他们来说，互联网公司是一个比较陌生的领域，但是山姆那边的硅谷，向全世界证明了这个行业的潜力。 “他一个才成立没几天的新公司，能有什么产品，你们别听他吹。” 鹿禾米被拦在会议室外面，心里气不过，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鹿禾米，这是正式场合，请你有点家教！” 丁旭尧一拍桌子，生气地站了起来。 平时，妹妹在家里娇纵一点，倒是无所谓，但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耍大小姐脾气，会让大家觉得丁家没家教。 “算了，丁司消消气，小田，你给小鹿搬一把椅子进来，让她也学习学习。” 江华挥了挥手说。 目前会议室已经坐满了，鹿禾米想要进来，只能临时加一把椅子，坐在墙角。 “我不进来！” 鹿禾米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江华把她当什么了，她小鹿姐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鹿禾米，爸妈让我给你找份工作，你不是喜欢上网吗，进来学习一下也好，看看人家正规的互联网企业，是怎么发展的。” 丁旭尧面色严肃地说。 说真心话，父母虽然把任务交给他，但是他拿这位妹妹，也没什么办法，倒是这位江总，似乎很拿的住自己这位妹妹。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这款软件，将改变行业格局 在江华的示意下，两台电脑被搬进会议室。 “我们公司从事的，主要是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我给各位领导演示一下吧。” 江华脸上带着微笑，镇定自若地说。 他公司虽然人不多，但是每一位程序员，都是业内的精英，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半成品的聊天软件，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即时通讯软件？” 考察团的领导们面面相窥，大家对于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就是一个聊天室么，搞得神神秘秘的，有意思么？” 鹿禾米坐在角落，阴阳怪气地说。 平心而论，小鹿姐平时还是有几分涵养的，今天之所以这么反常，那是因为被江华给整破防了。 “聊天室，甚至是你现在玩的华山论剑，在我眼里，都不过是玩具，而我开发的这款即时通讯软件，能改变互联网的格局。” 江华瞥了鹿禾米一眼，语气自信。 “吹，反正吹牛不上税，你就使劲吹！” 鹿禾米翻了个白眼。 “鹿禾米！” 丁旭尧有些生气了。 虽然在座的这些领导，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不会说什么，但是鹿禾米继续这样娇纵，大家回去后，肯定会在背后说闲话。 他父亲这辈子，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他多多少少，受父亲影响，不希望大家在背后，说他家的闲话。 “江总，不好意思，我妹妹实在太顽劣，你继续讲。” 丁旭尧向江华歉意一笑。 “没事儿，网瘾少年叛逆一点，可以理解。” 江华笑了笑，表示不会跟鹿禾米计较。 鹿禾米都二十好几了，听到江华把她比喻成网瘾少年，肺又差点气炸了，可畏惧于哥哥的权威，不敢发做。 “杀死你，用眼神杀死你！” 她目光恨恨地盯着江华。 江华把她幼稚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好笑。 其实鹿禾米的长相，还是比较有欺骗性的，当初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推着婴儿车，漫步在公园，身上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差点误导了他。 接触久了，他发现这就是一只“二哈”，白长了一副好皮囊，性格特别不成熟，特别的二！ “丁司，请坐到电脑面前，亲自体验一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这款即时通讯软件，能够改编互联网行业的格局。” 江华伸手微笑邀请。 “我？我对电脑，可不怎么懂。” 丁旭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年头，电脑的普及率很低，不是相关行业的人，不会玩电脑很正常。 “没关系，王元炜，你在旁边引导丁司操作。” 江华笑了笑说。 丁旭尧好奇地坐在电脑面前，他倒是要瞧瞧，江华口中的这款软件，是否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 考察团的一行人，纷纷围聚在丁旭尧身后，他们也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款软件。 “这个图标，倒是挺可爱的。” 丁旭尧看了一眼企鹅图标说。 鹿禾米摄手摄脚，悄咪咪地也站到了丁旭尧身后，她算是这一伙人里面，最懂电脑和网络的，她也想看看，这个企鹅图标的东西，究竟有没有江华说的那么神奇。 如果这家伙在吹牛，她一定当面揭穿他。 丁旭尧在王元炜的引导下，注册了一个账号，并且开始填写资料。 “这个网名，是需要填真实名字吗？” 丁旭尧在填资料的时候，好奇地问。 他工作很忙，背负着家族的厚望，不敢有丝毫懈怠，平时几乎不上网。 “傻子才在网上填真名。” 鹿禾米小声嘀咕了一句。 从小到大，她全方位被哥哥碾压，突然发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从哥哥身上，找到了一丝智商上的优越感。 “鹿禾米，就你聪明是吧？” 丁旭尧感觉自己这位妹妹，确实挺惹人嫌的。 “人性复杂，大家平时在生活中，可能都戴着一层面具，但是在网络上，你不知道对面是谁，别人也不知道你是谁，可以放下面具，演绎真实的自己，网名从某种角度讲，就代表了另一个自己。”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他这么一说，完全是网络小白的丁旭尧瞬间就听懂了。 取好网名后，他添加了江华的好友。 “现在我们是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 江华坐在电脑面前，通过键盘敲击了“你好”两个字发过去。 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丁旭尧，瞬间就收到了江华发来的消息，后面看热闹的考察团领导们，被惊到了。 “居然这么快，江总，请问这种聊天方式，有距离限制吗？” “有点类似手机的短信功能，发消息会产生资费吗？” “原来这就是即时通讯软件，比发电子邮件，快捷方便了许多。” 围在丁旭尧身后的考察团领导，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和聊天室，有什么区别。” 鹿禾米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华瞥了鹿禾米一眼，没有理会她，站起身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开始回答大家的疑问。 “大家的疑问很多，我一个一个的回答，首先回答关于通讯距离的问题，这么说吧，只要是有网络的地方，就能够使用这款软件，哪怕是一个人在京城，另一个在深市，也能无障碍的聊天。” “另外，咱们这款软件聊天，是不会产生资费的，不仅能够发送文字，在后期功能完善后，还能发送图片，甚至是直接语音聊天。” 江华不疾不徐，回答着大家刚才的疑问。 “能发图片，还能使用语音，这岂不是能够取代手机？” 有位领导惊了一下。 虽然江华在占领国内市场后，已经下调了手机售价，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手机依旧是一款奢侈的通讯产品，除了做生意的老板，普通上班族就算买了手机，也没有经济能力，支撑手机的日常资费。 “它只是重叠了手机的一部分功能，但是手机可以随身携带，这一点是无法替代的。” 江华笑了笑解释。 “那也很厉害了，现在长途电话资费太贵了，这款软件能够免费聊天，难怪你说，能够改变网络格局。” 丁旭尧用感慨地语气说。 “你这款软件，和聊天室比，有什么优势？” 鹿禾米不服气，发出尖锐地质疑。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小鹿，我问你，一款聊天室，最多能够支撑多少人同时在线？” 江华瞥了鹿禾米一眼，笑吟吟地问。 “如果租个好点的服务器，能够容纳几千人吧，还有，别叫我小鹿。” 鹿禾米用气鼓鼓地语气说。 国内的网络环境有待改善，能够容纳千人的聊天室，屈指可数，而且在外地登录聊天室，会特别的卡。 “我开发的这款聊天软件，能够支撑几百万人同时在线，就凭这一点，你觉得是聊天室，能够取代的吗？” 江华信心十足地问。 “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国内会上网的人，有几百万吗？” 鹿禾米瞪大了眼睛，她觉得江华又在吹牛。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淡军的连锁网吧，已经扎根省城，开始向周边辐射。 也有其他的聪明人，看到了这个新兴行业的潜力，开始投身开网吧的大军中。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国内网民的数量，会引来爆发式的增长。 “江总，冒昧问一句，发消息免费，那你这款产品，如何盈利呢？” 丁旭尧沉吟了一下，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任何一个企业，想要生存下来，那都是要赚钱的。 江华开发的这款聊天软件，确实惊艳到了他，开创了国内先河，但是如果免费使用，他实在想不通，江华靠什么盈利，维持公司运转。 “丁司，各位领导，大家对于互联网行业的认知，可能有一个误区，多数的互联网行业，在创业初期，甚至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是不赚钱的，甚至会大量的烧钱，这是它和传统行业的区别。” 江华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说。 “哈哈，开公司不赚钱，你是傻子吗？” 鹿禾米乐了，用关爱弱智的眼神，看着江华。 烧钱换流量，这个概念，在现在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她目前玩的华山论剑这款文字mud，也是靠她这种氪金玩家在支撑。 考察团的一行人，也把困惑的目光，投向江华。 如果一个公司，长期不盈利，那绝对不是一种健康的模式。 “互联网企业和传统行业的区别，在于他的盈利点不同，他靠的是流量变现，什么是流量，简单来说就是用户，一个掌握了百万用户的互联网企业，它能够在短期内，套现十几亿的财富。” 江华侃侃而谈。 他这话一出口，别说那些不懂网络的考察团领导傻眼了，就连资深网络宅女鹿禾米，也眼中露出震惊。 盈利十几亿的互联网企业，国内目前可以说一家都没有，她就想不通，江华凭什么有这个自信？ “钱从哪里来？” 丁旭尧从震惊中回过神后，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财富不会凭空产生，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把用户变成钱。 “对呀，你会变魔术吗，把用户卖了换钱？” 鹿禾米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江华的破绽。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流量变现渠道很多，比如卖广告，开通增值服务等，最简单直接的，就是把公司弄去山姆上市。” 江华面对质疑，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或许在这个时代，别人还不知道，互联网企业的盈利点在哪，但是他不一样，从后世重生回来的他，对于互联网企业，该怎么发展，脑中有着清晰的思路。 考察团的领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理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丁旭尧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优秀了，但是在面对互联网这个陌生领域，他觉得自己就和小学生没区别。 “班门弄斧，让各位领导见笑了。” 江华这时，倒是谦虚低调下来。 “江总，目前国家正在大力扶持高新技术产业，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省里可以帮你解决。” 丁旭尧觉得江华是个人才，很看好他公司的前景。 “我不需要扶持，还是把资金留给需要的人吧。” 江华现在虽然穷，但还不至于向上面伸手要钱。 再说，就算省里给他批个几百万的扶持资金，也远远不能解决他目前的资金困境。 他现在需要的资金，是以亿为单位的，光是香江的地产项目，就差着几十亿的资金缺口。 “江总，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儿，但是也要面对现实，你自己也说了，互联网企业在创业初期，是无法盈利的，你想要发展壮大，首先需要生存下来。” 丁旭尧以为江华不要扶持，是年轻人傲气作祟。 “哥，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你们那几百万的扶持款，人家瞧不上眼。” 鹿禾米撇了撇嘴说。 “我看是爸妈对你管教太少了，几百万到你嘴里，都成了小钱，你咋不飞上天呢？” 丁旭尧怒了。 在这个年代，几百万已经足够让一家中小企业，起死回生，怎么能说是小钱呢。 “明明是他看不上眼，你凶我干啥？” 鹿禾米委屈死了。 这时，考察团里面的一位中年领导，轻轻拉了一下丁旭尧，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丁旭尧不知道江华底细，但是考察团里面，还是有人知道江华是谁的，毕竟他在深市，也是很有名气的私企大老板。 “原来是你呀！” 丁旭尧一脸愕然。 他是听说过江华的，只不过之前见江华公司十分简陋，连员工也没几个，没把他跟记忆中，那位颇受大佬青睐的青年企业家对上号。 现在被身边的人一提醒，他没想到此江华，就是彼江华，人家那么大的一个老板，确实不需要那点扶持资金。 “丁司，欢迎来到深市，我准备了一点薄酒小菜，希望各位领导赏脸。” 江华笑吟吟地伸出手。 “眼拙，刚才眼拙了，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真人。” 丁旭尧热情握住江华的手。 他之前一直以为，江华是个刚创业的小老板，见他有才华，死乞白赖，想给他送几百万的扶持资金，差点闹了笑话。 “虽然我不需要扶持资金，但是其他的企业，却是很需要的，有像丁司这样较真的人，我相信不少中小企业，都能改变命运。” 江华轻飘飘捧了对方一句。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专治“问题儿童” 按照原本的安排，省里下来的考察团，在考察完江华的奔腾网络后，会奔赴下一家企业做调研。 但是在江华的强烈挽留下，大家还是留下来，吃了一顿便饭。 “江总，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优秀的，但是和你一比，我突然有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感觉。” 丁旭尧半端着酒杯，语气感慨地说。 江华的年纪，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是对方现在已经是身价百亿的私营企业家。 他靠着家里的帮助，虽然在仕途上，也算春风得意，但是和江华的成就一比，还是相形见拙。 “丁司，你这话可就客气了，我和你可不能比，你是高屋建瓴，指点江山，我们这些私营企业，想要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还需要丁司为我们创造更广阔的发展条件。” 江华在饭桌上讲段子，调动气氛，还是一把好手，没有几句好话，就拉近了大家的距离。 “江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丁旭尧有些难为情地说。 他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坐在同桌的妹妹。 鹿禾米看到哥哥的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丁司，我和你一见如故，你跟我就不用讲客气了。” 江华端着酒杯，跟对方碰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说。 虽然他上面有人照拂，但多个朋友多条路，丁家在京城还是很有实力的。 而且丁旭尧的部门，正好管着互联网这一块，以后两人打交道的机会还多。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不省心，我看她对江总的公司，很感兴趣，不知道江总能不能带带她？” 丁旭尧一脸希翼地看着江华。 按说凭他家的实力，帮鹿禾米找一份清闲工作，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架不住他这位妹妹，太不省心了，以前帮她找了个事业编的工作，结果这位大小姐，去了不到一个星期，把科室弄得鸡飞狗跳。 人家单位的领导，提着一兜子水果，亲自跑去丁家诉苦，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你家小姑奶奶我管不住，求你们高抬贵手，把这位小姑奶奶弄走，不然单位没法正常工作。 这次来深市，父母让他帮妹妹找个正经工作，他不是找不到，关键是想要找个能管住妹妹的人，真的太难了。 这次好不容易遇见江华，他不想放弃。 “我不去，他一个小破公司，我可瞧不上。” 鹿禾米不等江华开口，就先炸了。 本来，她对江华的软件公司，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可是江华得罪了她，现在就算用八抬大轿请她，她都不来了。 “鹿禾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哥哥的，管不住你了？” 丁旭尧生气地把筷子一放。 “我可没这么想。” 他这位当哥哥的，还是很有威信的，他一发火，鹿禾米立刻怂了。 “丁司，我们公司刚成立，其实很欢迎鹿小姐这样懂网络的高端人才，她来我们奔腾网络，我自然是欢迎的。” 江华笑眯眯地说。 丁旭尧都开口了，他当然会给这个面子，反正他公司的前台职位还空着，大不了再把鹿禾米招回来。 “好，江总，如果她耍大小姐脾气，你不用给我面子，如果你能把我这个妹妹管好，我家欠你一个大人情。” 丁旭尧一脸喜色。 鹿禾米坐在一旁，臭着一张脸，几次想要跳出来抗议，可是一想到老哥，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如果她继续耍脾气，搞不好她母亲大人，就亲自杀来深市了，于是便强行忍住了。 “好说，鹿小姐聪明好学，我相信她在我的公司，一定会有所成长。” 江华笑眯眯瞥了鹿禾米一眼。 在他看来，这位鹿大小姐的性格，就像是一只纯血哈士奇，别人或许会畏惧她“拆家”的能力，但是身为资深训狗师，他很有把握，能训好这只“二哈”。 鹿禾米看到江华脸上的笑容，感觉十分不爽，再次使出二哈的招牌技能，死亡凝视。 “杀死你，用眼神杀死你！” 她气鼓鼓地瞪着江华。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江华站在酒店门口，跟考察团挥手告别。 “鹿禾米，好好工作，如果你再胡闹，妈可就要亲自杀来深市。” 丁旭尧在上车前，警告了妹妹一句。 “知道了。” 鹿禾米垂头丧气。 不过她心里却没有认命，在她看来，一旦等哥哥走了，江华还能管得住她？ 到时候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小鹿，赶紧回公司，去把会议室的茶水打扫一下。” 江华站在酒店门前台阶上，大大咧咧地吩咐。 “凭什么，你算老几？” 鹿禾米立马炸了，她在家里都从来不打扫卫生，江华有什么资格，让她打扫卫生？ “刚才吃饭时，听你哥说，你们都是从部队大院出来，我呢恰好认识这么一位老人，也许你也很熟？” 江华拿出手机，直接翻出通讯录。 他老年人之友的外号，这不是白叫的，以前被专机接去京城，开过好几次会，认识不少大佬。 虽然他平时，从来不和这些大佬联系，但是通讯录一直存着大佬们的联系方式。 “你不要唬我，我不是吓大的。” 鹿禾米探头看了一眼通讯录，眼皮跳了跳。 “我有没有唬你，你拨过去，不就知道了。” 江华笑眯眯地说。 鹿禾米脸色阴晴不定，她可不敢赌，要真是那位大佬，她可不敢在对方面前耍小性子。 “你想要怎样，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二哈小姐凶巴巴看着江华。 “我欺负你干啥，之前可是你自己说，想当游戏gm的，不想要这个机会了？” 江华刚打了对方一棍，现在又开始给甜枣。 “网游的事情，有眉目了？” 鹿禾米一听到这个，立马就有精神了。 那期待的小眼神和表情，跟见到牛肉干的二哈，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华仿佛看见一条看不见的尾巴，在她身后使劲摇着。 “差不多吧，总之，你在我公司好好上班，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江华强忍着笑说。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勉为其难，去你公司指导几天。” 二哈小姐傲娇地冷哼一声。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天价君子兰 李在珠那边，差不多过了三天，才给江华回复，说她找人调查过江华说的那家游戏公司，他们目前开发的游戏中，并没有一款叫《传奇》的网游。 “终究还是早了点。” 江华叹了口气。 既然拿不到现成的，那他只能自己开发了，虽然费时费力，但好处不是没有，那就是没有版权纠纷，而且也不会因为源代码泄露，出现私服泛滥的情况。 “你怎么想的，真打算做网游？” 李在珠感觉江华有点玩物丧志。 在她的印象中，游戏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江华放着好好的实体产业不做，跑去开发网游，能赚几个钱？ “风口出现了，你不抢先站上去，别的猪就起飞了。” 江华信手拿起窗台上的水壶，给李在珠办公室的几盆绿植浇水。 “别浇，我早上刚浇过，水浇多了容易烂根。” 李在珠赶紧阻止。 这几盆绿植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平日里照料的精细着呢，不管哪一盆死了，她都会心痛好久。 “咦，你这几盆绿植，我怎么瞧着像是君子兰？” 江华放下水壶，打量着办公室里，那几盆品相颇为不错的绿植。 “本来就是君子兰，像我桌上这一盆佛光兰，市场上标价十万，而且是有价无市。” 李在珠用炫耀地语气说。 这几盆君子兰，都是她从花市上，精心挑选的，最便宜的那盆，都花了几千，最贵的那盆，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 现在每一盆都升值了，当初一万多买来的那盆，现在市场上的价格，已经炒到了十来万。 “君子兰热，不是早就过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江华语气诧异地问。 在他的印象中，君子兰最火的时候，是在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全民都养君子兰，好多狂热的花民，把房子卖了，跑去借高利贷，也要买君子兰回去养。 有人养出了极品君子兰，一夜暴富，也有人亏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君子兰的市场，一直都在，只不过你没了解而已。” 李在珠撇了撇嘴。 她之前对君子兰，也不太了解，还是在结交了几个花友后，才被带入了君子兰的圈子。 “你想靠炒君子兰赚钱？” 江华感觉自己，搞不懂李在珠的想法。 普通老百姓炒君子兰，是为了发家致富，李在珠是缺那十几万的人么，堂堂一个大企业的老总，跟风炒君子兰，究竟图个啥？ “我当然不是为了卖钱，我是为了炫耀，你根本不了解，养一盆极品君子兰，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李在珠得意洋洋地说。 她社交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大老板，这个年代的人，思维比较简单，炫富没后来那么多花样。 不能炫跑车，不能炫泳池豪宅，那炫耀什么呢？ 炫名花名草呗，养一盆精品君子兰，在花友聚会时，吹嘘两句，享受大家羡慕的眼神，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君子兰价格虚高，骗局也多，你养花我不反对，不过要小心上当受骗。” 江华随口叮嘱了一句。 如果李在珠是平头百姓，他肯定劝她远离君子兰，不要扎进去趟浑水。 这个东西，比股票还不靠谱，套路太多了。 不过对李在珠来说，万儿八千是小钱，她有这个兴致，那就随她去玩呗，只要别被骗就行。 “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骗？” 李在珠满脸的不以为然。 这时，窗外一个黑影一晃而过，没过多久，楼下传来惊呼。 “怎么了，楼下闹哄哄的。” 江华刚才光顾着和李在珠聊天，没注意到窗外有个东西掉下去。 “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楼下有人大声喊。 江华眼皮跳了跳，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 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一个个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花坛方向。 因为绿化灌木挡住了，江华站在楼上，也看不清什么。 不过这么高的楼，就算摔在花坛里面，有灌木和泥土做缓冲，也绝对是活不了的。 这时，李在珠的助理，慌慌张张地推开门，语气惊慌地说：“江总，李总，出事儿了，有人从楼上跳下去了。” “是咱们公司的吗？” 江华语气严肃地问。 这栋大厦都是他的物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心情非常不好。 “不是，人是从楼上掉下去的，那几层都租给别的公司了。” 女助理惊魂未定。 “那就赶紧去查，我要在十分钟后，知道结果。” 江华克制住情绪说。 女助理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去打听跳楼事件的来龙去脉。 江华深吸了几口气，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虽然知道，跳楼者凶多吉少，但他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打了个急救电话。 第二个电话，他直接打给市局，跳楼者是不是自杀，他不知道，如果死了，这就是命案，必须要一查到底。 “要是真死了人，我以后都不敢加夜班了。” 李在珠脸色有些苍白地说。 “你安抚一下公司员工，我下去看看。” 江华打完电话后，沉吟了一下说。 “我有些怕……” 李在珠眼神带着惶恐不安。 孙缈缈这几天在家带孩子，没来上班，公司领导就她一个，出了这档子事，她有些六神无主。 “公司百十来号人呢，又是大白天的，怕什么。” 江华不以为然。 他先是乘坐电梯，去了楼下的奔腾网络，这边的员工，也知道了跳楼事件，一个个趴在窗户旁边，伸着脖子往下看。 “江华，是不是你这黑心老板，把员工逼死了？” 二哈小姐一见面，嘴里就没吐出什么好话。 “说的什么屁话，你安安静静待在这，不要捣乱，我下去看看情况，其他人都回到岗位。” 江华板着脸说。 “我要和你一起下去。” 鹿禾米就不是个能安静待着的性格。 “这么高的楼摔下去，血肉模糊的，你确定要看？”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 “啊？那还是算了，你去打听清楚了，立刻上来，第一时间向本小姐汇报。” 二哈小姐一缩脖子，她就算再好奇，毕竟是个女人，天生就会畏惧太恐怖的场景。 江华盯着公司员工，回到各自岗位后，才转身乘坐电梯下楼。 楼下的保安，还是十分给力的，在事情发生后，不用任何人吩咐，很自觉的拉起了隔离带。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江总怒掀桌子 救护车是最先赶到的，几名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急救医生，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摇着头走出隔离带。 人都摔成那样了，肯定是没救了，现在重要的是保护现场，等警察过来调查。 江华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没有过去凑热闹。 “江总，事情查清楚了。” 女助理一路小跑到江华身边。 “说说吧。” 江华心情烦闷，掏出一根烟点燃。 也不知道谁打电话，给记者爆了料，他刚才看见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是十七楼的利君苗木公司，惹出来的事情。” 女助理喘匀了气，赶紧汇报。 “利君苗木？” 江华眉头紧皱，他这栋大厦，汇聚了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公司，他不可能每一家都记住。 “说是苗木公司，其实这家公司，只卖君子兰，他们的老总叫许绮翠，是个四十岁的女人，最近这段时间，和李总走得比较近。” 女助理语气飞快地讲述。 “说重点，死者和这家公司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坠楼？” 江华听了半天，还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他现在就想知道，人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死者上个月，在许绮翠手里，花十万买了六盆君子兰，当时许绮翠向他保证，说这六盆里面，肯定出一盆花王，到时候卖个百来万，问题不大。” “结果对方养了一个月，找懂行的人一鉴定，人家说这就是六盆普通君子兰，品相也比较一般，值不了几个钱，死者听完就懵了，他为了养花，把房子都抵押了，老婆也和他离了婚，他就想博一把，哪知道被骗了。” “然后，他来许绮翠的公司，找她理论，许绮翠却说，是他自己没水平，把六盆极品君子兰，养得掉了品级，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 “双方争执了几句后，他就被许绮翠公司的打手，赶了出去，他气不过，一时冲动，就从楼梯间的窗户，跳了下来。” 女助理中间歇了几口气，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诉清楚。 “厉害呢，这又是行骗，又是养打手，我咋不知道，我这大厦还来了这么一条过江龙？” 江华气极反笑，说着反话。 “江总，李总和许绮翠平时走得比较近，您说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她？” 女助理忧心忡忡地问。 江华很少来公司，她职务上是李在珠的助理，担心自己上司受牵连。 “走得有多近？” 江华挑了挑眉问。 “许绮翠组织了一个花友沙龙，李总平时经常去喝茶聊天，交流养花经验。” 女助理如实汇报。 “这也算是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以后交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 江华说完，把目光投向停在大厦门口的警车。 “江总，刚才在市郊出任务，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来晚了一点。”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有些歉意地说。 “小言，你把刚才向我说的那些内容，给蒋队汇报一下。” 江华对身边的女助理说。 话音刚落，他目光无意一瞥，看到一个用纱巾裹着脑袋，有些鬼祟的身影，站在大厦出口，探头探脑一番后，就打算沿着墙角，溜出大厦。 “关于案情，等会儿再汇报，小言，你看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许绮翠？” 江华伸手指着鬼鬼祟祟，纱巾裹头的女人说。 “就是她，她就是利君苗木的老总。” 女助理一眼就认出藏头藏尾的许绮翠。 “蒋队，先让你手下队员，把她控制起来吧，具体的案情，我一会儿让小言向你汇报。” 江华给大厦门口的两名保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配合警察行动。 “干嘛，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情。” 许绮翠没想到，刚出大厦就被抓，拼命挣扎。 在挣扎的过程中，她裹在头上的纱巾掉了，江华看见她的面相，感觉有些眼熟。 “我想起来了，你是发展银行的钱副行长，介绍给我的，当时在酒桌上，你还给我敬了一杯酒。” “没想到，你还真是厉害呢，豢养打手，把人逼得跳楼，许总真是好大的威风呀。” 江华走过去，眯着眼睛，打量着许绮翠。 他跟这女人，只有一面之缘，对方不过是租他的大厦开公司，如果不是钱副行长引荐，他都不会跟她见面。 没想到这看起来慈眉善目，小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还真是个狠角色，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套路。 现在闹出了人命，而且人是在他大厦跳楼自杀的，他生吞了这女人的心思都有了。 “江总，你听我解释，这真的就是个误会。” 许绮翠眼神惊慌，脸色略微苍白。 “我好像记得，钱副行长管的是信贷吧，你们不会是一起做局吧，他那边放贷，你这边骗钱，产业一条龙，这手段玩的高明啊。” 江华现在心里堵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信风水，但是自己的大厦死了人，不管换了谁，心里都会很不爽。 “江总，你不能血口喷人，说话要讲证据的。” 许绮翠眼神越发惊慌。 “我又不是警察，跟你讲个锤子的证据，总之这件事情，我非常生气，我不管你们这个团伙，有多少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定了。” 江华蛮横霸气地说。 如果对方老老实实的炒君子兰，他也懒得管，毕竟愿打愿挨的事情，赚了赔了自己担着。 但是，这伙人租他大厦的物业，玩这种下三滥的套路，最后还搞出人命，那就触了他江总的逆鳞。 他不管许绮翠背后有谁，他们这个团伙有多少人，他都要连根拔起。 “江总，消消气，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蒋队在一旁劝着。 “许绮翠，你刚才的眼神告诉我，姓钱的有事儿，你如果不想当替死鬼，最好把背后的人，一并交代出来，光凭你，可没办法，把君子兰这个冷饭炒热。” 江华眼神冰冷地说。 连李在珠都被拉进圈子，迷上了养君子兰，不是江华小瞧许绮翠，凭她可没这份能耐，她背后肯定还有人。 对方炒冷饭赚钱，本来不碍他的事儿，但是让他大厦见了血，他肯定是要掀桌子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幕后推手施压 许绮翠被捕后，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事宜。 死者的家属，是在一个小时后，才接到消息赶过来。 这个家伙也够可怜的，为了养君子兰，闹的妻离子散，家里房子也卖了，和七十多岁老母亲住在一起。 他前妻不愿意过来，来的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撕心裂肺。 “真可怜……” 鹿禾米站在江华身后，满脸同情地说了一句。 虽然江华让她在上面待着，但她终究没忍住好奇心，没过几分钟，就自己跑下来了，不过不敢过去看，只是远远站在一旁。 “一盆花被炒到几十万，这远远超出了它自身的价值。” 江华叹了口气。 那位跳楼者，在他看来，既有可怜的地方，也可恨之处。 对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想要一夜暴富，跑去炒君子兰。 岂不知一个凉了好几年的市场，突然又被炒热，幕后推手赚的，就是他们这种韭菜的钱。 “江总，要不要让记者先别拍了？” 助理小言刚从警车里做完笔录出来。 考虑到这栋大厦，是江华的物业，被曝光出来后，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她很贴心的建议。 “曝光一下也好，至少能给其他炒君子兰的花民，一个警示。” 江华沉吟了一下回答。 “那些人也够傻，几十万的花也买，真是没脑子。” 二哈小姐站在江华身后，嘀嘀咕咕。 江华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一个玩网游，一冲就是大几万的氪金战士，说人家养君子兰的不理智，总感觉这画面，有些违和。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但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依旧坐在花坛旁，哭的撕心裂肺。 “小言，你让公司的法务，免费给那位老人家，提供法律援助，争取多要点赔偿。” 江华公司有自己的律师。 许绮翠那伙人肯定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但是民事赔偿也必不可免。 有个律师帮忙，在争取民事赔偿的时候，能够多要一些。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直接给她钱？” 鹿禾米习惯跟江华抬杠。 只是可惜，二哈小姐的智商，似乎有些堪忧，每次抬杠，都以失败告终。 “世上可怜人那么多，我没能力每个都帮，只能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江华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人被抓了，尸体也被运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了。 那位可怜的老母亲，也在两位女民警的搀扶下，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回到公司后，江华把大厦的物业经理，喊过来吩咐：“你回头把整个大厦进驻的公司，彻查一遍，类似利君苗木这种皮包公司，一律解除合同，赶出大厦。” 他之前太忙，大厦招租的事情，完全交给下面人在做，如果不是出了利君苗木这档子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栋大厦，藏了一些乌龟王八。 “好的，我这就去办。” 物业经理恭敬回答。 他刚走，李在珠就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走进江华办公室。 “利君苗木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江华还以为她是为跳楼的事情担心。 “刚才几个花友圈子的老总，给我打电话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让我帮利君苗木，说两句好话，争取把这件事情，定为意外。” 李在珠有些气愤地说。 “利君苗木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这是咸吃萝卜淡操的什么心？” 江华眉头下意识皱起。 人是在他大厦跳楼自杀的，他现在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需要找人发泄。 “我养花就是图好玩，他们不一样，听说有的在这里面，投了几百万，养了好几盆花王，就等着行情炒热后，大赚一笔。” 李在珠表情郁郁地回答。 并不是所有的老总，都跟她一样，养几盆君子兰就是为了好玩和面子。 好多人都把这个当成投资，玩的比较深。 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这些老总都担心花天价买的君子兰，砸在手里。 “感情人命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如几盆花重要？” 江华冷笑一声。 “我现在有些后悔养君子兰了。” 李在珠叹了口气。 她当初养君子兰，一来是兴趣，二也是为了多交朋友。 而且养花在她看来，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没想到真相被揭开后，隐藏在背后的，是如此丑恶的一幕。 “你在圈子里，有没有察觉，深市这边的君子兰热，是谁在背后推动？” 江华想了一下问。 关于许绮翠的资料，他专门询问过蒋队，对方告诉他，在三年前，对方还是个农村妇女，也就是在半年前，突然发迹，跑来深市开了公司。 江华压根儿就不相信，就这么个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能把这么多老总搅和进来。 “抱歉，这里面的内幕，可能只有许绮翠知道，因为圈子里每次君子兰交易，都是她牵桥搭线，由于我没出手过君子兰，也不知道太多内情。” 李在珠语气歉意地说。 她玩这个，真就是玩票，也没刻意打听过什么。 两人正聊着呢，江华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喂，我是江华。” 江华接通电话。 “江总，幸会幸会，我是南信证券的陈修宇，不知江总是否方便，我想请江总吃顿便饭。” 一个笑呵呵，带着充足自信的男人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我公司暂时没打算上市。” 江华今天心情不好，还以为南信证券那边，是想跟他聊公司上市的事情，他没心情聊这个。 “不是为了公司上市，就是单纯想交江总这位朋友。” 陈修宇笑呵呵地说。 “你是想给利君苗木求情？” 江华眼神闪了闪。 一个证券公司的，在这个时候找他，却不为公司上市，那就只剩另一种可能了。 “江总，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聊不方便，我晚上在秦王宫订了宴席，到时候介绍一些朋友，给江总认识。” 陈修宇说话的语气，虽然一直客气，但始终隐藏着几分傲慢。 “呵呵，多个朋友多条路，就在前几天，也有人跟我说过这话，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江华眼中闪过讥讽，眯起眼睛。 对方口中的秦王宫，他略有耳闻，是深市有名的销金窟，被举报过几次，但背景硬，每次都无惊无险。 不过，他是一次都没去过，主要是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 “江总，别急着做决定，我陈修宇在圈子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你可以先打听打听，再决定来不来。” 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带笑，却冷了几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老薛的人生大事 “那陈修宇谁呀，他威胁你了？” 李在珠担心地问。 刚才江华打电话时，她就站在旁边，办公室里很安静，她都听到了。 “陈修宇这人我知道呀，快来问我。” 鹿禾米在楼下待着害怕，跑上来找江华，正好听到李在珠的话。 二哈小姐立马精神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江华，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用说，我似乎也知道他来历了。” 江华平静看了鹿禾米一眼。 对方一个证券公司的经理，说话语气牛气哄哄，再结合鹿禾米认识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这家伙多半又是一位权贵子弟。 “江华，陈修宇可没本小姐这么善良大度，你有麻烦了。” 鹿禾米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自从跟江华认识后，她就没在他手里，讨到过便宜，如果有人能让江华吃点小亏，她会很高兴。 “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位二哈小姐，还是有些叛逆，看来是他没训到位，以后得继续努力。 “算啦算啦，看在你是我老板的份上，友情提醒，这位陈大少，喜欢玩阴的，是个笑面虎，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鹿禾米挥了挥手说。 虽然来江华公司没几天，而且这家伙老是喜欢吩咐她做事，但是这里的工作氛围，她还是比较喜欢的。 而且数遍全深市，有能力开发网游的，也就只有江华的奔腾网络了。 “江华，你的保镖呢？” 李在珠看江华这几天，都是独来独往，以前形影不离的薛山，似乎有两天没见了。 “我给他放了假，让他去解决人生大事。” 江华完全没把陈修宇的威胁，放在心上。 只弄进去一个许绮翠，可不能平息他心里的那股邪火，这个陈修宇跳出来的正是时候。 另一边，深市游乐园。 “薛山叔叔，你陪我和妈妈一起去玩碰碰车，好不好？” 蒋雪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身材魁梧的薛山。 “你和妈妈去玩吧，薛山叔叔在旁边看着。” 薛山表情有些为难地说。 他体型太强壮了，如果三个人坐在碰碰车里，那真的是太挤了。 “一起去吧，那边不也有一家三口在玩么。” 吴水秀说完，突然感觉这话有些歧义，脸一下子红了。 “走吧走吧。” 蒋雪迎快乐地拉着薛山的大手。 在父亲去世后，受惯了欺凌的她，特别缺乏安全感，她觉得薛山叔叔，特别能给人安全感。 “慢点，别摔着。” 薛山那张刻板的脸上，平时很少有表情，但是今天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吴水秀站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眼神复杂，除了久违的幸福感，更多的是患得患失。 犹豫了一下，她抛开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游乐场这边，有打折活动，人特别多，想要玩碰碰车需要排队。 薛山大手牵着蒋雪迎，老老实实地站在人群后面排队。 站在薛山前面的，也是几位带孩子过来玩耍的家长，那几名家长似乎都相互认识，站在一起闲聊。 “听说了吗，东华大厦今天有人跳楼，我有个表姐过去看了，说好惨，人摔得脸都没了。” 一个牵着小胖孙子的中年妇女，用神神秘秘地语气说。 “这事儿我知道，跳楼的老杨，是我老公以前单位的，挺老实的一个人，可惜了。” 另一个中年大妈跟着附和。 “都是君子兰害的，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就沉迷这玩意儿，差点把家底都亏进去，没想到又死灰复燃了。” 一个带孩子的家长感慨。 薛山站在后面，脸色开始变得严肃，他知道东华大厦，那是江华的物业。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吴水秀关切问了一句。 “对不起，今天可能没时间陪你们了。” 薛山眼中闪过歉意。 他是江华的保镖，现在江华名下产业出了事，于情于理，他都要回去看看。 “没关系的，正事儿要紧，你赶紧去忙吧。” 吴水秀善解人意地说。 蒋雪迎眼中闪过不舍，但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不要在这个时候，给大人添麻烦。 “小雪，薛山叔叔下周再带你来游乐园，好不好？” 薛山躬下身子，用商量的语气说。 “好，薛山叔叔谢谢你，我这几天特别开心。” 蒋雪迎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我走了。” 薛山看了吴水秀一眼，欲言又止。 “去吧，注意安全。” 吴水秀把一缕秀发用手理到耳后，笑容温和地说。 薛山深深看了这对母女一眼，转身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江华见到薛山时，他正在楼下的软件公司，跟王元炜一起，对飞讯进行升级测试。 目前这款聊天软件，还只能算半成品，有很多功能，需要完善，而且界面也有待优化。 “不是给你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吗，怎么回来了？” 他看着薛山，语气诧异地问。 “我听说这边出事了，放心不下。”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一个意外，已经解决了，你赶紧回去陪小吴，好女人不多，遇到了就得勇敢去追。” 江华拍了拍薛山肩膀。 他觉得吴水秀的性格，真的挺适合闷葫芦薛山，善良贤惠，还会持家，除了结过婚带个女儿，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 “江华，别大意，陈修宇这人在圈子里名声很臭，而且陈家在这边很有实力。” 鹿禾米良心发现，好心提醒了一句。 “老板，陈修宇是谁？” 薛山之前不在，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完全不了解。 “一个纨绔子弟，不成气候。” 江华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然后，他看了眼薛山，想了一下说：“既然来了，下午陪我去一趟老王那边，我有事跟他商量。” “好，我去下面洗车，您有事叫我。” 薛山说着，转身去杂物间拿洗车的桶和抹布。 “江华呀江华，不听仙女言，吃亏在眼前。” 鹿禾米见江华没把陈修宇当回事，摇头叹息。 “鹿仙女，麻烦你把角落的那几个空纸箱子，拿去楼下丢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吩咐。 “我是前台，又不是打杂的，你凭啥总是指挥我跑腿？” 鹿禾米不干了，生气地抗议。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秦王宫，暗流涌动 傍晚，秦王宫。 “陈少，你说江华那小子，今晚会过来吗？” 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年轻问。 “应该不会吧，身为国内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他有狂妄的底气。” 陈修宇三十出头，留着小胡子，头发梳的油光水亮。 他手中把玩这一款小巧精致，银光闪闪的打火机，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有钱又怎样，在我们眼里，他们那些私企小老板，都是猪圈里的猪，等养肥了，就牵出来一刀宰了。” 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衣，表情嚣张的平头青年说。 “时代不一样了，咱们还是要低调一些。”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用指甲剪，修着手指甲的年轻女人说。 “确实，现在经济环境变了，以前玩批条那一套行不通了，我把君子兰拿出来炒，也是想给哥几个，弄点零花钱，可惜，许绮翠那村姑太蠢了，这女人死不足惜。” 陈修宇眼露寒光地说。 “陈少，要不你看上了她女儿，我们怎么可能用这么一个村姑，现在大家都投了不少钱在君子兰上面，万一盘子崩了，你可得赔我们损失。” 刚才修指甲的年轻女人，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放心，有我在，这个盘就崩不了，谁敢挡我的财路，那我就杀他父母！” 陈修宇眼中闪过狠色，咬牙切齿。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咱们聊点开心的，今晚我准备了一点新东西，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 獐头鼠目的瘦子猥琐一笑，用神神秘秘地语气说。 “得了吧，你上次弄得那个什么八爪鱼，老子吃了回去拉了一夜的肚子。” 平头青年一脸暴躁地挥手。 “这次绝对是新鲜货，你们没见识过的。” 獐头鼠目的瘦子语气卖弄，说完拍了拍手。 然后，一辆长长的餐车，被推了进来，餐车上面搭着一层黑色轻纱，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下面有什么。 “这餐车都快两米长了，猴子，你不会又捣鼓了什么海鱼，让我们尝鲜吧，那玩意我们不吃。”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近两米长的餐车上。 可惜，有黑纱遮着，加上雅间光线不够明亮，大家看不清这餐车上面，有什么玄虚。 “这次是美人鱼。” 獐头鼠目的瘦子得意一笑，抬手示意两名推餐车的服务员，把黑纱揭开。 “我去，猴子，你够可以啊！” 黑纱被揭开，餐车上面的神秘“菜品”，露出庐山真面目。 大家目瞪口呆，一个个挪不开眼珠子。 “我跟你们说，为了这道菜，我专门从r国，花重金请了一位大厨过来，够不够正宗，够不够开眼界？” 獐头鼠目的瘦子，得意洋洋。 “阿里嘎多，我叫福田一生，请多多指教。” 一个脚踏木屐，穿着和服的r国男人，站在包间门口，九十度鞠躬。 “恶心，你们吃吧，我对这玩意没兴趣。” 短发女人把指甲剪一丢，一脸厌恶地站起身，向包间外面走去。 “这位小姐，请您放心，盛体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并且提前一周素食清肠，在我们那边，这道菜是对贵客的最高礼遇，请您相信我的专业。” 福田一生再次鞠躬。 “让开！” 短发女人推开福田一生，气冲冲地走了。 “呵呵，小辣椒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陈少，你怎么还没把她拿下？” 獐头鼠目的瘦子，一脸猥琐地说。 “她不在也好，今晚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如果明天江华还不给我一个答复，那咱们给他点小颜色看看。” 陈修宇志得意满地说。 “不错，他一个私企老板，嚣张个毛线，要是不识相，哥立马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有纨绔跟着附和。 同样的晚上，老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叔，数据统计出来了，目前仅沿海这边，在暗地里炒君子兰的资金，就高达三十亿，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不遏制，像今天这样的跳楼事件，还会发生。” 江华神色严肃地说。 如果不是李在珠，还有今天的跳楼事件，他都没注意到，凉了好几年的君子兰，又死灰复燃。 而且跟八几年的那一次君子兰热不一样，这次背后的操盘者，目的性更强，几乎沿海这边的所有君子兰，都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这一套左手进，右手出的把戏，玩的太溜了，这一进一出，就不知道有多少韭菜，被骗的倾家荡产。 江华也正是查到这些后，才知道为什么陈修宇，狗急跳墙的威胁他。 “居然有这么严重，可市面上，没听到什么风声呀？” 老王双手捧着茶杯，挑了挑眉。 八几年那次君子兰热，那可是全民养花，街头巷尾，大家谈论的也是君子兰。 甚至连报纸上，都有报道，但这次却静悄悄的，大家似乎都在暗地里交易。 “因为对方的手段升级了，他现在玩的这一套，是股市里面，庄家坐庄的手段，更隐秘，危害性更大。” 江华在下午的时候，专门委托喀秋莎，去调查了沿海这边，关于君子兰的所有情报。 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陈修宇，不管是对方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总之对方这次，玩的非常高明。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应对，这可不是走私，至少从法律上面讲，我们抓不住他们的小辫子。” 老王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下说。 “引蛇出洞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您老在后面，拿着网等捕鱼就行了，我就一个要求。” 江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你要是不提要求，那就不是你了。” 老王用手指了指江华，无奈一笑。 这小子每次做事，虽然都是站在正义这边，但是不浑水摸鱼，自己搞点小好处，那就不是他的性格。 “王叔，你这次真的冤枉我了，我一心是在为您考虑，你想想呀，三十亿的盘子，如果崩了，多少家庭要跳楼呀？” 江华梗着脖子，一脸冤枉地说。 “有要求赶紧提，过期作废。” 老王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江总给人“加菜” 从老王办公室出来，江华心情不错，对他来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薅羊毛，生命不息，薅羊毛不止。 “老薛，跟小吴处的怎么样，能定下来不？” 坐到车里后，江华靠在椅背上，撑了个懒腰后询问。 “我觉得她挺好的，不过这事儿，我还没跟家里说。” 薛山启动车子，瓮声瓮气地回答。 他父母一辈子待在农村，是那种思想观念特别传统的人，对传宗接代，看的比什么都重，儿子找个带娃的寡妇，估计二老是不会同意的。 “你呢，怎么想的，有没有觉得人家带个孩子，会是累赘？” 江华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问。 “没有，小雪很懂礼貌，我很喜欢。” 薛山摇了摇头，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道路说。 他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在感情方面，从来不将就，之前相亲好几次，都没有处成，这次遇到吴水秀母女，也是缘分。 “心里不要有顾虑，如果二老那边有麻烦，我帮你想办法。” 江华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 “阿秀脾气很好，我爸妈会接受她的。” 薛山沉默了一下说。 这两年，深市经济发展的特别快，哪怕是晚上，道路上也是车流不息。 江华看着道路两旁，一栋栋新起的高楼，心里有些感慨。 “前面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秦王宫吧？” 江华手指夹着烟，指了指前方，仿古风格的阁楼式建筑说。 秦王宫刚开业没多久，老板的背景，颇为神秘。 江华虽然在深市待的时间不长，但每次跟生意场上的老总谈业务，听他们都颇为推崇秦王宫。 仿佛，你不去秦王宫吃一次饭，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深市开公司。 “对，那里就是秦王宫。” 薛山看了那边一眼说。 秦王宫作为深市近来，声名鹊起的娱乐场所，装修的金碧辉煌，门前停满了豪车。 “把车开过去，既然陈大少约了我，那我总得过去打个招呼。” 江华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眯着眼睛说。 他已经跟老王那边，谈好了条件，他负责钓鱼，老王负责拿桶装，完工之后，老王分他一条鱼，他拿回去熬鱼汤。 “老板，有些冒险。” 薛山犹豫了一下说。 他没去过秦王宫，对那边地形和环境都不熟，万一双方起了冲突，他担心自己护卫不周，让江华出现闪失。 “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 江华去秦王宫，也是临时起意，他之前是没打算理会陈修宇的。 不过，许绮翠那边嘴很硬，一个人就把责任全部担了。 因为受害者确实是自杀，加上君子兰的价值，十分不好界定，判她也判不了多少年。 如果背后的人愿意帮她运作，估计用不了两年，她就能出去。 江华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越野车停在秦王宫门口，穿着白衬衣搭配马甲的泊车小弟，屁颠屁颠跑过去。 “呦，江总？” 江华刚下车，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他一回头，发现身后是个熟人，正是之前，请他吃过几次饭，发展银行的那位钱副行长。 “呵，钱副行长还有闲心来秦王宫呢？” 江华挑了挑眉。 因为许绮翠一个人把事情担了，这事儿没牵连到钱副行长身上，这也是让江华心里不爽的原因之一。 “我和江总一样，也是过来赴约，江总，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这顿饭之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钱副行长乐呵呵地说。 “连你都来了，看来这次要和我交朋友的人不少。”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江总，东华大厦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不过陈少这人最阔气，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他肯定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钱副行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伸着手就要跟江华勾肩搭背。 “把爪子拿开，你手上细菌多，我怕被传染。” 江华眯着眼，后退一步。 薛山如一堵墙一样，挡在钱副行长身前。 “江总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钱副行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我呢对你没什么话说，就送你一句话吧，人在做天在看，趁着还能吃，多吃几顿好的，估计以后就没机会了。” 江华冷冷看了钱副行长一眼，转身就走。 薛山紧跟在他身后，忠诚履行着保镖的职责。 “江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有几个钱么，在陈少面前，你屁都不是，居然还嘲讽我，有你哭的时候。” 钱副行长脸一阵青一阵白。 江华径直走到陈修宇所在的包间，伸手推开门。 包间里热闹的气氛，顿时一僵，大家一个个用错愕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江华。 “江总吧，幸会幸会，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陈修宇回过神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站起身打招呼。 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并没有听到，钱副行长跟江华在外面的争执。 钱副行长落在江华后面，看见这一幕，欲言又止。 “吃着呢，生活不错呀。” 江华笑眯眯地走进包间。 “小江是吧，虽然你迟到了，但终究是来了，很好，知错能改，看来是个识时务的年轻俊杰，过来敬大家一杯酒，以后就是朋友了。” 嚣张的平头青年，把手搭在身边美女肩上，大大咧咧地说。 “敬酒先不急，我给各位准备了一道大菜。” 江华笑呵呵地向桌子旁边走去。 “呵呵，看来今天惊喜不断，江总，你来迟了一点，刚才有一道大菜，你没有享受到，不过没关系，明天还是秦王宫，咱们继续约起，我请你品尝r国的特色名菜。” 陈修宇特意把酒杯都摆上了，准备享受江华的敬酒。 “小江，赶紧上菜，别磨叽，要不是看陈少面子，光敬几杯酒，你可过不了关。” 平头青年斜睨着江华说。 “菜来了！” 江华双手搭在桌子上，猛地一掀。 一片惊呼。 汤汤水水，散了一地，还有不少溅在陈修宇一众人身上，烫的他们嗷嗷叫。 “江华，你是不是疯了？” 陈修宇被火锅烫红了手，又惊又怒。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人血馒头也吃，我这人做事，向来简单，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江华冷冷看了狼狈的众人一眼，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身离开。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小棉袄长大了 秦王宫的保安，虽然想拦住江华，但是被身影魁梧的薛山撞开。 江华在掀了桌子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秦王宫。 “疯了，这姓江的一定是疯了！” 平头青年比较惨，衣服上沾满了汤菜汁，裤子上还沾着一片菜叶。 陈修宇阴沉着脸不说话，江华当众掀了桌子，跟在他脸上抽了一耳光，没有任何区别。 “陈少，我之前就说过，跟姓江的这种人，不要讲客气。” 钱副行长畏畏缩缩，凑到包间里说。 “今天就散了吧，明天我会让姓江的，知道我的手段。” 陈修宇沉默了半晌，脸色阴沉如水地说。 另一边，江华在薛山的保护下，回到车内。 “老板，你今天这样做，是不是太激化矛盾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下午的时候，喀秋莎查到一件事情，有一伙鬼鬼祟祟的人，在我盐田港的仓库那边，存放了一些东西，喀秋莎尾随后发现，他们存放的是违禁品，那伙人跟陈修宇通过电话，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姓陈的，对付我的后手。” 江华说起一件薛山不知道的事情。 “他这是想栽赃嫁祸？” 薛山悚然一惊。 盐田港那边的仓库，都是江华的产业，如果查出什么东西，江华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不要相信那些纨绔子弟的善意，许绮翠逃跑时，是被我指使保安堵住的，就凭这一点，我跟他就做不成朋友。” “况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跟他做朋友。” 江华靠在椅背上，语气悠悠地说。 自从跳楼事件发生后，他心里憋了一股邪火，不过今天把桌子掀了，突然之间，感觉念头通达了很多。 在回去的路上，孙缈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缈缈，楚煕感冒好点了没有？” 江华接通电话后，语气关心地问。 孙缈缈这几天，一直没来公司，是因为小楚煕感冒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照顾小楚煕。 女儿生病了，江华当然是关心的，可他身份有些尴尬，想去看女儿，也有些不方便，只能每天晚上打电话关心。 “已经痊愈了，我听小夏说，公司出事了？” 孙缈缈也是接到小夏的电话，才知道东华大厦，今天有人跳楼。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安心在家照顾好小楚煕就行。” 江华不想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情，给身边的人，增添烦恼。 “明天来家里吃饭吧，楚煕想你了。” 孙缈缈语气温柔地说。 “不太方便吧，夏阿姨可不太待见我。” 江华苦笑。 他也想女儿了，可是孙缈缈家里，除了小楚煕外，还有她母亲，虽然夏言梅从不在他面前说什么，对他的态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是两人见面时，那种无话可说的尴尬气氛，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是我妈主动邀请你来家里吃饭呢。” 孙缈缈轻笑一声。 “啊，夏阿姨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江华有些惊讶地问。 如果孙缈缈请他去家里吃饭，这他能理解，可夏言梅主动邀请他，这可是实在太少见了。 “一来是小楚煕想你了，二来也是感谢你，帮乔彬彬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孙缈缈在电话里解释。 她表弟乔彬彬，实在是吃不来工地的苦，哪怕实习监理不用干力气活儿，但每天风吹日晒的，也特别辛苦。 乔彬彬也机灵，知道从表姐手里，找不到什么好差事，厚着脸皮跑去找江华。 正好码头仓库那边，缺一个管理员，这差事清闲，每天就是点点货，待遇也好，包吃包住，宿舍还有空调，江华就把乔彬彬打发去了。 如此咸鱼的工作，倒是合了乔彬彬心意，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他，也不嫌仓库管理员没牌面，美滋滋地就去上岗了。 “那行，明天我去看小楚煕。” 江华爽快地答应。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他是真的想小楚煕了。 打完电话后，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大女儿江双儿的身影。 手心手背都是肉，每次想念小楚煕的时候，他都会想起江双儿。 可惜他的产业重心，都在沿海，回省城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老板，时间还早，要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薛山虽然是个闷葫芦，但是并不代表，他心思就不细腻。 他从江华脸上的表情，就看出他肯定是想大女儿了。 “听你的。” 江华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苏芷柔正在打扫卫生，听见卧室的座机响了，便让在房间写作业的江双儿，帮忙接一下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 电话里，传出女儿稚嫩的声音。 “我找你呀，囡囡，有没有想爸爸？” 江华拿着手机，笑眯眯地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江双儿惊喜地欢呼：“妈妈，是爸爸，是爸爸打过来的电话。” “爸爸肯定是想你了，好好跟爸爸聊。” 苏芷柔把拖把放在墙角，用围裙擦了擦手，温柔一笑。 “囡囡，爸爸给你邮回去的礼物，收到了吗？” 江华笑容满脸地问。 在外面不管多累，每次只要一听到女儿的声音，他就感觉一点都不累了。 “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爸爸。” 江双儿抱着床头的芭比娃娃，声音甜美地回答。 “快九点了，怎么还没睡呀，是在陪妈妈看电视吗？” 江华语气温和地问。 他现在有些怀念，后世的视频通话功能，这样他就能好好看看女儿。 “我在写作业，妈妈在打扫卫生。” 江双儿声音清脆。 “这么晚了，还在写作业？” 江华语气惊讶。 “九月开学后，我就是一名小学生了，妈妈说小学生至少要会十以内的加减乘除，我在做算术题。” 江双儿语气可爱地回答。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家囡囡，就要上小学了。” 江华有些感慨地说。 他这两年，在外面飞来飞去，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不多，一转眼就有种女儿已经长大的感觉。 “爸爸，妈妈来了，你也和她说几句吧。” 江双儿看着走进卧室的妈妈说。 “好。” 江华正好也有些想老婆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人不吹牛枉少年 盐田港码头。 “动作快点，九号仓库和十号仓库的货，全部都换掉。” 喀秋莎穿着咖啡色风衣，脚踩黑色高筒皮鞋，站在一辆货车旁边指挥。 这两个仓库，平时存放的，都是镭世影业的货物，不过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被人调包了。 对方买通了仓库区的保安，里应外合，直接用违禁品，换掉了两个仓库的部分货物。 喀秋莎发现这个情况后，立刻通知了江华，为了不打草惊蛇，江华暂时没有处理那两名吃里扒外的保安，而是在对方换班后，又叮嘱喀秋莎，把货物换了回来。 夜色下，大家安静有序的忙碌着。 乔彬彬管理的北区仓库，就在这一排仓库的后面，今天恰好是他值夜班。 仓库的一角，放着几个旧桌椅板凳，然后还有一台二手的黑白电视机。 这边离香江近，可以收到那边的电视台，播放的都是新出的武打片，非常精彩。 “小酒搭配猪头肉，这小日子过的，真是神仙也不换。” 乔彬彬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电视里哼哼哈哈的武打片，一脸满足地自言自语。 他以前是不怎么喝酒的，不过在王力的光碟厂，跟许老根那条老咸鱼待久了，生活方式，不知不觉，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当初心高气傲，一心来深市捞世界的乔彬彬，已经死了，现在的乔彬彬，只是一条渴望躺平的咸鱼。 想着寻呼机上，下午收到了一条来电，还没有回过去，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大哥大。 这部二手大哥大，是他表姐孙缈缈，淘汰下来送给他的，被乔彬彬视若珍宝，从不让它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之外。 “彬子，怎么现在才回电话，我还以为你失联了呢。” 电话中，传出以前的同学田大壮的声音。 “中午跟人谈业务，多喝了几杯，下午睡过了头。” 乔彬彬大大咧咧地说。 他一个仓管，哪有业务可谈，不过是昨天值夜班，白天在宿舍补觉。 “牛啊，还真混成大老板了？” 田大壮语气羡慕。 他们这些同学，都知道乔彬彬南下闯深市去了，好多人都说，就乔彬彬那没出息的样儿，用不了几天，就得灰头土脸地回来。 哪知道草包乔彬彬，这次居然让所有人都猜错了，这一晃都好几个月了，乔彬彬似乎在深市，站稳了脚跟。 而且，乔母从深市回去后，逢人就吹，儿子出息了，在深市的大企业工作，特别受领导器重，还经常去香江出差。 乔彬彬的同学，是既诧异，又感觉不可思议。 就这小子，还真能在深市混出模样来？ “忙着呢，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乔彬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田大壮家里，因为恰好遇到修建高速公路，属于最早的拆迁户，平时就数这家伙，喜欢在背后说他的风凉话。 “彬子，我们和盏盏也来深市了，今天刚下的火车，大家都是同学，你现在出息了，帮帮我们呗。” 田大壮语气讪讪。 现在毕业不包分配了，大家找工作都挺难的，他们这批同期的同学，一部分去了魔都，还有一部分，都南下寻找机会了。 “盏盏来了？” 乔彬彬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口中的盏盏，名叫林盏，他们那一届的校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属于只敢在心里暗恋，不敢表白的女孩。 “彬子，来了深市，才知道这里没有遍地黄金，这边酒店太贵了，我们只找了一个小旅馆，环境太差了，我们几个老爷们儿倒是无所谓，可盏盏是个女孩……” 田大壮欲言又止。 林盏是他们那一届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这一次陪她南下的，有好几名男生，基本上都是护花使者的角色。 “住的地方好说，我来帮你们安排。” 乔彬彬大包大揽地说。 “那可太感谢了，彬子，你现在真的是出息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田大壮语气欣喜，酸溜溜地拍着马屁。 “瞎混呗，主要是深市机会多，一不小心，就被提拔成了分公司老总，现在手下几十号兄弟跟着我讨生活，我每天过得也挺累呀。” 乔彬彬沉醉在自我吹嘘中。 “厉害厉害，你这是用手机给我回过来的？” 田大壮看着来电显示，不像是座机号码。 “公司给配的，其实我不想要，自从有了这玩意儿，一到饭点就响个不停，天天被人请吃请喝，我都胖了好几斤。” 乔彬彬拍了拍肚皮说。 他最近确实胖了，那是因为啤酒喝多了，又不运动，虚胖！ “彬哥，你简直是我偶像，兄弟们能不能脱离苦海，可全都看你了。” 田大壮捧了乔彬彬一句。 “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上。” 乔彬彬喝了几口小酒，被田大壮一捧，突然忘了自己姓什么。 “感谢我彬哥。” 田大壮立刻麻溜地把落脚的小旅店，告诉了乔彬彬。 电话打完了，乔彬彬打了个酒嗝，脑子突然清醒了几分。 安排个啥呀安排，他自己住的还是十多平的单人宿舍，哪有多余的地方，安排这些同学？ 不过，林盏是他的白月光，他可以不管田大壮，但是对林盏不闻不问，他会心如刀割的。 正纠结着呢，有人在仓库外面，用力拍门。 “谁呀，大晚上的，仓库不出货。” 乔彬彬吼了一嗓子，骂骂咧咧，走过去开门。 “你就是乔彬彬？” 喀秋莎站在仓库外面，打量着头发蓬乱，形象邋遢的乔彬彬。 “美女，我就是乔彬彬，找我有啥事？” 乔彬彬被喀秋莎的容貌，惊艳到了，这种金发碧眼，气质冷艳的妹子，在深市可不多见。 “这里有批货，暂时存在你仓库，你老板说了，不许任何人碰。” 喀秋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搬运工，把换下来的货，搬进乔彬彬的仓库。 “等等，你谁呀，仓库不能乱放东西。” 乔彬彬一下子急了。 “小乔，这是江总的特助，你就按她说的做。” 码头仓库区的主任老张，拉了一下乔彬彬，让他别拦着人家做事。 把货物存放完后，喀秋莎就转身走了，来去如风，没和乔彬彬多说半句。 “小乔，辛苦了。” 老张拍了拍乔彬彬肩膀，也转身准备走。 “张主任，留步，我有点私事，需要你帮忙。” 乔彬彬回过神，一把拉住老张，陪着笑脸说。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陈少，何事发笑？ 夜色下，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路旁。 喀秋莎身姿高挑，仿佛夜色中的精灵，站在车旁打电话。 “老板，货物已经存进乔彬彬的仓库，接下来，就看鱼会不会上钩了。” 她眯眼打量着远方灯火通明的仓库，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喀秋莎，这次谢谢你，我仔细想过了，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光靠两名保安，确实很难把仓库货品掉包，也许陈修宇还收买了其他内鬼，我们晚上玩这么一出，如果内鬼真的存在，那么陈修宇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江华刚回酒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打电话。 替换下来的真正违禁品，已经连夜被送到了市局的秘密基地封存，这些都是证据。 存进乔彬彬仓库的，其实就是一些装着废塑料的纸箱子，为的是钓出那名可能存在的内鬼。 当然，如果这名内鬼不存在，江华也没损失，因为陈修宇栽赃嫁祸的违禁品，已经被他掉包了，对方的谋划，注定不会成功。 “希望是我多虑了，不过凡事做两手准备，是我以前的特工生涯，总结出来的教训。” 喀秋莎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晚上的夜风有些凉。 “喀秋莎，你确实是一位优秀的下属，等这次事情结束，就去休假吧，费用我给你报销。” 江华对于有能力的下属，从来不吝啬奖励。 “我想回家去看看。” 喀秋莎沉默了一下说。 目前，她老家那边的局势，已经逐渐稳定下来，她离家有一段时间了，有些想家了。 “确实该回去了，给家里人多带点礼品回去，不要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江华点燃一根香烟。 他前世就有这种遗憾，好在重生回来后，在自己的努力下，这些遗憾已经被弥补了。 “老板，不打扰你休息了，码头这边我会盯着的。” 喀秋莎说完，挂断了电话。 为了就近方便监视，她这两天打算住在车里。 她挑选的这个位置，视野够开阔，不仅能看到码头的情况，还能监视几个交通要道的情况。 就在她打完电话不久，乔彬彬开着一辆黑色普桑，悠哉悠哉的离开码头区。 通过望远镜，喀秋莎看到坐在车里的乔彬彬，似乎在吹口哨，脸上的表情，充满舒适悠闲。 她皱了皱秀眉，虽然乔彬彬是计划中，无关紧要的一环，但是大晚上的，他不在仓库值班，擅自离开，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悦。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那辆黑色普桑，并不是乔彬彬的座驾，应该是他借来的。 乔彬彬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双眼睛盯着。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拿着大哥大，打了个电话出去。 “胡哥，我是小乔呀，托您帮个小忙呗，能不能在您的遮风堂，帮我安置几个朋友？” 乔彬彬未语人先笑，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他口中的胡哥，是王力手下的一个老兄弟，当初跟着王力风里来雨里去，还替王力挡过刀，左手因此少了三根手指。 后来，王力上了岸，做起了正行，一部分老兄弟继续跟着他做事，还有一些像老胡这样，受过伤身体有残疾的兄弟，王力出钱帮他们开了个澡堂子，供这些兄弟养老。 别看遮风堂只是个澡堂子，但是集休闲住宿为一体，仅装修一项，王力就差不多砸了有一百多万，在深市来说，算是比较高端的搓澡场所了。 “小乔呀，好久不见，力哥前两天还叨念起你，说平时看不见你，厂子少了好多快活的气氛。” 老胡见过乔彬彬几次，跟他还算熟悉。 毕竟，乔彬彬虽然是被发配到王力的光碟厂改造，但他好歹是孙缈缈表弟，王力也没太过苛待他，有时候心情好，会在下班之后，带他去澡堂子搓澡解乏。 “胡哥，除了安置我朋友，这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胡哥能帮帮小弟。” 乔彬彬的语气，特别卑微，别看他是孙缈缈的表弟，但是论起地位，真未必能和这些跟王力出生入死的兄弟比。 “在外面惹麻烦了？” 老胡语气懒洋洋地问。 乔彬彬是孙缈缈的亲戚，这个大家都知道，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大家都会帮他一把。 “当然不是，我这么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惹麻烦，就是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吹了点小牛，说自己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希望胡哥那边，能帮我圆个谎。” 乔彬彬厚着脸皮说。 “好说好说，你直接带朋友过来吧，胡哥这边虽然只是个澡堂子，但是吃住一条龙，未必就比那些会所差了。” 老胡大大咧咧地说。 “谢谢胡哥，改天我做东，咱们秦王宫走起。” 乔彬彬心里一激动，又管不住嘴，开始吹上了。 老胡那边前脚打完电话，后脚就把这事儿告诉了王力，因为乔彬彬虽然不在王力那里做事了，但是孙缈缈担心表弟惹祸，叮嘱过王力，让他有事没事，看着点乔彬彬。 孙缈缈都准备睡了，接到了王力的电话，听完之后，表情有些懵。 “他搞什么名堂，大晚上不好好守仓库，乱折腾什么？” 孙缈缈有些恼火。 自己这位表弟，还真是安分不了三天的主儿，如果不是看老妈面子，她真心不想理他。 “孙姐，要不我去盯着点？” 王力小心翼翼地问。 “去吧，如果他这次再惹祸，我不管谁说情，都要把他送回老家。” 孙缈缈头痛揉了揉眉心。 “小乔就是浮躁了点儿，本质还是不坏的，有我盯着，不会有事的。” 王力安慰了一句。 同一时间，一栋豪华别墅内。 穿着睡衣，翘腿坐在沙发上的陈修宇，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之后，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陈少，一个人坐在那笑，这是有喜事？” 一个妖媚女人，端着两杯红酒，巧笑倩兮地走过来，递给陈修宇一杯。 “我在笑有人自作聪明，不过能及时发现货物被掉包，倒也算他警觉，可惜他不知道，我陈修宇做事，向来是留后手的。” 陈修宇用讥讽地语气说。 就在刚刚，码头的内鬼给他发消息，说江华发现了货物被掉包的事情，把那批违禁品调出来，换了个仓库存放。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乔彬彬：很穷，每天就赚亿点点 “陈少，这栽赃嫁祸的计策，还是我给你出的，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把玩着手中红酒问。 “你不就是看中了东华大厦么，那冤死鬼去许绮翠公司闹事，也是你撺掇的吧？” 陈修宇突然一伸手，掐住女人的脖子，神色阴狠。 “咳咳，陈少，你冤枉我了，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 女人呼吸不畅，气血上涌，不停地咳嗽。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陈修宇把女人推的摔倒在地上。 “陈少，我真的没敢在你面前耍心眼，我只是想说，江华当初起家的产业，都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夺走他的产业。” 女人手被摔碎的玻璃杯，扎的流了血，她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你认识江华？” 陈修宇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不认识，我是你从京城带过来的，跟江华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认识他？” 女人一脸委屈地解释。 “当好你的金丝雀，男人的事情，你少管。” 陈修宇冷冷瞪了她一眼。 另一边，乔彬彬把普桑停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门口。 “彬子，连私家车都开上了，你这也混的太好了吧？” 身材胖乎乎的田大壮，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乔彬彬，心里依旧感觉难以置信。 “公司给配的，本来是要给我配一辆公爵，但我感觉太高调了，所以要了一辆普桑。” 乔彬彬公胳肢窝夹着手提包，另一只手拿着大哥大，大大咧咧地说。 “牛，看来是咱们那小县城，耽搁了彬哥的发展，你现在发迹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 田大壮满眼羡慕，心里却感觉酸溜溜的。 当初乔彬彬，可是他们这些同学中，最没出息的存在，一转眼鸟枪换炮，混成了公司老总，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盏盏呢？” 乔彬彬探头探脑，如果不是因为林盏，他今天压根儿不会来。 他和田大壮关系又不好，以前这货还老嘲讽他来着，别以为现在说两句好话，捧他几句，他就忘了往日的恩怨。 “乔彬彬，好久不见！” 一个穿着白裙，长发飘飘的女孩，出现在旅店门口，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盏盏，你还是这么美……” 乔彬彬有一瞬间的失神，心中的白月光，一点都没变，还是跟以前在学校里一样清纯。 “乔彬彬，没想到现在，你事业这么成功。” 林盏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如果不是田大壮提起，乔彬彬也在深市，而且混的特别好，她几乎都忘了这个同学。 毕竟，以前在学校的乔彬彬，猥琐而内向，存在感真的太弱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人，居然成了同学中混的最好的。 “瞎混呗，我其实更想当个普通职员，轻松没压力，可领导非要提我当分公司老总，没办法，自从当了分公司老总，我天天只睡五小时，累惨了。” 乔彬彬叹了口气。 他在光碟厂的那段时间，确实天天就睡五小时，经常半夜起来搬货，往事不堪回首，说起来都是泪。 “彬子，大壮说你帮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的同学问。 “放心，既然来了深市，吃住玩我全包了，谁让咱们是同学呢，别给我省钱，省钱就是瞧不起我。” 乔彬彬非常豪气地说。 “牛逼，彬子，你可真让我们刮目相看了。” 另一个矮个子的同学，竖起大拇指。 “大壮，我车装不了这么多人，这样吧，咱们分两拨，一拨坐我的车，另一拨打车跟着。” 乔彬彬眼珠子转了转说。 对于他来说，和林盏同乘一辆车，那才是最好的，可惜这样太明显了，只能再多带两个同学打掩护。 不过到时候他和林盏坐前排，这样也挺美的，这是他和白月光距离最近的一次。 “盏盏，你坐彬子的车，小迪和灰灰他们三个，另外再打辆车。” 田大壮立刻安排上了。 以前他确实瞧不起乔彬彬，不过现在看人家这派头，他想要在深市有个好发展，还真的好好巴结人家。 “盏盏，地下有脏水，别把鞋踩脏了。” 乔彬彬屁颠屁颠地去帮林盏开车门。 “谢谢。” 林盏矜持含蓄地坐在车内，好奇地打量着车里的内饰。 乔彬彬略微有些心虚，这车是他找老王借的，可别被看出什么破绽。 “彬总，现在你们公司，做什么业务？” 田大壮坐在后排，好奇地问。 他在不知不觉间，换了对乔彬彬的称呼。 “做进出口贸易，盐田港知道吧，我们公司在那边有二十多间仓库。” 乔彬彬随口胡扯。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哪知道江华做的什么业务，只知道这位身份神秘的姐夫，生意做的特别大，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做这一行，对外语要求很高吧？” 林盏眼神闪了闪，略微好奇地问。 “这有啥，公司有专门的翻译。” 乔彬彬启动车子。 “那是，老总当然是掌握大方向就行了，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下面人做。” 田大壮捧了乔彬彬一句。 “盏盏，你一个人来深市，你爸妈放心吗？” 乔彬彬手搭在方向盘上，没话找话。 以前这种近距离跟女神对话的机会，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不是有这么多同学一起么。” 林盏笑了笑。 “那是，上火车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叔叔阿姨面前，做过保证，绝对保护好盏盏的安全。” 田大壮拍着胸膛说。 “那栋阁楼好有气势，那是哪里？” 车子路过秦王宫时，林盏好奇地询问。 “秦王宫，深市最有名的销金窟，不过也不算啥，小打小闹而已，跟咱们公司没得比。” 乔彬彬大大咧咧地说。 “我看外面，停的都是百万级别的豪车，这也算小打小闹？” 田大壮有些咋舌。 乔彬彬笑了笑，没有说话。 车子路过东华大厦时，他伸手一指，说：“看到那栋楼吗，咱们公司的产业。” “乖乖，厉害厉害。” 田大壮看着三十多层的高楼，心里震惊。 为了炫耀，乔彬彬特意绕路，在路过海天一色酒店时，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那个酒店，也是咱们公司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江华：彬仔又飘了，得教育！ “可惜，纺织厂和电子厂太远了，否则也带你们去逛逛。” 乔彬彬炫耀了一圈，意犹未尽地说。 其实，他也没去过那边，只是听表姐跟大姨聊天时，提起过。 “你们公司的规模这么大吗？” 林盏和田大壮被震惊到了。 之前看到秦王宫时，见门口都停着百万级别的豪车，感觉那里很了不起。 但是被乔彬彬带着逛了一圈，发现乔彬彬没说错，金碧辉煌的秦王宫，跟乔彬彬的公司一比，确实不值一提。 “还行吧，目前我主要负责的，是码头那边的业务。” 乔彬彬看着同学震惊的眼神，心里爽的不行。 “彬总，你这是打算把我们安排在刚才那家星级酒店？” 田大壮用希翼地语气问。 刚才路过海天一色酒店时，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那里的装修，这种星级酒店，他还没住过呢。 “不急，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乔彬彬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尴尬。 酒店是许莉在负责，他可没那么大脸，跑过去白吃白住。 而且江华就在酒店常住，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不开眼的跑到酒店去装逼。 “还是不要去酒店了，同一个公司的，被同事看见了，影响不好。” 林盏善解人意地说。 “盏盏不愧是我女神！” 乔彬彬听见后，在心里激动地说了一句。 他觉得白月光，真的是太善良，太会替别人考虑了，不愧是他暗恋到毕业，却一直不敢开口表白的女神。 车子在市区绕了一圈，停在遮风堂的门口。 遮风堂的装修，自然是跟秦王宫没得比，但是也绝对不差，从外面看，还是个比较高档的地方。 王力虽然是个莽夫，但是对兄弟，确实没话说，十分够义气。 “彬彬，这就是传说中的洗浴中心吧，你太客气了，这份心意哥几个领了，只不过盏盏是女生，恐怕不太方便吧？” 田大壮坐在车内，语气有些激动地说。 早就听说，南方这边有些特色服务，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初来乍到，老同学就准备带他开眼。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就是普通的澡堂子，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带你们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乔彬彬义正言辞地说。 本来，林盏坐在车内，见乔彬彬把车停在澡堂子门口，心里还有些不自在，以为这位老同学，有钱就变坏，哪知道是她想多了。 “乔总好！” 下了车后，站在遮风堂门口的两个精神小伙，立刻鞠躬问好。 “好好好，后面都是我的老同学，一条龙走起，赶紧都安排上。” 乔彬彬得意地挥了挥手。 田大壮等几个老同学，走进遮风堂，立刻被里面豪华的装修，给震了一下，这么高档的澡堂子，在老家县城可看不到。 “乔彬彬，我就算了吧。” 林盏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盏盏，这里都是糙老爷们儿，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确实不合适，我一会儿另外给你找地方住。” 乔彬彬之所以把田大壮几个老同学，带来遮风堂，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把这几个电灯泡分开，他哪有机会和女神单独相处？ “呦，乔总？” 正聊着呢，王力带着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摇摇晃晃，从后院走出来。 他打量着乔彬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力哥，你也在呀？” 乔彬彬看见王力，就哆嗦了一下，他对这个莽货的恐惧，是印在骨子里。 “彬子，这人谁呀，看着不像是好人。” 一个同学，在后面偷偷拉了乔彬彬一下，压低了声音问。 无怪乎他们害怕，主要是王力这伙人的长相，看着就不像是善良之辈，有几个家伙，胳膊上还描龙绘凤，一看就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你们别看力哥长得凶，人家是正儿八经搞工厂的，这家遮风堂，也是他投资的。” 乔彬彬有些尴尬地解释。 他身后的几个同学，对视一眼，心里半信半疑。 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遮风堂外面。 “陈少，那小子就在里面，一会儿怎么弄？” 一个戴着墨镜，身材精干的年轻男人问。 “把人弄出来，吓他一下，争取让他承认，仓库里面的货，是江华让他存进去的，这样一来，人证物证咱们都有了，江华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修宇坐在车内，语气阴狠地说。 “陈少，你这一手厉害呀，玩得够狠，等把江华弄倒了，他的产业你拿大头，哥几个跟着喝汤。” 之前在秦王宫包间出现过，那个嚣张的平头青年，也在车内。 “这次的计划，就一个字，那就是快，要在江华反应过来前，把一切都坐实。” 陈修宇眯着眼睛说。 他大晚上不睡觉，就是得到消息，知道乔彬彬大半夜跑出来浪。 这是个好机会呀，只要乔彬彬能咬江华一口，江华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个时候，江华同样也没睡，他在和喀秋莎通电话。 “老板，查到了，那条短信是从仓库区主任王富水的手机发出去的。” 喀秋莎语气严肃地说。 这个年代，监测手机通信，还是很有难度的。 但是对于国内最大的手机生产商，外加移动基站承建商江华来说，监测几个手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么说，内鬼是王富水？” 江华语气有些冷。 他待王富水可不薄，当初对方下岗，连孩子学费都差点交不起，是他给了这位国企老职工再就业的机会。 “基本可以确认了，另外，我还监测到他们的通话，他们打算对乔彬彬动手，这是想坐实证据，让您没法翻身呀。” 喀秋莎感慨了一句。 陈修宇那伙人，有手段，也够阴狠，如果江华是个普通商人，还真就被他们玩死了。 “乔彬彬？他不是在仓库值班吗，那边安保还是不错的，想强行从仓库抓人，难度可不小。” 江华非常诧异。 码头仓库那边，晚上有保安牵着大狼狗巡逻，而且附近不远，还有个派出所设的岗哨亭。 想在码头那边动粗，人少了还真不行。 “我忘了给您汇报，乔彬彬半夜跑出去了，现在应该在遮风堂。” 喀秋莎苦笑着解释。 “这小子，真是够能作的，别管他，一切按照咱们定好的计划来。” 江华思考后，决定懒得管乔彬彬，这小子落在陈修宇那伙人手里，最多也就遭点罪，小命是丢不掉的。 让他受点教育也好，免得隔三差五就作，年轻人只有受够了社会的毒打，才会变得老实。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江总在考验人心 “陈少，我们现在进去了。” 戴着墨镜，身材精干的年轻男人，打开车门，带着几名同伴下车。 “快去快回，如果有人阻挠，就报余少的名字。” 陈修宇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胆子大点，弄个小仓管而已，出了事我兜着。” 嚣张的平头青年，歪歪斜斜地靠在最后排的座椅上，把脚翘在车窗边缘，手里把玩着一根雪茄。 “知道了，余少！” 戴墨镜的年轻男人，应了一声。 看着几人走向遮风堂的背影，陈修宇点燃了一根烟，坐在车里等待。 “陈少，昨天老钱给我提了个建议，说咱们弄来的钱，放在国内不安全，得想办法转移出去。” 平头青年余少把雪茄放在鼻子下面嗅着。 “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我让你打听香江那边，信誉比较好的银行，有眉目了吗？” 陈修宇抽了口烟问。 “现在那边，实力最强的，是众诚银行，听说是香江的几位大亨开的，汇沣银行也有入股。” 余少大大咧咧地回答。 深市和香江虽然近，但是这年头资讯不畅通，很多消息传着传着，就离真相歪了十万八千里。 比如，江华的众诚银行，被传为有汇沣的股份在里面，除了以讹传讹，这里面也有汇沣自己造谣的人为原因。 因为汇沣被赶出香江后，不甘心失败，心心念念着卷土重来。 所以，一直在外面宣称，说新成立的众诚银行，是他们和香江几位大亨合作开的，他们并没有离开香江，只是暂时性的产业结构调整。 等完成了资产调配后，他们还是会重新在香江，开设分行的。 这些谣言，忽悠不住业内人士，但是忽悠余少这样的外行，绰绰有余。 “你想办法跟众诚银行接触一下，这件事情要瞒着老钱，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他知道，否则万一他进去了，容易把咱们卖了。” 陈修宇沉吟了一下说。 “陈少，要我说，你就是太谨慎了，有咱们罩着，老钱能有什么事儿，不过你小心也是对的，跟众诚银行接触的事儿，我亲自去办，不会告诉老钱。” 平头青年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另一边，墨镜男带着几名手下，进了遮风堂。 “乔彬彬，你的事儿发了，跟咱们走一趟吧。” 他脸色严肃，往那里一站，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你谁呀？” 乔彬彬愣了几秒，莫名其妙地问。 什么叫他的事儿发了？ 他天天吃吃喝喝，每天仓库宿舍，两点一线，能有什么事儿？ “对呀，你找咱们彬子，有什么事？” 乔彬彬的几位同学，很讲义气的挡在乔彬彬身前。 “你们别管我是干嘛的，再次核对一下身份，你是盐田港北区仓库的管理员乔彬彬吧？” 墨镜男态度十分蛮横。 乔彬彬被当着同学的面，揭穿了身份，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几位同学，却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摇着手说：“你找错人了，咱们彬子是公司老总，不是仓库管理员，你这是遇到同名了吧？” “什么同名，找的就是他，乔彬彬，我劝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墨镜男带着几名同伴，把乔彬彬围住。 乔彬彬的几名同学，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帮着他说话，这时见对方的态度，这么强硬，一个个开始迟疑起来。 “彬子，你不是公司老总吗？” 田大壮语气迟疑地问。 乔彬彬又是大哥大，又是小轿车的，以至于他们这些同学，都无比相信他发达了，混成了公司老总。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仓库管理员是什么鬼？ “什么公司老总，他就是管仓库的，你们可别被他骗了。” 墨镜男冷笑一声。 “乔彬彬……” 林盏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老同学，欲言又止。 “盏盏，你听我解释。” 乔彬彬一下子急了。 身份穿帮的有些突然，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现在只想赶紧挽回，在女神心里的形象。 “彬子，同学一场，你不会真犯了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田大壮本来是挡在乔彬彬身前的，这时突然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是仓管，干嘛装老总呀？” 另外的几名同学，也下意识远离乔彬彬。 “我……” 乔彬彬欲哭无泪，他哪里知道，好端端的，突然会有稽查找上门。 “走吧！” 墨镜男的一只手，抓住乔彬彬的胳膊。 “力哥，救我！” 在这个时候，乔彬彬只能求助王力。 “在我的地盘带人，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王力刚才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时给身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堵住遮风堂的大门。 “王力，你一个搞盗版的，确定要跟咱们作对？” 墨镜男挑了挑眉。 “你们到底是谁？” 王力眯了一下眼睛说。 “劝你一句，乔彬彬的事儿，你最好别管。” 墨镜男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让人摸不透来路。 “力哥，这小子装个毛线，弄死他们。” 有王力的老兄弟看不过眼了。 “别冲动，等我打个电话。” 王力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走到后面。 江华接到王力电话时，眼中闪过意外，他没想到，那边动手还挺快的。 “江哥，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王力站在走廊上说。 “让乔彬彬跟他们走，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安排。” 江华用慵懒地语气说。 对方带走乔彬彬的目的，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就想知道，乔彬彬会不会在对方的威胁下，咬他一口。 他可以容忍乔彬彬性格上的一些小毛病，但是如果在大是大非上，乔彬彬做错了选择，那他只能说一声抱歉，让他走人了。 画人画皮难画骨，这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这也算是，他对乔彬彬的一个考验。 “好，我知道了。” 王力沉声回答。 然后，他回到前面，拍了拍乔彬彬的肩膀，说：“江哥说了，让你跟他们走，咱们清者自清。” “力哥……” 乔彬彬这次是真哭了，他害怕呀，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呢。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孬种的坚强 乔彬彬被带走了，留下了他的几个同学，面面相窥。 “真没想到，原来彬子是这种人，仓管就仓管呗，咱们又不会瞧不起他，干嘛要装老总呀，盏盏，你说对不对？” 田大壮用一种如释重负，外加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他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像是乍然听说邻居中了五百万，你虽然各种羡慕嫉妒恨，但还是得腆着脸，过去恭喜一番。 然后，得知邻居的彩票，不小心丢进洗衣机洗了，无法领奖，那种羡慕嫉妒恨，突然转为说不出的酸爽。 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舒坦，心里乍然之间，获得了平衡。 “你们说，彬子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被带走了？” 乔彬彬的同学，议论纷纷。 “盏盏，幸好他被及时揭穿了，否则你跟他在一起，多危险呀。” 田大壮脸上的暗喜，怎么都藏不住。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人，但同学一场，我还是希望他没事。” 林盏微微皱着秀眉。 王力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是个莽货没错，但好歹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对于人心比谁都看得透。 乔彬彬的这些同学，让他有些瞧不起，什么玩意嘛，还不如酒肉朋友讲义气呢。 “王总，乔彬彬是不是也经常在你们这边装老总呀，我估计他肯定因为招摇撞骗，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田大壮笑呵呵地说。 “老胡，彬子是不是帮这几个货，订了全套服务？” 王力没理会田大壮，询问身后的老兄弟。 “是的，三天的吃住一条龙，我看您面子上，给他打对折。” 老胡语气恭敬地回答。 “全都退了，让他们滚，一群什么东西。” 王力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带着人走了。 田大壮傻眼了，他刚才还寻思着，乔彬彬虽然被带走了，但是他订的这些服务，不能浪费，他们作为老同学，却之不恭，先享受了再说，哪知道王力会突然翻脸。 为啥呀，他就想不通了，这位王总为啥为一个小仓管，跟他们翻脸？ 另一边，乔彬彬被带进商务车里，车子缓缓启动。 “乔彬彬，相信你也知道，你老板江华做了什么事儿，如果你在这里，就把事情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可以现在就放你回去，你好好考虑一下。” 墨镜男连忽悠带吓唬说。 他手里拿着一只录音笔，只要乔彬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些就会成为钉死江华的郑局。 “说什么呀，我还想问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呢。” 乔彬彬有气无力，如死鱼一般瘫在座椅上。 在女神面前形象破灭，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心如死灰，哪还有心情管这些人为什么抓他。 陈修宇跟平头青年，坐在后排，冷眼旁观，对付乔彬彬这种小事儿，自有手下来办，他们只需要等结果就行。 “给你小小提示一下，今天江华在你的仓库，存了一些东西，你当时就在场吧？” 墨镜男继续吓唬乔彬彬。 乔彬彬脸色一变，之前仓库那事儿，确实有些蹊跷，难道姐夫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 “老实交代，这批东西，是不是江华指使你存放的，他平时是不是也经常存一些不知来历的东西在仓库？” 墨镜男语气严厉地询问。 “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另外，你们是谁呀？” 乔彬彬眼神闪烁，他虽然性格浮躁，爱虚荣，但让他背后出卖别人，他还真做不到。 “既然你嘴硬，那就别怪我们给你上手段。” 墨镜男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一本厚厚的书，垫在乔彬彬肚子上，然后几个沙钵大的拳头，轮流落在书上。 “痛，你们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彬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乔彬彬，不要心存侥幸，我劝你老实交代，如果你一定要替江华背锅，我们今天就弄死你，你信不信？” 墨镜男语气冰冷地说。 “痛，别打了！” 乔彬彬如虾米一般，蜷缩成一团，痛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到大，还真没遭过这种罪。 “说不说？” 一个穿夹克的小年轻，表情凶狠地问。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让我说什么？” 乔彬彬哀嚎着回答。 “没想到嘴还挺硬，用电击器，看他能挺几分钟。” 坐在后排的余少，表情嚣张地说。 “你们到底是谁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彬彬此时又痛又怕。 这黑灯瞎火的，他也不知道被车子带去了哪里，周围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看不到，他太害怕了。 “小子，我跟你交个底，今天你要是不说点什么，估计你熬不过今天这一关。” 余少眼神讥讽，冷笑着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乔彬彬崩溃大哭，他现在心里悔死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出来浪了。 “行，夜还长，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余少被乔彬彬的态度激怒了。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陈修宇，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你们慢慢弄吧，别留下太明显的伤痕。” 他一脸困意地说。 然后，商务车在一个岔道口停下，陈修宇下车，一直跟在后面的一辆进口白色公爵，开了过来。 在更远的地方，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吊在后面。 “力哥，江总有没有说，咱们什么时候救人？”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问。 “再等等吧。” 王力眯眼盯着前方的汽车尾灯。 “这些家伙够可以的，居然装稽查吓唬咱们，差点就被他们唬信了。” 王力的另一个手下，骂骂咧咧地说。 “他们分开了，江总的意思，先把小鱼小虾抓起来，大鱼背景硬，等弄到足够的证据，再动手不迟。” 王力看着前方的两辆车，分道扬镳，拍了拍司机肩膀，让他加速。 “谁来救救我！” 前方车里，乔彬彬被电的浑身抽搐，眼泪鼻涕齐流地哀嚎。 “这小子，看着是个孬种，没想到嘴还挺硬。” 拿着电击器的打手，骂骂咧咧地说。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陈少送钱，我就却之不恭了 深夜，凌晨一点多的时候。 江华在套房见到了鼻青脸肿的乔彬彬。 “姐夫，呜呜……” 乔彬彬看到江华，就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嚎啕大哭。 “他们打你了？” 江华一脸同情地看着乔彬彬，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惨！ “姐夫，他们非要逼我说，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乔彬彬眼泪鼻涕齐流地哭着。 天地可鉴，他这才刚从医院出来多久呀，又被毒打了一顿，那伙人下手太狠了，电击的他现在都有后遗症，还时不时的哆嗦一下。 “我都知道了，表现的不错，你有什么要求？” 江华用怜悯地眼神，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乔彬彬。 他这人赏罚分明，既然乔彬彬经受住了考验，他觉得适当给他一点小奖励，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乔彬彬这次还是有功劳的，陈修宇的那几个手下，已经被王力带人一锅端了。 虽然凭这件事情，无法钉死陈修宇，但积少成多，小辫子抓多了，也能把这个权贵子弟拉下马。 “姐夫，我想出人头地，我不想再像烂泥一样，被人踩在脚下。” 乔彬彬抹了一把眼泪说。 “行，满足你，市场部升职最快，你明天去镭世影业的市场部报道吧。”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在酒店的服务员，把乔彬彬弄下去擦药后，江华把王力留在套房。 “江哥，那几个小鱼小虾，被我弄去渔村那边关了起来。” 王力满脸煞气地汇报。 “嗯，虽然不见得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还是尽量试试，也许能有意外惊喜。” 江华语气平和地说。 “江哥，要我说，不用这么麻烦，安排一起车祸，把姓陈的弄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王力杀气腾腾。 今天冲突的时候，有一个手下的老兄弟受伤了，这让他心里特别窝火。 “你是不是傻，现在是我们掌握了主动，你这么一弄，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不管陈修宇死不死，咱们保证死的透透的。” 江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王力。 都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王力这莽货，似乎天生脑子就不太好使。 陈修宇那一伙纨绔，个个身后都有背景，是用蛮力能够解决的吗？ “彬子这次还是不错的，我检查过那伙人的录音，他确实什么都没说。” 王力证明乔彬彬刚才没有撒谎。 “他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一般人可扛不住电击。” 江华之前对乔彬彬印象不太好，这次倒是对他有所改观。 “对了，他为什么大晚上，跑去你的遮风堂？” 他又想起来问。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乔彬彬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大晚上不好好值班，跑去王力的澡堂子。 “为了他几个同学。” 王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讲了讲。 “喜欢女孩子没错，但是追女孩子的方式用错了。” 江华听完后，评价了一句。 这次事情之后，他估计乔彬彬会成熟许多。 “江哥，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王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 他今天晚上，还得连夜赶回渔村那边，抓紧时间审问陈修宇那几个的手下。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华拍了拍王力肩膀，叮嘱了一句。 在送走王力之后，他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让她继续监控陈修宇几人的电话，有消息及时通知他。 “那几个内鬼怎么处理？” 喀秋莎在电话里问。 “等大鱼落网了，一起清算。”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对自己的员工，一直都很大方，但对方用背叛来回报他，他绝对不会原谅。 第二天，陈修宇是在吃过早餐后，才得知他的那几个手下，被人一锅端了。 收到消息后，他脸色有些阴沉，沉吟了半晌，给狐朋狗友余爵打了个电话。 “余儿，昨天说的那事，得抓紧了，这江华比我们想的难对付。” 他拿着手机，站在别墅窗边说。 “那小子被他救回去了，咱们码头仓库那边的布置，估计露馅了。” 余爵用惋惜地语气说。 “算他运气好，就算他躲过这一劫也没用，我还有别的手段，在等着他，不把他弄死，我以后在圈子里，怎么立足？” 陈修宇语气恨恨。 上次，江华在秦王宫的包间，直接掀了桌子，等于直接把他脸撕下来，丢在脚下踩。 这事儿小圈子里的纨绔们，都知道了，等着看他笑话呢。 如果他不能拿下江华立威，以后他在沿海就不用混了。 “看来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赚下亿万身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越有挑战的事情，我越喜欢。” 余爵用玩味的语气说。 “对付江华的事儿，暂时先放放，最近风声紧，老王好像盯上了君子兰的事儿，先把咱们赚的钱转出去。” 陈修宇嗅到了味道有些不对。 “我今天就去香江，亲自跟众诚银行那边谈。” 余爵嬉皮笑脸地说。 他觉得，绝对是陈修宇多疑了，再说就算真出了事，他们背后的力量，也能保下他们，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的每一句对话，都被喀秋莎监听到了，这边刚通完话，江华就收到了喀秋莎的汇报。 “你说他们打算把钱，存进我的众诚银行，你说他们怎么想的？” 江华听完后，哭笑不得。 “他们估计不知道，众诚银行是你开的吧，毕竟汇沣不甘心失败，一直在释放谣言。” 喀秋莎用猜测地语气说。 这年头，内地人对香江，其实并不太了解，所以陈修宇闹出这样的乌龙，她也不是很奇怪。 “既然是送上门的肥肉，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鲁天雄那边，资金有点缺口，陈少这是雪中送炭啊。” 江华感慨了一句。 鲁天雄在r国做空嗦尼股票，遇到一点小麻烦，嗦尼的反击，十分凶猛。 目前两边，正限于僵持状态，江华前期打过去的资金，有些不够用了。 “余爵今天去香江，我一起跟过去，做点布置，免得被他发现破绽。” 喀秋莎主动积极地说。 “好，陈修宇这伙人，有头脑，也够狠，我估计他们手里，应该有不少钱，你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他们，把钱存进众诚银行。” 江华在电话里吩咐。 喀秋莎的办事能力，他一直都是放心的，燕子小姐受过专业训练，能熟练应付各种局面。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小楚煕与童话城堡 深市，孙缈缈别墅。 一辆越野车停在别墅门口。 “还是和上次一样，另一份礼物邮回去给囡囡。” 江华怀里抱着一个装有精美卡通城堡的包装盒，打开车门，转身对坐在驾驶位的薛山说。 这是他从香江那边，托人代购的限量版乐高城堡，买了一模一样的两份，一份送给小楚煕，一份送给江双儿。 “老板，过几天小雪生日，你觉得我送她什么礼物好？” 薛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女孩子都喜欢芭比娃娃，我上次送楚煕的那个就不错，那天我给你放假，你好好陪陪她们母女。” 江华没想到薛山这个闷葫芦，对吴水秀母女，还挺上心的，看来是找到了真爱。 他抱着大大的玩具礼盒，走进别墅，小楚煕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夏言梅坐在她身后，帮她梳头发，可小姑奶奶就没有一秒钟安分，气的夏奶奶恨不得把梳子丢掉。 “小公举，看看谁来了？” 江华看到小女儿可爱的样子，心一下子被萌化了。 “江华爸爸！” 小楚煕光着小脚丫，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扑通扑通，跑到江华身前。 “来，这是江华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江华把手中装着卡通城堡的包装盒，放在地上。 “哇，好漂亮！” 小楚煕满脸惊喜，伸手去抱包装盒，不过包装盒的尺寸有些大，她伸展了胳膊，也抱不下。 “小祖宗，把鞋穿上，你感冒可刚好。” 夏言梅一脸无奈，提着一双小皮鞋，追了过来。 都说孩子越大越懂事，可是小楚煕现在，反倒是有些调皮了。 “夏阿姨，我来吧。” 江华从夏言梅手里，接过小楚煕的皮鞋。 小楚煕一屁墩坐在地上，把小脸蛋贴在大大的礼物盒上，眉开眼笑，眉宇间写满了“开心”两个字。 “小公举，江华爸爸帮你穿鞋。” 江华蹲下来，很有耐心的帮小楚煕穿鞋。 大女儿一岁多的时候，他还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汉，整天偷鸡摸狗不着家，重生回来时，江双儿已经三岁了，他因此缺失了女儿的这段成长。 现在对小楚煕这么有耐心，未尝没有一份弥补遗憾的心思在里面。 夏言梅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对于这个男人，她内心的感官，是一言难尽。 “我听王力说，你和一个姓陈的纨绔子弟，发生了冲突？” 孙缈缈穿着拖鞋走来出，一脸关心地问。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身材丰腴，跟女儿在一起时，她永远都是气质温和的妈妈。 “没有，我这人信奉和气生财，哪会跟人发生冲突，别听王力跟你瞎说。” 江华今天是来看女儿的，不想把外面的糟心事儿，拿出来破坏气氛。 “我才不信，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出门，就不知道你在秦王宫掀桌子的事情？” 孙缈缈妩媚白了江华一眼。 这个男人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和气生财”这四个字。 “这又是哪个跟你嚼舌根？” 江华挑了挑眉。 他在心里寻思，秦王宫那次，王力可不在场，孙缈缈也不知听谁说的。 “小江，咱们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那些权贵子弟，咱们可惹不起，夏阿姨说一句你不爱听的，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夏言梅一个退休教师，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生怕江华跟人冲突，吃了亏。 “夏阿姨，您就别瞎担心了，那就是个误会，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他还打算去我银行存钱来着。” 江华乐呵呵地说。 “和解了就好，那些有背景的人，咱们惹不起，也别惹。” 夏言梅信以为真，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孙缈缈太了解江华了，对于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趁着夏言梅去卧室给小楚煕拿衣服，她把江华拉到一旁。 “虽然有王叔照顾，但这两年深市的水，越来越浑，你还是要小心。” 她皱着秀眉，不太放心地叮嘱。 “放心，我手里又不是只有老王一张底牌，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江华笑了笑说。 “江华爸爸，你陪我荡秋千。” 小楚煕仰着小脸蛋说。 “好，江华爸爸陪你去荡秋千。” 江华笑容满面，抱着小楚煕向别墅后面花园走去。 那边有一个人工做的小秋千，很适合小孩子玩耍。 “等等，把外套加上，别又感冒了。” 夏言梅拿着小楚煕的外套，一脸担心地追出来。 其实今天阳光明媚，天气非常不错，完全不用穿外套，但是这世上有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 “妈，穿多了也会感冒的，小楚煕现在知道冷热了。” 孙缈缈一脸无奈地苦笑。 “加个外套，怎么就穿多了，你看我还穿着毛线背心。” 夏言梅嘀嘀咕咕，但终究是没强迫小楚煕，把外套穿上。 “缈缈，你过来一下，我有个事情刚才忘了跟你说。” 江华轻轻推着女儿荡秋千，扬声对别墅的孙缈缈喊。 “怎么了？” 孙缈缈俏脸带着几分困惑，向后花园走去。 “我把乔彬彬，调去市场部了。” 江华觉得，关于乔彬彬的职位调动，有必要跟孙缈缈说一声。 “为什么呀，他哪是跑市场的料，当个仓管不是挺好吗？” 孙缈缈脸上写满了不解。 她不是没给过表弟机会，把他弄去工地当监理，还安排了一个资深监理带他，如果乔彬彬愿意吃苦，踏实干上几年，绝对能有个好发展。 可这货就不是个吃苦耐劳的性格，对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情。 “人总是会变得，他这次受了点小刺激，想要做一番事业，我也不能不给他机会。” 江华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还装老总去骗女孩子，瞧把他能耐的，幸好这次没出事儿，对了，他没伤到筋骨吧？” 孙缈缈虽然嘴上嫌弃表弟，但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都是些皮外伤，不过他昨晚确实吃了点苦头，这小子底子不坏，好好锻炼一番，也不见得就没出息。” 江华对乔彬彬昨晚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至少，他给乔彬彬设置的考验，这小子通过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再见，白月光！ “行吧，那就让他去市场部锻炼一下，如果实在不行，再把他打发回去看仓库。” 孙缈缈也是希望，乔彬彬能有出息的，这样她对母亲和二姨，也算有个交代了。 两人聊起乔彬彬时，乔彬彬正刚去镭世影业的市场部报道。 原本江华是让他休息几天的，可小伙子憋着劲儿，想要奋发图强，一天都不愿意等，江华也就随他。 虽然调动是江华安排的，但镭世影业毕竟是个正规公司，他还需要去人事那边，办个手续，走个过场。 影碟机市场，最近不太景气，职员流动性很大，今天正好公司招聘新人。 “大壮，这不是彬子的公司吗，咱们真过来应聘吗？” 几个表情局促的年轻人，站在走廊上低声议论。 “听他吹，他还说自己是公司老总呢，结果怎么着，深市这边消费太高了，咱们还是得尽快找个工作，安定下来。” 田大壮说起乔彬彬时，一脸鄙视。 “盏盏，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同学好奇地看着林盏。 从进了大厦起，林盏就一直低着头，在看手里的一本小册子，也不跟身边的同学交流。 “我在看这家公司的介绍，毕竟来应聘业务员，总得对人家公司，多一些了解。” 林盏手里拿的小册子，是镭世影业自己印的宣传册。 “这有啥好看的，我听说业务员要求不高，只要你能跑到单子，就能留下来。” 刚才问话的同学，满脸不以为然。 “咦，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好像看到乔彬彬了。” 田大壮揉了揉眼睛。 刚才一个身影，从走廊另一边一晃而过，看身形特别像乔彬彬。 “怎么可能，看昨天那阵势，就知道他摊上大事儿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哭呢，你肯定是眼花了。” 身旁的几名同学，纷纷都这样说。 “同学一场，乔彬彬现在下落不明，我觉得我们应该报警的。” 林盏咬着嘴唇说。 这话她昨天就说过，不过田大壮几人都不以为然，所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盏盏，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别惹麻烦，那小子太不靠谱了，谁知道他干了什么？” 田大壮再次阻止。 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白领，走过来对等候的几人说：“你们准备一下，马上该轮到你们面试了。”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上个班还要面试。” 田大壮低声嘀咕。 在他们小县城，找工作也就是托熟人帮忙打个招呼的事儿，完全没有这么多的流程。 “这家企业，实力还是很强的，是国内影碟机行业的龙头。” 林盏很小声地说。 这些信息，都是她刚才从宣传册子上面，了解到的。 “盏盏，你一会儿面试的时候，打算怎么说？” 身边的几个同学，都是从小县城过来的，刚才嘴上都是不在乎，真要面试了，心里却没底了。 “不知道，我也没面试过呢。” 林盏眉宇间也带着几分忐忑。 “大姐，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不可能，同意父亲要求的，这样的电话，求你以后不要打了。” 李在珠踩着高跟鞋，一阵风般，从走廊上经过。 三鑫那边，因为推出的手机，在信号接收上面，存在缺陷，就把主意打到了江华这边。 李西建自己不好意思骚扰小女儿，就不停催促让大女儿打电话，想从江华手里，挖点技术。 “小妹，父亲说了，可以花钱买，你就和江华聊聊，也许这事儿有转机呢？” 李允真苦笑着说。 别看她现在职位升了，是集团的总经理，但是她感觉自己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我才不去讨没趣，另外请你转告父亲，他一直欠我妈妈一个道歉，你让他扪心自问，对得起这个无怨无悔，为他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生命的女人么？” 李在珠冷冷说完，挂了电话。 路过田大壮几人身边时，她瞥了几人一眼，没有在意，如一阵风般，走了过去。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还有思密达妹子，我听说他们那边的女人，都长的一样，全是整容整出来的。” 田大壮压低了声音，用炫耀的语气，向身边的同学说。 两姐妹刚才对话，都是用思密达语，田大壮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能分辨，是哪国语言。 李在珠突然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用冰冷地眼神，注视着田大壮。 “坏了，她听得懂。” 田大壮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对方耳朵那么好使。 “对不起，我同学刚才就是无心之言，请您多多包涵。” 林盏立刻鞠躬道歉。 “我记住你了。” 李在珠冷冷看了田大壮一眼，转身走了。 她有急事要处理，没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看见李在珠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田大壮松了口气，带着几分不服气嘀咕：“语气挺冲，吓唬谁呢，哥又不是被吓大的。” “田大壮，你刚才那样，确实很不礼貌。” 林盏皱着秀眉说。 “林盏，林盏来了没有？” 有面试官在小会议室喊。 “来了来了。” 林盏神色忐忑地抱着简历，一路小跑进去。 “这位姐姐，你这资料上的好多东西，我都不会填呀。” 乔彬彬这时，正趴在会议室的椭圆长桌上，抓耳挠腮。 他是找人事部主管，办理调动手续的，哪知道人家今天要主持面试，他只好追了过来。 “你对影碟机一无所知，江总为什么要把你调到市场部？” 人事部主管张姐十分无语地看着乔彬彬如果不是这家伙是个关系户，她真心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学历平平，简历也很差，更主要的是，啥都不懂。 如果按正常流程，他连面试这一关都过不了。 “姐姐，不会我可以学，给个机会呗。” 乔彬彬腆着一张脸。 饱受社会毒打的他，现在学会了谦虚低调，没在人事主管面前，把江华搬出来狐假虎威。 “乔彬彬？” 林盏刚进来，看到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愣在那里。 “林盏？” 乔彬彬眼神，也同样无限复杂，昨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 装逼失败，遭遇毒打，曾经的轻浮小伙，一夜之间，彻底成长了。 “算了，你去市场部报道，记得先跟着老员工多学习，多听少说，少偷懒多学习。” 人事主管看他是关系户的面子上，多提点了一句。 “多谢姐姐。” 乔彬彬神色大喜，鞠了一躬后，一溜烟跑出会议室。 曾经的白月光虽然美好，但他已经放下了，姐夫说得对，男人没有事业，你屁都不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我是保安，我骄傲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林盏。” 林盏此时心里，充满了疑惑。 不过，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虽然很好奇，乔彬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通过面试。 “你对我们镭世影业，了解多少？” 人事主管张姐抬起头问。 原本，招聘业务员，是用不着她亲自面试的。 但是公司最近人才缺口有些大，再加上市场竞争激烈，所以面试的业务，也由她亲自来抓。 “据我所知，咱们镭世影业是国内影碟机行业的翘楚……” 林盏刚做完功课，这个问题可难不倒她，神色自信地侃侃而谈。 “如果你跟客户谈业务，遇到其他品牌的业务员来抢单，你会如何应对？” 人事主管张姐继续询问。 “我觉得做业务，客户的信任是基础，这一点咱们镭世的品牌，天生就有优势，我会在客户面前，加深这个优势，同时发扬竞争对手的劣势，让客户意识到，选着一个好品牌的重要性。” 林盏克制住内心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信。 然后，人事主管张姐又提了几个问题，一边提问的同时，还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让林盏看不透她内心所想。 “林小姐，我觉得你不适合做市场，你的性格，更适合做人事，我身边缺个助理，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面试完后，张姐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看着林盏问。 “当然，我很荣幸能跟在您身边学习。” 林盏脸上的惊喜，有些压抑不住。 “明天来正式报道，试用期三个月，等成为正式员工后，有住宿补贴和交通补贴。” 张姐对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喊下一位面试的进来。 林盏出去后，田大壮几个同学，立刻围了过来，询问她面试结果如何。 “我感觉挺简单的，你们加油。” 林盏微微一笑说。 “对了，我刚才看见乔彬彬从里面出来了，他怎么在这里？” 田大壮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不知道，不过他能平安无事，我觉得挺好的。” 林盏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乔彬彬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二天，江华来公司上班，被一个身高体壮的保安，拦在门口，向他索要员工牌。 “田大壮，这是江总。” 另一名保安，紧张的额头直冒汗。 “这栋楼的老总多了去，凭证件进出，这是规矩。” 田大壮一脸优越感地说。 他昨天应聘业务员，没有通过，不过因为身高体壮，被分到了下面当保安。 “可以，年轻人有股子较真的劲儿。” 江华笑了笑，没有计较，径直走了过去。 “哎，你等等……” 田大壮还想喊住江华，被身边的另一名保安，抱住胳膊，死死拉在原地。 “兄弟，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你别害我，江总是公司的大老板，这栋楼都是他的。” 那名保安压低了声音低吼。 他是真心不知道，人事部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这么个愣头青分了过来。 “啊？” 田大壮愣了一下。 随后，他又傲娇起来，梗着脖子说：“江总刚才夸我了，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他身边的那名保安，眼神复杂，他在心里腹诽：江总那样的人物，会把心思表露在脸上吗，说不定下一秒，你这愣货就要被炒了。 江华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他又不认识田大壮，按公司制度来说，凭证件进出，田大壮没做错。 在他进去不久，李在珠开着红色小轿车，出现在大厦门口。 她在进去的时候，同样也被田大壮拦住了。 “又是你！” 李在珠脸色很不好看。 “是我怎么了，制度表上写的清清楚楚，所有人进出大厦，都需要佩戴胸牌。” 田大壮昂首挺胸。 “兄弟，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身边的保安，把田大壮拉到一旁，然后点头哈腰地向李在珠道歉，说：“李总，对不起，他新来的，什么都不懂。” “你被开了！” 李在珠可没江华的好脾气，直接伸手一指田大壮说。 “凭啥，我又没犯错！” 田大壮十分不服气。 明明大厦管理制度上写了，所有人需佩戴胸牌进出，他按制度办事，凭啥被开呀？ “张姐怎么办事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公司里招。” 李在珠俏脸一寒，恨恨瞪了田大壮一眼，怒气冲冲走了进去。 “大老板刚才表扬我了，你说了不算。” 田大壮冷哼一声，继续在原地站岗。 身边的保安，用怪异地眼神，看了这个二愣子几眼，下意识远离了他。 没过几分钟，乔彬彬火急火燎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边咬着油条，一边往大厦飞奔。 早上睡过了头，差点就迟到了，刚立下决心要奋发图强，第一天上班就迟到，那姐夫该怎么看他？ “对不起，没有佩戴胸牌，禁止进入。” 田大壮眼睛一亮，挡在乔彬彬面前。 前面那两位是老总，他拦不住，但乔彬彬一个小职员，他还拦不住？ “我刚入职，胸牌还没做好。” 乔彬彬着急地看着时间，他现在都没心情计较，田大壮怎么成了大厦保安。 “那没办法，你什么时候把胸牌弄好了，什么时候来上班。” 田大壮得意洋洋地说。 “田大壮，都是同学，你干嘛呢？” 林盏昨天搬家找房子，换了新环境不熟悉路况，也差点迟到了。 赶过来的时候，恰好见到田大壮拦住乔彬彬，不让他进。 “盏盏，快迟到了，你赶紧进去。” 田大壮见到林盏，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林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实要迟到了，匆匆交代了一句，“都是老乡，别为难乔彬彬。” 她一路小跑进去，上班第一天，她可不敢迟到。 “她也没胸牌，凭什么能进去？” 乔彬彬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你和盏盏能比么，老老实实在这呆着，要是强闯，别怪我不客气。” 田大壮用鼻孔冷哼一声。 江华上楼拿了一份文件后，打着电话，从电梯出来，喀秋莎向他汇报，陈修宇那伙人上钩了，首期五亿的存款，已经存进了众诚银行。 “江总，听他们的口气，后续还有不少资金，要存进来，这伙人资产规模不小呀。” 喀秋莎用惊叹的语气说。 “嗯，你继续跟进，我这边有点事情。” 江华看到了大厦门口的一幕，说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我田汉三又回来了 “干嘛呢，上班时间，堵在大厦门口做什么？” 江华皱眉走过去询问。 乔彬彬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发奋图强，今天来新部门第一天就迟到，让他心里有些不喜。 “江总，他上班没戴胸牌，按照规定，我不能放他进去。” 田大壮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 “较真值得鼓励，不过有时候还是要学会灵活变通。” 江华语气敷衍地说一句，就准备走了，他每天那么忙，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儿，浪费时间。 “谢谢江总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田大壮瞬间飘了，把头昂的老高。 “老板，车准备好了。” 薛山语气恭敬地站在一旁说。 江华现在要出去办事，他身为司机兼保镖，自然要跟着。 “等等。” 乔彬彬一下子急了。 “怎么了？” 江华脚步一顿，皱眉看着乔彬彬。 “姐，江总不是我找事儿，如果田大壮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可刚刚也有员工没戴胸牌，他就放进去了，单单拦住我，这不是搞差别待遇么？” 乔彬彬刚准备喊江华姐夫，突然意识到这是公司，硬生生来了个急刹车。 “真有这事儿？” 江华愣了一下。 如果田大壮只是单纯的犯愣，他不会因为这点，就处罚他，保安有时候较真一点，那是好事儿。 可如果搞差别待遇，那就不是较真了，纯属人品问题。 “我可以作证。” 旁边的一个保安，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 他受够了田大壮，巴不得赶紧把他弄走，否则万一被他连累，丢了工作，他去哪儿说理去？ “田大壮是吧，虽然你今天没满勤，但我还是算你一天的工时，去财务把工资结一下吧。” 江华语气随意地丢下一句，然后坐到车内。 薛山启动车子，越野车拐了个弯，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消失在街角。 “我被开了？” 田大壮一脸懵逼。 “去新界北的工业园。” 江华坐在车内，语气平淡地说。 康嘉集团的分厂，正式坐落新界工业园，今天有个签约仪式，他需要出席。 在他离开后，田大壮领了一天的工资，失魂落魄的走出大厦。 上岗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开除，他也算是破了个记录。 当初来应聘的同学，一共有五人，只有他和林盏被选上，他还为此洋洋得意，没想到一转眼就被开了，同学里面，就剩下林盏一人留在公司。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迎面走来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这群人手里拿着横幅，义愤填膺。 “许绮翠虽然被抓了，但是咱们的损失没人赔偿，听说她背后的老板，就是东华大厦的老板江华，咱们得找他讨个公道。” “就是，那么一个骗子公司，能堂而皇之的进驻东华大厦，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呀？” “为了买家里那几盆君子兰，我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今天要是没人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这些老人被许绮翠忽悠，从她手里买了高价君子兰，现在利君苗木被查封，他们的君子兰算是砸手里了，对于这群人来说，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们之所以跑来找江华，也是陈修宇在背后撺掇，在码头仓库掉包货物，栽赃嫁祸不成后，他又生一计，这是准备祸水东引。 一肚子怨气，低着头的田大壮，没有看路，把一个大妈撞在摔倒在地。 “小伙子，怎么走路呢，哎呦，我的老腰呦……” 大妈坐在地上叫唤。 “你们是去找江华的麻烦？” 一直低着头的田大壮，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问。 “不错，姓江的骗了我们的钱，我们去找他讨个公道。” 一个大爷挥舞着手臂，满脸愤慨地说。 陈修宇派去挑拨离间的人，伶牙俐齿，把这群脑子不太灵光的老年人，忽悠的深信不疑。 “大厦门口有保安，你们进不去，我带你们从后面的消防通道进去。” 田大壮觉得，江华给他发了一天的工资，完全是在侮辱他。 他现在就想出口气。 另一边，新界工业园，江华站在台上，和曾斌双手相握，正在接受媒体记者的拍照，突然接到电话，说公司出事了，一群大爷大妈把公司给堵了。 “曾总，我去接个电话。” 他对着曾斌，和台下的记者们歉意一笑，拿着手机，走到人少的地方。 “在珠，你不要急，慢慢说，是咱们影碟机的质量售后出了问题？” 他语气温和地问。 刚才李在珠表达的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那些人是为了君子兰来闹事，吵着要补偿。” 李在珠气急败坏地说。 因为这群大爷大妈，是从后面的消防通道上来的，她事先都不知情，等反应过来时，公司已经被这群霸道的大爷大妈霸占。 现在办公区闹哄哄的，公司员工都没办法正常工作。 “君子兰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利君苗木不是都被查封了吗？”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 “他们说许绮翠的背后老板是你，坚持说今天要不到赔偿，就不走了。” 李在珠躲在办公室，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肺都气炸了。 “行，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江华皱着眉头说。 今天这事儿有些蹊跷，他想来想去，觉得多半又是陈修宇在背后使坏。 “还真是不消停啊，再忍你几天，等你把钱全存进我银行，咱们再新帐旧帐一起算。” 他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他现在正钓鱼呢，所以这几天不管陈修宇怎么闹，他都不会有动作。 不过，等对方的后续资金，存入他银行后，他就不会再跟这位纨绔大少客气了。 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他还是把签约仪式，走完了才赶回公司。 在他驱车回公司的路上，公司已经乱成了菜市场。 那些大爷大妈蛮横地占了员工的办公区，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比菜市场还吵。 “大爷大妈，我跟你们说，江华就是个骗子，咱们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我田大壮是心怀正义的好青年，一定跟你们同进退。” 田大壮站在一张办公桌上，振臂高呼。 就在不久前，他还如一只败犬，灰溜溜地被赶出公司，现在他田大壮又回来了！ 什么江华，什么乔彬彬，全都给我爬！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人的名，树的影！ “田大壮，你下来，你干嘛呢，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影响公司办公？” 林盏急得俏脸通红。 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脑子还是一头雾水。 “盏盏，这就是个皮包公司，你看看他们老板做的缺德事，连大爷大妈都骗，简直不是人。” 田大壮站在桌子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保安，保安呢？” 人事主管张姐急得额头直冒冷汗，田大壮是她招进公司的，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欺负老人，我已经打了记者热线，记者马上就赶过来，我就站这里，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田大壮混在一群老年人中，趾高气扬地说。 “小伙子，好样的，咱们就需要你这样有正义感的好青年！” 身边的大爷大妈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公司不开了，这是改成菜市场了？” 孙缈缈因为女儿感冒痊愈，今天正式恢复上班，没想到刚来公司，就看到这闹哄哄的一幕。 “怎么又是你小子？” 王力的光碟厂跟镭世影业有业务往来，今天来江华公司结款，一眼就认出，站在办公桌上，鹤立鸡群的田大壮。 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李在珠不同，孙缈缈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往那里一站，气场都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她身后，还站着王力等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登场就把一群大爷大妈唬住了。 “孙总！” “孙总好！” 公司的员工纷纷打招呼。 孙缈缈虽然在公司很少管事，但她气场足，平时在公司还是很有威信的。 “看来你也是个管事的，赔钱！” “对，不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今天就不走。” 那群大爷大妈愣了半分钟后，回过神来，又开始咋呼。 “吵什么吵，如果嗓门大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孙缈缈柳眉倒竖，猛地一拍桌子。 那些闹事的大爷大妈，立刻被震住了，整个公司安静了几秒。 “张姐，这位孙总是谁呀？” 林盏小心翼翼地问。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霸气，有气场的女人。 “江总平时很少来公司，镭世影业是孙总在管。” 张姐心情复杂，田大壮是她招进来的，她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该怎么收场。 “王力，那个站桌子上的家伙，你认识呀？” 孙缈缈扫视一圈，感觉闹事的人里面，就站在办公桌上的田大壮最碍眼。 “您表弟的同学。” 王力畏惧看了孙缈缈一眼，压低了声音回答。 他已经很久没见孙缈缈发怒了，自从她生了女儿后，天天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都让人忘了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乔彬彬，你给我滚过来。” 孙缈缈一眼就看见躲在人群中的乔彬彬。 “表姐，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跟他已经绝交了。” 乔彬彬缩着脖子，从一群员工后面走出来。 说真的，他感觉表姐现在的样子，有些吓人，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张姐，乔彬彬是孙总表弟？” 林盏表情讶异地问。 “别乱打听，咦，我好像记得，你简历上面，和他是同学来着？” 人事主管张姐突然想起来问。 “确实是同学。” 林盏感觉晕晕乎乎的。 “小林，田大壮这事儿，是我看走了眼，如果公司追责，你可得帮我美言几句。” 张姐突然感觉找到了救星。 “张姐，我现在脑子还是一团糊呢。” 林盏心不在焉地回答。 “孙总，楼下好像被记者堵了。” 一个站在窗户旁的公司员工，有些紧张地说。 “哈哈，记者来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乔彬彬，有个当老总的表姐就了不起吗，你们这个黑心公司，今天要关门大吉！” 田大壮刚才差点被孙缈缈气势吓住，一听记者来了，立马精神了。 “聒噪，王力，掌嘴！” 孙缈缈凤眼煞气毕露。 “你们敢动手，我等下就在记者面前，曝光你们。” 田大壮慌了，色厉内敛。 这时，江华的越野车，停在大厦门口。 “江总来了！” 有关注楼下的公司员工，认出了江华的车子。 江华刚下车，就看见从公司窗户下面，垂直挂下来的横幅。 “黑心老板，骗老人养老钱，天理难容！” 他昂着脑袋，眯眼念着横幅上的字。 一群赶过来的记者，正在大厦门口拍照，想要进去，却被几名保安死死拦住。 “咱们的陈少，还是有才的，这一套套的小手段，玩的真溜。” 江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陈修宇那伙人，不仅有背景，而且还够阴，如果这次的对手不是他江华，换了其他的私企老板，估计已经让陈修宇给整死了，连公司都要被吃干抹净。 “那是江总吧，快过去！” 有一个记者认出江华，飞速跑了过来。 然后，被拦在大厦外面的一群记者，呼啦啦把江华围住。 “我这刚接受完采访，又被记者围了，明星估计都没我能招记者。” 江华哭笑不得。 他刚从工业园那边回来，签约仪式上，也来了不少记者。 “江总，有人爆料，说你骗老人养老钱，这事儿是真的吗？” 一个记者拿着话筒问。 “我和各位，也算是老朋友了，你们中间有不少熟面孔，你们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江华面带微笑地问。 如果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慌张逃避，要么急着撇清，但是江华不是一般人，应付记者的经验，估计比明星还娴熟。 他这么一说，这些记者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确实不是第一次和江华打交道了，知道他是国内最年轻，最耀眼的民营企业家。 要说这样一位身价亿万的老板，会去骗老人的养老钱，他们还真有些不信。 “江总的口碑，我还是相信的，今天这事儿，可能是个误会。” 有个记者率先发言。 “像江总这样有钱，又愿意做慈善的老板，确实不太可能骗老人的钱。” 又有一个记者站出来挺江华。 “各位媒体的朋友，都散了吧，今天这事儿，就是个闹剧。” 江华对面一群记者，面带微笑，表情镇定自若。 “走啦走啦！” “原来被忽悠了，白跑一趟。” 记者们对视一眼后，各自散去。 如果换了别人，他们多半还要守在楼下，挖掘一番，但是江华有这个面子，他们都愿意相信这位深市的知名企业家。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江总来了，那就没事了 “哎，楼下那些记者，怎么全都散了？” 站在窗口旁，手里提着横幅的老头，一下子急了。 “不能走，你们要上来曝光黑幕！” 田大壮也急了，站在办公桌上跳脚。 他好不容易，打了一圈电话，把这些记者，忽悠来了，没想到对方被江华拦住，说了几句话，就全都散了。 “不知死活！” 孙缈缈看着上蹿下跳的田大壮，冷冷说一句。 江华打发了记者后，径直走进电梯。 刚进公司，就看见这闹哄哄的一幕，笑着说了句：“好热闹，站在办公桌上的那位，是在跳大神么？” “给老子下来，想要闹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力大步走过去，伸出蒲扇大手，一把给田大壮揪了下来。 田大壮一个踉跄，从办公桌上摔下来，脸先着地，来了个狗吃屎。 “你就是许绮翠背后的老板吧，可把咱们坑苦了！” “赔钱，今天要是要不到一个说法，我就不活了。” 那些闹事大爷大妈，见到管事的正主儿，终于出现了，又开始闹腾。 “各位大爷大妈，能安静一分钟，听我说两句吗？” 江华伸手拉住要发作的孙缈缈，用微笑的语气说。 “有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你要赔我们的损失。” 一个大爷蛮横不讲理地说。 “张姐，要不要报警啊？” 林盏站在一旁，用担心地语气问。 “等江总处理，他既然来了，这件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 张姐对江华，有着盲目的自信。 “这位大爷，请问你家养了几盆君子兰，多少钱买的？” 江华进了公司后，就一直在观察，他发现每次都是这个老头在带节奏，一群老头老太太里面，就数他最活跃。 “买了三盆，花了五万，这可是我的棺材板啊。” 老头眼珠子转了转。 “好，你的三盆君子兰我买了。” “正好今天，各位爱好君子兰的花友都在，我宣布个消息。” 江华扫视了一群老头老太太说。 真要说起来，养君子兰本来都是个投机行为，赔了要认，挨打要立正，这群老头老太太就算把棺材本都赔了，和他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哪怕把保安喊进来，把这些人全部轰出去，别人也挑不了他的理儿。 但是他答应过老王，要把这个盘子稳住，不能陈修宇一倒，深市的君子兰市场，就彻底崩盘。 “江华，你要干嘛，别往自己身上揽麻烦。” 孙缈缈在后面扯了江华一下。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准备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放心，我心里有数。” 江华安慰了孙缈缈一句。 他看着对面的一群老头老太太，继续说：“我打算在深市举办一个君子兰展，每个人都可以拿自己养的君子兰来参赛，花王奖金一百万，花后奖金五十万，花妃奖金二十万，只要入围，进入复赛，每个人都有五千元的参与奖。” “另外，品相优秀的君子兰，在参赛完后，当场举行拍卖，我们不收一分钱的中介费。” 他这话一出口，那群躁动的老头老太太，立刻安静下来，看向江华的目光，充满了渴望。 人都是存在侥幸心理的，就跟炒股时，大家都认为，自己挑的股票，会一飞冲天一样。 哪怕就算拿不到花展的奖金，来参加展会的人肯定不少，万一自己的君子兰被人看中，卖个好价钱呢？ “我不卖了，我那三盆君子兰，品相好着呢，你花五万就想拿走，打发叫花子呢。” 之前闹的最凶的老头，突然反悔了。 三盆君子兰，卖给江华才五万，不如放在手里等等，万一在花展上评个奖，他岂不是血赚？ “嗯，你们如果谁对自己的君子兰没信心，可以现在就卖给我，我成本价收购。”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这群老头老太。 “不卖不卖，你小子太坏了，肯定有什么内幕消息，想要抄底收购咱们的君子兰。” “你们生意人最狡猾，花那么多钱办花展，绝对有内幕消息，君子兰行情肯定马上又要涨了。” “别以为我们老年人好忽悠，我们精明着呢，走了走了，坚决不给你捡便宜的机会。” 刚才还闹哄哄，死赖在公司不走的老头老太太，一转眼散了个一干二净。 “这就解决了？” 孙缈缈一脸诧异地问。 “不然呢，本来就不是个多大的事儿，蛮力驱赶，只会激化矛盾。” 江华耸了耸肩说。 他能这么轻松的解决这次事情，也是抓住了那群老头老太太的心理。 这年头，花钱养君子兰的，不管年龄大小，说白了都是投机分子。 对于投机客来说，他们的人生信条里面，是没有保本和止损两个字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会选择博一把。 “你真的打算办花展？” 孙缈缈皱着秀眉问。 这一波君子兰热，和江华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马上又是深交会了，我打算蹭下深交会的热度，把君子兰的热度，散播到国际上去，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例子可不少。” 江华自己是不打算给陈修宇接盘的，但是这么大的一个盘子，没人接就会崩掉。 那么忽悠老外来接盘呗，他们连看不见摸不着的数字货币都能炒，也未必就不会对君子兰感兴趣。 “江哥，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王力手里提着鼻青脸肿的田大壮问。 “送派出所去，聚众闹事，先拘半个月再说。” 江华瞥了田大壮一眼说。 “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田大壮一下子慌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也暴露了公司制度上的一些缺陷，咱们开个会，总结一下吧。” 江华不再理会田大壮，目光扫过公司的一众员工说。 “江总，我先向您检讨，田大壮是我招进公司的，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人事主管张姐表情忐忑地站出来说。 “我开会的目的，是为了查缺补漏，不是为了追责，不过你招聘员工时，忽略了对方的品行，确实该罚，扣一个月奖金，你没意见吧？”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一块被忽略的市场 等公司的中高层，差不多都进了会议室后，江华开始开会。 “今天开会就两件事，我尽量长话短说。” 江华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内的所有人。 林盏身为人事主管的助理，也有幸得以参加会议，她坐在张姐身后，手里拿着笔和本子，飞快地记录着。 “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个意外，但也反应了我们公司，在制度上的一些疏漏，而且面对意外，咱们的员工，反应也有些欠妥。” “人事那边重新制定一份公司的规章管理制度，完成之后给我过目。” 江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他进公司时，就观察过了，面对那群老头老太太在公司闹事，大多数员工，都是站在一旁看戏的态度。 这让他感觉，公司在文化建设这一块，做的很不到位，员工缺乏凝聚力。 “下个星期，我打算举行一次团建活动，地点和活动方案，大家商量着绝对，统一意见后，形成书面报告，交给我审批。” 他继续往下说。 话音刚落，公司行政部门的一位中层主管，表情忐忑地举起手。 “什么事？” 江华目光平和地看着对方。 “江总，团建是什么？” 中层主管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江华在公司，从来都是和和气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大家都知道，这位大老板虽然年轻，但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 只看看那些竞争对手的下场，就知道这位江总随和的外表下，隐藏着雷霆手段。 “你们都不知道团建吗？” 江华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大家齐齐摇头，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他在心里苦笑一声。 他忘了时代造成的代沟，这个年代的公司，没有几家是注重企业文化建设的。 对于团建活动，大家不知道，也没参加过，非常正常。 他先是简单解释了一下，团建和单纯聚餐吃喝的区别，然后说：“咱们集团，有专门的报刊，大家工作之余，可以阅读一下，以后企业文化这一块，也将列入对员工的考核。” 会议室里，其他人听得似懂非懂，感觉团建和聚餐区别不大，但似乎又不是单纯的聚餐。 另外，不少人在心里想，企业文化是个什么东西，这玩意儿是能吃还是能喝，对提升公司业绩有用吗？ 林盏坐在靠后的位置，手中的笔就没停下过，她有个表姐在魔都的外企上班，亲戚朋友聚会时，经常听表姐吹嘘，说外企如何如何优秀。 但是，今天是她来镭世影业的第一天，她发现国内的民营企业，并不像表姐说的那么不堪，至少这位江总虽然年轻，但不仅有见识，也很有手腕。 不说别的，就说早上的老头老太太闹事，对方三言两语，就摆平了一次突发事件，让她非常佩服。 “第一件事说完了，咱们说说第二件事，最近经常有人向我反应，说影碟机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业务不好做，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江华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他手里的公司太多了，平时都是主抓大方向，今天也是适逢其会，才把镭世影业的中高层召集在一起开会。 包括公司的几位高层在内，大家全都把目光投向他，影碟机市场太内卷了，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这一块市场，鱼龙混杂，不仅有国企大厂在里面搅和，还有山寨小厂浑水摸鱼。 价格战从来都没停止过，杀的是血流成河。 “目前省会城市和一线城市的市场，已经饱和了，甚至三线五线城市，也被各家瓜分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一块市场，被大家忽略了。” 江华说到这里，中断了一下。 “海外市场？” 李在珠说完之后，自己先摇了摇头。 镭世影业刚推出dvd那会儿，确实拿下了不少海外订单，但是现在人家的本土企业，也研发出了dvd，海外的订单，已经不是那么好拿了。 “其实，这一块市场，我之前跟你们提过，但是你们没有放在心上，你们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在农村？” 江华无奈一笑。 他在很早之前，就点出做业务，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城市，农村也是一块很有潜力的市场。 不过很显然，市场部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执行，家电下乡这个概念，也就是嘴上喊喊而已。 “农民能有什么消费能力，而且农村地广人稀，开拓市场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一个市场部的副经理，嘀嘀咕咕地说。 “人家怎么就没消费能力，现在年轻人结婚，都讲究三转一响，甚至是五转一响，咱们影碟机不仅能转，而且能响，你凭什么就认为，在农村卖不出去？” 江华目光灼灼盯着刚才嘀咕的那位副经理。 那位副经理立刻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江华耳朵那么好使，他那么小声的嘀咕，都被他听见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提起家电下乡这个概念，我不希望提第三次。” 江华目光，缓缓从会议室一众人脸上扫过。 所有人都不敢跟他对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纷纷低下头。 这时，薛山站在会议室门口，举起手机，对他晃了晃。 江华清楚，肯定是有比较重要的电话，否则薛山是不会打断他开会的。 “今天开会，我主要就说这两件事，现在散会。” 江华站起身，向会议室外面走去。 其他人都习惯了江华的开会风格，江总开会，向来都是速战速决的。 “张姐，这就会议结束了？” 林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点时间，要是放在国企的会议上，估计起个头的时间都不够。 “对呀，江总开会，就是这么个风格。” 张姐心情不错，虽然被扣了一个月奖金，但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江华走出会议室，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谁打的电话过来？” “喀秋莎，她说陈修宇第二笔资金，已经存进了众诚银行，并且一直催促，想把钱转到海外，不能再拖了，迟则生疑。” 薛山低声回答。 陈修宇那伙人的最终目的，是想通过香江的银行作为跳板，把钱转到海外，香江的银行在他们眼里，依旧有些不安全，怕出了事后，钱被追回。 “差不多了，虽然他们手里，可能还有些钱，但是得收网了。” 江华眯眼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鹿禾米，我请你吃大餐 开完会后，江华去找老王，谈收网的事情，孙缈缈把表弟乔彬彬喊进办公室。 “表姐，我也没想到，田大壮那孙子这么阴险。” 乔彬彬还以为表姐又要教训他。 “我问你个事儿，如果派你去农村开拓市场，你能不能胜任？” 孙缈缈坐在办公桌后问。 “去乡下卖影碟机？” 乔彬彬满脸诧异。 刚才的会议，他没资格参加，还不知道开会内容。 “嗯，公司刚定下了家电下乡的战略，你一个新人想出头，还是要多做事。” 孙缈缈简单说了说刚才开会的内容。 “没问题，我去。” 乔彬彬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这么爽快？” 孙缈缈目光狐疑，这还是她印象中，好逸恶劳的表弟么？ “表姐，力哥的厂子就在乡下，我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对沿海农村的环境，也算有个大致了解，其实有些村子很富裕，并不缺钱。” 乔彬彬目光坦然地说。 全国的经济都在飞速发展，固然依旧有些农村很穷，但是有一部分农村，村民脑子活络，已经先富起来了。 王力所在的那个小渔村，因为有光碟厂带动，大部分村民都获得了不错的收入。 像这种情况不是个例，所以乔彬彬反而很看好农村市场。 “好，既然你有信心，那就好好去做。” 孙缈缈发现才几天没见，这位表弟似乎有了一点小变化。 从表姐办公室出来后，乔彬彬迎面撞见了林盏，他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林盏非常讶异，她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乔彬彬好像变了个人。 吃午饭的时候，林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自己找到了工作，让他们别担心。 “盏盏，你表姐正好要去深市出差，她们公司有个职位空缺，这个机会很难得，她答应帮你运作一下，你一定要抓住。” 林母在电话里叮嘱。 “妈，我在这家公司很好，职位也不错，不想跳槽。” 林盏面露难色。 虽然来镭世影业的时间不长，但这家公司，从各方面给她的感官都不错，她认为不见得就比外企差多少。 “别犯糊涂，私企哪能跟外企比，况且你表姐的公司，还是世界五百强，这次机会，你一定不能错过。” 林母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等我见到表姐再说吧。” 林盏语气有些敷衍。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从来没拒绝过父母的要求，但这次她真的不想跳槽。 毕竟，一进公司，就成了部门主管的助理，这种起步，不是人人都有的。 “盏盏，我可警告你，在工作这件事上，你一定要把眼睛放亮，对了，我听大壮说，乔彬彬骗了你们，听说还摊上了大事，是真的吗？” 林母叮嘱完女儿，又八卦地问起乔彬彬的事情。 她和乔彬彬父母，都在一个小县城，彼此都认识，前段时间，乔母逢人就吹嘘，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出息，她心里还有酸。 没想到一转眼，乔彬彬就犯事儿了。 “妈，您的消息过时了，您以后别理田大壮，我这次差点被他害死了。” 林盏提起田大壮，语气颇有怨怼。 她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位同学还有这份本事，带着一群大爷大妈大闹公司，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都不像在学校时，那个憨厚老实的同学。 见母亲絮絮叨叨，还要说什么，她借口公司有事忙，立刻挂了电话。 另一边，江华和老王刚在食堂，吃完简餐。 “王叔，你们食堂不行，饭菜没油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大师傅？” 江华用牙签挑着牙花子，用嫌弃地语气说。 “领导血压偏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保健医生专门叮嘱过食堂师傅。” 老王秘书在一旁解释。 “你小子，人家郝师傅二十多年的老厨师，还招待过外宾，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水平不行，当真是龙肝凤肉吃惯了，吃不得人间烟火了？” 老王双手捧着茶杯，斜睨了江华一眼。 “这顶大帽子，我可戴不起，聊正事儿，聊正事儿。” 江华见到老王有说教的趋势，立刻机灵的转移话题。 “不太好办。” 老王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说。 “哪里不好办了，您不会是怕了吧，这还是我印象中，铁骨铮铮的王叔么？” 江华瞪大了眼睛。 他把路都铺好了，如果老王这边不动手，他还真奈何不了陈修宇那伙人。 “我说的不好办，是指咱们不能一开始，就摆明车马，那样鱼死不死，我不知道，网肯定会破，这事儿得讲策略。” 老王吹着水杯里的茶叶，用慢悠悠地语气说。 “呦，看来我还是小瞧了陈少。” 江华眯起眼睛，连老王都要讲策略，看来陈修宇那伙人很厉害嘛。 “你不是最擅长浑水摸鱼么，你先去把水搅浑了，我才能动手。” 老王沉吟了一下说。 “水得多浑？” 江华若有所思地问。 “你得给我争取两天时间，最好让陈修宇背后人认为，他被抓，是争风吃醋之类的小事。” 老王放下茶杯说。 “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对吧？” 江华乐呵呵地说。 “滚滚滚，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得变个味儿。” 老王挥了挥手，开始驱赶江华。 “别呀，我喝完这杯茶就走。” 江华死皮赖脸，分了一点老王的特供大红袍，起身就跑。 “这小子！” 老王哭笑不得，江华好久没蹭茶叶，他还以为这小子脾性改了，哪知道是他想多了。 从老王办公室出来，江华坐到车内，开始思索，他怎么样，才能把水搅浑。 “连老王都有顾忌，我亲自下场，有些危险呀，不如，让二哈小姐打前锋？” 江华灵光一闪，脑中冒出鹿禾米的身影。 鹿小姐背影够硬，脑子也有些那啥，毕竟是二哈嘛，要脑子干啥，可爱能当表情包就够了。 他拿起手机，给鹿禾米打了个电话过去，语气温和地说：“小鹿，你这几天又当前台，又打扫卫生，确实辛苦了，晚上我请你去秦王宫吃大餐。”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不会拆家的二哈，不是好二哈 鹿禾米接到江华电话时，表情有些懵。 “你中彩票了？居然良心发现，主动请我吃饭？” 她非常不可思议地问。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劲？” 江华寻思，平时对二哈小姐也不差啊，虽然经常给她安排各种工作，但那是应她哥要求，好好锻炼她。 像他这样认真负责，愿意栽培员工的好老板，去哪儿找？ “比你想象的更差劲。” 鹿禾米用直言不讳地语气说。 如果不是深市找不到第二家开发网游的公司，她才不会在江华这里待着。 “行，为了弥补我的差劲，我晚上请客赔罪。” 江华偷偷磨了磨牙齿说。 居然被一只二哈鄙视了，这让他心里很受伤。 “好，本小姐接受你的道歉。” 二哈小姐语气高傲地说。 打完电话后，薛山询问江华去哪儿，江华回答，去前面找个小卖铺，他得整一瓶冰汽水消消火。 另一边，林盏下班后，骑自行车回出租屋，路过楼下小卖铺时，老板娘把她喊住，说有她的电话。 “谢谢王婶。” 她甜甜一笑，跑过去接电话。 这年头通讯工具太贵，并不是每个人，都用的起手机，林盏就没有手机，她留给家里的联系方式，就是楼下小卖铺的座机号码。 电话是林盏表姐打过来的。 “盏盏，你打辆出租车，来秦王宫，我介绍公司的宫田课长给你认识。” 秦莱坐在豪车内，用微笑地语气说。 “表姐，我不太擅长应酬饭局。” 林盏语气有些为难地说。 从内心来讲，她不愿意换工作，而且她压根儿就不懂r语，去了r企也感觉不自在。 “不会可以慢慢学，宫田前辈人非常好，你要珍惜机会。” 秦莱语气带上了几分说教。 名校毕业，而且刚毕业就进入外企，不管是在同学眼里，还是在亲戚眼里，她都是耀眼的存在。 表妹除了颜值，没有一项更能她比，所以面对林盏，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心理。 况且这次工作的机会，也是小姨哭着喊着，求她帮忙的，否则她才不想管这闲事。 “好吧，我换一身衣服就过来。” 林盏勉为其难地答应。 “宫田前辈，您不是说，晚上有一位重要客人要招待吗，我把我表妹约过来了，饭桌上多个女孩子，可以帮助活跃气氛。” 秦莱用讨好地语气，对身边的秃头中年男人说。 “呦西，陈先生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如果你表妹不够漂亮，还是让她不要来了。” 宫田少信脸上表情非常傲慢。 “您放心，我表妹以前在学校就是校花，非常漂亮，而且您不是说过，陈公子喜欢乖乖女性格的女孩吗，我表妹从小就是乖乖女。” 秦莱微微欠着身子，语速飞快地回答。 “不错，秦莱，你是一个非常贴心的助手，下个月我回国述职，你和我一起去吧。” 宫田少信肥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用肉乎乎的手，拍了拍秦莱的腿。 “谢谢宫田前辈的提携。” 秦莱神色大喜。 能够获得去总部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遇，如果能想办法，留在r国工作，那就更好了。 “可能是没休息好，我最近总是头痛，你帮我揉揉。” 宫田少信大大咧咧地说。 “好的，宫田前辈，请您躺下来，我帮您按摩一下。” 秦莱语气轻柔地说。 另一边，林盏虽然不想赴约，但是担心表姐向母亲告状，所以还是换了一身连衣裙，简单化了个妆，打车向秦王宫赶去。 她还在路上，江华已经和鹿禾米一起，出现在了秦王宫门口。 “你上次刚在这里掀了桌子，就不怕保安把你赶出来？” 鹿禾米好奇地问。 她身材高挑，颜值又高，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来的都是客，他们开门做生意，岂有往外赶人的道理。” 江华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放心，看你今天这么有诚意，请我吃饭的份上，如果他们不让你进，本小姐给你做主。” 鹿禾米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她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小弟，有大姐罩你，咱们横趟。 “就冲你这句话，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一桌不够，咱们整两桌。” 江华壕气十足。 不为别的，今天既然打算拿二哈小姐当枪，他吃喝肯定管够，吃饱喝足的二哈，才能释放拆家的天性，不是吗？ “不错，够豪爽，你说你以前要是这么上道，咱们也不会弄出那么多误会，对不对，江小弟？” 二哈小姐有些飘了。 吃喝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江华的态度，这小子突然之间，怎么就变得上道了呢？ “私下怎么称呼我没关系，工作时间，你还是得喊我老板。” 江华瞥了她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秦王宫。 保安早就换了一茬，再说这里喝醉酒闹事的人，多了去，就算遇到了，也认不出来。 “服务员，把你们经理喊过来，给我开最好的包间，上最好的菜，开最好的酒。” 江华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他如此的嚣张高调，自然引起不少人侧目，纷纷在心里想，这是哪里来的暴发户，还没开喝，就已经醉了？ 鹿禾米眼中闪过不自在，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江华如此高调，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丢脸。 “江小弟，低调，注意素质。” 她拉了一下江华的衣袖。 “今天我高兴，请鹿姐吃饭，我就是要高调，不要给我省钱，省钱就是瞧不起我，就是不尊重你。” 江华虽然滴酒未沾，但说出来的话，脸上的表情，跟喝醉的酒鬼没区别。 虽然感觉江华这样，有些丢脸，但是想想他平时在公司，都是喊她小鹿，现在居然破天荒喊了她一声鹿姐，二哈小姐瞬间飘了。 “算了算了，他也是好意，高调就高调吧。”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个借口。 “真丢脸，你们这边的暴发户，太没素质了。” 宫田少信看见这一幕，一脸鄙视地说。 “对不起，宫田前辈，让您看笑话了，我们这边确实很多人没素质。” 秦莱陪着小心说。 “表姐，抱歉了，我没有迟到吧？” 刚下出租车的林盏，提着裙子一路跑过来，气吁吁地问。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欺我不识字咩？ “盏盏，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有，我不是让你用心打扮一下吗，你这穿的也太随意了吧？” 秦莱打量了表妹一番，用埋怨地语气说。 “表姐，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林盏有些委屈地辩解。 她身上穿的这件连衣裙，已经是她最能拿的出手的衣服了，还有她出门之前，明明是化了妆的，去面试那天，她打扮的都没这么用心，表姐也太挑剔了。 “行了，别说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宫田课长，非常和蔼，且愿意提携后进的一位前辈，赶紧问好。” 秦莱不等表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宫田课长好！” 林盏老老实实向矮胖的中年男人问好。 “呦西，林小姐很漂亮，我们公司的公关部门，很缺像林小姐这样的人才。” 宫田少信眯着小眼睛，用猥琐的目光，打量了林盏一番，油乎乎的胖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宫田前辈，您这是愿意让我表妹来公司试试吗，实在是太感激您了，盏盏，赶紧向宫田前辈道谢！” 秦莱表现的特别激动，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不停催促林盏，向宫田少信道谢。 “姐……” 林盏欲言又止。 她虽然没什么社会经验，但是好人坏人，还是分得清的，宫田少信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舒服。 况且，她还没答应，要从现在的公司离职呢。 “墨迹什么呢，如果不是小姨求我，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儿，现在宫田前辈愿意提携你，别不知好歹。” 秦莱见表妹磨磨唧唧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不悦。 “谢谢宫田课长……” 林盏已经有些后悔过来了。 “行了，赶紧进去吧，不要让陈先生久等，这次我们嗦尼集团，有非常重要的项目，要跟他合作。” 宫田少信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表情有些急躁。 于是，林盏就这样稀里糊涂，跟在宫田少信和表姐身后，走进秦王宫。 另一边，江华已经开好了包间，正翘着二郎腿，拿着菜单翻开。 他在过来之前，就做过调查，知道隔壁包间，差不多是陈修宇那伙人的专用包间，他们小团体每次来秦王宫，都会雷打不动地选择隔壁包间。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就在停车场看见，陈修宇开的那辆保时捷跑车，心里估么着，对方现在应该就在隔壁。 “没什么特色菜呀，白瞎了你们秦王宫的名气，算了，小鹿，还是你来点吧。” 江华大大咧咧，把菜单丢给鹿禾米。 “不许喊我小鹿！” 鹿禾米气呼呼瞪了江华一眼，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喊她鹿姐，没想到这会儿，又喊她小鹿了。 “好的，小鹿！” 江华笑呵呵地答应。 “你故意的是吧？” 鹿禾米被气到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男人请她吃饭的目的，似乎不是像他嘴里说的那么单纯。 “没有没有，刚才就是口误，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如果感觉两个人不热闹，可以多喊一些朋友来，反正今天的一切消费，我来买单。” 江华非常大方地说。 他已经查过了，陈修宇那伙纨绔，暗地里在秦王宫占了一些干股，如果这边有什么事情，那伙纨绔肯定不会视而不见，会站出来摆平。 别看他嘴里喊着可劲点，使劲造，他兜里一分钱都没带，他今天就是来吃霸王餐的。 “行，既然你口气这么大，姐今天就让你出点血。” 鹿禾米瞪了江华一眼，还没开始点菜，先要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有没有从鸢尾国空运过来的鱼子酱？” 江华抬起头，大大咧咧地问。 “对不起，我们只有从r国进口的鱼子酱。” 服务生感觉这货有些难伺候，还鸢尾国空运的鱼子酱，陈少都没这么挑，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呀，真是能装。 “小家子气，不上台面，红酒要配着大蜗牛来吃，来一份弗兰西清蒸大蜗牛。” 江华满脸挑剔，用手指敲着桌子催促。 “谁要吃蜗牛，恶心死了。” 鹿禾米一脸嫌弃地说。 她现在开始怀疑江华请客的诚意了，这货从进了包间后，就没正经点过菜。 “对不起，我们不是西餐厅，没有大蜗牛。” 服务生臭着一张脸回答。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把你们经理喊过来。” 江华开始用手拍桌子，大声嚷嚷。 “这位客人，我们经理很忙，如果您是诚心用餐，请按照菜谱点餐。” 服务生打量着包间里的两个人，寻思着是不是要把保安喊进来。 “这个包间空气不好，你给我换到隔壁。” 江华继续提要求。 “抱歉，隔壁包间已经有客人了。” 服务生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江华，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事儿的？” 鹿禾米非常不爽地问。 “当然是来吃饭的，我就是觉得这边的服务员，有些势利眼，给他一点小教训，你继续点菜。” 江华微微一笑，立马不折腾了，催促鹿禾米继续点菜。 “又穷又爱装，吃不起就不吃，找那么多借口，装给谁看呢？” 服务生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别以为我耳聋，我记住你了，你等着被投诉！” 江华用手指了指嘀咕的服务员。 服务生送了江华一对大白眼，明显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就这几样菜吧，让厨房赶紧上。” 鹿禾米感觉心累，随便选了几样菜，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她性格有些二哈，但是人不傻，感觉江华压根儿就不是诚心请她吃饭。 她现在肚子很饿，只想随便扒拉两口，然后赶紧回家，下次再信江华这张嘴，她名字倒过来写，叫米禾鹿。 没过多久，鹿禾米点的菜端上来了，看着清汤寡水，飘着一片白菜叶的翡翠白玉汤，二哈小姐脸色很难看。 这是啥玩意儿呀，欺负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先生，您点的拉菲。” 服务生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把一瓶普通干红，放在桌上。 “几个意思，欺负我不认字是吧，这是拉菲吗？” 江华愤怒地一拍桌子。 用一瓶国产干红冒充八二年的拉菲，卖假酒的都没他们嚣张。 “行了，别装了，这一桌消费1888，赶紧去结账，还八二年拉菲，点了你付得起账吗，吃霸王餐吃到秦王宫来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付钱，滚蛋！” 服务生叉着腰，眼神蔑视地说。 两名身高体壮的保安，出现在他身后。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外企又如何，辱人者人恒辱之 “小鹿，抱歉，我是真的诚心诚意请你吃饭，但是他们太欺负人了。” 江华没理会服务生，而是用诚恳地眼神，看着鹿禾米。 鹿禾米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江华之前的态度，固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秦王宫这边，做的更过分。 看着二哈小姐的脸色，江华给秦王宫的骚操作点了个赞，真是优秀，用国产干红冒充拉菲，然后端一盆白菜汤上来，这是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看来他之前的演技，虽然浮夸，但是效果还是很好的。 “给你们一个机会，重新上菜！” 鹿禾米冷着俏脸，强忍着怒气说。 她鹿姐在深市，虽然没陈修宇那么高调，但也是要面子的人，如果今天就这样灰溜溜走了，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想什么呢，咱们秦王宫每个月，都有那么几个想吃白食的，但是成功的，一个都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服务生洋洋得意地问。 “因为你们脑残！” 江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多说无益，这一桌总消费1888元，现金还是刷卡？” 两名保安拦在门口，其中一名年长的，面无表情地问。 “一盆清水煮白菜，一瓶几十元的国产干红，你们卖1888？” 江华笑了。 虽然霸王餐没吃成功，但是他的目的达到了，鹿小姐现在很生气，那位自我感觉良好，一脸傲然表情的服务生，还在继续拱火。 正僵持着呢，隔壁传来一声女人尖叫。 片刻后，江华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衣衫狼狈的跑出包间。 “林小姐，陈先生是我们嗦尼集团的贵客，你作为公司一员，我命令你，务必招待好他。” 矮胖的宫田少信，脸色阴沉地站在包间门口斥喝。 江华懵逼眨眼，他想起来那眼熟的女人是谁了，如果他没记错，对方应该是他公司，新入职的员工，什么时候成了嗦尼的职员？ “表妹，陈少和你开玩笑，你那么大反应干嘛，赶紧进来，别站在外面，让人看笑话。” 秦莱着急地走向林盏，想把她拉回包间。 “表姐，我想回去，我不想参加饭局，更不想去嗦尼工作。” 林盏流着眼泪，拼命摇头。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根本就不会来。 “林盏，你以为是过家家呢，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争取这份工作，我费了多少力，好多人哭着喊着，想进外企工作，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秦莱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地训斥。 “林小姐，陪我喝几杯酒，有那么让你为难吗？” 陈修宇嘴角上翘，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斜靠在包间门口。 江华眯着眼睛，虽然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没有看到，但是眼前这一幕，已经让他勾勒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职场潜规则嘛，这种事情，他前世不要见得太多，可是连自己表妹都卖，他对那位留着短发，一脸精明相的外企女白领，印象大坏。 “林盏，来这边。”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他想起那位新入职的女员工，叫什么名字了。 “江总？” 林盏一抹眼泪，抬起头，看见向她招手的江华，眼中充满诧异。 “林盏，我劝你不要自误，吃顿饭就能得到外企工作的机会，这跟天上掉馅饼，简直没什么区别。” 秦莱瞪了江华一眼，声音尖利地说。 江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虽然这年头，流行出国热，但是如此崇洋媚外的女人，他还真是见的不多。 “江华，怎么哪里都有你？” 陈修宇听见笑声，这才注意到隔壁包间的江华，脸色十分不好看。 “秦王宫开门做生意，你吃得，我就吃不得？” 江华轻笑一声说。 “陈少，这两人想吃霸王餐，被我提前发现了。” 一旁的服务生用邀功地语气说。 “咯咯，盏盏，还以为你找的公司，有多么了不起，原来老板就是这种货色，你还真是放着西瓜不捡，非要去捡芝麻。” 秦莱捂嘴发出咯咯娇笑。 “原来他不是暴发户，是个吃白食的骗子。” 宫田少信脸上肥肉抖动，一脸鄙视地看着江华。 “江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陈修宇打量了一圈，没看到上次江华身边的那位保镖，心里一喜。 “是啊，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 江华叹了口气，突然站起身。 他向着陈修宇的包间走去，路过林盏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行，比你表姐多几分骨气。” “江华，把隔壁包间的桌子掀了，我就原谅你今天耍我的事儿。” 鹿禾米沉着脸说。 就算是二哈，也是有智商的，她现在已经看出来，江华今天请她吃饭，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脏心眼子的家伙，绝对一开始，就盯上了隔壁包间的陈修宇。 把她撺掇过来，这是存着心挑事儿呢。 但是，刚才的所见所闻，让她内心怒气上涌，外企就了不起呀，还有那个鸡胸女，这么坑自己表妹，这还是人吗？ 更让她看不惯的是，陈修宇那副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表情。 “收到，您瞪大眼睛瞧好了。” 江华痞气一笑，开始卷衣袖。 “江华，你今天保镖可不在身边，你敢动一下试试。” 陈修宇脸色铁青。 上次被江华掀了桌子，让他成了纨绔圈子的笑柄，如果再被掀一次，那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江华无视了他的威胁，大大咧咧，横着膀子走进去，扫了一眼满桌的山珍海味。 “我们那边，一碗水煮白菜汤，你们这边倒是鱼刺燕窝，山珍海味，吃的香不，欺负老子公司的员工，吃屁去吧！” 江华说着，双臂肌肉鼓起，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汤汤水水，溅了一地。 “干得漂亮！” 二哈小姐拍手大笑。 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虽然今天江华欺骗了她，但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解气了。 “江华，你找死！” 陈修宇嘴唇都气青了。 说起来，他好歹是秦王宫的股东，甚至是幕后老板之一，在自己的地盘上，三番五次被这样羞辱，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林盏也顾不上哭了，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这一幕，江华最后那句话，说的太霸气了，不管江华是不是因为她，掀的桌子，她内心都很感动。 “粗鲁，野蛮人，内地就被你这种人，拉低了平均素质。” 秦莱又气又急，颤抖着手，指着江华。 “啪！” 她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叁井物产 “舒坦了！” 江华美滋滋地吐出一口气。 他早就看秦莱不顺眼了，要说对方长的也不差，但估计是为了讨好上司，那烟熏风格的彩妆，还有涂的乌紫的嘴唇，明显偏向这个年代，小矮子那边的女性化妆风格。 但江华以后世审美来看，却真心很倒胃口。 特别是这女的，张口就是国人素质如何差，对着小矮子上司一通跪舔，真的是太欠抽了。 “你敢打我，林盏，你找的什么垃圾老板，竟然敢打我？” 秦莱伸手捂着脸，声音尖利，情绪有些崩溃。 这边又是掀桌子，又是抽耳光，自然惊动了秦王宫管事的经理。 对方明显还记得江华，没想到这个家伙，才消停了没几天，又来捣乱了。 “又是你，上次陈少大度，没和你计较，你居然还敢来？” 经理气急败坏，伸手指着江华，生怕陈修宇为这事儿，而迁怒他。 “把保安都调过来，今天要是再把他放走，你这个经理也别干了。” 陈修宇阴沉着脸说。 “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 鹿禾米寒着俏脸，从包间走出来。 陈修宇皱眉看着鹿禾米，他感觉对方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表姐，陈公子，今天的事情，就是个误会，要不我自罚三杯酒，向你们赔罪，大家不要把矛盾升级，好不好？” 林盏还以为今天这场冲突，是因她而起，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同时，也担心江华惹了对方，会吃眼前亏，所以小心翼翼，主动提出敬酒道歉。 “林盏，这是敬酒能解决的吗，老娘被打了，这事儿没完！” 秦莱却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张牙舞爪，伸手要挠江华，但是因为鹿禾米站在中间，不小心把鹿禾米胳膊抓破了。 “丑八怪，找死！” 鹿禾米柳眉倒竖，挥手就是一耳光。 “小鹿姐，别慌，我来帮你！” 江华眼珠子转了几转，冲上去对着陈修宇眼眶，就是一拳。 陈修宇正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突然被打，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愣着干什么，陈少被打了，赶紧上，去帮忙呀。” 一旁的经理，吓得亡魂直冒。 就在几名保安，冲上去要围攻江华时，薛山从角落冲了过来，魁梧的身躯，挡在江华身前。 男人怒吼，女人尖叫，鸡飞狗跳，闹的是一地鸡毛。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林盏眼泪都急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事情就闹成这个样子。 在乱战中，江华身上挨了几拳，不过陈修宇比他惨多了，眼眶乌紫，鼻血横流，连嘴角都破了。 对方毕竟人多，渐渐的，江华这边开始处于下风。 他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老王那边，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次为了配合老王浑水摸鱼的方针，他可是亲自下场了，还把鹿禾米也卷了进来。 冲过来的保安，越来越多，老王那边的人，却迟迟没见动静，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华，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住手，打架斗殴，都给我带走调查。” 老王安排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妥了！” 江华心里松了口气。 以打架斗殴的名义，把陈修宇弄去关两天，他背后的势力，不会太紧张，等对方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江华，我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你完了，咱们不死不休！” 陈修宇满脸血迹，恶狠狠地瞪着江华。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么狼狈过，江华算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那我等着呗。” 江华揉着胳膊，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他这边人少，虽然薛山尽力护住他，但他还是挨了几拳。 打架斗殴的两伙人，都被带走了，刚才还闹哄哄的秦王宫，安静了下来，地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还有玻璃碎片，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冲突。 江华和陈修宇两伙人，别带走时，是分开的。 坐到车内后，江华不用演戏了，直接拿出手机，给老王打电话：“王叔，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我可是亲自下场了，还把鹿禾米卷了进来，你那边得给力一点。” “你这边最近两天，暂时别露面，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老王语气平淡地说。 傍晚。 宫田少信做完笔录出来后，脸色难看地坐在车内打电话。 “社长，事情出了点意外，我这边刚和陈修宇接触上，然后他跟人发生冲突，现在被拘留了。” 他语速飞快地汇报。 “怎么会这样，先别管这个，我给你的任务，陈家那边是什么态度？”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问。 “那边对于合作开发天然气田，明显是非常感兴趣的。” 宫田少信精神一振。 他明面上隶属于嗦尼公司，但真正的身份，是属于叁井财团旗下的叁井物产。 叁井财团在r国，那绝对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风光无限的嗦尼，也不过是对方旗下的众多企业之一。 叁井物产从成立起，就一直致力于能源开发，可惜r国本身资源匮乏，所以叁井物产想要获得资源，只能把目光投向外面。 近期，南海疆域发现一座大型天然气田，叁井物产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安排宫田少信过来接洽。 而陈修宇的家族，在这方面恰好能说得上话。 江华一行人，要比宫田少信晚出来几分钟，林盏追在他身后，不停道歉。 “对不起，江总，都是因为我，事情才闹成这个样子，我给公司添麻烦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常上班。” 江华挥了挥手，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今天的事情，有没有林盏，他都会找借口，跟陈修宇发生冲突，林盏只能算适逢其会。 “江华，我今天被你当了枪使，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鹿禾米跟在江华身边，脸色非常不好看。 “说来话长，回去跟你解释。” 江华示意薛山把车开过来。 同一时间，深市，一栋豪华别墅内。 “修宇那么乖，怎么可能跟人打架？” 一个穿的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气急败坏地质问。 “我问过了，跟他发生冲突的是一个私企老板，这个好解决，但是他不该把鹿家丫头搅和进去。” 一个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能源之争，进击的叁井 “鹿家丫头是谁？” 中年妇人愣了一下问。 “鹿禾米，前段时间，跟这边李家联姻的那姑娘。” 中年男人沉声回答。 “是她，修宇好好的，怎么会跟她发生冲突……” 中年妇人听到鹿禾米的名字，瞬间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鹿禾米本身背景不凡，而且夫家在南方这边，也颇有实力，就算他们陈家非常强势，但也不愿意凭白招惹这样的敌人。 “算了，修宇年轻气盛，跟人闹点矛盾不奇怪，左右不过小一辈的事儿，不值得分心，现在跟叁井那边的合作，才是当务之急。” 中年男人点燃一根烟。 陈修宇是他小儿子，安排在证券公司工作，这次安排他跟叁井那边接触，也是寻思相比广受关注的大儿子，小儿子纨绔成性，不怎么起眼，安排他跟叁井的代表碰面，探探那边的想法，正好合适。 “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你赶紧打电话，把修宇弄出来。” 中年妇人说着说着，抹起眼泪。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如果不是你从小把修宇惯坏了，他会是现在这么个不成器的样子？” 中年男人板着脸训斥。 身边的这位女人，是他的续弦，相比于和已故前妻所生的大儿子，陈修宇实在是太顽劣了，样样都比不上哥哥。 “我就知道，在你心里，还是忘不掉她，如果是修杰被抓了，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中年妇人越说越气。 “够了，年轻人打个架，教育教育，也就出来了，有必要大动干戈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要节外生枝，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叁井合作，拿下天然气田的开发权。” 中年男人压抑着怒火怒斥。 他们陈家虽然这两年，在沿海非常风光，但毕竟是新崛起的家族，底蕴不够深厚。 如果能结交上叁井财团，再拿下天然气田的开采权，那么家族在经济方面的短板，就彻底弥补上了。 以此为根基，安心发展个几年，他有信心让家族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你的眼里，就只有家族，那就是个冷血动物！” 中年妇人气冲冲说了一句，摔门而去。 “泼妇，无理取闹！” 中年男人沉着脸骂了一句。 外人看来，陈家现在风光无限，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不趁着现在，把根基打牢，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爸，你又和小妈吵架了？” 一个面相和陈修宇有几分相似，气质阴柔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 “别理会她，修宇那边出了点意外，你继续去跟叁井那边接触，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中年男人抽了口烟说。 “那片天然气田的规模可不小，以咱们现在的财力，想要拿下来，有些难度。” 陈修杰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所以才要跟叁井接触，传统行业起起落落，跟能源行业没法比，以后谁掌握了能源，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中年男人面对大儿子时，重视格外的有耐心。 “我会尽力去做，不过我听下面人说，修宇和他的那伙狐朋狗友，最近好像在转移资产。” 陈修杰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成器的东西，只会捣鼓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靠投机取巧，能够撑起一个家族吗，别理会他，这次等他出来，我打算把他送到国外，免得天天给我惹祸。”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 “时间不早了，父亲您早点休息，明天我亲自去会会叁井那边的代表。” 陈修杰站起身说。 深夜，r国，叁井物产社长办公室。 “山崎社长，时间很晚了，您心脏不好，不能熬夜。” 长相甜美的女秘书，站在一旁温言细语地劝着。 “宫田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查清楚了吗？” 山崎智久年过五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看起来严肃刻板。 他这人生性多疑，哪怕宫田少信向他汇报过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但他依然又安排心腹，重新核实了一遍。 “核实过了，就是年轻人之间，争风吃醋，宫田课长并没有参与，不过他的助理秦莱，不仅动手了，还是这次冲突的诱因之一。” 长相甜美的女秘书，语气恭敬地汇报。 “混蛋，我之前就提醒过宫田，不要整天把精力，放在女人身上，他是鬼迷心窍吗，给嗦尼那边打电话，立刻开除那个叫秦莱的女人。” 山崎智久语气愤怒。 这次拿下天然气田的开发权，关乎到叁井物产未来十年的战略发展，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情忙活，没想到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让如此重要的事情，出现了小小的波折。 发完脾气后，他沉思了几分钟，让秘书把地图拿过来。 “这块天然气田的具体数据，勘探部那边拿到了吗？” 他盯着地图问。 “没有，南海这块天然气田的各项数据，对外都是保密的，咱们这边能够得到的消息不多。” 女秘书回答。 “得想办法，搞到具体的数据，宫田虽然是公司老人，但是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咱们以前埋的那几颗暗子，可以启动了。” 山崎智久沉吟了一下说。 因为r国资源匮乏，叁井物产从初代社长起，就一直把目光，放在隔壁物大地博的邻居身上。 经过几代社长的努力，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在天然气领域，依旧是空白。 这次偶然得知天然气田的信息，山崎智久当机立断，把这件事情的优先级别，提到了最高。 为此不惜启动，前代社长苦心经营的几颗暗子，他对这块新发现的天然气田，是志在必得。 “社长，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您的功绩，可超过了前任社长呢，在退休之后，您的丰功伟绩，会被铭刻在历代社长陈列室。” 女秘书小翼讨好地拍着马屁。 “咱们的资源，还是太匮乏了，希望通过我这一代人的努力，让子孙后代，不再为资源所困，至于那些虚名，我从来没在意过。” 山崎智久脸色严肃地说。 “您太伟大了。” 女秘书笑容甜美地拍马屁，却在心里腹诽，如果不在意虚名，上次给孤儿院捐款，为啥还专门找记者报道？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江华：想觊觎天然气田，没门儿！ 清晨，江华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 每天买一份晨报，看看新闻时事，已经渐渐成为他生活中的习惯。 “江总，有电话。” 薛山拿着响着铃声的手机走过来。 江华看了眼来电显示，用报纸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接通电话，嬉皮笑脸地说：“王叔，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呀？” “你上午抽时间过来一趟，有个老战友想认识你，托我帮忙引荐。” 老王在电话里说。 “在这个节骨眼，托您引荐我，不会是帮陈修宇说情的吧？” 江华语气狐疑地问。 “跟他没关系，是别的事情。” 老王语气平淡。 “成，我马上过来。” 江华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半截油条，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吩咐薛山去取车。 半个小时后，江华在老王的办公室，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戴着厚瓶底眼镜的帆布工装男。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吴，他身边是安工。” 老王介绍着办公室的两人。 “幸会幸会，我是江华。” 江华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在犯嘀咕，不知道这两人是干嘛的。 “江总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有本事在毛熊那边拿下油田的人，数遍全国，也只有江总一位。” 小老头未语人先笑，看起来倒是个和气性格。 “吴老，你这话可就有些捧杀我了。” 江华瞅了瞅老王，有看了看小老头，老王说这是他战友，可两人年龄，看起来相差有些大。 “小江，我跟你就不用绕圈子了，老吴想要采购一批设备，需要外汇购买，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缺的就是外汇，听说你在香江有一家银行，想找你想想办法。” 老王开门见山地说。 “王叔，说了这半天，我还不知道这二位，在哪高就呢。” 江华一头雾水地问。 眼前的一老一少，都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一看就是搞科研的，这怎么会无缘无故，打秋风打到他头上？ “咱们前段时间，在南海发现了一块天然气田，这事儿你知道吧？” 老王让秘书，帮忙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我还真没怎么了解。” 江华一脸茫然地摇头。 他最近太忙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几个项目上，还真没听谁跟他说起过这事儿。 “没听说也正常，毕竟这个消息，还是对外保密的。” 老吴呵呵一笑说。 “这是好事儿呀，恭贺咱们国家，在能源领域，又取得了新的丰收。”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但是开采海上的天然气田，在技术方面，存在很多难题，尤其是一些设备，必须要进口。” 老吴说到这里，皱起眉头。 海上作业，对于一些发达国家来说，都存在很多难点，至于发展中国家，想要在海上开采天然气田，那就更难了。 “可是，我也不懂技术呀。” 江华满脸无辜地一摊手。 海上天然气田，这可是大工程，一听就不是一两个钱，能够搞定的。 他在香江的那家银行，才刚刚成立，目前还处于发展阶段，想要给一座大型天然气田提供支援，明显没那个实力。 “也没让你搞技术，老吴这次来，是想通过你，帮忙采购一些设备。” 老王太了解江华了，一看这小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半在打退堂鼓。 “行啊，只要资金到位，就算你们要买火箭，我也给你们弄来。” 江华眨巴着眼睛，进入装傻模式。 他虽然从陈修宇手里，弄了点钱，但是都投进r国的资本市场，和嗦尼杀的难分难解。 现在香江的房地产项目，都还有大笔的资金缺口呢，去哪弄外汇买设备？ “要是有钱，我们还找你？” 老王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唉，地主家也没余粮，我现在是真的穷，别说外汇，你让我拿rm币，我都够呛。” 江华耸了耸肩，一摊手说。 “别装，别以为不知道，你从陈修宇手里，坑了一大笔钱。” 老王才不信江华会出现资金危机，放眼全国，就数这小子最富。 “别提这个，提起来肝就痛，这次失算了，小看了嗦尼，我在r国资本市场，被套了二十多亿。” 江华一脸烦闷地说。 目前和嗦尼的多空之战，还处于焦灼状态，虽然目前他没吃亏，但是钱被套了，一时半会儿抽调不出来，这也是事实。 谁能想到，嗦尼那么鸡贼，自己一看情势不妙，居然向背后的叁井爸爸求援。 “老王，既然小江有难处，要我看，这次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吧？” 老吴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见江华确实资金困难，他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吴老，叁井物产一直有合作意向，咱们可以考虑，跟那边接触一下。” 三十出头的安工，在一旁建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从来没考虑过，跟他们合作。” 老吴一口拒绝。 “这里面还有叁井的事儿？” 江华下意识眯起眼睛。 如果不是叁井在背后，支援嗦尼，他早就从r国股市，卷一笔钱跑路了。 现在提起叁井，他就气的牙痛。 这孙子不讲武德，哪有干架儿子和爸爸一起上的，还有没有点单挑精神？ “是的，小矮子那边资源匮乏，叁井物产从成立起，就一直盯着我们的资源，前些年咱们经济困难，还真让他从咱们手里，占了不少便宜。” 老吴语气愤慨地说。 “吴老，用资源换技术，也是一种趋势，否则资源闲置在那里，无法开采，也是一种浪费。” 安工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 江华诧异地看了安工一眼，虽然对方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是细品，就感觉有些不对味了。 天然气田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就算一时半会儿，无法开采，但是放在那里，也能留给子孙后代，怎么就浪费了？ 相反，如果被小矮子分一杯羹，那不仅仅是浪费，那完全是损己利人。 “吴老，既然来了，那就留两天呗，设备的事情，我再帮忙想想办法。”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老薛，求婚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薛山见江华愁眉苦脸的，好奇问了句：“江总，有烦心事儿？” “缺钱啊。” 江华叹了口气。 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在外人看来，他上百亿的身价，不应该为钱发愁。 但是接触了房地产后，他才知道那就是个无底洞。 香江那边的几个房地产项目，牵扯住了他大量的资金，所以面对老吴的求援，他是有心想帮，也无能为力。 “我手里有点积蓄，江总如果有需要，可以拿去救急。”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被这闷葫芦的话，给逗笑了，瞥了他一眼，摇头笑着说：“你那点钱，留着结婚用吧，最近和吴姐进展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 薛山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华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 最近烦心事有些多，导致他烟瘾有些大。 “我跟小吴的事情，隐晦跟家里提了提，我妈没说啥，但我爹很生气，反对的态度，特别坚决。” 薛山和江华一样，也叹了口气。 他这人不善言辞，找一个心仪的对象，还真不容易，可在薛父看来，作为家里独苗的儿子，跑去给人当后爹，简直是大逆不道。 “其实吧，再过个一二十年，你这事儿屁都不算。” 江华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在这个年代，大家的思想，还是有些保守，但是如果时间推进到二十年后，年轻人结婚离婚，再正常不过。 别说娶个年龄相仿的寡妇，就算二十岁小伙，找个七十岁老奶奶结婚，大家知道了，最多也就置之一笑。 “江总，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薛山苦着一张脸。 他是个大孝子，所以在感情和家人面前，他非常仿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要我说，干脆先斩后奏，你和吴姐直接扯证结婚，就在深市办酒席。” 江华弹了弹烟灰，大大咧咧地说。 “那怎么行，我爹是个犟脾气，非得大闹婚礼现场不可。” 薛山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就按我说的办，我保证薛叔来了，高高兴兴参加婚礼。” 江华非常有自信地说。 “老板，你有啥好办法？” 薛山看江华不像是开玩笑，眼睛一亮。 “你如果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婚礼就订在海天一色大酒店，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江华觉得这闷葫芦，也老大不小了，每天除了撸铁，还是撸铁，也该给他成个家了。 “这……太突然了，我还没和小吴商量呢。” 薛山黑脸一红，他也不知道，怎么扯着扯着，就扯到结婚上去了。 “突然什么呀，我看你俩挺好的，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免得回头跟我出差，心里又记挂。” 江华业务繁忙，经常会飞来飞去，他想趁着正好自己在深市，把老薛的婚事给办了。 “我……” 薛山越说越结巴，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突然扯到结婚，他不好意思了。 “没勇气向吴姐求婚？” 江华斜睨了他一眼。 “嗯呐。” 薛山表情尴尬，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简单，我来教你，你先去把钻戒买了。” 江华一下子来了精神。 最近尽遇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加上偷鸡嗦尼股票不顺，他心里其实挺烦的。 不过帮老薛办婚礼这事儿，倒是让他很有兴致，名义上老薛是他保镖，但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在心里，他把这个闷葫芦是当兄弟的。 “我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薛山神色讪讪。 他和吴水秀虽然互有好感，但是认识的时间不长，突然就谈婚论嫁，他觉得还是快了点。 “突然个啥，你别以为人家带个女儿，就没人追，我告诉你，好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抢手的，你不趁热打铁，回头她被别人追走，你就哭吧。” 江华故意危言耸听。 不过，他这话不算夸张，像吴水秀那样长相出众，贤惠持家的女人，就算带个女儿，也不缺少慧眼识珠的。 “可我不会求婚啊。” 薛山苦着一张脸说。 这年头的人单纯，不流行求婚那一套，都是男女双方相亲，相中了处一段时间，感觉可以，就双方家里一碰面，然后商量结婚的事儿。 “这样，公司下周团建，你把吴姐也喊上，剩下的我来帮你安排。” 江华一副资深感情大师的语气。 “老板，靠谱吗？” 薛山患得患失，差点闯了红灯。 “废话，我有不靠谱过吗？” 江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怕这闷葫芦，因为愚孝错过了好姻缘，他才懒得管这闲事儿。 薛山神色讪讪，江华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办事从来是谋定而后动，一直挺靠谱的。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下班时间，薛山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地下车库。 “江总好！” 江华从电梯出来后，立刻有公司员工，向他打招呼。 “好。” 江华矜持点头。 林盏抱着一堆文件，低着头匆匆走过，不小心脚扭了一下，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干嘛呢，冒冒失失的。” 江华好气又好气地看着这位公司的新人。 “江总，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 林盏这才注意到江华，吓了一跳，匆匆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是陈家找你麻烦了，还是宫田那矮胖子又骚扰你了？” 江华感觉她精神状态，有些不对。 陈修宇事情的后续，已经正式由老王接手，能做到哪一步，就看老王怎么和对方家族博弈了。 按道理来说，压力都集中在老王身上，陈家就算找麻烦，也轮不到林盏这个小虾米的。 “都没有了，就是和家里吵架了。” 林盏咬了下嘴唇，有些难过地说。 陈修宇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她表姐秦莱，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家里的骄傲，在外企工作的女儿，居然耻辱的被公司开掉，秦莱父母一下子炸了。 都是亲戚，这事儿闹到了林盏父母那儿，一阵鸡飞狗跳，林盏被长辈轮番责备，这让她心里很堵，也很难过。 而且，为了给秦莱一个交代，林母已经杀来深市，想要看看女儿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骗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晕乎乎的林盏 “让你们策划团建的事儿，有眉目了吗？” 江华才懒得管林盏的烦心事，如果不是那次正好在秦王宫遇上，他估计都记不住对方的名字。 “几位主管讨论后，制订了大致的行程，您需要过目一下吗？” 林盏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站起身语气恭敬地回答。 秦王宫那晚，江华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愿意为员工出头的老板，这年头可不多。 “你拿来我办公室，另外让你们人事重新制定一份公司制度，完成的怎么样了？” 江华边走边问。 “还在修订中，最迟明天下班前，可以拿出完整版。” 林盏是人事主管的助理，也参与了新规章制度的制定。 江华一路向自己办公室走去，林盏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对了，平时看电视剧吗？” 江华走到老板椅上坐下问。 “啊？” 林盏愣住了，刚才还在聊工作呢，怎么一下子就跳到电视剧上面了，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是年轻人，脑子比较灵活，交给你一个任务。” 江华打量了林盏几眼，大大咧咧地说。 “呃，您请说。” 林盏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江华跳跃的思维。 而且，她觉得江总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什么叫她是年轻人，江总年纪也不大啊，干嘛用一副老人家的语气说话。 殊不知，对于重生回来的江华说，他身体里住着的，其实是一个沧桑的灵魂，有时候不知不觉，就会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 “公司团建那天，你帮薛山设计一个求婚仪式，尽量搞得浪漫一点。” 江华翘着腿吩咐。 其实，这事儿他自己操刀，也不是不行，但他好歹是个老板，这种劳心劳神的事儿，既然有员工可以分担，他又何必亲自上阵呢？ “我？” 林盏一脸惊诧，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一个未婚女青年，恋爱都没谈过，让她设计求婚仪式，江总太看得起她了吧？ “看你长的这么漂亮，经验应该蛮丰富的，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要是实在不懂，可以去看看偶像剧。” 江华大大咧咧说完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林盏一脸晕晕乎乎，从江华办公室走出来，在心里寻思，长得漂亮，和经验丰富，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觉得江总说话太深奥了，总是能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被江华这么一搅和，她发现好处不是没有，至少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一位意外来客，出现在江华的公司。 “老乔？” 江华诧异地看着乔斌。 这位主儿可是大忙人，而且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隔三差五，消失个十天半个月，那是家常便饭。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乔斌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一股海盐的味道。 “咱们之间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江华让秘书给乔斌泡茶。 “南昆燃气那边，已经跟你接触过了吧？” 乔斌身上的打扮，跟海边的渔民差不多，估计是口渴了，接过茶杯后，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 “天然气田的事儿？” 江华眨了眨眼，他隐约听老王提过一嘴，上午见的那位吴老，就是南昆燃气的。 “吴老在回酒店的途中，出了车祸。” 乔斌一开口，吓了江华一跳。 “怎么会这样，上午都还好好的，人没事儿吧？”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虽然跟对方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对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他是非常欣赏的。 国家要是多些老吴这样的人，才能守住重要资源，不会向外流失。 “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住院是难免的，关键是如果他不能主持工作，天然气田谈判的主导权，将会落到陈家手中。” 乔斌神色严肃地说。 “陈修宇背后的陈家？” 江华挑了挑眉问。 “不错，陈家在南昆燃气，很有影响力，但之前一直有吴老压着，他们的手，没办法伸的太长，但是吴老一住院，在企业内部将无人再能压制陈家。” 乔斌皱着眉头说。 陈家在南方这边，属于近几年之内，刚崛起的新贵。 靠着联姻和各种经营，潜伏在水面下的实力，还是比较让人忌惮的。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手，现在已经伸向了非常重要的能源领域。 “他们不寻思救陈修宇，还有心情关注天然气田？” 江华对陈家不够了解，按照他的想法，陈家现在不应该拿出全副精力，和老王死磕吗？ 毕竟，他们家的纨绔公子陈修宇，可是被抓了呢。 “呵呵，你觉得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纨绔子弟，跟价值几百亿的天然气田，能够相提并论吗？” 乔斌喝了一口水，冷笑一声说。 他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都是在盯叁井物产，自从南海天然气田的消息泄露后，叁井物业前所未有的活跃，甚至启动了不少潜伏在内地的暗子。 他顺着叁井物业这条线，查到了陈家，然后才有了这次深市之行。 “也就是说，陈修宇那个倒霉鬼，被家族当成了弃子？” 江华感觉有些荒缪。 他和老王处心积虑，费了不少脑汁，才把陈修宇搞定，然后一心等着对方家族反扑。 结果现在乔斌跑来告诉他，说陈家压根儿不在意陈修宇，那倒霉鬼是死是活，和陈家没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你挑的这个时间点，十分微妙，让陈家那边，必须做出取舍。” 乔斌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江华。 这位小老弟特别能惹事，而且惹到的对手，一直在不断升级，但不管对方有什么背景，最后总会栽在这位江老弟手里。 他甚至在心里怀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 “吴老在这个时间点出车祸，我觉得不是巧合，他身边那个姓安的工程师，非常可疑，你调查过了吗？” 江华想了一下，眯着眼睛说。 “他运气没吴老好，当场就死了，都没撑到去医院抢救。” 乔斌比较郁闷地说。 他一直在追这条线，当然知道安工可疑，可人死了，线索自然断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江总是老牧羊人了 “我能帮到你什么？” 江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他知道乔斌来找他，自然有对方的考量，他如果能帮得上忙，绝对不会推迟。 “从技术角度来讲，那块海下的天然气田，我们没办法独立开发，叁井物产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我们需要由你出面，引进一位新的竞争者。” 乔斌说出自己的来意。 “乔哥，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又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你让我去哪，引进新的竞争者？” 江华摊手苦笑。 他就想不通了，他的产业，跟天然气开采，亳无任何交集，为什么吴老和乔斌的第一选择，就是跑来找他？ “下个月，山姆那边有一场国际能源峰会，你以伏羲能源老板的身份，绝对会受邀出席，上面的意思，希望你在峰会上，找到有诚意的合作者，而不是像叁井物产这样的居心叵测之辈。” 乔斌眼神诚恳。 “你确定我会被邀请？我目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江华心里就纳闷了。 老乔的语气这么肯定，但是他这位当事人，截至目前，却没有收到任何邀请函，也没人跟他通气。 “当然确定，我不会拿这种重要的事情开玩笑，这次国际能源峰会的规模很大，不少国家的能源巨头，都会参加，你这位能源界的后起之秀，山姆那边不可能漏掉。” 乔斌用非常笃定地语气说。 目前国内手握整块油田资源的私人老板，只有江华一人，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参加这次的国际能源峰会。 “我就捡漏了两块油田，怎么就成了能源界的后起之秀？” 江华哭笑不得，在心里寻思。 “你要注意，叁井物产也会参加这次国际能源峰会，他们肯定会对你进行阻挠，但是我相信，这点小阻碍，难不住你。” 乔斌这次来找江华，除了调查吴老车祸，也是帮着传达上面的意思。 “少给我戴高帽子，你不是说吴老住院，没人再能制衡陈家吗，万一南昆燃气在我参加峰会前，就与叁井物产达成合作呢？” 江华非常冷静地问。 现在离国际能源峰会，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就不信，以小矮子的做事风格，会任由这段时间白白浪费，什么都不做。 “你放心，我会一直盯着陈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乔斌语气果决。 之前陈家一直隐藏的比较好，触角都潜伏在水面下，但是这次因为对天然气田的觊觎，彻底暴露了对方的野心。 既然已经浮出水面，受到了上面的关注，再想肆无忌惮的行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内贼最难防，不如把陈家一锅端了，然后把叁井物产驱除出境，这样世界就清净了。” 江华毫无形象地把腿翘在办公桌上，痞气十足地说。 他就搞不懂了，明知道叁井物产居心叵测，为什么还放任对方搅风搅雨。 “如果都像你这样乱来，那岂不是乱套了，以后谁还敢来这边投资？” 乔斌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这样做了，固然能解一时之气，但是实际上却会落入被动。 小矮子那边造谣抹黑一番，以后别人再想来内地投资，肯定会畏手畏脚，这样反而不利于经济发展。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江华神色悻悻。 这里面的道理，他其实都懂，就是感觉憋气。 陈家和叁井物产不是傻子，对方就算觊觎天然气田，明面上也不会露出太多把柄给你抓。 甚至叁井物产那边，还会装出一副友好合作，帮助内地经济发展的虚伪嘴脸。 陈家一唱一和的演双簧，到时候协议一签，在外界面前，这又是一桩共同发展，合作共赢的好事。 想要阻止对方的野心，光靠蛮力是不行的，有时候还要用策略。 “他们如果在规则内行事，我们也必须通过规则内手段反击，希望你能理解。” 乔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就是感觉不爽，吴老的车祸，也是规则内的手段？” 江华百分百肯定，这事儿肯定和叁井脱不了关系。 “所以，哪怕线索断了，我依旧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乔斌神色郑重地保证。 “好吧，下个月我会去山姆，参加国际能源峰会，不过你们得把合作的底线告诉我，这样我才好跟别人谈。” 江华把翘在办公桌上的脚，收了回来。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到时候这边会安排专人，跟你一起过去，毕竟你对天然气田，也不太懂。” 乔斌见江华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江华很忙，这件事情，肯定会分散江华的精力，但是没办法，实在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对了，问个题外话，如果我有技术和设备，是不是我也可以作为合作方，参与到天然气田的开发？” 江华在乔斌离开前，突然开口问。 他是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引入第三方呢，要说到天然气出口大国，毛熊那边绝对榜上有名。 他完全可以从那边购买成熟的技术，喀秋莎老上司的关系，不用白不用，过期作废。 这叫什么，这叫肉烂在锅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别闹，开采天然气，和开采油田完全不同，而且这是海上作业，你根本就不明白这里面的难度。” 乔斌觉得江华又异想天开了。 如果国内能有这种技术，他们又何必费尽心思，寻求与外面合作？ “行了，你去忙吧，注意安全，陈家是地头蛇，小心别被暗算了。” 江华刚才也就是那么一想，八字还没一撇呢，具体行不行的通，他还要问过喀秋莎才知道。 在乔斌离开后，他没急着给喀秋莎打电话，而是坐在椅子上琢磨，如果毛熊那边，有成熟的开采技术，他需要用什么东西交换。 现在不比当初，毛熊已经度过了罐头换飞机的阶段，再想用轻工业品捡便宜，可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那边这两年经济困难，这倒是真的，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江华才会在兜里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又打上了我熊的主意。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一心只想搞事业的小乔 火车站。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的中年妇女，提着一个帆布包，走出火车站。 “妈，这边。” 林盏站在路边招手。 她今天是请了假来接母亲的，上午刚从玫瑰海岸考察回来，胳臂上还系着两只粉色的氢气球。 林母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女儿穿着七分裤搭配小t恤，一只胳膊上系着纱巾，另一只胳膊上系着两只气球，还涂着浅粉色口红。 往那里一站，只要是路过的男性，就没有不回头的。 这么一副打扮，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上班的人，倒有些像被大款包养的小三。 想起秦莱说的那些话，林母心里开始犯嘀咕，她表情迟疑地问：“盏盏，你这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林盏打断，她一路小跑过去，帮母亲接过行李，用埋怨的语气说：“妈，都说了让你别来，你偏不听，我刚找到工作就请假，影响多不好呀。” “正经人上班，谁会穿成你这样？” 林母脸一下子黑了，她虽然是从小县城来的，但不是没见识的土包子，什么工作上班需要穿的这么招蜂引蝶？ “我真在上班，考察团建场地，请了假才过来的。” 林盏苦笑着解释。 老板动动嘴，她这个小员工跑断腿。 原本公司选的团建地址是在一家ktv，大家唱完歌后，一起去聚个餐，然后再请江总发表几句讲话，这就算是一次完美的团建活动了。 可是江总突发奇想，居然让她在团建时，帮老薛设计一个求婚仪式。 这可把她难住了，没经历过的事情，让她怎么设计？ 不过她也够聪明，既然自己不懂，那就去询问专业人士。 于是，她找了一家婚庆公司，请教了之后，那边给她推荐了玫瑰海岸，说这边是拍婚纱照的圣地，如果求婚的话，选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她今天上午，就是陪婚庆公司的策划，在考察玫瑰海岸，然后一起商讨，这个求婚该怎么设计。 胳膊上的气球，完全是模拟流程时，系上去忘了解下来。 林母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团建是什么，看着花蝴蝶一样的女儿，她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女儿的公司，不是啥正经公司，幸好她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盏盏，身份证给我，我现在就去买票，深市咱们不待了，回家！” 林母抓着女儿的手，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妈，您这是干嘛呢，表姐那事儿，就是个误会，我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林盏吓了一跳，拼命挣扎。 她心里挺委屈的，明明是表姐对不起她，为什么在父母亲朋眼里，她反而成了罪人，表姐丢工作，和她又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这时，一辆二手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开过来，衬衣皱巴巴，灰头土脸的乔彬彬，探出脖子喊：“林盏，外面热，先带阿姨上车吧。” “你是彬彬？” 林母看到搬运小哥模样的乔彬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乔妈回家后经常吹嘘儿子，说他在深市给大老板当助理，很受重视，还经常往返香江。 开什么玩笑，她眼睛又不瞎，如果说乔彬彬在深市当小工，给人搬家具，她相信。 可是要说他这泥猴样儿，是在给大老板当助理，这不是欺负她眼瘸么？ “阿姨，今天正好我回市里拖货，顺道帮林盏跑跑腿。” 乔彬彬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呵呵地说。 他刚在仓库搬完货，手脏兮兮的，上面沾满了灰，在脸上一抹，立刻留下几道指印。 “你和盏盏？” 林母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着急上火地问。 “阿姨，您别误会了，我和林盏就是同事关系，这边打车挺贵的，我反正顺路，帮个忙而已。” 乔彬彬赶紧解释。 在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他已经彻底成长了，现在一心只想搞事业。 今天帮林盏跑腿，还真就看在大家是老乡，又是同事的份上，没别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妈，先上车说吧，彬彬下午要去乡下送货，咱们别耽误人家。” 林盏拉开面包车的门。 里面横七竖八，堆满了纸箱子，两个人坐进去，会有些拥挤。 “不急着上车，盏盏，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公司，还有彬彬是怎么回事，夏妹子可是逢人就吹，他儿子是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坐办公室吹空调的白领来着。” 林母把脸一板，完全没有半点上车的意思。 刚才乔彬彬说，他和女儿是同事，女儿究竟找个啥破工作，看乔彬彬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们公司莫不是个不正经的皮包公司吧？ “阿姨，我妈吹牛呢，我就是个普通的业务员。” 乔彬彬表情尴尬。 他听从了表姐的建议，沉下心来，去开拓农村市场，孙缈缈观察了两天，见他确实在踏实做事，于是赞助了他一辆二手面包车。 喜提交通工具，乔彬彬倒是没嫌弃，反而欣喜若狂。 面包车虽然没牌面，但好歹是四个轮子，从今以后，他也是有车一族了。 “夏妹子还真是的，这爱虚荣的毛病，一直改不掉。” “正好，既然我遇上了，彬彬，你跟我们一起买票回家，这皮包公司的工作，还是别干了，害人害己。” 林母嫌弃地看了一眼又脏又破的面包车，在心里寻思，啥破公司啊，这车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吧？ 其实，乔彬彬的面包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性能不错，还是八成新的，之所以搞成这个鬼样子，是因为他天天跑乡下，又舍不得花钱洗车，所以外表看起来，确实磕碜了些。 “妈，你够了，别一口一个皮包公司，表姐丢了工作，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因为她，就辞职的。” 林盏有些生气了。 是秦莱不义在先，拉她去陪酒，如果不是那天恰好遇到江总，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方丢了工作，在自己父母面前，胡乱造谣，害的母亲跑来深市，给她添了多大麻烦呀。 “阿姨，我们是正规企业，不是皮包公司。” 乔彬彬也在一旁解释。 他们镭世影业，虽然最近业务不太景气，但依旧是影碟机行业的龙头大哥，是深市首屈一指的电子企业。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物资调配的难题 好说歹说，林盏撒谎说身份证在出租屋，林母终于上了车。 车子刚启动，乔彬彬随手丢在驾驶台上的移动电话响了。 “彬彬，回市区了吧？” 电话是江华打过来的，他大大咧咧地问。 “刚回来，您这是有事儿？” 乔彬彬小心翼翼地问。 江华一般很少联系他，他自己也知趣，并没有因为表姐跟对方的关系，就去胡乱打扰对方。 “上次陈修宇仓库掉包货物的事情，需要你去市局补充一份笔录。” 江华也是接到市局的电话，才联系乔彬彬。 陈修宇虽然被家族当了弃子，但陈家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所以跟陈修宇相关的案子，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完美。 “好的，我这就过去。” 乔彬彬一听是这么个小事儿，心里松了口气。 “盏盏，他一个送货的，咋还配移动电话？” 林母打量着打电话的乔彬彬，小声询问女儿。 这年头，装个座机，都需要花大几千，更别提更娇贵的移动电话，那不是小老百姓，消费得起的。 “妈，你刚才不该那样说夏阿姨，彬彬在深市混的不差，那移动电话，还有这辆面包车，可不是公司的，是他自己的个人财产。” 林盏低声埋怨母亲。 乔彬彬是孙总的表弟，母亲今天说的话，可有些难听，万一他在孙总面前歪歪嘴，她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 “他哪来这么多钱，该不是走私吧？” “女儿，你没有参与吧？” 林母被吓了一跳。 别看她刚才瞧不起这辆脏兮兮的面包车，但如果这是乔彬彬的私家车，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这年头，能买得起私家车的，那大小也是个老板。 乔家是个什么家底，都是一个县城的，她还是比较清楚的，对方不可能有钱给儿子买车。 “妈，你乱说什么，我求求你了，你安静一下行不行？” 林盏快被母亲给整崩溃了。 “林盏，秦阿姨，抱歉啊，我要去一趟警局，只能把你们送到前面路口了。” 乔彬彬打完电话，有些歉意地说。 前面路口，就是东华大厦了，林盏新租的房子，离这边没多远。 “彬彬，你这是事儿发了吧，自首是正确的选择，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但是盏盏什么都不知道，阿姨求你，你千万别把她牵扯进去。” 林母用恳求语气说。 她说完看了一眼车上乱七八糟的货物，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把女儿带回去，深市太危险了，幸好她来了。 乔彬彬蚌住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在他印象里，林盏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妈，我受不了了！” 林盏抱着头，尖叫一声。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绝对不来火车站接母亲，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呀。 正好十字路口亮起红灯，乔彬彬一脚踩在刹车上，沉默了一下说：“阿姨，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是很正规的企业，前面那栋大楼，就是公司的产业，如果您不信，可以等下车后，林盏带您去逛逛。” 林母顺着乔彬彬手指的方向看去，第一反应是不信，忽悠人也不带这样的，那栋大楼三十多层，什么样的公司，能有这样的排面？ 在乔彬彬心里，江华的事情，才是排在首位的，他把林盏母女丢在路口，开车离开。 “盏盏，带我去你公司看看。” 林母沉默了一下说。 “妈，还是不要了吧，被领导看见，我会被扣工资的。” 林盏一张小脸，几乎苦出水来。 另一边，大厦一楼的休息区，江华坐在靠窗位置旁，正在和喀秋莎聊事情。 “这次的物资有些多，火车皮不好调度，你就没问那边，为什么催的这么急？” 江华盯着桌上的清单，用手指敲着桌子。 他通过喀秋莎，联系上了毛熊那边，对方表示，开采海底天然气田的技术，包括设备，他们都能提供。 但是那边，也有一些急需的东西，需要江华这位老朋友帮他们弄来。 江华看到对方发来的清单，一下子就傻眼了，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就在他准备放弃跟毛熊合作，准备等半个月，去山姆的国际能源峰会，碰碰运气的时候，毛熊那边又联系了他。 表示清单上的东西，都可以谈，但是有一部分物资，是他们急需的，如果江华能在半个月内，全部发过去，他们那边可以派一个技术小组过来，为海底天然气田，提供技术支援。 至于后续的合作，大家可以边谈边交易。 江华一看圈出来的物资，眼睛一亮，感觉这事儿有门，东西他能弄到，但是现在唯一的难题，是这些轻工业品，数额比较大，想在半个月内，运去毛熊很有难度。 “老板，这是我计算的调度方案，总计需要二十天，比那边的要求，还是多了五天。” 喀秋莎把一张纸，推倒江华面前，用歉意语气说。 她只是个联络人，也不知道毛熊那边，为什么把时间卡的这么死。 她刚才和江华，已经研究了好几种调度方案，她这张二十天的方案，已经是最优选择了。 “我看看，如果这样改动一下呢？” 江华拿起笔，写写画画。 “还是不行，除非减掉一部分物资。” 喀秋莎计算后，皱眉摇了摇头。 “能把这张纸，给我看看吗？” 一个声音，从江华身后传来。 江华一转身，看到了公司的职员林盏，和一个中年妇女站在一起，刚才说话的，就是那位中年妇女。 “不好意思，我是火车站的货运调度员，干这一行二十多年了，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个，一看到这个，就有些见猎心喜。” 林母立刻道歉。 她进门时，就听见江华和喀秋莎，似乎在争论调度方面的问题。 一时没忍住，就多嘴了一句。 “妈，这就是我老板江总，江总，这是我母亲。” 林盏见江华还在愣神，立刻小心翼翼地解释。 “阿姨，听您刚才的语气，您能优化这份调度方案？” 江华回过神后，眼睛一亮。 毛熊要的这批物资，都是轻工业品，在内地采购很便宜，但是唯一的难题，就是对方要的特别急。 “对方规定的最晚到货时间，是多少天？” 林母接过江华递过去的调度方案。 “十五天。” 江华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母。 “你们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如果让我做这份方案，我可以把时间压缩到十二天。” 林母用自信地语气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音乐网站被黑了 “太好了，阿姨您如果真能办到，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江华高兴地一拍腿。 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如果真能从毛熊那边搞到技术，他也不用万里迢迢，跑去山姆那边碰机会。 “你是盏盏的老板？” 林母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林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员工，我们公司的高层，都很看好她。” 江华为了获得林母的帮助，开始违心地乱吹。 其实，他哪知道林盏优不优秀，对这妹子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颜值很能打。 “冒昧问一句，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 林母看江华虽然穿的普通，但是自有一股气势，不像是开皮包公司的骗子。 而且，坐在他对面的喀秋莎，金发碧眼，漂亮妩媚，看起来像是外国贵族似的，一般的皮包公司老板，可不够资格认识这样的女人。 “林盏没告诉您吗，我们公司卖影碟机的，镭世的牌子，您听说过吧？” 江华愣了半秒，瞥了林盏一眼说。 “镭世影碟机，是你们公司生产的？” 林母惊讶地扬起眉毛。 镭世作为国内影碟机行业的龙头品牌，她当然是知道的，她身边的同事，就因为家里新买了一台镭世的dvd，在上班的时候，故意向大家炫耀。 “对呀，来都来了，我带阿姨上去参观一下。” 江华是个自来熟的性格。 特别是他现在，有求于林母，态度自然好的不得了。 “好呀好呀，你说盏盏也是的，进了这么好的公司，早说呀，还瞒着家里。” 林母瞪了女儿一眼，絮絮叨叨。 林盏感觉委屈死了，就算她愿意说，也得母亲愿意听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的公司，打上皮包公司的标签，她都没机会解释。 “小江，听说这整栋楼，都是你们公司的？” 进了电梯后，林母用试探地语气问。 “这栋大厦，属于集团产业，镭世影业只是在这边办公。” 江华用轻飘飘地语气回答。 东华大厦严格来说，不属于镭世影业，这一点乔彬彬并不清楚，所以才会在林母面前吹嘘，说这栋楼都是公司的。 “集团产业，什么意思？” 林母愣住了，在心里寻思，怎么突然又冒出个集团。 “妈，江总公司很多，镭世影业只是其中之一，你就别问了。” 林盏轻轻拉扯了一下母亲。 “啊？” 林母半张着嘴，被镇住了。 在她眼里，镭世影业已经是很厉害的公司了，毕竟任何一个行业，能够坐到龙头位置，至少也是资产几十亿的大企业。 没想到，镭世影业只是这位江华财富的冰山一角。 “江总，给我半个小时，我把完整的调度方案，放在您面前。” 回过神后，林母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有些讨好。 “那就烦劳阿姨费心了。” 江华说完，在电梯门打开后，对秘书招了招手，让她给林母泡茶。 一行人刚进办公室坐下，鹿禾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江华，你的音乐网站，被黑客攻击了，王元炜他们解决不了，你赶紧下去看看。” 她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江华上次拉她当挡箭牌，阴了陈修宇一把，她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江华的音乐网站，被黑客黑掉了，她很开心。 “王元炜都没办法？” 江华非常惊讶。 这位可是他从微软，挖过来的精英程序员。 “他要是有办法，就不用抓耳挠腮干瞪眼了。” 鹿禾米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网站被黑了，你高兴个什么？”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音乐网站被黑了，那么公司销售出去的mp3，就无法下载更新歌曲了，这个事情是比较严重的，需要赶紧解决。 “有热闹可看，我为什么不高兴？” 鹿禾米傲娇地扬着下巴。 “林盏，你陪阿姨坐会儿，我下去处理点事情。” 江华站起身说。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我这边不用你招待的。” 林母连连摇手。 见识了江华的实力后，她在心里，差点把秦莱骂死，什么人呀，差点害她女儿，丢了这么好的工作，真是个小白眼狼，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事儿。 奔腾网络。 办公区内，以王元炜为首的十多个程序员，愁眉不展。 “老大，对方的段位太高了，咱们没办法恢复网站。” 一个年轻的程序员，苦着脸说。 “不应该呀，这种级别的黑客，为什么会盯上一个不太知名的音乐网站？” 王元炜盯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 江华的音乐网站，比较小众，基本上也只有买了mp3的用户，会登录上去，下载歌曲。 按说一个没什么流量的小网站，是不该引来这种厉害黑客觊觎的。 “不用问，肯定是嗦尼在使坏，先别管那黑客，有办法恢复网站吗？” 江华走过来问。 “能，但是需要时间。” 王元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需要多久？”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这个不好说，数据库备份损坏了，网站全部恢复，至少需要两天。” “但就怕修复之后，又被对方黑掉。” 王元炜平时还是自视甚高的，今天却被弄的一点脾气没有，都不敢跟江华对视。 “你先恢复网站，黑客的事情，我来解决。”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等王元炜这边，开始工作后，他走到窗户旁，给余荔薇打电话。 “小薇，音乐网站被黑了，你知道了吧？” 他语气平静地说。 “我刚看到了，你这是得罪人了？” 余荔薇是在下课后，知道这件事的。 “人在商场，哪可能不得罪人，这个不重要，我想问你，那个黑客，你能对付么？” 江华之所以，刚才在王元炜面前，表现的不是特别着急，就是因为手里，还藏着余荔薇这张底牌。 “从入侵方式看，对方应该是国际上排名第十五的黑客纸牌。” 余荔薇虽然年轻，但是段位，绝对比王元炜高好几个档次。 不过术业有专攻，王元炜虽然在黑客攻防方面，不是很给力，但是带团队做项目，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这一点让江华很满意。 “纸牌？” 江华没接触过黑客圈子，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蜜罐程序 “纸牌这人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他在网络上，最出名的事件，是研发了一款变种蠕虫病毒，感染了r国证券交易所的一百多台电脑，导致股票交易所停业一天。” 余荔薇自身就是黑客圈子的一员，提她本名，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如果提起她的代号雨，圈子里没听说过的，绝对不多。 “王元炜说，他可以恢复网站，但是没把握，抵御对方下一次的入侵，你有没有什么反制的办法？” 江华前世，就是个小服装厂老板，对于黑客圈子的风云史，一无所知。 他也懒得管那位纸牌，有什么光辉事迹，也不想琢磨对方，为什么要入侵他的音乐网站。 他就一个要求，如果纸牌还敢伸手，他要剁了这只爪子，以儆效尤。 “这样吧，我给你发个程序过来，你让王元炜装在服务器的后台。” 余荔薇沉吟了一下说。 “这个程序能有什么用？” 江华好奇地问。 他的电脑水平，仅限于正常使用，如果电脑中毒，会用杀毒软件杀个毒，重装个系统之类的。 他以为余荔薇给他发的程序，是防火墙之类的东西。 但他要的是反制，而不是防守。 “这是一个蜜罐程序，如果对方还敢入侵，我就能追踪到他的真实地址。” 余荔薇言简意赅地回答。 “蜜罐程序是什么？” 江华发现自己在专业领域方面，简直跟个小白一样，什么都不懂。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个陷阱，如果对方贪心，就会落入蜜罐中，无法逃脱。” 余荔薇没有详细解释蜜罐的技术构成，而是用一个简单的比喻，让江华明白，这个程序的作用。 “好，能抓到这个家伙就好。” 江华精神一振，只要能找到对方的真实地址，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位纸牌变成纸屑。 “程序我做好后，会发到王元炜的电子邮箱，你让他注意查收。” 余荔薇手中没有现成的蜜罐程序，需要自己编写。 而且，纸牌不是普通的黑客，一般的蜜罐可抓不住这只狡猾的狐狸，她需要编写一个隐蔽性足够强的蜜罐。 “辛苦了，下次去香江，我请你吃周记的虾饺。” 江华知道余荔薇，就好这一口。 周记虾饺是百年老店，不管什么时候去，都得排队，对于余荔薇这种不舍得浪费时间的技术宅来说，就算嘴馋，平时也不会去。 “谢谢，我去忙了，挂了哦。” 余荔薇轻笑一声，说完挂了电话。 江华打完电话，站在窗边，抽完一根烟，才回到办公区。 “元炜，注意关注邮箱，如果收到新邮件，记得把附件里面的程序，放在服务器的后台。” 江华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心情很好。 “是个什么程序？” 王元炜需要知道这个程序的作用，才能更好完成江华交待的事情。 “好像叫蜜罐，具体的我也不懂。” 江华就知道这是一个诱捕程序，技术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懂。 “以对方的段位，蜜罐不起作用吧？” 王元炜身边一个年轻程序员嘀咕了一句。 只要是经验丰富的资深黑客，都会提防蜜罐，想用这种陷阱，捕捉到狡猾的狐狸，没那么容易。 “老实执行江总的交待，有没有用，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王元炜瞪了身边的手下一眼。 他知道江华身边，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程序员，既然对方敢用蜜罐，那就说明，对方是有信心的。 “网站恢复的事情，一定要抓紧，对了，飞讯的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 江华想起来问。 飞讯就是那款，他准备截胡qq的聊天软件，上次给省里来考察的领导演示时，已经具备了最基础的通讯功能，只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我觉得，可以进行开放测试了。” 王元炜提起自己主导的项目，眼中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当初，他从微软离职，加入江华的公司，固然有江华给的待遇很丰厚，另外他很看好飞讯这款软件的前景，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你的意思，是小范围征集网络用户进行bug测试？” 江华眼中闪过意外，他没想到，王元炜这边的进度，比他预想的要快。 “嗯，如果测试没问题，就可以正式投放到市场了。” 王元炜用期待地语气说。 “好，那就立刻进行开放测试。” 江华一锤定音。 至于去哪寻找测试用户，这个他倒是没纠结，王元炜之前和小伙伴，弄的那个华山论剑聊天室，就有一定的用户活跃度。 “江总，还有个事儿，鹿小姐前几天，自己面试了两位游戏程序员。” 王元炜犹豫了一下，汇报了一个江华不知道的事情。 “她一个前台，私自面试程序员？” 江华好气又好笑。 他知道鹿禾米是个游戏宅，加入他公司，也是因为数遍深市，也只有他的奔腾网络，有实力开发网游。 他承诺过鹿禾米，会尽快上马《传奇》项目，只不过最近太忙，给耽搁了。 没想到二哈小姐是个急性子，江华没时间弄，她自己干上了，一个公司前台，居然绕过人事搞招聘。 “她说您要是没时间启动项目，她带资进组，自己拉个项目组起来。” 王元炜哭笑不得地说。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鹿禾米有背景，虽然名义上是公司前台，但实际上除了江华，没人敢管鹿大小姐。 “她以为拍戏呢，还带资进组。” 江华被脑洞大开的二哈小姐给逗笑了。 “那两位游戏程序员，下周到公司上班，您看？” 王元炜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江华。 如果江华不做出明确指示，他可没那份本事，硬刚鹿大小姐。 “随鹿禾米折腾，她以为开发网游，是过家家呢？” 江华不屑一笑。 开发网游，可比研发聊天软件复杂多了，不仅需要程序员，还需要美工和策划。 他就不信，凭二哈小姐那脑子，能把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玩得转。 “江华，你瞧不起谁呢。” 鹿禾米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公司。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给你一个项目组，不过有个要求，你招聘的人，工资你自己负担。” 江华眼珠子一转，觉得可以在鹿禾米身上，薅一把羊毛。 二哈小姐还是比较富的，玩个游戏，冲个万儿八千，跟喝水一样简单，这样的小富婆，不薅白不薅。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淘汰机型，也能做市场 回到楼上的镭世影业时，林母已经做好了调度计划表。 “江总，您看一下，像这么调整一下，是不是就可以在单位时间内，运送更多的物资？” 林母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华。 她做了二十多年的货运调度员，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个，经验自然要比江华和喀秋莎丰富多了。 江华和喀秋莎研究了半天，都没能解决的事情，落在她手里，轻松就完成了。 “还是阿姨厉害，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调度。” 江华看过调度表后，竖起大拇指夸赞。 最难的事情解决了，和毛熊那边的合作，算是有了眉目。 在江华看来，如果能直接从毛熊手里，拿到现成的技术和设备，绝对要比去山姆那边碰运气要强。 林母被江华夸了一句，笑得嘴都合不拢，刚才做调度表时，她隐晦打听了一下，得知江华在香江那边，还有一家规模很大的房地产企业，她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位江总，年纪轻轻，事业居然做的这么大，幸好她来了公司，了解到真相。 否则真把女儿强行拖回去，她绝对肠子都会悔青，这么好的工作，不比在外企工作香多了？ “盏盏，看到你找到了工作，妈妈也就放心了，妈妈下午就买票回去，你在江总这边，好好工作，不用记挂家里，知道吗？” 林母和颜悦色地对女儿说。 她现在的态度，跟来时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如果女儿说要辞职，她绝对一个站出来跳脚反对。 “阿姨，一会儿一起吃个饭，您这次可帮了我大忙。” 江华笑呵呵地说。 如果能参与到天然气田的开发，保守估计，每年也能给他带来以亿为单位的收入。 所以请林母吃一顿饭，那是必须的。 “这哪里好意思……” 林母嘴上虽然谦虚，但是眼中明显露出心动。 她是琢磨，如果能和江华拉进关系，对女儿在公司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小林，住的房子找到没有？” 江华把目光投向林盏。 他寻思，只请林母吃一顿饭，未免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 毕竟和毛熊那边，真能达成合作，后续还有大量的交易物资，需要运过去。 这少不得又要麻烦林母，毕竟有一位专业的货运调度员出谋划策，能帮他省很多事。 既然这样，把么给予林盏一些实质上的奖励，还是有必要的。 “租到了，离这边三站路，是个城中村，房租挺便宜的。” 林盏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初来乍到，没钱租深市这边的小区房，在城中村租房，是她这样的打工族的不二之选。 “城中村条件差了点，这样，我让后勤给你调配一个员工宿舍，两室一厅，在小区里面，离公司近，上班也方便。”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说的员工宿舍，其实是针对公司核心研发人员的福利，一般的员工，是没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 “江总，这不合适吧？” 林盏吓了一跳，她才来公司上班几天呀，就住两室一厅的小区房？ “江总，您这也太照顾盏盏了。” 林母有些受宠若惊地说。 “就这样决定了。” 江华霸气地一挥手，直接做出决定。 这时，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乔彬彬，站在办公室外面，探头探脑。 “笔录的事情，搞定了吗？” 江华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看到乔彬彬一身的灰尘，脸上也黑一块白一块的，有些诧异地问：“你不是在乡下跑市场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上午在仓库整理了一下库存，江总，我有一个想法，咱们最新款的dvd，价格偏高，我觉的不太适合农村市场，倒是以前被淘汰的旧款vcd机型，更容易在农村打开市场” 乔彬彬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公司以前淘汰的旧款vcd，都放在仓库吃灰，他为了找这些存货，可没少费劲，搬了半天货箱子，流了一身臭汗。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便宜，咱们的dvd，哪怕是最便宜的基础款，市场售价也在两千以上，但是vcd不同，以前那些被淘汰的旧款，就算几百元卖，咱们也是有利润的。” 乔彬彬侃侃而谈。 他是从孙缈缈口中，了解到公司仓库，积压了一些被淘汰下来的旧款vcd。 这些库存因为各种原因，公司已经停止销售了，但如果放在仓库，除了吃灰，不能创造一分钱的利润。 他在心里琢磨，如果把这些淘汰的旧款，弄去开拓农村市场，也许能有意外之喜。 “不错，确实比以前成长了不少，做市场就是要有敏锐的眼光，好好干。” 江华鼓励了乔彬彬一句。 “我就是单纯觉得，这些库存放在仓库，比较可惜，得想办法清出去。” 乔彬彬憨憨一笑。 “小乔，原来你真和盏盏是同事呀？” 林母看见乔彬彬，似乎和江华走的比较近，心里非常惊讶。 “咦，阿姨您也在啊？” 乔彬彬刚才进来时，没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林盏和她母亲。 惊讶打了招呼后，他向江华介绍，说林母和他父母都认识，大家是一个县城的。 “原来你们都认识呀，那正好，我中午给阿姨接风洗尘，彬彬你也来。” 江华之前都没注意，乔彬彬居然和林母是老乡。 林母看向乔彬彬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她今天的心情，可以称得上一波三折。 在火车站，刚见到乔彬彬时，她还在心里嘲笑，觉得夏冬琴真能吹，儿子明明在深市当搬运工，却吹嘘说儿子在深市大公司上班，前途远大。 现在看来，乔母还真没吹，他儿子确实在大企业做事，是她自己以貌取人了。 “江总，您交待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您看是不是趁着薛哥正好在，我给你们汇报一下？” 林盏因为今天请了假，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现在正好见到江华空闲下来，想抓紧时间，汇报一下工作。 “这么快就有方案了？行，说说你的想法。” 江华回头看了薛山一眼，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盏说。 他忙归忙，但是就算再忙，帮老薛娶媳妇儿这事儿，也必须得办。 再说，看到老薛窘迫的表情，他觉得这事儿比谈业务更有趣。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闷葫芦的智慧 林母吃完饭后，下午就直接买了火车票，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她本来是过来抓女儿回家的，结果临走的时候，却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一定要好好干，珍惜眼前的工作。 “江总，之前跟您汇报的方案，您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继续执行了。” 林盏在回公司之后，小心翼翼地请示江华。 她说的是老薛求婚的那事儿，有专业的婚庆策划帮着出主意，她方案都搞定了，就等江华拍板。 “老薛，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江华转过身，询问背景板一样，站在他身后的薛山。 “我觉得，有点狗血……” 薛山老脸一红，神色讪讪地说。 “狗血”这词儿，还是他从江华嘴里学来的，他觉得用在这里挺应景。 “不狗血一点，哪来的浪漫，偶像剧里都这个调调，我觉得挺好的。” 江华直接替薛山做了决定。 反正求婚的又不是他，老薛会不会尴尬他不知道，他不尴尬就行。 等林盏出去后，江华拿起桌上的物资清单，看了半分钟，拿出手机，给乔斌打了个电话。 “老乔，我想实地去考察一下那块新发现的海底天然气田。” 江华拿着手机说。 “你还真想掺和一脚？” 乔斌语气有些讶异。 他之前还以为江华开玩笑来着，毕竟江华自己手里的一摊子事，都忙不过来，应该是没精力参与天然气田的开发，他这边只需要江华牵线搭桥。 再说，这事儿不是投钱进去，就能参与的，需要技术和设备。 “就是想去看看，了解一下。” 江华这边刚和毛熊搭上线，就没把话说的太满。 因为具体是否能提供解决方案，还需要等毛熊的专家团队，过来实地考察后，才能给答复。 “那块天然气田在近海，你要去看看也成，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早上，我带你过去。” 乔斌沉吟了一下说。 虽然这个项目，目前是处于保密状态，但是这个保密对象，并不包括江华，上面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见。” 江华笑呵呵地挂断电话。 “江总，你怎么突然会对天然气田感兴趣？” 薛山犹豫了一下问。 他就是单纯的好奇，毕竟开发天然气田，是一项高投入慢回报的项目。 他知道江华最近手里资金比较吃紧，按正常逻辑来讲，不应该再参与高投入项目的。 就算他这个不懂商业的人，也知道这样会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我就是觉得，在不可再生的重要资源上，咱们还是尽量不要引进外来合作者，肉能烂在锅里，那是最好的选择。” 江华知道在九十年代，在一些技术短缺的领域，与外企合资的思想，占据了主流。 如果不是叁井物产口碑太差，以往的几次合作，内地都吃了暗亏，估计南昆燃气那边，就直接选择与叁井物产合作了。 但是江华却十分清楚，小矮子固然阴险狡猾，山姆大叔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谁能保证，他去国际能源峰会上，就能找到不暗怀鬼胎的外资企业？ 相反，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毛熊，反倒是最好的合作者，因为对方物资短缺，只要提供一些救急的轻工业品，他们是愿意用技术和设备来换的。 “江总，清单上的几千件棉大衣，可以交给咱们自己的服装厂来生产，这也算是肉烂在锅里吧。” 薛山嘿嘿一笑。 “没想到你个闷葫芦，也挺能算计的。” 江华笑着瞪了他一眼。 其实，就算不用薛山提醒，他也准备这么做。 如果真能与毛熊达成合作，对方需要的棉大衣，绝对不止几千件。 他目前提供的这些物资，算是技术顾问费，不然人家毛熊为啥要给你派专家团队过来？ 想到这里，江华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憨厚的我熊，现在也变狡猾了。 以前多纯朴呀，罐头就能换飞机，棉衣袜子还能换卫星，现在还想捡这种便宜，那是不可能了。 “江总，我想咨询你个事儿。” 薛山犹豫了一下，扭扭捏捏地说。 “有话直说，跟我还玩什么套路。” 江华没好气地一瞪眼。 他就知道，这个闷葫芦，突然开口跟他聊起商业上的事儿，一准是有事儿，前面那些话，都是铺垫来着，接下来要问的事儿，才是重点。 “我小舅想跟着村里的同乡，去做倒爷，你觉得现在做倒爷，还能赚到钱吗？” 薛山眼巴巴地问。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赚钱，虽然现在倒爷的黄金时期过去了，但是做好了一样能发家致富。” 江华心里有些困惑，不知道好端端的，薛山提他小舅干嘛。 “那弄什么东西过去，比较好卖？” 薛山脸上一喜，继续追问。 “只要是吃穿类的轻工业品，都比较好卖，你问这么详细干嘛，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江华斜眼打量着薛山。 这个闷葫芦，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话多的有些反常。 “我这不是想娶阿秀吗，就在心里琢磨，如果多一些亲戚支持，也许我爹就不会反对了。” 薛山憨憨一笑，挠了挠头说。 “呵，还知道拉拢亲戚，挺聪明的嘛。” 江华扬了扬眉，没想到老薛这根直肠子，还会玩迂回战术，知道用亲戚来说服老爹。 “江总，你给我讲讲倒爷的事儿呗，我小舅在亲戚里面人缘好，如果他帮我，我和阿秀的事儿，就算成了一半。” 薛山用虚心好学地语气问。 “这么说吧，前几年当倒爷，只要路子野，胆子大，一夜暴富不是梦，但是也有缺点，就是混乱和危险，被骗的，被抢的，死在异国他乡的倒爷，简直不要太多。” “现在当倒爷，用罐头换飞机，那是别想了，但是只要勤劳，混个小康没问题，而且在外贸区做生意，安全有保障，不会被偷，也不会被抢。” 江华自己就是倒爷圈子里的传奇，对毛熊那边的环境，也十分熟悉，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看老薛难得找他求助，于是说完之后，又大方的一挥手，补充说在外贸区那边，帮他小舅租个铺面。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这算是堵门挑衅？ “江总，太感谢您了！” 薛山神色大喜，赶紧向江华道谢。 如果能搞定小舅，那差不多就搞定了家里一半的亲戚。 他小舅在老爹面前说一句话，比他说一百句都管用。 “你也不用谢我，北边天气冷，想当倒爷赚钱，首先第一点，就是得能吃苦。” 江华知道薛山老家，是南方这边的，南方人一般都比较怕冷，特别是毛熊那边，天气更冷。 “您放心，咱们庄稼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吃苦。” 薛山对小舅吃苦耐劳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行了，下午你不用在公司守着我，给你放个假，去看看吴姐母女吧。” 江华挥了挥手，示意薛山可以提前下班了。 “那我五点半过来接您？” 薛山抬起手腕，看着梅花牌的机械表说。 “不用，我下了班自己开车回去。” 江华好人做到底，也不用薛山来回跑。 薛山有些迟疑，江华在公司待着，安全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下班回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这样决定了，走吧走吧。” 江华不耐烦地挥手，他不是个喜欢墨迹的性格。 在薛山离开后，江华拿起桌上的物资清单，开始琢磨采购的问题。 几千件棉大衣好说，他自己的服装厂，就有存货，直接用火车皮发过去就行。 两火车皮的水果罐头，林母建议在哈省采购，这样可以节约在路上运输的时间。 现在唯一让江华有些纠结的是，剩下的一些零散物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采购不是很方便。 而且这个时间得抓紧，要是在采购的环节上耽搁了，运过去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就在江华纠结，安排谁去专门负责采购时，楼下的奔腾网络，王元炜登录华山论剑聊天室，发了一条招募软件测试用户的消息。 “黄老邪上线了，咱们的大管理员，可是有段时间没露面了，最近忙啥呢？” “眼瞎吗，没看黄老邪刚才发的招募消息，他一准是接手了新项目，不过这个飞讯聊天软件是啥玩意？” “我要报名，测试用户算我一个。” 王元炜在聊天室的id就叫黄老邪，作为华山论剑的开发者，他在这款文字mud里面，拥有很高的人气，一露面就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谢谢各位群友挂念，我刚跳槽换了公司，最近比较忙，所以很少上线，至于大家关心的飞讯聊天，是咱们公司研发的新产品。” 王元炜在聊天室内说。 “真的假的，这是哪一家软件大厂挖人，居然连微软的工作都放弃了。” “应该是硅谷那边的公司，好羡慕黄老邪在国外的生活。” “师兄，我想出国，你娶我吧，我给你生猴子。” 王元炜的资料，对聊天室的一些老用户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他在哪工作。 九十年代，那真的是全民出国热，能够定居国外，有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那是好多人的最终梦想。 “忘了告诉大家，我回国了，目前就职于深市的一家互联网企业。” 王元炜看到聊天室，不断弹出的消息，发了一条消息回复。 “居然回国了，这是准备自己创业？” “楼上的眼瘸，黄老邪都说了，是在深市一家公司上班。” “国外不待，居然想不开回国，黄老邪你是傻了吗？” 得知王元炜回国的消息，聊天室里炸开了锅。 这年头，只有削尖了脑袋，往国外跑的，出了国还会回来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在大家看来，王元炜放弃了微软的工作，跑回国内发展，除了脑壳有包，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聊友们在发表了一通不可思议，脑袋被门板夹了之类的感慨后，大家又纷纷询问，王元炜在哪家公司就职。 “奔腾网络，一家很厉害的互联网公司。” 王元炜言简意赅地回答。 “奔腾网络？没听说过呀，合资公司还是外企呀？” “哪位在深市的聊友，出来说说，这家公司在当地，是不是很牛逼？” “谢邀，本人就在深市，表示没听说过这家公司，老王十有八九，是被人忽悠了。” 聊天室里又弹出一堆消息。 在得知王元炜，放弃国外大厂的工作，回国就职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大家有惋惜同情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发言都有。 “我看不下去了，虽说我不待见老板，但是有一说一，咱们的公司，绝对不是你们嘴里的小破企业。” 鹿禾米刚才也在聊天室潜水，见大家越说越难听，忍不住发了条消息。 她是华山论剑里面，非常知名的氪金玩家，还爆过一张半遮脸的美照，吸粉无数，拥有不少簇拥。 “红姐，你和黄老邪在同一家公司？” “该不是红姐用了美人计，才把黄老邪骗回国吧？” “应该是凤凰男，爱上白富美的狗血故事。” 华山论剑本来就是一款以聊天为主的文字mud，鹿禾米一出现，又炸出不少潜水的聊友。 王元炜看大家越聊越歪，脸上露出苦笑，他登录聊天室，是有正事儿的，不是来吹水混时间的。 于是，他使用了管理员权限，来了个群体禁言。 “大家别乱猜了，我和红拂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还是说回正事儿吧，愿意参加测试的群友，可以私聊我报名。” 王元炜在聊天室发言。 “能禁言了不起吗，王元炜，给你老板带句话，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要让他付出代价！” 聊天室突然冒出一条血红的字幕。 然后，王元炜和鹿禾米的电脑屏幕一黑。 “王哥，咱们的聊天室，被人黑了！” 王元炜身边的一个程序员惊呼。 王元炜脸色难看，重启电脑后，登入华山论剑聊天室，发现已经是无法登录状态。 “王元炜，什么情况啊？” 鹿禾米愣了半分钟后，柳眉倒竖，生气地一拍键盘。 江华的音乐网站被黑时，她是幸灾乐祸的，毕竟音乐网站和她又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华山论剑聊天室被黑了，她是真心气炸了。 红拂女的账号，她充值了好几万，又肝又氪，这下倒好，全都没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出海考察天然气田 “还是纸牌，他在向江总挑衅！” 王元炜脸色阴沉地说。 华山论剑聊天室被黑，他招募群友测试飞讯的计划，暂时行不通了，这耽搁的是整个项目组的进度。 都说打人不打脸，纸牌连接两次的入侵行为，不仅是在挑衅江华，也相当于狠狠一耳光，抽在了王元炜脸上。 “不行，我必须去找江华，这都被人欺负上门了。” 鹿禾米一脸愤怒地站起身。 红拂女的账号，是她的心血，一年多玩起来的账号，就这么没了，她现在的心情，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江华那边，刚刚跟甘甜甜通完电话，安排她那边抓紧时间，采购物资。 正站起身，准备去给自己泡一杯茶，看到了怒气冲冲，走进办公室的鹿禾米。 “江华，你是不是男人？” 二哈小姐一见面，就非常生气地质问。 “这个问题有深度，你被老公劈腿了？” 江华诧异端着水杯，愣神半秒后，用打趣揣摩的眼神，打量着鹿禾米。 他在心里琢磨，很少看见她这么生气，一见面就问他是不是男人，这是被老公劈腿，想要以牙还牙，来报复老公？ “你才被劈腿，那个黑客纸牌黑了聊天室，还出言挑衅你，你就忍气吞声？” 鹿禾米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你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江华慢悠悠走到饮水机旁边去接水。 “被人找上门打脸，你还有心情喝水？” 鹿禾米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江华。 在她的印象里，这货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陈修宇因为惹了他，直接被他堵在包间，掀了桌子。 为什么这次，被纸牌如此挑衅，他居然还表现的这么淡定？ “对方又露面了，在我看来，这是好事儿。” 江华端着新泡好的茶，走回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哪里是好事儿？” 鹿禾米被江华给说懵了。 纸牌都指名道姓，说针对的就是江华，这家伙居然还说这是好事儿？ “如果他当缩头乌龟，人海茫茫的，我还真没办法把他找出来，可他这么嚣张，等音乐网站恢复后，他极有可能还会攻击，那余荔薇的蜜罐，就有用武之地了。” 江华放下茶杯，嘴角挂了一丝冷笑。 “什么蜜罐？” 鹿禾米不知道这一茬，下意识追问。 “一个陷阱程序，能追踪到对方的真实地址。” 江华简单明了地解释。 “好，你把那个家伙的地址找出来，姑奶奶一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鹿禾米咬牙切齿。 像她这种重度网瘾患者，游戏账号就跟她孩子一样，纸牌算是被她死死恨上了。 “别急，恢复网站需要时间，你该干嘛干嘛，等有了那家伙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江华一脸淡定地说。 被黑客攻击，对于江华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他固然生气，但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改变已经订好的行程。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约上了乔斌一起，从盐田港出发，乘船前往那块近海的天然气田。 这块被命名为南昆七号的天然气田，附近有一座小岛，名叫同光岛。 勘测天然气田的工作人员，在这座小岛上盖了一个简易的彩钢房子，吃住都在这里。 “修杰君，你和你弟弟的性格，差别太大了，很难想象，你们会是亲兄弟。” 宫田少信站在同光岛的海岸边，看着远方的海面说。 那个地方，就是勘测出天然气田的地方，不过因为目前还在勘测阶段，那块海面上什么都没有，海上开采设备，还没有运过来。 “别提那个废物，因为他的事情，我家里现在鸡飞狗跳。” 陈修杰眉头紧皱，语气带上了几分烦躁。 陈修宇已经正式被逮捕，涉及多项罪名，他那位小妈，跟被晴天霹雳打中一样，直接傻了。 回过神后，就不停找他父亲闹，让对方无论如何，必须把陈修宇救出来。 可是对于陈父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叁井合作，拿下那块海底天然气田的开采权。 至于纨绔成性的小儿子，他采取的是放弃态度。 他能在家族和儿子之间，做出取舍，可是他老婆却不能，陈修宇是她唯一的儿子，现在眼看着要去坐牢了，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可是不管她怎么找丈夫闹，在那个男人眼里，家族才是第一位的，他自己的前途，也是第一位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纨绔儿子，以身犯险。 “修宇君出事那天，我也在场，那个男人的身份，你们查过了吗，什么来历？” 宫田少信好奇地问。 “一个私企老板，暂时先别管他，目前天然气田的项目，优先级最高，等办完了这件事情，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他。” 陈修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时，江华乘坐的快艇，向小岛这边靠过来。 “咦，那个矮胖子有些眼熟，他不是嗦尼的人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华眼神比较好，隔了老远，就认出了宫田少信。 “他是叁井物产的调查员，嗦尼的身份，不过是他的掩护。” 乔斌眯着眼睛说。 他没想到，叁井物产心态这么着急，陈修宇刚被抓进去，那边又跟陈家联系上了。 那个气质阴柔的男人，他见过资料，知道是陈家的大儿子。 “走，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江华当机立断。 快艇开始减速，寻找适合停靠的地方。 “宫田先生，我们走吧。” 陈修杰深深看了江华一眼，似乎要把江华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他和陈修宇的性格，完全不同，从来不跟人正面起冲突。 对方一走，江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宫田少信和陈修杰的背影。 “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懂隐忍，有些不好对付。” 江华在心里分析陈修杰的性格。 “先是布置车祸，然后又出现在同光岛，看来叁井那边，很着急呀。” 乔斌脸色有些不好看。 “天然气田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江华目送陈修杰消失，困惑地东张西望。 “在海底，现在机械还没运过来，你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乔斌把方向指给江华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局面不乐观，坐地虎陈家 “这座岛上，除了搞勘测的工作人员，好像还有几户居民？”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整座岛的格局。 南昆燃气的工作人员，因为需要经常出海勘测，所以彩钢房子，就搭建在海边。 在更远的半山坡上，还能看到一些老房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半山腰。 从建筑风格上看，这些老房子都有些年头了，刷在墙上的标语，都已经模糊不清。 不过晾在外面的衣物，证明这些老房子都是有人在居住的。 “都是些渔民，不过留在岛上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纪，不愿意搬迁的，年轻人出去打工后，很少有回来的。” 乔斌又指了指飘着旗帜的一个院子，说那里以前是个微型小学，早些年的时候，还有十多个学生，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教师，现在已经废弃了。 “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 江华略微诧异地看着乔斌。 “为了盯叁井物产，我在岛上住了三个多月，自然对这里了解。” “呦，李大爷，又去晒渔网了？” 乔斌笑呵呵地扬起手，跟背着渔网路过的一位老大爷打招呼。 “难得今天是个晴天，把渔网晒晒，明天出海打鱼去。” 李大爷看起来七十多了，不过身子骨很健朗，背着渔网也健步如飞。 “您老这把年纪了，出海可有些危险。” 江华担心说了句。 海上风浪无情，很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不敢保证出海后，能够安全归来，更何况是李大爷这样的老人。 “瞧不起谁呢，我年轻的时候，就算暴雨天气，也能在海里游个来回。” 李大爷翻了个白眼，气呼呼走了。 “啧，这倔老头脾气还挺暴躁。” 江华哭笑不得。 他就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哪知道还惹恼了这老头。 “岛上交通不便，条件也艰苦，留下了不愿意搬的，基本各有各的古怪脾气。” 乔斌倒是习以为常。 前些年，沿海经济发展起来后，市里考虑到住在岛上的渔民，生活太艰苦了，也不安全，就组织过一次搬迁。 愿意走的，早就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些倔脾气的。 “如果等天然气田进入开发阶段，这座荒废的海岛，估计又会重新热闹起来。” 江华走的近了，才发现这岛上以前遗留的老房子，居然还不少，只不过刚才离得远，大部分房子被树木挡住了，他没有看见。 不过很多老房子，房顶都塌了，门窗也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荒废好多年了。 “江总，刚才遇见的那两人，怎么不见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他说的是陈修杰跟宫田少信，他亲眼看着两人往这个方向走的，不过现在却不见了。 “应该是进了小学，海边的彩钢棚子，是勘测队基层队员在住，管事的领导都是住在小学里面，毕竟这边条件好些。” 乔斌指着旁边的小院子。 这个小学虽然废弃了，但以前毕竟是个学校，建筑质量不错，拾掇一下，绝对比彩钢棚子住的舒服多了。 这时，天边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怎么还有直升机飞这边？”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小黑点。 “南海油的副总陈巩钏，陈修杰的二叔，上次遇到过一次，很有手腕的一个人，算是陈氏家族的中坚力量。” 乔斌看了眼从远处飞来的公务直升机，语气平静地说。 得知叁井物产跟陈家搅和到一起后，他就彻查了一遍陈家的资料，对陈家几个核心成员的资料，如数家珍。 “这个陈巩钏，很高调呀。” 江华看着径直向海岛飞过来的直升机。 他过来的时候，都是非常低调的乘坐快艇，这个陈巩钏身为南海油的副总，出行居然乘坐直升机，还真是高调过了头。 “南海油有钱，这边搞勘测的南昆燃气，说起来还是南海油的下级单位。” 乔斌冷笑一声说。 他见过陈巩钏一面，对这人印象不好，那是个性格自大，行事傲慢的人。 不过这人虽然性格惹人厌，但能在四十岁的年纪，坐到南海油副总位置，能力和手腕是不缺的。 上级单位过来视察，南昆燃气这边，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没过多久，一旁的小学里面，涌出来一群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的，一看都是在公司里面当领导的。 大家仰着脖子，等待直升机降落。 陈修杰和宫田少信也在这群人中，看样子与南昆燃气的人很熟，跟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的。 “老乔，看这阵势，咱们想要拿到七号天然气田的主导权，非常困难啊。” 江华心情有些沉重。 乔斌之前说过，说陈家在能源系统，很有影响力，现在看来，何止是有影响力，陈家在南方的能源系统，简直就是坐地虎。 “不是有困难，我也不会找你。” 乔斌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这时，陈修杰一侧脸，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江华一行人，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站在他身边的宫田少信，还假模假样，鞠躬打招呼，笑容简直假的不行，胖脸看起来特别欠揍。 “这两个孙子，看来对拿下七号天然气田，很有信心呀。” 江华有些被对方的态度激怒了。 直升机飞过来后，停在一块比较平整的空地上。 南昆燃气的一行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不等陈巩钏下来，就热情地打招呼。 “二叔，辛苦您又跑一趟，主要是宫田先生，又带来了叁井物产的新合作提案。” 陈修杰抬高了声音说。 他这句话，似乎是故意说给江华听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江华知难而退。 “老乔，情况不妙啊，看来吴老住院后，南昆燃气这边，已经彻底倒向了陈家。” 江华眉头紧皱。 如果南昆燃气这边，全员倾向于跟叁井物产合作，那他也不用折腾了，回家洗洗睡吧。 “别太悲观，南海油不是陈巩钏说了算，南昆燃气内部，咱们也是有支持者的。” 乔斌神色还算淡定。 “支持者在哪呢，就我所见，南昆燃气的这些人，可都在捧陈巩钏臭脚。” 江华看着围在直升机前，拍马屁的那群人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我能看到你未来 “走，别理会他们，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乔斌带着江华，向另一边的民居走去。 直升机那边，陈巩钏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应付着身边一群人的恭维。 看到转身离开的江华三人，他眼中露出若有所思，询问陈修杰：“小杰，乔斌身边的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私企老板而已，估计是鬼迷心窍，自不量力的也想染指天然气田，我看他是疯了。” 陈修杰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江华几人的背影，冷笑着说。 “乔斌是傻了吗，找一个私企老板来当援军，简直是瞎胡闹，开发天然气田这种大型项目，岂是私企能够染指的？” 陈巩钏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本来对乔斌，是心存警惕的，不知道上面把他派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乔斌病急乱投医，拉一个私企老板来当帮手，这平白让他看轻了几分。 看来这位大名鼎鼎的乔科长，也不过如此。 “陈总，别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我们的合作，我这次带来了山崎社长的最新合作条件，咱们借一步说话？” 宫田少信在一旁笑呵呵地说。 “走吧，别在外面站着，咱们进去说，南海油这次委派我过来，也是想尽快拿出七号天然气田的开发方案。” 陈巩钏抬步向小学里面走去。 “陈总，上面这次，有什么最新指示？” 身边几个拍马屁的南昆燃气管理层，众星捧月的把陈巩钏围在中间。 “吴老车祸住院，这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但是七号天然气田的开发，是咱们未来几年的工作重点，上面这次派我过来，就是想要保证，在吴老住院的情况下，开发天然气田的项目，依旧能够有序进行。” 陈巩钏拿腔拿调地说。 “有陈总主持大局，咱们就放心多了。” 围在周围的人，立刻拍马屁。 “陈总，开发海底天然气田，就算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一件高难度的项目，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你们找不到比叁井物产，更合适的合作者。” 宫田少信心里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任务。 就在昨天晚上，山崎智久亲自给他打电话，叮嘱他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次天然气田的开发项目。 甚至把这事儿，上升了到了国家经济的高度，说如果能拿下南海天然气田的开发权，未来二十年，他们进口天然气的份额，可以减少一半。 接完电话后，宫田少信瞬间感觉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在他心里，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商业合作，这是国运之争，他必须成功。 另一边，江华在乔斌的带领下，进了一间有些破旧的民宅。 “石队长，又在照顾生病的谢奶奶呀？” 乔斌跟在屋子里煎药的女人打招呼。 江华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蹲在火炉子旁简中药的女人，非常年轻，穿着南昆燃气的帆布工装，因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乔科长，开水瓶里有水，你们要喝自己倒。” 蹲在炉子旁的年轻女人，放下手中蒲扇，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细汗。 她转过身后，江华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可能是常年在户外工作的原因，对方肤色偏小麦色。 “江兄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南昆燃气勘测队的队长石静暖，吴老的得意门生，不仅专业素质过硬，还很有爱心，她和谢奶奶非亲非故，这段时间谢奶奶生病，都是她在照顾。” 乔斌为双方做着介绍。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 江华愣了一下，使劲盯着对面的年轻女人打量。 石静暖皱了皱眉，她不认识江华，对方一见面，就这样盯着她看，让她有些生气。 “江老弟，干嘛呢，你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非常不礼貌。” 乔斌拉了一下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你叫石静暖，安静的静，温暖的暖？” 江华眼神古怪。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是在前世。 “你认识我？” 石静暖转过身，蹲下来轻轻给炉子扇风。 她不喜欢江华的目光，所以干脆背对着他。 “久闻大名。” 江华眼神复杂地感慨了一句。 他现在非常确信，眼前的这位石静暖，就是十多年后，那位轰动南方的女富豪，她因为偷税漏税，侵吞国家石油资源，被判了无期，还被送了个外号，叫美女油老虎。 他真的很难想象，那位在沿海叱咤风云，手里握着好几块海上油田的女大亨，年轻时居然是这么个样子。 “乔科长，你带来的这个年轻人，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搭讪方式也老套。” 石静暖背对着江华说。 “老乔，你说的帮手，不会就是她吧？” 江华没理会石静暖，侧脸目光复杂地看着乔斌。 石静暖落网，在当时可是轰动沿海的大事儿，随着她的背景资料，在媒体上面被爆出来，吃瓜群众齐呼，什么大马小马，跟这位隐形的女油老虎一比，资产还真有些不够看。 石静暖带来的风波，可远不止于此，也正是因为她，国家开始整顿私人油井。 “江老弟，你别看石队长是个女人，她在基层职工中，很有影响力，而且是吴老的学生，在南昆燃气的影响力，未必就比那些老总差。” 乔斌还以为江华看对方年轻，有些瞧不上她。 “老乔，你误会了，我没小看她，这位石队长是个能耐人，我高攀不起。” 江华说完，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他是脑残了，才会找这位未来的女油老虎合作，在她落网后，媒体披露，这位主儿手里沾过血，有好几条人命呢。 “喂，你给我站住，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一见面就冷嘲热讽？” 石静暖生气地转身，怒目相视。 “江老弟，你刚才是有些过分了，应该给石队长道歉。” 乔斌感觉江华今天有些反常。 “我不道歉。” 江华也是有脾气的，他又没做错什么，凭啥道歉。 正僵持着呢，一个南昆燃气的小领导，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石静暖后，立刻招手：“小石，陈总来了，点名要见你，你赶紧过去。” “我煎药呢，实在不分开身。” 石静暖俏脸一变，也顾不上跟江华怒目相视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江总决定，硬刚陈家 “煎什么药呀，陈总还等你汇报工作，赶紧过去。” 门口那男人窜进来，不由分说，拉着石静暖就走。 “乔科长，你帮我把药罐子端下来，等谢奶奶醒了，喂给她喝。” 石静暖被拖着走出屋子，只能一脸无奈地叮嘱乔斌。 “小石，不是我说你，陈总大老远过来考察工作，你也不去迎接一下，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那位南昆燃气的小领导，拉着石静暖向小学那边走去，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数落着。 石静暖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又挣脱不开，只能被动跟着对方走。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走远。 “乔哥，你找的这位援手不行啊，就这绵软的性格，怎么跟陈家扳腕子？” 他用手指摩挲着下巴。 说真的，他很难把眼前的这位石静暖，跟未来的那位女油老虎对上号。 不管一个人的际遇怎么变，性格是最难变的，就这一拉就走，绵软好欺负的性格，还真能成为那个狡诈狠辣，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大亨？ “吴老在住院，小石有些孤立无援，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南昆燃气内部，她是一股可以争取的力量，我们不能放弃。” 乔斌苦笑着解释。 因为老吴突然车祸住院，完全打乱了上面的部署，乔斌现在也有些犯难，因为他低估了陈家的狡猾，还有对方在沿海这边的影响力。 “算了，我过去看看，纵容陈家继续气焰嚣张，我们以后会更难做。” 江华抬脚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小学门口，看到石静暖捂着脸跑出来，哭着跑进树林。 “小石，陈总就是跟你谈个心，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刚才拉石静暖的那男人，站在院子里喊。 看到江华在门口站着，他瞪了江华一眼，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鬼鬼祟祟站在门口，我怀疑你想窃取天然气田机密数据，小心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真是一条好狗。” 江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向树林那边走去。 “你……” 短脖子男人被气到了，一张鞋拨子脸涨的通红。 他想冲过来打江华，可是又畏惧于薛山的魁梧体型。 “老板，南昆燃气的局势，很不乐观，您想参与天然气田的开发，估计还会有很多波折。”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是不乐观，本来之前看老乔的态度，我以为是势均力敌，哪知道这简直是一面倒的局面。” 江华皱着眉头说。 “抱歉，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主要是我没想到，陈巩钏会亲自下场，他是南海油的副总，如果吴老还在，倒是能顶住他的压力，但是吴老一住院，南昆燃气这边，没人敢跟他硬顶。” 身后传来乔斌的声音。 “老乔，这件事情，你要跟上面沟通一下了，放任陈巩钏胡搞，七号天然气田只会便宜小矮子。” 江华脸色严肃地说。 “确实要反应一下了，出行居然动用直升机接送，陈家越来越会作死了。” 乔斌眼中闪过寒光。 石静暖跑进树林后，蹲在一个树下，抱着膝盖痛哭。 那个陈总骚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老师在的时候，对方不敢太过分，自从老师住院后，对方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有什么好哭的，他欺负你，你一耳光抽回去，不就得了？” 江华走到石静暖身后。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是上级单位的领导，换了是你，你敢不敢抽他一耳光？” 石静暖本来就对江华印象不好，觉得他在说风凉话，一抹眼泪，气呼呼地站起身，怒瞪着他。 “那有什么不敢的，你越是退缩，他越是得寸进尺。” 江华眯眼打量着石静暖。 这个时候的石静暖，年轻漂亮，心地善良还胆小。 江华在心里想，这么一个人，是怎么蜕变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油老虎的？ 按她目前的处境推算，应该是发生了让她崩溃的事情，所以她彻底黑化，从此走上不归路？ “你看够了没有，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石静暖见江华一直盯着她看，又羞又恼。 这个男人，打一见面起，就一直用那种揣摩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动物，这让她心里非常恼火。 “我在想，帮不帮你。”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如果他选择袖手旁观，石静暖的命运，多半还是会按照前世轨迹来走。 但是，如果他出手干预，石静暖也许会走上另一条不同的路。 “你能帮什么，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都不是好东西。” 石静暖羞恼地推开江华，用手背擦着眼泪走了。 “江老弟，我怎么感觉你对小石的态度，奇奇怪怪的？” 乔斌善于观察，总感觉江华今天，表现的非常奇怪。 “老板，你是不是喜欢小麦肤色的女人？” 薛山挠了挠头，自作聪明地说。 “你们不懂，她现在是一只蛹，破茧之后，也许是只毒蛾子，也许是只漂亮的蝴蝶，命运的交叉口，已经出现在她脚下。” 江华神神叨叨地说。 “啥玩意儿啊，你这是在研究哲学，还是在研究神学，现在局面不乐观，你有那闲工夫，还是想想，怎么从陈家手里，抢回主导权吧。” 乔斌被江华刚才的话，给说糊涂了，什么蝴蝶蛾子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江总，我看天边有乌云，估计要变天，如果今天准备回去，那得趁早走。” 薛山看着远方的海天交界处说。 “现在还不能走，叁井物产的那小矮子在这里，如果我们现在走了，就等于把天然气田拱手相让。” 江华掏出一根烟，给老乔散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确实不能走，在上面下达决定前，我们必须拖住陈巩钏。” 乔斌脸色转为严肃。 “可如果不回去，我们住哪儿？” 薛山一摊手问。 岛上房子虽然多，可是那些废弃房子，根本就住不了人。 “这个好说，我跟许婶打声招呼，咱们借住在她家。” 乔斌对岛上环境很熟。 海上天气多变，暴雨说来就来，刚才乌云还在天边，这一转眼，已经下起了豆点大的雨滴。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五百万，两条命！ 岛上的暴雨天气，并没有影响到深市，这里只是多云转阴。 不过黑压压的乌云，让人心情有些压抑。 陈家别墅。 崔爱萍的心情，就如窗外黑压压的乌云。 她刚咨询过律师，她儿子陈修宇可能会面临七年以上的刑期，这个结果，让她无法接受。 “喂，你到了没有？” 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脸色阴沉地问。 “姐，这一路上，你至少打了五个电话，什么事情这么急？” 一个脸上留着刀疤的男人，讲着电话，风风火火地走进别墅。 刚才崔爱萍给他打电话时，他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 “小勇，你摸着良心说，我这个当姐的，对你怎么样？” 崔爱萍放下手机，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姐对我没得说，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崔勇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他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五年前打架斗殴，用匕首把人捅成重伤，是崔爱萍帮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那好，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崔爱萍咬牙切齿地说。 她通过关系，已经打听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儿子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江华。 “姐，什么深仇大恨，必须要弄死对方？” 崔勇惊了一下。 他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杀人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一件小事儿。 如果被抓了，这是吃花生米的。 “你侄子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崔爱萍看着窗外下起的小雨，脸色阴沉。 “听说是倒腾君子兰，然后进去了？” 崔勇知道姐夫瞧不上他，平时都是跟一帮自己的狐朋狗友在一起混，平时没事很少往陈家凑。 “他是被人陷害的，我让你杀的，就是那个陷害他的人。” 崔爱萍紧捏着拳头，表情有些狰狞。 她儿子被抓了，丈夫居然不闻不问，这让她心里，仿佛有一把邪火在燃烧，她把这所有一切的怨恨，都迁怒到了江华身上。 “姐，这事儿你让我考虑一下。” 崔勇内心十分挣扎。 他就是个混子，跟亡命徒还是有些区别的，砍人还行，杀人还真没那胆气。 “小勇，我知道你认识对面大圈帮的人，你找几个心狠手辣的，把这事儿做了，姐一辈子感激你。” 崔爱萍用哀求地眼神，看着弟弟。 “姐，不是我不帮忙，在市里杀了人，我跑不掉呀。” 崔勇苦着一张脸。 现在深市的道路都有监控，上次他一个小兄弟，喝醉了酒，把人砍伤了，没跑出一百米，就被警察给逮住了。 “他不在市里，在一个海岛上，我看了天气预报，这两天有台风过境，他肯定回不来，你找几个胆子大的杀手，去岛上把人杀了，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 崔爱萍见弟弟语气松动，精神一振。 自从知道跟她儿子发生冲突的是江华后，她就一直关注对方的行程。 以陈家在沿海这边的势力，想盯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姐，请人干这事儿，得要钱！” 崔勇眼神一闪，内心的天平，不知不觉倾斜向了罪恶一端。 “给你五百万，除了江华，你再多干掉一个人。” 崔爱萍警惕看了看四周，凑到弟弟耳边说。 “还要杀谁？” 崔勇眼皮跳了跳。 一方面是为五百万心动，另一方面，也是惊叹姐姐的心狠手辣。 “陈修杰！” 崔爱萍再次谨慎打量四周，确认在家里只有她和崔勇后，她在弟弟耳边，吐出三个字。 “妈呀，姐，你疯了？” 崔勇吓得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陈修杰是他侄子陈修宇同父异母的兄弟，陈氏家族未来的掌舵人，他哪有那个胆子，去把陈修杰杀了？ “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姐夫他根本就没把修宇，当成他亲儿子，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崔爱萍脸上写满了狠毒。 她丈夫一直不待见陈修宇，不仅仅是因为陈修宇纨绔的性格，还牵扯到一桩陈年往事。 当初，她怀上陈修宇的时候，因为跟初恋情人藕断丝连，被丈夫怀疑她不忠。 虽然她无数遍发誓，陈修宇是她丈夫的亲生儿子，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很难消除。 这么多年了，不管她们母子怎么努力，在家里的地位，就是比不上前妻所生的陈修杰，这让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怨恨。 “姐，姐夫的脾气，你知道的，如果这事儿暴露了，咱们都得死！” 崔勇脸色阴晴不定。 “怕什么，陈修杰死了，修宇就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再说你把现场伪装一下，造成他和江华自相残杀的样子，谁会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做的？” 崔爱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弟弟一眼。 她这个弟弟，平时打架斗殴，胆子挺大的，拿着砍刀就上，也不怕把人砍死，怎么关键时刻，就成了个怂货。 崔勇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眼神闪烁，也不说话，内心特别挣扎。 “弟弟，等修宇继承了陈家的产业，他不会忘了你这个舅舅的恩情，你就帮姐这一次。” 崔爱萍泪花闪烁，拉着崔勇的手，又开始打亲情牌。 长姐如母，她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安分，她没少帮他操心，她自认为是对得起他的。 “好，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一样，我做了！” 崔勇猛地用拳头，一捶茶几。 他确实认识几个大圈帮的人，那些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崔爱萍给了他五百万，他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就够买两条人命了。 “弟弟，姐把自己和修宇后半生的幸福，就压在你身上了，只要你能干成这件事，你以后想要什么，姐都满足你。” 崔爱萍见弟弟答应了，心情激动，双手握着崔勇的手腕，反复承诺，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他。 “姐，你先把钱给我，杀人不是开玩笑的，我得去搞几把枪。” 崔勇身边的圈子里，三教九流都有，也有卖黑枪的。 “这张卡里，有五百万，密码是修宇的生日，你拿去用吧。” 崔爱萍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推给崔勇。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狂风暴雨，人心如兽 海岛上，狂风暴雨。 “老板，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说，有台风过境，看来咱们暂时回不去了。” 薛山一手拿着木条，一手拿着钉锤，给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窗户加固。 “在沿海，就是这点不好，隔三差五就遇台风。”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着窗外景象。 树木在狂风中，发出恐怖的呜呜声，树干严重倾斜，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他们借宿在一栋民居里面，房屋主人许婶是个中年寡妇，她丈夫就埋在这座岛上，她说她要一辈子陪着丈夫，所以当初搬迁，她也没走。 外面大雨倾盆，能见度很低，江华有些担心，勘测队的彩钢棚子，能不能经受住这种暴雨天气。 “江老弟，我去勘测队那边看看，你在屋里待着。” 乔斌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南昆燃气的那些领导，住在砖瓦结构的小学里面，不用担心风雨，但对于基层的工人，他们却不管不问。 指望他们冒着风雨去查看险情，那简直比母猪上树还难。 “要不，你把他们喊上来吧，我看后面那间废弃屋子，拾掇一下，也能住人，总比彩钢棚子住着安全。” 江华担心现在的坏天气，只是开始，万一真有台风过境，那风力只会更加狂猛，搞不好到时候，连整个彩钢棚子，都要被吹飞。 乔斌披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出去了，虽然勘测队不属于他管，但是作为公职人员，在险情面前，保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最基本的操守。 “老板，您是不是给孙总打个电话，咱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公司那边得委托她看着。” 薛山用锤子，把木条钉在木框窗户上。 “我刚才就准备打来着，不过可能是天气原因，手机没信号。” 江华摊了摊手。 他出门之前，没看天气预报，哪知道刚过来，就被困在了海岛上。 和他一起被困住的，还有陈巩钏，这么个破天气，直升机要是起飞，那和自杀没区别。 天色渐渐晚了，许婶做好了晚饭后，过来敲门喊两人去吃饭。 “都是些粗茶淡饭，希望客人别介意。” 许婶常年住在海岛，面相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更苍老。 “给您添麻烦了。” 江华说着客套话。 “老板，老乔出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薛山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可惜雨下的太大了，光线又不好，能见度太低。 “一起出去看看。” 江华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没信号，这破地方，现在等于通信隔绝。 “外面危险得很，风太大了。” 许婶在两人身后，十分担心地喊。 “没事儿，许婶，等我们把人找回来，再一起吃饭。” 江华挥了挥手，然后和薛山裹着雨衣，向外面跑去。 另一边，石静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小学教工宿舍走廊上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陈巩钏站在门后。 “陈总，贺主任说您有急事儿找我？” 石静暖表情忐忑地问。 本来，下午发生了那档子事，她是不想再过来了。 但是贺主任跑过去找她说，台风要来了，勘测队的队员都住在彩钢棚子，这样很不安全，陈总找她过去，商议一下怎么解决。 毕竟，职工的生命最重要，要是真出个事故，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身为勘测队的队长，她当然要对队员们的安全负责，所以就算再不想见陈巩钏，她还是来了。 “哎呀，小石，你看你，身上衣服全都淋湿了，别着凉了，赶紧进来。” 陈巩钏看见浑身湿漉漉的石静暖，眼睛一亮。 不顾石静暖的反对，他强行把她拉进屋子。 另一边，窗户后的几双眼睛，看见这一幕，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老贺，还是你会拍马屁，知道咱们陈总的心思。” “我一个办公室主任，职责就是为领导服务，当然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 “厉害厉害，看来咱们内部空出来的那个副总职位，非你莫属了。” 几个猥琐恶心的声音，互相打趣恭维着。 “陈总，还是聊正事儿吧。” 石静暖见到陈巩钏把门给关了，表情十分不安。 “来，喝杯热水暖暖身子，这暴雨天气，着凉了可不好办。” 陈巩钏端着热气腾腾的搪瓷杯，笑眯眯地说。 他这人长的，倒是一副知识分子做派，只不过此时，眼神却给人一种特别邪气的感觉。 走廊上，在宿舍的窗户后面，还蹲在一个人，他正是住在陈巩钏隔壁的陈修杰。 他双手趴着窗台，眼睛紧贴着窗户缝隙，呼吸有些急促。 这一幕落在贺主任眼里，他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他知道今天这事儿如果成了，陈家叔侄得承他一个大人情。 他以后在企业内，绝对是青云直上，南昆燃气老总的位置，算是被他提前预订了。 外面，江华和薛山深一脚浅一脚，冒着狂风暴雨，寻找出门未归的乔斌。 “雨太大了，手电筒都照不远。” 薛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 “明天得找个高点的地势，看能不能恢复通信，这么个鬼天气，要是联系不上外面，那可不行。”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昏暗灯光，那边是勘测队住的彩钢棚子。 从小学旁边路过时，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音有些熟悉，他突然想起来，那是石静暖。 “这帮畜牲！” 薛山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用力一脚，踹开小学院子的那个铁栅栏，向里面冲去。 “老薛，找个趁手的家伙，他们人多，咱们别吃亏。” 江华眼睛一扫，看见墙边有半截断掉的木棍子，随手捡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他粗略看了下，算上陈巩钏的随行人员，还有捧他臭脚的南昆燃气一众人，对方差不多有十多人，虽然老薛身手好，但这黑灯瞎火的，还是得防着对方抽冷子下黑手。 “救命，你放开我！” 石静暖跌跌撞撞，披头散发，向着院子里跑来。 没人追她，但是走廊上面，站了不少人。 “石小姐，不要逃了，刚才你摔碎的那块翡翠，你知道值多少钱吗，那是我花了三十万，买来送给陈总的礼物，你把它摔碎了，要么原价赔偿，要么态度诚恳，请求陈总的原谅。” 宫田少信脸色阴沉，站在走廊上，用威胁地语气，对石静暖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刑啊，小日子越来越有判头 “你们诬陷人，明明是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摔碎的，不是我的责任。” 石静暖站在暴雨中，一脸崩溃地哭喊。 “石小姐，这个你说了不算，如果你不赔偿，我只能找律师解决了。” 宫田少信笑眯眯地说。 “小石，我知道，刚才你是不小心，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也不一定就要你赔。” 陈巩钏站在宿舍门口，语气温和地说。 “陈总，求求你放过我，翡翠我会想办法赔你，求你让我走，呜呜……” 石静暖瘫坐在泥水中，情绪崩溃地大哭。 明明是陈巩钏想欺负她，她在自保挣扎时，翡翠掉在地上摔碎了，怎么能算是她的责任呢？ 可是，他们人多，众口一词，如果真的打官司，三十万的巨额债务，会把她家庭拖垮的。 “起来，别坐在地上。” 江华走过去，把瘫坐在泥水中的石静暖，拉了起来。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简直是衣冠禽兽。” 薛山满脸愤怒，守在江华身旁。 “求求你帮我作证，我不是故意摔坏他东西的。” 石静暖受刺激太深，情绪很不稳定，见到江华后，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拉着他胳膊。 江华打量着眼前狼狈的女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遇到他，就凭她一个弱女子，绝对玩不过院子里的一群老硬币。 前世，估计她就是从这里，踏上了命运的另一个拐点。 “你说话呀，你一定要帮我……” 石静暖看江华不说话，还以为他在打退堂鼓，情绪更崩溃，害怕地失声大哭。 “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这种幼儿园级别的威胁，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江华叹了口气，用眼睛扫过走廊上冷笑的一群禽兽。 “还真是哪里都有你，难不成你想英雄救美？” 宫田少信眯着小眼睛，打量着江华。 今晚的事情，所有的布局，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是他撺掇贺主任，让他去找石静暖，是他给陈巩钏出主意，说不要硬来，要威逼利诱。 包括那块作为道具的翡翠，也是他送给陈巩钏的。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拿下七号天然气田，因为他在社长山崎智久面前，立了军令状的。 没想到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石静暖明显已经被击溃心理防线，哪知道杀出江华这个程咬金。 “那块价值三十万的翡翠，是你送给陈巩钏的？” 江华冷笑一声，盯着他问。 “不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宫田少信表情傲然。 “当然有关系，石静暖，你去找南海油的领导举报，说副总陈巩钏收受巨额贿赂，让他们严查这个家伙，还有没有其他的私密交易。” 江华侧脸对身边的石静暖说。 “你找死！” 陈巩钏一下子炸了。 他本来是稳坐钓鱼台的，哪知道江华一开口，就直接把火引到他身上。 “你才找死，拿着国家资源，换取个人私利，真以为你们陈家在沿海一手遮天？” 江华踏步上前，用力一耳光抽去。 “啪！” 陈巩钏被一耳光打懵了。 懵的不止他一个，石静暖也懵了。 江华这一耳光，算是把她打回了神，刚才她确实被吓坏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让陈巩钏，放她一马，不让她赔偿三十万。 哪知道江华另辟蹊径，压根儿不和对方扯赔偿，直接控诉对方收受巨额贿赂。 “怎么，不服？” 江华用挑衅地眼神看着他。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把国家利益，出卖给小矮子的人。 “你……” 陈巩钏伸手指着江华，心里有气又怕。 “误会，这就是个误会，哪有什么三十万，那是我花几十元，买的一个小工艺品。” 宫田少信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陪着笑脸说。 如果这事儿真被捅出去，不管陈巩钏能不能躲过一劫，他们叁井物产，想要拿下七号天然气田，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如今之计，他只能一口咬定，那块翡翠不值钱，是个小工艺品，如此才能大事化小。 “几十块钱的小工艺品，你找人家敲诈三十万，这都够判刑了呀。” 江华用似笑非笑地眼神，打量着五短身材的宫田少信。 “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宫田少信心里恨死了江华。 他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的嘴撕了，他就搞不懂，这家伙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脑子转的也太快了。 “啪！” 江华抬手给了宫田少信一耳光。 众人再次一愣，不知道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打人。 “抱歉，我也是开个玩笑，手误！” 江华一脸无所谓地说。 “八个雅鹿！” 宫田少信捂着脸，气的七窍生烟。 “石静暖，他们说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觉得这个玩笑很过分，依然可以告他们敲诈。” 江华笑眯眯地看着身边女人说。 “我……” 石静暖呆呆傻傻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这峰回路转的也太快了，她脑速有些跟不上。 “我明白了，你不原谅是吧，回头我给你请个律师，告死他们。” 江华不等她说完，立刻出言打断。 “啊？” 石静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她性格有些怂，刚才其实想息事宁人算了。 主要是江华那两耳光，打的非常解气，她不想再惹事儿了。 “你们给我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江华指了指对面的一群人，威胁了一句，然后扶着石静暖，走出学校。 薛山如一堵墙一样，守在江华身后，忠实履行着自己保镖的职责。 直到江华走出去后，陈巩钏一群人才回过神，然后就是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嚣张了，我要弄死他，我一定要弄死这小子！” “八个雅鹿，死啦死啦滴干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二叔，他这是在挑衅咱们陈家。” 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那个，刚才的事情，太谢谢你了，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石静暖终于冷静下来，对这江华鞠躬。 “江老弟，你们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了你们半天。” 江华正准备说话，被身后乔斌的声音打断。 “说来话长，肚子有些饿了，先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江华后半句话，是对石静暖说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小鸡炖蘑菇 “老乔，勘测队那边怎么样？” 江华回到屋子后，脱下雨衣，抖了抖上面雨水。 “只要降雨量不增加，他们那边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叮嘱过了，如果情况不对，就让他们赶紧往山腰这边跑。” 乔斌虽然穿着雨衣，但是因为雨太大了，山路又不好走，衣服和裤子湿透了，全是泥点。 许婶长期居住在海岛，对应付这种暴雨天气，非常有经验。 她在几人进屋前，就已经把炉子升上了火，在几人进来后，就招手说：“别傻站着，过来烤烤火，驱一下寒。” “许婶，这铁锅里炖的啥，好香呀。” 江华吸了吸鼻子，腆着一张脸，自来熟地走过去。 煤炉子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股小鸡炖蘑菇的清香，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你们远来是客，咱们这岛上粗茶淡饭，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许婶用围裙擦了擦手，把板凳搬过来，热情地招呼几人坐下。 虽然大家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是石静暖因为没有雨衣，无疑是最狼狈的那个。 她是女人，体质跟几个老爷们儿没得比，就算坐在炉子旁边，依旧冷的直打哆嗦。 “闺女，你这是摔跤了？走，跟婶子去房间，我拿几件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 许婶见石静暖裤子上面全是泥巴，还以为雨天路滑，她摔了一跤。 “谢谢许婶。” 石静暖鼻翼动了动，表情感动地说。 她今天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直到现在，依旧是心有余悸。 许婶带着石静暖，走进后面的厢房。 “来，饭前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江华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给乔斌和薛山散了一根。 虽说三人现在又累又饿，但是总得等许婶和石静暖回来了，再一起开饭。 “你这是啥烟啊，一股怪味。” 乔斌一脸嫌弃。 “这是爷们儿的味道，你爱抽不抽。” 江华没好气瞪了乔斌一眼。 他烟盒是放在衬衣前胸的口袋里，出去的时候，外面罩了一层雨衣。 流了汗之后，雨衣不透气，烟盒里的香烟，难免有些汗味。 但江华不嫌弃，自己流的汗，有啥好嫌弃的？ 乔斌看着美滋滋吞云吐雾的江华，咧了咧嘴，他感觉自己真看不懂这家伙，好歹也是身价百亿的老板，这也太荤素不忌了。 “老乔，南昆燃气的情况，非常严峻，管理层堕落腐化，不来个大换血，这家企业迟早会沦为陈家附庸。” 江华抽着烟说。 今天石静暖的事情，明显是那伙人串通好的，身为企业领导，竟然拿女下属，当往上爬的台阶，实在是太卑劣了。 “手机没信号，现在咱们联系不上外界呀。” 乔斌本来是打算汇报的，但是突然遭遇暴雨天气，岛上信号中断。 “咱们虽然被隔在这儿，但他们也一样，那边就算想和叁井物产合作，可总不能在岛上完成签字仪式，所以咱们还有时间。” 江华弹着烟灰说。 两人正聊着呢，换了一身衣服的石静暖，跟在许婶身后，从后面厢房走了出来。 许婶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老气，但仍旧挡不住她的好身材，也难怪陈巩钏会心生邪念。 “石队长，问你个事儿，你是搞勘测的，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七号天然气田的一些数据？” 江华抬起头问。 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拿到天然气田的基础数据，好和毛熊那边的专家团队对接。 哪知道刚上岛，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按照我们初步勘测的数据报告显示，这块海底天然气田，存量规模应该在500亿方以上。” 石静暖犹豫了一下回答。 本来这些数据，都是对外保密的，但是江华今天救了她，所以对方问起，她也没隐瞒。 “500亿方，这么说起来，这块天然气田的规模，岂不是比隆庆一号还要大？” 江华一挑眉，心里非常惊讶。 隆庆一号是国内目前存量最大的天然气田，规模在400亿方以上，如果这块海底天然气田，勘测数据无误，那么国内最大的天然气田头衔，就要易主了。 “海底情况复杂，目前我们勘测到的，只是部分数据，也有可能，这块天然气田的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石静暖神色严肃地说。 在聊起专业领域的事情时，她表情特别专注，忘了之前的事情，带给她的恐惧。 “这就不对了啊……”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江总，烟快烧到手指了。” 薛山见江华愣愣出神，在一旁小声提醒。 江华回过神，赶紧把烟头丢掉，嘴里依旧说着：“不对，不应该呀。” “怎么不对了？” 乔斌看江华神神叨叨的，一头雾水地问。 “说了你也不懂。” 江华抬头瞥了他一眼。 他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在他重生那会儿，国内规模最大的天然气田，依旧是隆庆一号。 可如果这块新勘测到的海底天然气田，规模真有石静暖说的那么惊人，在后世不可能默默不闻。 江华眯着眼睛沉思，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被小矮子巧取豪夺了，还是出了其他的变故？ “你们也别光顾着聊天呀，汤都快炖干了。” 许婶拿着碗筷，招呼大家赶紧开动。 “许婶，您这是把家里养的鸡给杀了？” “这也太热情了，咱们可不能吃白食，老乔，赶紧给许婶交点生活费。” 江华不是个钻牛角尖的性格，既然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一边儿去，有你这个大老板在，还用我交生活费？” 乔斌哭笑不得，瞪了江华一眼。 三个男人吃得欢腾，石静暖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石队长，别纠结了，有我和老乔在，陈巩钏不敢拿你怎样，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江华大大咧咧地招呼。 他这人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不管走到哪儿，只要往饭桌上一坐，比主人还会招待客人。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他们卡我队员的工资。” 石静暖皱着秀眉说。 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贺主任那帮禽兽完全做得出来，拿她无可奈何，说不定会找她队员撒气。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孤岛惊魂之前夜 深夜，海上的降雨天气，逐渐向深市转移。 下午的时候，这边还是细雨蒙蒙，现在雨却是越下越大。 郊区，一间老旧的民房内。 何于飞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十年了，他还是经常梦到，在训练营的魔鬼日子，一到下雨天，受过伤的左腿，就会隐隐作痛。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 他眼中露出警惕，下意识把手伸向枕头下面。 他的枕头下面，常年放着一把匕首，不是市面上的普通匕首，是定制的杀人利刃，血槽特别深。 “木鱼，潜伏了十年，从现在起，你被正式激活。”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外面说。 何于飞脸色一变，他来内地已经十年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他“木鱼”的代号。 十年平平无奇，无人问津的生活，他都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那边已经把他遗忘了。 但是这个突然找上门的人，让他记起了他的身份，他代号木鱼，是一名潜伏的间谍。 犹豫了一下，他把匕首藏在后腰，走过去打开木门。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穿着雨衣，脸藏在兜帽里的男人。 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从声音判断，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曾经训练营成绩前三的木鱼，现在居然混成了一名落魄的搬运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雨衣兜帽男走进二十多平的狭小屋子，打量了一圈，啧啧有声。 “我的任务就是潜伏，这十年里，我没有暴露身份，我做到了。” 何于飞站在一旁，表现的十分沉默。 他一直以为，是那边出了变故，他被遗忘了，所以这十年，一直默默无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没想到，突然就有人找到了他，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废话就不说了，上面有任务，明天一艘送生活物资的船，从盐田港开往同光岛，你想办法混上去。” 雨衣兜帽男语气低沉地说。 “然后呢？” 何于飞犹豫了一下问。 说实话，已经过了十年普通人的生活，他只想平平淡淡的继续过下去。 但是，他知道叛徒的下场，他不敢拒绝。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在训练营，爆破成绩是第一名，这是一份岛上的地图，经过我们的专家推测，这座岛的地质结构，不太稳定，只要在地图上的四个点，装上合适当量的炸药，会造成大规模的山体滑坡，甚至整座岛，都有沉没的可能。” 雨衣兜帽男拿出一份绘制精细的地图。 “为什么要炸岛？” 何于飞很抗拒这个任务，这个高的风险，很可能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也活不下来。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需要执行，不需要问原因。” 雨衣兜帽男语气严厉地说。 “那炸岛之后，我怎么撤离？” 何于飞沉默了一下，继续追问。 “我们会在附近，安排船只接应。” 雨衣兜帽男不耐烦地说。 说完，他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何于飞，补充了一句：“具体的行动时间，你听我安排。” 何于飞低着头，沉默地接过手机，默默放进兜里。 “等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你父母还在家里等你。” 雨衣兜帽男语气转为温和。 听到家人两个字，何于飞眼中闪过回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父母过得好不好。 “我会完成任务的。” 他捏着手机，眼神转为坚定。 同一时间，码头附近的一间出租屋内。 崔勇拿着手机，正在给姐姐打电话。 “姐，杀手我找好了，但这么个鬼天气，没有船愿意出海，怎么弄？” 他看了眼身边的三个精悍男人说。 三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蹲在不大的出租内，拆卸保养着手枪，眼神特别专注。 “我查了一下，明天有一艘送生活物质的船，会去岛上，我找人跟船老大打了招呼，你们直接上去就行。” 崔爱萍在电话里说。 “姐，你还得给我们安排一艘船，等完事了，我们不回深市，直接去香江避风头。” 崔勇看着身边的三个凶人，吞了口唾沫说。 在三个都是大圈帮的人，身上背着命案，他花了五十万，让他们帮着杀两个人，对方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 “我会安排专人接应你们，这个你不用担心。” 崔爱萍压抑着内心激动。 崔勇打完电话后，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是那三个大圈帮的凶人，他是第一次杀人，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外界风云汇聚，江华却睡得很香，他这人不挑环境，高级酒店能住，破旧民房也一样能睡。 住在他隔壁的石静暖，却没有江华这种好心态，她趴在桌子上，在蜡烛昏暗的火光下，用钢笔写着一封检举信。 她终于想通了，要实名举报陈巩钏，她不能看着老师奋斗了几十年，献出了青春和汗水的南昆燃气，成为对方谋取私利的工具。 原本，她是没有这种勇气，跟那群人作斗争的，但是想起江华的那两个耳光，她突然觉得，那些家伙没什么可怕的，舍得一身剐，一样能把皇帝拉下马。 第二天，雨似乎下的小了些。 不过江华刷牙的时候，听了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知道天气好转，只是暂时的，台风还没过境，更强的狂风暴雨，还在后面。 “老乔，趁着现在雨小，咱们还是得把勘测队的队员们，迁到山腰来。” 江华嘴上占满牙膏泡沫，含含糊糊地说。 “我和乔科长一起下去安排。” 石静暖比江华起来的早，其实她压根儿就一夜没睡，写完举报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行，你们两个去安排，我和老薛一会儿把后面的废弃屋子收拾出来。” 江华漱完口后说。 南昆燃气的上层，已经全部沦为陈家的走狗，他必须拉拢住勘测队的基层职工，才能避免一面倒的局面出现。 石静暖从江华身边经过时，犹豫了一下问：“我们能斗赢陈家吗？” “自信一点，把吗字去掉。” 江华笑呵呵，一脸轻松地说。 这时，运送生活物资的柴油小货船，摇摇晃晃，冒着风雨，停在海岛简易码头。 “几位兄弟，过来搭把手，帮忙搬下货，这天气实在太差了，我现在也被困在岛上，回不去了。” 船老大咋咋呼呼地说。 过来的时候，因为风浪太大，差点发生险情，不等风雨停了，他可不敢返航。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杀手上岛 何于飞扛着一袋米，偷偷打量着崔勇四人，这条船上，除了船老大和两名船工，就他们五个是外人。 那四个自称是来岛上探亲的，他瞧着不像，他仔细观察过，其中的三个人，虎口都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枪的手。 岛上突然多了三个玩枪的，这让他内心十分警惕，甚至有些担心，对方是冲他来的。 另一边，江华和薛山帮着安置从下面搬上来的勘测队的队员，都没注意到，岛上多了一群不速之客。 “老乔，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趁着现在雨停了，看能不能找个地势高点的地方，给外面打个电话。” 江华拍了拍手上的灰，拿着手机，向外面走去。 崔勇一行四人，正在岛上闲逛，寻找落脚的地方。 “老崔，你看那边那个穿白衬衣的，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一个小平头，指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江华说。 “等我看下照片。” 崔勇没见过江华，但是他姐姐崔爱萍，给了他一张江华的照片。 他伸手在兜里摸了半天，然后又把身上的另外几个兜，都摸了个遍，硬是没有找到江华的照片。 “你们看到我照片了吗？” 他一脸茫然地问。 “是不是丢了，过来的时候，差点船就翻了，手忙脚乱的，谁还顾得上一张照片。” 小平头一脸不在乎地说。 反正他们只管杀人，至于杀谁，那是崔勇说了算，他让杀谁，他们就杀谁。 “这怎么办？” 崔勇傻眼了。 没了照片，他怎么确定，自己杀的就是江华？ 万一杀错了人，那他姐还不吃了他啊。 “你是不是傻，没了照片，还有名字撒，打听一下，岛上谁叫江华，给他一枪，不就完事了？” 站在崔勇身后的一个小年轻，满脸不耐烦地说。 “有道理，虽然长相我记不住了，但名字不会错，我就不信，这岛上还有两个叫江华的。” 崔勇一脸认同，这岛上瞧着总共也就几家住户，不可能那么巧，就出现同名同姓的。 看到一个小老头，蹲在门前的台阶上抽旱烟，崔勇笑眯眯地走过去，递了一根华子问：“老人家，请问这岛上，有没有一个叫江华的外来人？” “好烟！” 小老头接过华子，眼睛一亮。 “老人家，你告诉我们，哪个是江华，这一包烟，都是你的。” 崔勇用诱惑地语气说。 “你先把烟给我。” 小老头眼中闪过狡猾。 崔勇也没多想，直接就把一包烟，都给了对方。 “你问的问题，我不知道。” 小老头把烟放进兜里后，笑眯眯地说。 “你这不是耍人玩吗？” 崔勇气的直瞪眼，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谁耍你了，孝敬我一包烟，这叫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你懂不懂？” 小老头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屋子，把门给关了。 “嘿，我这暴脾气！” 崔勇气的差点给这老头一枪，不过想想这次的任务，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 这一幕，被出来寻找江华的薛山看在眼里，大块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崔，算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小平头看见天上又开始下起小雨，担心一会儿雨下大了，几人没地方落脚，被淋成落汤鸡。 相比于无头苍蝇一样的崔勇四人，何于飞则老练多了，他上了山腰后，找了一间废弃的民宅，简单拾掇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饼干，坐在地上，细嚼慢咽。 要炸掉一座山，需要的自然不是一两斤炸药，光凭着他一个人，是弄不来的。 那位神秘上线，已经安排好了后续，他只需要在天黑后，去海边取货就行。 江华举着手机，四处寻找信号，试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发现站在一块地势比较高的大石头上，手机有一格微弱的信号。 他先是给孙缈缈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叮嘱她帮着管好公司。 “台风天气，待在海岛上太危险了，要不我还是找一条船，接你回来吧。” 孙缈缈在电话里，非常担心地说。 “这种天气，船只出海风险太大，我这边的安全，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江华要走，早就走了，之所以留在海岛，就是为了盯着陈巩钏和叁井物产。 “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公司这边有我在呢，你不用担心。” 孙缈缈叹了口气。 “小楚煕这几天，怎么样？” 江华犹豫了一下问。 “挺好的，我昨天教她认数字，她现在已经会认到100了。” 孙缈缈说起女儿，话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自豪。 小楚煕学认数字才两天，现在已经能从1数到100，这让她这个当妈妈的很骄傲。 “是吗，她姐姐小时候，也是这么聪明。” 江华想起江双儿小时候的事情，语气带上了几分怅然。 那个时候，江双儿也是一岁多，苏芷柔教她十以内的加减法，女儿很快就学会了，苏芷柔高兴地向丈夫炫耀。 可是，喝醉了酒的江华，无动于衷，还打了老婆，从抽屉里抢走家里仅剩的一百多元，跑去和狐朋狗友打牌，一个晚上，就输的干干净净。 每每想起自己以前的混账事，江华就感觉仿佛有一只手，在使劲捏着他的心脏。 “江华，你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孙缈缈听出江华的语气，有些痛苦，还以为他是在为两个女儿的事情纠结。 “嗯，等我回来，去看小楚煕。” 江华迅速摆脱了心里的杂念。 他决定等这次事情结束后，除了去看小楚煕，还得飞回省城，去看看大女儿，他也想念江双儿了。 “老板，情况有些不对。” 等江华打完电话后，薛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怎么了？” 江华转过身问。 “岛上来了几个陌生人，在打听您的消息。” 薛山脸色严肃地回答。 “摸过对方的底吗，什么来路？” 江华挑了挑眉，下意识眯起眼睛。 “凭我的直觉判断，那几个人，身上可能背有人命债。” 薛山一脸正色地说。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一场狩猎游戏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新上岛的，都是亡命徒，那他们会不会是因为被通缉，到岛上避难的？” 江华若有所思地分析。 这座海岛非常偏僻，在经历了一次搬迁后，更是人烟稀少。 如果不是这次凑巧，在附近勘测到了天然气田，也许再过个几年，等岛上的老人去世后，这座海岛就会彻底荒废。 “我觉得不是，如果是通缉犯，他们打听您干嘛？” 薛山神色严肃地摇头。 直觉告诉他，那几个人就是冲着江华来的。 “先搞清楚他们的落脚点，暗中观察吧，如果真是冲我来的，我身边有你和老乔，也未必就会吃亏。” 江华心态倒是挺好。 “万一对方带了枪呢？江总，您得赶紧联系外面。” 薛山没有江华的好心态，忧心忡忡地说。 “我试试吧，这边信号还是不稳定，刚才通话的声音，就断断续续的。” 江华拿出手机，发现刚才还有一格微弱信号，这会儿又没了。 他把手机丢给薛山，自嘲说了一句，自己这个移动基站承建商，还是不合格，回去之后，得把基站建到海岛来。 薛山举着手机，在周围试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信号，懊恼地一拍腿。 “你也别急，台风马上要来了，到时候出门都困难，对方带了枪也未必好使，等到天气放晴，老乔可以立刻申请支援，反倒是他们，被困在海岛，想逃都逃不掉。” 江华拍了拍薛山的肩膀，让他别有太大压力。 这次他上岛是临时起意，他们事先没想到，会被困在岛上，所以准备有些不足，不过在他看来，海岛地形复杂，如果那伙人真的心怀歹意，他们有足够的空间，跟对方周旋。 而且一旦天气放晴，深市的警力，乘快艇过来支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老板，咱们不能被动等待，昨天吃晚饭时，听许婶说，以前这里是有几家猎户的，也许他们搬走后，打猎的工具说不定留下来了，我们找到了可以防身。” 薛山身为江华的保镖，自然要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行，那就逛逛，熟悉一下周边地形也好。” 江华正好也想趁着雨小，逛逛海岛。 主要是，他心里依旧有个疑团，没有解开。 目前勘测到的这块海底天然气田的储量，已经超过了规模最大的隆庆一号，后世不可能默默无闻。 但是他作为重生者，确实没听说过，沿海有如此规模的天然气田。 这中间，绝对发生了一些他不了解的意外。 同一时间，深市，一间放置着各种精密仪器的房间内。 “叶科长，白鸽发来紧急信息，说消失了十年的图章，再次出现了。” 一个戴着耳机，留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孩，摘下耳机，语气严肃地汇报。 “图章？” 叶冉扎着清爽的马尾，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眼中露出疑惑。 “叶科长，这是图章的资料，在十年前，他杀害了我们材料领域的一位重要专家后，销声匿迹，我们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对他的寻找。” 短发女孩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夹，递给叶冉。 叶冉接过文件夹，仔细浏览着，越看越心惊。 十年前她还在读初中，对这些往事，一无所知，但是图章所犯下的罪恶，却让她感觉愤怒。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杀害了那位在材料学领域，才华横溢的专家，国内的工业水平，至少能再上一个台阶。 “这个家伙现在躲在哪里？” 叶冉满脸寒霜地问。 “我们只是找到了他留下的特有标记，并没有见到他本人，不过标记出现了，这就说明，他又开始活跃了，并且在联络同伙。” 短发女孩表情凝重。 “消失了十年，又重新出现，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冉眯着眼睛，低声自语。 “乔科长的师父，当年亲自追查过图章，要不，您跟乔科长那边，沟通一下？” 短发女孩用建议地语气说。 “他和江华去了同光岛，现在暴雨天气，联系不上他们。” 叶冉苦笑着回答。 她和乔斌虽然各有自己的任务，但是同在深市，也是有联系的。 特别是江华，她虽然一直刻意避开这个男人，但是更多的时候，又会忍不住，在默默关注他。 “那怎么办，图章出现了，肯定又有大行动。” 短发女孩有些着急。 “先调集一切资源，全力追查图章，看看他究竟联系了谁。” 叶冉语气果决地说。 另一边，海岛上，一间废弃的房屋内，薛山兴奋地拿着一把猎弓，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呀，挂在这破屋子里风吹雨淋，材质却没有腐朽，这是一把好弓！” 薛山非常高兴地说。 “没看出来，你还会玩弓箭呢？” 江华惊讶地挑了挑眉。 如果说薛山枪法精准，他不奇怪，毕竟人家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 可是枪法准，并不代表弓箭也射得准，这完全是两回事。 “老板，你别小瞧我，我还真下苦功夫练过。” 薛山说着，从一旁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拉开弓弦，瞄准窗外山坡上的一棵树。 “嗖！” 一声弓弦脆响，箭精准地钉在树干上。 “厉害，高手啊！”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要知道，外面正下着雨呢，能在这种天气，用弓箭命中五十米外的一棵树，这箭法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棵树旁边，有一间废弃屋子，何于飞正坐在地上吃东西，被突然射过来的箭，吓了一跳。 他猫着身子，躲在一个破木柜子后面，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看到山坡下屋子里，说说笑笑，走出来的两个人，一路聊着天，向山下走去，他松了口气。 “这破任务，没想到岛上，还藏着这么一位弓箭高手，我得小心了。” 他心情有些沉重。 本来这个任务，他接受的就特别不情愿，没想到来了岛上后，情况比他想的复杂。 同船一起过来的那四个人，身份不明，但一看就是玩枪的行家。 现在又冒出一个百步穿杨的弓箭高手，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见自己没有暴露，他在废弃屋子里，找了个干燥的角落，蜷缩着身子躺下。 滴答滴答的雨水，从残破的房顶，落在地上，让这个不大的屋子，多了一些阴森的气氛。 半梦半醒中，何于飞梦见自己回到了童年，父母的笑脸，是那么的亲切。 可是，美梦没有持续多久，被训练营的噩梦替代，他惊醒过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回去，我一定要完成任务回去！” 他紧捏着拳头，额头布满了汗珠。 另一边，崔勇一行四人，也在暴雨来临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能救命的底牌 “二顺，你咋想的，咱们花点钱，找个老乡家里借住，有吃有喝的，多舒服呀，干嘛找个没人住的破房子？” 崔勇打量着满是霉味的废弃屋子，一脸嫌弃地说。 “咱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享受的。” 二顺也就是那个平头青年，默默地收拾着屋子里残破的家具。 “就是撒，早点把人杀了，早点回去，要享受去香江，那边的花花世界，你要啥子都有。” 说话的这位，懒洋洋地坐在破椅子上，用布擦着手里的枪。 这种暴雨天气，最怕的就是子弹受潮，万一打不响，那枪就成了废铁。 “找不到江华，咱们先把另一个弄了，大勇，陈修杰你总该认识吧？” 杀手三人组里，个子最矮的那个说。 “他我肯定认识，要杀当然是两个一起杀，只杀一个，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崔勇对杀陈修杰，还是很有心理障碍的。 主要是陈家的势力，在沿海太大了，他担心杀了人后，跑不掉。 “哪个是陈修杰，一会儿忙完了，你带我们去认个脸。” 二顺用屋子里的废弃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床铺。 “过来的时候，咱们打过照面的，就站在小学门口，高高瘦瘦，穿格子衬衣的那个眼镜男。” 崔勇当时怕陈修杰认出他，特意拉了拉雨衣兜帽，把脸挡的死死的。 他这么一说，另外三个人，一下子回忆起来，当时那眼镜男，正跟一个女的拉拉扯扯，笑容有些邪气，所以二顺三人记得很清楚。 确认了目标后，二顺三人对视一眼，交流了几个眼神。 作为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他们其实压根儿就没瞧得起崔勇，所以怎么杀，先杀谁，这三人心里自有计较。 小学里面，陈修杰意犹未尽的回到宿舍。 刚才他站在走廊上抽烟，正好看见石静暖匆匆路过，雨水淋湿了她的衣服，他当时心里莫名就有些燥热。 冲动支配了理智，于是跑过去拉住对方，纠缠了几句，哪知道这女人还挺倔，金钱，事业，都打动不了她。 大白天的，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担心被叔叔陈巩钏看见，见诱惑不了她，也就神色悻悻的放手。 不过，那女人倔强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就喜欢这样的。 江华回到屋子，看见石静暖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伸手抹眼泪。 “怎么了，有勘测队的队员出意外了？” 江华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乔斌。 “小石刚才去给谢奶奶煎药，路过小学的时候，又被那群畜牲拉着纠缠，你说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坏呢？” 许婶在一旁，打抱不平地说。 她也是看见石静暖哭着跑回来，于是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昨天石静暖，差点被欺负的事情。 身为女人，特别是寡妇，她最恨的就是这种事儿。 “陈巩钏还没死心？” 江华就搞不懂了，昨天那一耳光，难道都没让那货清醒几分？ “是他侄子陈修杰，你说他们那一家子，怎么就那么坏呢？” 石静暖气的胸膛急剧起伏。 江华愣了一下，有些同情地看着石静暖，不管是换了哪个女人，遇见这种事，确实够恶心一阵子的。 “别哭了，你越是软弱，他们越是欺负你，下次再遇上，直接大耳刮子抽过去。” 江华安慰了一句，匆匆出门去寻找乔斌，他现在顾不上石静暖，岛上多了几个亡命徒，他得把这事儿通知老乔一声，至少心里要有个防备。 乔斌正带着勘测队的队员，在后面拾掇屋子，这次来岛上做勘测的，差不多有十来人，差不多得收拾四个房间出来，才能住得下。 “老乔，出来一下，跟你说个事儿。” 江华穿着雨衣，站在外面招了招手。 “联系上了外面没有？” 乔斌身上脏兮兮的，他身后这间废弃的屋子，在当初市里搞搬迁的时候，一家子都迁走了，荒废了有几年了，不好好拾掇一下，没法住人。 “联系上了，不过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老薛说岛上来了几个亡命徒，可能是奔着我来的。” 江华手搭在乔斌肩膀上，把他拉到另一边的屋檐下说。 薛山手持弓箭，警惕地站在江华身边，打量着四周，自从那几个人出现后，他必须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保证江华的安全。 “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了吗，我等下去探探。” 乔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还没有，岛上人少，废弃的屋子又多，他们随便找个地方猫着，还真没那么容易找。” 江华摇了摇头。 留在岛上的，除了许婶是因为要守着丈夫的坟，不愿意搬迁外，剩下的几乎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这些老人平时不怎么出门，再加上天气不好，更没人会闲的没事，在外面乱逛，所以想找几个外来人，还真不容易。 “这事儿交给我，等天黑了，我去摸摸底。” 乔斌心里琢磨，就算那些人藏着，晚上总得点蜡烛照明，他之前在岛上待了三个多月，对这里的每一户居民，都是十分熟悉。 所以，等到了晚上，才最容易找到对方的藏身地。 “这个你拿着防身。” 瞥了眼薛山手里的弓箭，他从衣兜掏出一根钢笔，放到江华手里。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他搞不懂乔斌给他一根钢笔干啥，这个能防身？ “老板，这是微型钢笔枪，您留着，关键时刻能救命。” 薛山认识江华手里的东西。 “老乔，东西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江华有些担心乔斌的安全。 “别担心我，再说什么情况还不一定，也许是虚惊一场。” 乔斌挥了挥手，故意安慰江华说。 “这边安排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和老薛，进去搭把手？” 沉默了一下，江华询问起勘测队的安置情况。 “不用，都忙活的差不多了。” 乔斌转身看了屋子里面一眼。 能做户外勘测的，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老爷们儿，没那么娇气，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石静暖是个例外，她是属于学院派，理论知识扎实，但是动手能力就差点。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江华见这边安置好了，就拉着乔斌，回了许婶屋子。 所幸，两边也离得不远，勘测队这边有什么情况，他们也能及时支援。 回去的时候，石静暖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在纸上写写算算。 “你这鬼画符似的，都是写的啥玩意儿？” 江华凑过去看了一眼，完全看不懂。 “勘测报告。” “昨天，陈巩钏纠缠我的时候，曾经暗示我，让我把天然气田储量规模，降到50亿方左右，我怀疑他们想要低价侵吞国有资产，所以我要把最真实的报告，尽快整理出来，报给上面，不让陈巩钏得逞。” 石静暖咬着牙说。 她恨死了陈家叔侄，但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像江华一样，跑上门抽对方耳光，但她有自己的报复方式。 她要揭露真相，不让陈家的阴谋得逞。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王力出海 “可以，国家就缺你这样有责任心的人。”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但是，我担心这份报告，递不上去，现在南昆燃气的高层，已经彻底倒向了陈家。” 石静暖忧心忡忡地说。 她现在感觉特别势单力孤，她只是一个勘测队的队长，在老师住院的情况下，她在南昆燃气是孤立无援的。 “放心，老乔会帮你把东西交上去。” 江华拍了拍身边乔斌的肩膀。 老乔就是上面派下来的眼睛，他有渠道把石静暖的材料，直接传递上去。 “谢谢你们，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石静暖说着说着，泪花又在眼眶积蓄。 “别动不动就哭，眼泪换不来同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南昆燃气最真实的现状，整理成材料，这样才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江华最看不来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不好意思，主要是老师车祸住院，我心情不太好。” 石静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你继续写材料，我们有点事情要商量，就不打扰你了。” 江华给乔斌和薛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去房间聊。 进了房间后，江华把门关上。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准备散给两人，他烟瘾有些重，习惯了聊事情的时候抽烟。 “我不抽！” 乔斌脸色一黑。 这烟被江华揣在衬衣兜里，岛上也没条件洗澡，然后外面被雨衣罩着，闷了一股子汗臭味，打死他都不会抽。 薛山咧了咧嘴，江华是他老板，拒绝太不给面子了，可是不拒绝吧，他又觉得委屈了自己。 “不抽正好，困在岛上也买不到烟，你们不抽，正好全是我的。” 江华鄙视地瞪了两人一眼，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美滋滋地点燃。 “真香，还是华子好抽！” 他故意气两人，一脸享受地说。 乔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香烟都皱巴了，半截都是湿的，还真香，香个鬼哦。 “老板，你说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晚上把那伙人端了？” 薛山觉得，还是赶紧找个话题，把江华注意力转移，否则老板又给他递烟，他抽还是不抽？ “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最好抓个落单的，拷问清楚情况。” 乔斌说着自己的观点。 “先盯着小学那边，我最近也没得罪谁，如果说谁想杀我，我觉得陈家嫌疑最大。” 江华抽了口烟，眯着眼睛说。 几人商量事情的时候，何于飞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简易的无线电装置，正在给外界发送电报。 他身上其实带了手机，但是没信号，迫不得已，他才启用备用的联系方式。 他是十年前受训，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所以他受过专业的无线电训练，能够熟练收发电报。 这股电波，很快被叶冉那边截获。 “能不能查到电台大致位置？” 叶冉戴着耳机，她手里没有密码本，不知道对方发报内容，但是直觉告诉她，这股突然出现的电波，非常可疑。 “初步定位，大概是在海上。” 短发女孩言简意赅地回答。 “海上，难道是在船上发报？” 叶冉皱起秀眉。 短发女孩盯着设备，认真观察了半晌，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旁，在近海区域，画了一个圈。 “大致就在这一块，进一步缩小范围，还需要时间。” 她语言简练地说。 “咦，你把小地图给我拿过来，你画的这块区域，是不是包含了同光岛？” 叶冉走到大地图旁。 大地图上，只能看到几个小点，她无法确定，那个圈有没有把同光岛包含进去。 “稍等，我再测量一下。” 短发女孩从抽屉里拿出小地图，翻到那片海域，对着设备屏幕，用尺子仔细测量。 “应该就在同光岛附近。” 在地图上标记了一番后，她用肯定地语气说。 “还是不能联系到乔斌吗？” 叶冉突然觉得，整个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联系不上，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短发女孩摇了摇头。 这半天的时间，她至少给乔斌打了十多个电话，一个都没打通。 “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盯着，有新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叶冉沉吟了一下，披上外套，拿起门后的雨伞。 孙缈缈正在办公室，审查这个月的财务报告，见到找上门叶冉，心里有些诧异。 “江华联系过你吗，我有急事找他，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叶冉知道乔斌和江华在一起，联系不上乔斌，如果能联系上江华，也是一样的。 “他上午给我打过电话，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缈缈心里一紧。 她是了解叶冉的，知道如果不是遇到特别紧急的事情，这个女人不会找她。 “他手机有信号？” “那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他可能有危险。” 叶冉语气急促地说。 孙缈缈一听江华有危险，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手机，给江华拨了过去，但是电话里提示，不在服务区。 “打不通。” 她不死心，又重新打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放下手机，有些着急地追问。 “我也说不好，只是猜测，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叶冉摇了摇头。 她那边只是监测到一股可疑电波，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她没办法回答。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爽利。” 孙缈缈瞪了叶冉一眼，给王力打了个电话过去。 暴雨天气，也没办法开工，王力正和老兄弟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看到孙缈缈打电话过来，立刻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力，你能不能弄条船，带人跑一趟同光岛？” 孙缈缈没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急不急？” 王力脸上露出难色，这会儿海上风浪正大，出海很危险。 “江华去了岛上，可能有危险，他身边只有薛山，所以我有些担心。” 孙缈缈没有隐瞒。 “我这就去找船。” 王力一听江华有危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出海有危险，那也得必须去。 “你也得注意安全，最好等雨小一点再去。” 孙缈缈叮嘱了一句。 “孙姐，你忘了我是干啥的，虽然现在洗手不干了，但以前的本事可没忘。” 王力嘿嘿一笑。 对于他来说，更恶劣的暴雨天气，也不是没遇到过，那时候是拿命搏富贵，甚至有时候，专门挑坏天气走货。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赵家的竹林谈话 京城，一个环境清幽，种着一小片竹林的庭院内。 “来，陪我下两盘象棋。” 赵抗河坐在石凳上，盯着棋盘上，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对刚走进后院的孙女，招了招手。 “爷爷，我哪是您对手呀，您想找人下棋，也得找个实力相当的，跟我下棋，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赵燕华相比半年前，整个人瘦了很多，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干练了不少。 她上个星期刚回国，最近这大半年，跟老任的华思通讯合作，在国外铺设移动通讯基站。 那边条件比较艰苦，风餐露宿的，都是在山区里面忙活，赵大小姐经常亲临一线，吃了不少苦。 “那就陪我坐会儿，聊一聊。” 赵抗河端起石桌上的搪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 “我下午和华思那边，还有个会要开。” 赵燕华面对老爷子，感觉比较拘束。 她这次回国，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主要是有些技术问题，要和江华的北斗星通讯沟通。 不过江华那家伙，行踪不定，现在更是连手机都打不通，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现在咱们的光翼手机，在周边邻国的市场占有率怎么样？”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问。 他虽然也经常看新闻和报纸，但是记者的报道，终究不如孙女的亲口讲述，来的更加直观。 “说起这个，我得跟你说道说道，您是不知道，江华这人特别鸡贼，他打着通讯援助的幌子，在周边国家大搞移动基站建设，但是咱们的移动基站，跟摩托罗那不兼容，现在摩托罗那的手机，在周边几个小国家，是越来越少了。” 赵燕华说起这个，就眉飞色舞。 她们在国外铺设通信基站，差不多等于友情援助，基本没有利润可言。 再说周边的几个国家，都比较穷，也刮不出什么油水。 她本来还担心亏本，但是随着项目进行到一定阶段，她逐渐看出江华的布局。 只要是被国内通信基站覆盖的地方，外来品牌的手机，想跟他们抢市场，那完全是自取其辱，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摩托罗那，现在也节节败退，一直在收缩市场。 合作的这半年，华思的体量，也在不断膨胀，已经由一家中小型企业，成长为大型移动通讯设备商。 赵燕华因为江华的建议，跟老任的公司，互换了一些股份，现在也是华思的股东之一。 “江小子确实不错，在通讯领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抗河很少夸人，但是对于江华，却是不吝赞美。 “爷爷，我怎么听说，他在南边，和陈家起了龌蹉？” 赵燕华用试探的语气问。 她虽然刚回京城，但是已经听圈子里的纨绔在传，说江华跟陈修宇杠上了，两次掀了对方桌子。 “你们小一辈的圈子，都是怎么说的？” 赵抗河吹了吹搪瓷杯的茶叶，不置可否地问。 “还能怎么说，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看戏的，不过陈修宇被抓，现在他们倒是消停了。” 赵燕华说起身边的狐朋狗友，语气有些不屑。 从国外历练了一圈回来，她觉得自己的眼光和境界，跟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拉开了很大的差距，现在跟他们都玩不到一起去了。 “陈家最近，确实有些不安分啊，江华也算是适逢其会，卷进了里面。” 赵抗河放下茶杯，看着竹林说。 “爷爷，难道不是意气之争，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赵燕华眼睛一亮，她最喜欢听八卦。 “南海油下面的一部分企业，在进行试点改制，恰好在这个时候，近海勘测到天然气田，有人盯上了这个机会，江华算是一不小心，触碰了他们的利益吧。” 赵抗河用慢悠悠地语气说。 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江华和陈家的冲突，是因为争风吃醋，属于小一辈之间的矛盾。 但是在赵抗河看来，江华已经触犯了陈家的核心利益，双方的争斗，注定要以一方倒下为结束。 “爷爷，江华毕竟是个商人，陈家却不一样，您就袖手旁观啊？” 赵燕华有些担心江华的处境。 “你不懂，这小子是一条鲶鱼，有些藏在泥巴下面的东西，需要他搅和一番，我们这些钓鱼的，才能看清楚。” 赵抗河笑了笑说。 “您还真是老奸巨猾，又把江华当枪使。” 赵燕华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说姜是老的辣，像她家老爷子这种百年老姜，不仅辣而且辛。 “当枪使太难听了，这是老一辈，对年轻人的磨砺，天降大任那句话，后面怎么说来着？” 赵抗河淡淡瞥了孙女一眼。 “好了好了，再过半个月，我也要滚去国外，继续接受磨砺了，不过江华这两天失联了，还得您多费点心，别把这根栋梁磨断了。” 赵燕华性格有些孤僻，能让她认同的朋友不多，江华算一个。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孙光夏神色严肃地走进小庭院。 “赵老，您还记得十年前，航天材料学专家王林翰教授被害案吗？” 他一见面，就语气急促地说。 那个时候，赵抗河在下面视察，他负责安保工作，而王林翰恰好就在同一座城市，可以说在他们俩的眼皮子底下遇害的。 “什么情况，这件悬了十年的旧案子，有了新线索？” 赵抗河气势一变。 王林翰被害，导致当时国内正在研发的一个重要项目夭折，这件事情，如一根刺，扎在赵抗河心里十年。 可是那个代号图章的家伙，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管怎么寻找，都是亳无任何线索。 “图章又出现了，小叶汇报，同光岛有可疑电波，我怀疑他们这次又有大行动。” 孙光夏语气严肃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次一定不能让图章跑掉。” 赵抗河站起身，目光炯炯。 这根刺在心里扎了十年，本来以为，对方这辈子，都不会再冒头了，哪知道销声匿迹了十年的图章，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把对方抓到。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划破夜空的枪声 被暴雨笼罩的海岛。 “老薛，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江华摆弄着收音机，岛上通讯隔绝，想知道外界信息，只有通过这玩意儿。 “雨声？” 薛山蹲在小板凳上，打磨生了锈的箭头。 虽说乔斌给了江华一只微型钢笔枪防身，但那玩意儿射程短，而且只有一颗子弹，他觉得还是没手中弓箭踏实。 “不是，是一种嘟嘟嘟的声音，像是发报。” 江华刚才也是偶然听到，但后来他反复调试，那种声音再也没出现过。 “可能是电波的声音吧。” 薛山一脸不在意地说。 他不是乔斌那种情报人员，没那么高的职业敏感性，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在发生意外情况时，保障江华的安全。 “砰！” 一声枪声，让正在调试收音机的江华，动作一滞。 “刚才是雷声还是枪声？” 沉默了几秒，他用不确定的语气问。 “是枪声，出事儿了，我出去看看，您待在屋子里，千万别动。” 虽然有暴雨和雷鸣的声音干扰，但是薛山还是无比确信，刚才那就是枪声。 现在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乔斌出去打探消息没多久，结果就传来枪声，这让他不得不担忧，是老乔那边出事儿了。 江华眉头紧皱，下意识握住兜里的钢笔，他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老乔遭遇意外。 同一时间，简易码头那边，一艘柴油发动机的渔船，摇摇晃晃，停靠过来。 “哥几个，咱们算是在鬼门关上，又走了一圈。” 王力拉着缆绳，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都是老兄弟了，以前也不是没经过这种天气，就别说这些了，赶紧找到江总。” 几个跟王力差不多年纪，身材魁梧的汉子，纷纷表示，暴雨天里出个船，那都不叫事儿。 “叶小姐，咱们以前是吃这碗饭的，所以不怕死，你这是何必呢，万一船真翻了，那命可就没了。” 王力看着穿着雨衣的叶冉，用佩服地语气说。 “我有紧急任务要找乔斌，所以不得不冒险。” 叶冉语气干练地说。 其实，她这么急着登岛，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江华，但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她需要摒弃个人感情。 “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王力固定好渔船后问。 刚才大家全神贯注，跟海浪博弈，再加上发动机声音很吵，所以船上几人，都没注意到枪声。 “我刚才听见船头撞了一下，可别漏水，不然咱们没船回去了。” 一个老兄弟跑去检查船头。 弯腰的时候，别在后腰的手枪，不小心掉在渔船上。 王力尴尬地挡住叶冉视线，用脚踹了下老兄弟的腿，提示他把东西收好，然后憨厚地转过身，挠了挠头说：“叶小姐，你别误会，那就是个仿真打火机，咱们都是守法的人。” 叶冉有些无语，王力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么。 不过，她这次上岛有重要任务，再说查这事儿，也轮不到她管。 “先找个地方避避雨，这风也太大了。” “另外，你们谁力气大，帮我拿一下箱子，这里面有重要设备。” 她雨衣被吹得猎猎作响，在她脚边放着一个大号旅行箱。 “我来吧。” 刚才枪掉出来的那位老哥，走过来提起旅行箱。 几人踉踉跄跄，向着半山腰行去，村民的房子，都建在地势高的地方，这边除了灯塔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外，黑漆漆一片，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雨太大了，手电筒照不远，大家伙小心脚下。” 王力出声提醒。 “叶小姐，你走中间，哥几个帮你挡挡风。” 一个老伙计好心地说。 在几人离开后，码头的灯塔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是过来接收物资的何于飞。 不过，等了半天，也发电报催过，可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倒是差点被王力一行人撞个正着。 他心情十分沉重，现在岛上的环境，越来越复杂，又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而且看样子不是善茬，他觉得自己越发孤立无援了。 另一边，江华站在屋檐下，看见薛山带着乔斌，深一脚浅一脚，向这边走来，心里松了口气。 “老乔，刚才那声枪响，是怎么回事？”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暴雨天气，时不时会打雷，刚才的枪声，倒是没有惊动太多人，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哪能在暴雨天气，分得清雷声和枪声。 “陈修杰中枪了，现在那边乱成一锅粥，陈巩钏被吓的不清，不顾暴雨天气，想让直升机强行起飞，不过被人拉住了。” 乔斌怀疑枪手是陈家请来的，所以晚上摸去小学那边，探查情况。 哪知道正好看见，枪手埋伏在墙头，枪击了出来上厕所的陈修杰。 “什么情况，难道这些家伙，不是冲我来的？” 江华直接被整懵了。 薛山说那伙人，一上岛就打听他的下落，他还以为对方是陈家请的杀手，可现在陈修杰被枪击，又是为什么？ “陈修杰死了吗？” 薛山愣了几秒后问。 “不知道，里面乱哄哄的，我去追枪手了，没关注后续。” 乔斌摇了摇头。 “有没有收获？” 江华用关心地语气问。 “三个都是老手，非常机警，我只是跟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听到他们在争吵，刚准备靠近，踩断了一根树枝，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这不是普通的杀手，他们知道在屋外设置警示陷阱，非常狡猾，咱们得小心了。” 乔斌语气严肃地说。 “你们说，如果陈修杰真死了，陈家会不会怀疑是我买凶杀人？” 江华感觉有些荒诞。 他这边一直防着那伙杀手，哪知道中枪的却是陈修杰，这落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多半以为杀手是他江华找来的吧？ “外面太黑，杀手又身份不明，我们再做什么，就太危险了，还是等天亮，看看情况再说。” 乔斌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可怜的陈修杰，这岛上缺医少药，交通隔绝，希望你能挺过来，上帝保佑你。” 江华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听到陈修杰中枪，他就是莫名想笑两声。 “老板，那边有手电筒的光，有外人上岛了。” 薛山警惕挡在江华身前，语气严肃地说。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孤岛惊魂之短兵相接 王力正顶着风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地里行走，一支箭从黑暗中射过来，落在他脚下。 “你们干嘛的？” 一个男人的低沉声音问。 “谁暗箭伤人，给老子滚出来！” 围在王力身边的几个老兄弟，立刻持枪警惕看着四周。 “别动手，老薛？” 王力听着那声音挺熟悉的，试探着问了句。 “王力？” 薛山也听出了王力的声音。 他对江华身边的这位莽货兄弟，印象很深刻，这位主儿脑子不好使，但对江华有股子愚忠，能豁出命挡刀挡枪的那种。 “自己人，把枪都收起来。” 王力特别高兴，一上岛就遇见了薛山，这是个好兆头，免去了大家找人的时间。 “这种天气，出海太危险了，你们不要命了？” 薛山没想到，王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带人过来支援。 “孙姐说江哥有危险，我就来了，对了，叶小姐也跟着我们一起过来了，她一个女人都不怕，我们一群老爷们儿怕什么？” 王力憨厚挠了挠头。 “别在外面淋雨，到屋里去说。” 薛山转身在前面带路。 他刚才发现有人上岛后，就主动过来查探情况，如果是敌人，他会吹哨预警，乔斌会立刻带江华转移。 江华见到王力和叶冉一行人，非常惊讶，心里也有些感动，这种天气，出海那真是拿命在赌博，这就是生死兄弟。 “叶冉，你来干什么？” 乔斌见到叶冉，非常意外。 王力上岛合情合理，但是叶冉有什么理由，冒这种险？ “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乔科长，你听说过图章这人吧？” 叶冉见到江华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开始收拾心情，聊起正事儿。 “图章，他出现了？” 乔斌心里一惊。 他师父就是栽在图章的案子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对，他又出现了，另外，这座岛上，有可疑电波，我怀疑跟图章有关，所以带了检测设备过来，希望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叶冉指着脚下的大箱子说。 这玩意挺沉的，如果不是王力的几个老伙计，都是三大五粗的汉子，这箱子还真不好提上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之前摆弄收音机，确实听到过电报声。” 江华之前就感觉那滴滴滴的声音很奇怪，没想到还真是有人藏在岛上发报。 “老乔，你说会不会跟那伙杀手有关？” 薛山沉吟了一下问。 “什么杀手？” 叶冉刚上岛，还不了解情况。 “就在你们上来前，岛上发生过枪击案，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们先换一身干衣服。” 乔斌看见许婶，有些慌张地站在后厢房张望，立刻走过去，安抚了对方几句。 “江总，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石静暖也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披着衣服站在门口。 “都是朋友，跟你商量个事儿，住的房间不够，这位叶小姐，一会儿跟你住，行不行？”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就在江华这边，安顿大家的时候，崔勇却是想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我说了，两个一起杀，你们为什么先杀陈修杰？”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 那哥仨行动的时候，根本就没知会他，他是事后才知道，就在他睡觉时，那哥仨摸到小学那边，给了陈修杰一枪。 “我们仔细考虑过了，冒着台风杀人，风险太大，所以你得加钱。” 二顺用布擦着沾了雨水的手枪。 “五十万只够杀一个人，现在我们已经杀了一个，算是两清了，你还想杀剩下那个，得再给我们五十万。” 杀手三人组里的小个子说。 “你们这是坐地起价！” 崔勇暴跳如雷。 他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信用的，都说大圈帮义字当头，义气个屁呀，这是掉到钱眼里去了吧？ “价就是这个价，你要是不同意，明天雨小了，我们找个船走人，剩下那个，你自己去杀。” 二顺把枪别在腰里，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他们和崔勇，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双方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 只不过因为他们三兄弟，名声在外，够狠够恶，所以崔勇托中间人找他们做业务，他们就接了。 跟崔勇接触了几天，突然发现，这孙子似乎比他们想的有钱，既然如此，五十万的价码，那就低了，没什么好说的，加钱！ 坐地起价，也是有技巧的，比如他们现在就把崔勇逼得骑虎难下，要么加钱，要么崔勇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好，我再加五十万，你们连夜把江华杀了，我们赶紧走，现在这岛上多待一秒都危险。” 崔勇一咬牙说。 “早这样不就行了，刚才还跟我们急，放心吧，我们都是有信誉的，刚才出去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前两天上岛的外来户，住在一个寡妇家里。” 二顺用力拍着崔勇肩膀，哈哈大笑。 崔勇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虽然价格翻了一倍，但是只要能杀了江华，这次任务还是完美的。 五百万分出去一百万，他还剩四百万，足够他在香江潇洒一阵子了。 “免得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去。” 崔勇一想到，陈修杰死在他手里，心里就害怕的发抖，他只想杀了江华赶紧离开，否则陈家的报复，他顶不住。 另一边，乔斌跟叶冉讨论图章的时候，薛山正在摆弄叶冉带过来的专业设备。 那些监听类的，他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武器。 因为图章的危险级别非常高，所以叶冉专门申请了一把带夜视仪的狙击枪，薛山一见这玩意儿，就喜欢上了，组装好后，拿在手里摆弄。 “老板，这玩意儿比弓箭可带劲多了。” 他端着狙击枪，站在门口瞄准。 然后，夜视仪里，出现了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摄手摄脚，向这边移动。 “老乔，别聊了，敌人摸上门了。” 薛山语气严肃地招呼。 “这帮孙子还真敢，兄弟们，抄家伙干死他们。” 王力是个暴脾气，从后腰摸出手枪，就准备开干。 “别鲁莽，咱们手里有狙击枪，虐他们小菜一碟。” 薛山一把拉住准备冲出去干仗的王力。 自己一方明显火力占优，还跟对方玩手枪对射，那是傻子行为。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狙击手 薛山把狙击枪架在窗台上，放缓了呼吸，通过夜视仪，锁定了夜色中，顶着暴雨，向这边缓缓挪过来的四人。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可别找错了地方。” 崔勇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整个岛上，就一个寡妇，你觉得我们能找错？” 二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崔勇的表情，有些不屑。 这个家伙，连个枪都拿不稳，要是没他们哥仨帮忙，他估计杀一只鸡都费劲，更别提杀人了。 不过一百万杀两个人，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比起在香江抢金店，风险小多了。 “小心点脚下，下面有个坡，全是烂泥，可别摔着。” 拿着手电筒照亮的小个子，在后面提醒。 “什么破路，可别人没杀着，把腿给摔断了，那就亏大发了。” 另一个同伙，在旁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屋子里。 “老薛，有把握么？” 江华蹲在窗户后面，外面黑漆漆一片，他只能看见远处一个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跟个鬼火一样。 “暴雨天气，能见度太差了，我不是专业的狙击手，把他们放近一点打。” 薛山眯着眼睛说。 “你要是不行，就换老乔上。” 江华担心薛山打偏了，那四个人身上都有枪，真冲过来枪战，他们这边虽然人多，但是万一出现伤亡，得不偿失。 “还是我来吧。” 叶冉从薛山手里接过狙击枪，她既然带着这把武器上岛，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记得留活口，我们得问清，这伙人和图章有没有关系。” 乔斌在一旁叮嘱。 叶冉把狙击枪抵在肩上，眼睛凑在夜视镜旁，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屋子里的几个人，怕干扰到她，都不再说话。 相比于这边的安静，小学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找医生，赶紧去找医生，这血根本就止不住！” “老贺，拜托你清醒一下，这岛上哪来的医生？” “太可怕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谁的手机有信号，赶紧报警！” 一群人仿佛没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小杰，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陈巩钏蹲在地上，一脸紧张地握着侄子的手。 陈修杰小腹中枪，流了一大滩血，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 “叔叔，我好冷，我估计是活不了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陈修杰的声音，越来越弱。 宫田少信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走到自己房间，拿出一部卫星电话。 “山崎社长，我这边发生了意外，需要您的支援。” 他在电话接通后，语气急促地说。 “不要慌，发生了什么事？” 山崎智久用平稳的语气问。 “刚刚岛上发生了枪击案，陈修杰中枪了，岛上没有医院，他撑不过今晚，我该怎么办？” 宫田少信焦急地询问。 “你是怎么办事的，在我们和陈家合作的关键时刻，陈修杰被枪杀？” “你知不知道，这块新勘测到的近海天然气田，对我们有多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未来的能源发展战略！” 山崎智久愣了几秒后，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为了拿到这块天然气田的开采权，他不惜启动了几颗潜伏的暗子，制造了一场车祸，把在南昆燃气，德高望重的吴老送进医院。 还收买了陈巩钏养在外面的一个情人，让她吹枕头风，促成了陈巩钏的海岛之行。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哪知道在关键时刻，发生了意外。 “山崎社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陈巩钏的安全，万一他也被枪杀，那咱们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宫田少信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分辨，着急上火地说。 “我安排船来接应你们，不过天气不好，船到岛时间可能会有些晚，无论如何，你要撑过今晚。” 山崎智久考虑一下说。 他话音刚落，岛上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他语气狐疑地问。 “山崎社长，好像又发生了枪击。” 宫田少信差点哭出来。 如果早知道岛上这么危险，打死他也不会上岛，现在他只求山崎社长，赶紧安排船只来接应他。 “八个雅鹿，你赶紧去看看，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山崎智久心情一沉。 接二连三的枪击事件，无疑会把整个事情复杂化，这很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另一边，叶冉英姿飒爽地拍了拍手，站起身说：“搞定，留了一个活口，腿部中枪。” 乔斌说过，那伙杀手非常危险，还懂得布置警示陷阱，所以她没有留手。 “叶冉，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江华用惊讶地眼神，打量着叶冉。 眼前这位杀伐果断的妹子，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喜欢跟他抬杠的女人么？ “那次在六塘镇，捡回一条命，回去之后，我就一直苦练枪法，为的就是避免再出现那样的局面。” 叶冉向江华展示了一下她的虎口，那里有了一层老茧。 “知耻而后勇，厉害厉害，佩服！” 江华用感慨地语气说。 “我去把那个活口弄过来。” 薛山转身向外面走去。 “小心一点，我和你一起去。” 乔斌披上雨衣，追了过去。 “我掩护你们。” 叶冉再次蹲到狙击枪旁。 雨水中，崔勇躺在地上哀嚎，他腿上中了一枪，痛的他浑身颤抖。 刚才，就在那么短短的一分钟内，连续几声枪响，然后他身边的三名同伙，倒地身亡。 他被吓得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腿上剧痛传来，他终于回过神。 他现在心里害怕极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遇上了什么，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哀嚎。 两个穿着雨衣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警惕地向他这边靠近。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崔勇已经被吓破了胆，手枪丢在一旁，不敢反抗。 那两个穿雨衣的身影，没有说话，走过来蹲下，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没有携带其他武器后，架着他的胳膊，往亮着灯光的屋子拖过去。 第一千二百章 审问 “姓名。” 乔斌盯着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崔勇问。 对方腿上是贯穿伤，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崔勇……” 崔勇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被拖进屋子后，被丢在地上，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住，更让他恐惧的是，那几个壮汉手里，都拿着枪。 “为什么要杀陈修杰，还有你们这次上岛的目的是什么？” 乔斌居高临下，俯视着崔勇，语气严肃地问。 “因为陈修杰死了，我侄子陈修宇，就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们，我们这次上岛，是为了杀陈修杰和江华……” 崔勇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问什么答什么。 “你认识我吗？” 站在一旁的江华，突然开口问。 “不认识。” 崔勇哆哆嗦嗦地看了江华一眼，也没敢细瞧，不停摇头。 他哪知道这伙凶人是干嘛的，就算认识，也不敢承认，生怕被灭口。 “哥们儿，你是来搞笑的吧，你都不认识我，居然跑来杀我？” 江华气极反笑。 见过蠢贼，但是蠢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实，之前有照片的，搭船过来的时候，搞丢了。” 崔勇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主儿，就是他这次的目标之一。 “你认识图章吗？” 乔斌突然开口问。 “图章是谁？” 崔勇愣了一下，一脸迷糊。 乔斌和叶冉对视一眼，他们都受过专业的审讯训练，能看出来，崔勇没有撒谎。 “你们这次过来，有没有带发报机？” 乔斌继续审问。 “都什么年代了，谁用那玩意儿？” 崔勇更迷糊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问的都是些啥。 “叶冉，你们要找的图章，似乎和他们没关系。” 江华凑在叶冉身边小声说。 “你们在岛上，有没有碰见其他可疑的人？” 叶冉心有不甘，皱着秀眉问。 “没有，我上了岛，基本没出过屋子。” 崔勇用手捂着伤腿，胆战心惊地回答。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干脆一枪崩了算了。” 王力大大咧咧比划着手枪，故意吓唬他。 “我知道，我有线索，和我们同一条船过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挺奇怪的，和船老大不是一伙的，上了岛就不见了。” 崔勇为了活命，那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你详细说说那个人。” 乔斌精神一振，没想到还真从崔勇嘴里，挖出一点线索。 “三十来岁，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点……” 崔勇努力回忆着。 “叶冉，如果对方真是间谍，凭咱们这几个人，未必能抓住他，你得呼叫增援。” 江华压低了声音说。 “我这就联系家里。” 叶冉这次过来，带来了专业的通讯设备，之前一直中断的通讯，终于恢复了。 “王力，你带几个兄弟出去，把尸体处理一下，免得天亮后，吓到岛上居民。”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小学那边，一群人挤在一堆，提心吊胆地猜测，刚才的枪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不，咱们派个人出去看看？” “要去你去，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别多管闲事，大家抱团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房间里，陈巩钏正在通过宫田少信的卫星电话，给大哥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陈巩文已经睡了，接到弟弟陈巩钏的电话，非常意外。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恍如晴天霹雳的噩耗。 “你说什么，修杰死了？” 陈巩文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怎么可能会死？ “抱歉，哥，修杰中枪，失血过多，没能挺过来。” 陈巩钏情绪低落。 就在刚才，陈修杰因为止不住血，带着对人间的万分不舍，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谁干的？” 过了一会儿，陈巩文强忍着愤怒问。 “我怀疑是江华，这小子也在岛上，咱们陈家最近，也只和他有利益冲突。” 陈巩钏咬牙切齿地说。 要说杀人动机，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江华。 而且刚刚宫田少信出去看了一眼，据他推测，刚才的枪声，很有可能是江华在向他们示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无法无天，为了一块天然气田，他居然敢买凶杀人，我要让他死在岛上，给小杰陪葬！” 陈巩文歇斯底里地怒吼。 “大哥，刚刚宫田先生，给我提了一个建议，我觉得我们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陈巩钏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宫田少信。 宫田少信脸上露出微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说。” 陈巩文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 “宫田先生说，他们叁井物产，在附近有一只潜伏的武装力量，会在天亮前登岛，他可以帮咱们解决江华，但是咱们陈家，要帮他们拿到七号天然气田的开采权。” 陈巩钏深吸一口气说。 刚刚，宫田少信找上他，说他们山崎社长，在一个星期前，安排了一艘改装渔船，潜入过来，船上有一支携带微冲的五人武装小队。 他非常震惊，直接质问他们叁井物产，究竟想要干嘛。 宫田少信却说，他们叁井物产想要做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要同舟共济。 “答应他们，只要能杀了江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陈巩文毫不犹豫地说。 他打电话的时候，崔爱萍就在他身边，当听说陈修杰死了，她表面露出震惊，还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心里却差点笑开了花。 “巩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你心脏不好，来把这两粒药喝了。” 她穿着睡衣，端着一杯温水说。 陈巩文有心脏病，刚才被儿子去世的噩耗刺激，感觉心脏很不舒服，没有多想，接过药就喝了。 崔爱萍看着丈夫喝下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在对方看过来后，她脸上又恢复了悲伤关切地表情，温柔说：“早点睡吧，等天晴了，咱们一起上岛，把修杰接回来。” 陈巩文脑袋昏昏沉沉，捂着心口睡下，嘴里还叨念着：“江华，我和你誓不两立！”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守株待兔，待了个啥？ 海岛，一间废弃屋子里。 何于飞满头大汗地发报，试图联络上线。 目睹了今晚岛上，发生的一切后，他觉得这次任务太危险了，他不想做了。 可是，发出去的电波，如泥流入海，没有任何回应。 海岛的另一边，叶冉带来的监测设备，警示灯开始闪烁。 “那个家伙，又开始发报了，老乔，过来搭把手，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叶冉立刻坐到设备旁，戴上耳机。 “你刚才呼叫的增援，什么时候到？” 江华刚才听乔斌讲，当年那个图章，不是一般的凶残，当年被几十个人围捕，依旧从容逃脱，还重伤了老乔的师父。 “现在海上风浪正大，他们就算过来，估计也得要三个小时之后了。” 叶冉全神贯注，盯着设备，正在确认发报方向。 何于飞并不知道，自己的发报，已经被监听了，尝试了半个小时后，没有任何回应，他泄气地丢掉耳机。 “锁定了，走，我们去把那个家伙揪出来。” 叶冉兴奋地站起身。 “不等增援过来吗？” 江华有些担心地问。 “夜长梦多，不等了，师父找了这个家伙十年，我这次不会再让他跑了。” 乔斌正在检查手枪的弹匣。 就在乔斌和叶冉，以为锁定了图章，而感到兴奋的时候，海岛的另一边，一个穿着潜水装置的身影，从海面下爬了上来。 他上了岸后，脱下身上的潜水装置，藏在一个岩洞中，然后熟门熟路，向着半山腰走去。 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就算是暴雨天气，也没有影响他的脚步。 来到小学附近后，他蹲在草丛中，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看到几个穿着雨衣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的一个废弃房子围过去后，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十年了，你们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放下望远镜，站起身向小学后面走去。 这座废弃的小学，当年依山而建，在学校后面，靠近山壁的地方，居然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神秘男人用工具夹断铁门的锁，推开铁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赫然是一个有些年头的防空洞，地上满是灰尘，一股子霉味，也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神秘男人没有理会，继续向防空洞深处走去，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破旧的防空洞内，显得非常阴森。 “何于飞，不是我不救你，既然你暴露了，那就死的有价值一些，我需要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神秘男人听着外面零零散散的枪声，用微笑地语气说。 在防空洞的最里面，堆积了几个大木箱子，十分陈旧，一看就是以前遗留的，神秘男人走过去，用撬棍撬开木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老式手榴弹。 他取下身后的防水背包，从里面拿出几颗带有定时装置的炸弹，贴在木箱子上面。 把引爆时间，设定在六个小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走出防空洞。 等他走到防空洞的门口时，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歇了。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眼山坡的方向，不过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来过，却没留下任何痕迹，有些可惜，他掏出匕首，在防空洞旁的山壁上，刻下自己独有的标记。 “六个小时后，一切都结束了，唉，你们还是如当年一样的弱，真是没意思！” 他摇了摇头，拉起雨衣的兜帽，向藏着潜水装置的地方走去。 就在他蹲在岩洞旁，往身上套水靠时，后脑被一支枪指住。 “别动，动就打死你！” 一个男人低沉地声音说。 他肌肉下意识紧绷，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后脑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老板，你下手也太狠了。” 薛山拿着手枪，咧了咧嘴说。 “不狠不行，万一他真是图章，这可是一打十的凶人，还是弄昏了比较放心，别愣着啊，赶紧给他捆上。” 江华丢掉手里的木棍。 “老板，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往这边逃？” 薛山一边捆着被打昏的男人，一边用佩服地语气问。 “我知道个锤子，叶冉和老乔不让我跟着，我寻思吧，万一他们没堵着人，那家伙肯定要往码头这边逃，嘿，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江华语气有些兴奋。 当时，乔斌和叶冉，带着老王几个人去抓那个电报男，江华本来也想去帮忙，但是被叶冉以安全为由，严词拒绝。 江华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于是就自己带着薛山，来码头这边守株待兔。 没想到刚埋伏下来，就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从山腰下来，然后蹲在一个岩洞旁捣鼓。 于是，薛山悄悄摸过去，用枪指住了对方的头。 江华感觉不保险，二话不说，拿着码头抬货的粗木棍，冲过去给了对方一下。 被他打昏的这个神秘男人，正是消失了十年的图章，当初激活何于飞的那位雨衣兜帽男。 如果他醒来后，知道自己竟然栽在江华这么一个外行手里，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 叶冉和乔斌，压着受伤的何于飞，回到屋子，看见江华不在，一下子就急了。 正准备出去寻找，却见他和薛山，拖着一个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男人，从码头的方向回来。 “你去哪儿了，你们把谁打昏了？” 叶冉皱着秀眉，语气困惑地问。 “你们太大意了，是不是让人给逃了，没关系，我和老薛帮你们把人逮回来了。” 江华没看到被拖进屋子的何于飞，还以为叶冉空手而归。 “你在说什么呢，潜入岛上的间谍，我们已经抓到了，你绑的这个是谁？” 叶冉被江华说糊涂了。 什么叫他们把人放跑了，她和老薛明明成功抓获了那个间谍，好不好？ “不对呀，你说你们抓到了间谍，那我和老薛抓的这个，又是谁？” 现在轮到江华懵逼了。 他守株待兔，究竟待了个啥，不会闹了个乌龙吧？ “对呀，你们到底把谁抓了？” 叶冉和乔斌，郁闷地看着江华。 他们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呀，江华就弄了个人回来，这小子也太能折腾了。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图章落网 余梁伟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睁眼，而是条件反射般，去摸后腰的手枪，身体下意识的向侧翻滚。 这一套躲避加上反杀的动作，已经铭刻在他骨子里，形成了肌肉反应。 但是，他身体倒是滚动了，但是愕然发现手臂无法动弹。 “别折腾了，这是船上捆帆布的绳子，你是挣不断的。” 江华站在一旁说。 刚才就是他，用冷水把对方泼醒的。 在意识到，自己抓的这个家伙，不是那位神秘的发报男后，他现在很好奇，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你们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捆我？” 余梁伟心里一沉。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恰到好处，潜伏在码头守株待兔。 他明明看到那伙人，爬上山坡去抓何于飞了，这说明他的诱饵计划，是成功的。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先别问我们，说说你是干啥的？” 江华好奇地蹲在对方身边。 从岩洞找到的潜水设备，还有这个家伙，随身携带的手枪，都证明对方的身份，十分可疑。 “你猜！” 余梁伟笑了。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栽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输，只要拖过六个小时，定时炸弹就会爆炸，那样他的任务，依然算是完成了。 至于个人的生死，他没有放在心上，从受训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他们这类人，不会有善终。 “我猜你个头。” 江华没好气地踹了对方一脚。 他审问余梁伟的时候，叶冉正在检查对方的背包，乔斌在另一个房间，审问何于飞。 “你上岛之后，去了哪里？” 叶冉拿着黑色的防水背包，神色严肃地走过来。 她在背包里面，发现了一些白色的残留粉末，气味有些像硝酸铵。 “你猜！” 余梁伟躺在地上，呵呵笑着。 “说，你上岛之后，去了哪里？” 叶冉反锁住对方的手臂关节，逐渐增加力量。 对方的背包，很有可能装有炸药，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却去向不明。 “呵呵，你猜！” 余梁伟虽然痛的额头直冒冷汗，但是脸上依旧挂着可恶的笑容。 “嘿，我这暴脾气！” 江华气的转身去找棍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滚刀肉。 “我劝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就是个送货的，什么都不知道。” 余梁伟关节被叶冉锁住，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他痛的表情都扭曲了，但依旧试图误导江华几人。 “这家伙嘴太硬了，可能是条大鱼。” 薛山在一旁，神色凝重地说。 就在这时，乔斌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推门走了进来。 “那边的家伙招了，他们准备炸岛，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份地图，你看看这上面标记的四个点。” 他脚步匆匆，走进来后语气急促地说。 何于飞那边没有硬抗，十年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他的意志，而且上岛后种种不合理的情况，让他意识到，他很可能被当成了弃子。 可惜的是，他知道的也不多，除了知道任务是炸岛，其他的信息，却一无所知。 “何于飞这个废物！” 余梁伟脸色有些阴沉。 不过，他目光瞥见乔斌手里的地图时，眼神有些讥讽。 在何于飞身份暴露的那一刻，他就更改了计划，防空洞的位置，他并没有告诉何于飞。 “我就知道，他们带着炸药上岛，肯定有阴谋。” “老乔，你闻闻这个背包。” 叶冉把黑色的防水背包，递给乔斌。 “硝酸铵？” 乔斌闻了一下，眼皮跳了跳。 “如果是硝铵炸药，按照背包的体积来看，想要炸掉一座岛，这当量可远远不够。” 叶冉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躺在地上装死鱼的余梁伟。 “先别管这些，我们分头行动，去地图上的这四个点找找，看能否找到他们藏起来的炸药。” 乔斌恨恨瞪了余梁伟一眼，拉上雨衣兜帽，向屋外走去。 “江华，你留下看着他。” 叶冉说了一句，匆匆追上乔斌。 一屋子的人，转瞬走得一干二净。 江华困惑地看了余梁伟一眼，按说对方的计划败露，这家伙应该气急败坏才是，但是江华从他脸上，似乎只看到了幸灾乐祸。 “你好像很高兴？” 江华疑惑问了一句。 “要我说，你们还是省省吧，别忙活了，都是瞎折腾。” 余梁伟嘿嘿笑着，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座岛虽然不大，但是防空洞的位置，还是很隐秘的，再加上他觉得乔斌他们，被地图误导，找到炸药的机会，更是渺茫。 “老板，你们说这个家伙，在岛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同伙？” 薛山想了一下问。 王力带人去帮忙了，但是老薛没去，他得留下来保护江华。 “当然有，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慢慢猜。” 余梁伟呵呵笑着，表情邪恶。 他是在故意激怒江华和薛山，人一旦情绪激动，就容易犯错，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对手一旦犯错，他的机会就来了。 “那你猜猜，我是怎么把你，堵在码头的？” 江华才不会上当，他用玩味地眼神，打量着对方。 通过这半晌的观察，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就是那种天生的坏人，你越是跟着他节奏走，他越是来劲。 余梁伟脸上笑容一僵，这一点确实让他很困惑，明明他计划的很完美，利用何于飞吸引对方注意力，他安置好炸药，就立刻撤离，但是为什么在离岛前，被江华堵住？ 要知道，他是在察觉何于飞身份暴露后，才临时制定的计划，这个计划他没告诉任何人，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是不是猜不到，你想知道原因吗？” 江华笑眯眯地问。 “为什么？” 余梁伟直勾勾看着江华，沙哑着嗓子问。 “我不告诉你！” 江华呵呵一笑，用戏虐地眼神看着他。 这个家伙不是喜欢让别人猜么，那就让他自己慢慢猜去，反正他是不会告诉对方，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恰好就逮住了他。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余梁伟脸色阴晴不定，在心里疑神疑鬼，过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恶毒地说：“你们也不用得意，等到天亮，大家一起死！” “天亮？老薛，现在几点了？” 江华眼睛一亮，用手摩挲着下巴。 刚才，余梁伟试图激怒他，被他反套路了一波，没想到还真从对方嘴里，弄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还有差不多六个小时天亮。” 薛山抬起手腕，看了眼机械手表。 “这么说起来，他很可能是用的定时炸弹，我们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江华用肯定地语气说。 然后，他笑眯眯地对余梁伟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重要信息。” 余梁伟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套路不成，被反套路了，恼羞成怒地吼：“你就算猜到了又怎样，你们不可能找到炸药，你就等死吧！” “你是不是傻，我们有船啊，怎么可能被炸死。” 江华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很高兴。 余梁伟阴沉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他发现跟这个小子玩心理战，他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说我们找不到炸药，看来地图有问题，让我猜猜，你把炸药藏什么的地方，废弃屋子？还是山洞？” 江华蹲在对方身边，用饶有兴致地眼神打量着他。 余梁伟紧紧闭着嘴，不过眼中却露出讥讽。 “谁在外面？” 江华突然转过身，表情警惕地问。 “是我……” 石静暖怯生生地扬起手，江华这些人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你去把许婶找来，我有点事情问她。” 江华不知道石静暖听见了多少，但他现在没时间跟她解释。 “哦，好……” 石静暖慌慌张张，跑去后面喊许婶。 江华继续蹲下来，盯着余梁伟的眼睛，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你在看什么？” 余梁伟本来不想说话的，但一直被江华盯着看，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我刚才提到山洞，你表情有半秒惊慌，但是很快转为讥讽，这说明我猜到的这个答应，虽然是错的，但是离真相很近。”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你受过专业的审讯训练，你是谁？” 余梁伟震惊了。 他本来看江华年轻，没把他放在心上，但是对方后面，这一系列的表现，让他这个老间谍知道，自己打眼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薛山也被江华后面这一连串的操作，给惊到了。 刚才叶冉这位专业人士，都没从对方嘴里，掏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江华居然接二连三，让这个滚刀肉吃瘪，这到底谁才是特工？ 江华笑了笑，没有解释，这些问话的小手段，是他前世在监狱里，跟一个老诈骗犯学的，要论起察言观色，很多干了一辈子刑侦的老警察，都未必比得上这老骗子。 “江老板，你找我？” 没过多久，石静暖领着一脸忐忑的许婶，走了过来。 许婶就是个普通寡妇，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些把她吓到了。 “许婶，问你个事儿，这岛上有没有什么隧道之类的建筑？” 江华在心里琢磨，跟山洞沾边，却又不是山洞，那能是什么？ 余梁伟表情陡然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许婶，如果防空洞暴露了，那他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隧道，没有呀。” 许婶认真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一座海岛上，怎么可能会有隧道，反正她嫁过来三十来年了，没听说过岛上有什么隧道。 余梁伟看见许婶摇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 “找不到的，你们找不到的。” 他看着江华皱眉沉思，又开始得意起来。 这时，一身雨水的乔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把揪住余梁伟，压低了声音吼：“你究竟把炸药，藏在哪里了？” 他和叶冉分头行动，再加上王力几人帮忙，把地图上画圈的几个地点，全都找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老乔，冷静一点。” 叶冉刘海完全被雨水打湿，紧贴在额头。 “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活够了。” 余梁伟恶形恶状地笑着。 在他看来，这一男一女反倒比那个狡猾小子好对付，那小子邪性得很，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你嚣张个啥，信不信我老王一枪崩了你？” 王力是个暴脾气，刚才在外面忙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他憋了一肚子气。 于是，直接掏出手枪，指着余梁伟的额头。 “王力，别冲动，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找到，他背包里炸药的去向。” 叶冉一把拉住王力胳膊，皱眉瞪了余梁伟一眼，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 “老乔，把你手里的地图，再给我看一眼。” 一直站在窗边思考的江华，突然抬起头说。 “难道他交待什么？” 乔斌瞥了眼死狗一样被绑在地上的余梁伟，眼睛一亮，用希翼地目光，看向江华。 “这家伙嘴很硬，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跟我老板玩心眼，还是嫩了点。” 薛山瓮声瓮气，把乔斌离开后，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环境类似山洞，却又不是山洞？” 叶冉听完之后，喃喃自语。 她自语完后，用讶异的眼神，看了江华一眼。 她知道余梁伟这种人，是受过专业的抗审讯训练，如果对方咬死不说，就算是她和老乔，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拿到这家伙的口供。 没想到江华居然能从对方嘴里，套出关键信息，这个男人，还真是能不断给她惊喜。 “地图上的这条线，是什么？” 江华指着小学后面，代表防空洞的那条线说。 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代表了防空洞的那条线。 “给我看看。” 叶冉凑过去，她离江华有些近，江华闻到了她秀发间，洗发水的香味。 余梁伟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他没想到，他辛苦隐瞒的秘密，就这样暴露了。 “你是谁，内地的系统内，出了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他满脸不甘心地问。 十年前，他杀了航天领域的材料学专家王林翰，从容逃离，这是他职业生涯里面，最值得称道的成就。 没想到这次复出，执行任务，居然栽在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年轻手里。 不甘心啊，太不甘心了！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射程之内，皆正义 有了具体的目标，没过多久，小学后面那个隐秘的防空洞，就被大家找到了。 “老乔，你们来看看这个标志。” 江华举着手电筒，对着铁门旁边的山壁说。 “这是图章的专属标记，被你抓到的那个家伙，竟然就是图章！” 叶冉看到山壁上，十分眼熟的标记，表情震惊。 她没有想到，整个系统都一直全力搜寻的图章，居然这么憋屈地栽在了江华手里。 当时，抓捕的经过，她听江华说了，这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个闷棍，根本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走，进去看看。” 乔斌精神一振。 图章落网，让他心情大好，如果不是现在还有任务没完成，他都要举杯庆祝了。 这个销声匿迹了十年的家伙，可是他师父一辈子的心病，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行人在防空洞的最里面，发现了那几个装满手榴弹的木箱子。 “可怕，如果真让这些弹药引爆，后果不敢想象。” 叶冉有些咋舌地说。 “还剩四个小时的时间，能联系上拆弹专家吗？” 王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这个天气……” 乔斌和叶冉的表情，有些沉重，以目前的天气，估计有些够呛。 “我说，你们是不是陷入了思维误区，解决这些玩意儿，要啥拆弹专家？” 江华却是一脸轻松，大大咧咧地说。 “难道你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投到了江华身上，在黑漆漆的防空洞内，显得有些瘆人。 “直接把这箱子搬起来，丢进海里，不就得了，他这自制炸弹，又不防水。” 江华感觉这些人，真就是一叶障目，光想着如何拆弹，有什么好拆的，这些老式的手榴弹，没做防水处理，一泡水就成了铁疙瘩。 “对呀，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 乔斌懊恼地一拍额头。 他也是忙昏了头，经过江华一提醒，赶紧指挥大家，把这些箱子抬出去。 “江华，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叶冉用感慨地语气说。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江华，不仅及时找到了藏在岛上的炸药，还抓到了图章。 “我一个商人，谈啥立不立功的，功劳都是你和老乔的。” 江华挥了挥手，用不在意地表情说。 “你可不能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个图章，当年对我们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 叶冉一脸认真。 就是因为这个图章，航天领域一个非常重要的科研项目，就此夭折。 而且这次，对方炸岛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国家开发七号天然气田，如果真让对方得逞，那绝对能影响到未来的能源战略。 “这个家伙，传的这么邪乎，我觉得也不咋样嘛，被我一棍就撂倒了。” 江华这人，受不得别人夸奖，一夸他就开始飘了。 “你那是运气好，他被薛山用枪指着头，换个时间地点，十个你也未必是他对手。” 叶冉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可不能让对方骄傲，否则对方下次要是因为轻敌，遇险受伤怎么办？ 同一时间，海浪汹涌的海面上，几艘巡防艇向着同光岛的方向开去。 这些都是叶冉呼叫的增援，当时情况还不明朗，上面听说图章有可能在海岛上，立刻给出了最大力度的支援。 另一边，一艘改装的渔船，摇摇晃晃，也在向着海岛的方向开去，这是叁井物产派过去，准备支援宫田少信的力量。 “王队，前方海域，发现了一艘身份不明的渔船。” 一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敬礼之后汇报。 “通知对方停船接受检查。” 队长举着望远镜，盯着前方在海面上，沉浮不定的渔船，眼神如鹰般锐利。 这么个天气，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有渔船出海的，所以出现在附近的这艘渔船，十分可疑。 “前方船只，请停靠接受检查！” 巡逻艇上的电喇叭，发出警告。 “哒哒哒！” 回应警告的，是一梭子扫过来的子弹。 “敌袭，立刻还击！” 王队长怒吼一声，拿起冲锋枪，对准前方的渔船开火。 交火十多分钟后，前面渔船彻底安静下来，几艘巡逻艇谨慎地靠过去。 渔船上面的几名武装分子，全都被击毙，躲在船长室，瑟瑟发抖的船主，被两名武警战士揪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王队长语气严厉地问。 “我是叁井物产的雇员，是山崎社长让我们去同光岛，接应宫田课长。” 船主抱头蹲在甲板上，瑟瑟发抖。 “通讯员，立刻向上面，汇报这个情况。” 王队长杀伐果断。 这个时候，叶冉也正在向孙光夏汇报，图章落网的喜讯。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是孙光夏并没有睡，得知图章落网，他兴奋地一拍桌子。 这个销声匿迹了十年的家伙，终于落入法网，王林翰教授可以瞑目了。 刚通完电话，下面值班的人，向他汇报，说同光岛附近海域，发生了交火。 “叁井物产？” 孙光夏眉毛一挑。 他没想到，小矮子居然丧心病狂如此。 “是的，根据那边审讯口供，他们这次是受陈家之邀，上岛杀江华去的。” 值班下属语气恭敬地说。 “无法无天，看来我们对陈家的收网行动，可以开始了。” 孙光夏脸色铁青。 一场风云，正在向沿海汇聚。 躲在小学里面，等待增援的宫田少信，并不知道，他的增援已经永远无法抵达。 “宫田先生，咱们的增援，什么时候到，刚才岛上又有枪声，这里太不安全了。” 陈巩钏忐忑不安地说。 他们躲在小学里面，根本就不敢出去，他侄子陈修杰的尸体，还躺在隔壁废弃的教室。 “快了，再坚持一下，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宫田少信既是在安慰陈巩钏，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抱歉，你们恐怕等不到天亮了！” 江华带着刚刚抵达海岛的武警战士，出现在这两人面前。 海上发生枪战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心里有些后怕，宫田这鳖孙，真是太阴了，明着斗不过他，居然就打算武力解决。 行啊，那就比武力吧，他这边现在好几把冲锋枪，指着宫田少信，他就不信，这孙子还能蹦哒。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微服私访 三天后。 碧海晴空，一艘白色的快艇，在海面划过优雅的弧线，向盐田港方向开去。 “江老弟，一会儿可能有记者采访，但因为咱们这次的行动，是有保密级别的，所以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打掉了一个走私团伙。” 乔斌担心江华说漏了嘴，在快艇靠岸前叮嘱。 “陈家，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海面上的清新空气，连日几天的大雨，让他整个人，都快要憋的发霉了。 “陈家的家主陈巩文，在昨天死于心脏病突发。” 乔斌说出一个江华不知道的信息。 “死了？” 江华非常惊讶地扬了扬眉。 他原本以为，对方肯定不甘束手就擒，说不定得垂死挣扎一番。 哪知道这位在能源系统，非常有影响力的新贵，居然突然就死了。 “我们怀疑，他的死跟他妻子崔爱萍有关，毕竟陈巩钏这次免不了锒铛入狱，陈巩文一死，陈家这些年积攒的家业，可就落在崔爱萍手里。” 乔斌语气平淡地说。 “崔爱萍，她不是那个崔勇的姐姐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买凶杀人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江华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地语气地问。 他感觉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位主儿难道不知道，她马上就要成为猴子的亲戚，狒狒了吗？ “所以，她在转移资产，准备逃往国外。” 乔斌眯着眼睛，看着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盐田港。 “想什么美事呢，买凶杀人，谋杀亲夫，这位现代潘金莲，还想去国外逍遥？” 江华冷笑一声。 在快艇靠岸后，江华没有理会围过来的记者，借着薛山魁梧的身躯，挤开人群，上了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他刚在后排坐下，一侧过脸，发现后排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江大老板，要找你可真不容易，什么都别说了，你先陪我去见个人。” 赵燕华穿着花格子连衣裙，还戴着一副墨镜，打扮的倒是时尚洋气。 “见谁呀？我现在得赶回公司开会。” 江华见到赵燕华，倒是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她来深市前，给他打过电话，专门问了他的行程。 “我家老爷子要见你，你这回可又出名了，黑面神老孙都对你赞不绝口。” 赵燕华上上小小打量着江华，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赵老爷子也来了深市，你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江华非常惊讶。 他没想到，赵抗河居然来了深市，这位大佬可真够低调的，他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老爷子这次是微服私访，为的就是要亲眼看看，陈家把南方的能源系统，搞成了什么模样。” 赵燕华用神神秘秘地语气说。 “像南昆燃气那样的企业，确实要整顿一下了。” 江华这次在海岛的所见所闻，让他对南昆燃气的管理层，十分失望。 既然赵老爷子要见他，他当然不可能让对方久等，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把会议往后推迟。 半个小时后，海天一色大酒店，贵宾包间。 “老爷子，来了南方，一定要尝尝这边的特色菜系，这道佛跳墙，可是咱们酒店大厨的拿手菜。” 江华笑眯眯地招待着赵抗河。 站在赵抗河身后的保健医生，欲言又止，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有很多忌口。 江华整的这一桌大鱼大肉，虽然丰盛，但是却违背了清淡养生的理念。 “江小子，在聊正事儿之前，我得郑重向你道个谢。” 赵抗河语气认真地说。 “老爷子，包间里坐的都是自家人，您这样说话，可就生分了。” 江华赶紧站起身，连连摇着手说。 “爷爷，在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替您向江华道过谢了。” 赵燕华见气氛有些严肃，赶紧打圆场。 “那可不一样。” 赵抗河说到这里，拿起酒瓶，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眼神特别认真地说：“这一杯酒，既是向小江你道谢，也是敬王林翰教授，十年了，杀害他的凶手，终于落网了。” “赵老……” 身后的保健医生，有些着急，老爷子最近血压高，是不能喝酒的。 “没事儿，今天我高兴，就喝这一杯。” 赵抗河摇了摇手说。 “老爷子，什么都不说了，我想说的话，都在酒里。” 江华拿起酒瓶，给面前的酒杯满上，一口气回敬了三杯酒。 回敬完酒后，他把酒瓶里剩下的白酒，在地上倒出一条半圆的弧线，抬高了声音说：“王教授，虽然咱们素未谋面，但是我敬佩您在材料学领域的成就，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图章马上下来给您做伴。” “江华，既然老爷子有忌口，那我让厨房，炒几个小菜过来。” 许莉作为陪客，也在包间。 她看出赵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好几次欲言又止，眉眼通透的她，立刻意识到，江华安排的这一桌子菜，虽然丰盛，但是油荤太重了。 “不碍事，人生在世，就是要能吃能喝。” 赵抗河倒是非常豁达，拿起筷子就开动，却是把身后的保健医生，急得跳脚。 “好，我就是欣赏老爷子为人处世的态度。”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弟弟，你就别添乱了。” 许莉在身后，拉了江华一下。 “江小子，这次找你，除了道谢，还有一件正事儿，要和你聊。” 赵抗河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聊起正事儿。 “您说，我洗耳恭听。” 江华坐正了身子。 “南昆燃气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吴老毕竟年纪大了，这次就算能恢复出院，以他的身体情况，差不多也要退居二线了，但是开发七号天然气田的项目，不能停滞。” 赵抗河说起吴老，有些感慨。 这位老爷子是标准的学术派，一辈子两袖清风，教出了不少得意门生。 不过，可能因为书生气太重，不太擅长管理企业，再加上陈家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南昆燃气现在的问题很严重。 “老爷子，您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江华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企业改制的托付 “好，那我就直说了，你手里不是有个伏羲能源公司吗，正好南昆燃气在进行企业改制，我希望你的伏羲能源，能够参与进来，改变南昆燃气的现状。” 赵抗河开门见山地说。 陈家虽然倒了，但是也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南昆燃气现在是群龙无首，如果没人站出来，七号天然气田的项目，只能陷入停滞阶段。 当然，上面重新派人下来，接手南昆燃气，这也是一个办法。 但是空降兵上任后，需要时间了解企业情况，而且陈家虽然倒了，但是以前依附陈家的虾兵蟹将，却都还没来得及被清算。 如果派下来的人，不能镇住这些虾兵蟹将，企业陷入人事斗争，那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来二去，耽误的都是时间，所以赵抗河经过反复衡量后，觉得还不如让江华，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为别的，主要是这小子，能镇的住场子，而且南昆燃气之所以改制，就是因为企业亏损，资金短缺。 江华手里有钱，正好能解决这个困难。 “老爷子，南昆燃气可是南海油的下属企业，如果跟我的伏羲能源合作，那和南海油的关系，又该怎么算？” 江华想了一下问。 他可不想参与进南昆燃气的改制后，头上多出一堆的婆婆，指手画脚。 “当然是独立出来，不过以前南昆燃气因为年年亏损，需要从南海油拿补贴，改制之后，就需要由你自负盈亏了。” 赵抗河语气果决地说。 “年年亏损？不应该，据我所知，南昆燃气在沿海地区，可是有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加油站呢。” 江华皱着眉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事臃肿，人浮于事，再加上陈家小动作不断，南昆燃气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 赵抗河提起陈家，语气就有些厌恶。 陈巩文年轻的时候，也是为能源系统，做出了贡献的，但是这两年，却是已经忘了初心。 “老爷子，关于七号天然气田，我有个事儿，得提前向您汇报一声。”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你说。” 赵抗河又重新拿起碗筷。 刚才光顾着聊正事儿，他肚子还饿着呢。 “海上开采天然气田，有很多技术难题，我们在这方面经验不足，我之前听老乔的意思，上面倾向于引入第三方，一起开发七号天然气田，但是叁井物产的事情，您也知道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江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赵抗河盯着江华问。 “好想法也谈不上，咱们邻居不是这两年经济困难嘛，我就寻思，用物资从他们手里换技术。” 江华讪讪一笑。 说起来，他在起家的过程中，从毛熊手里，薅了不少羊毛。 虽然现在我熊变聪明了，没以前那么好占便宜，但是相比山姆那边狡猾的能源企业，他还是感觉我熊更靠谱。 “你想法没错，但是忽略了一点，开发海上天然气田，不仅要技术，而且更需要设备，其中一部分设备，咱们那位邻居，可提供不了。” 赵抗河一脸认真地说。 毛熊的工业发展，非常偏科，他们自己的天然气田，有些设备，都是从外面进口的。 “所以，我打算分两步走，山姆那边的能源峰会，我还是会去，但是毛熊派来的专家团队，咱们也不能冷落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就凭你小子的这股子鸡贼劲，南昆燃气的烂摊子，还真就适合由你来收拾。” 赵抗河笑着用手指了指江华。 要说起做生意，他就没见江华吃亏过，这还什么都没谈，就开始货比三家，一般人想从江华身上占便宜，还真有些困难。 喝了一口茶后，他又突然想起来说：“你去山姆考察，可以把石静暖也带上。” “为啥，就因为她是吴老的得意门生？” 江华心里有些不情愿。 他这次去山姆，除了参加能源峰会，也想去硅谷逛一逛，目前国内软件领域的人才很少，他寻思去硅谷碰碰运气，也许能忽悠几个牛人回来呢？ 正是因为行程比较复杂，他不愿意带个女人，碍手碍脚。 “小石在那边的斯坦福大学，当过一年的交换生，外语也不错，可以给你当向导。” 赵抗河之所以向江华推荐石静暖，是因为他去医院看望吴老时，对方放心不下自己的这位关门弟子，一直放在嘴边叨念。 所以，现在有机会，赵抗河打算让江华带着石静暖，锻炼锻炼她。 “那行，我出发的时候，把她也带上。” 江华一听赵老爷子，说石静暖外语不错，立马改口。 他刚才还在犯愁，去哪儿找个翻译呢，没想到天上就掉下来一个。 “江华，你和爷爷的事情聊完了，该聊聊我的事情了吧？” 赵燕华突然开口说。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江华有些纳闷地看着她。 他把赵燕华引荐给老任，也算是对得起这位大姐了，听说老任的华思，这半年发展迅猛，赵燕华身为华思股东，在事业上，绝对可以算是春风得意了。 “什么叫没什么好聊的，你还欠我们公司一笔设备款呢。” 赵燕华瞪大了眼睛。 “放心，我这么大个老板，肯定不会拖欠你们设备款。” 江华眼中闪过尴尬。 他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不喜欢别人和他谈钱，毕竟谈钱伤感情，不是么？ 想到钱的事儿，他眼睛一亮，对赵抗河说：“老爷子，叁井物产这么卑鄙，咱们可不能这么算了。” 他一直在做空嗦尼的股票，奈何嗦尼背后有叁井爸爸撑腰，他资金套在里面，双方一直在进行拉锯战。 这次叁井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不抓紧机会，反攻一波，那他这位股神，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做好你自己手里的事情就行。” 赵抗河语气淡然。 江华一听赵抗河的语气，就知道叁井财团最近会有麻烦，一旦叁井自顾不暇，他这边就可以对嗦尼动刀了。 再说，那个宫田少信，不是嗦尼的课长么，江华觉得，这事可以拿出来，做做文章。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天才的互联网营销方案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下午，江华回公司开会。 “老板，咱们的蜜罐程序，成功诱捕到纸牌的ip地址。” 刚从电梯出来，王元炜一脸兴奋，拉住他说。 “找到那个家伙了？” 江华眼睛一亮。 这还真是刚回公司，就收到好消息，纸牌这孙子黑了他的网站，这笔账他可一直记着呢。 “不过查到的ip地址，是在山姆那边，这远隔重洋的，咱们就算想找他算账，也是鞭长莫及啊。” 王元炜神色悻悻，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就连一直口口声声，要找纸牌算账的鹿禾米，得知对方远在山姆，也没了脾气。 这年头出国太难了，就算出身权贵家庭的她，也没办法，跑去山姆教训一个人。 “没事儿，正好我下周去山姆出差，你把地址给我，我去会会这个纸牌。” 江华拍了拍王元炜的肩膀安慰。 他这个人比较小心眼，纸牌连续两次黑掉他的网站，他可都记在小本本上呢。 “那太好了，根据我们分析，这孙子应该在硅谷的某家互联网企业上班，因为ip地址经过查询，是硅谷附近的一家网吧。” 王元炜精神一振，把那家网吧的地址，写下来递给江华。 “对了，飞讯聊天软件的测试，进行的怎么样了？”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老板，说起这个，我得向您介绍一个人，他是我招募的一个软件测试自愿者，叫蔡安康，是个作家，网名叫痞子蔡。” 王元炜跑到自己的工位上，拿了一份手稿过来。 “痞子蔡？” 江华的眼神，有些古怪。 作为最早的一批网民，在前世，他当然看过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故事。 这算是国内最早的互联网小说，感动了不少人。 但是他可是记得，那位畅销书作家，可不是内地人，也不叫蔡安康。 “这个痞子蔡，他在测试咱们飞讯时，通过这款聊天软件，认识了一个叫长发飘飘的女孩，对她一见钟情。” “然后，他以此为灵感，写了一篇三万字的短篇小说，我觉得他这篇小说，可能对宣传咱们的软件很有帮助，就私自做主，把版权买了下来。” 王元炜拿着手稿，表情有些忐忑地看着江华。 “先把手稿给我看看。” 江华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 前世，痞子蔡的那篇小说，在网络上发表后，让千千万万的少男少女，相信了网恋的美好，纷纷一头扎进互联网，就在同年，鹅厂推出了即时聊天软件qq，qq借这股风潮，暴涨了不少用户。 大家都希望在网上，邂逅自己的轻舞飞扬，展开一段轰轰烈烈的网恋故事。 他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遇到了一个痞子蔡，如果对方真能写出一篇凄美的爱情故事，他们公司旗下，缺乏知名度的飞讯聊天软件，说不定能借这股东风，一举打开用户市场。 “你能联系上那个痞子蔡吗？” 江华花了半个小时，看完这篇字数不多的短篇小说，抬起头询问王元炜。 “您联系他干嘛？” 王元炜表情忐忑地问。 “我觉得这篇故事，不够凄美，另外咱们飞讯软件的戏份，也比较少，你联系他，就说我花钱，让他写一本长篇小说，就围绕咱们飞讯软件和网恋爱情来写，如果写的够好，我联系出版社，印个十万册。” 江华感觉这位内地的痞子蔡，文笔还是有的，他给对方提供灵感，也许这个家伙，还真能写出一本爆款小说。 一旦对方的小说火了，那他的飞讯聊天，跟着火起来，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运气够好，有可能帮他们的飞讯聊天，一举越过原始的用户积累阶段，迅速引入一波流量。 这对于烧钱买流量的互联网企业来说，省下来的，可是以亿为单位的资金。 “老板，您是想订制小说？这万一对方实力不行，对咱们的软件，可未必能起到多大宣传作用。” 王元炜患得患失地说。 他买下对方的短篇小说，本来是试试水，拿来当推广软文用的，哪知道江华玩的更大。 “试试呗，就算不成，咱们也亏不了什么，万一成了，那就赚大了。” 江华笑了笑说。 就在进公司前，他还在琢磨，等飞讯正式上线后，该如何推广。 毕竟，他的这款聊天软件，比qq上线的时间要早好几年，面临的网络环境，也完全不同。 没想到王元炜倒是给了他灵感，利用小说来宣传软件，这倒是一个破局的思路。 “江董，几位老总还等着您去楼上开会。” 年轻的女秘书，从电梯出来，小心翼翼地提醒。 今天，是镭世影业的季度总结会议，原本时间是定在上午的，因为他要见赵抗河，所以就把会议时间推迟了。 “马上就去。” 江华拍了拍王元炜的肩膀，让他去完成交待的事情，转身走进电梯。 “江董，这个季度的销售报告出来了，因为家电下乡的策略，咱们的盈利增长了不少。” 秘书跟在江华身后，语气有些开心地汇报。 “农村一直是个很广阔的市场，只不过被咱们忽略了，只要认真去做，我相信接下来的半年，利润都会处于增长期。” 江华笑着说。 能在这个山寨林立，价格战杀得血流成河的时代，把影碟机利润做到持续增长，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主要还是江董您目光高远，制订了家电下乡的英明策略。” 秘书十分机灵地拍马屁。 “这个月的销售冠军，统计出来了吗？” 江华比较好奇，在制订了新的市场方针后，对于最基层的业务员，有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月的销冠是乔彬彬，他一个人卖了五千台影碟机。” 秘书翻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回答。 “这么多，他怎么卖的？” 江华挑了挑眉，非常好奇地问。 这时，电梯的门打开，他不好继续站在电梯里面聊，带着心里的好奇和疑惑，走进公司。 “江华，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几天被困在岛上，电话也打不通，我们都很担心你。” 孙缈缈站在会议室门口，一脸关切地看着江华。 这几天，深市这边的天气，也很恶劣，虽然派了王力去帮忙，但她还是担心，江华会遇到什么意外。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岛上的事情，下班再聊，咱们先开会。” 江华对孙缈缈点了点头，走进会议室。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1+1电脑 江华走进会议室后，扫了一眼，发现在座的都是公司高层，基层的销售人员，却一个都没看到。 “这边地方小了，咱们直接到厂区去开会，通知所有的一线销售人员，还有华南区的几个销售经理，都过来开会。” 江华这次开会的目的，进行季度总结，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表彰一线的业务员。 这个月影碟机的销量，之所以出现这么喜人的涨势，跟一线销售人员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他相信，只要公司继续认真的执行家电下乡的策略，镭世影业绝对会在残酷的市场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小夏，你现在去联系厂区，让那边先把场地布置好。” 孙缈缈立刻对身边的助理小夏说。 镭世影业的公司在市区，但是工厂却在市郊的工业园那边。 因为江华临时决定更换开会场地，厂区那边肯定毫无准备，现在提前通知，等大家赶过去的时候，正好可以直接开会。 小夏匆匆去办公室，打电话联系厂区，让那边把小礼堂收拾出来。 “因为你没提前通知，所以一部分在外面跑市场的销售人员，可能赶不回来。” 孙缈缈侧脸看着江华说。 “大部分人能到就好，我也是看了这个月的销售报告，才决定把这次季度总结会，改为表彰会的。” 江华自己都没想到，在制订了家电下乡的战略后，这么快就能见到成效。 这说明在这个年代，所有的家电厂商，都忽略了农村这一片广阔的市场。 他们认为农民收入低，消费不起家电这类大件商品，却忽略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农民的收入也跟着上来了。 甚至在沿海地区，出现了一批最早富裕起来的模范新农村。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饭前葡萄酒，饭后水果糖。 以前大家把这句口号，是当成笑话看的，认为这种美好生活，连城镇居民，想要实现，都有些够呛，更别提经济落后的农村了。 可是江华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赵老爷子说，北方某个作为试点的新农村，不仅全面实现了电气化，还有一部分家庭，甚至都开上了私家车。 “走吧，车子在下面等着呢。” 孙缈缈见江华在走神，小声提醒他。 “缈缈，中午和赵老吃饭，他让我接手南昆燃气的改制工作，所以下半年的工作重心，我会放在能源领域这一块，然后镭世影业这边，就需要你和在珠多费心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来。” 在下楼的时候，江华对站在身边的孙缈缈和李在珠两人说。 这两位一位是镭世影业的总经理，另一位是副总经理，他不在的时候，公司怎么发展，基本都是这两个女人说了算。 “镭世影业刚有起色，你又准备当甩手掌柜？” 李在珠皱着秀眉。 前段时间，因为影碟机行业的价格战，杀的是血流成河，镭世影业在个别月份，利润甚至是负增长。 江华回公司主持大局后，力排众议，制订了家电下乡的策略，并且督促一线的销售人员，沉下心来，去开发农村市场。 现在公司刚有起色，江华又不管了，这让李在珠心里特别没底。 “别担心，只要公司认真执行家电下乡的战略，在短期之内，咱们的业绩都会处于上升期。” 江华用温和地语气安慰。 他手里的公司非常多，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一家公司身上。 现在镭世影业进入平稳发展期，他可以腾出手来，去做其他的项目。 “你放心去忙，我和小珠会帮你看好公司的。” 孙缈缈语气温柔地说。 “谢谢。” 江华轻声道谢。 他事业能做的这么大，就是因为身后有许莉和孙缈缈这样的一群人，在默默支持。 “对了，这是楚煕送给你的。” 出电梯的时候，孙缈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折的小青蛙。 “送我一只小青蛙，是什么意思？” 江华哭笑不得。 虽然女儿送他礼物，他是十分开心，可他实在猜不出来，这个青蛙有什么寓意。 “昨天睡觉的时候，我给她讲了青蛙王子的故事，她就折了一只青蛙，她觉得她爸爸一定是个王子。” 孙缈缈脸上带着微笑解释。 “我不是王子，我是国王，然后我女儿是公主。” 江华开心地把纸青蛙放进兜里，语气霸气地说。 他现在的商业版图，遍布全国，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面，他确实是君主一般的存在。 “我说你们两个撒狗粮，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情绪？” 李在珠语气十分酸。 明明她和孙缈缈，是在同一起跑线上，结果对方耍赖，偷偷摸摸，连女儿都给江华生了，这让她还怎么比？ “行，给你机会，一会儿你和江华坐一辆车，好好向他汇报一下工作。” 孙缈缈大度一笑，转身走向后面的白色轿车。 “我才不要和他坐一辆车，你等等我，我坐你的车。” 李在珠俏脸一红，有些抹不开面子。 “缈缈，回去后替我谢谢楚煕，回头我也送她一件礼物。” 江华笑了笑，在说完之后，上了一旁的越野车，薛山已经坐在驾驶室等他。 “老板，我刚才下楼时，去对面的报亭，买了一份今天的报纸。” 薛山知道江华有每天看报的习惯。 这几天被困在海岛，买不到报纸，他就天天抱着收音机听新闻。 “有心了。” 江华很满意薛山的细心，随手拿起座椅上的报纸，展开阅读。 “联翔1+1电脑，走进千家万户。” 报纸头版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江华的注意力。 他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怎么关注，国内电脑行业的发展。 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联翔公司已经开始了崛起之路。 前世，联翔就是靠着1+1电脑，一举打开了普通用户的市场，由此拉开了国产电脑，跟进口电脑长达二十年的争霸战。 在江华重生那会儿，除了最核心的cpu，依旧被老外掐着脖子外，国产电脑的其他零配件，已经实现了全面自主生产。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以未来理念，经营网吧 “老板，什么是1+1电脑？” 薛山听见江华刚才读新闻标题，好奇地问。 “简单来说，就是一兆内存，加上一个软驱，就是1+1电脑，这种电脑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价格只有进口电脑的三分之一。” 江华笑着向老薛解释。 “这敢情好，现在咱们不仅手机实现了国产化，就连电脑也开始国产了，谁说高科技产品，是老外的专属？” 薛山咧嘴一笑，高兴地启动车子。 他和江华一样，有着十分强烈的民族情怀，比较敌视洋品牌对国内市场的入侵。 “国产电脑想要真正站起来，还是得自主研发芯片，这条路任重道远啊。” 江华合上报纸，叹了口气。 就性能而言，进口电脑目前在各个配件上面，都要强于国产品牌。 虽然联翔公司有着计算机所的背景，研发实力在国内属于一流，但是想要超越进口电脑，依旧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时，放在他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你把车里的音乐关了，我接个电话。” 江华从包里拿出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电话是淡军打来的，估计是为了连锁网吧的事情。 “江老弟，我现在有个为难的事情，需要你帮我拿主意。” 淡军在电话接通后，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嗯，你说，我听着呢。” 虽然隔着电话，江华也能听出他语气里面的为难和苦恼。 “是这样的，因为有小余帮忙，咱们网吧的电脑，都是从香江采购的，但是前段时间，联翔公司的业务员，找到了我，说他们能提供组装机，性能和国外的整机差不多，但是价格要便宜三分之一。” 淡军在电话里说。 “便宜三分之一，这可以节约不少成本，你在纠结什么？”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联翔那边找上淡军，他倒是不觉得意外，毕竟淡军现在是国内连锁网吧第一人。 在这之前，内陆城市可是连一家网吧都没有。 联翔想要开拓国内的电脑市场，不可能放过网吧这么一个大客户。 “问题是，他们组装机的性能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万一要是配置不行，那影响的，可是咱们网吧的口碑。” 淡军语气纠结地说。 “他们跟你谈业务的时候，就没弄一台样机过去，让你体验？” 江华略微好奇地问。 就连乔彬彬开拓农村市场，都知道弄几台影碟机过去当样品，让乡亲们体验一下，他就不信联翔的业务员，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样机当然有，我对比过了，不管是开机速度，还是运行流畅度，都比咱们在香江采购的电脑，要差上不少。” 淡军叹了口气说。 一分钱一分货，联翔那边的组装机，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性能比不上进口的整机。 “你那边采购的电脑，是什么牌子？” 江华在电话里问。 他之前给了淡军开连锁网吧的思路后，就把他们小两口，丢给余荔薇，没怎么关注后续。 所以，淡军的连锁网吧，现在电脑用的什么牌子，他还真不知道。 “叫拓普，小余说这是山姆那边的品牌，性价比还可以。” 淡军经过余荔薇的突击培训，现在对市场上的电脑品牌，基本都比较了解。 当初，他决定采用拓普的品牌时，联翔还猫在中关村的一亩三分地上。 直到最近这半年，淡军的连锁网吧成了气候，联翔才注意到，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客户。 “其实，你可以把网吧，划分为两个区域，高端区采用进口电脑，网费收的贵点儿，然后普通区就用国产电脑，网费便宜点儿。” 江华给淡军出主意。 前世，国内的网吧刚兴起时，大家都是一个网吧之内，全部采用统一机型。 就算是更新换代，也是所有的电脑，全部一起换。 更本就没有什么高端区，普通区的划分。 直到后来，网吧的竞争，越来越激烈，逼得网吧老板更精准的定位客户人群。 为了提升用户体验，所以网吧才有了包间，竞技区，聊天区之类的划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鱼和熊掌其实是可以兼得的。” 淡军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之前一直纠结，如果用国产组装机，会降低网吧用户的体验。 可是全部用进口电脑，成本又太高了，网吧回本的速度太慢。 毕竟电脑这个东西，更新换代非常快，用个两三年，配置就逐渐开始跟不上。 他做的是连锁网吧，必须要把硬件升级的成本，考虑进去。 “老淡，其实你可以建议联翔，进口一部分电脑配件，然后搭配国产配件，做中端的组装机，1+1电脑虽然适合普通用户，但是对于我们企业来说，性能就有些差强人意。”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目前他公司的电脑，基本也全是进口的。 不是他不想扶持国产，主要是目前国产电脑的市场，还处于萌芽状态，他就算想扶，也找不到目标。 不过联翔的出现，倒是让他看到了希望，他记得前世在联翔成功后，国内相继出现了一大批的电脑商家。 随后，国产电脑正式进入了百花齐放的时代。 “江老弟，谢谢你帮我指点迷津，等你回了省城，哥哥请你吃饭。” 淡军现在心里有了底，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老淡，我开发了一款聊天软件，你回头让网吧的网管装上，顺便帮我收集一下用户的反馈。” 江华在临挂电话前，也没忘了，推广自己公司的飞讯聊天软件。 “小事儿一桩，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咱们连锁网吧的股东。” 淡军轻笑一声。 当初江华本来是想借钱给淡军开网吧，没打算入股的，但是淡军硬是给了江华一部分干股。 他觉得做人不能忘本，喝水不忘挖井人，等他网吧有了利润，给江华分红，那是理所应当的。 与淡军通完电话，江华撑了个懒腰，然后对薛山说：“找一家银行停一下，我去取点现金。” “建行可以吗？” 薛山正好看见，前面有一家银行。 “就在路边停吧。” 江华降下车窗外，对跟在后面孙缈缈比划手势，让她们先走。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抱歉，我取钱忘了带麻袋 “你好，麻烦帮我取五百万。” 江华大大咧咧，站在银行柜台前说。 “取五百是吗，其实小额取款，在柜员机办理更快捷，等等，你说的是五百万？” 坐在钢化玻璃窗后的柜员妹子，说着说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江华说的是取五百万。 毕竟这年头，大家的工资也就几百元，哪个正经人会一下取五百万？ “老板，取这么多钱干嘛？” 薛山也被江华吓到了。 他事先可不知道，江华居然打算取这么多钱。 “当然是发奖金，上个月镭世影业的一线业务员，都表现很不错，我得重奖刺激一下他们，让他们保持这股劲头。” 江华既然打算开表彰会，当然不会只用嘴表扬。 这年头再没什么，比带着油墨味道的钞票，更能鼓舞人心的东西了。 “先生，您确定取五百万，不是在开玩笑？” 柜员妹子一脸不相信，再次盯着江华确认。 “没开玩笑，我赶时间，你就别磨叽了。”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员工还等着他去开会呢。 “对不起，您要取的金额太大了，请移步贵宾室。” 柜员妹子被吓到了，这种一口气取五百万现金的人，她作为分行的普通柜员，一年都未必能碰见一个。 在移步贵宾室后，银行的大客户经理，亲自接待了江华。 “江董，请喝杯茶，我们正在给您点钞。” 大客户经理在了解了江华的信息后，用巴结甚至讨好的语气说。 “嗯，麻烦快点。” 江华接过纸杯，矜持点了点头。 “江董，您取这么多的现金，需要我们这边，安排保安护送吗？” 大客户经理体贴周到地问。 放在三十年后，取五百万的现金，虽然能让人惊讶，但也算不上多夸张。 但是在九十年代，五百万的现金，绝对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在一大摞的捆扎钞票，高高摆在桌子上时，就连见惯了钞票的大客户经理，呼吸都有些急促。 “保安就不用了，装在箱子里，放到我车子的后备箱吧。” 江华挥了挥手，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他这些钱是拿去发奖金的，不需要什么安保服务。 虽然江华不在乎，但是银行这边，还是严阵以待，出动了四名保卫人员，抬着两大箱的现金，放在江华车上。 “江董，这么多钱，您可得注意安全。” 大客户经理虽然每天都在跟钱打交道，但是账面上的数字，跟纸币现金，还是很有区别的。 最简单的区别，就是存折上的五百万，最多让人盯着那一串零，数来数去，而放在眼前的五百万现金，却能让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走了。” 江华上了车后，挥了挥手。 在银行一众人的注视下，越野车融入车流，消失在远方。 “坏了！” 直到越野车都没影了，大客户经理突然懊恼地一拍腿。 “怎么了，难道钱数目不对？” 柜员妹子在一旁提心吊胆地问。 “我忘了建议江董，在我们分行开个公司账户，这么大的一个客户，居然就白白错过了……” 大客户经理满脸懊恼，语气后悔地不行。 “经理，这位江董是谁呀，一口气取五百万，真的是太有钱了。” 柜员妹子用羡慕地语气说。 “人家产业大着呢，五百万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大客户经理当然不会泄露江华的资料。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懊恼，刚才光顾着拍马屁，连正事儿都忘了。 要是行长知道，他白白放走了一位财神爷，劈头盖脸骂他一顿，那都是轻的。 另一边，江华到了厂区礼堂后，对站在门口的几个小伙子，招了招手，让他们帮忙把装钱的箱子，给抬进去。 “江董，这箱子装的什么呀，可够沉的。” 有个小伙子，是厂区保卫科的，和江华比较熟，每次江华来厂子巡视，路过岗亭，都会给他丢根烟，闲聊两句。 “装的钱。” 江华实话实说。 “您又在开玩笑，箱子这么沉，如果装的是钱，那得多少钱？” 小伙子摇头笑了笑，明显不相信。 他知道江董这人，喜欢开玩笑，而且为人随和，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老板，就瞧不起他们这些基层员工。 所以江华虽然很少来厂子，但是他在基层员工里面的威望很高，口碑也很好。 “上个月公司效益不错，这个月人人都有奖金，加油干，房子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江华笑着说。 身为一名合格的老板，时刻不忘给员工打鸡血，这是基本功。 “那我提前谢谢江董。” 小伙子一听这个月又发奖金，眉开眼笑。 别看他只是个保安，因为江华对员工很好，福利待遇也高，他一个小保安，也干的有滋有味，以厂为家，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去。 “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 江华指挥几个小伙子，把两个大箱子，抬到铺着红绸的条桌上。 小礼堂里面，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公司领导站在台上，站在台下的都是基层职员。 大家看着江华让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都好奇里面装着什么。 然后，箱子被打开了。 “乖乖隆个咚！” 小保安在箱子打开后，震惊地后退一步。 江华刚才说，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钱，他还以为对方开玩笑，没想到人家说的是大实话。 “箱子里面装的啥？” 台下的人因为视线角度原因，看不到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一个个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江华笑了笑，卷起衣袖，双手抱着一个箱子，直接把里面的钱，全都倒在地上。 然后，他又把另一个箱子的钱，全都倒在一起，五百万的现金，在地上摞成一堆。 整个小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颇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堆钱上。 “今天，咱们开会就一件事，发钱！” 江华呵呵一笑，走到钱堆旁边。 孙缈缈回过神后，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江华，她没想到他半途停车，居然是取钱去了。 “江董，这么多钱，怎么发？” 台下有性子急的，忍不住问。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合适的人才，用在合适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 江华一脸笑眯眯，询问刚才提问的年轻小伙子。 “我叫杜小武，刚来公司半年，但是我已经连续四个月，销售业绩排名前五了。” 杜小武穿着一身白色的纯棉t恤，说起自己业绩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他出身农村，只有小学学历，南下来到深市闯荡，因为没文化，被很多大企业拒之门外。 不过江华的镭世影业，招聘业务员是不看学历的，他第一月就因为销售业绩十分抢眼，被提前转正。 后来每个月的业绩，也名列前茅，现在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差不多有五千。 在九十年代，每个月五千的工资，已经是很可观了。 “好样的，公司就是需要你这样有闯劲的年轻人。” 江华用欣赏地语气说。 然后，他用脚踢了踢，堆在地上那一摞钞票，对着台下的员工说：“地上的这堆钱，总共有五百万，我今天一分不留，全部奖给你们。” 他这句话一出口，台下传来压抑不住的欢呼，所有人的目光，都写满了“渴望”两个字。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直奔主题，下面我喊到名字的员工，直接站到台上来。” 江华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夹，开始念名字。 第一个念的就是乔彬彬，这家伙上个月，一个人卖了五千台影碟机，这业绩都快赶上别人半年了，连江华都好奇，他是怎么完成，如此亮眼业绩的。 “乔彬彬，你先介绍一下，你是怎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五千台影碟机的销售业绩？” 江华把桌上的话筒拿起来，递给乔彬彬。 乔彬彬受宠若惊的接过话筒，他从小到大，学习中等，长相平平，像这种站在台上，被几百双眼睛看着的高光时刻，还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五千台的销售业绩，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 乔彬彬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紧张说。 “哦？” 江华好奇地挑了挑眉。 杜小武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乔彬彬，他上个月一天都没休息，天天跑业务，也不过才完成了几百台的订单。 他是真的想不通，乔彬彬的业绩，为什么能甩开他十倍。 这个牲口，一个人的销售业绩，都快要赶上一个销售大区的总合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挑农村赶集的日子，用面包车拉个十几台影碟机，用喇叭吆喝着卖。” “试了几天，我发现这样太慢了，然后我就把目光，投向了更高一级别的乡镇，逛了几个乡镇后，我发现镇上的供销社，基本都不卖家电，大家买家电这类大件产品，都是去市里的百货商场买。” 乔彬彬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主要是第一次站在台上讲心得，他有些紧张，需要停下来组织后面的语言。 “别停啊，赶紧往后面讲，你是怎么从零零散散的十几台业务，做到了几千台的？” 有性子急的业务员，在台下催出。 在江华制订了家电下乡的战略后，公司所有的一线业务员，都需要下沉去开发农村市场，刚才乔彬彬说他用面包车，拉影碟机去农村集市上，用电喇叭吆喝着卖，一趟最多也就卖个十几台，大家都觉得很真实。 因为他们这个月，也在开拓农村市场，很有体会，多数人累死累活，一天还未必能卖出去十几台，有时候几天不开张，那都很正常。 “后来，我看到一家供销社，里面有电风扇电饭煲这类小家电，就走进去问，他们为什么不把电视机和冰箱之类大家电，也加进来一起卖。” “他们的采购科长告诉我，大宗家电进货价太贵了，他们乡镇级别的供销社，实力有限，采购资金都要精打细算着花。” 乔彬彬继续接着往下讲，可能已经度过了紧张期，他说话流利了不少。 江华坐在领导席位上，听乔彬彬讲述脱开拓市场的经历，眼中露出赞赏，侧脸对身边的孙缈缈说：“你发现了没，你表弟最近成长了不少。” “他能出息，我对二姨，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孙缈缈看着侃侃而谈的乔彬彬，用感慨地语气说。 两人低声交谈时，乔彬彬没有停歇，仍旧在往下讲述着，他是怎么开拓乡镇市场的。 “我当时就在想，几千元的大家电，你们没资金进货，但是我们仓库积压的那些旧款vcd，出厂价才几百元，也就比电风扇稍微贵点儿。” “所以，你让那家供销社，采购了咱们的影碟机？” 杜小武眼睛一亮，打断了乔彬彬的话。 “当然没那么简单，我和对方又不熟，直接让对方进咱们的影碟机，人家可未必会同意。” “于是，我就给那位采购科长，出了个主意，我免费提供他们一部vcd，不过他们需要提供一台彩电，然后那台接了影碟机的彩电，就摆在供销社门口，天天放香江的武打片。” “就靠着这一招，他供销社每天的客流量，差不多翻了三倍。” 乔彬彬得意洋洋地说。 “感情你是活雷锋，免费帮人家做业绩。” 杜小武打趣了一句。 其实他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乔彬彬的五千台业绩，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我可没那闲工夫，帮他做业绩，电视在供销社门口摆了一个星期，就在那个星期，我影碟机卖出去了三百台。” “然后尝到了甜头的采购科长，又自己主动找我订了五百台影碟机。” “不过，毕竟是乡镇级别的市场，潜力有限，火过一阵后，销量就开始下滑，但是我通过那位科长的引荐，把业务做到了周边几个乡镇，对那些乡镇的供销社，我采用的也是这一套模式。” “截止这个月底，我差不多卖出去了五千台，然后下个月，我准备再多谈几家乡镇的供销社，争取把业绩做到八千台！” 乔彬彬一脸自信地说。 他话音刚落，江华就开始鼓掌，他没想到乔彬彬居然另辟蹊径，把目光投向了乡镇供销社。 这家伙虽然以前眼高手低，但经历了几次社会的毒打，确实成长起来了，而且脑后够灵活，谈业务的时候，知道用策略。 “乔彬彬，干的不错！” 孙缈缈也一脸微笑地表扬。 台下沉默了几秒后，响起整齐的掌声。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鼓舞士气，效果好过头了 第一次站在台上，第一次接受大家鼓掌，乔彬彬心情特别激动。 等掌声停歇下来后，江华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话筒，等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做业务员，脑子一定要灵活，这一点乔彬彬就做到了。” “所以，为了表彰他对公司做出的贡献，我决定奖励他二十万！” 他这话一出口，台下一片哗然，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纷纷用震惊羡慕的眼神，看着乔彬彬。 坐在台上的一众公司管理层，则在心里惊讶江华的大手笔，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在深市买套房子了。 乔彬彬则直接被惊喜傻了，他站在台上，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小夏，你会不会照相？” 江华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助理小夏说。 “会一点点。” 小夏不知道江华想干嘛，语气有些不自信地回答。 “来，把照相机拿着，给咱们的销冠拍张照。” “别忘了把他的二十万奖金，也一起拍上。” 江华从厂里的后勤主任手里，接过相机，递给小夏说。 他今天之所为大费周折，跑去银行取了五百万的现金，就是要千金买马骨。 虽然说让会计转账，更方便快捷，但是打进工资卡里的二十万，哪里能有二十捆钞票，有视觉冲击力？ 乔彬彬的这张照片，他打算登到报纸上去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优秀的人才，他江华从来不吝啬奖励，有才华的人，来他的公司，绝对能够找到合适的舞台。 乔彬彬晕晕乎乎，抱着二十万的现金，被小夏拍了一张照。 “好，咱们继续，我之前说过的，这五百万的现金，我是一分都没打算留，所以你们也不用羡慕乔彬彬，下面请咱们的销售亚军，上台发表心得感言。” 江华说完，就自己带头鼓掌。 他这一套手段，完全是学自后世的那些直销公司，让业务骨干上台做演讲，传授心得，然后再当众发钱，各种煽情，各种烘托气氛，这是直销公司给业务员打鸡血，屡试不爽的手段。 事后，再在媒体上面宣传一波，既提升了公司知名度，又能吸引一大批新血加入公司。 这是花一份钱，办了两件事，不管怎么算，公司老板都是绝对不会亏的。 台下的那些一线业务员，可领会不到江华的精明心思，此刻在他们眼里，江华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简直大方的没话说。 销售亚军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的业绩虽然比不上乔彬彬，但是在上个月，也做出了一千台的喜人业绩。 他脑子没乔彬彬那么灵活，但是特别能吃苦，销售秘诀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上个月他几乎吃住都在火车上，整整一个月没回家。 “我是个下岗工人，儿子在读高中，生活压力特别大，所以我很珍惜眼前的工作，要说销售秘诀，我也说不上来，只能说一份汗水，一份收获。” 中年男人想起刚下岗那会儿，面临的巨大压力，眼眶微微有些红。 “好，天道酬勤，老天爷从来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作为销售亚军，你的奖金是十五万。” 江华给对方的发言，做出总结。 如果说乔彬彬，展现了销售人员灵活的头脑，这位中年大叔则表现出了，身为销售工作者，必须具备吃苦耐劳的品质。 做完总结后，拍照的流程，那是必不可免，并且江华表示，以后会做个荣誉墙出来，专门展现这些业务骨干的个人风采。 抡起打鸡血，数遍深市的企业家，都没有哪一个，能够比得上江华。 又是物资奖励，又是精神鼓舞，台下的一众销售人员，个个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开完会后，就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然后下次表彰大会时，拿个麻袋来装钱。 销售季军，落在了杜小武头上，他这个人性格自来熟，特别擅长跟人打交道，天生就适合干销售这个行业。 开了一下午的会，江华鼓掌都快把手鼓痛了，脸也笑得有些僵硬。 但是没办法，他是老板，必须要调动气氛，要让整个表彰会，全程都保持着热血高昂的节奏。 等把五百万发完，员工都散的差不多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感慨说：“我从来没想到，花钱也会这么累。” “你这次是不是给的太多了，万一把他们胃口养刁了，以后可不好管理。” 孙缈缈有些担心地说。 “缈缈，你要记住，身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千万不要怕花钱，只要这钱花的有价值，就算暂时吃点亏，以后也会获得十倍百倍的回报。” 江华不会一直待在镭世影业，公司这边以后还是以孙缈缈管理居多。 “你让小夏拍那么多照片干嘛？” 孙缈缈瞥了眼摆弄相机的小夏，疑惑不解地问。 “对内表彰完了，对外当然也要宣传一波，公司只有不断引进有能力的人才，才会健康良性地发展。” 江华趁着现在有时间，向孙缈缈传授经营企业的心得。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孙缈缈认真点了点头。 “小夏，你回头把照片洗出来，然后在公司弄个荣誉墙，把这些照片挂上去，另外联系记者宣传的事儿，我就不亲自做了，交给你来办。” 江华侧过脸吩咐小夏。 他马上要去山姆出差，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抓这些细节，在制订了大方向后，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下面人去做。 “你下周就走吗？” 孙缈缈有些不舍地问。 “是啊，也该去山姆那边瞧瞧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亲自去感受了，才能知道双方的差距，究竟在哪儿。” 江华眯着眼睛说。 在毛熊解体后，内地跟山姆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在往后的几十年里，两国的企业都是竞争多过合作。 江华占着先知先觉的优势，打算趁这次能源峰会的机会，去那边考察一番，看看能否倒找，捡漏的机会。 毕竟，一些后世大名鼎鼎的企业，在这个时间段，还是处于起步阶段，要是能收购一部分股票，那就等于躺赢。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大洋彼岸，我来了 一家国际航班，在云层中穿梭。 “老板，怎么南昆燃气那边，还安排了一个考察队跟着咱们？” 薛山压低了声音问。 他和江华在头等舱，南昆燃气跟过来的考察团，却是乘坐的经济舱。 “这很正常，你和我都不懂天然气田的开采，要是不安排一些专家跟着，到时候万一闹个笑话，都没人提醒咱们。” 江华懒洋洋地躺在舒适的座椅上。 头等舱的空间，不像经济舱那么拥挤，座椅也更符合人体工程学。 这次去山姆参加能源峰会，南昆燃气那边拟订了一份名单，名义上是他随行的助手，同时还兼顾着考察国外能源市场行情的任务。 他看过名单后，没做任何改动，直接签字同意。 目前，他刚接手南昆燃气不久，改制工作，开没正式进行，对于那边的人事构架，他没做任何调整。 总的来说，他现在还处于观察期，等他摸清楚了这个企业内部的情况，他才会大刀阔斧的改革。 在不知道谁忠谁奸的情况下，按兵不动，明显好过鲁莽行事。 “老板，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您睡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我叫您。” 薛山知道江华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毕竟，刚接手一家企业，而且还是不熟悉的大型能源企业，就算江华在人事上，选择了按兵不动，但是翻看企业资料，审核财务，这些工作，他却是一样没落下。 这几天差不多都是忙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你去找乘务员，把石静暖升级到头等舱，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别看他在南昆燃气的那些人面前，都是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态度，但是如果谁真把他当成软柿子，好好先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没过多久，一脸迷糊的石静暖，跟着乘务员，走进头等舱。 “老薛，你和她换个座位。” 江华侧脸说。 石静暖被升级到头等舱，但是座位不在江华旁边，这样谈事有些不方便，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和坐在江华身边薛山，换个位置。 “江董，您有事找我？” 石静暖小心翼翼地问。 南昆燃气的其他人，都在经济舱，唯独她被升级到头等舱，她能想象到，她此刻正在被同事议论。 “之前太忙了，一直没空找你聊，趁着现在有时间，你说说在南昆燃气内部，我可以信任谁。”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赵抗河把南昆燃气这个烂摊子，托付给了他，经过这几天废寝忘食，挑灯夜战的查阅资料。 他总算大致对这家企业，有了一个模糊的了解。 因为南方能源匮乏，南昆燃气成立的初衷，是为了配合“北气南送”的战略方针。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南昆燃气下面现在有三十六家加油站，和五家液化气站。 这些下属单位，都分布在沿海地区，发展的有好有坏。 其中有十二家加油站，还有两家液化气站，已经连续两年，都是亏损状态，情况最差的一家加油站，已经拖欠职工三个月工资了。 按道理来讲，这么一家负债经营的企业，是根本就没有资本，开发七号天然气田的。 但是，这块近海天然气田，是由南昆燃气的勘测队，勘测发现的，而且吴老在能源系统里面，德高望重。 所以后续的勘测事宜，也一直是南昆燃气在做。 再后来，在陈家别有用心的干涉下，七号天然气田的勘测报告，一直没有递交上去。 甚至为了联合叁井物产，吞下这块近海天然气田，陈家还在南海油内部混淆视听，说这是一块储量50亿方的小型天然气田。 现在陈家一倒，他们之前做的种种小动作，自然是瞒不住了，七号天然气田的真实储量也曝光。 南海油愕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型天然气田呦，明明是一块巨型天然气田，甚至储量规模，极有可能超过目前国内排名第一的隆庆一号。 以南昆燃气的资本，想要独立开发这块天然气田，那是蚂蚁吞大象，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南昆燃气，就连南海油想要开发这块巨型海底天然气田，也真的够呛。 面临的主要难题，是没钱，没技术，没设备！ 所以赵抗河综合衡量后，才把江华拉进来合作，毕竟他名下的伏羲能源公司，在毛熊那边，可是有两块储量颇丰的油田。 “江董，我刚才说的，您在听吗？” 石静暖用手轻轻推了江华一下，把他从出神的状态唤醒。 “啊，刚才在想事情，你说什么了？” 江华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说这次随行队伍里的邹教授，和我老师是几十年老同学，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他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石静暖眼中闪过无奈，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的这位邹教授，是不是戴厚瓶底眼镜的那位？” 江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表情木纳的中年眼镜男人。 在他印象中，这位邹教授话特别少，而且在南昆燃气，好像也只是挂了个顾问的闲职，平时都不管事的。 “是的，他在能源领域，特别是海上矿井搭建这一块，有很多独到见解。” 石静暖话里话外，对邹教授还是非常推崇的。 “除了这位邹教授，你还觉得谁比较靠谱？” 江华想找一个，有企业内部任职经验，对下面那些加油站，液化气站比较了解的人。 “还有就是后勤的卢姐，她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不过卢姐这次没来，不在随行人员名单中。” 石静暖想了一下回答。 这次能随行的，都是邹教授这样的专家，他们除了辅佐江华，还有个任务，就是实地考察国外的能源公司，看看人家是怎么搭建海上矿井的。 这里面有哪些设备，是国内可以生产的，还有哪部分设备，是需要进口的，这些考察团都得记下来。 “我听说南昆燃气不少人，在暗地里忙调离，他们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江华看着石静暖眼睛问。 “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人纯粹是舍不得国企的铁饭碗，担心改制以后，会遭遇下岗。” 石静暖叹了口气说。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全球首家门户网站 和石静暖简单聊了聊南昆燃气的事情，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虽然飞机是这个世界上，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但是大洋彼岸的山姆，实在是太远了，江华这次要在飞机上，度过十几个小时。 石静暖虽然不是第一次乘坐国际航班，但却是第一次乘坐头等舱，难免有些好奇。 头等舱的座椅，是可以调节的，她好奇地想研究一下，却又怕打扰到江华，于是如一只小仓鼠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胆怯又好奇。 “你如果想眯一会儿，可以把靠背放下来，按钮在扶手上。” 江华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闭着眼睛说。 “啊，不用，我现在不困。” 石静暖正盯着按钮上的字母瞧，江华突然说话，差点吓了她一跳。 头等舱里没几个人，除了江华他们三个，剩下的两人都是老外。 在九十年代，出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而且头等舱的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江董，你以前去过山姆吗？” 石静暖小心翼翼地问。 她感觉江华太淡定了，从他身上，感受不到这个年代人，对出国的那种憧憬。 当初，她被选为交换生，第一次去山姆，可是激动的一整夜没睡觉。 “没去过，你如果感觉无聊，可以看看杂志。” 江华和石静暖，除了工作之外，其实没啥共同语言。 他刚才看似在闭目养神，其实在心里琢磨，这个年代的山姆，有哪些潜力股值得投资。 石静暖老是在那动来动去，打扰了他的思路。 “对不起，您休息吧，我不打扰您了。” 石静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遭人嫌了。 “听说你在斯坦福，当过一年的交换生？” 江华由石静暖，想到了斯坦福大学，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徐致远。 徐致远这人很厉害，被称为世纪网络第一人。 他就读于斯坦福大学，在校期间，跟着好友戴维，一起创办了全球首家门户网站雅狐。 三年后，雅狐在纳丝达克上市，上市首日，市值就暴涨到五亿美元。 杨致远由一个创业公司的穷老板，一跃成为亿万富豪，他让所有人，看到了互联网行业，一夜暴富的财富神话。 更离奇的是，雅狐在上市后的头一年，利润是负增长，亏了两千多万，但是雅狐的市值，不跌反涨，突破十亿美元的大关，直接奔着二十亿去了。 这种神奇的现象，让很多做实业的企业家，无法理解，凭啥你公司天天亏钱，还有那么多资本，追着想给你投钱？ 但就是这家每年亏钱的企业，资产增长速度，让人目瞪口呆，在上市的第三年，雅狐的市值正式突破三百亿美元，成为名副其实的互联网巨头。 徐致远由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大学生，奋斗成身价百亿的富豪，仅仅只用了六年，这放在传统行业，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江华正是因为看到了未来的发展大势，他才把自己的工作重心，由传统行业，转变到互联网企业上。 “江董，你在想什么？” 石静暖眼中闪过无奈。 她发现这位江董，特别喜欢在跟人说话的时候走神，刚才他又走神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在想入股雅狐。” 江华下意识回答。 在这个时间段，徐致远还窝在斯坦福大学，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捣鼓刚有了个雏形的雅狐。 而且两人手里，都没什么钱，完全是靠着学校的扶持，才跌跌撞撞，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入手一部分雅狐的股份，那以后真的是躺着捡钱。 另外，作为互联网开荒年代，最早的一批门户网站，雅狐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如果能成为雅狐的股东，对他自己的互联网公司，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雅狐是什么公司？” 石静暖好奇地问。 她对山姆的能源企业，有个大致的了解，没听说这里面有叫雅狐的公司。 “你在斯坦福大学，有没有熟识的校友？” 江华没解释，雅狐是什么。 他想要入股徐致远的雅狐，自然需要人牵桥搭线，冒冒然跑过去，对方还以为他是骗子呢。 “以前的校友，都断了联系，我现在也不确定，在学校还有没有熟人。” 石静暖有些忐忑地回答。 这年头不像后世，有微信有qq，就算远隔重洋，大家彼此也能了解到好友近况。 石静暖回国后，给以前交好的校友写过几封信，直到半年之后，才收到一封回信。 如此夸张的交流周期，实在是太漫长了，彼此间的联系，也就渐渐淡了。 “你这次出国，主要任务就是给我当翻译，不用跟考察团那边一起行动，等参加完峰会后，咱们兵分两路，他们去考察项目，我和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江华语气淡淡地说。 开发天然气田，那真的是一项大工程，光是论证调研，设计方案，估计都要耗上大半年。 后期的搭建海上油井，差不多也要用个两三年，江华不可能全把时间，耗费在这个项目上。 未来的时代，是互联网的时代，他得跟上时代节奏，才能继续在风口上，飞得更远。 “哦，好的。” 石静暖有些搞不懂，江华这次出国，还有什么其他的重要事情，她虽然心里好奇，可她不敢问。 就在同一架航班上，联翔公司的柳元志，也和身边的同事同事，聊起互联网。 “大刘，我觉得咱们家用机市场的转折点，就在互联网上。” 柳元志以前是计算机所的，后来响应所里的要求，带着十几名同事，辞职下海，创办了联翔公司。 经过了十年的发展，目前公司已经在香江证交所上市，而且在家用电脑这一块，也算是取得了喜人的成就。 “是呀，我以前很迷茫，想不通普通家庭，买个电脑回去能干啥，但是网吧的出现，让我发现，电脑其实可以和电视一样，成为休闲娱乐产品。” 大刘是公司的技术骨干，这次陪公司老总柳元志一起，去硅谷考察一家软件企业。 “淡军这人还是很厉害，把网吧做成连锁企业，这是需要很大魄力的。” 柳元志对淡军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可我怎么听说，他老婆才是他背后的军师。” 大刘也好，柳元志也罢，其实都不知道，站在淡军身后的真正高人，其实是江华。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此时，他们还是小透明 圣弗朗市，斯坦福大学。 “戴维，我刚刚去硅谷那边跑了一圈，又有一家企业，同意把公司网站的链接，放在咱们的门户网站上。” 徐致远兴奋地推开门，对自己的合作伙伴说。 他们两人都还是学生，没钱租独立的服务器，所以目前网站是租借学校的服务器。 他当初之所以想到，创办一个门户网站，灵感来源于一位同学，想要在网上查询资料，却无从下手。 目前山姆这边，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一千多家不同领域的网站。 这些网站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但是大多数无人问津，不是这些网站的内容太垃圾，别人不感兴趣。 而是在缺乏搜索引擎的年代，普通用户想要登录一个网站，必须键入网址，可是复杂的网址，又有几个人能记住？ 徐致远创办的雅狐，就是把这些涉及到房地产、汽车、甚至是财金股票的网站，全部聚集到一起，进行分门别类，就像是一本书的目录一样。 这样普通用户再想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网站，只需要登录他的雅狐就行。 经过这半年多的努力，目前他的雅狐，已经收录了一百多家来自不同行业的网站，他网站的每日用户活跃度，也正式突破了十万人。 这对于一个网站来说，已经是比较可观的数据了，目前已经有风投公司，注意到了这家新崛起的网站。 “徐，已经有不少用户，反应我们网站的访问速度太慢，我觉得是时候，更换一台更专业的服务器了。” 戴维坐在电脑面前，敲击着键盘说。 雅狐是他和徐致远合作开发的，平日网站的日常维护工作，都是他在做，徐致远主要是跑市场，不断让更多的网站，加入他们雅狐的大家庭。 “我当然想换一台更好的服务器，可是钱从哪里来？” 徐致远苦笑着一摊手。 他和戴维都是大四学生，没有收入来源，网站的日常运营开销，也是靠接一些小广告来维持。 这只能勉强做到收支平衡，想要有盈余，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我们再去找找，之前联系过我们的那家风投？” 戴维犹豫了一下说。 前几天，有一家风投公司找上门，说愿意注资他们的公司。 当时他非常心动，毕竟人家一上来，就说要给他们注资三百万，可是听完条件后，他心却凉了半截。 “不行，他们的条件太苛刻了，如果我们接受他们的注资，等到了后期，肯定会被他们提出局。” 徐致远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 他打听过了，那家风投公司的口碑很差，很多创业公司的老板，在接受他们的注资后，最终都被他们踢出局了。 那家风头公司，擅长的是拆分与打包出售，他们不会把孵出来的小鸡，健康养大，而是会在小鸡出壳后，就找个感兴趣的买家卖了。 雅狐对于徐致远来说，就像是他的孩子，他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人贩子手里。 “可是如果不更换服务器，咱们的用户会流失，要不我们去其他的风投公司，碰碰运气？” 戴维有些沮丧地说。 其实，就在今天上午，徐致远去硅谷跑业务时，他也去拜访了一家业内颇有知名度的风投公司。 结果却是让人有些沮丧，他连那家风投公司部门主管的面都没见上。 对方一听他们网站，每个月的盈利，才可怜巴巴的几千美元，当即表示，对这样磕碜的企业，不感兴趣。 虽然吃了闭门羹，但是现在公司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投资，所以他才会建议徐致远，再去风投公司，碰碰运气。 “其实咱们没必要，把目光盯上风投公司上面，过几天有个能源峰会，就在咱们圣弗朗市举行，我听说石油巨头洛克菲勒家族，也会派人参加这次峰会。” “你得知道，玩得转能源的，都是有钱人，万一有人对我们的网站感兴趣呢？” 徐致远用兴致勃勃地语气说。 他们在这边，为几万的服务器费用发愁，而能源峰会那边，随随便便，谈个项目都是以亿为单位。 万一运气好，碰见一个有钱的大腿呢？ “伙计，别天真了，那些老板们就算再有钱，也不会给你一分，资本家都是冷血无情的。” 戴维感觉老朋友有些异想天开。 确实，能受邀参加能源峰会的企业，就算是规模最小的，也有十几亿美元的市值。 这些人对他们来说，个个都是粗大腿，但是他们的门户网站，和能源行业八竿子打不着，人家脑壳有包，才会给他们投钱。 “试试又没损失，就当去长见识了，这里面可是有千亿美元市值的巨无霸企业。” 徐致远用憧憬地语气说。 他从小就对财富充满了渴望，当初家里刚移民来山姆时，因为经济窘迫，刚刚十岁的他，还当过报童，赚钱补贴家用。 “我们又没有邀请函，怎么进去？” 戴维试图给同伴泼冷水。 “我应聘了峰会的侍应生，不需要通行证，就能进去。” 徐致远有些得意地说。 虽然他和戴维，都是搞程序的，但是相比于有些技术宅的戴维，他脑子灵活很多，嘴皮子也利索。 网站能有现在的成绩，他功不可没，是他从无到有，把一家日活个位数的网站，硬生生发展到现在的十万日活。 “好吧，既然你都计划好了，那我只能祝你好运。” 戴维耸了耸肩。 对于徐致远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反正是不抱任何期望，与其指望这个，还不如去拍拍学校韦恩教授的马屁，帮他们把这个月的房租减免了。 “如果真的能拉到投资，我就去向辛迪学姐表白，马上就要毕业了，我默默喜欢了她三年，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 徐致远看着窗外，那个坐在计算机室外的石凳上，怡静看书美丽身影说。 “别做梦了，喜欢她的人，能绕着学校排好几圈，她都不知道你是谁。” 戴维嗤笑一声。 辛迪是韦恩教授的学生，自带学霸光环，听说微软已经向她伸出了橄榄枝，许诺只要她进公司，就让她独立带团队做项目。 这就是天之骄女的待遇。 他和徐致远是什么，在大神如云的斯坦福，他们就是两个小透明。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些许虚名，不值一提 深夜，来自深市的国际航班，降落在圣弗朗机场。 “走吧，听说南海油在这边的办事处，安排了人来给我咱们接机，别让人家久等。” 江华美滋滋撑了懒腰，大大咧咧地说。 这一路过来，他都在睡觉，可算是把这几天欠的觉，一下子补齐了。 “江董，现在这边是晚上呢，您这一觉睡的，可不方便倒时差。” 石静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路过来十多个小时，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江华和她聊了两句，一直都在睡觉。 能在飞机上睡得这么香，她也算是长见识了。 可关键是，两地时区不一样，江华这刚醒来，一会儿去了酒店，还睡得着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能吃能睡。” 江华大摇大摆，走下飞机。 石静暖气结，瞧这话说的，像是一个身价百亿的大老板，该说的话么，太没牌面了。 下了飞机，江华没急着走，他这一行，还有七个人在经济舱呢，得等人到齐了，再一起走。 担心那群一心专研学术，不通人情世故的教授专家们走丢了，等他们下了飞机后，江华专门点了个名，见一个不少，才带着大家往出口走去。 柳元志和同事大刘，落后几个身位，跟在后面，好奇地看着组团的江华一行人，在心里猜测，这十多人是来干嘛的。 从机场走出来，一个举着牌子的三十多岁西装男，站在接机区，向这边张望。 “您是江董吧，我是南海油的小许，一路辛苦了，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 西装男年纪比江华大了近十来岁，却称自己小许，没办法，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谁让江华是老板呢。 “柳总，这个点了，恐怕不好打车，要不过去搭个讪，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大刘看江华那边，来了两辆商务车，人肯定坐不满，便向柳元志建议。 “试试吧。” 柳元志人在异国他乡，心里难免底气不足，见江华他们人多，就下意识想过去抱团。 “老板，那边有两个人走过来了。” 薛山身为保镖，自然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 柳元志脸上堆满笑容，走到江华一行人面前说：“各位老乡好，我是联翔电脑的柳元志，请问你们是哪家单位的？”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江华，他是这一行人的领队，他不开口，其他人可不敢抢在前面说话。 “你是联翔的柳总？” 江华挑了挑眉。 他当然知道柳元志，这人是个很有才能的企业家。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他带着计算机所赞助的三十万，南下香江创业，当时跟着他一起的，只有十来个计算机所的研究员。 计算机所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研发属于国内自己的品牌电脑。 可是，在没技术，没资金的情况，想要研发国产电脑，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让公司生存下去，柳元志带着大家一起做外贸，他们拿到了一家国外电脑的代理权。 靠着卖进口电脑，积累到了足够的资金，这才开始研发自己的品牌电脑。 经过十年的发展，如今的联翔公司，已经成了国产电脑行业的领头羊。 “这位小哥听说过我？” 柳元志非常惊讶。 他最近两年，把自己工作重心，放在了中关村那边，回香江的次数比较少。 所以，他虽然听说过江华，但是却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江华。 “我们是南昆燃气的，大晚上的，打车不方便，正好我们要去市区，你们要不要一起？” 江华看出来，柳元志多半是想搭顺风车。 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那可谢谢了，小哥怎么称呼？” 柳元志没想到不等他开口，对方就主动邀请。 “江华，大江东去的江，朴实无华的华。” 江华笑着介绍自己。 柳元志眨了眨眼，感觉这名字耳熟，可江华刚才都介绍了，说他们是南昆燃气的，他也没多想，嘴里自然是说着幸会幸会。 “柳总这次来这边，是考察项目，还是做生意？” 坐到车里后，江华用闲聊的语气问。 “过来跟这边的一家软件公司，谈个合作。” 柳元志刚才和江华身边人寒暄的时候，已经知道他们是来参加能源峰会的。 他要去的硅谷，也在圣弗朗市，大家都在同一个城市，这让他很高兴。 为了方便有个照应，他把自己之前订的酒店房间，给退订了，换成了江华他们下榻的酒店。 “柳总，你们联翔最近在家用机这一块，风头很劲呀。” 江华从小许手里接过矿泉水，自己没喝，而是递给了身边的柳元志和大刘。 “江先生也关注电脑市场？” 柳元志因为不知道江华职务，看他这么年轻，却是这一行人的领队，应该在南昆燃气混的不错，想了一下，称呼对方小江，似乎不太合适，于是就用先生来称呼。 “对呀，我非常看好这个行业未来的发展。” 江华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 “我们都是小打小闹，跟你们能源系统的没法比，你们可是国家的支柱行业。” 柳元志笑着挥了挥手说。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虽然联翔在家用电脑方面，做出了一点小成绩，但是依旧处在艰难的摸索发展阶段。 “柳总，这是我名片，我很希望咱们的国产电脑，能够真正发展起来，咱们有空多联系。” 江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柳元志。 他虽然印了名片，但平时很少给别人发，他是真心希望，这一世国产电脑行业，不要再被国外掐着脖子，能够研发出自己的芯片。 “深市电子协会会长，丝绸之路协会理事……” 柳元志接过名片，无意扫了一眼，立刻被上面一长串的头衔，给震惊到了。 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了，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江华问：“您是太平绅士江先生？” 在香江，顶着太平绅士头衔的江先生，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打败了李半城的男人。 “些许虚名，不值一提。” 江华挥了挥手，用不在意的语气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唐人街 开车从机场到市区，差不多要四十多分钟。 柳元志在知道了江华的身份后，表现的十分热情，甚至为了迎合江华，故意把话题，聊到了能源领域。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江华虽然这次带队来参加能源峰会，但是就他个人而言，其实对互联网相关的话题比较感兴趣。 “江董，听说这次能源峰会，欧佩克那边也会派代表参加，我觉得这次峰会，不会风平浪静。” 柳元志是个眼光非常开阔的人，对于国际能源的局势，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如果不是在这次坐飞机过来的路上，石静暖给他科普了一番，他都不知道欧佩克是个什么组织。 毕竟，他前世就是个开服装厂的小老板，眼光见识，始终是有局限的。 欧佩克是亚非拉等石油生产国，为了反对西方石油垄断资本的剥削和压榨，成立的一个跨国原油组织。 自六十年代起，欧佩克就一直与西方石油垄断资本博弈，保护了成员国的利益，在石油价格和石油工业上面，也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内地因为石油工业起步比较晚，目前并不是欧佩克的成员国。 所以，江华这次来参加能源峰会，身份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因为他在国际上的两大石油阵营里面，两边都不靠，属于那种跑单帮的江湖散人。 “欧佩克跟西方石油公司有竞争，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好事，毕竟咱们起步晚，需要在夹缝中求发展。” 江华用平淡地语气说。 虽然他对国际上的能源局势不太懂，但是并不妨碍他装懂。 否则万一被柳元志看出来，他在能源领域，就是个小白，那他江董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江董，这次你们南昆燃气，在近海发现了一块天气燃气田，等投入开发使用，就能打破北气南送的尴尬局面。” 柳元志为了迎合江华，专门挑能源相关的话题聊。 江华有些后悔和柳元志坐一辆车了，原本他想聊聊未来电脑和互联网的发展。 哪知道老柳一个劲把话题，往他不擅长的方面扯，这天真的有些聊不下去了。 柳元志可不知道这些，江华当初在毛熊那边，买了两块废弃油田，结果废油田枯木逢春，又重新出油了，这事儿传来传去，传到现在已经有些邪乎。 在柳元志想来，若非有极其专业的眼光，江华如何能够肯定，那两块废油田有投资价值？ 在他心里，江华绝对是能源领域的大拿，国际上数一数二的石油专家。 他挑的这些话题，江华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绝对是他知识太薄弱了，没有聊到点子上，人家不愿意和他讨论这些小学生级别的话题。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知识太匮乏了，连拍个马屁，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华不会读心术，可不知道柳元志的这些内心活动，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哭笑不得。 因为这次国际能源峰会，在圣弗朗市的希尔顿酒店召开，所以南海油海外办事这边，也把江华一行人的房间，订在这里。 “许哥，先别去酒店，带我们去这边的唐人街逛逛。” 在车子开进市区后，江华突然开口说。 圣弗朗市的唐人街，是山姆这边规模最大的唐人街。 圣弗朗曾经因为金矿而出名，在上个世纪，有很多华人漂洋过海，过来这里淘金，最终他们都扎根在这里，唐人街也成了山姆的一个特色。 “江董，您可千万别叫我许哥，您喊我小许就成。” 小许受宠若惊的摇了摇手。 他来这边有三年多了，对这里十分熟悉，立刻吩咐开车的司机，在前面十字路口左转，去唐人街。 “柳总，相识就是缘分，晚上我做东，庆祝咱们在异国他乡相遇。” 江华十分四海地说。 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他现在还没吃晚饭，酒店那边估计只有西餐，车里这些五十多岁的教授专家们，未必吃的惯，所以还是去唐人街华人开的餐馆，吃中餐比较合适“应该是我请江董才对。” 柳元志有些受宠若惊地说。 他在香江扎根十多年，现在也算是半个香江人，只有香江人才知道，江华这个名字，在香江意味着什么。 不客气地说一句，吞下了李半城的产业后，江华的身价，绝对位居香江富豪榜的首位，并且是把第二名甩得很远的那种。 现在山姆这边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钟。 车子开进唐人街后，江华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家乡的亲切感，一路上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 “江董，这家鸿运楼，在唐人街很有名气，他们老板是粤菜名厨的后人。” 小孙在商务车停下来后介绍。 江华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复古的明清建筑风格，从外面看这座鸿运楼，古色古香，十分有格调。 此时，鸿运楼的二楼厅堂，一把梨花木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黑色绸缎衫的老者。 这位老者的年纪，看起来六十多岁，坐姿四平八稳，手里还盘着一对铁胆。 “九叔，我是鬼迷了心窍，才挪用堂口的钱去炒股，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钱还上。” 在老者的对面，跪着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这家伙穿着厨师服，袖口上沾满油腻。 “九叔，阿祥可是您没出五服的侄儿，您真要执行家法，以他这身子骨，可撑不住。” 一个三十出头，相貌清秀的少妇，一脸担心地站在胖子身边，跟着帮他求情。 “祥仔，这样吧，你现在把股票卖了，明天把钱补上，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老者沉吟了一下说。 他和跪在地上的胖子厨师，都是洪门的人，这个组织在唐人街这边，非常有影响力。 虽说现在时代变了，洪门不流行打打杀杀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如果胖子真还不上钱，是要被剁手的。 “卖不掉了，我炒股用了杠杆，已经爆仓了，血本无归。” 胖子一脸颓然地说。 这座鸿运楼是他爷爷创建的，最初就是个小面馆，在他父亲的努力下，做成了唐人街小有名气的酒楼，传到他手里，他对当厨子没兴趣，一心渴望炒股暴富。 可是，他有成为千万富豪的野心，却没有那个命。 挪用堂口资金炒股，结果爆仓了，连割肉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神秘习武老者 “服务员，你们酒楼怎么冷冷清清的，今天不营业吗？” 江华走进酒楼，却发现大堂冷冷清清的，一个食客都没有。 他专门走出去，看了看酒楼的大门，也没见上面挂暂停营业的牌子啊？ “先生，对不起，我们今天提前打烊了。” 站在收银台后的服务员，一脸歉意地说。 “还真是不赶巧，听说你们这边，有几道拿手的粤系名菜，看来今天是没这个口福了。” 江华有些失望地说。 就在他准备带着大家，换一个地方吃饭的时候，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气喘吁吁从楼上跑下来，出声喊：“请等等，我们鸿运楼没打烊，各位要吃什么尽管点，我马上去做。” “来得及吗？” 江华有些怀疑地问。 这边一副冷锅冷灶的样子，他现在肚子饿得厉害，可没有心情慢慢等。 “当然来得及，食材都是现成的，小翠，赶紧把菜单拿来，给客人点菜。” 王继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笑脸说。 要是换了之前，他可未必有这么勤奋，客人爱吃不吃，反正他压根儿就不想接他老爹的班，继续经营酒楼。 做厨子多累呀，哪有炒股赚钱轻松，他一个开出租车的发小，去年炒股赚了几百万，现在也不起早贪黑的开出租了，天天躺在家里炒股，钱不少赚，人还轻松。 可是没办法呀，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堂口看在九叔的面子上，不会真的把他手砍了，但是欠的钱，他是连本带利，必须得还上。 整个酒楼都冷冷清清的，江华感觉外边宽敞，也就没挑包间，直接找了两个大圆桌，安排大家坐下。 “这唐人街最有名气的酒楼，看起来生意不行呀。” 江华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砸吧着嘴说。 “我们以前生意可好了，不过老东家中风，半瘫在床上不能掌勺了，现在老板换成东家儿子，酒楼生意才开始慢慢变差。” 服务员小翠是个性格外向，快人快语的爽直姑娘。 “原来是换老板了，你们小老板手艺怎么样，我这人对别的不挑，唯独在吃上，可有点挑剔。” 江华懒洋洋翻着菜单。 “小老板虽然有点懒，但是做菜手艺没得说，老东家都夸他青出于蓝胜于蓝。” 服务员小翠把新老板一通吹。 “行，我今天就尝尝这青出于蓝胜于蓝。” 江华大大咧咧点了几个菜，把菜单传给身边的柳元志，让他看着点。 正和服务员小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呢，楼下走下来一位穿着黑色绸缎衫的老者。 他穿着千层底布鞋，手里盘着一对铁胆，下楼无意扫了江华这边一眼，目光一下子落在薛山身上。 站在楼梯口停顿了几秒，他径直向江华这边走过来。 “差不多就这些吧，让你们老板赶紧上菜，我们都饿了。” 江华把菜单递给小翠。 “这位小友下盘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你是哪个堂口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老者用饶有兴致地眼神，打量着薛山。 现在时代变了，愿意习武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倒是那些老外，对武术非常感兴趣。 现在唐人街的武馆，金发碧眼的老外学员，人数要远远多于华人学员。 “我不混堂口，也没练过武。” 薛山有些警惕地盯着老者，他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威胁感，特别是当老者走近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来，咱们来搭搭手。” 老者明显不相信薛山的说辞，他看人特别准，只看薛山的站姿，就知道这是真的下狠心练过的，不是武馆学出来的那些套路花架子。 搭搭手，是他们习武人之间，初次接触时，友好切磋的一种方式。 “我搭不了，我学的都是一招制敌。” 薛山黑着脸回答。 他不希望这个老头，离江华太近，万一对方有什么歹心，这么近的距离，他担心自己保护不周。 “老先生，我们是内地来的，他是部队出身，确实没学过武。” 江华对这位从楼上下来的老者，也是十分好奇。 上次在香江的时候，他参加一个拍卖会，压轴的是一个极品帝王绿的翡翠扳指。 那件翡翠扳指是一件古董，据拍卖员讲解，那是清朝某位王爷的心爱之物。 最后那件翡翠扳指，被一位神秘买家，花了六百八十万高价拍走。 现在江华在老者大拇指上，看到了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翡翠扳指。 那种带着包浆的晶莹剔透感，和当初的拍品，如出一辙，这是现在工艺的翡翠首饰，很难拥有的沉淀，与年代感。 “原来是内地来的同胞，欢迎欢迎，说起来我都好多年，没有见到家乡人了，见到你们，我就感觉特别亲切，介不介意我加一双筷子？” 老者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喜。 “求之不得，又怎么会介意呢，我也正好有话，想和老先生聊聊。” 江华一脸欣然地说。 他是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也缺乏了解。 这位穿着黑色绸缎衫的老者，衣服面料质感上乘，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也价值不菲，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人，如果能跟对方结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他的忙。 “我看你们这边人可不少，这是过来旅游？” 老者坐下后，用好奇地语气问。 “过来考察项目，忘了请教，老先生贵姓？” 江华没细说自己这群人的来历，毕竟才刚认识，没必要交浅言深。 “免贵，复姓司徒，司徒先登，小朋友怎么称呼？” 老者介绍完自己后，看着江华问。 江华对他好奇，他同样也对江华好奇，这一群人里面，也就江华最年轻，但是看起来主事的，却是这位年轻人。 “原来是司徒老爷子，您叫我小江就行。” 江华听见司徒这个非常稀少的姓氏，又看了对方的衣着做派，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这是条大鱼，得慢慢钓 酒座上面，是非常容易拉近关系的，几杯酒下肚，大家立刻熟络起来。 “司徒老爷子，这么说起来，您已经快五十年没回去了？” 江华通过刚才的闲聊，知道司徒先登虽然跟那位已故的洪门大佬同姓，但不是血缘近亲，只能算是同宗同族。 这位老先生，幼年丧父，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母亲，过来投奔在山姆开武馆的亲戚。 在加入了洪门后，因为是那位洪门大佬的远房族亲，得到了不少照顾。 他自己也很刻苦，在学武一途颇有天赋，在洪门里面的职位，不断上升，现在已经是一地堂口的话事人。 “是呀，确实很多年没回去了，听说内地现在变化很大，真想回去看看啊。” 司徒老爷子用感慨的语气说。 “老爷子想回去，随时都可以的。” 江华一脸欢迎地说。 他向司徒先登介绍，说内地现在正在大力招商引资，非常欢迎海外的华人华侨，回去支援经济建设。 就算老爷子不打算在内地投资，也可以回老家看看，祭拜一下祠堂的先祖，和族亲们聊聊，这些年内地的发展，也是一件美事。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司徒老爷子眼中先是露出憧憬，然后又用贺知章的诗句，表达了自己此时的心情。 “就算不落叶归根，也得回去看一眼，人生才算圆满。” 江华举起酒杯说。 “小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司徒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江华表现的非常豪爽。 刚才接触下来，这位司徒老爷子，还是很对他脾气口味的，做什么事情很直率，不扭扭捏捏，他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我以前的那个村子，还在不在，然后我父亲的坟，又怎么样了。” 司徒老爷子用希翼地目光，看着江华。 他身为洪门的话事人之一，每天事物缠身，就算想去内地，也有很多顾虑。 但是离开家乡几十年，如果说不想回去看看，那绝对是假话，更何况他父亲，还埋在那里。 “小事儿一桩，等我回去了，就帮您打听。” 江华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 “那可就太谢谢你了。” 司徒老爷子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 “司徒先生，既然你这么有影响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戴着厚瓶底眼镜的邹教授，突然用耿直的语气，打断江华和司徒先登的谈话。 江华一听这话，又看到邹教授的表情，就知道坏了菜。 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子，就算想求人办事，也不是你这么求的。 更何况他刚才卖司徒先登人情，图得是长远发展，但是邹教授一开口，就让整个事情变味了。 “邹教授，你喝多了，我让小石扶你去休息一会儿。” 江华抢在邹教授开口前说。 他已经知道，邹教授打算说什么，在来山姆的飞机上，石静暖就告诉他，说海上矿井的一部分设备，必须依赖进口，而有部分很关键的核心设备，是在山姆的禁运名单上的。 他刚才是卖了个人情给司徒先登，但是那只是一个小人情。 邹教授想要让司徒先登帮忙弄禁运设备，完全是交浅言深，人家和你非亲非故，会凭白帮你担这么大风险？ 就凭江华的那份小人情，那可远远不够！ 而且一旦被拒绝，以后再想要开口，可就难了。 “我没有喝多，司徒先生，你们洪门这么有能力，能不能帮我们买点东西？” 邹教授完全不理会江华的劝阻。 “石静暖，扶邹教授去休息。” 江华不等邹教授继续往下说，就抢先开口打断。 这个书呆子，做学问或许是很有天赋的，但是人情世故，还有个人情商，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如果让这书呆子把鱼吓跑了，那他岂不是钓了个寂寞？ “邹教授，我扶你去车上躺躺。” 石静暖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意识到，一旦让邹教授把话说出口，且不说会不会暴露考察团此行的任务，江华和司徒老爷子的这餐酒，绝对是白喝了，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小船，马上就会翻。 “小江，干嘛不让他说话，如果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地方，我也是很乐意的。” 司徒老爷子非常纳闷地说。 “他是个研究狂，想让老爷子出钱，帮他建个实验室，你捐不捐？” 江华呵呵一笑说。 他又不傻，山姆禁运名单上的设备，是那么好弄的么？ 只要他敢开口，司徒先登就敢起身走人，所以不如随口忽悠一句，顺便试探性这位老爷子的态度。 “研究上的事情我不懂，我就是个武夫。” 司徒先登狡猾一笑。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扯到了钱，那就有点伤感情了，他是习武之人，谈的是江湖义气，谈钱就俗气了。 “那就是个书呆子，别理会他。” 江华举起酒杯，跟司徒老爷子碰了一下，轻飘飘把刚才的话题揭过。 没了邹教授这个搅局的，在江华的刻意引导下，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他和司徒老爷子聊的火热，也没冷落柳元志，大家一起喝酒吹牛，颇有一种忘年知己的感觉。 酒足饭饱，江华跟司徒先登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打道回府。 “江董，刚才饭桌上，多好的机会呀，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邹教授在车子启动后，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江华。 “石静暖，我酒喝多了嗓子疼，你跟这位老先生解释吧。” 江华懒洋洋靠在椅背上。 虽然邹教授差点坏了他的事，但是他能理解对方，这人没什么坏心思，也是忧心国家能源建设。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真心不想和这种不通人情事故的书呆子说话。 “邹教授，如果一个刚认识的人，向你借五百万，你借不借？” 石静暖苦笑着问。 江华不想搭理这个书呆子，但是她不行，谁让对方和她老师是好朋友呢。 “不借，我凭什么要借，再说我也没有五百万。” 邹教授毫不犹豫地回答。 “您看，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了答案，不是么？” 石静暖摊着手，哭笑不得地说。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抓住机遇，十年之后论成败 这次跟着江华一起出国的考察团专家，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山姆，对于这个大洋彼岸的国家，是充满了好奇的。 这些大半辈子，埋头故纸堆，专研学问的专家们，坐在车里，一个个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外面光怪陆离的街头夜景。 相比于内地，圣弗朗市的夜生活，无疑是丰富多彩的。 不管是造型酷炫，呼啸而过的豪华跑车，还是街边留着莫西干发型，一身朋克装扮的摇滚青年，都是这些老专家们，没见过的景象。 前面的街头，有人在pk街舞，那震耳欲聋的音乐，连坐在车内的江华，都感觉有些吵。 打着鼻环，穿着小背心大秀街舞的摩登女郎，跟含蓄的内地姑娘不一样，她们充满了火辣和奔放。 “哎呀，辣眼睛，真是辣眼睛！” 一位穿着复古中山装的老专家，不停摇着头，用批判地语气说。 “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江华能够感受到，整个圣弗朗市，都笼罩在一层狂躁的气氛中。 “为什么这么说？” 柳元志在一旁感兴趣地问。 “街边那些小青年追求的东西，叫重金属朋克风，这是山姆在七十年代，催生的一种空虚文化，但是真正发展起来，却是在近几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问完之后，大家只把头摇。 江华正好闲得无聊，便向车里一群直呼辣眼睛的老专家们，科普这个年代山姆流行的嘻哈文化。 摇滚、朋克这一类文化，之所以在山姆大行其道，也跟这个时代，山姆的特殊环境有关。 九十年代的山姆，正处于经济快速增长的黄金十年。 曾经的心腹大患，盘踞冰原的铁幕帝国，硬是被他们虚构出来的星球大战计划，拖得经济崩溃，轰然倒塌。 现在放眼全球，山姆现在是唯一的超级大国，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抗衡的对手。 在这种环境下，山姆国民心态膨胀，这是难免的，朋克文化迎合了他们迫切需要宣泄的心理，所以近两年，迎来了膨胀式的发展。 包括柳元志在内，车里的所有人听着江华在那侃侃而谈，看向他的眼光，都带上了几分佩服，他们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还了解如此小众的知识，这难道就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江董，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边吗？” 石静暖语气怀疑地问。 她在斯坦福大学，当过一年的交换生，但是她发现自己，和江华一比，就是个小白。 至少江华说的摇滚，嘻哈之类的东西，她就完全不懂。 “其实，我刚才就是瞎说的，你们随便听听就好。” 江华笑了笑。 外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在思想保守的老专家们，看来是群魔乱舞，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腐朽。 不过从后世重生回来的江华，倒是能理解这种文化。 而且还透过这种全民狂热的表象，看到了隐藏在繁华背后的颓废和衰败。 在后世，曾经有人分析，在毛熊解体后，山姆是有机会，称霸全球的。 但是他们错过了三个重要的机遇，给了东方睡狮崛起的机会。 刚才一路过来，车里的专家教授们，注意力都被街头的嘻哈青年吸引，但是江华却注意到，在街头阴暗的角落，躺着很多的流浪汉。 这个年代的山姆，贫富两极分化，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 而且失业率，位居全球榜首。 如此失衡的发展，已经埋下了金融危机的阴影。 “江董，你对嘻哈文化很感兴趣？” 柳元志见江华一直盯着车窗外看，而且说起摇滚和嘻哈，也头头是道，还以为他是这种文化的爱好者。 “对，我喜欢嘻哈，因为这种文化，让山姆的年轻一代，失去了拼搏精神，变得颓废。” 江华一脸微笑地说。 柳元志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刚才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这位主儿，也是个朋克青年，哪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就算他们的年轻一代，沉迷嘻哈文化，但是放眼全球，山姆已经找不到能够抗衡的对手了。” 石静暖叹了口气。 单从经济来讲，内地现在和山姆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大到让人奋起直追，都有些绝望的地步。 至少她觉得，山姆的年轻一代，已经有了躺平的资格。 “谁说没有，十年之后，我们将会是山姆最重视的对手。” 江华语气自信地说。 “这个，可能吗？” 柳元志没江华这种自信，别的行业他不知道，至少电脑行业，别说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他也看不到超越山姆的希望。 “把吗字去掉，下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请用陈述句。” 江华把手搭在柳元志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孟子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刚重生那会儿，他一穷二白，唯一的心愿，就是改变家人的命运，弥补前世的遗憾。 不过当这个目标完成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做的更多，以他现在的财力，完全有能力，在一些重要领域，帮国内实现弯道超车。 在江华坐在车内，思考未来之路的时候，司徒先登已经回到了家中。 唐人家名气最大的那家咏春拳馆，就是他的产业，同时这里也是洪门的一个分支堂口。 “师父，大师兄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在司徒先登进门后，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一抱拳说。 虽说时代在发展，但是洪门这个有着久远历史的组织，依旧保留了一些老传统，在尊师重道这一块，司徒先登对弟子要求很严格。 “他人在哪里？” 司徒先登手握铁胆，语气平静地问。 “他在书房，一直在等您。” 二弟子语气恭敬地回答。 他是司徒先登收养的孤儿，从小就生活在拳馆。 他们师兄妹五人，除了小师妹，其他四人都是孤儿，从小就被司徒先登收养在身边，传授武术。 两人说话时，一个穿着西装，气宇轩昂的身影，从后院走出来，他是司徒先登的大弟子龚心良。 “师父，您处罚我吧，我当初看错了人，汤普森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靠着我们的资金，爬到了市议员的位置，却翻脸不认人，拒绝帮我们说话。” 龚心良愤愤不平地说。 前些日子，圣弗朗所在的州，修改了税法，新税法对华人企业非常不友好。 汤普森是洪门扶持起来的代言人，按道理来讲，在这个时候，应该维护洪门利益的。 但是龚心良今天去找他，这位靠着洪门爬上去的议员先生，却翻脸不认人，拒绝见龚心良。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月终究是故乡明 “我们洪门，在圣弗朗市，可是掌握着一个大区的选票，他有什么底气，跟我们翻脸？” 司徒先登眉头紧皱。 华人想要在山姆生存，并不容易，教育资源，社会地位这些东西，都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洪门作为华人自己的组织，这些年一直在为提高华人地位努力。 在八十年代，内地跟山姆关系，处于蜜月期的时候，洪门在山姆这边，也发展的顺风顺水。 但是随着毛熊解体，内地跟山姆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身在山姆的洪门，是最先感受到这种变化的。 一些跟洪门走得比较近的议员，开始有意无意疏远这边，甚至就连汤普森，这种洪门一手扶持起来的议员，也直接翻脸不认人。 除了来自新税法的恶意，洪门名下的一些企业，也隔三差五，被山姆的相关部门骚扰。 就连华人子女上学，也开始被区别对待，部分学校甚至拒收华人小孩。 这种不断恶化的环境，让司徒先登忧心忡忡，他想要改变这种处境，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师父，我听说汤普森靠上了洛克菲勒家族，或许，这就是他拒绝我们的底气吧。” 龚心良有些屈辱地说。 紧握的拳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甘。 在大环境的变幻下，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不要再这个时候惹事，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汤普森这个白眼狼，爆揍一顿。 “师父，明明我们的企业，都是合法经营，却隔三差五的被骚扰，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二弟子脸色涨红，在一旁义愤填膺地说。 洪门家大业大，门徒弟子众多，每个月的开销，不是一个小数字。 所以，洪门有自己的公司，门徒弟子的福利，也跟公司的收入挂钩。 但是现在公司被针对了，经营是越来越艰难，门徒弟子的福利受影响不说，甚至就连洪门的资金链，也出现了危机。 “要不我把大家组织起来，举行一次游行，警告他们，不要欺人太甚！” 龚心良紧咬着牙说。 因为洪门的原因，在山姆发展的华人，都比较抱团，现在组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之秋，是该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度过难关了。 “不要乱来，在这种时刻，我们一定要慎重。” 司徒先登脸色严肃。 大弟子毕竟还年轻，不知道世事险恶，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如果表现的太出格，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打压。 “师父，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生活的环境，不断变差？” 二弟子是个急脾气，眼睛都红了。 因为华人的勤劳和聪慧，不管在哪个地方，从事哪个行业，都能做到最优秀。 但是现在，这些优秀，反而成了一种罪，招来了忌惮，不断被打压。 “求人不如求己，我今天在鸿运楼，遇见了内地来的一位小伙子，他跟我讲了很多，让我意识到，时代在不断进步，我们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司徒先登伸手压了压，示意两位弟子稍安勿躁。 现在情况虽然艰难，但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况且因为巧遇江华，他反而看到了另一条出路。 “师父，您的意思是？” 龚心良犹豫了一下问。 他在山姆出生，也在这里长大，从来没去过内地，那里对他来说，是一个既亲切，又陌生的国度。 “我想去一趟内地，亲眼看看，那边经济发展的究竟如何，如果有可能，我想把产业转移过去。” 司徒先登目光炯炯地说。 虽然江华在饭桌上，吹的天花乱坠，但是不亲眼看看，他是不会放心的。 而且山姆这边，对内地的宣传，一直是妖魔化的，这也让当地的这些华人，心有顾虑。 “师父，如果您走了，堂口谁来坐镇，要不我代替您去？” 龚心良有些担心地说。 洪门可以没有他龚心良，但是不能没有司徒先登。 如果在这种关键时刻，司徒先登出了什么意外，那真的是大势已去，估计组织只能任由山姆拿捏了。 “我已经决定了，堂口这边，还有你大师伯在，不会有事的。” 司徒先登挥了挥手，表示这事定了，不用再商量了。 相比于一心习武的他，他师兄在学武上天赋有限，早早就放弃练武，转而去经商。 现在他这位师兄，已经是圣弗朗市华人商会的会长，在当地的商界，颇有名气。 龚心良欲言又止，他大师伯样样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大了，加上早年放弃习武，身体底子，远不比上他师父，前段时间，还因为心脏问题，住了半个月的院。 “师父，您今天遇到的那人，靠不靠谱呀，要不我们派人摸摸他的底，可千万别是骗子。” 二弟子在一旁谨慎地建议。 “你是怀疑，你师父我看人的眼光？” 司徒先登目光灼灼，盯着二弟子问。 一个人心术正不正，从眼睛就能看出来，江华跟他交谈时，眼神坦诚，从来不闪躲。 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骗子。 “这样吧，我和师父一起去内地，师弟，你和小师妹留下来看家，小师妹脑子灵活，你有事多和她商量。” 龚心良实在不放心，让师父一个人去内地。 “也好，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都不知道，咱们的故乡是什么样子，带你回去看看，就当是认祖归宗了。” 司徒先登欣然同意。 他无子无女，五位弟子在他心里，就跟他的子女一样。 时间不早了，他也没有多聊，挥手让两位弟子去休息，他打算明天早上，联系一下江华，看看对方行程怎么安排的，到时候跟对方一起回内地。 江华这个时候，并没有睡，他买了几份山姆这边的报纸，让石静暖读给他听。 听着听着，他眉头渐渐皱起，表情有些愤怒。 “江董，他们太过分了，就因为华人的超市，挤占了他们本土超市的发展空间，他们就抬高了华人超市的进货价格，这不是欺负人吗？” 石静暖生气地放下报纸。 “所以，华人企业还是回内地发展比较好，月终究是故乡明，只有帮助祖国强大起来，他们这些海外游子，才不会被欺负。” 江华背着手，走到窗边说。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忍辱负重？那不可能！ 次日早上，江华去参加能源峰会，因为会议规定了随行人数，不能超过四人。 所以在吃过早餐后，江华把团队一分为二。 石静暖和邹教授等三人，跟着他去参加峰会，剩下的几人，由考察团的副领队石梁教授带队，按照事先定好的行程，去圣弗朗市的一家船舶改造厂，考察海上矿井作业平台。 “可惜，咱们国家的工业，还是太落后了，像这种大型的海上作业平台，涉及的很多技术，都是咱们目前还没掌握的。” 邹教授摇头感慨。 老教授昨天被江华上了一课，认识到了自己在人情世故上的欠缺，今天早上吃饭时，对江华的态度，一下子客气了很多，不再是那副孤傲的知识分子脾气。 “没关系，就算现在不会，只要咱们奋起直追，以后终究能赶超的，您往前看十年，咱们那时技术更落后，现在不也有了飞跃式的发展么？” 江华用平淡地语气说。 九十年代，对于山姆来说，是失去了称霸全球机会的遗憾十年，但是对于国内来说，却是经济飞跃式发展的黄金十年。 一行人走到会议大厅门口，却被金发碧眼，态度有些傲慢的侍应生拦住了。 “先生，对不起，衣冠不整者不能入内。” 穿着燕尾服的男性老外侍应生，高高扬着下巴，伸手挡住江华一行人。 江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边几人，大家出门在外，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的，都穿的工工整整，哪里衣冠不整了？ “我们有邀请函，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作为小团队的翻译，石静暖涨红了脸，据理力争。 为了不丢人丢到国际上，就连平时大大咧咧，不太注意穿着的江华，都穿了一身订制的高档手工西装，凭什么说他们衣冠不整？ “他的衣服，都已经洗的褪色了，我们这是高端场所，来的都是重要人物，所以抱歉了，你们三人可以进，但他不行！” 老外侍应生指了指邹教授，傲慢地摇着手指说。 听完了石静暖，义愤填膺的翻译后，邹教授一下子炸了：“当初我评上全国劳模，就是穿这一身衣服，站到台上去领奖的，这套中山装见证了我的荣誉，你凭什么贬低它？” 对于他来说，这一套洗得褪色的中山装，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场合，他都舍不得拿出来穿。 他穿着最珍视的衣服，来参加能源峰会，这代表了他认真的态度，但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应生，居然狗眼看人低。 “如果我们一定要带他进去呢？” 江华态度强硬。 他们四人是一起来的，他不可能把邹教授丢在门外，自己进去。 “那就抱歉了，我必须对参加峰会的贵宾负责。” 老外侍应生耸了耸肩，摊着手说。 看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打定主意，不会放邹教授进去了。 “这我就搞不懂了，别人是贵宾，难道同样收到邀请函的我，就是小丑，连带人进去的权利都没有？” 江华气极反笑。 他眼睛又不瞎，就在刚才他被侍应生挡在门外时，他右手边的另一条通道，一个大腹便便，梳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外，居然牵了一只泰迪进去了。 一条狗都能进去，他们这些人，居然不能进？ 石静暖也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很生气地质问侍应生。 “那不是狗，他叫奥斯卡，是洛克菲勒先生的家人，他不管出席任何场合，都是要带着奥斯卡的。” 侍应生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江华一群人。 洛克菲勒先生的这条狗可不一般，跟很多大明星合过影，甚至洛克菲勒先生还出钱，以奥斯卡为主角，拍了一部电影，居然还离奇的获了奖，这也是狗被取名奥斯卡的原因。 “去你的狗屁峰会，老子不参加了！” 江华转身就走。 他知道洛克菲勒家族是山姆这边的石油巨头，对方愿意带狗，还是带驴子来参加峰会，他都管不着。 可是，别人带狗你不拦，偏偏拦住来参加峰会的他们，这不是赤果果的歧视么？ “江董，别冲动，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 邹教授见江华真要走，一下子急了。 他们来参加峰会，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个人荣辱不要紧，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国家的能源发展。 “老邹，你记住一句话，我们是一个团体，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还有，妥协换不来尊严。” 江华一脸认真地看着邹教授，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破能源峰会，他还就不参加了，他就不信，少了张屠户，他就得吃带毛的猪。 “邹教授，这可怎么办？” 石静暖傻眼了，她没想到江华脾气这么爆，一言不合就走人了。 “唉，年轻人脾气就是冲。” 另一个随行的专家，哀声叹气地说。 他曾经去小矮子那边，参加过一次学术交流会，当时也是颇受歧视，但是他忍了，在他看来，你国家的经济落后了，在外面被歧视，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得忍一时之气，化屈辱为动力。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我们是受邀参加峰会的正式嘉宾，你没有资格阻拦。” 石静暖俏脸涨红，怒瞪着老外侍应生。 “我可没有阻拦，我说过了，你们三人可以进，是他自己放弃了这次机会。” 老外侍应生耸了耸肩，用无所谓地语气说。 他拦的只是随行的邹教授，对于有邀请函的江华，他可没有阻拦，所以他不怕被投诉。 再说，华人的投诉，有人在乎么？ 那些开超市的华人老板，最近排着队在抗议，说同一件商品，进货价却天差地别，这是价格歧视。 但是没人理会那些抗议的超市老板，现在山姆这边失业率居高不下，议员先生们都焦头烂额。 他们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挖空心思转移矛盾。 什么，亲爱的伙计，你失业了，找不到工作？ 不不不，这和我们没关系，是那些华人挤占了你的工作机会，他们更勤劳，工资要求也低，换了你是老板，你会用谁？ 就是这些煽动的话，把底层失业者的仇恨，转移到了华人身上。 邹教授三人在门口站了片刻，见江华真的走了，只能无奈的去房间找他。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国强，民才有尊严 此时，江华并不在酒店的房间，他刚走到酒店大堂，就被一个气宇轩昂，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拦住。 坐在酒店大堂休息室的薛山，看到这一幕，立刻警惕地站起身。 “没事儿，他看起来没有恶意。” 江华对着薛山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这个年轻人眼神很正，身上有股子蓬勃的朝气。 拦住江华的人是龚心良，他非常客气地对江华说，司徒老爷子想要见他，有事需要和他聊聊。 “司徒老爷子要见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江华没想到仅仅才过了一晚，司徒先登居然就主动联系他了。 他本来以为，要等他回内地，把这位老爷子父亲的坟找到后，才能跟对方正式搭上线。 “师父说了，亲自上门请，更有礼貌。” 龚心良站姿如松，客气地说。 司徒先登那边，已经在昨天晚上，就打听清楚了江华的背景。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笑起来，给人感觉特别亲切的年轻人，居然是内地很有名气的企业家。 看到江华名下，那一长串的公司名称，司徒先登感觉自己白活了。 他忙活了大半辈子，身价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年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为了表示对江华的重视，他今天一大早，亲自坐车过来接江华。 原本，他以为至少要等能源峰会结束，才能见到江华，哪知道坐在车里，一张报纸还没看完，他大徒弟就把江华带过来了。 “江先生，昨天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虽然年轻，却是一尊大佛。” 司徒先生坐在车里，对江华拱了拱手说。 他是从旧时代过来的人，加上多年习武，身上有很重的江湖习气。 “我算什么大佛，去开个会，还被服务生狗眼看人低，一大早的，心里闹腾的慌。” 江华苦笑着摇头。 虽然他人是走了，但是心里憋的那股气，却让他很不痛快。 他在内地，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管走到了哪里，都被人尊重。 没想到来了山姆，一个服务生都可以刁难一下他。 “哦？愿闻其详。” 司徒先登扬了扬眉，他心里也正奇怪，大徒弟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江华。 于是，江华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人不如狗，难道我们华人，就沦落到人人可欺吗，师父，你说我练了二十多年的拳，究竟有什么用？” 龚心良听完后，感同身受地紧捏着拳头。 最近这段日子，他真的是太憋屈了，他们洪门名下的产业，以超市和餐馆居多，但是最近这些产业，全都被针对了。 靠着他们洪门的资金，扶持起来的议员，还反咬一口。 江华的遭遇，让他回忆起这些屈辱，恨不得现在冲进酒店，一拳打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服务生。 “练拳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好勇斗狠，你想想，我们先辈刚到这边时，是不是更难？” “被人当做矿奴，没日没夜的干活，累死在矿洞的不在少数，即使这样，我们依旧在这边站稳了脚跟。” “你要记住一句话，没人任何困难，能把我们华人打倒。” 司徒先登掷地有声地说。 “老爷子说得好，没有任何困难，能够把我们打倒！” 江华鼓掌赞叹，感觉心里的抑郁，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江小友，我和你一见如故，这次过来，是想邀请你，正式去我们洪门的堂口做客。” 司徒先登一脸认真地邀请。 按辈分来算，他比江华大太多了，但是江华的成就，却足够让他把江华放在平辈。 江华正准备说话，却看到石静暖，在酒店门口，张望了一阵子后，匆匆向这边跑来。 “江董，那个服务生，被他们主管训斥了，邹教授让我喊你过来去参加峰会。” 石静暖单手叉腰，气喘吁吁地说。 刚才她以为江华回房间了，结果去房间没找到人，问了前台接待，才知道江华和别人出去了。 “你们做代表去参加吧，我就不去了，我这人脾气臭，宁折不弯。”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刚把他侮辱了一顿，现在又邀请他回去参加峰会？ 他不是那种被打了一巴掌，还会接受甜枣的人。 再说，这个山姆组织的能源峰会，他就算不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毛熊倒下后，山姆心态膨胀了。 这就像《笑傲江湖》里面的嵩山掌门左冷禅，自以为学会了寒冰神掌，就天下无敌了，梦想当五岳联盟的盟主。 山姆这次把他们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召集到一起，就是想开个武林大会，让大家推举他们当盟主呢。 江华才不会去捧这个臭脚，他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和司徒老爷子喝两杯茶。 “江董，您要是不去，这不太好吧？” 石静暖一脸为难地说。 “不是我打击你们，这次能源峰会，我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你和邹教授去吧，我就不去了。” 江华说完，挥手打断石静暖的话，表示他已经决定了，她不用再劝了。 然后，他笑吟吟看着司徒先登，说：“老爷子，我现在口渴，不介意去你那讨杯茶喝吧？” “哈哈，我求之不得！” 司徒先登发出爽朗地笑声。 石静暖一脸无奈，站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目送黑色轿车离开。 她回到会议大厅门口，邹教授见她只有一个人，诧异问：“小江呢，他怎么没来？” “他说让我们做代表，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再联系他也不迟。” 石静暖叹了口气说。 南昆燃气改制后，就属于私企了，江华头上又没有婆婆管着，当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倒是邹教授和石静暖，虽然还在南昆燃气工作，但是人事档案，却转到了南海油那边，依旧是国企职工，实在是任性不起来。 另一边，江华坐在车里，和司徒先登聊起深市这两年的经济发展，却是让老爷子大呼不可思议，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发展这么快的城市。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百年咏春 “深市的发展，与千千万万建筑工人们的辛勤跟汗水，分不开关系，他们创造了一个词语，叫深市速度。” 江华笑呵呵地说。 “厉害，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内地看看了。” 司徒先登一脸向往。 “其实，内地的超市，才刚刚起步，你们洪门的产业，以超市居多，在这方面，应该积累了不少经验，如果现在去内地发展，绝对能站住先机，做大做强。” 江华刚才也听司徒老爷子，聊起过他们洪门的主要产业。 华人在山姆这边，涉足高科技企业的，几乎是凤毛麟角。 大多从事超市、服装厂、物流公司之类，技术含量较低，密集劳动型的行业。 山姆这边的经济，是要领先于内地的，在这边没技术含量的超市和物流行业，放到了内地那边，却属于刚起步的新兴行业。 “江小友，听你语气，你好像对超市也很了解？” 司徒先登好奇地看着江华。 刚才他问过了，就算是发展最快的深市，目前也没几家超市，而且大多是外来的洋品牌，本土超市非常稀少。 超市虽然技术含量低，但是要做好，却也没那么容易，如果不懂的新人入行，十有八九，是要亏钱的。 “也谈不上懂，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江华谦虚含蓄地笑了。 能源方面的事情，他是真不懂，但是超市他前世都逛腻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对这里面的门道，还真懂不少。 两人聊天时，一辆银灰色轿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师父，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坐在前排开车的龚心良，看了眼后视镜说。 “不用管，那是我保镖。” 江华出言解释。 他知道跟在后面的是薛山，不过像这种访友的情况，薛山不会打扰他，一般都是在车里等他。 说说笑笑，一转眼到了洪门的堂口，咏春拳馆。 “咏春，好功夫啊。” 江华看着颇有年头的武馆牌匾，夸赞了一句。 “江小友听说过咏春？” 司徒先登惊讶地挑了挑灰白眉毛。 在这个年代，因为《叶问》还没出世，所以知道咏春的人不多，这是一门比较小众的拳术。 “略有耳闻，寸劲嘛，很犀利的。” 江华看过了好几部《叶问》，多多少少，能聊上几句。 司徒先登是彻底被惊到了，他感觉这位江小友，虽然年轻，但是十分博学，几乎什么都懂。 “师父，您真该把小师妹喊来，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学霸。” 龚心良用佩服地语气说。 他能看出来，江华没有练过任何武术，就这样一个外行，居然能把咏春，聊的头头是道，除了博学，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江小友，请！” 司徒先生站在武馆门口，伸展手臂，做了个很正式的邀请手势。 以他目前在洪门的身份，能让他这么郑重邀请的人，不是行业大佬，就是开宗立派的宗师。 江华迈步走进咏春拳馆，刚进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身姿矫健的女孩，在院子里打木人桩。 噼里啪啦的清脆击打声，搭配女孩甩动着的栗色高马尾，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 “咦，小师妹来了，今天学校没课？” 龚心良语气欣然地跟女孩打招呼。 “江小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关门弟子辛迪，在斯坦福大学读书。” “辛迪，这位是江先生，从内地来的企业家。” 司徒先登笑呵呵地为两人做介绍。 “辛小姐，幸会幸会。” 江华好奇地打量了女孩几眼，对方应该是混血儿，完美融合中西方美女的特点。 “你好。” 辛迪对江华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江先生，你别生气，我小师妹就是这么个脾气。” 龚心良神色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身手犀利的女孩，有骄傲的本钱。” 江华摇了摇手，表示不介意。 他来武馆，是和司徒先登聊正事儿的，不是为了看美女。 所以，辛迪高不高冷，和他完全没关系。 “江小友，你刚才在车里说，现在内地对华侨投资，有很多优惠政策，你能不能仔细跟我聊聊？” 司徒先登能说这句话，已经说明他真的动了去内地投资的心思。 “师父，这年头骗子多，你可得长个心眼。” 在厢房走廊上拿湿毛巾擦汗的辛迪，用淡淡语气说。 “师妹，别乱说话，江先生怎么可能是骗子，现在环境不好，我和师父都焦头烂额的，你就别添乱了。” 龚心良担心小师妹的话，激怒江华，开口训斥。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等老爷子去深市考察的时候，让招商办的人，亲自告诉您，不是更好吗？” 江华又不是招商办的，哪清楚具体有什么优惠政策。 “这就是托词，其实师父刚才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 辛迪冷笑一声说。 江华眉梢上扬，他和辛迪是第一次见面，这女人是天生喜欢抬杠，还是对他有意见啊？ 说一句呛一句，几个意思？ “小迪，你去鸿运楼，订一桌席面，昨天是江小友请客，今天该轮到我回请了。” 司徒先登感觉小徒弟，在这儿有些碍事儿，故意把她支开。 辛迪不情不愿地离开，她也不是故意针对江华，就是今天心情不好。 一大清早，微软给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告诉她因为一些变故，之前陈诺她的职位，可能会有变动。 语气虽然很委婉，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之前陈诺的一切，是出于企业宣传需要，方便公司在校园招聘，现在白嫖完了她的人气，打算随便给她三瓜两枣，把她打发了。 她看完之后，直接气炸了，直接回复，老娘不缺你那三瓜两枣，就你那破公司，姑娘我还不稀罕去呢。 结果，邮件刚回过去，不到半小时，她就被学院领导，喊去谈话，说她持宠而娇，不能因为成绩优秀，就把大企业不放在眼里。 微软这样的软件巨头，是她能得罪的吗，如果不想毕业即失业，就赶紧回一封邮件道歉。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一壶清茶，聊尽天下事 江华在咏春武馆，跟司徒老爷子喝茶聊天，两人的话题，从超市聊到了物流配送。 “以后，连锁超市才是主流，因为这样会极大降低物流成本，而且因为连锁超市，在进货时，能够统一采购，这样采购量起来了，进货成本也会降低。” 江华一手端着紫砂茶杯，侃侃而谈。 在九十年代，山姆这边的华人超市，都是单打独斗居多，虽然有洪门在里面居中调解，但是每一个超市的账目，都是独立营收，跟连锁超市一比，有着太多弊端。 “连锁超市，你是说像沃尔玛那种类型？” 司徒先登扬了扬灰白眉毛。 沃尔玛是山姆这边零售行业的巨头，去年的时候，《财富》杂志公布零售行业销售排行，沃尔玛以年销售600亿美元的数字，高居榜首。 虽然洪门在山姆的华人圈子里，非常有实力，但是跟沃尔玛这样的行业巨头比，实力却就有些不够看了。 “其实中小型超市，也可以做成连锁，这并非是行业巨头的专利，关键是要建立合适的仓储点，降低物流配送的成本。” 江华有着后世三十年的经验，见证过很多中小型连锁超市的发展之路。 他在这方面的眼光见识，可以说比沃尔玛的公司高管，也不逞多让。 辛迪本来是要离开的，听见江华在那谈中小型超市的发展之路，不知不觉，就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她的家庭，在山姆这边，属于中产家庭，父母经营了一家中等规模的超市，虽然不能跟那些富豪比，但是她从小也衣食无忧。 不过，最近这半年，华人超市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她经常听父亲在家里抱怨，说每个月的营收，仅仅只够给员工开工资，这世道太艰难了。 “那我问你，如果生产商那边，故意抬高了进货价格，你觉得该怎么办？” 她站在旁边，听了一下后问。 “货比三家，零售行业又不是垄断经营，这家卖的贵，那就找下一家呗。” 江华淡淡瞥了她一眼。 他知道华人超市，在山姆这边被针对了，这个情况，在过来的路上，司徒先登就跟他说过。 “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全都抬高了华人超市的进货价格呢？” 辛迪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问。 “这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 江华感觉她问话方式，有些不礼貌，于是对她爱搭不理。 “哦？如果江小友有什么好办法，还望不吝赐教！” 司徒先登对江华一抱拳说。 对于他这种旧时代过来的人，是非常注重礼节的，跟在山姆出生长大，受这边自由文化熏陶的辛迪，完全不同。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询问司徒老爷子，那些供货商，敢针对沃尔玛，抬高供货价格吗？” 江华斯条慢理，喝了一口茶问。 “当然不敢，沃尔玛那么大体量的企业，可以说是这些供货商的衣食父母，他们讨好巴结都来不及，如何敢针对？” 司徒先登摇着头说。 开什么玩笑，放眼整个山姆，没有哪一家供货商，会吃饱了撑着，跑去挑衅沃尔玛。 “还是我刚才说的原因，那些供货商，之所以敢针对华人超市，就在于你们是独立营收，独立进货，试问一群散兵游勇，如何能跟正规军抗衡？” 江华跟司徒先登聊了这么久，对洪门名下的产业结构，算是大致有个了解。 首先，洪门自己虽然也经营产业，但是收入来源的大头，是靠那些受他们保护的华人商家，每年给他们提供数额不等的会费。 当然，说成收保护费，有些难听，因为洪门不是地痞流氓组织，他们收了钱，不是自己拿去吃喝享受，而是用在打通上层关系，为当地的华人商家，营造更好的经营环境上面。 就凭这一点，很多华人商家，每年都愿意主动给洪门提供会费，因为相比付出的那点金钱，他们收获的回报更多。 可是这也有个缺点，那就是洪门在商业方面，凝聚力不够。 比如这次，他们明知道自己被针对了，但是并没有太好的反击办法。 “江小友的意思，是把那些华人超市联合起来，做成连锁企业？” 司徒先登用不确定地语气问。 华人虽然有着勤劳聪慧的优点，但是小家庭观念比较重，所以想把这些华人超市整合在一起，还是比较有难度的。 “难道老爷子觉得有阻力？” 江华笑了一下，放下茶杯反问。 “如果做成连锁超市，他们的账目营收，就必须要公开，还有进货渠道，也要共享出来，这恐怕很多商家都不愿意。” 辛迪自己家里，就是开超市的，对超市老板的想法，算是比较了解。 “这我就搞不懂了，如果说以前生意好，大家藏着掖着，我可以理解，毕竟财不露白嘛。” “可现在这种环境，能够保持盈利的华人超市，还有多少？” 江华感觉有些可笑。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赶紧抱团，难道真等着超市倒闭了，才来后悔吗？ 至于进货渠道藏着掖着，那就更可笑了，零售行业的进货渠道，有保密价值可言吗？真是小家子气。 “江小友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能再一盘散沙了。” 司徒先登叹了口气说。 “老爷子，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你们想去内地投资，先把手头的资源，进行连锁整合，这是必须的，否则一旦沃尔玛这样的零售巨头，进入内地市场，你们会毫无反抗之力。” 江华一脸正色地说。 市场竞争是残酷的，他不会因为说，司徒先登是华人华侨，所以他们去内地投资，就会处于不败之地。 他们相比沃尔玛，只是多了地利跟人和的优势，如果经营不善，一样会被沃尔玛挤出内地市场。 “江小友的话，让我受教良多，还真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司徒先登向江华抱拳感谢。 “那个，谢谢你，我之前语气不好，我向你道歉。” 辛迪听了江华的经验之谈，也颇受触动，向他道谢并且道歉。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被气哭的石静暖 另一边，希尔顿酒店。 虽然江华这个领队不在了，但是能源峰会，还是要参与的。 毕竟大家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寻找有实力的能源企业，进行技术合作，尽快把海上矿井平台，搭建起来。 之前在门口的冲突，耽误了一些时间，石静暖三人进场比较晚。 这个时候，其他各国参加展会的代表，都来的差不多了，他们属于最后入场的一批。 石静暖一行人进了会议大厅后，站在门口，打量着整个大厅的布局和环境。 山姆这边，对这次国际能源峰会，还是非常重视的，会议大厅分成了好几个区块，每个区块，都布置的非常用心。 为了宣传山姆在能源行业的地位跟实力，进门的入口位置，支着几个易拉宝展架，上面介绍的是山姆几家石油巨头企业。 只要是参加峰会的代表，不管是否愿意，都要被这进门位置的软广告，强行宣传一波。 然后，一个拿着话筒，金发碧眼，穿着职业套装的美女，在那里介绍这次峰会的规则。 这次能源峰会，主要分为两个阶段，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交流。 峰会主办方，为参加展会的代表们，提供了自助餐，还有酒水饮料。 如果有需要，参会代表可以自己去领取享用，也可以喊服务生帮忙送到座位上去。 但是有一点，参加展会的代表，在入场后，只能在自己划分的区块活动，不要随意乱走乱闯。 介绍完基本规则后，这位金发碧眼的女白领，开始反复向大家灌输，山姆发起国际能源峰会，是一次友好团结，能促进各国能源发展的会议。 所以请各位参会代表，遵守峰会规则，并且积极配合峰会主办方，争取把这次峰会，召开的顺利圆满。 “口号倒是喊的蛮漂亮。” 石静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她们和另外几名同样晚入场的参会代表，被挡在接待区，强行被宣传洗脑了一波后，才有侍应生，过来带领他们去交流区。 “怎么又是你？” 石静暖认出这位侍应生，就是刚才在门口，故意刁难邹教授的那位。 “峰会很缺人手，现在外面的接待工作，已经结束了，我自然要进会议大厅帮忙。” 侍应生耸了耸肩说。 石静暖心里十分郁闷，且不提之前在门口，发生的龌蹉，就说这进来之后，她已经感受，一股强行洗脑的味道。 而且安排给她们的侍应生，还是个闹过矛盾的，真是晦气。 “请各位跟我来。” 侍应生转身向西南角方向走去。 “这是去哪儿，你能走慢点吗？” 石静暖脑子还是懵的，这峰会现场，被布置的太复杂了，而且到处都是人，既有参会代表，也有工作人员。 她们一行人，初来乍到，还没搞清楚峰会划分的几个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见侍应生已经走了，他们只能被动跟着。 可能是被主管训斥过，侍应生现在的态度倒是客气了一些。 在过去的途中，他看出石静暖三人的困惑，便向她们介绍这次峰会几个分区的情况。 他说这次能源峰会，按照国家发达程度，划分了几个等次的交流区。 发达国家的参会代表，被安排在会议大厅的前排区域，而准发达国家的参会代表，划分区域离发达国家的参会代表最近。 至于发展中国家的参会代表嘛，位置可能要靠后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会议大厅的位置就这么大，他们需要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那我们在哪个区？” 石静暖表情傻乎乎地问。 “你们的位置在这里。” 侍应生指着偏僻角落，仅剩的那几个空座位说。 这里不管怎么看，差不多都是整个峰会，位置最差的区域了。 “坐后面我们也就认了，可凭什么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石静暖非常气愤地质问。 她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像江华一样，直接拒绝参加峰会。 “因为你们来晚了，其他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 侍应生一摊手说。 “我们为什么会来晚，还不是因为你！” 石静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这次的能源峰会之行，处处都让她感觉到了羞辱。哪怕是面前这位侍应生，虽然对方表面看起来客气了很多，但那种骨子里的鄙视，与瞧不起，还是被石静暖察觉到了。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你没必要揪住不放，另外，会议就要开始了，为了不影响别人，你们还是赶紧入座吧。” 侍应生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石静暖紧捏着拳头，俏脸涨红，她想转身离去，可她没有江华那种底气。 “其实，你们坐这里也挺好，身边的参会代表，基本都来自和你们经济水平差不多的国家，你们坐在一起，更有共同语言。” 侍应生说完之后，就不在理会石静暖一行人，转身离开。 石静暖扫了周围一圈，眼泪都差点气出来，坐在她们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 要么是黑叔叔代表，要么表情畏畏缩缩，一看就来自那种经济特别落后的小国家代表。 这就是所谓的经济水平差不多？ 她实在想不出来，跟这些代表坐在一起，能够交流什么。 “邹教授，我们走吧，恐怕这次是白来了一趟。” 石静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还是给江董打个电话吧，我们中途离开，至少要知会他一声。” 邹教授叹了口气。 原本，他们是抱着希望来的，想引进西方发达国家的天然气田开采技术，但是他现在死心了。 只从峰会的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在这个档口，去寻找西方石油公司合作，无疑是自取其辱。 江华正和司徒老爷子聊快消品行业中，物流仓储的重要性，没想到接到了石静暖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他拿着手机，语气平静地问。 “江董，他们太欺负人了，你说得对，妥协换不来尊严，我们决定放弃参加峰会了。” 石静暖带着一丝哭音说。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破局者，能逆境而上 “遇事须有静气，你先把心态调整好，然后再把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仔细说说。” 江华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听不出喜怒，倒是很有老板的威严。 其实，他虽然人不在那边，但是对于石静暖一行人参加峰会受挫，他算是早有预料。 “山姆把峰会划分了几个不同的交流区，发达国家代表的聚在一起，是一个交流区，而发展中国家代表，又是另外一个交流区，不同交流区之间，被限制了行动，各国代表不能随意走动乱窜。” “我们因为去的晚，又是发展中国家，被安排在了会议室的最后排，身边都是来自贫穷国家的代表，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跟他们交流，对我们的技术发展，起不到任何提升。” 石静暖讲述，她们一行人，在进了会议大厅之后的遭遇。 说完，她很委屈地说，内地和山姆以前不是朋友吗，为什么现在被这样区别对待？ “很正常，我们两国从来就没做过朋友。” 江华语气平淡地回答。 他和石静暖邹教授不同，因为山姆和内地，在八十年代，曾经有一段友好合作的蜜月期。 所以这个年代的内地人，其实对山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但是江华却清楚，两国从来都不是朋友，自从毛熊解体后，山姆就调整了策略，开始宣扬内地威胁论。 “对了，你说你们身边，都是一些经济非常落后的小国家代表？” 江华说完之后，突然又想起来问。 “是呀，这些小国家，既没资金，又没有实力，实在没什么好交流的。” 石静暖不知道江华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苦笑着回答。 “谁说没什么可交流的，石静暖，这是个机会，你们要把握住。” 江华突然语气兴奋起来。 他有着后世三十年的眼光，看问题的角度，和石静暖邹教授一行人不一样。 石静暖觉得，和那些经济落后的国家代表，坐在一起是屈辱。 但是江华看到的，却是机会！ 在未来的三十年里，山姆逐渐察觉到内地的威胁，开始想方设法，在国际上孤立内地。 曾经有一段时间，国内的贸易环境非常差，处处被西方国家打压。 但是勤劳智慧的种花家，并没有被打倒。 山姆孤立我们，不带我们玩是吧？ 没关系，我们自己搞个朋友圈子，各玩各的。 去哪找朋友，当然是那些经济落后的贫穷小国，他们要啥没啥，对于交朋友的渴望，是最强烈的。 “江董，我没听懂你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您能解释下么？” 石静暖语气弱弱地问。 她的眼光见识，远不能和江华比，看不到未来的局势变化，所以听到江华说这是机会，脑子一下懵了。 “这样吧，你们老老实实坐在会议大厅，等我过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石静暖太年轻，经验能力不够，邹教授又是个低情商的书呆子，让这样的人，抓住这次峰会中，蕴含的机会，那多半没戏。 所以，江华决定还是自己过去一趟。 这次的能源峰会，因为山姆想要彰显实力，所以邀请了很多国家代表参加，这种小国代表扎堆的机会，可是不多。 二十分钟后，江华出现在会议大厅。 按照山姆这边制定的峰会流程，整个上午，都是大家自由交流的时间。 等相互熟悉了，下午再做总结性的发言。 不过说是自由交流，其实因为被划分了片区，发展中国家的代表，想要结识发达国家代表，那几乎是不可能。 你就算厚着脸皮跑过去，人家也未必搭理你，这就跟打排位赛，大家都喜欢抱大腿一样，菜鸡在哪都受嫌弃。 “江董，我们这次过来，是寻找一起开发天然气田的合作伙伴，那些小国家，技术比我们还不如，跟他们有什么好交流的？” 石静暖在会议室门口，迎接江华，然后压低了声音问。 “不要把目光局限在一时一地，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是想找个大腿抱，但是你们就没想过，自己来当这个大腿，让别人抱么？” 江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石静暖一眼。 这女人在专业领域，或许是优秀的，但是放在国家战略层面，就弱的一塌糊涂。 一个海底天然气田而已，放在那里又不会跑，晚一点开发，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种能源小国代表，齐聚一堂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下次再遇到，还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如果他早知道，山姆是这么安排的座次，他就不会走了。 他往前走的时候，见石静暖还愣在那里，知道她没听懂他的意思，便说：“想不通就别想了，过来帮我当翻译。” 然后，他一脸笑呵呵地向那些小国代表走去，不管是遇见谁，都热情地握手打招呼。 那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次峰会的东道主呢。 他如此另类的行为，自然引起不少人侧目，大家都在猜测，这个家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这存在感是不是太强了点？ 江华却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非常的高调张扬。 山姆瞧不上这些经济落后的小国代表，但是他却把这些人，当成宝贝。 能被派来参加能源峰会，这些代表在当地国家，都是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力的，在未来的几年，这些代表中的一部分，甚至有可能走向更重要的岗位。 现在提前跟他们混个面熟，下次再打交道的时候，那就是朋友了，不管是谈项目，还是办别的事情，那都要轻松不少。 在这些小国代表眼里，种花家虽然跟他们一样，都是属于发展中国家，但是人家不管是土地面积，还是人口经济，都甩了他们十倍百倍。 江华这个大国代表，如此亲切，愿意跟他们打成一片，他们也是求之不得。 毕竟，山姆的那副高傲姿态，可不仅仅只是针对江华一行人，这些小国代表，也没少受白眼和鄙视。 现在终于有人不嫌他们穷，愿意跟他们交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社交牛逼症患者 “那个人是谁，他怎么比我们主办方还高调？”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老外，皱眉看着江华。 这次的能源峰会，是由山姆几家石油公司联合发起的，他身为西方石油公司的副总裁，也算是主办方之一。 “我知道他，他就是那个买了两块废油田，然后又重新出油的那个幸运儿。” 洛克菲勒家族，那位身材矮胖，带着泰迪参加展会的代表说。 在这个世界上，中彩票固然幸运，但是并不算稀奇，毕竟这种幸运儿还是很多的。 可是废弃的油田，枯木逢春，重新出油，这种几率可比中彩票低多了。 “他真是个好运的混蛋，如此幸运的家伙，都让我想把他手里的两块油田抢过来了。” 泰勒姆是一个面相有些凶狠大胡子老外，瞥了江华那边一眼，他用羡慕嫉妒恨地语气说。 这个家伙所经营的企业，挂靠在西方石油公司名下，主要从事一些不能见光的灰色产业，靠着巧取豪夺，现在手里有了三块中等规模的油田，一跃成为山姆的能源新贵。 “既然你们对他感兴趣，那就把他约过来聊聊吧。” 洛克菲勒家族的那位代表说。 “查尔斯先生，咱们这边可是发达国家的交流圈子，把他喊过来，是不是有些抬举他了？” 有人语气不满，委婉地提出抗议。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所有的小圈子都是排外的。 刚才说话这位，是来自r国的参会代表，当初为了挤进这个由西方石油巨头，组成的小圈子，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现在见到几位山姆石油圈子的大佬，居然对江华产生了兴趣，他心里很不舒服。 “没关系，仅仅是聊天，我想大家都很好奇，他是怎么判断出，废弃油田还会重新出油的，这份眼力可是强过了我们这边，最厉害的勘探仪器。” 来自洛克菲勒家族的查尔斯，抱着泰迪，用淡淡地语气说。 “不错，我相信他购买废弃油田，绝对不是巧合，这里面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那位面相凶狠的大胡子老外泰勒姆，眯起眼睛，眼中闪过贪婪。 于是，查尔斯向恭候在一旁的侍应生经理招了招手，让他过去把江华喊过来。 “一会儿他过来后，大家先别急着问油田的秘密，先拉进关系，不能让他警觉。” 查尔斯用手撸着膝盖上的泰迪，表情有些狡猾地说。 “听查尔斯先生的，这里您说了算，不过我建议，不管谁能从他口中掏出秘密，一定要记得情报共享。” 说话的这个家伙，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头发都花白了。 “老约翰说的不错，大家要学会分享。” 查尔斯矜持地点了点头，表情带着几分傲然。 他们洛克菲勒家族，是山姆最强的财团之一，所以他在这群人里面，地位是最高的。 另一边，江华正和身边的一群发展中国家代表，聊的热火朝天，见到侍应生经理，向他走来，他有些诧异，当他听对方说明了来意后，他直接挥手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我不去，我在这里挺好的，身边这些代表特别友善，我很愿意跟他们聊天。” 他大大咧咧地说。 他在这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凭他自来熟的性格，人脉圈子，一下子就扩展开了。 就在刚才，一位黑叔叔代表，听说江华还涉足通讯产业，立刻热情地向他发出邀请，说他们国家的通讯行业，非常落后，希望江华能去他们那边做生意。 江华自然是爽快地答应，非常热情地和对方互换了联系方式。 然后又有一位小国代表，说他们国家，正好处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上，询问江华，说他们能不能加入丝绸之路经济带。 江华一脸喜色，正准备说话呢，然后侍应生经理就过来了。 正聊的畅快呢，突然被打断，他心里十分不爽。 至于查尔斯是谁，刚才侍应生经理，已经指给他看了。 不就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代表么，他才不要去巴结那些西方寡头。 “我没听错吧，您刚才是说不想过去？” 侍应生经理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江华居然拒绝了查尔斯的邀请。 “你耳朵没毛病。” 江华瞥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说。 “这可是来自查尔斯先生的邀请，你最好考虑清楚。” 侍应生经理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威胁。 在他看来，查尔斯先生邀请谁，那是看得起他，给他面子，居然还有人敢拒绝？ “我不认识什么查尔斯，说不去就不去。” 江华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 身边的这些小国代表，不仅能拓展他的人脉圈子，还能为以后公司发展打基础。 那些能源寡头，能给他带来什么？ “真是不识好歹，你会后悔的。” 侍应生经理怒气冲冲地走了，他觉得这人不识抬举，明明可以去更高端的圈子，结交更强有力的人脉，却偏偏自甘堕落，跟一群贫穷小国的代表厮混。 如果江华会读心术，知道了侍应生经理的想法，绝对会嗤之以鼻。 他会后悔？在他眼里，查尔斯的价值，顶不上身边这些小国代表的一半。 从地缘上讲，他身边这些小国代表，所处的国家，基本都集中在丝绸之路经济带附近。 全力发展丝绸之路经济带，是未来五年国家的核心方针，如果他能打好这个前站，提前跟这些小国建立联系，那会为发展经济带，节约大量的时间。 一旦丝绸之路经济带，打造成功，那么山姆还想靠贸易封锁内地经济，那就是痴人说梦。 “来来来，咱们继续聊，别理会他们。” 江华又笑呵呵地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另一边，侍应生经理回到查尔斯面前。 “查尔斯先生，他不给您面子，不愿意过来。” 侍应生经理非常生气地告状。 “你刚才过去，听见他和那些人，在聊什么？” 查尔斯正在用零食，逗怀里的泰迪，问话的时候没有抬头。 “好像在聊丝绸之路？” 能当选成为能源峰会的侍应生经理，懂多国语言，这是最基本的需求。 “居然不是在聊能源领域？” 查尔斯惊讶地抬起头。 丝绸之路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他搞不懂，这个有什么好聊的。 还是说，东方那个古老的国度，已经没有值得称道的东西，只能靠回忆往昔辉煌，来挽回自己的面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路不平，就得铲 作为峰会的主办方之一，查尔斯所在的这块区域，享受着最好的服务，整个会议大厅内，几乎三分之一的侍应生，都围绕着他们在服务。 而江华所在的那个角落，几乎无人问津，连侍应生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更别提供应什么酒水甜点了。 “你再去邀请一下那个家伙，就说洛克菲勒家族的查尔斯先生，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查尔斯不甘心地对一旁的侍应生经理说。 他实在是太想知道，江华是用什么手段，判断出废弃油田，还能二次出油的。 这时，一个端着红酒托盘的侍应生，从旁边经过，查尔斯有些口干，下意识伸手去拿红酒。 “哐当！”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这位端着托盘的侍应生，没想到查尔斯，不打招呼，直接伸手就拿。 结果导致查尔斯的手指，触碰在托盘边缘，然后托盘侧翻，盛着红酒的水晶杯落在地上摔碎，玻璃渣和红酒洒了一地。 “啊，对不起，是我走神了。” 穿着小马甲搭配白衬衫的侍应生，不是别人，正是来寻找机会的徐致远，他吓了一跳，赶紧道歉。 因为刚才在想公司的事情，他反应慢了半拍，否则是可以避免托盘被打翻的。 看到酒水溅到查尔斯的裤腿上，把对方白色西裤，染上一片酒渍，他意识到自己惹祸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 查尔斯非常生气。 出了这种事情，他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自己不打招呼，就去取红酒，而是把迁怒别人照顾不周。 “先生，实在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徐致远诚惶诚恐地道歉。 “等等，你是华人？” 查尔斯眉头紧皱。 然后，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侍应生经理，他想知道，这么重要的场合，对方为什么会安排一位华人当侍应生。 作为会议的主办方之一，他在峰会举办前，就要求为了保持这次峰会的高格调，必须用白人侍应生。 “查尔斯先生，他是斯坦福的韦恩教授，推荐过来勤工俭学的学生，我没想到会出意外。” 侍应生经理刚才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查尔斯先生没受伤，否则暴怒的洛克菲勒家族，一定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这位先生，刚才确实是我没注意，既然您这条裤子脏了，要不我赔您一条新的？” 徐致远怕酒店这边，直接向学校告状，万一学校领导震怒，他以后就没有免费的机房和服务器使用了。 “年轻人，你知道我这条裤子多少钱吗？” 查尔斯冷笑一声，用讥讽的眼神，打量着徐致远。 “您说个数，我一定赔您。” 徐致远只希望这件事情，赶紧过去，千万别闹到校领导那里。 查尔斯轻蔑一笑，摇了摇手指，说：“你赔不起的，不如这样，你蹲下来，帮我把皮鞋上溅到的酒渍擦干净，这件事就算了，你觉得怎么样？” “好。” 徐致远一咬牙，从兜里掏出手绢，蹲下来准备帮查尔斯擦鞋。 他这次来能源峰会，本来是想找投资支的，现在投资没影子，却得罪了主办方，他心里已经后悔死了。 “不要用手帕，跪下来，用你的衣袖擦。” 查尔斯突然开口。 徐致远蹲下的动作一顿，他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无理要求，心里升起一股屈辱感。 “快点！” 查尔斯不耐烦地催促。 “汪汪汪！” 他抱在怀里的泰迪，也狗仗人势地冲着徐致远吠叫。 “先生，我还是赔你一条新裤子吧。” 徐致远蹲在地上，强压住内心屈辱，抬起头说。 “啰嗦什么，赶紧给查尔斯先生擦干净，否则我只能去找你们学校的韦恩教授，问问他到底推荐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侍应生经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查尔斯，板着脸训斥徐致远。 “不用找韦恩，直接去找校长” 查尔斯用高高在上地语气说。 他们洛克菲勒家族，这些年在斯坦福捐献了不少钱，所以他是有特权的，只要他开口，徐致远就算不被劝退，也无法顺利拿到毕业证。 “好，我用衣袖帮您摖。” 徐致远紧咬着牙，膝盖慢慢向前倾。 就在这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 “别跪，男儿膝下有黄金！” 江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拉起准备下跪的徐致远。 “呦，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小矮子那边的参会代表，在一旁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徐致远没跪，他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这次国际能源峰会，很多国家都派代表参加了，如果徐致远真的屈服，那会让那些参会的他国代表，在心里拉低对内地的评价。 “你就是江华吧，刚才我派人去邀请，你不过来，没想到现在，居然不请自来了。” 查尔斯用感兴趣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他想搞清楚江华让废弃油田，枯木逢春的秘密，但是主动问，江华肯定不会回答，所以他正在心里琢磨，该怎么用计策，逼迫对方就范。 “你开个价吧，这条裤子，我替他赔了。” 江华语气平淡。 他本来是没注意到这边的。 但是刚才酒杯摔碎的声音，在会议大厅有些刺耳，他当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无意瞥了一眼，见是一个黄皮肤侍应生，心里就多留意了几分。 后来见到那位侍应生是华人，正在被刁难欺负，于是他就走过来了，恰好拉住了准备下跪擦鞋的徐致远。 查尔斯听不懂汉语，不知道江华刚才在说什么，站在他身旁的侍应生经理，立刻躬身在他耳边翻译。 “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管了。” 对面在窃窃私语，这边徐致远却感激地看着江华说。 江华能帮他，他心里是感动的，但是他担心对方惹了洛克菲勒家族，会招来对方的报复。 “别介，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江华用眼睛斜睨着查尔斯，他自认为和对方素不相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 “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要替他赔偿我，是吗？” 听完了侍应生经理的翻译，查尔斯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问。 其实，作为老奸巨猾的行业巨头，他刚才故意羞辱徐致远，就存了激江华过来的心思，没想到还真的得逞了。 这让他心里有些得意，他查尔斯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没有不成功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画饼很美好，但是我拒绝 “啰里八嗦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划条道吧。”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好，痛快，我听说你在北方，有两块油田，我很看好你，只要你加入咱们西方石油阵营，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另外再送你一份大礼。” 查尔斯非常豪气地说。 他话音刚落，站在一旁，满脸狗腿表情的侍应生经理，立刻把他的话，翻译给江华。 “什么大礼？” 江华语气平淡地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查尔斯不仅邀请他加入西方石油阵营，还要送他大礼，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会让他碰见？ “我听说你的油井，还在用七十年代的老式石油开采设备，我可以送你一批最新的石油钻井设备。” 查尔斯对江华在毛熊那边的两块油田，一直保持着关注。 他知道因为条件所限，江华在那边的两块油田，还在用毛熊淘汰的石油开采设备。 从出油效率来讲，比他们洛克菲勒家族的油田，要差上太多。 “加入你们的阵营，我需要付出什么？” 江华眯着眼角问。 对方越是客气，他觉得对方所谋越大。 非亲非故的，一见面就送大礼，难道是盯上了他手里的两块油田？ “加入我们后，你开采出来的石油，将交给我们统一销售，大家在价格上，必须保持一致。” “然后，我们会派专家过去，指导你升级油井，提高开采效率。” 查尔斯不停地给江华画饼。 “也就是说，如果加入了你们，我将失去石油的定价权？” 江华没有被对方天花乱坠的许诺诱惑，他就注意到了一点，一旦加入西方石油阵营，以后自己油田开采出来的石油，卖什么价，就归查尔斯说了算。 “不不不，你根本就不懂原油市场，定价权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不需要这个东西，你只需要知道，一旦加入我们，你每年在油田上赚的钱，至少能提高一倍。” 查尔斯在听完侍应生经理的翻译后，摇晃着手指，对江华说。 “虽然你说的很好，但是我拒绝。” 江华在心里冷笑。 他确实不懂原油市场，但是他懂定价权的重要性，所以他除非是脑壳被门板夹了，才会答应查尔斯的条件。 “查尔斯先生，他拒绝了，我觉得这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您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 侍应生经理在一旁添油加醋地翻译。 “那你告诉他，如果他拒绝我们的橄榄枝，以后他在原油市场，将寸步难行。” 查尔斯心里十分恼火，他就没见过，这样软硬不吃的年轻人。 甚至他动了干掉江华心思，可是那样一来，江华身上的秘密，他就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寸步难行？不巧的是，我这个人就喜欢迎难而上。” 江华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有闲工夫，和这群人在这里打嘴仗，他还不如回去多发几张名片，多结交几个小国的参会代表。 谁是可以团结的朋友，谁是心怀叵测的对手，他分的十分清楚。 “查尔斯先生，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那个面相凶狠的大胡子老外，哈哈大笑。 洛克菲勒家族在西方石油界的地位，几乎是不可撼动，能硬顶查尔斯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 “他们华人就是这副倔脾气，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坐在一旁的小矮子参会代表，用心怀叵测的语气挑拨。 查尔斯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先生，请等等。” 江华没走出几步，徐致远就从后面追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江华停住脚步，略微好奇地问。 “江先生，您知道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他是谁吗？” 徐致远忧心忡忡地问。 “你想说洛克菲勒家族势大，我惹不起是吧？” 江华笑了笑，他眼睛又不瞎，徐致远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您应该刚来这边不久吧，您根本就不知道洛克菲勒家族的阴狠，如果您手上事情办完了，还是赶紧回国吧。” 徐致远很感激江华刚才的仗义相助，所以对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不用，我这次来参加峰会，代表的不是我个人，如果被吓唬一下，就灰溜溜走了，以后老外会怎么看咱们华人？” 江华并不在意查尔斯的威胁。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这两年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心理素质已经历练出来了。 徐致远本来还想劝劝，听江华这么说，只能叹了口气。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江华跟徐致远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徐致远，宁静以致远的致远。” 徐致远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名片，客气地递给江华。 他这次是来峰会碰运气的，所以早就准备了名片。 可惜，流年不利，名片没有递出去一张，反而得罪了查尔斯。 江华刚才听徐致远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名字耳熟，在接过对方名片，扫了一眼之眼，惊讶扬眉。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昨天还在寻思，该去哪寻找，这位创办了雅狐网站的徐致远。 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谁也说不准。 “江先生，名片上面的网址，是我创办的一家门户网站，我们刚刚起步，跟您这样做大事的人不一样，您如果对我们网站感兴趣，可以抽空登录上去看看。” 徐致远在一旁介绍。 江华当然感兴趣了，他这次山姆之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找个潜力企业投资，然后躺在家里坐等分钱。 “你能向我说说，你创办的这家网站吗？” 江华装作很好奇地问。 他其实知道门户网站，但是为了把话题聊下去，他必须装作不懂。 徐致远在峰会上，碰了一鼻子灰，还是第一次遇见，对他网站感兴趣的人，于是振作精神，向江华介绍他创办雅狐的初衷，还有目前网站的发展情况。 “为什么不自己租一个独立的服务器呢？” 江华没想到，后世身价百亿的老徐，此时居然混的这么惨，连服务器都租不起。 “我也想啊，可我和戴维都是穷学生，租不起专业的服务器。” 徐致远苦笑着回答。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没想到我还是香饽饽 “如果你们公司缺钱，我可以投资。” 江华说话的时候，伸手拍了拍徐致远的肩膀，一副“小伙子，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江先生都没看过我创建的网站，就准备给我投资吗？” 徐致远又惊又喜。 他这次混进峰会当服务生，就是为了多接触有钱老板，给自己网站找个投资人。 结果却处处碰壁，没想到在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二流的投资人看项目，一流的投资人看创业者，我很看好你这个人，所以，我投资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网站。” 江华用装杯的口吻说。 他这句话，就是纯粹在收买人心了。 有着前世的记忆，他知道雅狐在五年后，会发展成市值百亿美元的互联网巨头。 现在投资个几百万，以后给他带来的回报，却是几十亿。 就算是抢银行，赚钱速度都没这个快。 “江先生，太感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致远紧紧握着江华的手，被泪水模糊了眼睛。 创业这条路，他实在是走的太难了，一路走来，经历的都是歧视跟坎坷。 没想到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咱们都是华人，华人就该帮华人。” 江华手搭在徐致远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徐致远被江华的这句话感动了，心里下定决心，如果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回祖国创办分公司，用自己的能力，来回馈同胞。 江华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改变了徐致远的创业初心，雅狐的发展轨迹，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偏转。 “江董，刚才你不在，有个来自欧佩克阵营的参会代表，说默罕默德先生想要见见你。” 石静暖走过来，把江华拉到一旁说。 “默罕默德是谁？” 江华有些懵逼，他就搞不懂了，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怎么来开个会，大家都想认识他？ “默罕默德先生是欧佩克的常任理事，而且他本身有着王室血统，在另一个石油阵营很有影响力。” 石静暖低声向江华科普。 目前世界上，有两大石油阵营，一方是几家石油巨头组成的西方石油公司，另一边就是在亚非拉地区，有着强大影响力的石油组织欧佩克。 默罕默德这个家族，在欧佩克里面的地位，就跟山姆这边的洛克菲勒家族一样。 这两个家族，随便做出一个决定，都能在国际原油市场，引起一场风暴。 “默罕默德先生人呢？” 江华目光在四周搜寻。 整个峰会现场，除了发达国家组成的那个小圈子，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抢眼的人物。 “他没有来参加峰会，不过欧佩克那边，对西方石油界的这次动作，非常关注，所以他也来了圣弗朗市，就下榻在希尔顿酒店。” 石静暖伸手指了指楼上。 默罕默德就下榻在这栋酒店，最顶层的套房。 他直接包下了酒店的一层楼，这次跟着他出行，伺候他衣食住行的随行人员，都有十多人。 “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见他？” 江华用考量的眼神，看着石静暖。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想听听石静暖的想法，作为参考。 “您刚才得罪了洛克菲勒家族，我觉得默罕默德这边，您有必要去见见，不然两大阵营全得罪光了，以后咱们的处境，会十分艰难。” 石静暖咬了一下嘴唇说。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主动去见他，那在地位上，就凭白低了一等，交流起来只会更加被动。” “你转告那位代表，就说如果默罕默德先生想见我，就来餐厅找我，我请他吃饭。” 江华语气沉稳地说。 “这合适吗？” 石静暖有些傻眼。 她感觉江华也太刚了，他这样做，会不会把两大阵营，全给得罪光了？ “我们这次出来，不仅仅代表的是个人，所以在跟其他国家代表交流的时候，要注意分寸，卑躬屈膝的事情，咱们不要做。” 江华不去主动见默罕默德，因为在他心里，他和对方是平等的，所以双方交流，也必须选在一个平等的环境里。 “好吧。” 石静暖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江华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情，她没办法让他更改，只能去执行。 等石静暖离开后，江华把手搭在徐致远肩膀上，带着他向会议大厅外面走去，笑呵呵说：“走，当了大半天侍应生，你也累了，我请你吃饭去。” “这哪好意思？” 徐致远嘴上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响了。 他脸色一红，早上赶时间，他都没来及吃早餐，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走吧，我把你当朋友，你就别跟我推辞了。” 江华勾肩搭背地说，他这人天生就自来熟，如果诚心跟谁交朋友，用不了半天，两人就能称兄道弟。 餐厅不在这一层，在等电梯的时候，江华跟徐致远聊起，山姆这边的互联网发展。 两人从门户网站，聊到了社交网站，然后江华诧异地发现，这个时代的山姆，居然找不到一家专业的社交网站，只有论坛那种，靠发帖交流的bbs。 “其实创业之初，我是想建个论坛，毕竟这个技术简单，开发成本也小，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建一个门户网站，虽然这条路很艰难，但我会一直走下去。” 徐致远用感慨地语气说。 江华没有接话，刚才聊起社交网站的时候，他想起了奇迹般崛起，横扫西方社交圈的脸书。 脸书是个和微信比较相似的社交平台，用户可以发布评论，分享照片。 如果要论起在互联网上的成就，脸书的创始人，要略胜徐致远一筹。 毕竟雅狐做到后来，逐渐没落，但是脸书却是称霸西方社交圈。 唯一可惜的是，脸书的创始人，现在才十岁，还在上小学，所以江华就算想投资，也没辙。 “江先生，能不能冒昧问一下，您打算给我们网站，投资多少钱？” 徐致远早就想问了，但之前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现在两人聊的熟了，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入股雅狐 “针对你的网站，我打算分多轮投资，第一期投资的资金，可能不会太多，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江华见电梯上来了，便走了进去。 “您愿意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已经让我很感激了。” 徐致远一听江华说要多轮投资，就知道江华是认真的，并不是玩票，对方很看好他的网站。 “首轮的投资金额，是一百万美元，如果网站流量能够上来，我会继续追加投资，但是有一点，我个人要求占股百分之二十。” 江华说出一个，自己认为比较合理的数字。 股份如果要少了，他自己会吃亏，但是如果要太多，又会打击徐致远的创业积极性。 五分之一的股份，不多不少，等到网站上市后，这些股份至少价值几十亿美元。 “太谢谢您了，有了您这一百万，我们公司，就不用再蹭学校的服务器了。” 徐致远心情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江华会这样慷慨，如果按这个投资额度，对方对他公司的估值，差不多在几千万美元。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网站居然值这么多钱。 江华只看徐致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对他的出价，十分满意。 他心里有些好笑，才一百万，就把徐致远激动成这样子，如果以后网站上市，一夜之间，身价暴涨十亿，他还不得兴奋的晕过去？ “叮！” 电梯门打开，餐厅到了。 凑巧的是，另一边的贵宾专用电梯，也在这一层停下。 贵宾电梯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四名随从，从电梯里走出来。 就在他的脚边，跟着一只体型矫健的豹猫，眼神特别灵动。 这时，一个跟在白色长袍男人身边的随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长袍男人把目光投向江华。 江华正在看对方的那只豹猫，这种体型的豹猫，可十分少见，更主要的是，看起来特别温顺，没有一般豹猫的那种野性。 “江先生，你好，我是默罕默德.亚克拉苏。” 长袍男人主动走过来，跟江华打招呼。 让江华意外的是，对方的汉语，居然说的还不错。 “默罕默德先生，幸会幸会。” 江华一脸笑容，主动跟对方握手。 说心里话，他虽然约了对方在餐厅见面，但是对方会不会出现，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但是默罕默德，几乎和他同步到达餐厅，这说明对方很重视跟他的会晤，这让他心里底气一下子变足了。 “江先生，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毕竟敢赌废弃油田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默罕默德一脸微笑地说。 可能江华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国际石油圈子，有多么出名。 正是因为他，好多国家又把已经废弃的油田，重新勘测了一遍。 默罕默德自己手里，就有好几块已经废弃的油田，没想到重新勘测一遍后，专家在一块废弃油田下方，发现了潜藏的石油层。 就因为这件事情，默罕默德对江华印象特别好，感觉他是个福星。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 江华用谦虚地语气说。 “你可不只是运气好，你是被安拉眷顾的人。” 默罕默德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笑眯眯地说。 他们这些王室贵族，喜欢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豢养的随从里面，就有一个精通塔罗牌占卜的女巫。 那位女巫告诉他，说江华是被安拉眷顾的人，如果默罕默德跟对方交朋友，就能够分享对方的运气。 虽然默罕默德未必信这些，但是这依然免不了，让他对江华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恰好，他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想试试看，江华这个幸运星，能否真能给他带来好运。 “默罕默德先生，咱们边吃边聊。” 江华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我正好有事情，要请教江先生。” 默罕默德态度十分客气。 然后，他对身边的随从吩咐，让他去找餐厅经理，就说这一整层餐厅，现在被他包场了。 “这也太奢侈了。” 徐致远在一旁小声嘀咕。 他早就听说过，沙漠的王室土豪，挥金如土，对他们来说，钱就跟纸一样，多得用不完。 他今天算是见识了，这才几个人吃饭呀，就直接包下一整层，真是太阔气了。 “江先生，虽然你说你请客，但是我想，这顿还是我请吧。” 默罕默德吩咐完随从后，侧过脸笑着说。 “既然默罕默德先生，这么热情好客，那我就不跟你争了。” 江华嘴角带着微笑说。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洛克菲勒那边盯上了他的油田，他很想知道，默罕默德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因为餐厅被包场，等刚才的几名食客，吃完结账走人后，整个餐厅立刻安静下来。 “江先生，我很喜欢你们那边的茶，特别是龙井，用煮开的雨水冲泡，回味悠长。” 默罕默德坐下来之后，用闲聊的语气说。 江华眼神有些古怪，他不知道这位王室贵族，听了谁的忽悠，用雨水泡茶。 雨水看似干净，其实里面有很多细菌，而且口感并不好。 最主要的是，沙漠地区，降雨量稀少，对方想泡一壶茶，还真不容易。 “既然默罕默德先生喜欢茶叶，我回头让人给你带一些回去。” 江华见对方不提正事儿，他也不问，就坐在那里，陪对方扯闲篇儿。 两人从茶叶，聊到了丝绸，沙漠那边天气炎热，这些王室贵族，对质地轻薄的丝绸，情有独钟。 而且，因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启，那些效益不景气的国企纺丝厂，迎来了第二春，现在想尽办法抓生产，最近倒是生产出不少高质量的丝绸，颇受沙漠地区王室贵族喜爱。 “江先生，最近我们那边，多了不少贵国做贸易的商人，他们对江先生都很推崇，说你是真正的智者，我现在有个难题，想要请教你这位智者。” 默罕默德感觉如果再不说正事儿，江华估计能把话题，扯到太空上面，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扯闲篇的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海水净化工程 “我不是智者，我就是个普通商人。” 江华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难题，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江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国家虽然盛产石油，但是非常缺水，淡水资源只能依靠进口，但是这个花费的成本，真的是太高了。” 默罕默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别人都说，他们是躺在黑色黄金上的国家，但是哪怕是他们这些富得流油的人，面对进口水资源的成本，都只能摇头叹息，来一句太贵了，就算是家里有矿也用不起。 “这个算是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江华当然知道沙漠地区缺水，这是气候条件决定的，他又不是修仙者，没那个能力呼风唤雨，所以这个难题，他是真心解决不了。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的水资源，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从贵国进口，我听说江先生名下有一家规模很大的航运公司，那么能否帮我们想想办法，降低进口淡水的物流成本？” 默罕默德目光带着希翼，盯着江华问。 别的国家都是进口石油，他们却反过来，却要进口淡水，而且因为地址位置的原因，他们四分之一的淡水资源，都是从内地进口的。 不过从内地进口淡水，并不便宜，因为内地本身对淡水的需求，也是匮乏的，否则就不会出现南水北调工程。 最近两年，因为全球气候变化，沙漠那边缺水更加严重，每年花费在进口水资源上的成本，差不多上涨了三分之一。 这个价格算下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默罕默德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主动找到江华头上。 因为江华除了是内地最有实力的商人，他还手握航运公司，跟香江船业大亨包家，相交密切。 “既然进口淡水太贵了，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净化海水呢？” 江华听对方说完需求后，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则新闻。 具体是什么内容他忘了，只是依稀还记得，那篇新闻报道，说国内在海水净化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海水净化基地。 “净化海水？” 默罕默德愣了一下，这个方面，倒是他们从来没考虑过的。 “对呀，你们那边靠海，海水是你们唯一能获取的水资源，如果修建一个海水净化基地，就能一劳永逸，解决水资源匮乏的问题。”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可是，海水要怎么净化，我们之前从未关注过这个课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积累呀。” 默罕默德抓耳捞腮，非常着急地说。 江华的这个办法，倒是帮他们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但是没有具体的操作办法，也是白瞎。 “你们没有这方面的技术积累，但是我们有呀，我们从八十年代，就开始研究海水资源净化，现在已经小有成果。” 江华还记得那则新闻的一部分内容，知道已经有专家在这方面，默默耕耘了十多年。 “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默罕默德精神一振，如果有技术，那就有成功的可能，他们不缺钱，缺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然可行，你们可以派人去我们那边考察，我何必撒这种一戳就穿谎言？” 江华用不满地语气说。 他确实没有忽悠默罕默德，后世国内在淡水净化这一块，的确做到了世界领先。 “好，如果真能解决我们的用水问题，你就是我们默罕默德家族，最尊贵的朋友。” 默罕默德一脸喜色，激动地站起身。 虽然他不怎么信塔罗牌，但是这次占卜确实很准，江华真的给他带来了好运！ “不用感谢我，咱们两国能达成合作，那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江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 默罕默德家族不缺钱，如果能跟国内达成合作，可以极大缓解，国内外汇缺乏的窘境。 他要做的，只是帮忙穿针引线，这对他来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对于合作的双方来说，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江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国，我跟你一起去。” 默罕默德有些着急地问。 “等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去。” 江华还要等出去考察的专家团队回来，才能回国。 是他把人带出来的，他当然要把这些人一起带回去。 “好，我就在酒店等江先生，如果洛克菲勒那边，再仗势欺人，你就告诉我，咱们欧佩克可不怕他们西方石油公司。” 默罕默德非常讲义气地说。 他听随行人员，说过峰会上，江华跟查尔斯之间的冲突。 以他对洛克菲勒家族的了解，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不会乱管闲事，但是现在不一样，江华是他的朋友，他还指着对方，帮他解决水资源问题。 谁要是跟江华过不去，那就是跟他们默罕默德家族过不去！ 江华立刻笑眯眯的表示感谢，他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前脚刚得罪完洛克菲勒家族，后脚就跟欧佩克交上了朋友。 能搭上欧佩克这条线，以后就算西方石油公司，对他进行封锁制裁，他也不怕。 就两人聊天这功夫，桌上的菜，差不多上齐了。 “你去楼上房间，把我珍藏的那瓶好酒拿过来。” 默罕默德转身对站在身后的随从吩咐。 “什么好酒？”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别看他名下，有一家红酒庄园，他其实不怎么懂酒。 在他眼里，八二年的拉菲，就已经非常不错的好酒了。 不过说实话，除了能够装逼外，他也没感觉八二年的拉菲，跟普通红酒口感有什么区别。 “在拍卖会上买的，全世界仅此一瓶，你喝过就知道了。” 默罕默德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跟这边快乐的气氛不同，去船舶改装厂，考察海上作业平台的石梁教授一行人，却是紧咬着牙，恨不得把眼前傲慢的老外，打上一顿。 他们是带着诚意，来谈合作的，哪怕就算生意没谈成，也没必要出口羞辱人。 “石教授，走吧，还留在这里干嘛。” 身后的一名同伴说。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黑色审判名单 虽然谈判采购设备无果，但是石梁教授一行人，并没有打算放弃。 “石教授，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什么叫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一行人从船舶改装厂出来，跟在石梁教授身后的一个年轻助手，开始发闹骚。 这句话，是内地的老百姓，形容国企办事效率的，不过他觉得，用在山姆这边的一些企业，更加合适。 “不要气馁，谁让咱们技术落后呢，记住这次羞辱，回去之后，把屈辱化为动力！” 石梁教授不年轻了，两鬓花白，但是走起路来，却脊背挺直。 他在八十年代，曾经随访问团来过山姆一次，那个时候，这边的企业都是非常友好的。 这也跟当时的大环境有关，那时铁幕帝国还在，山姆需要拉拢内地，抵挡铁幕帝国的威胁。 “石教授，您说江董那边，在能源峰会上，会有收获吗？” 年轻的助理好奇地问。 他年纪其实和江华差不多，但是两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这让他对江华非常好奇，想知道对方是怎么取得，现在的成就的。 “等到晚上回酒店，不就知道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再多跑几家企业。” 石梁教授这次出国的任务，就是采购设备，但是目前看来，局面不太乐观。 上午的能源峰会结束后，查尔斯被一辆豪华轿车接走。 “看你的表情，事情不太顺利？” 这辆加长版的订制豪华轿车内，还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是查尔斯的叔叔，洛克菲勒家族的现任族长洛克菲勒.海顿。 “江华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我听下面的人说，他和欧佩克的默罕默德搭上了线。” 查尔斯脸色阴沉，那只形影不离的泰迪，趴在他脚边，大气都不敢喘。 “默罕默德这人眼光很高，江华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对方另眼相待？” 海顿紧皱着花白的眉毛，一只手下意识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那只戒指造型特殊，是一条首尾相连的蛇。 “我不知道，但是听餐厅经理说，两人共进午餐，相谈甚欢。” 查尔斯心里也纳闷，江华究竟有什么资本，能够和默罕默德交朋友。 如果单论个人财富，以江华目前的资产，还远不能和默罕默德家族相比，人家脚下站着的，是流动的黑色黄金。 高贵的出身，加上富可敌国的财富，造成了默罕默德傲气的性格，他这个人交朋友，其实是非常挑剔的。 “如果他和欧佩克搭上线，咱们之前订下的策略，就要变一下。” 海顿沉吟了一下说。 他之前准备通过西方石油公司的影响力，在国际原油市场封锁江华，但是现在行不通了，因为欧佩克在原油市场的影响力，并不逊色他们。 “叔叔，我就搞不懂了，他说到底，也就是个突然暴富的幸运儿，为什么您会把精力，放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 查尔斯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当初邀请各国的参会代表时，江华并不在名单内，是海顿亲自发话，才把江华添加进邀请名单。 在这次峰会召开前，海顿特意把查尔斯叫到书房，叮嘱他试探着接触一下江华。 “难道叔叔也在觊觎江华手里的油田？”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海顿身为洛克菲勒家族的掌舵人，眼皮子不可能这么浅。 “你知道共济会里，有一份名为黑色审判的名单吗？” 海顿觉得，有必要告诉侄子真相。 “江华在名单上？” 查尔斯心里一惊。 那份名为黑色审判的名单，他听说过，只要上了这份名单，那人离被“审判”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不仅在名单上，而且排名非常靠前。” 海顿语气平静地说。 江华连续好几次，挫败了共济会对内地的图谋，甚至把共济会潜伏在内地的势力，连根拔起，这让共济会内部，很多人都对他恨得牙痒痒。 “那他这次来这边，岂不是死定了？” 查尔斯愣了一下，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他确实该死，但是在审判他之前，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海顿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雪茄。 “叔叔，你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废弃油田，能否二次出油的？” 查尔斯眼睛一亮，他觉得海顿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海顿有些无语地看着侄子，他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虽然这件事情，被传的很邪乎，但是他更愿意相信，那是江华的运气。 “难道我猜错了？” 查尔斯看到叔叔的表情，神色讪讪地问。 “我们共济会，在内地的一些布置，在八十年代就开始着手了，非常隐秘，按理说不可能被发现，但是江华每次都能精准地破坏我们的布局，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共济会的高层，出了内鬼。” 海顿表情严肃地说。 他刚才说的这些，在共济会内部，目前是绝密，毕竟如果让大家知道，共济会的高层里面，出了叛徒，一定会人心惶惶，相互怀疑。 “叔叔，是不是你们想多了，没这么夸张吧？” 查尔斯平时主要处理家族生意，很少掺和共济会的事情。 “并不夸张，好几个我们安插很深的棋子，就是江华揪出来的。” 海顿表情不好看地说。 这件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除了高层出了内鬼，他找不到任何解释。 可惜，江华不在这里，如果知道了海顿叔侄的对话，一定会笑到肚子痛。 当初铲除国内共济会潜藏势力时，除了打掉对方明面上的势力，他还给了乔斌一份名单，收拾了一批害群之马。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些家伙，后来都翻车了，作为重生者的江华，当初还纳闷，觉得这些人，翻车的莫名其妙。 重活一世，了解到不少隐秘后，他恍然大悟，感情这些家伙，都跟共济会不清不楚。 正是因为江华的先知先觉，提前拔掉了对方的棋子，给了共济会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组织内部，出现了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地位很高，否则接触不到这个级别的秘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纸牌身份曝光 晚上，石梁教授一行人，垂头丧气，回到酒店。 “老石，看来你们那边，事情不顺利呀。” 邹教授双手捧着茶杯，站在走廊上，乐呵呵地打招呼。 “确实不顺，看你红光满面，这是在峰会上有收获？” 石梁用讶异地眼神，打量着邹教授。 能让这个不通人情事故的书呆子，笑得合不拢嘴，那多半是有好事儿。 “忘了跟你说，我们半路退出了峰会，后面几天，也不去参加了。” 邹教授喝了一口茶，斯条慢理地说。 “为什么呀，不参加峰会，那寻找合作者的事情，怎么办？” 石梁教授一下子急了。 别看他今天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内心并没有放弃，打算明天再接再厉，直到找到愿意卖设备的企业为止。 他都没有放弃，邹教授怎么能够放弃呢？ “江董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从技术到设备，所有的难题，都不存在了。” 邹教授乐呵呵地说。 “难道是毛熊的专家团队到了，不对呀，对方虽然有技术，但是他们自己的设备，也是进口的呢。” 石梁教授在心里预想了各种猜测，但是都被他一一否决。 最主要的是，国内也好，毛熊也罢，在部分高尖端的精密设备上面，都是有着明显的短板。 这些设备，除了从西方进口，好像找不到别的途径解决。 “老石，你绝对猜不到，咱们江董和欧佩克那边搭上了线，默罕默德先生承诺，咱们海上矿井的全部设备，他来解决。” 邹教授说到这里，笑得合不拢嘴。 这还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们本来是过来，跟西方石油公司谈合作的，哪知道对方甩脸子，玩高冷。 结果，江华一转身，就和默罕默德先生，交上了朋友，一下子解决了他们面临的难题。 他今天新学了一个词，叫社交牛逼症，他觉得江华就是这类人，不管走到了哪里，都能交到强有力的朋友。 “你没开玩笑吧，咱们跟欧佩克可没什么来往，江董怎么跟那边攀上关系的？” 石梁非常惊讶。 相比于全世界，到处炫耀实力，喜欢干涉他国能源开发的西方石油公司，欧佩克无疑低调多了，人家只是用心经营自己的小圈子。 这也注定了，这是个比较封闭的团体，一般人是很难打入里面的。 “所以啊，我现在对江董，是彻底服气了，人家虽然年轻，但是有能力，我们以后，还是要向江董多学习。” 邹教授虽然不通人情事故，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对于他真正佩服的人，他会不遗余力的吹捧。 很明显，经过今天这事儿，邹教授成了江吹，逢人就夸江华厉害，一下子破开了他们的困境。 “默罕默德先生真的承诺，帮咱们解决设备问题？” 石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今天跑了一天，受尽了冷眼，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对方一听他们想买禁运设备，纷纷表示：老铁，你想多了，回家洗洗睡吧，不可能有人卖你。 没想到，精疲力尽的回到酒店，惊喜却突然降临。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我在餐厅订了个包间，你们把人都喊上，大家一起去吃饭。” 江华穿着拖鞋，大大咧咧，从房间走出来。 “江董，你是怎么说服默罕默德先生的？就算是欧佩克那边，想弄到禁运设备，也不容易呢。” 石梁教授实在是太好奇了。 虽然欧佩克身为世界两大石油阵营之一，但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国，在工业上并不强，他们的强项是石油资源多，想要什么，完全砸钱买买买。 禁运设备，欧佩克是有办法弄到的，但是也需要付出代价，不是非常过硬的交情，默罕默德不可能做这种承诺。 “我就随口那么一提，结果默罕默德先生非常热情地说，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帮忙。” 江华揉着眼屎，打了个哈欠说。 他刚睡醒了起来，这下算是终于把时差倒过来了。 石梁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他有些理解，为什么邹教授那么佩服他了。 这些在他们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但是到了江华这里，却轻轻松松，社交厉害的人，办事都这么容易吗？ 就在这一刻，石教授决定回去之后，给自己孙子报个口才班，从小就锻炼口才，争取长大了，也成为一个朋友遍天下的社交牛人。 几人正聊着呢，电梯门打开，石静暖和薛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老板，你让我查的事情，差不多有眉目了。” 薛山走到江华身边，低声汇报。 江华下午的时候，在睡午觉，他却没有闲着，和石静暖去了一趟附近的硅谷商业区，调查江华交给他的事情，石姑娘主要是给他当翻译。 “找到纸牌那个家伙了？” 江华扬了扬眉问。 那个叫纸牌的黑客，黑了他的网站，公然挑衅他。 后来余荔薇做了个蜜罐程序，诱使对方暴露了ip地址。 结果通过ip地址查到的，却是硅谷附近的一家网吧。 当初江华在内地，远隔重洋，确实拿那个纸牌没办法，不过既然他现在来了这边，当然要看看，那个纸牌究竟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 “我给了网吧老板三千美元，然后对方给我看了监控，我差不多锁定了纸牌的身份。” 薛山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从监控里面，锁定了纸牌。 听网吧老板介绍，对方是这家网吧的常客，经常来上网。 薛山前前后后，花了五千美元，拿到了纸牌的所有信息，那家伙真名叫库珀，是硅谷那边一家网络安全公司的程序员。 上班的时候，他是网络安全的捍卫者，下了班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在黑客圈子，呼风唤雨的纸牌。 “老薛，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江华用手指弹着手上的资料。 “要不，我晚上找个麻袋把他给套了，您打他一顿出气？” 薛山笑呵呵地说。 他是在开玩笑，凭他对江华的了解，对方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泄愤。 “他给我造成的损失，可不是挨一顿打，就能够解决的。” 江华眯起眼睛说。 他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个纸牌，仅仅打对方一顿，恐怕不能让他消气。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辛父的忧虑 第二天，江华和徐致远约好了，去见他的另一个合作伙伴戴维。 如果戴维同意股份转让的事情，那双方就正式签协议。 刚走出酒店，看到门前停着一辆特别定制版的六轮加长版悍马，车型特别的威武霸气。 “好家伙，这是谁的车，整的跟一辆小坦克似的。” 江华看着那夸张的车型，啧啧有声地说。 这时，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白手套站在车门前的司机，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问：“您好，请问您是江华先生吗？” “对，我就是江华。” 江华用好奇地眼神，看着对方。 “这辆车是默罕默德先生，借给您使用的，这是车钥匙。” 司机把车钥匙递给江华。 “这哪里好意思，默罕默德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 江华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却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车钥匙。 身为男人，就没有不喜欢造型霸气的汽车的，这辆特别订制的六轮悍马，一看就特别带劲，江华当然想要上去体验一下。 这时，在斜对面的一栋大楼内，有人正站在窗户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江华。 在江华乘车离开后，他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查尔斯先生，恐怕您的计划，要做更改了，他今天出门乘坐的是一辆防弹越野车，您想用车祸制造意外，估计行不通。” 那个男人站在窗边说。 “他哪来的防弹越野车？” 查尔斯愣了一下，在手机里非常惊讶地问。 “是默罕默德的车，当初花一千万美元，特别订制的那辆六轮悍马。” 男人拿着手机说。 “真是个走狗屎运的家伙，默罕默德为什么会看重他？” 查尔斯愤愤不平，骂骂咧咧地说。 如果江华乘坐的是这辆车，别说车祸，估计就算是炸弹，都未必好使，听说当初默罕默德把车买回去后，又花了几百万美元，用在车辆的安全性能改装上面。 与其说这是一辆越野车，还不如说这是一辆在公路上行驶的坦克。 另一边，车里。 “老板，这车太带劲了，男人就该开这种车。” 薛山坐在驾驶位，双手兴奋地搭在方向盘上。 “这车门厚度，都快赶上装甲车了，这车要是趴窝了，一般的拖车，可拖不动。” 江华算是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土豪，人家这座驾，就不走寻常路线。 “老板，要不您也去订一辆？” 薛山感觉这车的安全系数，真的是太高了。 “还是算了，太高调了容易成为靶子。” 江华摇了摇头。 内地的治安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并不需要这么高调的出行工具。 等车开进斯坦福大学的时候，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辛迪站在围观学生中，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江华，她没想到，江华的座驾，居然如此高调张扬。 “江先生，你这车也太霸气了，多少钱买的？” 徐致远一脸惊叹地走过来，围着外形霸气的越野车，转了一圈。 “朋友的车，不是我的。” 江华微笑着解释。 早知道把车子开进学校，会引来围观，他就该让薛山把车停学校外面的。 “走，我带您去机房参观，我和戴维都是穷学生，平时都是免费蹭学校机房用。” 徐致远热情地在前面带路。 “马上你们就会有自己的办公场地了。” 江华自来熟地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如果双方能达成协议，他首期打过来的一百万美元，住够对方租一个办公场地了。 “我昨天回来之后，和戴维商量过了，他非常赞同您入股，还让我感谢您，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们一把。” 徐致远脸色真诚地说。 他和戴维，都非常感激江华，对方是他们见过，最有人情味的投资人。 辛迪看着江华和徐致远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此时在心里想，江华怎么会和徐致远走到一起。 她对徐致远有些印象，但是双方并不熟，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她只知道，对方和一个叫戴维的学生，一起捣鼓了一个网站。 “小迪，看什么呢？” 辛迪的父亲，走过来问。 “爸，你怎么来了？” 辛迪一转身，看见身后的父亲，又惊又喜。 “你师父邀请了圣弗朗所有的华人超市老板，去唐人街开会，我正好从你们学校路过，就过来看看你。” 辛父一脸和蔼地说。 “看来，师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打造连锁超市。” “爸，一会儿开会时，你可别拖后腿，要支持我师父。” 辛迪拉着父亲的手，用撒娇地语气说。 “昨天在家里，你讲的关于连锁超市的一些东西，我听的不是很懂，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辛父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 在圣弗朗的华人超市里面，辛父属于事业比较成功的那一类人。 他开了三家超市，都是中等规模的超市，虽然不能跟沃尔玛这种巨头比，但是在华人阶层里面，已经属于混的很好的那一类，这次，司徒先登想要整合圣弗朗所有的华人超市，要说最忐忑不安的，还是辛父，因为就他家超市规模最大，数量也最多。 他不是不相信司徒先登的人品，而是担心老爷子年纪大了，想法过于理想化，万一整合失败，别人船小好掉头，他可就有些伤元气了。 “爸，其实对于连锁超市这种新概念，我也说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特别懂这个，师父也正是听了对方的建议，才决定要整合超市资源，向连锁超市发展。” 辛迪说这话时，想起了江华，对方正好也在学校，她说不明白的事情，不如让江华来向她父亲解释清楚。 “你说的是江华？” 辛父在家里，听女儿提起过这个名字。 “对呀，正好他今天也在学校，爸有什么疑问，找他给你解答，岂不是比找我强？” 辛迪乐呵呵地挽着父亲胳膊。 “好，那我就去会会这位，让你师父特别推崇的年轻人。” 辛父对江华，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跟司徒先登认识很多年了，知道这位老先生，骨子里特别傲气，不是什么人，都瞧的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江太公钓鱼，只用弯钩 辛父在女儿的带领下，赶到学校机房的时候，正好听见江华，在站在一群学生面前，畅聊网络发展的三个阶段。 辛父不懂网络，但是看到围在机房的一群学生，正津津有味的听江华高谈论阔，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确实有才华。 毕竟，斯坦福大学是山姆这边的名校，能够考进斯坦福的学生，都是骄傲自信的，如果太过平庸的言论，可不能吸引他们停住脚步，站在一旁倾听。 当然，江华的外语水平，还远远没到能够演讲的级别，全靠徐致远帮他翻译，不然那些老外学生，压根儿听不懂他在说啥。 “徐，你问问江先生，他刚讲完了网络发展的青铜时代，后面的两个时代，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展现？” 一个外国学生脸上充满了心痒难耐的表情，迫不及待地问。 江华刚才，把关于网络发展的青铜时代，总结的太好了。 他第一句话，就点明了网络在青铜时代的特征，那就是信息传递都是单向的，用户和网站之间的交互，非常原始。 网站无法采集用户信息，而用户也无法给网站留下自己的使用反馈，甚至用户与用户之间，也无法取得互动。 网站也好，用户也罢，都是在一片荒芜中，摸索着前进，就如同人类开辟蛮荒的青铜时代。 “下一个时代，我称为白银时代，开启这个时代的关键，就在于徐致远创办的门户网站雅狐。” 江华说到这里，把徐致远推了出来，让他接受周围学生的注视。 徐致远手足无措，他没想到，江华聊着聊着，就把他推出来，让他站在大家的目光聚焦下。 被这么多人看着，他有些紧张。 “什么意思，难道徐致远捣鼓的那个网站，很了不起吗？” “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吧，凭他徐致远，还能开启一个时代？” “江先生，虽然你刚才讲的很精彩，但是现在，如果不能给出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我们只能认为你是在往同胞脸上贴金。” 站在周围的一群学生，非常不服气地说。 徐致远和他们都是一个系的，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家伙在学校的存在感很低，学习也就普普通通。 江华居然把这么一个小透明的地位，拔的如此之高，大家当然不同意了。 如果不是江华刚才关于网络青铜时代的总结，实在是精彩，大家已经开骂了。 要帮同胞站台，也不是你这样的。 “江先生，您别捧杀我呀。” 面对大家的质疑，徐致远心慌了，把大家的话，翻译给江华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不服气是吧？” “给我三分钟，我让你们心服口服。” 江华没理徐致远，扫视了周围的质疑者一眼，自信满满地说。 他倒不是故意跑来斯坦福装杯，这么高调的演讲，他是有目的。 既然决定了投资徐致远的雅狐网站，他就会在刚起步的时候，扶他一程。 除了资金之外，他还要在雅狐刚起步时，就把这个网站的名气，给打出去。 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位先生，我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的老师，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看好徐致远。” 一个抱着书经过大学老师，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没想到听了几句后，脚就生了根。 江华的一些理论，让他都自愧不如，很好奇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别急，听我继续往下面讲。” 江华扭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后，斯条慢理地说。 他的演讲，引来了斯坦福的老师，但他一点都不慌，因为他讲述的内容，都是后世一些行业牛人，总结后发到网上的。 所以，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算硅谷的行业大拿来了，他一样能辩上两句。 这叫肚子里有货，心里不慌。 挤在机房里里外外的一群人，眼巴巴看着他，都准备听他继续往下讲。 “在信息传递效率低下的青铜时代，门户网站的作用，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江华喝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侃侃而谈。 他把门户网站比喻成了一座图书馆，网站目录就像是图书馆里的书架，用户们只需要穿梭在书架之间，就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在一些人气高的分类上，门户网站可以安排适量的广告，这也是门户网站初期的收入来源。 “一个网站要发展，流量变现是非常重要的，网络发展的白银时代，我成为流量变现的时代。” 江华继续用掷地有声的语气说。 做网站当然是为了赚钱，否则，大家做网站不赚钱，难道单纯是为爱发电？” 他说的这些，站在一旁的徐致远，其实都懂。 但是他没有办法像江华这样，把门户网站的作用，总结的如此浅显易懂。 每次他去外面谈业务，向别人介绍自己网站时，都要结结巴巴，说上好半天，别人才知道他网站是干什么的。 以后就不用了，他可以直接用江华的这套理论，向别人介绍他的网站。 “精彩，总结的十分精辟！” 那位计算机系的老师，在一旁鼓掌说。 他发现江华发表观点时，逻辑非常清晰，明显有一套系统的理论，在支撑着他。 他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内地在网络方面的研究，已经如此超前了？ “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奇怪了，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站在周围的那些学生，基本都是计算机专业的，在这个网络刚刚兴起的时代，大家都是在摸索着发展，还从没有人像江华这样，如此精准的定位网站和用户的关系。 甚至，相当一部分做网站的站长，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用户感受，只做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纯粹是为爱发电。 “如果说白银时代的特征，是流量变现，那么黄金时代，又是什么？” 有人好奇地问。 江华的演讲，已经彻底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只要是被吸引过来了，就绝对舍不得走。 “关于网络的黄金时代嘛，请容我卖个关子，如果你们想知道，可以在毕业后，加入我的互联网公司，我保证能给各位，行业水准之上的待遇。” 江华狡猾一笑。 他嘴都快讲干了，当然也要为自己，谋取一点好处，这些可都是名校高才生，只要能挖到一两个，他就赚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连锁超市总经理的人选 “这个年轻人，很厉害呀！” 辛父侧脸对女儿感慨。 他在旁边站了半天，看见江华，把斯坦福的老师和学生，哄的团团转，很佩服这个年轻人的谋略。 果然，江华这个鱼，钓的十分成功，在场的不少学生，都找他讨要了名片，明显对他的公司，非常感兴趣。 虽然这些要名片的学生，不一定会在毕业后，加入他的公司，但是一网撒下去，总会打到几个鱼的。 而江华付出的，仅仅是一点口水而已，惠而不费。 “江先生，我是越来越佩服您了，看来您的成功，并不是侥幸。” 徐致远满脸佩服地说。 江华这一波演讲，算是把他网站的名气，在斯坦福打响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影响还会向周边扩散。 这对于处在起步阶段的他来说，价值还要胜过江华给他的一百万投资。 “徐，你真的是遇到了贵人。” 合伙人戴维十分高兴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 虽然大家缠着江华，让他讲讲网络的黄金时代，是什么样子，但是江华却是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讲。 只留下一句，说想要知道，就在毕业后，加入他的公司，大家一起共创互联网的黄金时代。 这些学生，毕竟还要上课，围在一起，议论了一阵子后，也就各自散了。 江华撑了个懒腰，准备去机房吹吹空调，刚才那么多人围在一起，还是挺热的。 “江先生，冒昧打扰了，我父亲有点事情，想要咨询你。” 辛迪出言喊住江华。 她以前对江华的态度，比较高冷，不过现在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似乎什么都懂，对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尊敬。 “进来说吧，其实我刚才看到你了，是为了连锁超市的事情？” 江华懒洋洋向着机房里面走去。 辛迪外貌出众，刚才站在学生群中，还是比较惹眼的。 戴维站在一旁，用手指戳了戳徐致远，对他挤眉弄眼。 他可是知道，这位校花级的大美女，是徐致远的梦中情人。 徐致远脸一红，很想凑过去，打个招呼，可是又有些不敢。 “江先生，你好，初次见面，希望没打扰到你。” 辛父很有礼貌的向江华伸出手。 虽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岁数比他小了很多，但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先。 听完刚才的演讲，他对江华的学问，是非常佩服的。 “坐吧，既然你来找我，那就说明，在你心里，对连锁超市这条路，是存有顾虑的，能说说是哪方面的顾虑吗？” 江华用自来熟的语气跟对方说。 他当初建议司徒先登去内地投资连锁超市，除了想帮对方解决困境，也是为了给内地拉投资。 更主要的是，市场的盘子就那么大，华人多吃进一些，以后老外进来抢地盘时，门槛就高了不少。 他这人有很浓的民族品牌情节，希望内地的市场，由华人自己说了算。 “江先生，连锁超市的优点，小迪跟我说了不少，这个我都清楚，可是再好的经营模式，也得有合适的人来经营，你也是生意人，这个你应该懂。” 辛父没把话说透，但是意思差不多表达清楚了。 “你不信任司徒老爷子？” 江华挑了挑眉。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当然信任司徒老爷子，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些年来，也很少参与商业上的经营。” 辛父连连摇手解释。 他信任司徒先登的人品，可是商业上的事情，不是人品好，就能发展的好，这需要真正懂的人来掌舵。 “辛迪，司徒老爷子有没有说过，连锁超市成立后，由谁来管理？” 江华当初，就是提了个建议。 至于具体的操作，他没有过问，毕竟他是个外人，插手多了，容易引人误会。 “老爷子的意思，是选几个有威望的人出来，大家商量着来。” 辛迪语气弱弱地说。 她其实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欠妥，老爷子虽然经营武馆没问题，但是搞连锁超市，就差了点意思。 “怎么能这样搞，你看看外面的公司，有哪家企业，是大家商量着来的？” 江华哭笑不得。 他确实忽略了，司徒先登可能不擅长商业经营，毕竟老爷子一辈子痴迷武术，估计没怎么亲自打理过公司。 “所以，江先生，你现在能明白我的苦衷了吗？” 辛父苦笑着说。 以前大家都是各忙各的，每年只需要按时交会费就行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也是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办。 但是开公司，却不能这样子，遇事商量着来，只能把公司给办的散了摊子。 “你们名下的产业，之前是谁在经营？”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以前是大师伯，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公司请的是职业经理人。” 辛迪回答。 门里的直系产业，并不是很多，主要是会员众多，名下的华人企业聚在一起，是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势力。 “辛先生，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江华没想到，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会变得棘手。 “我的想法，是想让江先生，也入股连锁超市，我毛遂自荐，来当这个总经理。” 辛父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他和司徒先登不一样，他是在山姆出生的二代华人，没去过内地，对于去内地投资，心里是很没底的。 所以，江华如果不入股，他心里始终不踏实，只有把大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才有信心进军内地市场。 “你觉得司徒老爷子，经营不好连锁超市，你就一定能经营好？” 江华有些好笑地问。 “我在自己开超市前，曾在沃尔玛工作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小迪妈妈。” 辛父很有自信地说。 他认为自己的工作能力，绝对是没话说的，否则也不可能追到辛迪母亲。 江华下意识看了眼辛迪，辛父能娶个外国女人，生个混血女儿，他的工作能力怎样，江华不知道，谈恋爱的本事，确实在水准之上。 “这样吧，我正好今天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去见司徒老爷子，如果你能说服其他超市老板，同意你出任总经理，我可以投资入股。” 江华思考了一下说。 他不了解辛父，也不知道他能力如何，如果他能靠自己能力，拿到总经理的位置，他投资入股，也不是不行。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遇事不逃，这是人生信条 咏春武馆。 这次聚会的华人超市老板，差不多来了几十人，这让武馆显得有些拥挤。 “江小友也来了，我正和大家说起你呢。” 司徒老爷子看见江华后，显得十分高兴。 “你们聊，我就是随便来凑个热闹。” 江华见大家，都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于是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 辛父想当连锁超市的总经理，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完全看对方自己的能力。 如果对方真是个能成事儿的人，他也不会吝啬在对方身上，投入资源。 “老张，好久不见，又富态了啊。” “呦，老李，听说你儿子考上大学了，你终于要熬出头了。” 辛父进来之后，就笑眯眯地不停跟人打招呼。 看得出来，他人缘十分不错，在这群开超市的华人老板圈子里，非常吃得开。 “老辛，我们都是小打小闹，你才是人生赢家。” 一个挺着啤酒肚，一脸富态的中年人，笑呵呵地打趣。 辛父确实是他们这群人中，混得最好的，不仅自己事业成功，而且女儿也特别有出息。 “行了，既然大家人齐了，咱们就聊正事儿吧。” 司徒老爷子喝了口茶说。 辛迪站在父亲身后，见江华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看报，仿佛还真就是像他说的一样，是来看热闹的。 “老爷子，连锁超市的想法，我们认真思考过了，确实是一条出路，但问题是，谁来当这个带头人？” 一个来参加聚会的超市老板问。 “这还用问吗，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比得上司徒老爷子德高望重，当然是他来当这个带头人。”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插口。 “开公司，可不是选堂口话事人，需要的是商业眼光，可不是看谁德高望重。” 一个磕着瓜子的大婶，明显有不同意见。 这才刚起了个头，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上了。 江华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什么叫一盘散沙，这就是标准的一盘散沙，他心里开始担忧，这个连锁超市，能否组建得起来。 “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司徒老爷子说话。” 这个时候，辛父站了出来，咳嗽了一声说。 他在这群人里面，还是有威信的，闹哄哄的场面，立刻得到了控制。 江华放下报纸，诧异看了辛父一眼，看来他想当连锁超市的总经理，并不是凭空乱想，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其实，你们的顾虑我都知道，让我管一下堂口的事情，这个我没二话，但是开公司，我一把年纪了，确实干不来这个。” 司徒老爷子叹了口气说。 如果他再年轻十岁，绝对当仁不让，挑起这副担子。 不过都这把年纪了，让他学如何开公司，还真有些难为他了。 江华看到这里，倒是对司徒老爷子，有些佩服。 这年头，不贪权不贪钱的人，可是凤毛麟角，司徒老爷子却做到了。 论资排辈来讲，如果司徒老爷子不主动让位，下面的这一群超市老板，可以说谁都没有这个资格，来当这个总经理。 但是老爷子能认清自己的短板，这一点非常了不起。 这时，他放在一旁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老爷子，你们继续，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华站起身说。 不用往后看，他也差不多知道结局如何，辛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司徒老爷子。 但是司徒老爷子高风亮节，自己主动把位置让出来，可以说辛父当总经理，最大的门槛没有了。 如果这样，对方还不能压服武馆里的这群超市老板，江华只会认为，这人志大才疏，不值得被重用。 薛山躺在车里打盹，感到车门被打开，警觉地坐起身，见到是江华，立马放松下来。 “你这时差还没倒过来？” 江华感觉只要一到下午，老薛的精神头，就开始变差。 薛山正准备说话，看到江华正在讲电话，立马又把嘴闭上。 “喀秋莎，你刚才说的消息，可靠吗？” 江华把车门关上，语气凝重地问。 “老板，对方是我发展的一颗暗子，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想必不敢骗我。” 喀秋莎在电话中说。 她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就赶紧给江华打过来了。 “那份名为黑色审判的名单，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江华心里有些半信半疑。 刚才喀秋莎给他打电话，说她收到可靠消息，江华的名字，出现在了共济会的审判名单上面。 她在电话里建议江华，如果有可能，立刻回国，一秒钟都不要多停留。 “老板，这事您必须重视，这份名单之所以臭名远扬，就是因为上了名单的人，基本都死于意外。” 喀秋莎用非常严肃地语气说。 共济会的黑色审判名单，上面收录的名字，都是经过他们评估，对他们威胁很大的人。 一旦上了这个名单，就成了共济会的公敌，很难逃脱死亡的命运。 “什么玩意，他们有什么资格审判我，这群狗东西，真以为地球是他们说了算？” 江华十分生气。 他最近踏踏实实在做生意，已经很久，都没跟共济会整幺蛾子了。 没想到这群小肚鸡肠的家伙，居然还把他弄上了什么狗屁审判名单，真是气死他了。 “老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只要回国，我相信他们拿您无可奈何。” 喀秋莎苦口婆心地劝着。 她知道江华有时候脾气很倔，喜欢跟人对刚，可是在山姆的地盘上，跟共济会刚，那明显太不理智了。 “如果灰溜溜地回国，共济会是不是会认为，我怕了他们？” 江华语气幽幽地问。 “老板，你想做什么？” 喀秋莎心里一惊，江华这语气，可不对头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这次是他们先挑事儿的，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江华脸色冰冷。 “老板，拜托你有点理智，在共济会的地盘，仅靠薛山一个人，是没办法保护您周全的。” 喀秋莎差点要哭了。 她是真心想不通，那个男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听劝呢，就算想找共济会的麻烦，也可以回国后再找呀。 “谁说我身边就老薛一个人，行了，这事儿自有打算，你就别管了。” 江华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引起石油变革的技术 打完电话之后，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别看他打电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莽，其实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 如果真的没把握应付共济会，以他的性格，早就连夜买机票回国了，眼前亏这种东西，他是从来不吃的。 “老板，如果现在走，还能买到深夜航班的机票。” 薛山有些担心地说。 刚才江华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虽然没有听到全部的内容，但是也听了个大概。 如果在国内，他有信心保护江华的安全，但这是在国外，他们人单势孤，他心里非常没底。 “不走，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江华睁开眼睛，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刚才喀秋莎在电话里告诉他，这次共济会内部，针对他的势力，以洛克菲勒家族为主。 洛克菲勒的家主海顿，曾是布局谋取内地稀土矿的幕后主使之一，江华让他们的谋划，沉沙折戟，这些人自然是对他恨得牙痒痒。 他刚才在心里想，面对如此一个庞大的石油家族，他有什么手段反制呢？ 把脑中的记忆，搜刮了一遍，他想起前世看到的一个关于石油方面的纪录片。 那里面的很多内容，他都记不清了，但是有一点让他印象很深刻。 那就是山姆是怎么由一个石油进口大国，转变为石油出口大国的。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山姆和内地一样，都是对石油资源需求极大的石油进口国。 但是在进入了两千年之后，山姆能源资源匮乏的局面，却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之所以发生这种变化，是因为一个叫诺切尔的人，他发明了页岩气开采技术，引发了能源界一场巨大的变革。 说到这里，必须提一下山姆的资源环境，其实山姆本身是不缺石油天然气资源的，但是他们这边的石油和天然气，开采非常困难，需要从页岩层中提取。 在诺切尔发明水裂开采法之前，就连洛克菲勒这种石油巨头，都不愿意花费巨额的成本，开采隐藏在页岩层中的石油资源。 但是水裂开采法问世后，一举扭转了山姆的能源环境，以前开采困难的页岩油资源，如今变得轻松容易，而且页岩层中，往往蕴含着大量的天然气，这进一步丰富了山姆的能源储备。 可以说诺切尔这个人，凭着一己之力，让山姆踏上了能源大国之路。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提供的技术，让洛克菲勒为首的几大石油公司，在短短十年内，资产膨胀了十倍，由此西方石油阵营，彻底压倒了欧佩克。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老板，你这是想到办法了？” 薛山精神一振，他对江华的脑子，一直都是佩服的，这个男人特别擅长创造奇迹，当初九龙城寨那么险恶的困局，都被他闯过来了。 “算不上办法，就是想到了，怎么小小的回敬他们一下而已。”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刚才他在心里想，如果没有诺切尔的技术，洛克菲勒家族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在脑中模拟了一下，如果得不到水裂开采法，按照山姆石油产量逐年下降的趋势，估计十年之后，洛克菲勒家族的资产，会缩水好几倍。 甚至，不用等十年，当金融危机来临，洛克菲勒家族会因为缺乏新的盈利增长点，来对抗通货膨胀，也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老板，你是不是准备收买杀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薛山兴奋而又担忧地问。 他这个人脑子比较简单，刚才把自己代入江华的处境，寻思如果他是江华，他该怎么办？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不如硬刚，既然你要杀我，那我就把你先杀了。 “你脑子在想什么呢，先不提这事儿的成功率，有多么低，就算杀了海顿，洛克菲勒家族不会选一位新家主么？” “要对付这种大财阀，暴力是没有用的，需要斩断对方的输血管道。”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虽然杀人，有时候确实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但是靠杀人，却消灭不了一个家族。 倒是他江华，因为才刚刚起家，还没发展成洛克菲勒那种财阀家族，如果他一死，他的商业帝国就崩塌了。 这一点，算是他的短板，他自己也清楚，要改变这种局面，需要培养出合格的继承人，来应对风险。 “什么是输血管道？” 薛山十分懵逼地问。 他这个人商业头脑，几乎是没有，思维完全跟不上江华的节奏。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走，去找司徒老爷子，我有点事情找他帮忙。” 江华打开车门。 他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找到诺切尔，阻止对方的水裂开采法问世。 只要没了水裂开采页岩油的技术，山姆的石油环境，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在慢慢中，走向衰败。 如果他真的能够成功，不仅仅是打击了洛克菲勒家族，也变相拖延了山姆的发展步伐，这给内地的超越之路，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江华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会已经开完了，辛父如愿以偿，当上了连锁超市的总经理，正在接受大家的恭贺。 “江先生，我们这边已经谈妥了，不知道您那边意下如何？” 辛父一脸的春风得意，能够当上连锁超市的总经理，这对于他的事业来说，又进了一步。 “投资的事情，咱们一会儿再聊，我先和司徒老爷子聊点私事。” 江华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关注连锁超市了。 虽然他嘴上说，不在乎洛克菲勒家族的威胁，但那只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 在战术上面，他还是特别重视的，首先就要防止洛克菲勒家族，对他实行斩首战术。 “江小友，你找我有事？” 司徒老爷子解决了一桩心事，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老爷子，咱们去屋里聊。” 江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比较重要，不方便外人听。 司徒先登疑惑地看了江华一眼，但没有多问，对他点了点头，走进一旁的厢房。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斩断你们的气运 “聊什么呀，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辛迪疑惑地看了一眼江华和自己师父，虽然心里好奇，但十分知趣的没有跟进去。 江华进了屋子后，把房门关上，神色非常认真地说：“司徒老爷子，我能信任你吗？” “江小友，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我心里，是把你当成忘年知己的。” 司徒先登一脸正色。 他知道江华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肯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借助老爷子的力量，帮我打听一个人。” 江华开门见山。 他不知道诺切尔，目前在什么地方发展，只知道对方是开钻探公司的，那个公司的名字，他只记住了一半，这个需要靠司徒先登的力量，来帮他排查。 “你打听的人，是朋友还是敌人？” 司徒先登追问。 找人这事儿，各有各的门路，江华的态度，决定了他采用哪种方法。 “非敌非友，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需要把他掌控在手里。” 江华眯着眼睛。 他和诺切尔无冤无仇，找人把对方杀了，那倒不至于，但是他必须要把这个人，弄回内地去，不能让他继续在这边开钻探公司。 “那你对那人的信息，掌握了多少？” 司徒老爷子没有询问江华为什么要找对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明白就算是亲朋好友，也不要刻意去打探对方的秘密。 “他叫乔治.诺切尔，是开钻探公司的，他公司的名字，我倒是记不太清了。”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问题，虽然商业上的事情，我不太擅长，但是找人这事儿，我还是比较拿手的。” 司徒老爷子摸着胡子微笑。 他混了一辈子的江湖，亲朋故旧不少，人脉圈子特别广。 别的手段没有，找个把人，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那就谢谢老爷子了，另外，我最近遇到些麻烦，能不能让龚兄弟，屈身给我当几天保镖？”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 刚才从车里下来时，他问过薛山，问那位龚心良身手如何。 薛山回答，说如果单对单，他拳脚不如对方，但是如果使用枪械，对方可能不如他。 薛山的身手，江华是见识过的，龚心良能在拳脚上面，胜过老薛，绝对是一位实力强悍的好手。 “江小友，方不方便说说，你得罪了谁？” 司徒先登挑了挑灰白的眉毛问。 “洛克菲勒家族，我们之前就有些旧怨，这次在能源峰会上，又起了新矛盾，所以对方可能会对我不利。” 江华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好，在你回国之前的这段时间，我让心良贴身保护你，如果有事，别跟我客气，我在这边，还是有些能量的。” 司徒老爷子非常讲义气地说。 “老爷子，你可真是义薄云天。” 江华眉开眼笑，立刻一通马屁送上。 从房间出来后，司徒先登把大弟子龚心良，喊了过来，对他交代了几句，让他这几天，务必保护好江华的安全。 “师父，我一个人恐怕保护不周，还得麻烦堂口的兄弟，帮忙照应一下。” 龚心良对保护江华，倒是并不抵触。 毕竟，江华也帮过他们，现在连锁超市建起来，供货商再想随意拿捏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自然。” 司徒先登点了点头，表示会让堂口的人，在外围帮忙照应。 “江先生，你这是得罪人了？” 辛迪好奇地问。 刚才江华和她师父，在房间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出来后，师父让大师兄保护江华，她可都听见了。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做生意嘛，得罪人是难免的。” 江华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略过。 在他眼里，辛迪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他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和她说不着。 “江先生，入股的事情，你看……” 辛父陪着笑脸凑过来。 单单比较资产，江华甩了他十条街，他就是个中产阶层，江华却是亿万富豪，两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个好说，等你们把具体的章程拟订出来，我们就正式签协议。” 江华刚得了司徒老爷子的帮助，自然要投桃报李。 “太好了，有了江先生的加盟，我们连锁超市一定能做大做强。” 辛父满脸兴奋。 一群人在武馆里面聊的正欢，却苦了外面盯梢的。 一辆灰色轿车内，负者盯梢江华的人，正在给查尔斯打电话。 “查尔斯先生，任务目标进了咏春武馆，一直没有出来，唐人街势力复杂，在这里动手，成功率很低。” 一个带着墨镜的外国男人，拿着手机说。 “你们不是号称，业内最好的杀手雇佣平台么，就这点本事？” 查尔斯十分恼火。 他一开始是准备制造车祸，结果对方说，江华坐的那辆六轮悍马，太结实了，跟个装甲车一样，车祸成功率不高。 然后，他又改为等江华下车时，再动手。 结果对方又告诉他，说江华在斯坦福大学搞演讲，围着的人太多，没有机会。 现在江华终于从学校出来，对方又说，人在武馆，动手实在是不方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这个平台是骗钱的吧？ 坐在车里的男人，也再苦笑，别人不知道司徒先登的能量，他在阴影地带厮混，当然明白，这位老爷子的份量。 杀手说白了也是一份职业，拿钱办事罢了，但是赚到钱后，也得要有命花才行。 如果得罪了司徒先登，那绝对是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这位大佬从六十年代，就开始崛起，年轻的时候，打黑拳创下十五连胜的记录。 对方的秉性和脾气，车里男人太了解了，他不想惹上这位脾气火爆的老人。 最主要的是，查尔斯太抠门了，才给了他二十万美元，真是越是有钱人，越是小气。 江华在咏春武馆，吃了晚饭才回酒店，他回去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正是被司徒先登派来，贴身保护他的龚心良。 除了龚心良外，老爷子还安排堂口的人，在外围负责盯梢，看看周围又没有可疑的人接近。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天天中奖 “心良兄，这未来几天，就辛苦你了。” 江华非常亲切地说。 他在酒店这边，订的是豪华套房，他自己住一个房间，老薛和龚心良，一个睡客厅沙发，一个睡阳台，严防死守，不给杀手可乘之机。 接下来的几天，江华是不打算出酒店了，没事儿就打算去找默罕默德老兄蹭个饭。 他就不信了，打出司徒先登和默罕默德这两张牌，他躲在防御塔下，洛克菲勒家族那边，还能把他越塔给强杀了。 临睡前，江华接到了喀秋莎打来的电话。 “老实说，每次接你电话，都是坏消息，搞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江华苦笑着说。 他就是开玩笑而已，其实对于尽职尽责的燕子小姐，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 “我就是不放心，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情况。” 喀秋莎郁闷地说。 她也不想每次打电话，专挑坏消息说。 可谁让她干的就是这一行呢，如果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儿，她乱打电话骚扰江华，那不是找骂么？ “我现在挺好的，我跟你说，我给自己找了两个强力的护身符，洛克菲勒家族那边，这会儿估计正在头痛。” 江华乐呵呵地说。 默罕默德的身份，能够保证他，不受明面上的侵害，而暗地里，又有司徒老爷子提供武力援护。 明的暗的，都对他不好使，他倒要看看，洛克菲勒那边还有什么招。 查尔斯确实没招了，他没想到江华这么狗，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司徒先登那边效率很高，仅仅才过去两天，他就跑到酒店来找江华，说打听人的事情，有眉目了。 “我让人整理了一下，把那人的资料，打印了出来，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司徒先登对小徒弟辛迪招手。 打印机这种洋玩意儿，对他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太复杂了，他玩不懂，全靠辛迪帮忙，他只动动嘴就行。 “谢了。” 江华迫不及待的接过资料。 他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对方的水裂开采法，究竟研究出来没有，如果已经有了成果，那这项技术，是否已经传播开了。 资料上有对方的照片，江华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这人的钻探公司，在当地小有名气，听说他最近，正在和当地一所地质大学合作，研发一项新技术。” 司徒先登已经看过资料了，挑要紧的介绍。 “不行，必须阻止他的研究。” 江华心里一紧，还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如果再迟几个月，估计对方的技术，就已经问世了。 “你想怎么阻止，来硬的肯定不行，诺切尔的哥哥，是当地的市议员，如果动了他，会引来一连串的麻烦。” 司徒先登皱眉提醒。 “不用来硬的，资料上说，他最近经济不太好，公司不景气？” 江华用手指弹着资料问。 “是的，最近石油行业，整体都不太景气。” 这句话，是辛迪代替司徒先登回答的。 她是斯坦福大学的优秀学生，能够接触到的信息层面，比一般人广些。 “这样，你们帮我在他所在的市，收购一家旅行社。” 江华眼珠子转了几转，冒出来一个主意。 因为资料上面，性格那一栏，注明了对方喜欢贪小便宜。 在利用人性弱点这方面，江华是最擅长不过了。 “收购旅行社干什么？” 辛迪十分懵逼地问。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收购旅行社和阻止对方搞研究，有什么必然联系。 司徒老爷子也是好奇地看着江华，他也想不明白，江华玩的什么套路。 “你听我说完，收购完旅行社之后，你们让人搞一个天天中奖的活动，就是每天抽取一位幸运手机用户，赠送免费旅游套餐。” 江华接着刚才的话，不紧不慢地说。 “啊，我懂了，你是想用免费旅游为幌子，把他忽悠出去？” 辛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觉得江华太鸡贼了，这一招可比强行绑架，好使多了。 “是的，他不是喜欢贪小便宜么，有免费旅游的机会，我就不信他不去，只要他离开山姆，一切都好说了。” 江华笑得如偷了鸡的狐狸。 “江小友，虽然我混老了江湖，但是不得不佩服你套路深。” 司徒先登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他都不知道，这小子脑瓜子怎么长的，眼睛一转，就冒出这么阴损的一个主意。 幸好，这人是他的朋友，否则他哪天被算计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都是些小把戏。” 江华一脸谦虚低调地笑着。 “小迪，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司徒先登侧脸对小徒弟说。 收购旅游公司，搞个天天中奖的活动，这都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交给辛迪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然后呢，你准备把他忽悠到哪里去旅游？” 辛迪眨着眼睛，盯着江华问。 “南洋那边，那么多旅游景点，你随便找个有知名度的呗，就一个要求，离内地越近越好。” 江华这次把诺切尔忽悠出去，就没准备让他再回国了。 这人实在是太牛了，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一个国家的能源格局，这种气运之子，他是一定要镇压的。 “你这么重视他，难道他在研究的那项技术，十分重要？” 辛迪毕竟是年轻人，好奇心过于旺盛。 “对其他国家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对山姆来说，堪称国运神技。” 江华觉得诺切尔这种人，就是应运而生，他的水裂开采技术，放在其他国家，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研究。 但是放在多页岩层地质的山姆，那真的是屠龙神技。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人留不得。” 一直安静听着的司徒老爷子，突然说了句。 “别呀，都什么年代了，咱们不兴打打杀杀，找个地方，好吃好喝养他个十年八年，也就行了。” 江华被老爷子表现出来的杀气，吓了一跳。 “是呀，师父，技术都是有实效性的，没必要为这事儿杀人。” 辛迪也在一旁劝。 “江小友，你这件事情，做的很好，也算是为我们华人，出了一口恶气！” 司徒先登之前不明白江华想做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明白了江华的打算。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谨布局，密织网 萨拉门托是山姆西部的一个城市。 在最初的时候，这里只是移民建立的一个小镇，但是当地居民修建伐木场的时候，在河流中发现了金沙，消息传出后，各地的淘金者，蜂拥而来。 萨拉门托很快由乡下小镇，发展成山姆西部的重要经济枢纽。 诺切尔的祖上，就是当年千千万万淘金者中的一员。 不过，淘金的热潮，早就过去了，附近能找到的金矿，基本也被开采一空。 如今的萨拉门托，已经由一个淘金城市，转型为贸易之都。 靠着当年建立的发达交通网络，萨拉门托在物流方面，发展的极好。 诺切尔开的钻探公司，在萨拉门托小有名气。 并不是他的公司规模有多大，而是这个家伙，喜欢吹牛皮，一直对人吹嘘，自己总有一天，会研发出一项改变行业格局的技术。 大家对诺切尔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这个家伙除了有个当议员的哥哥，本身一无是处。 眼看着都奔四了，还是光棍一个，开的钻探公司，效益也不太好，就这样一个人，他说自己能改变行业格局，谁信？ 大家越是瞧不起他，诺切尔就越是憋着一股劲，天天想着一鸣惊人，对公司的经营，都不太上心了。 一辆从圣弗朗市开过来的列车，在萨拉门托火车站停下。 两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时尚女郎，拖着行李箱，从火车站走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听人说，这边的人都特别野蛮。” 辛迪侧脸对身边金发碧眼的美女说。 和她走在一起的，是连夜乘飞机赶来山姆的喀秋莎，江华担心辛迪没经验，把事情办砸了，把喀秋莎派过来辅佐她。 “你们收购的那家旅行社，手续都合法吧，黑旅行社可不行。” 喀秋莎气质干练，走在街上，回头率颇高。 在两人下火车前，司徒先登已经动用自己的关系，收购了一家经营不善的旅行社。 当然，资金是由江华提供的，他不可能说，让别人帮他办事，出力不说，还贴钱进来。 “手续都合法，拥有开展境外游的业务资质，放心，我们又不傻，这些情况都考虑到了。” 辛迪站在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名为心之旅的旅行社门口。 这家旅行社大门紧闭，已经人去楼空。 “这家旅行社的员工呢？” 喀秋莎没想到，自己接手的旅行社，是一家空壳子。 这可不符合她的预期，因为重新招聘员工，又需要花时间，而江华给她的时间，可不多。 “这家旅行社经营不善，已经拖欠员工好几个月工资，早就没员工来上班了。” 辛迪摊着手说。 也只有这种濒临倒闭的旅行社，才会什么都不问，爽快地打包出售给司徒先登。 “员工通讯录应该还在吧，赶紧给以前员工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上班，拖欠的工资，我们来补发。” 喀秋莎赶时间，对于她来说，哪怕能节约一天的时间，也是好的。 “然后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辛迪毕竟还是在校学生，虽然人很聪明，但是社会经验不太足。 “你去找个广告店，把免费抽奖旅游的宣传海报，先制作出来，然后贴到诺切尔居住的小区附近，让他知道，我们有这个活动。” 喀秋莎十分冷静地说。 虽然这个年代，电话诈骗比较少，大家防范意识普遍不强。 但是不管是谁，突然接到电话，说你中奖了，心里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怀疑。 但是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个活动，并且还亲眼见证了其他幸运儿的诞生，轮到你中奖的时候，那就不会有怀疑，而心里只剩下惊喜了。 “行，你来联系员工，我去制作宣传海报，咱们分头行动。” 辛迪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说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另一边，她们此行的目标诺切尔先生，正愁眉苦脸，蹲在家里忍受着老母亲的叨叨。 “你说你，都快四十了，也不找个人结婚，你看看你的哥哥，一点都不让我担心，别一天到晚，幻想着一夜成名，要脚踏实地，向你哥哥学习。” 女人上了年纪，特别是进入更年期后，就容易碎碎念，诺切尔的母亲也是如此。 “是是是，我知道我样样都比不上哥哥，等着吧，我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 诺切尔烦躁地摔门而去。 所有人都瞧不起他，认为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但是他也是名校毕业，也曾经风光过，只是运气不好，被一个女骗子卷走了积蓄，才一蹶不振。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发誓要研究出一项，能够带来能源变革的技术，回敬所有瞧不起他的人。 下午的时候，诺切尔在酒吧喝的醉醺醺，临近傍晚，才踉踉跄跄，踩着路灯下的影子，往家里走去。 “天天中奖，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摇摇晃晃，看着贴在小区门口的广告。 “老托姆的旅行社倒闭了，换了新老板，为了打开人气，旅行社推出了免费旅游的项目。” 站在小区门口的保安，主动解释。 下午的时候，喀秋莎给了这位中年大叔五百美元，并且承诺，如果他能介绍顾客过来，给他十个点的回扣。 因此，这位中年大叔只要见到有人对海报感兴趣，都会凑过来介绍一番。 “还有这种好事，怎么参加？” 诺切尔心动了。 他最近心情烦闷，确实需要出去散散心。 “在这个登记表上，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保安大叔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客户登记表。 “老约克，你不对劲，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这家旅行社的回扣？” 诺切尔醉醺醺斜睨着保安大叔。 “我有两个女儿要养，混个生活而已，你能理解的。” 保安大叔讪讪一笑。 中年男人养家压力大，不弄点外快，靠保安的那点工资，如何能够养家糊口？ “好吧，不和你计较，这些字怎么飘来飘去，我看不清，你来帮我写。” 诺切尔酒劲没退，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写字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这家伙太谨慎了 第二天，辛迪整理着客户资料表，看到诺切尔的那张，一脸兴奋地对喀秋莎说：“姐，鱼儿上钩了。” 虽然和喀秋莎刚认识，但是她对这个外貌出众，办事干练的女人，特别佩服。 两人年纪差不多，但是喀秋莎的社会经验，比她丰富了十倍。 她非常好奇，对方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呀。 就连旅行社的电路坏了，灯泡不亮，都是喀秋莎搞定的。 “先别管他，第一期随便挑选三个幸运儿，送去拉斯维加丝旅游。” 喀秋莎语气冷静地说。 如果没有成功的榜样，直接把诺切尔弄到国外去旅游，对方很可能会心生迟疑。 “姐，你以前是干嘛的，怎么看起来江湖经验特别丰富呀？” 辛迪实在忍不住内心地好奇问。 “我以前是个清洁工。” 喀秋莎笑了笑，没有解释自己以前的职业。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以前的职业，和清洁工很像，都是清理脏东西。 “骗人，不想说就算了。” 辛迪神色悻悻。 “你在店里守着，我去网吧查查最近的天气预报。” 喀秋莎站起身说。 “查天气预报做什么？” 辛迪感觉自己，一点都看不懂，对方的行为逻辑。 “诺切尔在国外，无缘无故失踪，肯定会惹来追查，有可能会牵连到你们，但是如果遭遇恶劣天气，不幸失踪，那就是意外事件了。” 喀秋莎很有耐心地说。 她现在和辛迪是搭档，只不过这个搭档，经验太浅了，她得多教教她，免得合作的时候出岔子。 “姐，你想的真周全。” 辛迪对喀秋莎是越来越佩服了。 对方的办事风格，和她师父完全不同，如果硬要形容，喀秋莎的风格，更简洁干练，每一步都是直奔核心，就如同游戏里的刺客。 “别夸我，如果店里很清闲，你可以约一下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了解一下意外险，我准备给诺切尔送一份保单，这样他失踪了，得到了大额赔付款的家人，未必愿意追究。” 喀秋莎在出门之前交待。 她几乎把每一步，都考虑到了，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诺切尔的失踪，尽量不要激起任何波澜。 “好的。” 辛迪语气弱弱地说。 她发现自己，似乎看不懂江华了，这家伙哪找的这样一位下属啊，这算计人的逻辑思维，太缜密了，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个时候，江华正在酒店顶层的贵宾套房，跟默罕默德喝茶聊天，谈笑风生。 “怎么样，用矿泉水煮的茶，是不是比雨水更清甜？” 江华笑眯眯地问。 他在茶道方面，就是个半吊子，但是忽悠默罕默德这个外行，还是够用了。 “似乎味道还真有些不一样，必须承认，你们东方人发明的茶叶，初尝很苦，但是回味却甘甜。” 默罕默德端起紫砂小茶碗，喝了一口，闭眼回味了一番后说。 “关于海水净化工程的事情，我帮你打听过了，国内的匡教授说，这项技术，目前在国内已经有成功的先例，虽然两地环境可能有些区别，但是他们有大的把握，帮你们修建一个十亿吨级别的海水净化基地。” 江华聊完了闲话，开始聊正事儿。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担心因为气候条件不同，海水的水质也有区别，会影响到最终项目的可行性呢。” 默罕默德十分高兴。 淡水资源的匮乏，目前是困扰他们的最大难题，不管是谁，只要能帮他们解决用水问题，那就是他们家族最尊贵的朋友。 “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国的时间，预计订在下周的周五，到时候我带你去国内，见海水净化的专家匡教授。” 江华预计，一周的时间，差不过够喀秋莎完成任务了。 “好，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默罕默德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内地。 但是江华不在，对于不熟悉的人，他又无法信任，所以只能再等一周。 聊完了正事儿，两人又把话题，扯到风土人情上面。 “江先生，这两天好像没看见你出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默罕默德语气关心地问。 “一点小麻烦，我自己能应付。” 江华淡淡笑了笑。 他这两天，猫在酒店，哪里都没去，每天不是在房间睡觉，就是跑到楼上，和默罕默德聊天。 洛克菲勒有没有派杀手，他不知道，反正这两天，他这边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需要帮忙，你可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 默罕默德十分讲义气地说。 “我会的。” 江华十分清楚，默罕默德人情的价值，所以他轻易不会开口。 他这边天天悠哉悠哉，查尔斯却快气疯了。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他是属乌龟的吗，天天蹲在酒店不出来？” 他烦躁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那只叫奥斯卡的泰迪，讨好地往他腿边凑，被他不客气地一脚踢开。 “老板，为什么不派人去酒店里面做掉他？” 一个手下，恭敬地站在他身后问。 “你傻吗，他天天和默罕默德混在一起，如果派杀手进酒店，万一败露了，得惹出多大风波？” 查尔斯脾气暴躁地吼。 虽然欧佩克和西方石油公司属于不同阵营，但是默罕默德身份特殊，稍微出一点事情，很有可能会挂刮起龙卷风，他担不起这个风险。 一想到，叔叔把任务交给他，他这边却没有任何进展，他就抓狂地想砸掉房间所有东西。 走来走去，在房间绕了好几圈，他看着手下问：“除了默罕默德这张牌，他身边还有什么安保措施？” “除了他自己的保镖，他身边还有一个功夫高手，另外我怀疑，在酒店外围，也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手下老老实实地汇报。 “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怕死，上次在峰会上，他不是很狂吗？” 查尔斯实在无法理解，江华为什么这么能狗，出去溜达一圈，去酒吧泡泡外国妹子，他不香吗？ 天天蹲在酒店，难道他就不闷？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一切搞定，回国 时间匆匆过去一周，萨拉门托市。 诺切尔一脸惊喜地在聊电话，就在刚刚，心之旅旅行社那边，告诉他抽中了免费海外七日游项目，请他赶紧过去登记办理手续。 “我真的中奖了？还真是时来运转啊。” “去国外我感觉有些远，你们的这个旅游项目，能不能折现？” 他噼里啪啦，语气激动地问了一堆问题。 那边和他聊电话的是辛迪，听到这个家伙，居然想把旅游项目折现，她十分无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喀秋莎。 喀秋莎表情平静，向辛迪伸出手，示意对方把电话给她。 “先生，我是心之旅的导游总监，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项目，是没法折现的，但是我们有个最佳旅游攻略评选活动，如果您写的游记，能够评上特等奖，会有十万美元的奖金。” 喀秋莎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假的，你们旅行社这么财大气粗吗？” 诺切尔半信半疑地问。 “您可以在网上查查，我们是环球旅行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财力雄厚，目前公司为了开拓市场，所有才有这么多的优惠活动。” 喀秋莎刚才提到的环球旅行，是山姆这边最大的旅行公司。 她相信诺切尔不会去查，就算真去了，也查不明白，因为环球旅行旗下，有十几家子公司，他能一家一家去查？ “你能保证我写的旅游攻略，就一定会获奖？” 诺切尔患得患失地问。 他最近没把心思，放在公司经营上，手头十分窘迫，就在昨天，银行又打电话催债了。 “这个我无法保证，但您反正是免费旅游，就算游记没有获奖，您也不亏，不是吗？” 喀秋莎微笑着说。 “也对，反正免费的，出去玩玩也不亏。” 诺切尔被一通忽悠，发现出国玩玩，其实挺不错的，不用花一分钱，如果游记能够获奖，还倒赚十万美元。 “先生，公司有统一的行程安排，您需要赶紧过来登记，否则错过了时间，您的免费资格就没有了。” 喀秋莎在电话里催促。 “知道了，不要催，我马上就过来办手续。” 诺切尔这辈子都没中过奖，好不容易走运一次，他当然不想放弃。 辛迪站在一旁，看着喀秋莎一步一步，把诺切尔忽悠入坑，心里就剩下两个字，服气！ 她有些庆幸地想，幸好江华给她安排了一个给力的搭档，否则靠她一个人，完成这次任务，还真有些够呛。 “事情差不多搞定了，但是你还得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等诺切尔失踪后，他家属肯定会来闹，你该赔钱就赔钱，然后旅行社会因为经营不善倒闭。” 喀秋莎向辛迪说着后续的安排。 如果诺切尔还没失踪，旅行社就提前关门，那就太可疑了，所以整个流程，还是尽量偏向合理化，把这次事情，定义为意外。 这也是江华找辛迪帮忙的原因，她是本地人，家里也是经商的，马上大学毕业了，她弄个旅行社练手，十分正常。 然后年轻人没经验，把旅行社经营倒闭了，也合情合理，不会有人联想太多。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辛迪点了点头。 她发现江华这伙人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你也别太紧张，我给诺切尔买了大额保单，足够填饱他家人的胃口，你这边象征性的坚持一下，然后再宣布倒闭就行了。” 喀秋莎拍了拍辛迪的肩膀安慰。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可能陪辛迪，一直守在这里。 江华那边，在收到了喀秋莎的消息后，立刻把回国的时间，定了下来。 两人聊电话时，江华向喀秋莎说：“还有最后一件事，在硅谷的一家软件公司，有一个叫库珀的程序员，你想想办法，让他身败名裂。” 库珀就是那个代号纸牌的黑客，本来他这次来山姆，是准备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没想到，共济会把他列上了必杀名单，他需要腾出全部的精力，来预防共济会的暗杀，自然没功夫理纸牌这种小人物。 “我知道了，老板。” 喀秋莎没问这人怎么得罪江华了，她作为下属，需要的是执行，而不是询问。 江华这边准备回国的事情，被查尔斯通过酒店的服务员，打听到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决定了，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干掉江华。” 他对着几个心腹手下说。 之前雇佣的那个杀手平台，因为对方办事太拉胯，已经被他解除合作。 为了保证，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这次启动的，都是自己人，务求一击必杀。 “老板，我们该怎么做？” 一个手下，神色肃然地问。 “用油罐车撞，我就不信，撞不死他！” 查尔斯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站在他对面的几个手下，都不说话了。 开个油罐车去撞，江华固然死定了，但是开车的司机，也是死路一条，这是以命换命啊。 “你们谁愿意做这件事情，我给三百万美元的安家费。” 查尔斯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拿命换命。 江华真的是太谨慎了，在酒店猫了整整一个星期，几乎成了默罕默德的狗皮膏药，如果等对方回国，他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老板，如果他和默罕默德同乘一辆车呢？” 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问。 撞死一个江华，凭洛克菲勒家族的影响力，还能兜下这件事情。 但是撞死默罕默德，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计划成功的核心，就是要想办法，分开他和默罕默德。”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能够保证，默罕默德不会和江华一起去机场。” 查尔斯为了留下江华，动用了家族的上层资源。 这次，会有一位够份量的人物，送默罕默德去机场，所以他没办法和江华同行。 “老板，我有一个亲戚，开货车的，他刚被医院查出来，得了癌症。” 沉默了片刻后，一个手下站出来说。 “好，如果你能说动他，我另外奖励你一百万。” 查尔斯平常很小气的，这次为了弄死江华，破天荒大方了一回。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江华已经委托司徒先登，提前联系了一家直升机租赁公司。 是的，查尔斯能想到在去机场路上杀死他，他这么鸡贼的一个人，会想不到？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待落潮时，我再归来 次日清晨。 “老板，去市郊直升机基地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薛山站在卧室门口，语气恭敬地说。 这次江华虽然订了从圣弗朗市回国的航班，但是他并没有打算，从这边走。 山姆是共济会的地盘，对方在这里，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从酒店去机场，虽然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但是一路上发生意外的机会，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他委托司徒先登，帮他订了另一个城市的回国航班，他直接从市郊，乘坐直升机，飞往那边的机场，坐内地返航的客机回国。 “默罕默德今天早上，被人接走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是的，对方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把您和默罕默德分开，看来是准备对您动手了。” 薛山神色凝重地说。 就在今早，默罕默德的私人管家，一脸歉意地过来告诉江华，默罕默德先生没法和江华一起走，一位很有份量的大人物，要为他送行，他实在没办法拒绝对方。 “心良兄，一会儿麻烦你穿上我的衣服，戴上口罩，出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和薛山从酒店后门离开。” 江华看着身材和他差不多的龚心良说。 查尔斯那边，直接把他和默罕默德分开，这一招算得上釜底抽薪。 不过，对方有张良计，江华也早就准备了过墙梯，他虚晃一枪，压根儿就没打算从这边回国。 直升机基地和圣弗朗市的国际机场，一南一北，他就不信查尔斯会想到，他会玩金蝉脱壳这一招。 “从酒店的后厨走，那里有我们的人。” 龚心良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叮嘱江华。 这次为了帮江华安全回国，司徒先登出了大力，调动了堂口潜藏的力量，做了不少安排。 “谢谢了，我先走一步，在深市扫榻以待，欢迎你们回故乡考察投资。” 江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用手捏了捏。 这时，石静暖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江董，您找我？” 石静暖走进来问。 “这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国了，你明天带着考察团，直接乘坐大巴去机场，机票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了。” 江华知道查尔斯的目标，仅仅是他。 只要他和考察团分开走，考察团这边的安全，他是不用担心的。 “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石静暖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她还是感受到了。 “你一会儿陪心良兄，出去酒店逛一圈。” 江华想了一下说。 龚心良的任务，就是掩护他离开酒店，有石静暖配合，更容易误导对方。 “江董，如果真有麻烦，我们可以向国内求助。” 石静暖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江华敌人到底是谁。 “没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江华安慰了她一句。 远水难解近渴，这次他想安全离开，还是得靠自己。 “终究还是感觉有些憋气！” 薛山捏紧拳头，瓮声瓮气地说一句。 他陪着江华，顺风顺水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的有些狼狈。 “山水有相逢，以后会还回来的。” 江华看着窗外说了一句。 他弄走了诺切尔，斩断了山姆能源行业的一次重要机遇，这也为洛克菲勒家族，未来的衰败，埋下了伏笔。 财阀家族的兴衰，就如同海潮，有起有落，江华就是站在海边的观潮者，等到海水退潮时，他会携势归来，一举击溃这个家族。 查尔斯此时，并不知道江华订机票，就是个幌子，他坐在一辆黑色轿车内，这里是去机场的必经之路。 “各个路口的布控，都安置好了吗？” 他询问坐在司机位置的手下。 “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我们布下天罗地网，绝对让江华逃无可逃。” 手下用自信地语气说。 “能活捉最好，毕竟我叔叔很想从他嘴里，问出内鬼的信息，但是如果没机会，那就一定要杀死他。” 查尔斯用恶狠狠地语气说。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天江华在峰会上，为什么对那些小国代表，特别热情了。 感情这家伙是跑去拉业务了，听说有好几个小国代表，都热情地邀请江华，去他们国家建设移动通讯基站。 他们辛辛苦苦，筹办能源峰会，反倒是被江华摘了桃子，免费帮他开拓了国外通讯市场。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恨得牙痒痒，就在昨天，摩托罗那的总裁，亲自给他打电话，好一通抱怨。 说大家都是山姆的企业，你们怎么能资敌呢，现在市场本来就难做，你们还来出卖一波队友，真是一群猪脑子。 查尔斯当时气炸了，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 “老板，江华从酒店出来了。” 坐在司机位置的手下说。 他带着耳麦，跟各个路口的小组，全程保持着联系，实时监控着江华的动向。 “好，给我盯死他，一旦有了机会，就立刻行动。” 查尔斯咬紧了牙齿说。 穿着江华衣服的龚心良，与石静暖说说笑笑，走出酒店。 因为他带着口罩，加上老外看东方人有些脸盲症，所以没认出他是个冒牌货。 他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唐人街。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不紧不慢，跟在出租车后面，车里坐着的，是查尔斯派出来盯梢的手下。 “江华现在到哪儿了？” 查尔斯坐在车里问。 “他乘坐的出租车，正在往唐人街那边开。” 坐在前排，带着耳麦的手下回答。 “他不赶往机场，去唐人街做什么？” 查尔斯眉头紧皱。 “现在离航班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也许他是去跟朋友告别？” 手下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不，有可能是调虎离山，转告守在机场的小组，让他们给我盯死了入口，一旦发现江华出现，立刻就动手。” 查尔斯觉得，不能低估了江华的狡猾，要防止这个家伙，使阴谋诡计。 二十分钟后，坐在前排的手下，用手按着耳麦，脸色难看地向查尔斯汇报：“刚才出酒店的那个江华，是别人假扮的，真正的江华不知所踪。”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没那么简单，不过随他怎么耍小手段，他终究还是要去机场的，我们死守住入口就行。” 查尔斯冷笑一声。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就在查尔斯，守株待兔的时候，江华已经乘坐在直升机上。 直升机驾驶员是一位华人，司徒老爷子担心老外不可靠，专门挑选的一位华裔驾驶员。 “兄弟，你这份职业，收入应该还不错吧？” 江华坐在直升机上，跟驾驶员闲聊。 因为螺旋桨噪音很大，大家说话交流，基本都是靠喊。 “勉勉强强吧，其实在公司里，收入最高的是白人驾驶员，哪怕对方驾龄没你长，技术比你差，但收入就是比你高一大截，你说气不气？” 驾驶员把耳机扯下来，挂在脖子上，扯着嗓子大声说。 “树挪死，人挪活，大不了换个公司发展呗。” 江华大声回答。 “哪哪都一样，这个算是行业的潜规则，换个公司，说不定收入还不如现在。” 驾驶员叹了口气。 在山姆这边，直升机驾驶员算是高薪职业，他虽然比上不足，但是养家糊口，绝对绰绰有余。 所以，虽然工作中有很多不公平，但大多数时候，他都选择忍气吞声。 这时，他耳机里面，传来一个老外骂骂咧咧的声音。 江华外语是个半吊子，但是能听出来，那个老外在发脾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对不起，老板，我以后会改正。” 直升机驾驶员在对方骂完后，沉默了片刻说。 “怎么了？” 江华见驾驶员的脸色，有些难看。 “每个月的日常找茬，就是想克扣一些奖金。” 驾驶员语气有些怨怼，每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那个小气鬼老板，总会找各种理由，把他们这些华人驾驶员的奖金给扣掉。 “哥们儿，不要对生活妥协，咱们内地现在，也有直升机俱乐部，大不了回国发展，没什么了不起的。” 江华用安慰地语气说。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上。 “兄弟，谢谢你送我们过来，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去了内地，我请你吃正宗的粤菜。” 江华自来熟地拍着对方肩膀感谢。 而这个时候，查尔斯迟迟见江华没去机场，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你让人查查，江华有没有买其他航班的机票？” 查尔斯脸色凝重地问。 “我这就打电话问。” 坐在驾驶位的手下，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洛克菲勒家族，还是十分有能量的，没过多久，就查出江华在另一个城市，也购买了一张机票。 “阻止他，必须阻止他！” 查尔斯没想到江华，居然跟他玩金蝉脱壳，气急败坏地尖叫。 “来不及了，就在刚刚，这架航班已经起飞。” 手下回过头，用无可奈何地语气说。 “能不能让塔台，通知飞机返航？” 查尔斯语气急促地说。 “不太可能，我刚才试着沟通过了，但是对方拒绝。” 手下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虽然洛克菲勒家族很有实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他们的账。 “便宜了这个小子！” 查尔斯愤愤一拳，捶在座椅靠背上。 此时，一架飞往内地的客机，穿梭在云层上空。 “舒服了，这下终于安全了。” 江华选择的这架航班，是从内地飞过来，然后返航的国际航班。 洛克菲勒家族就算再有能量，也不可能管到内地的航空公司。 “这个场子，咱们迟早得找回来。” 薛山是个耿直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儿，总感觉这次辗转回国，有些狼狈。 “再等等吧，四年之内，肯定会有复仇机会的。” 江华熟悉未来的金融局势。 想要对付洛克菲勒这种家族，必须借助大势，携势而击，打冷枪，放暗箭这种小手段，可没办法让对方伤筋动骨。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实力不够强大。” 薛山这次，跟着江华出国，见识了太多的不公平。 “只要沉下心来发展，总会有超越的一天。” 江华看着客舱窗外的白色云海说。 他这次山姆之行，也算是收获满满，不仅解决了海上矿井平台的难题，还帮内地拉来了两位有实力的投资者。 而且他自己在公司业务上，也颇有收获，峰会上跟那些小国代表，都互留了联系方式，而且还做成了好几单业务。 相比于江华，有些惊心动魄的旅途，柳元志此行，却是充满了挫败感。 他这次来山姆，是和硅谷的一家软件公司，洽谈合作。 可是双方之前，在电话里都沟通的特别好，但是等他过来之后，对方的态度，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柳总，他们这是坐地起价，太欺负人了。” 和柳元志一起过来的大刘，语气愤愤地说。 “没办法，落后就得挨打，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呢。” 柳元志叹了口气。 那家软件公司的报价，比在电话沟通的时候，差不多涨了三成，按照这个价格做下来，他们毫无利润可言。 这几天，他跑遍了硅谷，又找了其他几家软件公司沟通，这些企业的报价，一个比一个高。 说白了，这些国外的软件公司，就是串通好了，故意给内地的电脑行业，设置门槛。 “江先生在这边，好像很吃得开，要不找他想想办法？” 大刘想了一下，用试探地语气说。 他几次回酒店，都看到江华和默罕默德在一起谈笑风生，一同出入餐厅，还以为江华在山姆，很有能量。 “这哪里好意思，再说人家这次来，要谈能源方面的大业务，我哪里好意思去打扰。” 柳元志最近在硅谷这边谈业务，很少回酒店，所以对江华的行程，其实并不了解。 他都不知道，江华已经回国了。 “试试呗，就算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大刘是真的绝望了，否则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江华头上。 “那我打个电话，探探江先生的口风吧。” 柳元志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江华这个时候，正在飞机上，手机自然是关机的，所以柳元志电话没打通。 “关机了，下午我又约了个公司，要是再不成，明天我再给江先生，打个电话试试看。” 柳元志此时的感受，和石梁教授当初一样，感觉来了山姆后，走到哪里都撞墙，那种无形的壁垒，撞得他鼻青脸肿。 江华在飞机落地后，看到有一个未接电话，号码有些眼熟，他想了一下，才记起来是联翔公司柳元志的电话号码。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两只潜力股，强强联合 “柳总，抱歉啊，这两天太忙了，回国的时候，忘记通知你一声了。”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说。 “江董已经回国了？” 柳元志语气惊讶，同时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他本来还打算求助于江华，没想到对方已经回国了。 “柳总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江华寻思着，如果没事儿，柳元志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 “江董也知道，我们这次过来，是和一家软件公司谈合作，不过不太顺利，就想问问江董，在这方面，有没有人脉关系。” 柳元志现在是走投无路，实在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他们公司刚和一家南洋的企业，签订了一千台电脑的销售合同，不过那家企业是做寻呼台的，对电脑的软件性能，有自己的需求，需要特别订制。 目前柳元志的公司，还没有这个软件开发实力，所以才来山姆这边，寻求合作。 当初电话沟通时，那家软件公司给他的报价是十万美元，他衡量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 虽然他这一单生意，利润也不是特别高，但是看问题要看长远，就算他这一单不赚钱，但是打开了南洋市场，对他来说也是划算的。 可是等他来了山姆，那家企业却坐地起价，把价格涨到了三十万美元，这对他来说，妥妥就是赔钱的生意了。 江华在那边，听完柳元志的讲述，心里有些无语。 坐地起价，喜欢敲竹杠，那山姆这边的生意人，惯用的套路了，百试不爽，没想到柳元志这种商海沉浮的老生意人，也会中招。 “江董，我知道几十万美元，对你来说是小生意，但是我们公司刚起步，如果这一单做亏了，就有些伤筋动骨。” 柳元志苦笑着说。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和南洋的公司合同都签了，如果不能按时出货，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直接联系她，也许能有转机。” 江华打算把余荔薇介绍给老柳，如果单单说软件开发的实力，余荔薇并不逊色于硅谷的程序员。 “那就太谢谢江董了，您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用短信发给我就行。” 柳元志精神一振，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一条短信。 “咦，怎么是个香江的手机号码？” 大刘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看完之后，皱着眉头说。 他还以为江华介绍的，是山姆这边的关系呢，香江人有什么用，他们公司总部就在香江。 “先联系一下再说吧，江董那么大的老板，应该不会耍我们玩。” 柳元志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你好，我是余荔薇。” 电话里，穿来一个女孩爽朗的声音。 “余小姐，你好，我是联翔的柳元志，我在软件方面，遇到了一个难题，江先生向我推荐了你。” 柳元志听对方声音挺年轻的，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现在需要的，是有实力的程序员，年轻就代表了经验不足。 “柳总，先说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吧，就算我不能帮你解决，也会向你提供最优的解决思路。” 余荔薇听说对方是江华介绍，表情的十分热情。 托江华的福，她和父亲已经从教职工宿舍搬出来了，她花钱在学校附近，买了个一个两居室的小户型。 “是这样，我接了一单业务，客户是做寻呼台的，在软件方面，有一些要求……” 柳元志絮絮叨叨，说着他这边遇到的难题。 “柳总，其实你们被山姆的那家企业误导了，基于你的这些要求，在unix系统上，更容易实现，如果把这单业务委托给我，我最多在半个月之内，能给你们拿出成品。” 余荔薇轻笑一声，在电话里说。 他说的unix系统，是七十年代，由山姆的贝尔实验室，开发的一款操作系统。 这款系统的问世时间，比微软的操作系统要早，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在使用普及率上，不是太高。 “余小姐，你真的有把握吗，客户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如果你不能按时交付产品，我们会面临巨额的违约赔偿。” 柳元志患得患失地说。 他其实也考虑过，用unix系统，但是山姆这边的软件公司，全都向他推荐微软的系统，所以他思维被带上了岔路。 “我当然有把握，不过要从你们公司，借调几个程序员，给我打下手。” 余荔薇用自信地语气说。 这个项目对她来说，不存在难度，但是写代码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仅仅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半个月内完成任务的。 “余小姐，那在报酬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柳元志语气忐忑地问。 他就担心余荔薇和山姆的那些企业一样，狮子大开口。 “你和山姆那边公司谈的是十万美元，我只需要一半的酬劳。” 余荔薇看在江华面子上，给了柳元志一个友情价。 “好，如果余小姐能够完成这个项目，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合作。” 柳元志选择相信江华推荐的人，毕竟人家谈的都是上亿的大买卖，犯不着为了几十万忽悠他。 在两人通完电话后，余荔薇单独给江华打了个电话，表示道谢。 “谢我什么，业务是你靠自己实力接下来的。” 江华笑了笑说。 “没有你帮忙，我可接不到这样的大单，你瞧不上几万美元的小生意，可对我来说，这些酬劳很丰厚呢。” 余荔薇笑嘻嘻地说。 “既然对报酬满意，那就好好做，老柳是个很有能力的商人，用不了几年，他的联翔就能发展起来，到时候你们合作的机会只会更多。” 江华给余荔薇鼓劲。 这个姑娘，是他亲眼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如果她能比前世，走得更高更远，他只会感到高兴。 “老板，有人来接咱们。” 薛山在旁边小声提醒。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机场的门口，孙缈缈坐在车里，向他招手。 “就聊到这儿吧，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在他心里，是把余荔薇当成自己妹妹看待的，希望小姑娘能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接机的孙缈缈 “江大总裁，欢迎你回国！” 孙缈缈打开车门，笑吟吟地走下来。 南方这边，天气四季如春，她穿着裁剪合体的连衣裙，身材高挑，往那里一站，吸引了不少从机场出来游客的目光。 “最近公司没发生什么事吧？” 江华笑着做到车内。 “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女儿呢。” 孙缈缈用打趣地语气说。 “不好意思问呗，说来惭愧，这次回来的比较匆忙，没给你们带礼物。” 江华苦笑着说。 按他以往的性格，如果是正常的商业交流，他一定会给家里人带些礼物回来。 不过，这次遭遇了特殊情况，他基本都没怎么出酒店，更别提去逛街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孙缈缈语气关心地问。 “老板上了共济会的猎杀名单，这次我们回国的时候，还遭到了对方狙杀。” 薛山语气忿忿地说。 “你人没事吧？” 孙缈缈立刻关心地看着江华，虽然他就好好的坐在身边，但她还是担心他受伤了。 “我能有什么事，这次跟对方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不过这个场子，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车子椅背上说。 “共济会还真是可恨，如果哪天他们来了内地，我倒是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 孙缈缈紧咬着牙齿说。 “不说这个了，先回公司吧，这次去山姆，倒是颇有收获，一会儿把市场部的主管喊过来，咱们开个会。” 江华在能源峰会上，结识了不少周边小国的参会代表。 虽然他谈的，大多是通讯方面的业务，但是并不代表，影碟机的业务就不能做。 “对了，老何回来了，他这次在r国，算是颇有斩获。” 孙缈缈启动车子。 她口中的老何，自然是何詹泊，对方被江华派去r国，做空嗦尼的股票。 可是没想到，嗦尼背后的叁井集团，会跳出来横插一刀，然后双方在资本市场，陷入拉锯战。 经过了几个月的博弈，这场在资本市场的较量，终于分出胜负。 “当初，本来是想让他去做个短线，赚了就跑，没想到硬是被逼成了长线。” 江华摸着鼻子苦笑。 不过何詹泊能够顺利回来，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毕竟要是几十亿真被套了，对他来说，还真有些伤元气。 “你呀，以后还是尽量别做这种高风险的投机事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孙缈缈好心地劝了一句。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嘛。” 江华笑呵呵地回答。 他这个人的做事手法，并不像一般人，稳扎稳打，他喜欢险中求胜。 之所以能在短短两三年，把企业做的这么大，也和他喜欢冒险的性格有关系。 下午在公司，开了个会，傍晚的时候，江华接到了老王打来的电话。 “江小子，有空吗，来家里吃个饭，你婶子烧了她拿手的剁椒鱼头。” 老王在电话里，用长辈的语气说。 “那必须有空，别说我没吃，就算我吃了，还得再来吃一顿。” 江华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小江，听你这么说，婶子今天这桌菜，没有白做。” 电话里传来老王爱人，开心的笑声。 “你真以为他是在夸你厨艺呀，那是在拍你马屁呢。” 老王有些无语地看着乐呵呵地爱人。 他觉得江华这小子，还真是特别会哄老年人，江华来他家里没几次，就已经把他爱人，哄的服服帖帖，见到江华，比见到娘家的亲侄子还要高兴。 “你这是觉得，他没有拍你马屁，羡慕嫉妒恨了吧？” 老外爱人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忙活。 半个小时后，江华的越野车，停在老王的家门口。 “小江，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搞出来的动静，水利系统这几天，吵翻了天。” 老王见到江华后，苦笑着说。 “水利系统？我和那边不搭界呀，在那边也没熟人。” 江华非常困惑，他不明白老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刚从山姆回来，怎么就和水利系统扯上了关系？ “你可别说，默罕默德这次来内地考察，不是你在里面牵桥搭线。” 老外用感慨地眼神，看着身边这位年轻人，这小子似乎不管去哪，都能弄出一番动静。 “你是说海水净化工程？这个好像没什么好吵嚷的吧，默罕默德可是土财主，如果能达成合作，项目估值至少在百亿以上。” 江华搞不懂，一个大好事儿，有什么好吵的。 “就是因为项目太大，好多单位都想接下来，所以天天在司里吵来吵去，个个都想吃下这块蛋糕。” 老王坐在沙发上，无奈地苦笑着。 “他们倒是想的美呢，据我所知，海水净化这个研究，是一个冷门项目，我就不信有那么多单位，都有这份技术实力。” 江华冷笑一声说。 “你也说了，是上百亿的大项目，如果合作真的能谈下来，涉及到的工程，可不止是海水净化，像前期的基建工作，也是需要人来做的。” 老外向江华说着这里面的门道。 一个大型的海水净化基地，涉及到的各类工程，是非常多的，至少需要十多家单位合作来完成。 而且出国做项目，各种奖金补贴，是不会少的，这自然是好多单位抢破头的美差。 “这些家伙，自己不去跑业务，摘桃子倒是挺卖力的。” 江华笑骂了一句。 关于默罕默德的这次考察，他就是起个牵桥搭线的作用，具体的过程，他不会参与太多，毕竟他自己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而且，处理完深市这边的事情，他打算回一趟省城，好长时间都没回家了，也该回家看看了。 “小江，别光顾着和老头子聊天，过来帮忙端菜。” 老外爱人倒是没把江华当外人，语气亲切地吩咐。 “好嘞。” 江华立马把老王丢在客厅，屁颠屁颠跑去厨房。 “这小子！” 老王摇头苦笑，他本来是想和江华聊聊，看哪些单位，可以优先考虑，哪知道这小子耍滑头，直接不接话茬。 “真香，婶子好厨艺！” 江华嬉皮笑脸，跑去厨房拍老王爱人的马屁。 至于那些吵来吵去的单位，关他啥事呀，他才懒得操那份心。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清晨，江华家。 “囡囡，帮妈妈把抹布递过来。” 苏芷柔腰里系着围裙，正在给家里做大扫除。 昨天晚上，接到丈夫的电话，得知丈夫要回来，她一大早买完菜后，就开始在家里做清洁。 “姐，你说姐夫这次回来，会待多少天。” 苏淡月在一旁给姐姐帮忙。 “这个我可没问，再说生意上的事儿，你姐夫自己未必也说的准，总之能回来就好。” 苏芷柔知道丈夫生意繁忙，而且丈夫的产业，大多集中在南方沿海，所以一年到头，大半时间在外面，也是难免的。 “唉，你说姐夫已经那么有钱了，他完全可以放松下来，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 苏淡月叹了口气。 她的流浪狗救助站，现在越做越大，交际应酬的时候，也接触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人。 就她所见，一些省城的小老板，资产可能比不上她姐夫一个零头，但是不知道过得几潇洒。 哪像她姐夫啊，明明赚了那么多的钱，还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每个人追求不一样吧，你就说手机吧，以前咱们用的都是国外的牌子，想买国产的都买不到，但是现在你看看，身边人谁还用摩托罗那，都用国产手机了。” 苏芷柔到是能理解江华的事业心。 现在内地的手机市场，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其他的国产品牌，江华倒是没有刻意打压这些同行。 在他看来，任何行业，都是需要竞争，才能不断提高水平。 而且国产手机，迟早都是要走出去的，每多一家民族品牌，他就等于多了一位同盟军。 反倒是国外品牌手机，想要进入内地，绝对会遭到他的围剿。 “姐，赵锋的秘书，前几天找你干嘛？” 苏淡月给站在凳子上，摖窗户的苏芷柔递毛巾。 “市里来了个南洋的考察团，他想让我当企业家代表，去接待一下。” 苏芷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她这个首富夫人，不是那么好当的，每天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应酬找上门。 “让老杜去呗，他这人喜欢出风头，最喜欢这样的场合。” 苏淡月知道姐姐，其实不喜欢出席各种饭局。 但是随着江华名气越来越大，苏芷柔再想过以前那种平静日子，几乎是不可能了。 江华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找不到他，于是各种交际场合，就把同样开着公司的苏芷柔，拉过去凑数，毕竟首富夫人这个身份，说出来也很唬人的。 “老杜也在受邀企业家名单上面，市里对这次南洋过来的考察团，十分重视，基本市里叫的上名号的企业家，都会参加这次饭局。” 苏芷柔参加的饭局多了，也历练出来了。 对于这种场合，她是游刃有余，前段时间，香江邵氏影业的方女士，来省城做客，就是她接待的。 “妈妈，爸爸几点钟回来呀？” 江双儿盯着客厅墙上的挂钟问。 “应该会赶回来吃中饭吧，囡囡，想爸爸了吗？” 苏芷柔从凳子上下来，弯腰笑眯眯看着女儿。 “想，我昨天做梦，还梦见爸爸了呢。” 江双儿非常认真地回答。 江华虽然很久没回家了，但是每个月都会给她寄礼物回来。 “一会儿给你白雅阿姨打电话，让她来家里吃饭。” 苏芷柔温柔揉了揉女儿头发。 江华难得回来一次，她打算把江华的亲朋好友接过来，一起吃顿便饭。 正聊着呢，老杜手里提着一个大果篮，敲了敲开着的门，笑容满面地走进来：“弟妹忙着呢，还是我江兄弟有福气，娶了个贤惠的老婆。” 他把果篮放在电视柜上，然后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掏出一个奥特曼玩具，对江双儿晃了晃说：“乖侄女，杜伯伯给你带礼物了，喜欢吗？” “谢谢杜伯伯。” 江双儿一脸无奈地接过奥特曼。 她喜欢的是芭比娃娃，只有小男孩才喜欢奥特曼。 这位杜伯伯，什么都好，就是每次送她的玩具，不是冲锋枪，就是四驱车之类的。 她是文文静静的小公举，不喜欢这些男孩子的玩具。 “老杜，你还真是个大老粗，哪有送女孩子奥特曼的。” 淡军带着妻子，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笑吟吟走进来。 他女儿下个星期办满月酒，江华这次回来，除了想念家人，也是为了参加淡军女儿的满月酒，上次淡军女儿出生，他就没赶上。 “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杜志荣瞪了淡军一眼。 他当然知道，小女生其实更喜欢洋娃娃之类的玩具。 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跑去粉色系的芭比娃娃专柜，挑挑选选的，总感觉不好意思。 用江华的话来说，这家伙就是个直男癌晚期。 活了这把年纪，没谈过恋爱，和女人之间交往，从来都是只谈钱。 “芷柔，我去厨房帮你打下手。” 朱彩铃用自来熟地语气说。 “可别，你这刚出月子，我哪好意思让你帮忙。” 苏芷柔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嗐，我没那么娇气。” 朱彩铃当初挺着大肚子，都能跑去深市考察网吧，可见这个女人，有多么强悍。 “呦，大家都来的挺早，这是我家男人，从老家带的一点土特产。” 齐芳提着一个蛇皮袋，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她前几天，刚陪丈夫，回了趟老家，昨天才赶回来。 “齐阿姨，乐乐姐呢？” 江双儿眼巴巴地问。 她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孙乐乐了，心里挺想念这位小伙伴。 “请假好几天，掉课了，正在家里补作业呢。” 齐芳这次陪丈夫回老家，主要是因为，那边一位老人去世了。 “晚上再补呗，囡囡，把你乐乐姐喊下来吃饭。” 苏芷柔笑着吩咐。 大家伙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整个屋子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这时，省城机场。 一架私人飞机，划破云层，降落在跑道上。 “老淡女儿出生，我都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次满月酒，得把人情补上。” 江华走下飞机，用闲聊的语气，和身边的薛山说。 淡军女儿出生时，他被困在岛上，所以赶不及回来。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朋友贵在相知 “江董，这次咱们在r国的投资，总计获利五亿，回报率还算可以，就是用得时间长了些。” 何詹泊亦步亦趋，跟在江华身边，向他汇报r国之行的收获。 原本这些工作，他应该是在江华回国的那天晚上，向他汇报的，可是江华被老王喊去吃饭了。 然后紧接着，江华就直接飞回省城，何詹泊迫于无奈，只能跟着他上了飞机，向他汇报这次的收获。 “转多赚少无所谓，资金能够回笼就好。” 江华拍了拍何詹泊的肩膀说。 当初，他是抱着投机的心态，把准备投向香江房地产市场的一笔资金，挪了出来，交给何詹泊拿去做空小矮子的股票。 哪知道他有些小瞧了对方，这笔资金差点被套在r国的股市，幸好经过了四个多月的拉锯战，他利用海底天然气田的事件，给了叁井集团沉痛一击，让对方自顾不暇。 这才给了何詹泊机会，让他乘胜追击，一举结束了这次持久的拉锯战。 “江董，余荔薇托我帮她在美股市场开个账户。” 何詹泊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想做什么？” 江华挑了挑眉问。 “她说她比较看好那边的一家公司，想要吃进一点股票，长期持有。” 何詹泊老老实实地回答。 “山姆那边的一些上市企业，心眼子可多着呢，她可别被人骗了，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这次想吃进的是什么公司的股票？” 江华担心余荔薇吃亏。 “是一家生产电脑的公司，好像叫平果。” 何詹泊想了一下回答。 “呦，没想到是我小瞧了她，她还挺有眼光的。” 江华这次是真有些对余荔薇刮目相看了，他是重生者，自然知道这家公司，很有投资价值。 可是余荔薇没有他的先知先觉，仅仅靠着对电脑行业的了解，就判断出来，这家公司值得投资，那就单纯的是眼光好了。 “可是，我帮她调查过了这家公司的经营状况，他们的老总裁离职了，刚上任的新总裁，能力不太行，从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来看，前途堪忧。” 何詹泊小心翼翼地提出不同意见。 余荔薇和他都是香江人，再加上江华平时对余荔薇颇有照顾，对方想要买股票，他当然要上点心。 “困境只是暂时的，等他们的老总裁回归，这家公司的局面，会有很大改观，这样，除了帮小余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你把这次咱们在r国的盈利，也拿一部分出来，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虽然他的存在，已经改变了手机市场的格局，但是水果手机以后取代摩托罗那，依旧是大势所趋。 所以平果公司还是值得投资的，长线持有并不会亏。 “好的。” 何詹泊虽然暂时看不出，这家公司的价值，但是江华吩咐的事情，他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这次来这边，就好好玩几天，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江华把手搭在何詹泊肩上，笑吟吟地说。 “这可不行，咱们还有一笔款子，在股市上放着，金融市场瞬息万变，我得回去盯着。” 何詹泊是个敬业的人，他替江华打理金融公司，每年的盈利，都十分稳定。 “不管怎样，都得吃餐饭再回去。” 江华用霸道地语气说。 这次过来给他接机的，是秘书甘甜甜，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姐夫，上车吧，今天芷柔姐在家里，可是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家宴。” 她坐在新买的红色轿车里说。 “都老夫老妻了，整的这么客气干嘛。” 江华笑了笑，做到车内。 “你一年到头，难得回一次家，这回家的第一顿饭，当然要正式一些。” 甘甜甜打量着江华。 几个月不见，姐夫身上的气质更加沉稳，越来越像个大老板了。 回到家里，还没有进门，江华就听到了里面闹哄哄的声音。 “呦，看来今天来了不少客人。” 江华笑呵呵地推开门。 “爸爸！” 女儿看见他后，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囡囡，想不想爸爸？” 江华抱起女儿，在她嫩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爸爸，我昨天做梦，梦见你了。” 江双儿凑在父亲的耳边，小声回答。 “是吗，爸爸也经常做梦，梦见咱们家的小公主。” 江华仅仅的抱着女儿，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感觉心里暖暖的。 “江老弟，你果然是个女儿奴，光顾着和女儿亲，看见咱们这些老朋友，也不打一声招呼。” 老杜大大咧咧，在一旁笑呵呵地打趣。 “你都说了是老朋友，大家贵在相知，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还是免了。” 江华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然后，他跟妻子点了点头，用眼神传递了慰问。 今天，妻子能考虑的这么周全，把他朋友都接过来一起吃饭，他心里是特别温暖的。 “江兄弟，别光顾着抱亲女儿，这里还有个干女儿呢。” 淡军抱着小宝宝，笑呵呵地说。 “呦，这就是橙橙吧，长的可真漂亮，快让我这个干爸抱抱。” 江华看见淡军怀里的小宝贝，眼睛一亮。 “大家都说女儿随我，要是长得像淡军，那可真是毁了。” 淡军媳妇儿在一旁笑着说。 “别这么埋汰老淡，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哥。” 江华用手指逗弄着淡军怀里的小宝宝。 “媳妇儿，看见没，你平时老损我，这次终于有人帮我说公道话了吧？” 淡军扬了扬下巴，语气有些得意。 “我刚才那就是句客套话，你还真当真了？” 江华的话一出口，就让淡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 然后，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江华很享受这种气氛，生意场上算计太多，还是和这些老朋友待在一起，比较舒心。 男人们在客厅喝茶聊天，几个女人则去厨房忙活，江双儿和孙乐乐，则趴在摇篮车旁，逗弄小宝贝淡橙橙，家里的气氛，一片安宁祥和。 “江老弟，你经常不在省城，可能不知道，咱们这边的商圈，出了一个玉河系。” 老杜抽着烟，用闲聊地语气说。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玉河系 “什么玉河系？” 江华愣了一下问，他上次回来，都还没听说有什么玉河系。 玉河他倒是知道，是贯穿了省城，那条河的名字，不过玉河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杜，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别聊一些扫兴的话。” 淡军在一旁，给杜志荣使眼色。 “怎么个意思，难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江华眉眼通透，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新冒出来的玉河系，似乎和杜志荣他们，有些不对付。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今天不聊这个，聊点开心的事情。” 淡军想要岔开话题。 “别呀，我这人天生好奇心重，你们这话题刚起了个头，却又不聊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江华现在很想知道，这个玉河系是何方神圣。 “行吧，既然这个话题，是我起的头，那就由我来讲。” 杜志荣一拍啤酒肚，用混不吝地语气说。 说起玉河系的由来，得从市油脂食品厂讲起，他们的厂长高海峰，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也曾经风光过一阵子。 不过后来国企经济整体下行，市油脂食品厂的效益，也一年不如一年。 不过，在去年的时候，市油脂食品厂进行改制，高海峰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笔钱，把市油脂食品厂买了下来，成立了海峰食品公司。 “这孙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搭上了南洋的一个投资集团，今年他的海峰食品公司，已经鸟枪换炮，改组成了海峰集团，开始向房地产、建材等多个行业进军。” 杜志荣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不忿。 他以前在省城，也是一号人物，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随着经济发展，省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私营企业家，他老杜的名头，已经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高海峰，我好像有点印象。” 江华用回忆地语气说。 以前，他刚成立面达人食品公司时，跟对方打过交道，不过这人做事有些喜欢装腔拿调，江华跟那边合作过一次后，不喜欢这个人的品性，就没有合作了。 “这孙子现在牛掰了，发达了之后，收拢了一批捧臭脚的小弟，成立了玉河系，把省城的房地产市场，搅和的乌烟瘴气。” 杜志荣一肚子怨气地说。 江华在省城，也有一家地产公司，他也是股东，平时江华不在，这家地产公司都是他在打理。 最近，因为两家盯上了同一块地，产生了碰撞，结果很明显，老杜吃亏了，所以他提起高海峰，还有对方的玉河系，他是一肚子怨气。 “老杜，我看是你吃了亏，才那么看不惯高海峰吧？” 淡军在一旁揭杜志荣的老底。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我就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杜志荣脸红脖子粗地嚷嚷。 “生意场上，有来有往，不可能没有竞争对手，这次吃了亏，下次找回来就是。”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杜志荣这人能够在草莽年代崛起，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他这人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没文化，办事太莽。 这个性格在创业初期，帮助他闯出了一条路，但是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幻，他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江老弟，其实我吃点亏没什么，主要是这个家伙，放出豪言，说你能有现在的身价，纯粹是运气好，再过三年，他觉得对能在资产上超过你。” 老杜用打抱不平地语气说。 “我本来就是运气好嘛，他要是能在资产上超过我，那是他本事，这有什么好气的？” 江华现在的养气功夫，已经和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狐狸，有得一拼。 “不是，我这口都讲干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老杜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茶，用诧异地眼神，看着江华。 “哈哈，老杜，你失算了吧，还以为江兄弟跟以前一样，年轻气盛，指望他帮你找回场子？” “我都说了，你和高海峰之前的恩怨，你们得自己解决，江兄弟是不会插手的。” 淡军在一旁，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老淡，你也别幸灾乐祸，咱们都是朋友，老杜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能袖手旁观？” 江华瞪了淡军一眼。 刚才淡军那句话，到也没说错，他既然把地产公司，交给杜志荣打理，就不会在对方受挫的时候，跟保姆一样，站出来扶他。 以后的市场竞争环境，只会越来越激烈，老杜如果不能及时转变思维，那只能被淘汰。 “你们多少身价，我才多少身价，神仙打架的事情，我掺和得上吗？” 淡军自嘲一笑。 “你就算在资金上面，帮不上忙，但也可以当狗头军师，在老杜身边，帮他出出主意啊。” 江华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说。 “他给杜哥当狗头军师，只会把杜哥往歪路上引，我觉得他就只适合当个奶爸，在家里带娃。” 朱彩铃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笑吟吟地说。 淡军和老杜，算是半斤八两，这两人在经商上面的才华，都不咋地，淡军开个街机厅还凑合。 但是，连锁网吧对管理水平的要求，明显上了个台阶，如果不是他媳妇朱彩铃帮衬，凭他这脑子，不赔钱就不错了。 “媳妇儿，揭人不揭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得给我留点面子。” 淡军臊眉耷眼。 他刚才还在嘲笑老杜，没想到一转眼，就被自家媳妇儿给揭了老底。 “别聊了，先吃饭，囡囡，你和乐乐赶紧去洗手，小孩子一定要讲卫生。” 苏芷柔系着围裙，在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 “都这个点了，雅姐怎么还没来？” 苏淡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江双儿早上的时候，已经给白雅打过电话，对方也答应了要来的，可这都快开饭了，还没见对方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穿着雪纺连衣裙的白雅，一脸歉意地出现在门口。 “你胳膊怎么受伤了？” 江华注意到，白雅的胳臂上，有几条刮痕，伤痕给看起来很新。 “在过来的时候，出了点交通意外。” 白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猴子闹山想称王 “你胳膊没事吧，应该去医院看看的。” 苏芷柔一脸关心地走过去，抬起白雅的胳膊查看。 “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白雅温和地笑了笑，见江双儿也关心地看着她，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事故处理好了吗？” 江华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白雅。 江双儿现在能这么优秀，多亏了白雅的教导，在江华女儿的教育问题上，白雅确实付出了心血。 “对方的全责，我车子停的好好的，对方追尾撞了上来。” 白雅如果不是因为交通事故给耽搁了，早就过来了。 “人没事就行，坐下吃饭吧。” 江华热情地招待大家到餐桌边坐下。 刚刚坐下，白雅的手机就响了，聊了几句后，她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苏芷柔就坐在白雅身边，轻声询问。 “那边说被撞出了脑震荡，要我承担一半的医药费。” 白雅用手捂着手机话筒，脸色难看地说。 “对方的全责，你承担什么医药费？” 江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葩理论。 “把手机给我，我来和对方说。” 苏芷柔有些生气地说。 居移气养移体，随着江华财富地位的不断提升，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胆怯怕生的姑娘了。 “那人有些无赖，别理他就是。” 白雅把手机递给苏芷柔，很小声地提醒。 苏芷柔接过电话，没聊上几句，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生气地说：“我不知道什么玉河系，我只明白一个道理，你追尾了别人的车，不赔偿损失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对方帮你付医药费，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她直接生气地挂了电话。 另一边，一个额头缠着纱布的年轻人，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只脚吊儿郎当地高高翘起。 “哥，那边怎么说？” 一个跟班模样的小青年，坐在一旁嬉皮笑脸地问。 “换了个人接的电话，你还真别说，那小娘们儿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额头缠着纱布的青年，把玩着手机，邪气一笑。 “哥，我听说美女的朋友，也多半都是美女，你追尾那女的，长的可真漂亮，就那气质，那些场子里的女人，没一个能比。” 跟班腆着脸，在一旁凑趣地说。 “漂亮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把她追过来，给你当嫂子，怎么样？” 邪气青年笑嘻嘻地问。 “那感情好，老爷子不是一直逼着你结婚么，我觉得这个就不错，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绝对能让老爷子满意。” 跟班用力点头，用拍马屁地语气说。 两人在病房里高谈论阔，压根儿也不在意，是否打扰到别的病人休息。 躺在隔壁病床的，是一个精神不太好，戴着氧气管的老人，坐在病床边上，给老人当陪护的老奶奶，好几次欲言又止，她家老头子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可这两个年轻人太闹了。 这时，一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提着手提包，匆匆走进病房。 “儿子，你撞到哪里了，快让妈妈看看。” 中年贵妇一脸心痛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邪气青年。 “一点小伤，妈，你怎么来了，这事儿可别告诉我爸。” 邪气青年为了表明自己，其实没啥大事，还站在病床上，蹦了两下。 “小伙子，我家老头子需要休息，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老奶奶终于忍无可忍，发出抗议。 中年贵妇的目光，立刻投向隔壁病床，见到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精神萎靡的老人，立刻嫌弃地说：“儿子，你怎么不挑个单间，这万一隔壁病床是个传染病，那可怎么办。” “怎么说话呢，谁是传染病，你有没有点常识，医院怎么可能把传染病，安排到和普通患者混住。” 老奶奶十分生气地说。 “就算不是传染病，看这病怏怏的样子，万一死在病房，那多晦气呀。” 中年贵妇一番眼皮，很不客气地说。 “你咒谁呢，我家老头子就是个普通阑尾手术，你咒他干嘛，看你穿的人模狗样，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老奶奶差点气炸了。 “你说谁人模狗样，你全家才人模狗样，老不死的！” 中年贵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包一丢，就要伸手去挠对方。 另一边，江华这边一大桌子人，正围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 朱彩铃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回来脸色很不好看。 “媳妇儿，你这是咋了？” 淡军一脸关心地问。 “刚才我妈打电话，说我奶奶被人打了，我爷爷刚做完手术，现在倒好，两老一起躺医院了，我爸妈已经赶去医院了，不行，我也得去看看。” 朱彩铃说着，一脸歉意向江华道歉，说大家继续吃，她有事不能陪大家了。 “你刚出月子，要是去了有个磕磕碰碰，那怎么办，让芳姐陪你一起去吧，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苏芷柔关心体贴地说。 “正好我吃饱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齐芳十分爽快地站起身。 “媳妇儿，我和你一起去，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淡军抱着女儿，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说。 “齐芳去就够了，你女儿还没满月，别去瞎凑热闹，等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江华皱着眉说。 现在事情都还没搞清楚，淡军脾气又暴躁，万一出点事情，伤了大人还好，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阿军，江兄弟说的有道理，你留下来照顾橙橙，芳姐的身手，可比你强多了。” 朱彩铃拉着丈夫胳膊说。 齐芳和朱彩铃离开后，餐厅里有些安静，之前那种热闹的气氛，消散一空。 “现在经济上去了，有钱人也多了，不过风气却没以前好了，连老人都打，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 老杜用打抱不平地语气说。 “老杜，军哥现在心里不舒服，你就少说两句。” 江华心里也是有些愤怒的。 不过，这种时候，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不能拱火，因为淡军脾气本来就爆，被拱出火来，拿刀杀人都是敢的。 “不管怎样，打老人就是他们不对，这事儿不是彩铃一个人的事儿，我们肯定都会帮她的。” 苏芷柔很有大局观地说。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如此骄横，想上天？ 省城医院。 “老何，下面闹成了一团，你这个副院长，也不下去看看？” 一名医生路过何意行的办公室，向他说起楼下普外住院部，发生的纠纷。 “我知道，高海峰的老婆，把陪床家属给打了，这个女人难缠得很，我不想惹。” 何意行走到门边，探头看了看外面，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省医院有好几个副院长呢，别人都没出头，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高海峰的玉河系，在省城现在是风头正盛。 “对了，被打的那边，有什么来历？” 他突然想起来问。 他这个人其实脑子还是蛮灵活的，否则也不会刚当上胸外的主任没几年，就爬上了副院长的位置。 当然，这也跟江华帮了他一把有关，当初江华二姨夫住院，他认出了来医院探病的江华，刻意结交之下，又主动帮苏淡月找眼科专家，由此两人有了几分香火情。 “好像没什么来历吧，应该就是个普通家庭。” 那名医生想了一下说。 他是从下面医院刚调过来的，心眼子活泛，一来就巴结上了何意行，平时有事没事，经常往他这里走动。 “算了，还是不下去了，常务副院长老李都不出头，我这个刚升上来的新人，乱管闲事，容易招人忌惮。” 何意行端着茶杯，走到饮水机旁，给茶杯续水。 “你还真是个老狐狸，我就知道几个副院长里面，虽然你资历最浅，但是你是最有希望接老丁班的。” 年轻医生嘴里的老丁，是省医院的院长，不过年龄比较大了，再干上两年，估计就得退休了。 “别没大没小，前面一堆资历比我深的副院长在那压着呢，那轮得到我来接老丁的班。” 何意行瞪了年轻医生一眼。 这个从下面医院，调上来的小年轻，业务能力还行，关键是听说在卫生系统有人，所以平时对方跟他开开玩笑，他都能大度容忍。 “别装了，谁都知道你老何虽然平时不哼不哈，但是最会经营，咱们那位江首富的母亲，每次来医院体检，谁都不找，专门找你老何，能和江家搭上线，几位副院长里面，你可是独一份。” 年轻医生嬉皮笑脸地说。 他也是个挺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虽然背后有点小人脉，但是在医院里，院长老丁他是巴结不上的，再说人家年龄快到站了，也不爱搭理他。 几个副院长里面，何意行虽然资历最浅，但是最会韬光养晦，属于那种平时不哼不哈，在关键时候，却能让人刮目相看的角色。 楼下，普外住院部。 “什么叫我动手打人？明明是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自己摔倒了，还想讹在我头上？” 中年贵妇站在身强体壮的保镖身后，用趾高气扬地语气说。 这位保镖是开车送她过来的司机，因为发生了冲突，被她一个电话喊了上来。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婆婆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会冤枉你？” 朱彩铃的母亲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妇女，此时脸都气青了。 朱父站在一旁，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他老父亲动手术，家里本来商量好了，轮换着来医院照顾，但因为两口子最近有些忙，所以只能晚上过来轮替，没想到恰恰是白天就出事了。 “这可说不准，人越老越贼，你们一家子都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年贵妇得意洋洋地说。 所谓妻仗夫势，她丈夫现在是省城，风头最盛的大老板，玉河系几乎占据了省城商圈的半壁江山。 所以她现在出门，都是横着走路，看谁不顺眼，直接叉腰就骂。 “你……” 朱母差点被气的脑溢血。 “你说谁不是好东西呢，嘴巴放干净点。” 朱彩铃俏脸铁青，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开车送她过来的齐芳，面无表情，站在她身边，打量着对面身强体壮的保镖。 “小铃，你来了啊，怎么没看到淡军？” 朱母看到女儿来了，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主要是对面那泼妇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他要照顾橙橙，就没过来。” 朱彩铃皱眉打量着对面气焰嚣张的女人。 “他是家里的主心骨，怎么能不来呢，你爸这种软趴趴的性格，遇事是指望不上的。” 朱母以前不太瞧得上淡军，因为她们家庭条件，要比淡家好很多。 在她看来，女儿嫁给淡军，那是下嫁了。 不过这两年，淡军结识了江华后，生意越做越大，朱母对这个蹩脚女婿，开始刮目相看。 “大人间的纠纷，万一伤着宝宝就不好了，我来也是一样的。” 朱彩铃语气冷静地说。 她丈夫性格有些冲动，说不了两句，就喜欢动手，她到是情愿淡军不来。 “行了，看你们一家子都是一副穷酸样子，这三千块钱，就当我看老东西可怜，赏的医药费，拿了赶紧滚，别在这里污染空气。” 中年贵妇从名牌包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想着对面扬去。 花花绿绿的钞票，随风飞舞，散落在医院走廊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 朱彩铃眼中闪过寒意。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极有主见，否则当初也不会顶着父母的反对，嫁给淡军。 “谁有心情欺负你们，涛子，把这些碍眼的这家伙，全部赶走，别打扰到我宝贝儿子休息。” 中年贵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位身体强壮的保镖，狞笑一声，揉把着拳头，向对面几人走去。 “我警告你，打人犯法！” 朱母一脸紧张地说。 她丈夫是个软趴趴性格，指望不上，然后她们这边剩的，全是女人，冲突起来，还真有点吃亏。 “谁打你了，讹了我老板三千块钱，赶紧滚吧！” 保镖一脸凶狠，就要伸手推搡朱母。 然后，被齐芳一个反擒拿，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白张了一副好身板，就是个样子货！” 齐芳轻蔑一笑，用巧劲把保镖推的摔了个狗吃屎。 “你们给我等着，能打就了不起呀，我让你们见识一下，得罪我们高家，会是什么下场！” 中年贵妇色厉内敛地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这一幕，被看热闹的李护士长，看在眼里，她刚才就看齐芳眼熟，见到她如此厉害的身手，突然想起来，这不是苏芷柔的女保镖么，上次苏芷柔来体检，她见过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白治源的脑补 在中年贵妇，打电话喊人时，李护士长悄悄转身，向楼上丈夫办公室走去。 “小铃，你还是给军子打个电话，他朋友多，像这种事情，还得家里男人出面。” 朱母见对方打电话摇人，心里开始慌了。 “妈，相信我，这种事情我能处理，你先去病房照顾奶奶。” 朱彩铃把手搭在母亲肩膀上安慰。 她知道，苏芷柔既然把齐芳派过来，就表明她不会袖手旁观，有江家站在身后，她完全不用靠丈夫好勇斗狠，来解决争端。 “老公，我和儿子被人欺负了……” 中年贵妇在电话接通后，带着哭腔说。 高海峰正在一家会所的豪华包间内，享受着足疗。 在接到老婆电话之前，他正和旁边一位穿着高档绸缎衫的中年男人，聊着生意上的事情。 他身边那位颇有气度的中年男人叫白治源，是这次南洋来省城考察的投资商之一。 高海峰刚聊起自己的一个地产项目，准备让对方投点钱进来，就被老婆的电话打断。 听着老婆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高海峰在心里骂了一句败家娘们儿。 自从发达之后，他就外面养了个小的，对于家里这位黄脸婆，是越来越敷衍。 “我在谈项目呢，你有事直接给黑彪打电话，别一天到晚净整事儿。” 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黑彪是他手下搞拆迁的，家里那位败家娘们儿惹事，一般都是对方去铲平，他谈的都是几十亿盘子的大买卖，哪有功夫搭理那个天天惹事的败家娘们儿。 挂了电话之后，他用抱歉的语气，向身边的白治源说：“白总，不好意思，咱们接着往下聊，我刚才向你介绍的项目，他不仅仅是个房地产项目，我准备把它打造成省城的cbd，未来它的价值，至少飙升十倍。” cbd就是中央商务区的意思，这句洋词语，是高海峰出国考察时，新学来的，没事儿就经常挂在嘴边。 “再说吧，我这次过来，跟他们目的不一样，他们是过来投资，我是过来探亲。” 白治源语气平淡地说。 这次从南洋过来的考察团，差不多有十多人，领头的是当地最大的代工企业吴氏家族。 “哦？白总在省城这边，还有亲戚？” 高海峰语气惊讶地问。 “家里一个不听话的侄女，来了这边，也不跟家里联系，长辈颇为挂念，让我过来看看。” 白治源明显不愿意多聊这事儿，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带过。 “白总，我家那小子也很叛逆，对付这种叛逆期的子女，我还是很有一套的，有空咱们可以多交流。” 高海峰笑呵呵地说。 他之所以这么巴结白治源，就是他知道，表面上这次考察团，是吴氏家族带队，实际上比起资本，白治源所在的白家，一点都不比吴家差。 “好意心领了，这是家里的私事儿，我自己解决。” 白治源眯着眼睛。 大哥上个月被查出来，得了绝症，白氏企业需要尽快确定继承人。 可惜大哥的儿子，早年车祸去世，然后大哥一直没有再生育。 按道理来讲，大哥这一房没有继承人，家业该落在他老二白治源手里。 可是，没想到大哥躺在病床上，把家族长辈喊到一起，宣布了一个石破惊天的消息，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私生女，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相认，寄养在一户普通家庭。 他要死了，突然良心发现，感觉自己亏欠了女儿，决定把手里掌握着的，白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给他女儿。 这个消息一出来，白家立刻炸了锅，这可不是小事儿，集团凭空多出一位大股东，她的脾气秉性，大家一无所知，这怎么能行。 迫于无奈，白老大把自己女儿的情况，向大家说明，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女儿，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相认。 得知他女儿，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手握陈氏教育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狮城商圈，也是叫的上名号的富婆后，白家立刻分为两派。 一派抵制白老大的私生女回归，不想让集团，凭空生出变数。 另一派认为，集团的发展，陷入了瓶颈，需要引入新鲜血液。 商讨了一番后，大家一直推荐，让白治源亲自跑一趟。 白治源在过来之前，对白雅做过一番调查，他发现这个便宜侄女，极不简单，手里持有多家集团的股票，背景扑朔迷离，让人看不真切。 更离奇的是，明明是狮城最有实力的隐形女富豪，却一声不吭跑来内地，开了个不起眼的幼儿园，这让他更是心生忌惮。 如此诡异的行为方式，只有那些资产不能见光，赚取非法利益的隐秘集团，才需要玩这些虚头巴脑的花样。 虽然老大遗嘱已经立了，但是面对这样一位背景不明，资产来源也不说不清的便宜侄女，他如何敢让对方入驻白氏集团？ “白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高海峰在一旁笑嘻嘻地问。 “技师手法很好，很久都没这么放松了。” 白治源心里的这些事，肯定不会跟高海峰这个外人说。 其实他来了之后，远远见过白雅一面，还真看不出来，那位站在幼儿园门口，跟进出小朋友行礼的优雅园长，居然是一位身价几十亿的隐形富婆。 对方越是这么低调，他越是感觉，这个女人不能沾，按正常人的逻辑，哪个身价几十亿的人，会开幼儿园？ 这个女人，搞不好是个白手套，替非法集团洗钱，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对方如此不合逻辑的行为方式。 “今天还有事儿，就到这里吧，谢谢高总款待，咱们下次再约。” 白治源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用毛巾擦着脚说。 来了省城后，每天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他都要去观察白雅，如果这女人真有问题，他必须劝老大，趁着没死，赶紧把遗嘱改了，别给家族招祸。 白雅今天压根儿就不在幼儿园，她现在正坐在苏芷柔旁边，听苏芷柔跟朱彩铃通话，关注着医院事件的最新进展。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何意行下注江华 “你是说，医院的何副院长，喊来医院保安，把那闹事的女人，赶了出去？” 苏芷柔语气惊讶地问。 何意行她当然是认识的，她每次去医院体检，对方的老婆李护士长，热情的不得了，都会提前帮她安排好。 这两口子都是特别有眼色的人，在做人方面，也很会来事儿，与江华的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 “嗯，对方认出了芳姐，知道我是你们的朋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朱彩铃在电话里，用感慨地语气说。 还是江家面子大，那位何副院长知道她是江华朋友后，二话不说，就让保安把那泼妇轰了出去，一点面子都没给高海峰。 就连后来，赶过来架场子的黑彪一伙人，也被何意行命令医院保安，挡在医院大门外面。 他态度特别强硬，宣称对方只要敢硬闯，他立马就报警。 高海峰老婆气的七窍生烟，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丢下一句狠话，接上额头缠着纱布的儿子，气匆匆走了。 “这次，我们确实要欠老何一个人情。” 苏芷柔听完朱彩铃的讲述，语气复杂地说。 在她眼里，何意行是那种特别圆滑的人，做事八面玲珑，从来不给自己树敌。 这次却把高海峰给得罪死了，这让苏芷柔不得不承对方一个人情。 而且，高海峰秋后算账时，她和江华还必须站出来，护着何意行，不让他被打压。 “何副院长确实是个好人，他爱人性格也很好，专门帮我爷爷奶奶，安排了单独的病房。” 朱彩铃心里特别感激何意行。 就算对方是看在江华的面子上，但是今天确实帮了她们大忙。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就回来吧，至于后面如果高家找麻烦，我和阿华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芷柔在电话里，语气温和地说。 “高海峰，玉河系……” 江华眯了下眼睛，喃喃自语。 “这个老高，虽然人品不行，但是融资特别厉害，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巴结上了南洋的吴氏家族，和对方结成了儿女亲家，他当初收购油脂食品厂的资金，就是吴家提供的。” 杜志荣在一旁说。 “我记得这次南洋过来的考察团，就是吴家当的领队吧？” 苏芷柔因为受邀出席接风宴，所以知道一些情况。 “据说，这次考察团之所以能够成行，就是高海峰邀请的，所以现在市里，有一部分领导对他很看好，认为这个人搞活经济，是一把好手。” 老杜在一旁说着内幕消息。 “这么说起来，江兄弟，你还真要小心，这家伙在背后捅你一刀。” 淡军抱着女儿，在一旁神色严肃地说。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高海峰已经成了气候，或许对方在资产上，比不过江华，但是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这人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 江华正准备说话，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向身边的几人说：“赵锋打来的，他消息挺灵通的，我这刚回来，他就收到信了。” “人家毕竟是领导，还能不知道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 老杜催促江华赶紧接电话。 “喂，赵市，刚才正念叨着你呢，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江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少来，要逮住你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可真不容易。” 赵锋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我再忙，哪有你这位领导忙，知道你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跟我扯闲篇儿，说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你效劳的？” 江华大大咧咧地问。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晚上有空吗，出来一起吃顿便饭，我也好向你这位大老板，请教请教经济。” 赵锋语气客气地说。 他和江华也算是朋友，只不过因为江华常年不在省城，所以两人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少。 “吃饭当然没问题，请教就算了，我那都是些野路子。” 江华这次回来，本来也打算，和赵锋碰个面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江老弟，既然你下午有约，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老杜站起身，准备告辞。 现在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该给人家小两口，留一点个人空间。 “别呀，芷柔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剩着是浪费，你们晚上得留下来，帮忙给消灭了。” 江华可不能放这些家伙走了。 大家一年都难得聚一起，当然是要留下来吃晚饭才行。 “之前说好的，来玩一整天。” 苏芷柔也站起身留客。 “淡老弟怎么说，我是孤家寡人，怎么都好安排。” 老杜看着淡军。 “彩铃那边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后续，所以我打算留下来等等看。” 淡军想了一下说。 虽然他的连锁网吧，也做得有声有色，但是跟以海峰集团为首的玉河系一比，就显得势单力孤了。 “你这么想是对的，彩铃刚出月子，你也要带孩子，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尽量避免跟人起冲突。” 苏芷柔看到橙橙在爸爸怀里哼哼唧唧，就知道小宝宝多半是饿了，从朱彩铃包里找出奶瓶，给小宝宝冲牛奶。 医院那边，何意行两口子，也正聊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老何，你这次这么强硬，会不会把高海峰得罪的太狠了？” 李护士长有些不安地问。 她本来上楼，是想找丈夫下去调解一下，卖个人情给江华，哪知道丈夫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 “首鼠两端，只会把两边都得罪了，再说我跟高海峰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巴结他？” 何意行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他虽然圆滑，不轻易树敌，但绝对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可是，高海峰那伙人，捣鼓的玉河系，最近风头很盛啊。” 李护士长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在我看来，什么玉河系，也就是昙花一现，以前蒋光明风光吧，现在你再看看蒋光明人在哪儿？” 何意行却没把高海峰放在心上，他是亲眼看着江华崛起的。 以前蒋光明多牛气的一个人，风头丝毫不比现在高海峰差，结果跟江华起了冲突，现在已经是昨日黄花。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几百亿的杀猪盘 玉河边上，一栋豪华别墅内。 “老公，我和儿子这么被人欺负，你就不管管？” 中年贵妇使出自己压箱底的看家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 从高海峰回来后，她就闹个不停，这都快两个多小时了，一分钟都没消停。 “我也没说不管呀，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高海峰坐在沙发上，苦恼地用手揉着眉心。 这个时候，他开始怀念自己的前妻起来，虽然那个女人出身卑微，也没什么文化，但是给他生了个优秀的女儿，女儿在狮城留学时，认识了南洋吴氏集团的三公子。 在他的刻意撮合下，女儿嫁入吴家，当了豪门少奶奶，他也是靠着吴家提供的起步资金，才慢慢做大。 相比较起来，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给他生了个儿子，但是对比从小，就让自己没怎么操过心的女儿，儿子无疑顽劣多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想到这些烦心事，他又在心里骂了句，败家娘们儿，连个儿子都教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买买买。 “你现在就找关系，把那个姓何的副院长，给撤职了，这家伙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你。” 中年贵妇叉着腰，语气蛮横地说。 “何意行的事儿，暂时先放放，我现在手头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这段时间，也给我消停会儿。” 高海峰烦闷地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你的面子更重要的？” 女人十分难以理解地问。 她这个人比较肤浅，除了仗势欺人，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闺蜜圈子里各种显摆。 “我和亲家那边，最近有一个大计划，如果成了，以后省里首富夫人的位置，就由你来坐了。” 高海峰知道如何安抚这个肤浅的女人。 “真的？” 女人又惊又喜，她惦记苏芷柔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奈何人家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样貌，甚至背后男人的身价地位上，样样都甩了她十条街。 如果能把苏芷柔踩在脚下，那真是她做梦都想做到的美事儿。 “所以，这种时候，我们不要节外生枝，那点小过节，忍一忍，以后有的是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高海峰弹了弹烟灰说。 他这次和吴家谋划的盘子比较大，下午请白治源去足疗，故意提起跟计划不相干的楼盘项目，就是想探探对方的态度，哪知道对方油盐不进，心思完全不在赚钱上面。 “爸，你这是有什么大项目，帮我也安排个职位呗？” 额头缠着纱布的高天慕，用兴致勃勃地语气说。 “对呀，儿子最近正好挺闲的，你多锻炼锻炼他。” 女人在一旁跟着附和。 她听老高提起吴家，就怀疑他和前妻生的女儿，也在项目上，掺和了一脚，她虽然肤浅，但是涉及到家产之争时，还是十分精明的。 “再说吧，这次的项目，主要是以吴家为主，我回头跟那边商量一下。” 高海峰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外面养的情人，去年也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对扶不起来高天慕，他渐渐也就听之任之，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了。 女人眼中闪过阴霾，毕竟是夫妻，老高对儿子的态度，她能感受不出来？ 只不过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高海峰和前妻所生的女儿身上。 另一边，华侨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茜茜，关于天骄芯片的计划书，爸刚才看了，说整体不错，但是细节方面，还得再完善一下。” 一个神色傲慢的年轻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看电视。 “老公，你觉得靠咱们这份计划书，真能在这里，撬动几百亿的资金盘口吗？” 高茜茜是个很有姿色的女人，不过她能在吴家站住脚，靠的却是她的能力。 “爸说了，内地现在经济发展很快，但是在技术方面，却跟发达国家差距很大，对于高新技术产业，他们是极度渴求的，咱们的天骄芯片，是最前沿的cpu芯片生产技术，他们一定会上钩。” 年轻男人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cpu是中央处理器的简称，也是电脑的核心，在九十年代，这属于国际最前沿的尖端技术。 “但是，虽然咱们一直给拓普公司做代工，可是对于cpu的技术，咱们也没有掌握啊。” 高茜茜嫁入吴家后，凭着出色的能力，开始接触一些家族产业，对吴氏企业的现状，还是比较了解的。 “只要咱们不说，谁会知道这些，家里公司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资金链出了问题，不从内地这群冤大头身上，融点钱解燃眉之急，怎么渡过目前的危机？” 年轻男人一口喝干杯中红酒，目光灼灼盯着女人问。 高茜茜不说话了，这种拿着噱头融资的手段，在南洋比较常见，只不过吴家父子，这次把目标对准了内地，而且盘口做得非常大。 “放心，内地的这些土包子，没几个懂cpu的，只要咱们这个饼，画的够大够漂亮，绝对有人上杆子给咱们送钱。” 年轻男人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和蔑视。 “那我爸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高茜茜沉默了一下问。 “想把盘口做成百亿以上的规模，当然少不了岳父的帮衬，如果事情成了，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他。” 年轻男人安慰老婆。 “那好吧，我回头再把计划书完善一下，不过这里面有些东西，拓普公司并没有给咱们授权，就怕被人查出来。” 高茜茜有些担忧地说。 吴氏企业只是做代工的，自身没有任何研发能力，这次为了能把饼做得够香，自然少不了，要把一些别人的技术，挪到自己头上。 “放心做，胆子大一些，内地懂电脑的，估计都没几个，更何况是作为核心的cpu？” 年轻男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们父子之所以，把这个杀猪局，设在内地，就是因为南洋那边的内行人太多，想靠这个噱头融资，对高新技术更渴求的内地，才是最优选择。 “你早点休息，我去改计划书。” 高茜茜站起身说。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芯片之谋 傍晚，一家环境清幽的私房菜馆内。 “江董，这一晃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却是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气度了，朋友一场，你不能光拉动深市的dgp，也得回馈一下咱们这些家乡的父老乡亲啊。” 赵锋在见面后，亲切地捶了江华一拳，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赵市，你说话可不能抹良心，好多人都劝我，把产业全都搬去深市，免得两边跑，可都被我拒绝了，我说了，省城是我的根，这边的企业，永远都扎根这里，绝对不搬。” 江华用认真地语气回敬。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还真怕哪一天，你把这边的企业全都搬走，那省里的领导，还不得撤了我的职啊？” 赵锋笑呵呵地说。 “别光站着啊，点菜点菜。” 江华大大咧咧，走到桌子旁坐下。 “江董这次回来，是又有什么新项目？” 赵锋用试探地语气问。 像江华这种身价百亿的大老板，市里招商部门的人，已经很难再跟对方搭上线，只能他亲自出面打探消息。 “哪有那么多新项目可做，我这次回来，一是看望家人，二是参加干女儿的满月酒。” 江华提起茶壶，给自己和赵锋倒了一杯茶。 “可惜了，我可是听说，你给深市拉来了一位土财主，一出手就是上百亿的大项目。” 赵锋说的是默罕默德。 这位沙漠来的大土豪，来内地考察海水净化项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人家是真的不差钱，直接表示，如果把海水净化基地的规模，设计在百亿以下，那是瞧不起他。 “嗐，那就是机缘巧合，再说咱们这边又不靠海，估计省里对海水净化方面的研究很少，也没相关的技术储备。” 江华打了个哈哈，直接把话题岔过去。 在他看来，只要这个项目花落内地，那都是肉烂在锅里，在哪个省都无所谓。 “其实，这次约你过来，是想跟你通个气，咱们这边也有一个百亿级别的大项目，正在筹备中。” 赵锋故意卖了个关子说。 “是么，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可够好的，我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江华语气充满了诧异。 百亿规模的大项目，那按说动静应该不小，可省里现在风平浪静的，他都没听到任何传闻。 “这次是高新技术项目，为了防止其他省市跟咱们抢，目前消息都是保密的。” 赵锋喝了口茶说。 “既然是保密的，那我就不问了。” 江华虽然好奇，但也不至于八卦到刨根问底。 “消息快公布了，后天有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来参加，就知道了。” 赵锋是打算，把这个关子卖到底。 “行，到时候我一定过来捧场。” 江华笑呵呵地说。 省里有高新项目落地，他是乐见其成的，光他一个人发展的好没用，只有大家都发展起来了，内地赶超发达国家，才有希望。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赵锋问了问沿海那边的经济环境，江华也都如实回答了，还加上了一些自己的见解，倒是另赵锋颇受启发。 回到家里的时候，苏芷柔正在打扫卫生，客人们都散了，倒是家里一片狼藉。 “辛苦了，我来拖地吧。” 江华主动接过妻子手里的拖把。 “赵锋约你过去，谈了什么？” 苏芷柔好奇地问。 “基本都是在闲话家常，然后他说省里有一个大项目落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江华一边拖着地，一边好奇地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估计跟这次来的南洋考察团有关吧。” 苏芷柔本身，就不是个爱关心八卦的人。 “女儿呢？” 江华回来，没看到女儿来迎接他。 “白天玩累了，现在已经睡了。” 苏芷柔宠溺一笑。 今天家里有客人，江双儿也很开心，蹦蹦跳跳，闹了一整天，客人刚走，她就困的直打哈欠。 “高海峰那边，后来没找朱彩铃的麻烦吧？” 江华下午就出门了，晚上九点多才回家，不知道医院冲突，还有没有后续。 “没有，高海峰老婆居然没闹，这倒是有些不符合她的性格。” 苏芷柔也在纳闷这事儿。 “没闹也好，老淡家里，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华觉得，如果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对女儿刚满月的淡军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当然，这个场子还是找回来的，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了，雅姐好像有心事。”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说。 “怎么了？” 江华对白雅的事情，还是非常上心的，毕竟人家把他女儿，培养的这么出众，家里墙上，贴满了省市各种一等奖的奖状。 “她说，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苏芷柔皱着秀气的眉毛说。 得知白雅有可能被人跟踪，吃完晚饭后，她直接安排齐芳送对方回家。 “这是哪个不开眼，连雅姐这么与世无争的人，都惦记上了。” 江华十分恼火。 在他眼里，要说起性格与修养好，白雅绝对在他认识的女人中，能够排名前三。 这真的是一个淡泊如菊的女人，不争不抢，一心搞教育，如果这样的女人，都有人想打歪主意，他江华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觉得，雅姐性格太软了，容易受欺负，今天那肇事车主，语气就特别过分。” 苏芷柔也有些担心白雅。 “我明天让老薛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在跟踪雅姐。”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这次回来，都没怎么管省里几家公司的事情，就是为了多点时间，陪家人和朋友。 本来，明天定好了去公司视察，但他觉得，还是白雅的事情，更加重要。 另一边，白治源心情有些沉重，今天白雅神秘消失了一天，傍晚时分，被一辆豪车送回家，开车的那女司机，步姿矫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更证实了他心里的判断，对方社交圈极不简单，幼儿园的园长，只是她身份的掩饰，她极有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白手套。 他在心里犹豫，要不要给躺在病床上的大哥，打个电话，他这位私生女，背景太复杂了，他们白家还是不要沾惹为妙。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CPU？骗子吧 两天后，天骄芯片发布会现场。 市里对这次跟南洋吴氏家族合作的项目，非常重视，在发布会召开之前，基本上市里排得上名号的企业，都收到了邀请函。 江华也在现场，他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位，不时有媒体记者，举起相机，向他这边照相。 在他身边，苏芷柔穿着裁剪合体的晚礼裙，气质端庄地坐在他身旁，虽然只是画着淡妆，但是她的容貌，确实艳压群芳。 跟苏芷柔一比，这次代替吴氏家族，作为项目发言人的高茜茜，虽然精心打扮了一番，还专门做了个发型，但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要比苏芷柔逊色不止一筹。 “爸，你干嘛选茜茜当发言人，为了这事儿，二房的堂哥，心里都有意见了。” 吴耀坐在主办方的席位上，压低了声音，跟父亲闲聊。 他堂哥被家族内部，拟订为这次项目的总经理，按照职位来讲，这次的项目发布会，应该由他堂哥来发言。 没想到他父亲临阵换将，把高茜茜推了出去。 “吴阳就是眼皮子浅，我让茜茜发言，是做给高海峰看的，这次的资金盘口，能做得有多大，完全看高海峰和他的玉河系，愿意出多少力，你回头转告他，让他别忘了，我们这次的真正目的。” 吴春旭用不咸不淡地语气说。 “咱们到时候一走了之，估计高海峰要焦头烂额，您说茜茜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对我产生怨恨？” 吴耀看了眼站在台上的高茜茜，用手挡着嘴，低声说。 “老婆没了可以再找，如果家族不能摆脱这次危机，你可就一无所有了。” 吴春旭瞥了儿子一眼，语气淡淡。 他们吴家因为扩张太过凶猛，资金链出现了严重问题，如果不能在短期内，融到一笔巨资，那整个家族的产业，会有崩盘的风险。 吴耀不说话了，如果在家族和高茜茜之间做选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 另一边，坐在台下的江华，也在跟苏芷柔低声交谈。 “这两天，我让老薛查了查，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雅姐，是不是她多疑了？” 江华有些困惑地说。 他是相信薛山的专业水平的，老薛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对方这两天没有出现，另一个可能，就是白雅想多了。 “雅姐的性格，你也知道，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肯定不会乱说。” 苏芷柔秀眉微皱，她还是倾向于相信白雅。 “那就再查查，是狐狸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江华用手指敲着座椅扶手。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聊起白雅时，一个打扮成记者模样的男人，正举着相机，对着他拍照。 聊完了白雅的事情，江华又把注意力，投向了这次的芯片发布会。 “坐在主办方席位，那个穿条纹西装的五十岁男人，就是高海峰吧？” 江华以前虽然跟高海峰打过交道，但是业务都是下面人谈的，他自己没跟对方照过面。 “是的，听说他和这次项目会的发布方吴家，是儿女亲家。” 苏芷柔虽然不喜欢打听八卦，但是毕竟常年待在省城，消息并不闭塞。 “天骄芯片，这个名字倒是起的高调，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领域的芯片项目。” 江华看着挂在展台上条幅，若有所思地说。 现在发布会还没正式开始，光从“天骄芯片”四个字上，他也看不出太多内容，毕竟芯片行业那么多，功能也各有不同。 这时，站在台上的高茜茜，清了清嗓子，拿着话筒，走到展台的最中央。 “欢迎各位领导，各位商界朋友，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南洋吴氏集团的天骄芯片发布会！” 她用满怀激情地声音说。 能作为这次项目会的发言人，她内心是充满激动的，这说明了吴家对她的认可。 “儿子，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得提防她，跟你抢家产。” 高海峰的老婆坐在台下，对身旁的高天慕说。 看到站在台上，成为众人焦点的高茜茜，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警惕。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能回来跟我抢家产？” 高天慕有些不相信。 毕竟南洋和内地隔了这么远，等对方回了夫家之后，估计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 “你看她妖里妖气的样子，这女人就是个小狐狸精，你可别掉以轻心。” 中年贵妇看向高茜茜的目光，充满敌意。 “行了，妈我知道了，坐在那边那个，就是江华吧，瞧着也就普普通通，他真有那么多钱？” 高天慕看着江华那边说。 当然，这位纨绔公子的目光，更多是落在苏芷柔身上。 “他就是运气好，你爸说了，如果这次项目能够落成，咱们家的资产，就能超过江华。” 中年贵妇瞥了光彩照人的苏芷柔一眼，用美滋滋地语气说。 母子俩在台下的交谈，并没有影响到，台上高茜茜的发言。 她正在向大家介绍，南洋吴氏家族的背景，以及遍布南洋的几个大型代工厂。 在她口中，吴氏企业是一个资产数百亿，拥有雄厚技术实力的高新企业。 并且，吴氏企业跟山姆的多家巨头，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老高，虎父无犬女，茜茜今天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一个坐在主办方席位的领导，笑呵呵地跟高海峰交谈着。 “让您见笑了，主要是茜茜从小就省心，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她自己。” 高海峰心里暗爽，脸上却表现的谦虚低调。 今天，坐在主办方席位的，都是市里的重要领导，能和这么多领导坐在一起，他感到与有荣焉。 看了眼坐在台下的江华，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优越感，在心里想，你江华再牛，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至少这大半年来，没看到他在省城有任何新举动，看来省里首富的位置，要换个人来坐坐了。 江华不会读心术，不知道高海峰再想什么，当听到高茜茜说，他们的天骄芯片项目，最终是要在内地，打造一个大型的高科技产业园，以cpu为核心，打造一条芯片产业链，他眉头下意识皱起。 若是别的芯片，也就罢了，可是cpu，别说是在现在，就算放在二十年之后，内地依旧处在艰难的破冰期。 以山姆为首的国际市场，在这个领域，对内地的封锁，是残酷而不留任何情面的。 再说，后世有叫天骄的cpu品牌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个吴家有问题！” 江华眯着眼睛说了句。 “人家讲的挺好呀，干嘛看谁都不顺眼。” 苏芷柔作为女人，倒是有些欣赏高茜茜，对方能在这样的场合不怯场，在这个年代的女性里面，绝对属于佼佼者。 “我不是因为和高海峰的私人恩怨，他们这个项目，很有问题。”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这个年代，懂cpu的人，可能确实不多，但是绝对不包括他。 “阿华，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市里今年最重视的招商项目，你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是会惹起大风波的。” 苏芷柔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她不懂技术，至少从高茜茜的发言上，没有听出任何问题，再说南洋吴氏企业，的确实力雄厚，万一丈夫冤枉了人家，那是要扯大皮的。 “这事儿确实不能马虎，回头我找赵锋聊聊。”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如果现在跑到台上，指责对方是骗子，无凭无据的，只会让大家认为他是来搅场子的。 搞不好还会被吴家抓住机会，倒打一耙。 这种蠢事，他当然不会做。 再说，他之所以肯定吴家是骗子，凭的是前世记忆，这一点是他无法说出口的。 等高茜茜的发言结束后，台上台下，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讲得真好，如果这个项目能落成，又填补了咱们内地的一项技术空白。” 坐在台下，一个戴着眼镜的老教授，满脸激动地鼓掌。 “那老头是谁？” 江华看那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感觉有些眼熟。 “经常上电视，喜欢谈养生的徐教授，搞中医食疗有一套，妈就最喜欢看他的节目。” 苏芷柔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他一个搞中医的，懂个屁的芯片。” 江华看那老头态度那么积极，怀疑是不是收了吴家的好处费，在那带节奏。 展台上，吴氏家族的人，和高海峰被一群人围着恭维，这可是规划上百亿的大项目，如果真的能够落成，随便分润点出来，都够这些老板们，吃得满嘴流油。 高海峰接受完众人的恭维后，笑呵呵地向江华这边走来。 本来江华都打算走了，打算回头约个时间，找赵锋好好聊聊，哪知道他不理高海峰，人家反而主动来招惹他。 “江董，幸会幸会，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高海峰笑哈哈地伸着手，大步走过来。 “你手上有汗，我这人有洁癖，握手就免了。” 江华站在那儿，用不咸不淡地语气说。 高海峰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脸色由红润，转为铁青。 他还是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算大家有过节，但是在公众场合，面子总得顾过去吧？ “高总，不好意思，我丈夫脾气有些耿直，要是得罪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 苏芷柔尴尬看了江华一眼，没想到他会当众不给高海峰面子。 现在这个场面太难看了，她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没事儿，年轻人嘛，少年成名，有傲气能够理解，呵呵，呵呵。” 高海峰气的恨不得杀了江华，却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因为心里实在太气了，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扭曲。 “江先生，我觉得你应该为刚才的话，向我父亲道歉！” 高茜茜俏脸挂满寒霜，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她刚才是台上的主角，她一走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带到了这边。 “道歉的事儿，先放在一边，我就问你一件事，你们天骄芯片的项目书，是你做的？” 江华刚才从头到尾，听完对方的发言，又看了对方投影在大屏幕上的ppt，自然知道这份项目书，出自谁之手。 “对呀，是我做的，怎么了？” 高茜茜一脸莫名其妙，心里依旧余怒未消。 “你是内地人，还是南洋人？” 江华继续用不疾不徐地语气问。 “我当然是内地人。” 高茜茜虽然嫁到南洋，但是国籍没变。 “其心可诛！” 江华淡淡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走。 别人有可能不知内情，但是绝对不包括高茜茜，整个项目书都出自她之手，这里面的猫腻，她不可能不知道。 帮着外人，忽悠自己的同胞，不是其心可诛是什么？ “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高茜茜气的脸色铁青。 “抱歉，我丈夫脾气不好，你们多多包涵。” 苏芷柔歉意一笑，提着裙摆，匆匆追上江华。 “小江今天是怎么了，有点不顾大局呀。” 站在赵锋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摇着头说。 赵锋看着江华上车离开，眯了下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抱歉了，让各位领导看了笑话，可能咱们今天抢了年轻人的风头，让人家心里不高兴了。” 高海峰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走过来跟大家谈笑风生。 “他就是嫉妒。” 高茜茜被江华说了一句其心可诛，现在心里有点慌，担心对方是不是看破了吴家的计划。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什么背景？” 吴春旭询问身边的人。 “一个好运气的毛头小子，亲家别理会他。” 高海峰主动代替吴春旭身边的人回答。 另一边，苏芷柔坐在车里，抱怨江华刚才脾气太耿直，这下算是得罪了一大群人。 “我是故意的，这叫敲山震虎，免得他们的项目，推进的太顺利。” 江华气定神闲地说。 他现在还没证据，证明吴氏集团是一群骗子，但是什么都不做，那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有了刚才那一出，吴家现在多半在心里疑神疑鬼，赵锋那边也会心里起疑，这为他寻找证据，争取了时间。 “我听芳姐讲，你在外面，遇到了好几次危险，你能不能不要再得罪人，咱们现在又不缺钱，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苏芷柔一脸着急担心地说。 “你知道我这次去山姆，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吗？” 江华岔开话题，聊起山姆之行。 “是什么？” 苏芷柔下意识问。 “只有国家强大了，我们才活的有尊严，如果只顾自己的小家，有一天你会发现，别人欺负上门时，你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江华用真诚地眼神，看着妻子。 不是他吃饱了撑的，喜欢多管闲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他太懂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上门求助的雅姐 华侨酒店，豪华套房内。 “爸，江华今天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吴耀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虽然发布会上的冲突，被高海峰打哈哈掩饰了过去，但是这事儿表面过去了，但是大家心里，却是各有想法。 至少，吴耀看到赵锋对他们的态度，明显是有了保留，不再像初见时那么热情。 “遇事要有静气，我觉得今天这事儿，他可能是冲老高去的。” 吴春旭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他们的计划，是十分周密的，准备的也很充分，他不相信有人能看破。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看到白治源，如果能拉着白家加入计划，咱们的把握，又能大上不少。” 吴耀说起这次跟他们一起来内地的白家老二。 白氏家族和吴家一样，都是南洋当地，极有实力的经商世家，这次他们喊上白家一起来内地考察，也是存了拉着白家入伙的意思。 不过白治源来了内地后，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每天在忙活什么。 “白家老二这人，做事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用理会他。” 吴春旭挥了挥手说。 此时，就在和他们同一楼层的另一间豪华套房内，白治源正在听取一个眼镜男人的汇报。 “你让我调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白雅的身边，确实有一个神秘的交际圈子。” 眼镜男人语气严肃地说。 “说说你掌握的情况。” 白治源站在窗边抽烟。 “首先，她虽然持有狮城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份，但是据我调查，这里面有一部分股权，她是帮人代持的。” 眼镜男人是白治源从老家，调过来的私家侦探，他这两天没露面，就是忙活这事儿去了。 主要是不把白雅的事情搞清楚，他如刺在喉。 “我就知道，凭她一个女人，哪可能掌控那么大一笔财富？” 白治源用力一拍窗台，感觉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白雅是某个大人物的白手套。 其实，他并不知道，白雅的那些股份，是帮江华代持的，毕竟江华没有狮城身份，在那边的公司持股，非常不方便。 “然后，我还查到，她的账户上，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笔资金，流向沿海的某个账户，然后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笔资金回流。” 眼镜男人继续往下讲。 他能成为白家的座上宾，自然是有自己的几分本事，这些信息，都是白治源没查出来的。 “洗钱，她绝对是在帮人洗钱！” 白治源神色一肃，言之凿凿地说。 可惜，他又猜错了，江华在狮城公司的分红和收益，自然不可能躺在银行吃利息，都是转到何詹泊那边，让他在股市上钱生钱。 至于回流的资金，那是属于白雅的收益，毕竟白雅也有持股。 “最后就是，她开的这家幼儿园，属于收费比较高昂的贵族幼儿园，能送孩子来上学的家庭，家境一般都不错，所以她有很多机会，接触富豪阶层。” 眼镜男人目前调查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信息。 “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白治源苦恼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他觉得大哥都要死了，却给家里招来了一个大麻烦。 “这是你们家的私事，我不发表见解。” 眼镜男人很清楚自己是干嘛的，他是收钱办事的私家侦探，不会掺和进别人的家事。 “老大是一意孤行，看来我得约白雅谈谈了。” 白治源一咬牙，眼中有了决断。 他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为此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另一边，江华回到家中后，就立刻派人着手，调查吴氏企业的信息。 奈何，对方的根基在南洋，他虽然在狮城有一些产业，但是并没有得力的心腹手下在那边。 想要查清吴氏企业的内幕，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板，也许从高海峰这边入手，会简单一些？” 薛山小心翼翼，在一旁提建议。 “就怕吴家这个套，把高海峰也装进去了，那我们调查高海峰，就纯属浪费时间。”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那不至于吧，两边是儿女亲家，不可能不通气。” 薛山不以为然地说。 “在利益面前，亲家这种东西，不就是拿来卖的么？” 江华冷笑一声。 从吴家让高茜茜做发言人，他心里就隐隐有所猜测，像这种涉及资金庞大的杀猪局，一般被推到前台的，那都是替死鬼。 高海峰的女儿，被吴家推到前台，那吴家对这位亲家，存的什么心思，江华差不多能猜出来。 “雅姐是狮城人，也许她了解吴氏家族？” 苏芷柔刚才一直坐在旁边，听江华和薛山在那分析。 “雅姐？”江华话刚起了个头，他兜里手机响了。 “赵锋的电话，真是头痛，我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 江华举着手机苦笑。 他的判断依据，完全是依靠重生者的先知先觉，他总不能拿这个当理由，向赵锋解释吧？ 平心而论，吴家的这个局，设计的十分周密，在发布会上，对方还带了样品过来，又展示了一些技术专利的授权，甚至还有厂房的实拍照片。 至少坐在江华身边的苏芷柔，到现在依然觉得，江华有可能是误会了对方。 “赵市，晚上老地方，咱们聚聚吧。” 江华在接通电话后说。 “唉，你都不知道，刚才开会时，我头都被吵痛了，这次你必须给我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赵锋在电话里抱怨。 市里对这次项目，抱有期待的人不少，江华那么一闹，让很多人都心生不满。 “见面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 江华这会儿，还真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因为他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甚至对吴氏家族，缺乏基本的了解。 就在江华，打完电话不久，白雅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通完电话之后，她特别紧张，想了又想，开车直奔江华家。 江华正准备出门，去会赵锋，没想到见到了神色慌张的白雅。 “江华，我可能遇见坏人了。” 她一见面，就慌慌张张地说。 “雅姐，别慌，不管你遇见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 苏芷柔把手搭在白雅肩膀上，语气温和地把她拉进家里。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你猜我，我猜你 “来，雅姐，你别怕，喝杯温水，慢慢说。” 江华看白雅脸色有些苍白，走到饮水机旁边，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白阿姨，真有坏人欺负你，囡囡会保护你！” 江双儿从房间扑通扑通跑出来，紧紧抓着白雅的手。 她和白雅之间，感情很好，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的师生之情，在她心里，白阿姨是她除了家人外，最亲近的人。 “囡囡，白阿姨没事，你回房间去画画，我们大人之间，聊点事情。” 白雅蹲下来，温和地揉了揉江双儿头。 “囡囡，去房间玩吧。” 江华也在一旁轻声说。 他给苏芷柔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把女儿带回房间，毕竟女儿年纪还小，还没到掺和大人事情的年龄段。 苏芷柔把女儿带进房间后，白雅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开始说起她遇到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甚至我不知道那个突然给我打电话的人，究竟是不是骗子。” 白雅说起今天下午，接到的一个奇怪电话。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自称是她叔叔，说她的父亲叫白治邦，是南洋最大的电池企业，白氏集团这一代的掌舵人。 当初因为某些原因，她父亲没办法扶养她，把她寄养一户普通家庭，现在她父亲得了绝症，命不久矣，在临死之前，想要见她一面。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她是抵触，因为她很爱她去世的父母，她无法接受这个身世。 “雅姐，你是怎么想的，突然多了个有钱的爹，你是高兴，还是惊愕？” 江华听完白雅的讲述后，有些哭笑不得。 私生子女在豪门来说，十分常见，甚至他自己，在这方面做得也不太好。 可这种临死认亲的戏码，就有些狗血了，你要真在意这个女儿，早干嘛去了？ “这些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我根本就不知道真假，再说，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想认，在我心里，没人能替代我去世父母的地位。” 白雅表情复杂地说。 这种只在电视里发生的剧情，她没有想到，会出现在她身上。 心里亳无任何喜悦，只有抵触。 “既然雅姐不想认，那就别认了，反正你也不缺钱，这种豪门的遗产继承，最麻烦不过，卷入里面是得不偿失。” 江华表示赞同。 白治源没对白雅说，她是白治邦唯一的子女，所以江华也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以为白雅只是对方众多的子女之一。 在他看来，豪门子女争遗产，那是最狗血的，互相算计，狗脑子都能争出来。 白雅手里的钱，她根本就用不完，平平静静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呀，何必去惹这个麻烦。 再说了，这事儿还不知道真假，万一是个骗局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回绝了对方见面的要求。” 白雅点了点头说。 虽然她在电话里，回绝了对方，但是从对方后来，又打电话过来看，那人明显还没死心。 后面打来的电话，她没有接，心里有些慌，所以才到江华这里求助。 “你把那人的电话给我，我回头警告一下他，让他不要再骚扰你。” 江华拿出手机，准备记下对方电话。 “对方用酒店座机打的，说他就住在华侨酒店，我随时可以去108套房找他。” 白雅把对方的座机号码，发给江华。 因为对方言之凿凿，甚至连住在哪间房，都告诉了白雅，这让她拿不准，对方究竟是不是骗子。 “华侨酒店，我记得是南洋考察团下榻的酒店，难道对方没骗雅姐？” 苏芷柔安顿好女儿，走出来刚好听见这句话，用若有所思地语气说。 “如果真是南洋过来的投资商，我等下见赵锋时，跟他打听一下，就能真相大白，那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江华目光盯着白雅问。 这次南洋考察团，都是市里负责接待的，赵锋那边有考察团成员的详细资料，是真是假，一问就知。 “他叫白治源。” 白雅想一下回答。 “白治源……” “我记住了，回头查查这个人。” 江华眯着眼睛说。 站在江华身后的薛山，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用手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江华因为背对着薛山，没看到这闷葫芦的表情，他在心里寻思，这个白治源，是否也跟吴家有瓜葛，毕竟他们是一起从南洋来的。 “那就让你多费心了。” 白雅非常感激地道谢。 “芷柔，下午你陪陪雅姐，等我见完赵锋回来，再解决这事儿。”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他下午还有点事情，白雅在他家里，安全绝对是没问题的，等他回来，再去会会这个白治源，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板，我先下去准备车。”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他是江华的保镖，每次出行，都会提前检查车辆安全。 “去吧。” 江华点了点头说。 就在江华一家人，聊起白治源的时候，白治源正和眼镜男，聊着白雅。 “老安，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面对可能的巨额遗产不动心？” 白治源在房间里绕着圈，用手指摩挲着下巴。 他这话与其说是在问眼镜男，还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她可能怀疑你是骗子。” 老安语气平静地说。 “有这个可能，但是从刚才和她交谈的语气来看，面对巨额遗产，她表现的太平静了，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这很不正常。” 白治源依旧在分析白雅。 他们白氏企业，是地地道道的家族企业，传到现在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 白雅从法理上来讲，是大房的唯一继承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那就只剩另一个可能，她根本就不缺钱，所以不需要继承这笔遗产。” 老安坐在茶几前煮茶。 “不，她不是不缺钱，是她不敢节外生枝。” 白治源已经确信，白雅是某个大人物的白手套。 她身份不能见光，做的事情，也不能见光，所以面对巨额遗产，她才不敢动心。 “既然她主动放弃，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老安用开水洗着茶具问。 他不知道，他调查的那些东西，让白治源在脑补之路上，越走越远。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光刻机 “哪有这么简单，真要放弃继承权，是需要签书面协议的，所以不管怎样，我必须见她一面。” 白治源头痛地揉着眉心。 相比于资金链出现问题的吴家，他们白家现在的发展，也出现了危机。 这两年，山姆加大了对南洋的倾销力度，导致南洋的部分企业，经营状况直线下滑。 这也是家里为什么有一部分长辈，听说白雅手握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对她回归家族，持支持态度的原因。 白家需要引入新鲜血液，来帮家族渡过这次危机。 另一边，薛山来到负一楼的地下车库后，打开越野车的门，在车里翻找。 不一会儿，他从座椅下面，翻出一份杂志。 那是他平时没事儿，买来打发时间的，有时候需要在车里等江华时，就翻翻杂志，消磨下时间。 “白治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呀，肯定在哪见过。” 薛山嘀嘀咕咕，快速翻着杂志。 他之所以刚才在楼上没说，是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在这本杂志上，看到的这个名字。 “有了，豪门恩怨，南洋电池大王白治源，与悲情歌女的爱恨半生。” 薛山眼睛一亮。 他就说了，他肯定是看到过这个名字的。 这就是一本地摊八卦杂志，刊登的都是一些名人传记，故事可能是瞎编的，但是人物身份，基本都是真实的。 “耶？这家伙还是个名人？” 江华的头，从旁边探过来。 “老板，给！” 薛山憨憨一笑，把杂志递给江华。 他没喀秋莎那种本事，在情报上面，帮不了江华，今天这事儿，纯属巧合。 “让我来看看，这位白大名人的精彩半生。” 江华坐到车内，饶有兴致地看起杂志。 “故事有可能是编的，不过他确实是南洋白氏企业的二公子，这个应该假不了。” 薛山经常看这种杂志，知道杂志为了提高销量，经常利用名人身份，编些博人眼球的故事。 “嗯，先开车，那家私房菜馆，生意挺好的，我得提前去订座。” 江华低头看着杂志说。 他对八卦故事，不感兴趣，在意的是白家居然在锂电池方面，有雄厚的技术储备。 这让他起了几分心思，但是想想白雅对他女儿的付出，他叹了口气。 就算他眼馋锂电池的技术，可是如果需要利用白雅做筹码，那他宁可放弃。 他不是那种为了事业，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利用的人。 一路想着心事，直到薛山提醒他，私房菜馆到了。 “唉，刚才走神了。” 江华放下杂志，叹了口气。 “老板，这故事就是瞎编的，你别当真。” 薛山见江华盯着杂志，看了一路，还以为他真信了白治源跟歌女的狗血故事。 “我是眼馋白家的锂电池技术，不过还是算了，雅姐不想跟白家有牵扯，我得尊重她的意愿。” 江华把杂志丢到一旁。 说来说起，还是这个年代，内地的技术太落后了，看到好的东西，他总是忍不出，想要据为己有。 正是这种对技术的贪婪和渴求，才是促使江华，不断前进的源动力。 江华以为自己来早了，哪知道赵锋比他来得更早。 “赵市，难不成今天，你准备抢着请客？” 江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我是过来躲清闲，你在发布会上出了风头，我却是被吵大了头，你都不知道，你捅了个什么样的马蜂窝。” 赵锋一脸苦笑。 依旧是上次的包间，因为赵锋喜欢窗外雅致的河景，所以江华还是订的这间。 “我是怕你们被坑，所以明知道是个马蜂窝，我还是捅了。” 江华掏出香烟，给赵锋散了一根。 真要说起来，吴家的项目，其实跟他没多大关系，就算要坑，也坑不到他头上，但是他这人眼里就是揉不得沙子，这也是苏芷柔说他，总是得罪人的原因。 “说说吧，你感觉这个项目有问题，依据是什么？” 赵锋跟江华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知道他这人的脾气，两人合作过几次，有信任基础，要是换个人这么拆他的台，给他捅这么大篓子，他铁定是要翻脸的。 “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是我可以用我人格担保，这个项目，铁定有问题。” 江华用非常认真地语气说。 “江大老板，就算我信你，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去说服其他的领导，你知道这个项目，省里市里有多么重视吗？” 赵锋继续苦笑。 吴家这次虎皮扯的很大，用发布会上，那位搞养生的教授话来说，他们的技术，填补了国内的空白，仅凭这一个噱头，就够让人心动了。 “想要证据，你得给我时间。” 江华抽了口烟说。 “行，我信你，关于项目的一些资料，我带过来了，你先看看哪里有问题。” 赵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他们既然敢递上来，这些东西，肯定是做得天衣无缝的。” 江华说了句，还是接过资料翻看。 “嗯，光刻机？” 他愣住了，诧异地看着厂房的设备清单。 “怎么了，这份设备清单有问题？” 赵锋对技术方面，不是很懂。 “你确信他们能把这些设备，弄到国内？” 江华死死盯着设备清单上的光刻机。 光刻机是生产芯片的核心设备，后世国内在芯片技术上，已经取得了突破，奈何就是缺少光刻机，所以在生产方面，依旧被山姆卡着脖子。 “你这不废话么，不把设备弄过来，他们靠什么生产？” 赵锋没好气地说。 “赵市，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江华把手压在资料上，用非常严肃地语气说。 “你不说他们是骗子么，怎么又要从长计议？” 赵锋被江华给搞糊涂了。 “项目是假的，但设备未必也假，咱们得想尽一切办法，逼着他们弄一台光刻机过来。” 江华眯着眼睛说。 吴氏企业是做代工的，他们手里肯定有光刻机，不然根本就没办法生产芯片。 “什么意思，这份设备清单，本来就是他们准备运过来的，一部分设备，已经在路上。” 赵锋没听懂江华话里的意思。 “不，你不懂光刻机的意义，这种设备，山姆是严禁对内地出口的，所以我怀疑，他们会弄个假货来滥竽充数，咱们的目的，就是逼着他们，弄一台真货过来。” 江华说着自己的分析。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反手布局，套你设备 吴氏企业的这个项目，是杀猪盘，他已经确信无疑。 但是如果能在揭穿对方前，从对方手里，忽悠一台光刻机，那绝对是血赚不亏。 “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赵锋盯着清单上的光刻机，他不是搞技术的出身，不懂这个设备的意义。 “比你想象的更玄乎，这种设备，价值连城。” 江华认真回答。 “好，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先虚与委蛇，不过对于光刻机，咱们这边，可没什么人懂。” 赵锋有些为难地说。 在这个年代，内地正是刚刚开阔眼界的时候，对于一些尖端设备，大家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型。 像光刻机这种东西，内地压根儿就没有，想分辨真假，还真有些难。 “我给你介绍一个懂的人。” 江华想起了柳元志，这是一个真正的内行人。 “你这个家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不管什么坏事，到了你这儿，似乎都能变成好事。” 赵锋笑着说。 原本，如果吴氏企业的项目，是虚假的，那对他们这些被耍的人来说，是赔了面子，又浪费时间。 但是如果能弄到一台光刻机，那这件坏事，似乎就变成了一件大好事。 “吴氏企业的事情，暂时先这样，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得麻烦你帮忙。” 江华话题一转。 “都是朋友，别整的这么客气。” 赵锋弹了弹烟灰，笑着说。 他今天的心情，可以用起起落落来形容，江华最后的这个主意，能帮他挽回不少面子，所以他现在心情很好。 “那我就打电话，喊对方过来了。” 江华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华侨酒店，一间豪华套房的座机响了。 白治源心里一喜，以为白雅终于想通了，快步走过去接电话。 “你好，请问是白先生吗？” 江华拿着电话问。 他打算趁着赵锋在场，快刀斩乱麻，把白雅的事情给解决了。 他的诉求很简单，那就是让白治源，不要再骚扰白雅。 “我是，你是哪位？” 白治源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愣了一下。 “白先生，我是江华，有时间吗，出来吃个晚饭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聊聊。”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他谈事情，喜欢在饭桌上谈，既然对方的身份没问题，那对方说的那些事情，也多半确有其事。 这么说起来，白治源和白雅有一份香火情在那，他不想把气氛，整的太僵硬。 “江先生，我们之间，应该没打过交道吧，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的邀请？” 白治源在电话里，有些警惕地说。 这个电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江华是谁。 “你不是想见白雅么，有什么事情，跟我聊也是一样的。” 江华听到手机里面有杂音，知道是包间里信号不好，站起身向走廊走去。 赵锋一肚子疑惑地看着江华，他还等着对方，给他解释，为什么要约白治源呢。 可这个家伙，做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你把地址给我。” 白治源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见见江华。 他也很好奇，想要看看白雅的身后，究竟站着什么人。 傍晚，白治源准时赴约，看到包间里的赵锋，心里惊了一下。 他在心里，疑神疑鬼地想，难道白雅其实是赵锋的白手套？ “白总，又见面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城的优秀企业家江华。” 在白治源过来之前，赵锋又和江华聊了聊吴氏企业的事情。 他有些担心，白治源也和吴氏企业有瓜葛，江华这么冒冒然，把对方约过来，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江华倒是让他放宽心，说这件事情，他自有判断。 “江先生，幸会幸会！” 白治源很有风度地伸出手。 他是一个比较有城府的人，虽然怀疑，赵锋利用白雅在洗钱，但是他脸上不会表现出来。 “白先生，坐吧，咱们边吃边聊。” 江华在等白治源的过程中，已经提前点好了菜。 “江先生，不知道你和白雅，是什么关系？” 白治源打量着江华问。 “雅姐是我朋友。” 江华站起身，帮白治源倒了一杯茶。 他这人的做事风格，是先礼后兵，先把礼数敬到了，再谈后面的事情。 “年轻有为！” 白治源举起茶杯，说了一句。 “白总，大家都比较忙，我就长话短说，雅姐对她去世的父母，非常有感情，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华开门见山。 他做事不喜欢敷衍，刚才话里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既然白雅不想相认，那他就替她主动回绝了。 “江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白雅不愿意认她亲生父亲？” 白治源放下茶杯，眯着眼睛问。 “你这么理解，倒也没错。” 江华觉得，一个生女不养的父亲，也没什么好认的。 “那这就意味着，她主动放弃了，对白氏集团的继承权。” 白治源精神一振，如果白雅这边，能够主动放弃，那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白氏集团固然在南洋家大业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 江华喝了一口茶，用平淡语气说。 在他看来，以白雅现在的财富，完全够她享用一生，何必去搅白氏集团的浑水。 “好，既然如此，那能否烦请江先生让白雅过来，把这份放弃继承遗产的声明给签了？” 白治源眼睛一亮，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拟订好的协议。 “居然连协议都准备好了，那我倒是想要问问白先生，既然你不想让她继承遗产，为什么又要费尽周折，告诉她身世的事情？” 江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白治源的想法。 如果单单是不想让白雅掺和进白氏集团，那直接不告诉她身世的事情，不就得了？ “因为她的父亲，态度很坚决，所以就算我不告诉她这些，也会有其他人来找她。” 白治源解释。 白家内部，现在分为两派，事情的真相，就算他想隐瞒，也瞒不住。 “抱歉，这份协议，雅姐不会签，签了协议，也就表明，她承认了自己是私生女的事实。” 江华淡淡看了一眼对方放在桌上的协议说。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爱脑补的电池大王 江华强硬的态度，让白治源有些头痛，放弃继承遗产这事儿，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有用的，必须签了书面协议，才具有法律效益。 “白先生，这次吴家的天骄芯片发布会，我好像并没有看到你参加？” 赵锋更关心的，却是白治源和吴家的项目，有没有瓜葛。 “大家虽然同来内地，但是目的却不同，吴家是为了投资，我却是为了家事，各有自己的一摊事要忙，自然没必要往一起凑。” 白治源言简意赅地解释。 吴家的天骄芯片项目，他有所耳闻，并且那边也探过他的语气，问他是否要占股。 但是，白家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决定继承人的事情，他哪有心情掺和吴家的事？ “吃菜吃菜，别把气氛，弄的这么严肃。” 赵锋听白治源说，他和吴家的项目，没有瓜葛，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筷子，立刻笑容满面地招呼大家开动起来。 “白先生，虽然咱们意见有分歧，但是我请你吃饭的心意，却是真诚的，咱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完，总会聊出个结果的。” 江华招呼服务员上酒。 他对白治源的态度，是该强硬的时候强硬，但是如果能适当为白雅争取一点利益，他也不会放弃。 “确实需要聊个结果出来，否则我回去，没办法向大哥交待。” 白治源叹了口气。 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两兄弟早年丧父，他大哥为了照顾他，牺牲了很多。 只是近几年，两人在企业发展路线上，有些分歧，平时交流也就渐渐变少。 “白先生，我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江华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治源。 他这个人重情义，出门的时候，答应过白雅，要帮她把事情解决了，自然会说到做到。 “我正好也有问题，想问江先生，不如由你先问，能回答的，我绝不隐瞒。” 白治源也抬头看着江华。 他心里的疑惑，其实并不比江华少，特别是赵锋的出现，给了他一些错误的联想。 “私生女这种事情，虽然好说不好听，但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先生来省城，也有段时间了，为什么不直接跟她摊牌，却天天在暗中跟踪她？” 江华紧盯着白治源的眼睛问。 白雅说有人经常跟踪她，江华之前以为，这是她的错觉，现在看来，这个暗中跟踪的人，就是白治源。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请江先生如实告诉我，白雅是不是帮二位持股了一些企业？” 白治源见江华已经把话说到这里，索性就直接摊牌。 “她确实帮我持股了几家企业，不过这是正常商业行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江华没想到白治源要问的，居然是这个。 不过，这和他跟踪白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等等，白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赵锋性格没江华那么马虎，刚才听得明明白白，白治源说的是“帮二位持股”，他和白雅又不熟，怎么聊着聊着，还把他卷了进来？ “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内地的一些行业生态我懂，我无意触碰二位的利益，但是也请二位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白治源苦笑着说。 他这话说的十分隐晦，但是基本的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 “白先生，话可不能乱说，我就是陪你们吃顿饭，你怎么一上来，就乱给我扣帽子呢？” 赵锋一下子急了。 白治源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能惹起不小风波的。 “对呀，我和你聊雅姐的事情，你把赵市扯进来干嘛？” 江华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白治源。 他就是请赵锋，在一旁做个见证，免得谈好了白治源又反悔，继续纠缠白雅。 不过白治源这东拉西扯的，乱扣帽子，这是想干嘛呢？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白雅其实是你们的白手套吧？” 白治源一咬牙，都聊到这个程度了，对方还跟他装，这就有些没意思了。 “什么白手套，你想哪儿去了，感情你来省城，忙活了这么久，就调查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结论？” 江华恨不得一杯水，泼到白治源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这家伙究竟脑补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歹也是一家大企业的负责人，还能不能靠点谱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白治源诧异地问。 明明他所有的调查，都指向了这个结论，难道这里面还另有隐情不成？ “老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查的，又是找谁调查的，但是确实是你误会了，你欠我们一个道歉。” 江华用非常认真地语气说。 白治源着胡乱脑补的东西，如果传出去了，不仅影响白雅的名声，还影响赵锋的前途。 “白雅持有狮城几家上市企业的股份，这个不假吧？” 白治源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事儿从头到尾，真是他在搞乌龙，那这个脸，可是从南洋丢到内地来了。 “不错，那里面有两家企业是我的，你可以去狮城打听一下，想必我江华的名字，那边还是有人知道的。”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在狮城的产业，是站在别人的尸骨上，抢过来的，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一年多了，但是相信还有人记得他这条过江龙。 “然后，白雅的账户上，每个月会有一笔钱，转到沿海，这是你们在洗钱吧？” 白治源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洗个锤子的钱，那是我把公司分红，投到股市上面钱生钱，你还做了什么不靠谱的调查，一并说出来吧。” 江华是真心对这人无语了。 要说起脑补，他以前只服王力这憨货，但是现在，还得加上一个白治源，这究竟是啥人啊，能靠点谱吗？ “难道是我想多了？” 白治源神色讪讪。 江华刚才说话时，那副底气十足的样子，装是装不出来的。 “我确定确信，以及肯定的告诉你，真的是你想多了。” 江华一摊手，哭笑不得地说。 “那，对，对不起……” 白治源感觉这脸，丢的有些大。 “对不起没用，你诬陷了我们，得赔偿精神损失。” 江华眼珠子一转，他一直惦记着白氏企业的锂电池技术，但之前苦于无机会，现在先试探着，有枣无枣打两杆再说。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道歉没用，得赔偿！ 如果说论脑补，江华在白治源面前甘拜下风，但是如果要比敲竹杠，十个白治源，都比不上一个江华。 此时江华给出的理由，十分充分，那就是白治源伤害了他和赵锋的名誉，如果只是口头道歉，那有些说不过去。 “要不，我请二位吃饭，就当是道歉赔礼了？” 白治源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他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企业家，今天这事儿传出去，那些同行能笑一年。 什么白手套，什么非法利益集团，感情都是他想多了。 “吃饭就算了，你和吴氏集团比较熟，聊聊他们呗？” 江华眼珠子转了转，趁机把话题，扯到吴氏集团上面。 吴氏集团是南洋的企业，他调查起来比较麻烦，但是白治源和对方同属南洋当地的大族，相互之间，绝对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能从白治源嘴里套点消息，他今天这顿饭，就算没白请。 “怎么，江先生也对他们的芯片项目感兴趣？” 白治源扬了扬眉问。 大家把话说开之后，他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这几天的压抑，一扫而空。 “几百亿的项目，谁不感兴趣？” 江华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他不知道白吴两家的关系怎么样，当然不会在白治源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态度。 “江先生，听我一句劝，有些看似美好的项目，其实蕴藏着风险。” 白治源犹豫了一下说。 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这不是刚才闹了乌龙，心里过意不去，这才难得隐晦劝了一句。 “哦？白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赵锋心里一惊，连白治源都这么说，看来江华的判断，是正确的，吴家的项目，确实有问题。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稳妥的项目，要不要投资，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白治源不愧是出身商人世家，说话滴水不漏。 江华和赵锋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对方的口风会这么紧，本来想利用他的歉疚心理，套点消息出来，哪知道对方露了一丝口风，就不愿意往下聊了。 “江先生，既然白雅身份没问题，那你能不能帮我做下她的工作，让她回南洋，见她父亲最后一面？” 白治源又把话题扯到了白雅身上。 “这个决定权，在雅姐身上。” 江华没从白治源嘴里，套出吴家的信息，心里有些不爽，所以态度也冷淡了几分。 “江先生，实不相瞒，我因为个人原因，不能生育，我大哥也只剩下白雅这么个女儿，如果她真的拒绝回归家族，那我们只能从旁系，挑一个年轻人，作为集团继承人来培养了。” 白治源说到这里，语气带着一丝不甘，他当然不愿意，诺大的基业，最后落在旁系手里。 “那就挑呗。” 江华用无所谓地语气说。 白氏集团落在谁手里，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白治源一连讨了两个没趣，立马意思到，江华这是在回敬，他不愿意透露吴氏集团内幕那事。 “好吧，其实我之所以不看好吴氏集团，是因为我在南洋听到传言，说吴氏集团的资金链出了状况。” 白治源一脸无奈，只好又把话题，扯回吴氏集团上。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像江华这种软硬不吃的滚刀肉，这脾气简直了，稍不顺心就怼人，他是怼王吧？ “吴氏集团的资金链出了问题？” 赵锋心里一惊，有种后背凉飕飕的感觉。 这幸亏是江华，察觉到了吴氏集团有问题，一早就定下了反套路策略，要真是事到临头，才发现这事儿，他跳楼的心都有了。 “这两年，吴氏集团扩张很快，他们原本以为，靠着加大代工量，能迅速把扩张带来的资金缺口补上，可他们失算了。” “随着山姆改变了对外的经济策略，南洋这两年经济开始下滑，好多企业都受影响，吴氏集团也不例外，我不相信，他们还有余力，进行百亿级别的投资。” 白治源既然开了个头，也就不隐瞒了，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就是对手呢，白家跟吴氏集团，是朋友还是对手？” 江华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问。 他虽然一早就知道，吴氏集团的项目有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他却一无所知，毕竟他对吴氏集团缺乏了解。 白治源这番话，不仅为他解了惑，也让赵锋看清了吴氏集团的真面目。 “既不是朋友，也谈不上对手，毕竟我们两家企业的业务，并没有重叠的地方。” 白治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和吴氏集团都是从南洋来的，这一波把吴氏集团卖了个一干二净，让他有种卖队友的感觉。 “白先生，来来来，就凭你透露的这个消息，我就得敬你一杯。” 江华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了解了吴氏集团的现状，这对他算计对方的光刻机，又多了几分把握，他还想再接再厉，从白治源嘴里，多套几句话出来。 这家伙的一句话，至少能省掉他大半个月的调查时间，这种机会一旦错过，可就没有了。 “敬酒就不用了，你还想问什么，直接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能劝劝白雅。” 白治源脸色复杂地看着江华。 对方虽然年轻，但是一点都不好对付，这是他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之前不是反对白雅回归家族吗？” 江华纳闷地看着白治源。 这家伙可是连放弃遗产声明书都准备好了，现在却又希望白雅回去，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前后如此反复，究竟几个意思呀？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不是误会了白雅吗？” 白治源神色讪讪。 自己闹出来的乌龙，让他现在想起了，都感觉不好意思，真是丢人丢到国外来了。 “这个我还真没法劝，生女不养，现在要死了来后悔，有什么用？” 江华才不会勉强白雅，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这竹杠敲得，收获满满 “白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她就不动心？” 白治源不甘心地问。 白氏集团在南洋，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大企业，怎么到了江华这边，就成了一块抹布，说丢就丢？ “你也调查过雅姐，觉得她是缺钱的人吗，再说她这个人性格淡泊如菊，也不适合在商场厮混。” 江华虽然惦记着白氏集团的锂电池技术，但是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强迫白雅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白治源有些傻眼了，如果金钱不能诱惑白雅，那他还真不知道，能靠什么东西，来打动对方了。 可是自己打拼这么多年的家业，最终如果落在旁系手里，他不甘心啊。 “白先生，冒昧问一句，你这无法生育是？” 江华想到了杂志上，看的那篇狗血故事，难道里面说的是真的？ “我出过车祸。” 白治源没好气地回答。 也就是他有求于江华，如果别人这样乱问，他早就翻脸了。 “这样吧，如果白先生能帮我一个小忙，我可以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江华眼珠子转了几转，笑眯眯地说。 “你先说说看。” 白治源现在学谨慎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江华的笑容，心里就有些发怵。 “我们需要吴氏集团手里的光刻机，如果白先生能帮忙促成这事儿，我有办法帮你们解决继承人的问题。” 江华也不绕圈子了。 光刻机这种设备，太敏感了，他也不敢肯定，他设了套，吴家就会乖乖钻进来。 但是如果有白家当内鬼，在一旁敲边鼓，这个计划的成功率，那可就高多了。 “你先说，怎么解决白家继承人的问题？” 白治源盯着江华问。 “你们不想自己百年之后，企业落到白家旁系手里，可以到时候把企业，交给信托公司运营，再订个条件，公司股份，可以由雅姐，或者是她的后人来继承。” 江华说出自己这个折中的办法。 在他看来，白治源这才人至中年而已，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现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其实有些早。 “你老实交代，你和白雅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惦记着，让她帮你生个孩子，未来好白捡我们白家的公司吧？” 白治源狐疑地打量着江华。 江华嘴里的白雅后人这个词，实在是太惹人瞎想了，这家伙和白雅关系这么密切，该不是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自己锅里的想法吧？ “老白，我要说句公道话，你这就把咱们小江，想的太坏了。” 赵锋在一旁哭笑不得地说。 他觉得这两人，真的是太能扯了，本来正事儿聊得好好的，结果话题一下子，就歪的没了影子。 江华和白雅生孩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江先生看起来年轻有为，而且白雅又对他如此信任，连这种私事，都让他出面，代为解决，要说两人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是不会信的。” 白治源越说越来劲，他觉得江华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想要白嫖他们白家的产业。 什么叫由白雅的后人来继承，感情他辛辛苦苦几十年，都是再给江华打白工是吧？ “老白，你不能因为自己上过八卦杂志，就把别人也想的那么狗血。” 江华被白治源的脑补，给气到了。 他刚才的建议，完全是好心，怎么到了白治源那边，就成了他想和白雅生个孩子，然后白嫖白家的产业？ “什么八卦杂志？” 白治源有些跟不上，江华跳脱的思维。 “薛山，来，把白二少爷的那篇悲情故事拿出来，让他自己也欣赏一下。” 江华是真的生气了。 然后，那篇电池大王跟悲情歌女，不得不说的故事，被摆在了餐桌上。 “一派胡言！” 白治源看完后，脸色铁青。 “人不风流枉少年。” 赵锋看完后，看向白治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时候还有这种荒唐事。 “老白，我相信你的人品，所以，也请你相信我的人品。” 江华把八卦杂志丢到一旁，用认真地语气，对着白治源说。 “吴家的事情，我可以帮忙，但我还是希望你劝劝白雅，让她回去，见她父亲最后一面。” 白治源黑着一张脸说。 他大哥白治邦确实对不起白雅，可人死债消，如果父女最终没能见上一面，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我只能保证，帮你把话带到。”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以告诉白雅，如果她想知道，她亲生母亲的故事，那么这次南洋之行，还真的免不掉。” 白治源又抛出一个筹码。 “行，我会转告雅姐。” 江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虽然整体的气氛，不是特别愉快，但是最后的结果，三人倒是都还算满意。 从私房菜馆出来时，赵锋握住白治源的手，用力摇了摇说：“白先生，吴家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了。” “我知道，如果那边有什么新动态，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白治源在心里对吴家，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死贫道不死道友，为了白家以后的美好未来，所以你们吴家，还是去死算了。 回到华侨酒店之后，吴耀看见白治源，眼睛一亮，主动凑了过来，说：“白叔叔，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考虑好了，你们这个项目，我很有兴趣，算我一个。” 白治源深深看了吴耀一眼，没做任何犹豫地回答。 “好，有了白叔叔加盟，那项目的资金盘口，我觉得还可以再扩大一些，咱们强强联合，一定能满载而归。” 吴耀笑得合不拢嘴。 江华在发布会上，怒怼高茜茜后，赵锋对他们的项目，明显产生了怀疑，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拉白治源加盟，不仅能增加内地的信任度，还能帮他们分担一些资金压力。 毕竟杀猪盘，他不是无本买卖，你想要套别人的钱，首先自己就得大笔资金投进来，吴家现在缺的就是钱。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女儿奴的日常 周末，江华带老婆女儿出去散心。 “今天不忙工作吗，你手下的几位老总，还排着队准备给你做汇报呢。” 苏芷柔坐在越野车的后排，侧脸笑着向丈夫说。 “不忙了，天大地大，陪老婆最大。” 江华嬉皮笑脸，拍着老婆马屁。 他在省城这边的几家公司，甘甜甜每个季度，都会把财务报表整理出来，交给他过目。 面达人食品厂发展一直非常平稳，他的面达人方便面，市场占有率保持的不错，虽然现在出现了几家竞争对手，但依然难以撼动面达人的地位。 然后，服装厂那边，李玥和淡婉君也经营的特别用心，已经从一家做高仿的山寨服装厂，转型为拥有自己品牌，并且小有知名度的原创服装公司。 对于这个，江华倒是有些意外之喜，毕竟他是靠着服装厂起家，厂子能在淡婉君手里，焕发新生，他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北斗星通讯，目前公司的业务重心，已经在向深市偏移，总经理杨瑛现在基本是省城深市两地跑，他这次回来，杨瑛就在南方出差。 “阿华，有没有感觉，省城变化很大？” 苏芷柔指着改造完成的老城区说。 说起来，省城的老城区改造项目，还在江华的地产公司在负责，看着以前破破烂烂的老城区，在丈夫的努力下，焕然一新，苏芷柔心里充满了骄傲。 “是变化挺大的，这次回来，差点都不认识路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并不是深市，才是日新月异，在这个经济腾飞的时代，所有的一线城市，都在飞速发展，差不多都是一年一个样儿。 “爸爸，我们班的孙小胖，上次他爸爸带他去了迪士尼。” 坐在父母中间的江双儿说。 “国外的迪斯尼？” 江华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在这个年代，迪士尼还没有入驻内地，内地的首家迪士尼乐园，要在两千年之后，才会修建，现在要去迪士尼乐园玩，只能出国。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江双儿她们的幼儿园，目前在省城属于贵族幼儿园，在里面上学的家庭，都不一般。 “是的，回来之后天天炫耀，烦死了。” 江双儿生气地嘟着小嘴。 她倒不是想去迪士尼，主要是那小胖子，天天在她面前炫耀，让她非常烦。 “没事儿，爸爸下次带你去。” 江华摸了摸女儿的头，笑呵呵地说。 “去什么去，别以为你瞒得好，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许再去山姆，这辈子都不去了。” 苏芷柔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 虽然江华从来不跟她说，在外面遇到的危险，但是冰雪聪明如她，往往事后能打听出来。 “老薛，什么情况，你当了可耻的告密者？” 江华斜睨着眼睛，盯着在前面开车的薛山问。 “不是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薛山急了，直接来了个否认三连。 他这张嘴，别的本事没有，那就是够严实，闷葫芦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别为难老薛，我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苏芷柔没有说，是从谁嘴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江华狐疑看着老婆，心里倒是蛮好奇，是哪个家伙，在他老婆面前多嘴多舌。 “爸爸，白雅阿姨经常教我，在学校要低调，为什么孙小胖，就那么高调？” 江双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困惑不解。 “那孙小胖谁呀，他家里是干嘛的？” 江华侧脸询问老婆。 “卖电脑的，拓普电脑在华南大区的总代理。” 苏芷柔对女儿同学的家庭情况，还是比较关注的。 “囡囡，那小胖子，下次再在你面前炫耀，咱们直接怼回去，不惯着他。” 江华大大咧咧对女儿说。 “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这不是在同学之间，制造矛盾么？” 苏芷柔嗔怪白了丈夫一眼。 她平时都是教女儿在学校要友爱团结，丈夫一回来，却让女儿一言不合就开怼，这不是教坏小孩子么？ “女儿要是学的跟你一样，容易受人欺负。” 江华不希望女儿性格太温顺，像苏芷柔这种性格，就不太适合在商场上混，他女儿未来是要继承他家业的，从小就得强势一点。 “算了，我不跟你争。” 苏芷柔寻思着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不能因为女儿的教育问题，破坏了眼下其乐融融的气氛。 “老板，今天游乐园的人，好像有点多。” 薛山看着在游乐园门口，排着长队的人，心里有些犯愁，似乎在附近，找不到停车位。 “爸爸，要不去逛商场吧，我不想排队。” 江双儿看着游乐园里面满满当当的人群，瞬间没了游玩的兴致。 一个项目玩下来，也就十来分钟，排队却要花半天，她才不愿意站在那傻乎乎地晒太阳。 “也行，爸爸难得回来一次，去商场给你买几套漂亮的新衣服。” 江华今天就是陪女儿，当然是女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另一边，省城百货商场。 高茜茜在江南品牌的专柜里转了一圈，有些嫌弃地向陪她一起逛街的吴耀说：“老公，内地的服装设计师，水平还是差了些，这些衣服的款式，都有些土。” 店长赵月娥听见她这话，生气地挑了挑眉，想要反驳，可是想到顾客至上的宗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是今年的五月份，调来省城这边的，现在是省城百货，江南品牌女装的店长。 淡婉君很看重她的能力，希望她能把省城百货的江南专柜，做到商场销售第一。 “这家没有喜欢的，那咱们就换下一家？” 吴耀心不在焉地说。 平心而论，他还是很喜欢高茜茜的，可他父亲却准备把高海峰这位亲家，也一起套进来。 这让他心里有些纠结，一边是家族，一边是自己老婆，注定没办法两全。 “算了，就在这家挑吧，其他专柜的衣服更土。” 高茜茜刚才已经把商场逛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摇头，就没有一家专柜，能是她看得上眼的。 这家江南品牌的女装专柜，虽然设计风格，她不是很喜欢，但是至少看起来，还算比较有档次。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江爸实力护短 高茜茜这个人对衣服，比较挑剔，几乎每一款，都要试穿好几个尺码。 她动动嘴，江南品牌的店员，却要跑断腿，因为有些尺码没有，店员还需要跑到省城的其他专卖店去调货。 “还是不喜欢，你们就不能学学国际大牌么，设计的衣服，洋不洋，土不土，难怪生意不好。” 高茜茜又试完一款女装，还是不满意地丢在一旁。 “谁说我们生意不好了，我们专柜是百货商场销售最好的。” 一个店员不服气地说。 一大早上，这个女人就来了，在这里挑挑拣拣，试了一个多小时，这个不喜欢，那个不满意，她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知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 高茜茜一挑眉，她没想到一个小店员，居然还敢跟她顶嘴。 “小霞，少说两句，这位女士，我为店员刚才的不礼貌，向您道歉。” 赵月娥拉住满脸涨红，准备跟高茜茜吵架的店员，很有修养的主动道歉。 她其实心里也特别烦高茜茜，但身为店长，她必须对整个品牌的形象负责。 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跟顾客吵架的负面消息传出去，都会给江南女装的品牌抹黑。 “算了，不买了，衣服款式不行，价格居然还不便宜，这是把顾客当肥羊宰呢。” 高茜茜一脸晦气地准备转身离开。 “这位女士，我是这家女装品牌的服装设计师，如果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向我提出来。” 淡婉君今天正好来专柜巡视，恰好遇见了这一幕。 “淡总！” 赵月娥和几个店员，一起恭敬地打招呼。 高茜茜没有急着说话，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淡婉君。 对方虽然年纪比她略大，但是气质特别好，而且皮肤保养的不错，这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有些嫉妒。 “这家江南品牌的女装，是你开的呀？” 她用不咸不淡地语气问。 “我是这个品牌的总经理。” 淡婉君也在打量高茜茜，对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国际一线品牌，从气质上看，不像是省城人。 “我看你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你。” 高茜茜突然皱起眉头。 她这个人平时喜欢看时装杂志，也经常关注国内国外的女装品牌，对于一些知名的服装设计师，都能叫出名字。 “应该不会吧，我和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淡婉君确定自己没见过高茜茜。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抄袭香莱儿的服装设计师，你们的官司，时装杂志还刊登过。” 高茜茜想起来，为什么看淡婉君眼熟了。 “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对方，剽窃了我们淡总的设计。” 赵月娥皱着秀眉，据理力争。 “你搞笑吧，人家国际一线品牌，剽窃你们这位不入流设计师的设计？” 高茜茜不屑一笑。 “这件事情，早已有定论，真相如何，这位女士在网上查查就知道了。” 淡婉君这么好的涵养，也被高茜茜弄的有些火气。 刚才赵月娥向她说了，这位打扮时髦的女人，一大早就来专柜，挑挑拣拣，折腾了店员大半天，却一件衣服都没买。 “得了吧，谁有闲工夫去查，送你们一句话，没那个水平，还是别做高端女装，免得自取其辱。” 高茜茜冷笑一声说。 “你说谁自取其辱呢？” 赵月娥忍无可忍，这个女人说话真的是太气人了。 淡婉君也是秀眉紧皱，要不是考虑到，在商场吵架，影响不好，她就直接开怼了。 这女人身上穿的虽然是国际一线品牌，但是色彩搭配，却俗气不堪，而且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 “老公，走，真是气都气饱了。” 高茜茜冷哼一声，提着小坤包，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江华一家子说说笑笑，从手扶电梯上来，苏芷柔正说起江南的女装专柜，还用手指了指这边。 然后，江华就认出了高茜茜，也注意到脸色涨红，压制着怒火的淡婉君几人。 “怎么了？” 他走过来问。 “江董，这个女人欺负人，还冤枉淡总。” 赵月娥看见江华来了，泪花在眼眶打转。 然后，她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江华说了一遍。 江华听完之后，挑着眉毛，斜睨着高茜茜，语气讥讽：“几个意思，去外国喝了几年洋墨水，还真把自己当成个高档人了？” “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你，真是晦气！” 高茜茜看见江华，顿时心情大坏，就是这个男人，在项目发布会上，当众不给她父亲面子，还说她其心可诛，给完美的发布会，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句话，也是我想送给你的，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南洋不待，非要万里迢迢，跑回来坑自己同胞，你这叫什么，养不熟的中山狼。” 江华可不是淡婉君和赵月娥，没那么多顾忌，心情不好了，立马开怼。 “这位先生，你如果再胡言乱语，抹黑我们公司的名誉，小心我找律师，告你诽谤。” 吴耀在一旁皱眉说。 “那你赶紧告吧，我这人最喜欢打官司，正好公司养的律师团，最近有点闲，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江华不屑一笑，大大咧咧地说。 “老公，这人就是个无赖，别理会他。” 高茜茜见吵架吵不过江华，拉着丈夫，想要离开。 “你说谁是无赖呢？” 苏芷柔不乐意了，别人说她可以，但是说她丈夫，就绝对不行。 高茜茜正准备回怼，眼前光线一暗，身形如一堵墙的薛山，站在她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真是一群野蛮人，我们走。” 高茜茜畏惧看了薛山一眼，害怕这个肌肉男动粗，拉着吴耀快步离开。 “爸爸，下次孙小胖再在我面前得瑟，我也直接骂他。” 江双儿从父亲刚才的态度上，感觉学到了做人不能什么时候，都低调忍让，该开怼的时候，就要直接开怼。 “江华，你看看你，把女儿都教坏了。” 苏芷柔嗔怪瞪了丈夫一眼。 “难道我刚才不该骂她？” 江华看着老婆问。 “该骂！” 苏芷柔沉默了一下，嫣然一笑。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高海峰准备出手 “老公，那个姓江的太可恶了，总是跟我们作对。” 高茜茜从百货商场出来后，十分生气地说。 本来今天周末，约丈夫一起逛街，她心情很不错的，可是现在全被江华搅和了。 “是呀，这个人确实有些碍事，你上次回去，找你爸打听过了吗，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吴耀向停在一旁的车子走去。 “就是一个靠着坑蒙拐骗，发家致富的混蛋。” 高茜茜坐到车内后，语气不屑地说。 “不能让他，总盯着我们，得给他找点事情做。” 吴耀关上车门，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用若有所思的语气说。 为了这次的计划，他们吴家已经赌上一切，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走，去我爸那里，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不信没办法对付他。” 高茜茜紧咬着牙齿说。 每每想起江华说她的那些话，她都有种要气炸的感觉。 另一边，江华正在安慰淡婉君和赵月娥。 “那个女人，懂个屁的服装设计，还洋不洋，土不土，她以为自己穿个蝙蝠衫，就洋气了？还烫个大波浪头，跟个傻狍子似的。” 江华就很欣赏淡婉君的设计风格，这种走婉约风的国潮设计，才是未来的主流。 现在流行的那些设计风格，在他这个未来人眼力，才是土掉渣。 “江董，您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厂里，给我们指导一下呗。” 赵月娥是看着江华发家的，现在江华已经很少去服装厂了，大家都挺怀念，江华以前带着大家，披荆斩棘的日子。 “我就不去了，服装厂在淡姐和李玥的带领下，发展的挺好，我那点水平，现在已经有些跟不上形势了。” 江华自谦地摇了摇手。 “爸爸，我想玩积木。” 江双儿指着专柜一角，摆放的儿童玩具说。 在商场专柜，腾一点地方出来，摆放儿童玩具，是江华的建议。 他这是借鉴了后世商场的设计布局，这样大人选衣服的时候，小孩子能够安静坐在一旁玩玩具，不会打扰吵闹，能够有效提高成交率。 “去吧。” 江华溺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江董，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淡婉君用聊家常的语气问。 “这我可说不准，你现在也是老板了，应该知道，人在商场，身不由己这句话。” 江华笑着说。 他当然想多花点时间，陪陪家人，但是深市那边的事情，毕竟还没忙完。 不过，这次适逢其会，遇到了吴家这事儿，他总得要等这件事情，有个结果之后，才会回深市。 另一边，高海峰的玉河大厦。 “爸，难道任由江华捣乱，我们就没有什么手段反制他吗？” 高茜茜在父亲办公室，用抱怨地语气说。 江华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难堪，这让她迫切需要，报复一下这个男人。 “岳父，这个江华，确实过分，咱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却总是想方设法的，造谣抹黑咱们。” 吴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 因为他父亲计划着，把高海峰和他的玉河系，一起装进来，所以整个计划的真相，压根儿就没告诉高海峰。 高茜茜那边，虽然知道芯片的项目，吴家并没有得到拓普电脑的授权，但是她可不知道，公公的计划里，是打算连着她父亲一起坑的。 说起来，这也是高海峰自己惹的祸，他这人太高调了，动不动就吹，他的玉河系如何如何，吴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放着这么有钱的亲家不坑，还能坑谁？ “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在想办法，给江华找点事做？” 高海峰懒洋洋地靠在老板椅上，抽了一口雪茄。 他以前抽不惯着洋玩意儿，但是自从出国考察了一趟后，不仅学会了cbd这个时髦的洋词语，还学会了抽雪茄。 “爸，你打算怎么对付江华，快说说呗。” 高茜茜一脸感兴趣地问。 “你们也知道，我们玉河系主要是做地产，正好江华手上，也有一家地产公司，我打算从这上面，做做文章。” 高海峰眯着眼睛说。 江华在省城的业务，主要就是地产、服装、食品三大块，后面两个行业，他没有涉足，也谈不上什么影响力，但是在地产这一块，他还是有信心，跟江华扳扳腕子的。 “愿闻其详。” 吴耀也露出感兴趣地表情。 如果能让江华吃瘪，他当然是高兴的。 “最近省城这边，有一块商业用地，我和老杜都盯上了，就在今天上午，我刚打听出来，南湖新区的开发暂缓，这样一来，那块地的价值，就要打个折扣了。” 高海峰说起他们玉河系，最近的动向。 江华平时基本不在省城，他的地产公司，都是老杜在打理。 杜志荣和高海峰同在省城地产界发展，隔三差五，就要掐一架，基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两人是冤家对头。 “这和江华有什么关系？” 吴耀没听明白高海峰的意思。 高茜茜也看着父亲，她同样想不通，那块商业用地，和江华之间的联系在哪里。 “我已经在圈子里，放出风声，说准备拿下那块地，打造省城的楼王，老杜事事都要跟我争，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不惜一切，抢先拿下这块地。” 高海峰继续往下说。 “岳父，您就别卖关子了，说重点。” 吴耀还是没听出来，这件事情，和坑江华，有什么必然联系。 “老杜这人我是了解的，江湖习气比较重，做事只看结果，不看手段，这次我已经给他设好了套，只要他敢跟我抢地，他就死定了。” 高海峰说出自己的安排。 杜志荣是江华的人，他已经布了个局，准备把杜志荣送进去，这样一来，江华一定会焦头烂额，再也没有精力多管闲事。 “岳父，你刚才说的那个套，有几分把握？” 吴耀听完后，兴致勃勃地问。 “至少有八分，这个计划，我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这次正好拿出来，一箭双雕。” 高海峰信心满满地说。 杜志荣看他不顺眼，他同样也觉得杜志荣碍事，早在江华回省城之前，他就计划着，要对付杜志荣了，这次江华只能说是适逢其会。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玉河系的屠狮大会 江华在家里，陪家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不过高海峰那边，这个周末可没有闲着，他把自己玉河系的几位骨干，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 会议的中心主题就一个，那就是大家各尽所能，狙击江华地产公司正在开发的几个楼盘，给他找点乐子，顺便也分散下杜志荣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察觉到，自己正在步进高海峰的陷阱。 “老高，你就放心吧，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就杜志荣那两把刷子，已经过时了，咱们肯定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一个肥头大耳，手上带着佛珠手串的大胖子，用大大咧咧地语气说。 他和高海峰是本家，大家都叫他高胖子，是在省城做建材生意的，原本就是小打小闹，不过高海峰发达了之后，他靠着高海峰，吞并了不少同行的生意，现在水泥沙土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高胖子，你根本就没明白高总的意思，人家忌惮的可不是杜志荣，是江华那小子。” 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瘦子说。 他也是高海峰玉河系的骨干成员，因为和高胖子身材形成鲜明对比，大家都戏称这两人，是高海峰麾下的胖瘦头陀。 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没人叫了，大家都喊这家伙瘦头陀。 “我听说江华，这两年在沿海赚了大钱，你说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呢，连能源行业，都能踏进去掺和一脚。” 一个玉河系的老板，用羡慕地语气说。 能源行业一直都是高门槛，他们这些人虽然拉帮结派，在省城横行一方，但是折腾来折腾去，也就在房地产行业掺和两脚，压根儿摸不到能源行业的边。 “羡慕江华干嘛，托高总的福，咱们赚大钱的机会，也马上要来了，南洋吴家的那个芯片项目，我看就很有搞头，这可是国家大力扶持的高新科技项目。” 瘦头陀这人，自己没什么本事，但特别会溜须拍马。 “高总，你亲家那边，是怎么打算的，如果咱们也入一股，每年能有多少的回报率？” 有人感兴趣地问。 “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对于这种叫cpu的东西，我还真不太懂，正好茜茜今天也在，我让她来给哥几个讲讲。” 高海峰说完，对在办公室，端茶倒水的秘书，招了招手，让她去把高茜茜喊过来。 高茜茜今天来高海峰的公司，是因为吴家那边，希望高海峰活动活动关系，尽快督促市里，把高新科技产业园的地址，确定下来。 主要是吴春旭这两天，跟赵锋沟通了几次，都被他打哈哈敷衍过去，不提投资，也不提划拨土地，反而一个劲撺掇，让吴家把设备先从南洋运过来。 其他的设备都还好说，但是光刻机，吴家从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打算运来内地。 这东西是严格受山姆管控的禁运设备，他们代工厂的每一台光刻机，都是编了号的，严禁用作他途。 高茜茜很快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十分有礼貌地向玉河系的几位元老问好：“各位叔叔伯伯好，我听我爸说，几位叔叔伯伯，也对天骄芯片的项目，很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了，咱们这些大老粗没文化，只能天天跟钢筋水泥打交道，如果能一脚踏进高新科技产业，以后再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咱们也能给自己，贴上个文化人的标签，不是吗？” 高胖子笑呵呵地说。 他这人脸皮子贼厚，说起来他和高海峰，没啥血缘关系，为了拉近关系，他硬是认了高海峰当大表哥，每次见面，老表喊得贼亲热。 “说真的，几位叔叔伯伯，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候，现在踏足高新科技，一方面是国家有补贴，另一方面在税收这一块，也有很多减免，利润比起房地产，恐怕高的不是一点两点。” 高茜茜抿嘴一笑，想起了这次出门前，吴耀对她的叮嘱。 吴耀跟她说，现在吴氏集团资金链有点紧张，让她想办法，让她爸的玉河系，垫一点钱进来。 等到项目启动，融到了资金后，再把垫进来的钱，加上高额返点，一并还给她爸。 高茜茜当时也没多想，企业资金困难，找其他的途径周转一下，这很正常，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吴家回连她父亲一起坑。 “大侄女，cpu什么的，我不懂，你直接告诉我们，咱们需要投多少钱？” 另一个玉河系的老板，弹了弹烟灰问。 “其实吧，想投这个项目的人很多，吴家那边本来是不缺资金的，还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让了五个点的投资份额出来。” 高茜茜说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五个点是多少？” 几位没什么文化的老板，有些懵逼地眨眼。 “天骄芯片的项目规划，在百亿以上，五个点差不多五六亿的样子吧。” 高海峰代替女儿，主动解释。 让他的玉河系，垫一点资金进来，这事儿吴家和他有过沟通，当时吴家给他许诺的，是一年三十个点的回报。 年化利率百分之三十，这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他自己的拆迁公司，也在做一些非法放贷的业务，如果算上死账坏账，一年的回报率，未必有三十个点。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才分给咱们百分之五的份额？” 刚才说话的那位玉河系老板，语气有些不满。 他是搞船运的，主要业务，是从上游城市，运沙石水泥来省城贩卖。 手里养了一帮打手，欺行霸市，几乎大半个省的沙石水泥，都要从他手里进货。 因为业务和高胖子有些重叠，两人有点小龌龊。 “这已经不错了，毕竟好的项目，大家都盯着。” 高茜茜笑眯眯地说。 “大家也别急，回头我再给亲家说说，争取让大家多投点，也多赚点。” 高海峰环视了身边的几位得力干将一眼。 吴家那边，许诺了他三十个点的回报，到时候他拿十五个点出来，分给几位手下老兄弟，自己一分钱都不用出，独吞十五个点，这个生意做得。 是的，他自己没打算出一分钱，不是察觉了吴家的阴谋，而是把手里的流动资金，拿去宁城收购了一个煤矿，他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手里一分钱没有，还倒欠银行十几个亿。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大家都小看了老高 “江董，早！” 一大清早，正在打扫卫生的前台小妹，看见江华过来，立刻站直了身体，恭敬地打招呼。 “今天王经理上班了没有？” 江华点了点头，语气随意地问。 他口中的王经理，是在他麾下地产公司，负责拆迁的王美人。 这女人被他收服后，被他任命为地产公司的副总，给杜志荣打下手，这大半年来表现的十分老实，没出什么幺蛾子。 “江董，您有事找我？” 王美人穿着红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嘀嗒嘀嗒走进公司。 在江华回省城后，她还是在上次的集团例会上，见过对方一面，不过那次好几家公司的老总都在，她都没机会跟江华说话。 “来我办公室，跟你说点事情。” 江华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很少来公司，但是他的办公室，一直都留着，每天有人打扫卫生，没人敢挪用。 王美人有些困惑地跟江华走进办公室，最近公司在拆迁这一块，没有正在进行的项目，她不知道江华想跟她聊什么。 江华走进办公室后，把窗子打开，透了透气。 “公司的财务报表，我每个季度都在看，上个季度，地产公司的利润，好像有所下滑？”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语气平静地问。 “还不都是高海峰，他抢了咱们好几个项目。” 王美人说起这事儿，语气就有些忿忿不平。 “有竞争对手，这很正常，但是开发地产，也要讲究策略，就跟下围棋一样，要学会落子，总是跟对方针锋相对，一块地抢的死去活来，只会抬高开发成本，还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江华看了公司最新开发的几个项目，拿地成本都比较高。 虽然看似把市场占住了，但是其实做下来，利润并不高，而且对高海峰，也没起到什么遏制效果。 “公司项目的敲定，都是杜总负责的。” 王美人神色讪讪。 她只是公司副总，而且主要负责拆迁，对于拿哪块地，开发哪块楼盘，还是杜志荣的话语权比较大。 老杜这人好面子，凡事总喜欢跟高海峰攀比，这就导致高海峰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两家公司的楼盘，都挨的比较近。 “你是公司副总，也有建议权，你见过下围棋，总是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落子，能赢的吗？” 江华有些无语地看着王美人。 他把这个女人提上来，就是看中了她的心计和狡猾，和老杜的闯劲，能形成互补，哪知道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杜总跟您关系不一般，而且还是公司股东……” 王美人犹犹豫豫地说。 杜志荣的工贸电器，现在和江华的地产公司，是交叉持股，她说白了，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在杜志荣面前，说话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你如果老是唯唯诺诺，那我只能把你放到基层，去做项目监理，然后另外再提个人上来。”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王美人和老杜，各有优缺点，两人合力，才能把公司做好，现在王美人如果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起到该有的作用，那他提拔这个人的意义是什么？ “杜总的脾气，您也是了解的……” 王美人小心翼翼地说。 “你代表的是我，老杜脾气是冲，但你是我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因为意见不合，就给你穿小鞋，他这人虽然莽了点，但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江华用手敲着桌子说。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美人听见江华这话，心里瞬间底气足了不少。 “高海峰这个人，我查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和老杜是一个类型的，但实际上，心眼子比老杜多了十倍，你们都被他粗豪的作风骗了，人家已经提前一步，开始布局宁城。” 江华这个周末，虽然在陪老婆孩子，但是却把薛山打发出去，帮他调查了一点事情。 “宁城？” 王美人心里一惊。 宁城是省里的第二大城市，跟省城相距不远，煤炭行业十分发达。 “听说你们，为了南湖新区的那块地，筹备了十亿的资金，准备跟高海峰一决高下？” 江华不怎么来地产公司，但是耳目并不闭塞，甘甜甜这个专职秘书，十分尽职尽责，他在省城的几家公司，有什么新动向，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江华。 “在老城区改造完成后，南湖新区会是下一个热门区块，我和杜总都认为，那边土地升值的空间比较大。” 王美人如实回答。 “但是我上周五，和赵锋聊天，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南湖新区的开发暂缓，这么大的一个消息，你和老杜都不知道，这就说明一点。” 江华说到这里，眯着眼睛，盯着王美人。 “南湖新区的王主任，一直是我们项目的对接人，他倒向了高海峰那边？” 王美人悚然一惊。 江华和赵锋私交不错，但是并不代表，杜志荣就能借用这层关系，地产公司平时拿地做规划，老杜也不可能，事事都请教赵锋。 他在省城这些年，也有自己经营的关系网，比如那位南湖新区的王主任。 就拿这次南湖新区开发暂缓的事儿来说，赵锋那边，还以为老杜早就知道了这事儿，自然不可能专门过来，跟他提一声。 也是这次凑巧，跟江华聊天的时候，恰好提起了这事儿，江华这才发现，似乎杜志荣的消息渠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高海峰给封锁了。 “所以我说，你们都小看了高海峰。” 江华掏出香烟盒，叼了一根烟在嘴里。 王美人十分有眼色，主动凑过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江华点燃。 “您刚才说他提前布局宁城，又是怎么回事？” 在点完烟后，她态度恭谦地问。 “你们在忙着抢南湖新区，那块价值大跌的地，而人家已经抽调了资金，去宁城收购了一个中型煤矿，宁城是煤炭经济城市，他只要打进当地的煤炭圈子，以后向那边进军房地产，是轻而易举。” 江华说起高海峰的布局策略。 “他居然有如此眼光？” 王美人这才发现，自己和老杜，都小瞧了高海峰。 “是啊，吴家小瞧了他，我们也小瞧了他，这人不简单，后面有好戏看。” 江华说的好戏，自然指的是吴高这两个亲家之间的事情，都是修行了千年的狐狸，最后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御下之道，在制衡 “江董，您刚才说，杜总有可能被算计了，那我们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补救吗？” 王美人没想到那个看似粗鲁没文化，还有点老色批心态的高海峰，居然如此深藏不露，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你回头告诉老杜，南湖新区的那块地，暂时先放放，虽然我们不知道，高海峰留了什么后手，但只要不按对方设计好的路走，就是最好的反击。” 江华弹了弹烟灰，沉吟了一下说。 高海峰如此处心积虑，截断老杜的人脉，封锁他的消息，肯定不只是为了坑他拿一块高价地，绝对还有别的谋算。 只不过目前，江华猜不到对方的谋算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对方的一切谋划，应该都是围绕着南湖新区的那块地，只要不按对方的节奏来，高海峰也只能干瞪眼。 “可是，这次我们为了拿地，从银行贷了五亿的资金出来，如果不尽快投进项目中，利息的亏损是一方面，也会影响我们在银行那边的信誉。” 王美人十分为难地说。 地产公司都是负债经营，和银行的关系十分重要，虽然他们背后站着江华，在资金链方面，不会出现断裂风险，但是公司是自负盈亏的，如果项目做赔了，江华也不会贴钱帮他们补亏损。 “这笔钱暂时不要动，我最近看报纸，国家对煤炭行业的整顿力度很大，隔壁的宁城风起云涌，说不定会有新机遇出现。” 江华这句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在他的印象中，宁城在九十年代中期，出现过一次烂尾楼危机。 造成这次危机的根本原因，是那些地产公司背后的金主，手握海量现金的煤老板们，手里的产业被整顿打击了。 大批的煤老板跑路，直接导致宁城的一部房地产行业，资金链断裂，甚至有一些房地产公司，就是那些煤老板开的，老板都跑了，项目自然烂尾。 后来，国内地产排名前十的万源地产，接手了宁城最大的烂尾楼盘西宁国际。 在万源老总何万生的鬼才规划之下，西宁国际又拿下了江对面的一块地，修建了一批高档的江景别墅。 西宁国际正式更名为西宁万墅，在十年之后，西宁万墅的房价，上涨了十倍，成为万源地产最为经典的作品之一。 江华觉得王美人和老杜的眼光，不能只局限在省城，也要适当放眼周边城市。 以煤炭经济为核心的宁城，未来的房价涨幅，不仅追平了省城房价，甚至一些核心地段的小区，还要高于省城的房价。 “江董，您的意思是，我们也学高海峰，去宁城发展？” 王美人小心翼翼地问。 “我只是给个建议，具体的决策，你们自己拿主意，另外还有一句话，机会是等出来的，老杜这人性格急躁，你有时候就得劝劝他。” 江华的产业重心，并不在地产上面。 所以对于省城这家地产公司，他的态度就是，尽量引导杜志荣和王美人这对搭档，学会用大局的眼光，来看待行业发展。 比如像刚才，他当然可以直接下命令，让老杜怎么怎么去做，但是他放弃了这种选择，而是他把方向划出来，具体的事情，则由老杜和王美人，自己商量着来。 “江董，如果您能在我们公司，坐镇一段时间，哪轮得到高海峰的玉河系嚣张。” 王美人听了江华一番话，感觉受益良多，用拍马屁的语气说。 “马屁少拍，最近你没什么事情，可以去宁城逛逛，至少要对那边的房地产行业，心里有个数。” 江华说完之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下午定好了去六塘镇那边的稀源矿业视察，回省城都快一个星期了，这边的几家公司，他基本都逛了一圈，唯独稀源矿业有些远，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去。 上次跟赵锋吃饭的时候，赵锋跟他说，隔壁宁城的一家煤矿企业，似乎跟稀源矿业有些摩擦，两个矿企的矿工，发生过几次械斗。 他觉得这事儿有隐情，让他这位稀源矿业的大股东，去了解下情况，顺便安抚下矿工们的情绪。 如果仅仅是赵锋，向他反应也就罢了，关键是昨天母亲赵桂兰，也向他打电话说，他发小张铁柱，被人打断了胳膊，现在躺在六塘镇医院。 张铁柱的母亲，跑到她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她家柱子在给江华打工，而且两人还是发小，现在张铁柱被人打的这么惨，希望江华能帮发小做主。 这下，江华想不去六塘镇也不行了，他们村里的青壮劳力，都被他安排在稀源矿业上班，张铁柱是这伙青壮的小头头，连他都被打断了胳膊，估计赵锋说的械斗，还真不是小事儿。 “老板，车子我刚才加满了油，就停在楼下。” 薛山站在办公室门口说。 六塘镇位置有些偏远，跑个来回，得耗不少油，最主要的是那边加油，有些不方便。 “行了，等明天老杜来了，你好好找他聊聊，我把你提到这个位置上，希望能看到你，真正发挥作用，别让我失望。” 江华在离开前，对王美人说。 “江董，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王美人表情有些激动，她之前这个副总，确实当的有些憋屈，现在有江华给他撑腰，那就不一样了。 从公司出来，坐到车里后，江华拿出手机，给苏芷柔打了个电话，大致是告诉她，今天不回家吃饭。 “刚闲了两天，又要忙吗？” 苏芷柔这两天习惯了江华陪在身边，很享受这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 “没办法，妈都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我当然要去看看。” 江华苦笑着说。 这不仅仅是公事，还有他和张铁柱的发小感情在里面，人都被打进医院了，他不去看看，有些说不过去。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忙完事情就回来，我和女儿在家里等你。” 苏芷柔语气温柔地说。 “就是去了解下情况，最多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江华安慰着妻子。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煤王穆万和 宁城，一家豪华会所内。 “怎么样，高总，咱们宁城的姑娘，质量不比省城差吧？” 宁城最大的煤矿企业老总穆万和，指着包间里的一群莺莺燕燕，笑呵呵地说。 “还是穆总过得潇洒，哪像我，出去洗个脚，还得偷偷摸摸，瞒着家里的黄脸婆。” 高海峰斜靠在真皮沙发上，手指夹着雪茄，笑呵呵地说。 “高总这话就太不诚实了，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养在外面那位，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才是真正的潇洒之人。” 穆万和笑呵呵，用手指了指高海峰，一副“你不老实”的表情。 “穆总，我这次过来，是专门感谢你，帮忙牵线搭桥，让我一脚踏进煤炭行业。” 高海峰一脸认真地说。 煤炭行业的圈子，都比较排外，特别是宁城这边，大大小小的煤老板，全都以穆万和为马首是瞻，这边的煤炭行业，被他经营的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咱们这次是互利互惠，最近的风向你也看到了，咱们需要引入高老板这样有实力的盟友，来一同对抗风险。” 穆万和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洋酒，喝完之后，大大咧咧地说。 他是看中了高海峰玉河系的人脉，以及在省城的影响力，才把他拉进自己圈子。 “我怎么觉得，上面这次整顿煤炭行业，其实是在帮穆总做好事呢？” 高海峰眼珠子转了几转，狡猾一笑。 “哦？高总这话怎么说起，现在风声这么紧，我产值缩水了快一半，哪里来的好事儿？” 穆万和挑了挑眉。 现在宁城这边，经营不合规的小煤矿被关停了不少，其中这里面有一些，就是穆万和的产业。 “穆总，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吧，我可是知道，你趁着这次风波，吃进了不少中小矿企，那些跑路的煤老板，最后全都为你做了嫁衣。” 高海峰抽了口雪茄，脸上挂着看破一切的狡猾表情。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穆万和用手指了指对方，笑骂了一句。 这次整顿风波，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抗风险能力弱的中小煤矿老板。 他们带着钱跑路了，但是手里的煤矿，却没法长腿，跟着他们一起跑，最后全都便宜了穆万和。 “穆总，现在宁城这边，一大半的煤矿，差不多都姓了穆，要我说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省城首富，只不过平时太低调了，大家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高海峰故意用拍马屁地语气说。 他的玉河系，在省城固然风光，但是抡起资本实力，他还真不如穆万和，人家是省里有名的现金王，听说专门买了两栋别墅，来存放现金。 “省里的首富，不是江华么，我一个挖煤的，和人家比什么比。” 穆万和喝着酒，用淡淡地语气说。 “说起江华，我听说穆总手下的矿企，和他的稀源矿业，有些摩擦？” 高海峰眼神一闪，用试探地语气问。 “我是故意的，上面查的紧，我故意挑起些矛盾，转移调查组的注意力。” 穆万和四平八稳，老神在在地说。 该清查的中小煤矿，都清查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这种当地大型矿企了。 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是靠老实开矿，诚信经营，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是多了去。 于是，为了转移调查组的注意力，他故意鼓动矿工闹事，和隔壁的稀源矿业斗殴，让调查组没办法安心调查。 当然，这只是他的手段之一，还有更多的阴损手段，他都藏着掖着，还没有使出来。 “穆总，要不我怎么说，姜还是得老的辣，你这一手玩的高明。” 高海峰竖起大拇指。 “这算什么高明手段，就是试探下调查组的态度，看看那边掌握了多少情况。” 穆万和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发现今天碰面后，高海峰老是有意无意，在拍他的马屁，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老高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估计是没憋好屁。 “穆总，你平时在宁城，很少去省城，有个消息你估计不知道，江华回来了，你这次这么挑衅他的稀源矿业，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高海峰眼神闪烁地说。 “他回来又能怎样，下面的矿工打架，我也没办法，说起来还是他甩手掌柜当的太潇洒，没管好自己矿企的工人。” 穆万和一脸平淡地喝着洋酒。 他和高海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高海峰虽然奸诈狡猾，但依旧没脱离商人的范畴。 他穆万和起家，却是靠着一把铁矿镐，砸死了老东家，霸占了对方的煤矿。 高海峰赚的钱，最多是有些不能见光，他穆万和赚的钱，却是张张都带血。 就拿这次跑路的中小煤老板来说，凡事不愿意签转让协议的，现在全在废弃的煤矿坑里躺着，他身上背的人命，差不多有十多条。 所以面对江华和高海峰这种纯粹的商人时，他心理上有种优越感，那是一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我要是能像穆总这样淡定，也不至于被一个毛头小子，欺负上门。” 高海峰用羡慕地语气说。 他发现穆万和的养气功夫，还真是不一般，坐在那里好半天了，不管聊什么，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态度。 甚至说起来上面的调查组，也是一副云淡风轻，亳不放在心上的态度。 他就不行了，自从上次在发布会上，被江华当众怼了，他心里就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最近做梦都在想，怎么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高总，闲话聊完了，咱们聊点正事儿，我打算邀请你亲家，来宁城做客。” 穆万和平静地喝着酒说。 “穆总这是？” 高海峰愣住了，穆万和跟南洋吴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好端端的，邀请他们做什么？ “就是交个朋友，高总不会藏着掖着，不帮忙引荐吧？” 穆万和笑呵呵，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想法。 “这当然不会，吴家那边想必也很愿意，认识穆总这样有实力的朋友。” 高海峰立刻打着哈哈回答。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煤炭清调小组 六塘镇医院。 江华见到一脸惨兮兮，躺在病床上的发小张铁柱。 “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被打成这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江华按住要起身打招呼的张铁柱，让他在病床上躺好。 “你那么忙，我哪好意思打扰你。” 张铁柱没想到江华会来看他，表现的非常激动。 “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该跟我通一声气。” 江华说的不是客套话。 他虽然现在成了身价百亿的大老板，但是初心没变，在他心里，张铁柱依旧是他发小。 “华子，说心里话，你能来看我，我真的非常感动，我得跟你反应一个情况，我感觉咱们稀源矿业，被人针对了。” 张铁柱脸色严肃地说。 “你详细说说。” 江华搬来一把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他这次过来，除了看望张铁柱，也是想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 “这次跟咱们发生斗殴的，是隔壁宁城的万和煤业，咱们两家矿企，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相距了十多里，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说咱们开采的是稀土矿，和煤矿也不搭边，不存在利益冲突。” 张铁柱躺在病床上，说起整件事情的缘由和经过。 两家矿企第一次发生摩擦，是因为万和煤业的一个矿工小队长，带着几个矿工，十分嚣张找上门，口口声声说，稀源矿业的人，抢了他的女朋友，他要讨个公道。 稀源矿业是六塘镇这边，规模最大的矿企，有几千号人呢，鬼知道是哪个抢了他的女朋友，双方一开始只是争执，后来发展到手脚冲突。 有了这次的冲突导火索，万和煤业那边，隔三差五，就有一伙人过来找茬，搞得稀源矿业这边，都没办法正常生产。 大家的奖金，都是跟产值挂钩的，总是被万和煤业的人这样捣乱，大家这个月的奖金，眼看着就要泡汤了。 能在矿上干活的，都是有脾气的青壮小伙，一开始还守着规章制度，能忍让就忍让，但是眼看着奖金要没了，大家伙心里的不痛快，可想而知。 于是，在前天万和煤业的矿工，有跑过来闹事的时候，双方发生了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械斗。 张铁柱就是在这次械斗中，被人打伤的。 “咱们这边，伤了多少人，没有重伤残疾吧？” 江华语气关心地问。 “没有，伤了十多个，都是些皮外伤，毕竟咱们人多，而且这里是咱们的主场。” 张铁柱的胳膊，是劝架的时候，被万和煤业那边，一个打红了眼的小青年，一棍子打断的。 “万和煤业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就确定，这不是个偶然事件？”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仅凭张铁柱说的这些，他判断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也想不出对方针对他的稀源矿业，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你平时过来的少，对这边环境可能不太熟悉，虽然两家矿企，隔的不算太远，但是山路可不好走，你说得多大的仇，才能几乎每个星期，都跑那么远山路，过来找茬打架？” 赵铁柱人并不傻，只不过以前天天待在村里，眼光见识受到了局限。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好好养伤，不要多想，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江华轻轻拍了拍发小的肩膀。 两人正聊着呢，一男一女站在病床门口，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张经理是在这间病房吗？” 女的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见着齐耳短发，笑容蛮有亲和力。 “叫我张铁柱就行，张经理听着挺不习惯的。” 张铁柱依旧是那个老实纯朴的乡下青年，一跟女人说话，就容易脸红。 “你好，我们是省里煤炭工作清查小组的，我是周月娟，这是我同事郑同。” 女人十分有礼貌地说。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稀源矿业是稀土矿企业，跟煤炭不沾边。” 江华在一旁疑惑打量着这两人。 张铁柱也是懵逼眨眼，不知道煤炭工作清查小组的人，找他干什么。 “没找错，就是想找张先生，了解一点事情，这有助于我们调查万和煤业。” 站在周月娟旁边的郑同说。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这个万和煤业，是什么情况，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挑衅我们稀源矿业？” 江华皱着眉头问。 他每天正事儿都忙不完，还要分出精力，调查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心里要说不烦躁，那绝对是假话。 “您是？” 周月娟表情迟疑地问。 她看江华身上穿的西服，看起来不便宜，就是年纪轻了些，不知道他在稀源矿业，是什么身份。 “这是我们稀源矿业的江董。” 张铁柱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主动介绍。 “江董，你好，刚才没认出来，实在不好意思。” 周月娟愣了几秒，回过神后，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其实，她现在依旧不知道，这位江董是谁，她刚从外省调过来，压根儿就不认识江华。 江华点了点头，用平静地目光看着她，在等她回答刚才的问题。 “万和煤业是宁城最大的煤炭企业，他们老板叫穆万和，调查他的矿企真实情况，是我们工作小组，在宁城的最后一件任务。” 周月娟虽然不认识江华，但是并不妨碍她，回答对方的问题。 工作组前面清查中小煤矿企业都很顺利，但是调查穆万和的时候，却遇到了重重阻力。 两人之所以来找张铁柱，也是想着，能不能从另一个方向，打开突破口。 因为宁城是穆万和的势力范围，他们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但是六塘镇却不一样，穆万和就算再嚣张，手也伸不到这里。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稀源矿业这边，并不了解穆万和的情况。” 江华目光平静地回答。 “那参与斗殴的那伙人，谁是领头的，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也许这也是个突破口呢？” 郑同不甘心地问。 “当时乱哄哄的，我们都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 张铁柱神色讪讪。 挖煤的脸上都黑漆漆，在他们看来，差不多都一个样，哪认得出来，谁是谁呀。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老鲁南下，纪录片 周月娟见从稀源矿业这边，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心里有些失望。 “你们跑来六塘镇，完全是舍近求远，为什么不直接进驻到万和煤业的矿上去调查，这样不是更容易查到蛛丝马迹吗？” 江华对煤调组这两个年轻人的做事方式，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他们稀源矿业，就是被万和煤业故意扯进来，把水搅浑，转移煤调组注意力的，没想到这边还真上当了。 “江董，你没接触过穆万和这个人，根本就无法想象，他在宁城的势力有多大，说来不怕你笑，现在只要我们一出招待所，不管去哪儿，都有人跟着，想要开展工作，真的是太难了。” 周月娟叹了口气。 这次她和郑同，能够来六塘镇，也是组长老许，帮两人引开了盯梢马仔的注意力，才瞒过了穆万和。 明明他们是来调查问题的，结果搞得跟做贼一样，这让全组上下，都感觉十分憋气。 “要不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我这边有什么线索，会及时通知你。”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现在刚来六塘镇，连稀源矿业那边的管理层，都还没见，仅仅是跟张铁柱聊了聊事情的起因。 目前掌握的线索也不多，不过他初步判断，他们稀源矿业，多半是因为离得近，被穆万和拿来混淆视听了。 送走了周月娟两人，江华看了看外面天色，吩咐薛山去医院食堂打两份饭菜上来。 “华子，要我说这点小事，完全不值得你跑一趟。” 张铁柱吊着打石膏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去提开水瓶，想给江华倒点水喝。 “躺下，好好养伤，我还能让你一个病号伺候我不成？” 江华自己把开水瓶拿起来，见到里面水没多少了，倒了一杯水后，提着开水瓶去打水。 在接水的时候，他在心里想，这件事情是息事宁人，就这么算了，还是找穆万和要个说法。 毕竟，万和煤业这一通折腾，耽误了稀源矿业的生产，这是事实。 提着开水瓶返回病房时，恰好在楼梯拐角，遇见提着饭菜上来的薛山。 “老板，吃了晚饭，咱们是开车回省城，还是在这边住下？” 薛山询问。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见见这边的管理层，了解一下生产情况。” 江华是准备今晚就住在六塘镇的。 稀源矿业的管理层，都是从国企调派过来的，在生产经营上面，并不用他操心。 不过他好歹还挂着稀源矿业董事长的头衔，来都来了，连管理层的面都不见，拍拍屁股就走，那有点不像话。 医院的后面，是一条铁路，直通宁城。 在江华三人，在病房吃饭时，一列火车驰过六塘镇，向宁城开去。 “鲁导，咱们这次去宁城，打算待多久？” 一个留着半长头发，满脸络腮胡子，身边放着一个大摄影机箱包的三十岁男人，坐在火车上剥花生。 “我计划的是半个月，不过这是拍摄顺利的情况，实际上我们可能要在那边待一个月。” 鲁晓伟说话的时候，低头翻着手里的一个装订本子。 他现在是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负责人，不过刚改组不久的电视艺术中心，能挑大梁的导演，只有他和老赵。 这次来宁城拍纪录片，找不到合适的导演，所以他就自己亲自来了。 “鲁导，总台那边，为什么让咱们拍一个煤炭行业的纪录片，咱们现在都改组独立出来了，台里还对咱们指手画脚，凭啥啊。” 络腮胡子坐在火车上发牢骚。 他以前是京城电视台的摄影师，因为脾气耿直，说话语气冲，得罪了台里领导。 所以，在电视中心改组时，他直接被从台里，分流出来，打包给了鲁晓伟。 “少发牢骚，多做事，纪录片拍好了，一样能出彩。” 鲁晓伟倒是平常心，从上了火车，他就一直在想，这次关于煤炭行业的纪录片，他该从哪方面选材。 这次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是一整个拍摄团队，他和大胡子摄影师，车票座次是连着的，分到了同一个车厢，其他人都在隔壁车厢。 “鲁导，你饿不饿，我这里还有一个卤鸡蛋。” 大胡子摄影师是个吃货，面前桌子上的花生壳，堆了老高。 “马上就到站了，等下了火车，我请你们去餐馆吃。” 鲁晓伟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说。 过了六塘镇，就是宁城的地界了，火车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到站了。 “哪能让鲁导私人请，回头把发票弄上，回单位报销。” 大胡子摄影师吃了一次亏，现在暴脾气改了很多，也学会人情世故了。 “那还有什么单位，咱们电视中心，现在是自负盈亏，如果搞砸了，咱们都得下岗，去喝西北风。” 鲁晓伟笑了笑，听到火车到站的提醒，开始收拾行李。 和他们同一节车厢，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正在帮一个年轻农村小伙，整理行李。 “宝运，这次去了矿上，跟着叔好好干，只要能吃苦，干上两年，就能回家盖新房娶媳妇。” 说话的中年男人叫余林水，跟那叫宝运的年轻小伙，是一个村子的，之前在宁城这边的煤矿上当矿工。 “叔，挖煤真的那么赚钱吗，你和林根叔才出来两年，就修了那么气派的小洋楼，村里人都羡慕坏了。” 宝运看起来憨厚老实，甚至说话的表情，还有些憨傻。 “只要能吃苦，就能赚钱。” 余林水和身边叫林根的中年男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光靠当矿工挖煤，当然不可能两年就修一栋小洋楼，他们能在矿上赚大钱，是因为另有门路。 就在半年前，宁城的一个中型煤矿，发生了“安全事故”，余林水和余林根两兄弟，跟另一个被他们带来“老乡”，在下井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那位“老乡”，惨死在矿井中，余家两兄弟找煤老板讨要说法，煤老板为了堵两人的口，给了他们一人十万的封口费。 他们在矿上，辛辛苦苦打工一年，也就才赚两万，没想到了弄死了一个半路捡来的“老乡”，居然白落了一大笔钱。 这让牛刀小试的余家两兄弟，似乎找到了发财密码。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矿井下的“发财密码” 火车到站后，鲁晓伟去隔壁车厢，找到了拍摄团队的其他几人，融入拥挤的人群中，排着长队，慢慢向火车站出口挪去。 “宁城又不是一线城市，这火车站人也太多了些吧？” 大胡子摄影师身材偏胖，他这种体型的人，最怕热不过。 现在一堆人挤在一起，他后背的衣服，全都汗湿了，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宁城这两年，经济发展的很快，有人说这个城市扎堆的有钱人，比深市还多。” 鲁晓伟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是事实，在九十年代初期，煤矿管理比较松懈，乱开采现象比较严重。 很多胆大心黑的煤矿主，在这个管理混乱的阶段，都完成了原始积累。 也正是注意到了这种乱象，上面才成立了煤炭清调小组。 “鲁导，纪录片的选题，您订好了吗，咱们从哪个方面入手？” 一个穿着白衬衫，相貌清秀的妹子，好奇地问。 她是电视中心，今年新分配过来新人，还是第一次跟组拍摄。 “拟订了两个方向，我现在正有些纠结，该选哪一个。” 鲁晓伟叹了口气。 从上火车起，他就在想这事儿，现在火车都到站了，他依旧是没什么头绪。 余林水三人也混在拥挤的人群中，排着队慢慢往前挪，赵宝运初到贵地，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青年样子。 “林水叔，这城里的姑娘，穿得可真时髦。” 赵宝运想看女孩子，却又有些不敢。 “等你赚了钱，就娶个城里女娃回去。” 余林水看了憨头憨脑的赵宝运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他们村里想出来打工的年轻人不少，他谁都没选，就选了赵宝运，就是因为他觉得，这小伙子够憨够傻，属于那种你把他卖了，他还乐呵呵帮你数钱的类型。 “这可不敢想，能赚钱回去，盖个新房子，我就满足了。” 赵宝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 “宝运，你这次运气好，我跟你林根叔之前打工的那个中型煤矿，被一家大煤矿企业并够了，现在咱们也成了大型煤矿的工人，工资比一般的小煤矿要高。” 余林水手里提着帆布行李包，笑呵呵地说。 他们之前打工的那家中型煤矿，因为被查出问题，老板跑路了。 现在那家煤矿，落到了穆万和手里，他们这些矿上的工人，也自然成了万和煤业的员工。 “我妈说了，我天生命好，有福气！” 赵宝运憨傻地笑着。 “你确实命好，要不我跟你林根叔，为啥谁都不选，就选了你呢？” 余林水跟自己兄弟对视一眼，笑容玩味地说。 他寻思着，穆万和那么大的一个老板，比他之前的那个煤矿主，有钱多了。 这万一矿上要是出个“安全事故”，那对方给的封口费，是不是更多呀？ 而且他还听说，上面派了煤炭清调小组过来，清查宁城的煤矿行业。 这种敏感的时候，任何一个煤矿主，都是最怕矿上发生安全事故的。 想到这里，他得意笑了，真是活该他们两兄弟发财，撞到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林水叔，你在笑啥？” 赵宝运傻乎乎地问。 “回到宁城叔高兴，叔喜欢这个城市。” 余林水眯着眼睛说。 他们三人聊天的时候，鲁晓伟一直盯着赵宝运在看，他纪录片缺个配角，他觉得这小伙子，长的特别接地气，很适合来他纪录片里，客串个配角。 出了火车站后，拥堵的人群，终于一哄而散，分流向四面八方。 “宝运，走，叔带你下馆子去。” 余林水把手搭在赵宝运肩膀上。 过去的死刑犯，都会在临死之前，吃一顿好的。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也有必要，好吃好喝，供着赵宝运，断头饭吃饱了，才好上路嘛。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鲁晓伟，这是我名片。” 鲁晓伟一脸笑呵呵地凑过来。 看见赵宝运之后，他纪录片的选题，一下子定了下来，他决定就围绕这个憨厚老实的乡下青年，来书写宁城煤炭行业的发展。 “你想干啥？” 余林水一脸警惕地看着鲁晓伟。 赵宝运是他们哥俩儿的摇钱树，他们还等着干完这一票，生活直接奔小康呢。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宁城，是为了拍一部纪录片，想邀请这位小兄弟，来我们纪录片里面，客串个角色。” 鲁晓伟语气真诚地说。 “纪录片是啥子，是电视剧吗？” 赵宝运憨憨傻傻地挠头。 “不是电视剧，但是和电视剧一样，也是播给大家看的。” 鲁晓伟一看赵宝刚，就知道他是刚从乡下出来的农村青年，所以也没解释什么是纪录片，而是用对方能听懂的语言讲述。 “不拍不拍，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宝运，咱们走，大城市坏人多，你可得多留几个心眼。” 余林水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两人谈话，直接把赵宝运拉走。 “我不是骗子，有工作证的，出演纪录片，也有劳务费，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鲁晓伟对着赵宝运背影，不甘心地喊。 他这人比较讲眼缘，赵宝运的气质和长相，就特别合他眼缘，他觉得这个农村小伙，很有潜力可挖。 “林水叔，他说拍纪录片还给钱呢。” 赵宝运心动了，可是胳膊被余林水拉着，挣脱不开。 “你见过天上掉馅饼不，少想美事儿，踏踏实实，跟着叔挖煤去。” 余林水没好气地说。 “宝运，林水叔不会害你，你要相信他。” 余林根在一旁敲边鼓。 鲁晓伟看着三人越走越远，心里有些惋惜地砸吧了一下嘴。 “鲁导，我看他们装行李的帆布包，印着万和煤业四个字，他们多半是万和煤业的矿工，咱们去矿上拍纪录片时，说不定能遇到。” 一个拍摄组的同事，走过来拍着鲁晓伟肩膀安慰。 “矿上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可惜了。” 鲁晓伟摇了摇头，有些意兴阑珊。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一刀一百万 一辆越野车，在路上飞驰。 “老板，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宁城？”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不解地问。 江华去宁城，是临时决定的，事先并没有跟他通气。 “去见一位老朋友，然后有点业务，想找他聊聊。” 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是接到鲁晓伟的电话，才临时决定去宁城的。 他和对方有大半年没见了，这次过去，除了老朋友叙旧，还想让鲁晓伟，帮他即将上市的新款手机，拍个广告。 “老板，我听说高海峰也来了宁城，他跟穆万和最近走得特别近，您得小心一点。” 薛山语气严肃地提醒。 在江华和高海峰闹矛盾后，他就一直比较关注高海峰的消息，高海峰来宁城这事儿，他是昨天打听出来的。 “宁城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我总不能因为一个穆万和，就一辈子不来宁城吧？” 江华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 “老板，还是不能大意，那个穆万和，你不能把他当普通商人看。” 薛山在上次江华从医院出来后，就刻意打听了一番穆万和的信息，发现这人很不简单。 用心狠手辣，来形容穆万和，薛山都觉得有些保守了，这就是煤炭行业的一头恶鬼。 “我就是去跟老鲁谈一笔广告业务，跟穆万和的煤炭公司不搭界，我就不信，他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我来了宁城。” 江华感觉薛山想多了。 薛山担心穆万和对江华不利，却不知道，老穆此时，压根儿就没精力，关注江华有没有来宁城。 就在昨天，他万和煤业旗下的一个煤矿，发生了安全事故，而且还死了人。 如果是平时，这对他来说，压根儿就不是事儿，甚至不用他出面，下面的人，就会把事情处理的妥妥贴贴。 但现在环境不一样，上面派驻的煤炭清调组，还在宁城蹲着呢。 虽然他在招待所门口，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盯梢，但是一旦煤矿发生安全事故的信息泄露出去，那就等于把一个突破口，摆在调查小组面前。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穆总，那晚下矿的余家兄弟，我跟您找过来了。” 他的心腹手下，站在门外，语气恭敬地说。 “你让他们进来。” 穆万和强压住内心烦躁，背手站在窗边说。 余林水小心翼翼，走进穆万和的办公室，他兄弟余林根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万和煤业的总部，没想到这一整栋大厦，都是万和煤业的。 余林水打量着办公室的奢华陈设，在心里想：乖乖，难怪大家都说，只有穆万和，才是宁城的煤王，这阵势就是不一样。 “说说吧，这次事故，是怎么回事？” 穆万和转过身，从脸上看不出喜怒。 “穆总，我们也没想到，好好的，矿会突然塌方，幸好我们兄弟反应快，才没有被埋在里面，不过我那苦命的侄子，运气就没这么好了，他才二十岁，都还没结婚呢……” 余林水说到这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借着擦眼泪的功夫，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穆万和。 “小五，塌方原因查过了吗？” 穆万和询问恭敬站在门边的心腹手下。 “塌方区还在清理，目前原因还在调查。” 心腹手下微微欠着身子回答。 “消息封锁了吗？” 穆万和又问。 煤矿出现塌方的消息，是一定不能让调查组知道的，为此他又在招待所附近，加派了一批人手，就是为了彻底隔绝消息。 “已经封锁了，就是余家兄弟这边，您看？” 心腹手下看了眼站在办公室的余家两兄弟。 “我可怜的侄子啊，你死的太惨了……” 余林水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哭。 “一人给你们十万封口费，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穆万和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后，语气平静地说。 “才十万？” 余林水愣住了。 这个开价，可有些不符合他的预期，他原本想着，穆万和作为宁城的煤王，现在又是特殊时期，这个封口费的价格，无论如何，至少要翻好几倍呢。 “我侄子的命，才值十万？” 余林根也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那你们想要多少？” 穆万和弹了弹烟灰，语气平静地问。 “一人一百万，这件事情，我们这辈子都烂在肚子里。” 余林水眼珠子转了几转说。 他见这一栋大厦，都是穆万和的产业，对这种人来说，十万和一百万，压根儿就没区别，而且就算这个价格，被砍上一半，他们兄弟也是血赚。 “你们想钱想疯了？” 不等穆万和开口，心腹手下小五就满脸愤怒地质问。 他还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居然敢敲穆万和的竹杠。 “穆总，现在形势不一样，万一煤矿出人命的事情，让调查组知道了……” 余林水说到一半，用“你懂后果”的眼神，看着穆万和。 “小五，去拿钱。” 穆万和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穆总爽快，我们兄弟回去之后，保证不乱说。” 余林水大喜过望。 话音刚落，却感觉后背一凉，他愕然回过头，却看到小五眼神冰冷，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他后心。 “这就是你要的一百万，拿去，好走不送！” 小五神色冷冽。 “你们想干什么？” 余林根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如纸。 虽然他们两兄弟手里，也沾着两条人命，但是轮到自己被杀时，那种恐惧绝望的感觉，并不会比普通人少上半分。 “去死！” 小五一个跨步，精准地把匕首插进余林根脖子。 “你弄脏了我新买的地毯。” 穆万和看都没看，倒在血泊中的余家兄弟。 “老板，对不起，他们敢敲诈您，我太生气了。” 心腹手下恭敬道歉。 “把尸体处理了，就埋在塌方的煤矿。” 穆万和掏出手绢，捂着鼻子，走出办公室。 躺在地上的余家兄弟，此时已经没了气，那双死不瞑目，看着天花板的眼神，充满了空洞和绝望。 估计他们死都没想到，穆万和翻脸会如此之快，如此决绝，连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送个孙悟空，要不要？ 宁城招待所。 “许组长，他们太过分了，居然又多加了一组人盯着咱们。” 郑同站在房间的窗边，看着坐在街对面的西瓜摊子，吃着西瓜的几个地痞说。 “看来万和煤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许紧皱着眉头，在房间走来走去。 “可惜我们现在一出门，穆万和就会知道，到时候估计连矿山都上不去。” 周月娟叹了口气。 上次她和郑同准备去矿上看看，结果车子刚开出市区，就遭遇了追尾事故。 虽然人没什么事，但是肇事司机却胡搅蛮缠，而且就在事故发生不久，就有一辆拖车开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车子拖走了。 好不容易，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处理好事故，时间却耽搁了。 经历了这次事情，调查组也算看明白了，只要穆万和存心不让他们去矿上，有太多的办法可以使了。 “确实太嚣张了，等我打个电话。” 老许沉吟了一下，走到隔壁房间打电话。 “老领导，我是许成明，来宁城有段时间了，向您汇报一下清调组的工作成果。” 老许在电话接通后说。 “你说，我听着呢。” 电话里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稳。 “经过为期三个月的清查工作，我们取缔了十五家开采资质不合格的中小煤矿，宁城这边乱开采的现象，得到了有效遏制，现在唯一还剩下没有调查的煤矿企业，就剩下穆万和的万和煤业。” 老许在电话里，汇报了这段时间以来，调查组调查万和煤业时，遇到的重重阻力。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小时，老许口都有些说干了，说完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诉苦来了。” 电话里的中年男人，笑骂了一句。 “老领导，您也知道，我这人能力有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我怕继续查下去，我的组员遇到危险，上次的追尾，绝对是穆万和对我们的警告。” 老许眼珠子转了一下，故意用唉声叹气地语气说。 他能被选为调查组的组长，当然不是个遇事就怂的软柿子，这是故意诉苦，向上面要支援呢。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么，想要我给你什么支持，你直接说？” 中年男人打断了老许的抱怨。 “调一队武警过来，把穆万和给端了，那老小子绝对有大问题。” 老许用狡猾地语气说。 “刚才还说自己是穷酸书生，这说话匪气十足的语气，可不像是穷酸书生能说的出来的。” 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 他太了解老许了，这家伙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斯斯文文，还戴一副厚瓶底眼镜，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实际上这家伙骨子里，是一个做事有冲劲，喜欢用最简单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人。 “老领导，您这是同意了？” 老许一脸期待地问。 “同意什么同意，做事哪有你这样胡来的，等你先查到证据再说。” 中年男人训了老许一句。 “我现在是真没辙了，您老不愿意给支援，那就给个锦囊妙计吧。” 老许用躺平地语气说。 如果真的要查，他当然是有办法的，可是周月娟和郑同，都是刚调过来的新人。 这两人经验不足，继续查下去，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可是担心这两人出意外。 他照顾自己下属方面，他是一个特别护犊子的人。 “锦囊妙计没有，我给你介绍个人，他现在正好就在宁城，你直接联系他。” 中年男人用平淡地语气说。 “一个人能顶什么用，您是没看到穆万和的排场和势力，您至少得给咱们调查组，再增加十个得力干将。” 老许没有要到增援，心里有些不爽。 现在这个局面，多个把人，什么作用都起不到，来了也是跟他们一样，被困在招待所。 “这个人不同，一个人的战斗力，能顶得上你这样的十个。” 中年男人话里带笑。 “呦呵，他还是孙悟空转世不成，我老许虽然是个虾兵蟹将，但是凑齐十个，也是敢上天宫闹一闹的。” 老许十分不服气。 要不是爱惜手下，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他早就跟穆万和干上了。 “废话就不说了，回头把他电话发你，你自己跟他联系。” 中年男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喂，老领导，老领导？” 老许没想到自己演了半天，又是诉苦，又是夸大困难，结果只要来一个人，这还不如啥都不给呢。 另一边，江华正在和鲁晓伟吃饭。 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好久不见，自然得找个清净的餐馆，喝上两杯。 鲁晓伟正在对江华劝酒呢，江华随手丢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这是谁呀，专挑着饭点打过来。” 江华嘀咕了一句，随意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看到屏幕上是“李与民”三个字，酒意一下醒了几分，这位是真正的大佬，人家就算半夜打电话，他也得老老实实地接。 “老鲁，你先吃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华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包间。 “李领导，您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他在电话接通后，笑呵呵地说。 “我就算再忙，还能比你这位空中飞人忙？” 李与民在电话里，用打趣地语气说。 “我那都是瞎忙，您就别拿我打擦了。” 江华语气悻悻。 “你在宁城吧，有个小忙，需要劳烦你这位孙悟空，挥两下金箍棒，不介意吧？” 李与民带着笑意说。 “不至于吧，我这好不容易回一趟省城，一回来就抓我壮丁？” 江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不是孙悟空，他就是一条想要躺平的咸鱼，这些大佬吩咐的差事，没有一件是容易办的。 “正是因为你难得回来一趟，我当然要抓你为家乡做点贡献。” 李与民笑呵呵地说。 他知道江华这小子，有些油滑，特别是现在身价涨了，更是难以使唤的动，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抓泥鳅。 “没问题，我回头投资五百万，给省里贫困县的乡亲们修桥铺路。” 江华十分豪爽地说。 他这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想给对方抓壮丁的机会。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吃货就是这么个风格 “那我先替乡亲们感谢江董，另外还有个事儿，宁城煤炭清查小组的许成明，遇到了一点麻烦，你正好也在那边，就顺手帮帮他。” 李与民也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哪那么容易，被江华把话题岔过去。 “不是吧，我这刚清闲两天，你就打算让我跟宁城的煤王穆万和干仗？” 江华和穆万和有点小摩擦，但没大的利益冲突，有些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省城，我请你来家里喝茶，我买了一副新象棋，咱们好好杀两盘。” 李与民完全不给江华拒绝的机会。 “得，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 江华表示自己道行还浅，真心斗不过这些老狐狸。 不过，放眼全省，有资格去李与民家里喝茶的人，那是屈指可数，李大佬的友谊，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他这边电话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我是江华。” 他心里估摸着，这位估计就是那位调查组的老许。 “终于通了，刚才打了几次都占线，江先生，你好，我是许成明。” 老许拿到号码后，就拨过去了，结果提示占线。 “吃了晚饭没有，如果不介意，来一起吃点？” 江华用自来熟地语气邀请。 “啊？” 老许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江华的说话风格，没想到这人直接略过了寒暄阶段，开口就请他吃饭。 “另外，把小周和小郑都喊上，上次我们见过一面，也算是熟人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既然被李与民抓了壮丁，这事儿他是推不掉了，正好薛山上次跟他说，高海峰跟穆万和走得比较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莽，把这两人莽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哦，好的好的。” 老许有些跟不上江华跳脱的思维，他对这位省城的首富，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算是见识了他的风格。 “地址我回头发你手机上，赶紧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老许拿着手机，愣愣出神，他在心里寻思，李与民给他安排的这人，究竟靠不靠谱啊，什么事儿都没聊，就直接请吃饭，该不会是个吃货吧？ 回过神后，他走到隔壁房间，拍了拍手说：“小周，小郑，先把手上工作放放，有人请客，咱们先去吃饭。” “谁请客，该不是穆万和的糖衣炮弹吧，许组长，这个关键时刻，咱们一定要谨慎。” 郑同虽然年轻，但是个沉稳性格。 “请客的人，你们见过，说起来我挺好奇的，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江华？” 老许有些好奇地问。 “稀源矿业的江董？” 周月娟眼眸闪过惊讶。 “我们上次去六塘镇，跟江董见过一面。” 郑同在一旁解释。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位江首富，还是稀源矿业的董事长。” 老许苦笑着一拍额头。 江华的产业，实在是太多了，经常让人对他的身份，有些混淆。 “这位江董，很有来头？” 周月娟是从外省调过来的，对江华的传奇故事，都没有听说过。 “一直只闻其名，我也没打过交道，不过省城关于他的故事，倒是挺多的，你要是想知道，在过去的路上，我可以讲给你听。” 老许让两人收拾收拾，一起去会会这位江首富。 另一边，江华和老鲁聊起，他这次拍摄的纪录片。 “老鲁，一会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绝对能给你纪录片的取材，带来帮助。”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李与民让他挥几下金箍棒，他还没想好，从哪开始挥，不过他也不急，把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一聊，也许就有了主意。 “说起这事儿，我在火车上，见到一个年轻小伙，我觉得长相特别接地气，本来想邀请他，到我纪录片里面，客串一个配角，可惜没缘分。” 鲁晓伟用惋惜地语气说。 “能让你一眼就相中，这小伙子说不定有演电视剧的潜力。” 江华随口附和了一句。 拍纪录片只是鲁晓伟的副业，他最擅长的，还是拍电视剧。 “还真是瞒不过你眼睛，我收了个军旅题材的本子，感觉他特别适合里面的主角气质，那股愣劲傻劲，一般的演员身上，很难找到。” 鲁晓伟想起失之交臂的赵宝运，心里十分惋惜。 有时候导演挑演员，还真就是缘分。 万和煤业的一个煤矿中。 鲁晓伟口中，长相特别接地气的赵宝运，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好痛……”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全都是血。 刚刚醒过来，他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混乱，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掉在地上的安全帽，哆哆嗦嗦，打开帽子上的矿灯，却看到出口被一堆碎石堵住了。 这时，断了片的记忆，开始零零碎碎，在脑海中闪现。 “林水叔，你为什么要用铁锹砸我？”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是余林水，那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这时，外面出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神色一喜，还以为是救援队的，扯着嗓子就要喊。 可是，从外面传来的一句话，让他把即将喊出嗓子的声音，又活生生憋了回去。 “太沉了，抬这两个死人，比抬一头猪还费力。” 一个男人在被碎石堵住的另一边抱怨。 “就丢这里吧，反正这个矿坑出了事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恢复生产。” 另一个说话的嗓音，听着有些尖利，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本来就是这么个声音。 “你说这两人，怎么想的，不就是矿坑塌了，压死个人么，居然想要敲诈老板两百万，真是活该找死。” 最先说话的声音，每说一句话，都得喘两下气。 “傻冒呗，这两兄弟姓余，还真就跟胖头鱼一样傻。” “行了，走吧，累死老子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 赵宝运大汗淋漓地靠在矿洞石壁上，手指不停地在抖。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余林水无缘无故，要给他一铁锹了，原来是要制造安全事故的假象，跑去讹诈煤矿老板。 不过，那个煤老板也够狠，居然直接把两人杀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石墨烯 “不行，我必须活着出去。” 赵宝运挣扎着，开始用手挖被堵住的矿坑通道。 那些碎石头，都是余家兄弟故意炸塌的，为了怕把自己也埋在里面，两兄弟炸药用的不多，所以通道没有彻底堵死。 就在赵宝运，满手是血，想要给自己挖一条生路的时候，江华正端着酒杯，跟调查组的老许喝酒。 “老许，别愁眉苦脸，不就是一个穆万和么，我帮你收拾了。” 江华大包大揽地说。 “江董，要说起你赚钱的本事，我老许是佩服的，但是穆万和跟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商业对手不一样。” 老许这些日子，心里也挺憋屈的，眼下江华这里有好酒好菜，他也不讲客气，喝完了酒，直接拿起酒瓶自己倒，都不用江华劝酒。 周月娟在一旁，用手肘碰了郑同一下，示意他别光顾着吃菜，劝上两句，别让许组长喝醉了。 郑同正准备把一个卤猪蹄，夹到碗里，没想到周月娟，会突然撞他胳膊，然后筷子一松，卤猪蹄掉在桌上，滚了两圈，最后落在地上。 “挺好的一个猪蹄，可惜了。” 郑同看着掉在地上的卤猪蹄，一脸惋惜地说。 “就知道吃，你心里能不能有点正事？” 周月娟没好气瞪了同事一眼。 “现在是吃饭时间，填饱肚子就是正事儿。” 江华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刚才老许说，穆万和跟他以往遇到的那些商业对手不一样，可是在江华看来，穆万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无非是这人更心狠手辣一下，然后再宁城经营多年，是一头坐地虎。 不过，他连共济会那样的对手，都遇上过，一个宁城的坐地虎穆万和，还真吓不住他。 “江董，你要是不信，你可以站在窗边，看看对面街边。” 老许见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担心他轻视穆万和，会吃大亏。 虽然不知道，李与民为什么安排一个商人来帮他，不过对方是上级，做这样的安排，肯定有对方的用意。 “老薛，去看看什么情况。” 江华坐在饭桌上，大大咧咧地说。 薛山立刻走到包间的窗户边，掀开窗帘，向外面看了一眼，说：“有几个盯梢的混混，蹲在马路牙子上。” “他们喜欢盯，就让他盯着呗，咱们坐在包间里，吃香的喝辣的，吹着空调，他们乐意在外面晒太阳，随他们去。” 江华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江董，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有办法对付穆万和了？” 老许好奇地问。 “这个还真没有，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江华招呼大家别都斯斯文文地坐在那儿，他点了好大一桌子菜，吃不完可都浪费了。 周月娟和郑同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无奈，两人在心里腹诽，这许组长请的啥外援啊，就知道吃，吃得多，就能解决穆万和么？ 老许也在心里苦笑，他觉得老领导，不是给他找了个孙悟空，这恐怕是个猪八戒，在桌上一句正事儿没聊，尽招呼他们吃吃吃。 酒足饭饱，江华打了个饱嗝，用纸巾擦了擦嘴。 看到老许三人，正用无奈地眼神看着他，知道在他们心里，自己肯定是被打上了吃货的标签。 “你们和鲁导交流交流，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华揉了揉肚子，拿着手机，大摇大摆走出去。 江华离开后，薛山自然也跟了出去，包间里面，就剩下老许三人和鲁晓伟。 老许和鲁晓伟是第一次见面，双方都不太熟，江华也只是介绍，鲁晓伟是京城来的导演，来宁城拍纪录片的。 “鲁导，你和江董认识多久了，他一直是这么个风格么？” 老许犹豫了一下问。 他虽然在省城，听过江华的不少故事，但是传闻和真人，毕竟是有区别的。 “江董是性情中人，放心吧，他这人办事，一直都挺靠谱的。” 鲁晓伟用牙签剃着牙齿。 他和江华合作过几次，知道江华这人表面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腻，往往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帮你把事情办了。 “老板，要不要我把外面那几个盯梢的打发了？” 薛山跟在江华身后，瓮声瓮气地问。 “这种小混混，穆万和手底下多的是，你赶走了一波，又会再来一波，没什么意义。” 江华挥了挥手，告诉老薛不必白费功夫。 他找了个清净的角落，用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赵大小姐，听说你和华思的任总，在杭城参加一个通讯行业的峰会？” 在电话接通后，他大大咧咧地问。 杭城的通讯行业峰会，他也收到了邀请函，不过他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回家陪老婆孩子，不愿意出差，所以把邀请函转交给了杨瑛。 可怜的杨瑛，刚从深市回来，飞机刚落地，就被江华打发去了杭城，连公司都没时间回。 “江老板，这次的通讯峰会，你这位国内的手机行业领路者缺席，没来参加，大家都很失望。” 赵燕华在电话里轻笑一声说。 “杨瑛也一样能代表公司，这两天忙不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项目，想请你和老任，过来一叙。” 江华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刚才在饭桌上，老许问他打算怎么对付穆万和，他说没有头绪，其实那是假话。 他这人一肚子的鬼主意，真的打定心思，折腾一个人，那方法多得是。 “什么项目，我在峰会上，碰见杨瑛怎么没听她提起？” 赵燕华语气狐疑地问。 虽然和江华相交多年，但这个男人套路多多，她现在和他打交道，都会思考他每一句话，背后的用意。 “跟通讯行业不沾边，主要是我在宁城这边，发现了一种新型材料，我觉得在未来，有很大的市场潜力，所以想拉着你和老任一起做。” 江华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停在餐馆院子里，那辆拉煤的货车说。 刚才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辆拉煤的货车。 在空旷的车厢上，他看到了几块和煤炭相似的黑石头，这玩意是经常作为煤炭伴生矿出现的石墨矿。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能够分离出一种叫石墨烯的玩意儿，在后世引起了一场材料学的新变革，成为继纳米材料之后，最有价值，应用前景最广泛的新型材料。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江董又要玩降维打击 至于说他一个材料学领域的门外汉，为什么会了解石墨烯这种高科技材料。 说来他自己都感到汗颜，因为后世随着石墨烯材料大热，各种各样的骗局，也层出不穷。 他作为手里有两个钱的小老板，自然也被骗子盯上了，被忽悠拿出五十万，投了年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二十的石墨烯产业。 结果，在他把钱打过去后，那个号称有海归博士坐镇的高新材料公司，却关门大吉，卷着他和其他投资人的钱，跑路了。 这可把江华给气坏了，也因为吃一堑长一智，他倒是下过一番苦功夫，了解过石墨烯这种材料。 石墨烯是从石墨中解析出来的一种高科技材料，相比于这个年代，刚刚开始兴起的纳米材料，石墨烯材料主要应用于通讯、航天、电池等新兴领域。 要研究石墨烯，首先必须要有石墨矿，而宁城在这个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为宁城附近多煤矿，而石墨是煤经过地壳运动后，积压形成的矿产，所以一般在无烟煤矿下层，经常能找到储量丰富的石墨矿。 这也是江华在拉煤的货车上，见到残留石墨矿的原因。 当然，真正促使他，向石墨烯领域进军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想要打破穆万和在宁城，一家独大的局面。 现在宁城的一大半煤矿，都在穆万和手里，而且他在这边经营多年，势力跟铁桶一样。 就连上面派下来，调查煤炭行业的老许，都在穆万和面前，屡屡吃瘪。 可以说，只要穆万和待在宁城不出去，这里就是他的独立王国。 江华虽然有钱有背景，但是想要掀开穆万和打造的乌龟壳，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既然李与民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总不能灰溜溜跑回省城，去跟李与民说，大佬，对不起，穆万和太硬了，我咬不动。 那样，他江首富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把赵燕华和老任，忽悠来宁城搞石墨烯，完全是他灵机一动，产生的想法。 赵燕华是京城赵家的三代，背景实力样样都不缺，老任这两年发展势头也很猛，听说有上面的大佬，十分欣赏这人，想把他的华思，扶持为内地通讯行业的领头羊。 把这两人忽悠来宁城，再扛着石墨烯的大旗，强势插足宁城的煤炭行业，穆万和就算想要阻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究竟够不够。 在电话里，江华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小算计，而是把石墨烯一通吹，把这玩意夸的天上无双，地上少有。 “我虽然读书少，但是也知道，这么好的材料，以我们目前的技术，肯定提取困难。” 赵燕华倒也不傻，如果石墨烯真这么好提取，国外早就出现了相关的报道。 她却听都没听说过，这么说明江华口中的石墨烯，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提取成功。 “赵姐，你这话就太狭隘了，我承认，研发石墨烯，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确实有些超前，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有人来做的，大家都因为困难，畏缩不前，那技术如何进步？” “所以，我们要迎难而上，要做先驱者，只有我们付出拼搏了，我们的下一代，才会有更宽松的经济环境。” 江华把脸一板，义正言辞地说。 电话里，赵燕华久久不语，她刚才差点就被江华说的热血沸腾，可是她太了解江华了，这家伙热血或许是有的，但是绝对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多。 刚才那番话，有些热血过了头，反而让她产生了怀疑。 “赵姐，说句话啊，你到底来不来？” 江华见那边，迟迟没有反应，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在心里寻思，难道是许久不登台，演技退步了？ “虽然知道，你可能是在套路我，但是谁让我，只有你这一个真心朋友呢，我和老任商量一下，尽快把行程定下来。” 赵燕华叹了口气。 她走过最多的路，就是江华的套路，可是虽然江华经常套路她，但是每次她都没吃亏，所以明知道江华可能另有目的，她也愿意相信他。 “赵姐，你放心，我坑谁也不会坑你，石墨烯这个项目，绝对潜力十足，早点上马肯定不会亏。” 江华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他这人真心朋友也不多，赵燕华绝对能算一个，刚起家那会儿，他没资源没背景，可没少沾赵燕华的光。 打完电话后，他跑去厕所，撒了一泡尿，才大摇大摆，回到包间。 “江董，感谢招待，我们都吃饱喝足了，现在准备回招待所。” 老许站起来，十分客气地说。 虽然这一顿饭吃的，毫无收获，但是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好心请你吃饭，还得落埋怨？ “老许，回去之后，该吃吃该喝喝，我就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华十分自来熟地走过去，拍了拍老许的肩膀。 “唉，工作没完成，吃不香睡不着啊。” 老许叹了口气。 周月娟和郑同，也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之前调查那些中小煤矿，一直顺风顺水，给了他们错觉，乍然在穆万和这里受挫，他们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心里落差。 “相信我，你们眼下只是暂时遇到些困难，也许过个几天，就柳暗花明了。” 江华用鼓励地语气说。 他没对三人说自己的计划，主要是怕两个年轻人口风不严，泄露出去，让穆万和有了防备。 调查组这边的动向，很快被盯梢的马仔，汇报到了穆万和那里。 他这个时候，正在宁城最高档的餐厅，宴请从省城过来的吴家父子。 “穆伯伯，一直听我爸提起您，初次见面，这杯酒我敬您。” 吴家儿媳高茜茜穿着火红的连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站起身来，举着酒杯，浅笑着说。 “客气了，太客气了，高侄女和吴家公子还真是郎才女貌，看着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穆万和笑呵呵地伸手下压，示意高茜茜坐下来。 这时，一个手下走过来，在穆万和耳边，耳语了几句。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睚眦必报的高茜茜 “许成明去见了江华？” 穆万和眉头一皱，他都不知道，江华也来了宁城。 “江华来了？” 吴家父子和高海峰都是一惊，他们对江华可太熟悉了，就是这个家伙，差点搅黄了他们的芯片发布会。 没想到这根搅屎棍子，居然又跟来了宁城，他想要干什么？ “还真是阴魂不散！” 高茜茜听到江华的名字，就是眼神一冷。 她因为家世好，嫁的也好，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只有江华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让她下不来台，她心里恨死了这个男人。 “许成明是谁？” 高海峰注意到，穆万和提起江华时，还提到了另外一个名字。 “省里派下来，煤炭清查小组的组长，最近一直想找我茬。” 穆万和脸色有些不好看。 “穆伯伯，江华和这人搅和在一起，肯定是想对您不利。” 高茜茜眼神闪了闪，别有用心地挑拨。 “茜茜，不要乱说，你穆伯伯是什么人，来了宁城，江华就算是条龙，也得乖乖盘着。” 高海峰也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跟着女儿一唱一和。 “下去吧，继续盯紧了那边。” 穆万和挥了挥手，对刚才汇报的手下说。 喝了一口茶后，他笑了笑，接着高海峰刚才的话说：“他来了宁城，老老实实，不惹事也就罢了，如果敢作妖，我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提这个毛头小子，咱们继续聊正事儿，吴总对我刚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 在和吴春旭见面后，他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邀请他过来的目的。 他听说了吴家的天骄芯片项目，而他手里正好有一家空壳的上市公司，他想把吴家的项目，套进自己的壳公司，去股市上圈一笔钱。 “这个……” 吴春旭表情有些为难。 他们的天骄芯片项目，完全就是个骗局，如果跟穆万和合作，能有多少受益，暂且不提，万一被对方看破了怎么办？ “吴总，你可能认为我们内地经济不发达，在股市上圈不了几个钱，我告诉你，这你可就想错了，你这个项目，如果运作得好，绝对能赚大钱。” 穆万和也是感觉自己在煤炭行业，发展到了瓶颈期，想要寻求突破。 他这人做生意，特别急功近利，最喜欢的就是剑走偏锋赚快钱。 “爸，我觉得穆伯伯说的这个事情，我们可以考虑。” 吴耀偷偷跟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江华横插一杠子，他们计划好的杀猪盘，现在出现了很多变数。 在这种情况下，跟穆万和合作，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呀，穆伯伯资本雄厚，如果我们的项目，能够借助他的公司，直接去股市融资，不仅降低了项目风险，也极大加快了回本周期。” 高茜茜跟着丈夫附和。 吴家把她当外人，没告诉她整个计划，她一直以为，吴家是想瞒着拓普公司，来内地搞一个山寨芯片厂。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江华，如果不是江华跳出来搅局，她父亲的玉河系，已经被当成一头肥猪杀了。 “亲家，这事儿好事儿啊，我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吧？” 高海峰笑眯眯地说。 见大家都站在了穆万和这边，吴春旭沉吟了一下，突然站起身，笑呵呵地向穆万和伸出手，说：“穆总，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肯定会愉快的！” 穆万和发出爽朗的大笑。 “恭喜穆伯伯和我公公达成战略合作，既然咱们是盟友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商量，怎么对付江华？” 高茜茜闪烁着小眼神，眼底藏着几分恶意。 她是女人，相对于男人来说，没那么在意事业，更在意的是个人恩怨。 “高侄女，你想怎么对付这小子，穆伯伯满足你。” 穆万和心情很好，笑呵呵地说。 “不如先找人，打断他一条腿，算是收点利息？” 高茜茜用微笑的表情，说着恶毒的话。 “小五，你听见了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 穆万和转过身，表情平淡地对身后的心腹手下说。 他对付江华，不仅仅是因为高茜茜，更是想警告许成明，让对方老老实实，不要再出幺蛾子。 “知道了，老板！” 小五恭敬地回答，然后走出包间。 “咱们难得有缘聚在一起，我让服务员再加几个菜，咱们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穆万和吩咐完后，又转过身热情地招呼。 于是，餐厅的豪华包间内，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同样的夜晚，在宁静的月光下，一个满脸鲜血，跟鬼一样的身影，从矿洞内爬了出来。 “我妈说，我是有福气的人，我不能死在这里，必须活着，得赚钱给她买大房子。” 赵宝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双手十指，全都血肉模糊，都是挖碎石头，被划破的。 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平日里和蔼的林水叔，没想到杀人时，表情是那么的狰狞。 不过，对方也遭到了报应，他挖通矿坑时，见到了被丢在通道的那两具尸体。 余林水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得干嘛，报警，对赶紧报警……” 赵宝运哆哆嗦嗦，向着山下摸索过去。 他没有手机，想要报警，要么去派出所，要么去市里找个公用电话。 在山脚下，鲁晓伟和江华站在越野车旁抽烟。 两人吃完饭后，鲁晓伟突然说，想要看看夜幕下的宁城煤山，江华就让老薛，开车送他们过来了。 夜幕下，山脉崎岖蜿蜒，一直延伸到六塘镇那边。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话还真不错。” 鲁晓伟用感慨地语气说。 宁城周边多山，不适合发展农业，靠着煤炭经济，硬是把一个二线城市的工业，拉到了直追省城的水平。 “这山也就晚上能看看，白天看光秃秃的，树都被他们开矿的砍完了。” 江华抽着烟，大大咧咧地说。 那些大大小小的煤老板，可没有保护环境的意识，为了方便开矿，硬是把一座青山，折腾的满目疮痍。 两人正聊着呢，看到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山上跌跌撞撞，走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獠牙毕露 赵宝运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跑到山下，好不容易，终于看见了人，心里的那口气一泄，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救我”，然后晕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 江华差点被烟屁股烫到了手，这黑灯瞎火的，突然窜出一个脏兮兮，满脸血污的人，很吓人的，好不好。 “老板，你别过去，我去看看。” 薛山谨慎地挡在江华身前。 “这个人我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鲁晓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看见躺在地上的身影，有几分眼熟，应该是认识的。 好奇心促使下，他谨慎地跟在薛山身后，走过去查看情况。 晕倒在地的赵宝运，被薛山翻了个身，露出沾满煤灰和血污的脸。 “这不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嘛，他叫什么来着？” 鲁晓伟惊呼一声，然后死活想不起，赵宝运的名字。 “老板，他后脑勺被钝器击打过，需要送医院。” 薛山查看了一番赵宝运的伤势说。 “那就直接送医院，你去开车，我给老许打个电话。” 江华看赵宝运浑身黑漆漆，仿佛从煤坑里爬出来的，就知道他多半是在矿井下面出的事。 涉及到煤矿的安全事故，这都是许成明的管辖范围，于情于理，他都得知会老许一声。 老许那边刚回招待所，正准备洗个澡睡觉，接到了江华的电话。 “老许，我这边有个情况。” 江华把在山脚，发现赵宝运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这个人你一定得帮我保护好。” 老许兴奋地一击掌。 他还不知道，江华已经有了对付穆万和的计划，心里正焦虑呢，没想到机会转眼就来了。 昏迷的赵宝运，被江华送到了宁城医院，这个消息在半个小时之后，就传到了穆万和的耳中。 他在宁城经营多年，方方面面都有他的势力跟关系，赵宝运浑身沾满煤灰，一看就是从矿上出来的人。 而且还受的是钝器击打伤，这个情况，被医院里想要巴结穆万和的医生，透露给了他。 穆万和那边，刚结束饭局，让司机开车，送他到一个情人家里，水都还没喝一口，就接到了电话，说医院送来一个伤者，有可能跟矿上的安全事故有关。 “老穆，我水给你放好了，你去洗个澡吧。” 一个穿着紫色睡裙的年轻女人，一脸妩媚地站在浴室门口。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早点休息。” 穆万和现在哪还有心情洗澡，他现在只想搞清楚，那个被送到医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坐到车里后，他拿出手机，给心腹手下小五，打了个电话：“断江华腿的事情，先缓缓，另外有个急事要你去办，你现在去市医院，看看那个刚被送来的伤者，是什么情况。” “好，我知道了。” 小五在电话里，沉声回答。 赵宝运被送去医院后，就直接被推进了急诊室，江华和鲁晓伟，站在医院外面抽烟。 “幸好送来的及时，要不医生说他有生命危险。” 鲁晓伟用感叹地语气说。 之前在火车上，看见赵宝运，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农村壮小伙，没想到现在差点让医院下病危通知书。 “人能救回来就好。” 江华抽着烟说。 他不认识赵宝运，没鲁晓伟那么多感慨，医药费还是他垫付的，纯粹是在助人为乐做好事。 “老板，情况有些不对，附近多了很多混混地痞。” 薛山是保镖，随时观察周围情况，是他的本职工作。 大晚上的，医院外面的街道，本来是没什么行人的，不过现在却多了一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骑着摩托车赶过来的小混混。 这些小混混背后，似乎有人组织，来了医院这边，也不靠近，只是站在马路对面，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江华几人。 “还真不愧是煤王，有点小瞧了他在宁城的势力。” 江华恼火地把半截烟丢在脚下，踩了一脚。 这人才刚被他们送过来，穆万和就得到了消息，可想而知，对方在宁城的势力有多大。 “老板，他们人多，要不我们先撤？” 薛山谨慎地挡在江华前面。 “如果我们现在走了，躺在医院的那个家伙，就会落在穆万和手里。” 江华皱眉说。 他不知道赵宝运是什么情况，不过看穆万和弄出来的这阵势，说明对方很在意，他们送来医院的这个人。 “江董，还是打电话报警吧，对面都快聚了百十来号人了。” 鲁晓伟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他是个文化人，胆子比江华他们要小，特别是看到马路对面，还不断有混混，陆陆续续地赶过来，他是真的怕了。 “我问问老许到哪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机拨号。 在他想来，李与民既然派了老许来清查煤炭，应该是给予了调查组相应特权的。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里面声音乱糟糟的。 “江董，请你一定保护好伤者，穆万和狗急跳墙了，我这边遭遇了交通事故。” 老许在电话里，语气急促地说。 就在他刚出招待所不久，开车赶去市医院的途中，被一左一右两辆车夹击，逼着他车子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江华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穆万和的反应，会这么大。 其实，穆万和原本也没打算弄出这么大阵仗，但是他接到眼线汇报，说许成明出了招待所，这一下子触犯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现在还不知道，被送到医院的伤者是谁，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许成明，跟对方接触。 “一点皮外伤，不过对方明显不会让我去医院，那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许成明看着逼停他的那两辆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几个不怀好意地小青年。 “老许，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底牌，赶紧使出来，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江华看到医院对面，聚集的混混，差不多都有两百多号人了，他心里有些凉。 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是靠什么计谋，都无法弥补的，老薛就算再能打，顶多以一当十，不可能一个人，打一百个。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逼着我炸鱼啊 “江董，我哪有什么底牌，你就是我的底牌。” 许成明苦笑着说。 他打电话，找李与民要支援，结果李与民把江华丢给了他，他都不知道，老领导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就你们三个人，还想单枪匹马，挑翻穆万和？” 江华没想到，老许手里，居然没有任何支援。 “江董，再不报警，就来不及了。” 鲁晓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许成明那边没有回答，传来叮叮当当一阵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老许，老许？” 江华着急喊了两句，电话里却只是忙音。 “老板，对面主事的好像来了，我们赶紧走，要不就晚了。” 薛山神色慎重，看着刚出现的那个平头小青年，那些混混对他都很恭敬，在他出现后，立刻收敛起懒洋洋的姿态，恭敬地打招呼。 “这是逼着我出底牌呀，你说李与民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这一点？” 江华叹了口气，拨出一个号码。 他现在严重怀疑，李与民这老狐狸，是既拿他当鱼饵，又拿他当打猎的枪使。 这些坐镇一方的老狐狸，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下棋的段位太高了，每一招背后都有深意。 “许大哥，我是江华啊，好久没联系，近来可好？”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笑眯眯地说。 他这个电话，是给许裕打的，那位当初的扶贫办主任，在年前调到了宁城当副市。 他来了宁城后，之所以没跟对方联系，是因为李秋实那个母老虎也在。 这位大姐出身名门，为人刻板严肃，动不动就爱教训人，江华如非必要，见她都是绕着走，很少会主动招惹她。 “江华，你小子可是稀客，昨天你大姐还念叨，说好久没见你，也不知你最近在忙什么。” 许裕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我能忙什么，都是瞎忙，正好宁城出差，想请你和李大姐吃顿便饭。” 江华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是为了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他还能再吃一顿。 “这都几点了，我们早就吃过晚饭了，对了，你刚才说你在宁城？” 许裕有些无语，想请客吃饭，你赶早呀，这都晚上八点多了，还吃个鬼的晚饭。 “对呀，我刚到宁城，这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大哥和李大姐，好久没有被李大姐耳提面命，我最近都有些松懈了，正准备让大姐，给我上上思想课。” 江华眼都不眨地扯着瞎话。 在他的朋友圈子里，他和许裕李秋实联系的最少，不是生分，主要是这两人都太严肃了，每次跟他们在一起，开个玩笑都得小心翼翼，实在是不自在。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骂了李与民一句老狐狸，对方绝对是知道他和许裕的关系，才故意把他介绍给李成明。 真是一个老狐狸啊，知道李秋实出身京城李家，门第高，心气高，未必会买他的账，所以把跟这两人有故交的江华丢出来。 “小江，你在哪里，你大姐说，既然你来了宁城，让你来家里坐坐。” 许裕在电话那边，跟一个女人交谈了一句后，笑呵呵地说。 “这么晚了，不会打扰吧？” 江华眉毛一挑，感觉李大姐虽然为人严肃，但有时候也是蛮可爱的。 “打扰什么啊，你小子是讲客气的人吗？” 李秋实抢过电话，笑骂了一句。 “好嘞，我这就过来，不过我第一次来宁城，还没来过你们家，不知道路啊。” 江华先是欣喜答应，然后眼珠子一转，就可怜巴巴地表示自己不认路。 “这样吧，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小林去接你。” 许裕在电话旁边说。 他现在是领导，有专职司机，这年头没导航，光给个地址，没人带路，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家。 “我在市医院，一位朋友受了点小伤，我送他来医院治伤。” 江华心里一喜，只要许裕派人过来，那一切就好说了。 “你朋友没事吧？” 许裕关心问了句。 “不好说，人还昏迷着呢。” 江华唉声叹气。 “这么严重吗，那我得过来看看。” 许裕不知道，江华的什么朋友受了伤，不过这事儿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得过来看一眼。 “这不合适吧，你那么忙，哪好意思。” 江华眼中闪过小狡猾，他刚才寒暄了半天，就是为了引出许裕这句话，他亲自来，当然比他司机过来，效果更好。 “小江，你不对劲，你朋友受伤昏迷了，你还有心情来我们家做客？” 李秋实不是好糊弄的，立刻听出了，江华话里前后矛盾的地方。 “这个……” 江华挠头，讪讪笑着。 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李秋实打交道，对方太精明，也是原因之一。 这位大姐背景硬，为人严肃，还贼精明，换了任何人，都不愿意没事儿往她身边凑。 “说吧，你又遇上什么事儿了？” 李秋实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问。 “李大姐，我真没惹事儿，是事儿找上我了。” 江华苦笑着回答。 他来宁城，就是跟老鲁谈个广告业务，没想过要招惹穆万和，奈何李与民这个老狐狸，知道许裕调到了宁城，也知道他和江华的关系。 为了打破宁城穆万和经营的煤炭王国，直接把江华丢出来炸鱼。 目前看来，这老狐狸算的很准，事到临头，江华就算不情愿，还是得联系许裕。 赵燕华虽然背景不差，但是远水难解近渴啊。 “如果不是遇上事儿了，你都不会联系我们，对吧？” 李秋实的精明，还真不是吹出来的，难怪京城那一众纨绔子弟，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想念李大姐了，一见您我就觉得亲切。” 江华被说破心思，脸红了一下。 “老许马上就过来了，如果最后查到，是你挑的事儿，大姐可不会帮亲不帮理。” 李秋实警告了江华一句。 她这人铁面无私，并不会因为和江华有交情，就故意偏帮他。 “唉，大姐，你这话伤了我的心，说明你太不了解我了。” 江华叹了口气。 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别人欺负他，他怎么可能主动欺负人？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你出炸弹，我有王炸 没过多久，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医院对面。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高茜茜，一脸雀跃地从跑车上下来。 “小五，穆伯伯说你们把江华堵了？” 高茜茜拉着平头青年，十分兴奋地问。 她出现之后之后，围在旁边的一群小混混，偷偷吞了口唾沫，他们这些土鳖，还没见过这么妖娆的女人。 “站在医院门口，抽烟的那个就是。” 小五用手指了指，站在车旁的江华。 他发现这个男人，有点意思，被这么多人围了，居然也不惊慌，点了一根烟，在那气定神闲地抽着。 高茜茜顺着小五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可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江华么？ 她抿嘴一笑，提着小坤包，风情万种地走了过去。 “江董，还真是山水有相逢呢，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吧？” 她笑眯眯看着江华，巧笑倩兮地说。 “是挺意外，你弄出这么大阵势，想干嘛呢，准备拍《大嫂》吗？” 江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茜茜没听懂江华藏在话里的梗，毕竟这个时候，这部电影还没有拍出来。 “说吧，你想干嘛？” 江华抽了口烟，气定神闲地问。 许裕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所以他心里一点都不慌。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得罪了穆伯伯，人家想断你一条腿。” 高茜茜用充满恶意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那次新闻发布会，本来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却被江华当着大家的面，骂了一句“其心可诛”，这在她看来，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奇耻大辱。 这个男人不跪下给她道歉，她心里是出不了这口恶气的。 “真是好大的威风，我就站在这里，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江华两根手指夹着烟，故意摆了个造型，用调侃地语气说。 “江华，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吓唬你，没人跟你开玩笑！” 高茜茜被江华吊儿郎当的态度给气到了。 他们这边来了两百多号人，这个男人不会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摆设吧？ “高茜茜，送你一句话，你是吃着家乡米长大的，少做些坑害家乡父老的事情，特别是帮着外人坑自己同胞，那是卖国贼。”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江华，你去死好了！” 高茜茜本来是过来，耀武扬威的，没想到话没聊上两句，又被江华给教育了。 这可真把她气坏了，她感觉肺里有一把火在烧。 江华冷笑了一声，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像个小丑，被自己公公坑了，还帮对方数钱，看似聪明，其实愚蠢至极。 “小五，你打断他的一条腿，出了事情我担着。” 高茜茜气匆匆走到马路对面说。 小五神色淡淡，看了高茜茜一眼，他是穆万和的心腹，可不是这女人的狗腿子。 他不疾不徐，走到江华身前，语气平静地问：“那个从矿里出来的伤者，是你送过来的？” 穆万和在得知消息后，就通过自己的关系，查到了赵宝运的身份，他没想到一个死了的人，居然会复活。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安全事故的问题，又牵扯上了两条人命，他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赵宝运抢到手。 “关你屁事儿？” 江华斜睨着小平头一眼。 他江首富虽然没什么架子，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跟他对话的。 “行，你挺有种的，希望一会儿你嘴还这么硬。” 他对着江华指了指，然后转过身，冲着马路对面的两百多号小混混吼：“看戏吗，喊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做事的，站在那跟个木桩子一样。” 然后，拉拉垮垮，聚在一起的两百多名小黄毛，一下子炸了锅。 “敢对五哥这么说话，弄他！” “他以为他是谁呢，也不看看宁城是谁的地盘。” 一群歪瓜裂枣嘴里聒噪着，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活该，打死他！” 高茜茜在一旁笑歪了嘴。 她很想知道，江华一会儿被打的断胳膊断腿，是否还能站在那里装逼。 “老板，你先上车。” 薛山气势沉稳，如一堵墙一样，挡在江华身前。 “不用，许裕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江华看到十字路口，有一辆贴满了通行证的黑色轿车，向这边开过来。 黑色轿车一个急刹车，拦在那群气势汹汹的混混前面，许裕恼火地打开车门，声色俱厉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大庭广众的，想围攻市医院吗？” “你是哪根葱，穆老板的事儿，轮得到你来管闲事？” 一个彪呼呼的锅盖头，不认识许裕，用轻蔑地语气说。 小五是个清醒人，作为穆万和的心腹手下，他自然认识几个领导。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惊动许裕，在心里暗呼一声麻烦了。 看着那群混混，围着许裕聒噪，他没有阻止，而是悄悄退出人群，把身子藏进阴暗的树荫下。 穆万和正坐在别墅客厅，等待小五给他回消息，见到他打电话过来，还以为他把事情办成了。 “是不是把人弄到手了？” 他用平静地语气问。 “老板，出意外了，许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 小五语气严肃地汇报。 “许裕？” 穆万和眼皮跳了跳。 许裕是新调过来的，跟他不是很熟，他也想过跟对方拉近关系，但是这人原则性很强，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老板，我们是强行把人抢出来，还是另作打算？” 小五在电话里问。 “你先回来，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穆万和沉吟了一下说。 当着许裕的面抢人，那事态就无限升级了，他虽然在宁城手眼通天，但是也没必要，直接跟许裕刚正面。 许裕虽然是新来的，没什么根基，但是他听到一些传言，说这人很有背景，是李家的女婿。 “好，另外高茜茜也在这边，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小五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还站在人群后看戏的高茜茜。 “管她做什么，我们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 穆万和寻思，如果能把吴高两家牵扯进来，也能为他分担不少压力。 就在小五悄悄离开时，几辆警车呼啸着向这边开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戴眼镜，不一定就是斯文人 “许市，金河区派出所萧远，向您报道。” 一个穿着警服，三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警车后，小跑过来，向许裕敬礼。 “这里是你们派出所的管辖片区吧，你看看你管的什么治安，这些闹事的，全都拘留，派出所关不下，就弄去拘留所关着。” 许裕十分恼火地说。 他调来宁城后，还是第一次跟江华见面，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环境下相见，这让他很尴尬，说起来这还是他的地盘呢。 许裕都发话了，那些闹事的小混混，自然没什么好下场，很快就逃的逃，抓的抓。 高茜茜虽然腿长，但是奈何穿了一双高跟鞋，压根儿跑不快，被当成小混混一伙的，被抓了起来。 “干什么，我就是路过的，不认识他们，你们抓错人了。” 高茜茜俏脸涨红，拼命挣扎。 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这转折来的太快，她毫无心理准备。 “高小姐，别挣扎了，没用，恭喜你获得派出所免费体验套餐。” 江华站在一旁，乐呵呵地说。 这女人刚才可嚣张着呢，脸上趾高气扬的表情，跟现在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也就现在的手机，没有拍照功能，否则江华绝对要拍个照，做成表情包，传到网上说不定还能小火一把。 “江华，我是南洋来的投资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高茜茜现在是真慌了，她从小到大，可从来没进过局子。 “得了吧，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算哪门子的投资商。” 江华冷笑一声，懒得再理会这女人。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许裕，满脸热情地走过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说：“许大哥，太感谢了，今天要不是你过来，下次见面，我可能就得少条胳膊，或者断条腿了。”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许裕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他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明夸暗损，宁城是他的管辖范围，结果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当领导的，脸上无光。 “我是真心感谢，许大哥帮我解围。”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你小子啊，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太平，这次又惹到谁了？” 许裕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无奈。 他跟江华认识有两三年了，虽然两人联系不多，但他一直对江华有所关注。 “在宁城，能整出这么大阵势的，除了穆万和，还能有谁？” 江华轻笑一声说。 他今天算是见识了煤王的威风，好家伙，动不动就整几百个小弟来弄你，就问你怕不怕？ “穆万和？” 许裕眉头皱了一下。 他调来宁城，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是几个月工作做下来，总感觉身边，有一层无形的阻力。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背后有个人，他叫穆万和。 “是呀，这就是一头坐地虎，再不管管，说不定宁城哪天就变成穆城了。” 江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之前说，你有一位朋友，重伤昏迷，也是穆万和干的？” 许裕沉吟了一下问。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一位朋友，很可能身处危险，得麻烦你派人去看看。” 江华说的是许成明，这家伙跟他打着电话，突然通话中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他现在人在哪里？” 许裕不敢怠慢，向在现场指挥的萧远招了招手。 “应该是在从宁城招待所来医院的路上，具体在哪我不知道。” 江华也不知道许成明在哪里遭遇的交通事故。 “我立刻派人，沿着这条路搜索。” 萧远办事雷厉风行，转身立刻去安排人寻找许成明。 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普桑，歪歪斜斜停了过来。 黑框眼镜碎裂，额头还在流血的许成明，大口喘着气，从车上下来，一见面就问：“你送来的那个人，没有被穆万和抢走吧？” “老许，你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走，我带你去急诊室处理伤口。” 江华看见许成明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用，穆万和这次小瞧我了，还真以为我戴个眼镜，就是好欺负的文弱书生？” “年轻的时候，修河提挑石头，我一个人的工分，可是能比得上两三个壮劳力。” 许成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还是你厉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跟你是本家，许裕许市，许大哥，这位是煤调组的组长许成明。” 江华为两人做介绍。 既然许成明自己来了，那也不用专门派人去找，不过他额头一直在流血呢。 虽然他自己说没事，但是江华还是强行拖着他，把他拉去让医生处理了一下伤口。 “你们送过来的那个人呢？” 许成明心里挂念着的，还是江华从煤山下面，捡到的赵宝运。 “就在你隔壁，这会儿应该还没醒过来，你也问不出什么。” 江华带额头缠着纱布的许成明，去隔壁病房看赵宝运。 “萧所长，这个伤者很重要，你要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盯着，防止穆万和再来抢人。” 许裕落在江华两人身后，安排工作。 “许市，您放心，在对方醒过来之前，我亲自守在这里。” 萧远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如果人丢了，我可唯你是问。” 许裕知道穆万和在宁城关系很深，意味深长，对萧远说了句。 一行人站在病房，讨论赵宝运身份的时候，小五狼狈逃回了穆万和的别墅。 “老板，对不起，我把事情半砸了，您处罚我吧。” 平头青年垂头丧气，站在穆万和身前。 “许裕怎么会和江华搅和在一起？” 穆万和皱着眉头问。 在他眼里，许裕和江华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个人，没想到在关键时候，江华一个电话，会把许裕召过来。 “也许这两人以前认识，毕竟许裕在省里扶贫办工作过。” 小五用猜测地语气说。 “事情开始变棘手了。” 穆万和烦闷地点燃一根烟，眉头紧锁。 许裕是属于那种，背景非常硬的空降兵，虽然刚来宁城，还没什么根基，但是如果存心找他麻烦，他天天也不用干别的事儿了，就等着应付许裕吧。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堂堂正正，以阳谋挫敌 “高茜茜被抓了，我们可以先看看，高家和吴家的反应。” 小五能被穆万和选做心腹手下，不仅仅是人够狠，脑子也非常聪明。 “是得给高海峰，找点事情做，他之前收购的那个煤矿，我们不是留了一手么，现在把资料丢给许成明，让他先去对付高海峰，我们赶紧把屁股擦擦。” 穆万和手指夹着烟，沉吟了一下说。 他当初邀请高海峰，进军宁城的煤炭行业，本来就没安好心，是闻到了最近风声不对，寻思着拉个有实力的炮灰，给他当挡箭牌。 现在事情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数，该是高海峰登场的时候了，他穆万和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我知道了。” 小五语气恭敬地回答。 “另外那两个人的尸体，得换个地方埋了，还得查查医院那小子，知不知道这事儿，为了避免出现更大的风险，得让他永远闭嘴。” 穆万和眼中闪过阴狠。 他不知道从矿坑，死里逃生的赵宝运，到底知道多少内情，但是他不想赌，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我这就去办。” 小五刚办砸了一件事，现在正是需要将功补过的时候。 另一边，江华被许裕接到了家里。 “小江，来坐，家里比较简单，你别见笑。” 李秋实看到江华之后，热情地打招呼。 她和许裕这对欢喜冤家，磕磕绊绊这么多年，现在终于修成正果。 不过两人都是一心忙工作的人，加上年纪在那了，所以结婚的时候，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也没办酒席。 “谁说简单了，虽然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但布置的这么温馨，一看就是李大姐手笔，娶妻娶贤，恭喜许大哥找了个好老婆。” 江华心里还是有些怵李秋实，所以一见面就拍马屁。 “哈哈，江华，你这可拍错马屁了，房间里的这些小摆件，都是你许大哥淘回来的，我可没买什么。” 李秋实发出爽朗地笑声。 “那也是因为有李大姐在，这个家才温馨。” 江华拍错了马屁，也不尴尬，厚着脸皮强行吹捧。 “得了，你也不用讨好我，事情我听老许说了，这事儿错不在你，是穆万和太嚣张了。” 李秋实邀请江华坐下，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善。 她其实对江华感观，还是蛮好的，主要是江华虽然钱越赚越多，但是并没有忘了希望工程的事情，这两年陆陆续续，修了不少教学楼，给了很多山区孩子，受教育的机会。 “何止是嚣张啊，简直是不把我许大哥放在眼里。” 江华用力一拍腿，忿忿不平地说。 “收起你那一套，在我们两个面前，就别玩弄你的小心眼了。” 李秋实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她和许裕比江华大了十多岁，会受这小子的挑拨？ 江华神色讪讪，他就知道，在李秋实面前，他讨不到什么便宜，这位大姐真的是太聪明了，在她面前，玩啥套路都没用。 “不用你挑拨，我也知道，宁城现在的生态环境，是不正常的，穆万和确实要查。” 许裕坐在沙发上沉声说。 “嘴上说的轻松，你来了宁城大半年，手下连个虾兵蟹将都没捞着，唯一指使得动的萧远，还是我们李家的关系，你用嘴去查穆万和？” 李秋实送了丈夫一个白眼。 她这人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也不会因为有江华这个外人在，就隐瞒丈夫的窘境。 许裕来了宁城有几个月了，但确实还没能打开局面，穆万和在这里经营多年，他的龟阵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许大哥，我倒是有个主意。” 江华眼珠子转了转。 他本来以为，自己搬出了许裕夫妇，或许就不用烦劳赵燕华，跑一趟宁城。 毕竟，以现在内地的技术条件，强行上马石墨烯，有些为时过早。 但是，他没想到，许裕之前在医院门口，威风凛凛，实际上手里也就萧远一个兵，这点实力，可敲不破穆万和的乌龟壳，最多也就给他找点麻烦。 “你小子鬼主意多，别卖关子，赶紧说。” 李秋实是个急性子。 她们李家虽然有实力，但是远在京城，无法给在地方上的丈夫，提供太多助力。 再说，许裕也不太愿意，过多依靠她的家族。 可是如果丈夫，一直在宁城打不开局面，不仅被家里人小瞧，也会被外面人笑话。 “我现在手里有一个项目，市场前景很广，如果运做好了，可以空降宁城，打破穆万和对宁城煤炭行业的封锁。” 江华喝了口茶，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穆万和的乌龟壳，是以煤炭行业为根基的，只有打破他对煤炭行业的掌控，才能撬开他密不透风的防守。 石墨烯产业投资大，市场潜力高，一旦拿出来，绝对能吸引宁城，一部分游离在穆万和势力外的中间派。 而且产业链中的石墨矿，跟煤矿也息息相关，是一把打破穆万和对煤炭行业封锁的利剑。 “说说你的计划。” 李秋实有些期待地看着江华。 她知道，这小子虽然油嘴滑舌，但是在大事情上，从来不开玩笑。 “我先给二位，介绍一下一种名为石墨烯的新型材料。” 江华开始讲述自己的整个计划。 他这个计划的核心有两个，一个是借助赵燕华和老任的力量，以势压人。 另一个就是以开采石墨矿为由，插足被穆万和视为禁区的煤山。 只要做到这两点，就能堂堂正正，破开穆万和经营多年的乌龟壳。 许裕夫妇听完江华的讲述，全都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华困惑挠了挠头，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有什么疏漏。 “你小子这脑子，一般人还真赶不上，难怪能把事业做得这么大。” 李秋实用感慨地语气说。 江华的这个计划，算是堂堂正正的商业手段，用商业手段来击败穆万和，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能力。 “你说的这个石墨烯，这能够实现？” 许裕明显对新型材料，更感兴趣。 “我几十亿的真金白银砸进去，难道只是为了弄个虚假材料？” 江华看着许裕反问。 搞材料研发，那都是要烧钱的，如果不是确信石墨烯能带来丰厚回报，江华也不敢这么砸钱。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被折服的许裕夫妇 因为聊的高兴，江华被许裕夫妇留下来吃宵夜。 就是几盘小菜，然后李秋实亲自下厨，下的一锅面条。 “李大姐，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江华这人，最会见风使舵不过，知道这个家里，谁说了算。 “你要是真能帮咱们家老许，打破目前的困局，以后天天来大姐家吃面都行。” 李秋实笑呵呵地说。 许裕不愿意依靠她家族的帮助，而且李家在地方上，提供的助力，也确实比较有限。 如果能靠江华的石墨烯项目，帮许裕打开局面，在宁城站稳脚跟，那至少在仕途上，帮许裕节约了一年的时间。 别小看这一年，有时候就是这一年的差距，决定着你是否能走向更高的位置。 “如果不是小江说起，我还真没想到，这黑漆漆的石墨，居然是个宝。” 许裕吃着面条，用感慨地语气说。 在石墨烯问世前，一直是纳米材料一枝独秀，在各个领域多面开花。 不过在石墨烯问世后，在高科技领域的应用上，明显压过了纳米材料。 “我听说国外，正流行一种叫纳米分子的高科技材料，如果咱们能研发出石墨烯，也算是在材料领域，有了个跟国外分庭抗礼的资本。” 李秋实出身大家族，眼光格局比一般人要高。 “许大哥，我约了赵燕华来宁城，到时候这个项目，还要麻烦你帮忙多吹吹风，争取能拉到更多人的支持。” 江华喝完面汤，放下碗筷，揉了揉肚子说。 “你倒是鬼精鬼精的，准备借用赵家的力量，来对付穆万和？” 李秋实意味深长，看了江华一眼。 “我哪有那么多心思，就是想拉着朋友一起发财。” 江华表现的憨厚纯朴。 该聊的话题，基本都聊完了，肚子也填饱了，江华自然不打算留在许裕家里过夜。 再说，人家两口子特别简朴，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也不适合留客。 坐到车里后，江华询问一直在车里等他的薛山：“老薛，你肚子饿不饿，要不去宵夜摊子给你买点东西吃？” 刚才吃面时，江华给薛山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要不要上来吃点，薛山这人很守本分，知道江华有正事和许裕夫妇聊，所以婉拒了。 “别，晚上吃多了容易长肉。” 老薛摇了摇头。 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健身，在饮食这方面，还是比较控制的。 “那就回去吧，就去市招待所住，穆万和在这边根基太深，我担心住酒店不安全。” 江华今天见识了穆万和的阵仗，吃一堑长一智，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安全来。 夜深人静，宁城医院急诊室的走廊上，出现一个戴口罩，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他站在走廊上，犹豫了一下，看到搬了把椅子，守在病房门口，穿着警服的萧远，迟疑良久，终究没敢过去。 小五神色阴沉地走出医院，摘掉口罩，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 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清林，我记得你老婆，是不是在市医院的配药室当护士？” 他用低沉地语气问。 他作为穆万和的心腹，手里也有一张关系网，各行各业，都有认识的人。 “小五哥？” 电话那边的人，都睡觉了，结果被手机铃声吵醒，声音迷迷糊糊的。 “给你二十万，让你老婆帮点小忙。” 小五用阴沉地声音说。 “二十万？小五哥，我们两口子都是本分人，可不敢做太危险的事情。” 电话那边的声音，惊了一下。 “本分人打个麻将，一晚上输的钱，都是大几万？你老婆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欠了五十万的赌债吧？” 小五阴沉地笑了笑。 “小五哥，要帮什么忙，你尽管说，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我老婆。” 刚才还睡得迷糊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用求饶地语气说。 “让你老婆，帮忙换个输液瓶子就行，事后你欠的赌债，一笔勾销，我再给你二十万。” 小五没说具体想干什么，只说让对方调换一下输液的瓶子。 “好，她的工作我来做。” 那边一咬牙，答应了这件事情。 另一边，江华回到招待所，看见许成明还没睡。 “你脑袋受了伤，怎么不早点休息？” 江华关心地打招呼。 “实在是睡不着，你跟许市聊的怎么样？” 许成明用迫不及待地语气问。 他没想到，江华居然跟许裕是旧相识，他之前还纳闷，为什么李与民，把江华这么个不相干的人，介绍给他。 原来，还是老领导算计高远，简简单单一手妙棋，就把看似死局的局面，一下子盘活了。 “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江华打了个哈欠，走向房间。 他刚跟许裕夫妇说完石墨烯的项目，不想又跟许成明重复说一遍，再说他现在困了，只想睡觉。 许成明张了张嘴，还没来及说话，就见江华已经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他神色悻悻，这不是明显吊他胃口嘛，不把事情说清楚，他哪里睡得着？ 和许成明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高海峰，他女儿现在还在派出所拘着呢，他就算心再大，也睡不着呀。 “爸，您别着急，我已经让律师去了，茜茜马上就能出来。” 吴耀在一旁安慰。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江华这个混账小子，我跟他誓不两立！” 高海峰气愤难平地说。 这件事情，他不分青红皂白，全都归咎到了江华头上，女儿是因为江华，才被拘的，所以一切都是江华的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屈辱，我们肯定会还回去的。” 吴耀眯着眼睛说。 幸好这不是在南洋，否则吴家的儿媳妇，居然进了派出所，传出去会让他们吴家，成为笑柄。 另一边，守在病房门口的萧远，进病房巡视时，突然发现赵宝运的脸色，似乎很不正常。 他立刻拔掉了对方手上的输液针头，跑去急诊科喊医生，另外又给许裕打了个电话。 “这个穆万和，无法无天！” 许裕都睡着了，接到了电话后，气的摔了水杯。 太嚣张了，就简直就是对他的挑衅。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嚣张狂妄 江华是早上起来，才知道医院那边出事了。 许裕雷霆震怒，昨天一夜没睡，亲自赶到医院那边，调查事故原因。 他刚洗了把脸，都还没来得及刷牙，就被着急上火的许成明，拖着他强行赶往医院。 “老许，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着急也没用。” 江华坐在车里苦笑。 许成明是因为自己车子被撞坏了，还在修理，所以才拉着江华，搭他的车去医院。 “你有没有问过许市，人还活着吗？” 许成明消息没江华灵通，还是通过江华，才知道医院出事了。 “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医生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江华叹了口气。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赵宝运是他送去的医院，如果真的死了，他也有责任。 “穆万和怎么就这么大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许成明懊恼地用拳头砸向车子椅背。 “对于这些煤老板来说，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是能和钱划上等号的，他们已经习惯了用钱买命。” 江华掏出香烟盒，询问许成明要不要来一根。 他早上起来，都还没来得及刷牙，就被许成明拉着赶往医院，正好抽根烟去去口气。 “穆万和别想用杀人灭口来解决问题，我会咬死了他，不信他没有破绽。” 许成明从江华手里接过烟，点燃之后，狠狠抽了一口说。 “他这次彻底激怒了许裕，你等着看吧，他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江华把车窗打开透气。 许裕夫妇虽然低调，但绝不是好欺负的性格，特别是李秋实，这位大姐眼里，是从来不揉沙子的。 很快，车子停在宁城医院门口。 江华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见到了许裕，还有垂头丧气的萧远。 许裕交待他保护好赵宝运，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 “许大哥，凶手抓到了吗？” 江华一见面就问。 “换药的护士，已经抓到了，根据她的口供，我们查到了一个叫小五的人，他是穆万和的手下。” 许裕用低沉地语气说。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责令萧远，严肃追查案件真相。 然后很快查到，是输液瓶子被动了手脚，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配药室的护士林琳，通过她和她丈夫的口供，查到了幕后指使者小五。 “看您这表情，难道是小五没抓着？” 江华用试探地语气问。 如果小五落网，以许裕的脾气，肯定早就对穆万和动手了。 “这人很狡猾，在事情败露的第一时间，就逃进了山里。” 萧远神色悻悻。 穆万和在宁城经营多年，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在护士林琳被抓的第一时间，小五就收到消息，直接躲进了山里。 附近的这一片山区，基本都是穆万和的势力范围，他在山上有大大小小七八个煤矿，想要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下，把逃到山上的小五找出来，十分困难。 “许市，就不能借这件事情，先把穆万和拘起来吗？” 许成明十分不甘心地问。 “不能抓到小五，就算拘他二十四小时，又有什么意义？” 许裕虽然生气，但是头脑很清醒。 虽然大家都知道，小五是穆万和的手下，但是谁能证明，小五做得这些事，就是穆万和指使的？ 在没有抓到小五之前，是动不了穆万和的。 “明明知道是他，却奈何不了他，太憋气了！” 许成明一巴掌拍在墙上。 “看来我们的计划，得加快了，下午我去机场接机，医院这边，许大哥一定要守好，千万别再出事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宁城是穆万和的地盘，玩阴谋诡计，他们未必玩得过穆万和，毕竟对方有主场优势。 不过，江华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跟对方玩阴谋诡计，他要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来击败对方。 “管招商的王市，在宁城属于中立派，我跟他说了一下你的项目，他非常感兴趣，如果能争取到他的支持，我们等于多了一个强援。” 许裕把脸侧向江华说。 “等下午我接到赵燕华他们后，我安排个饭局，您把王市也喊上，大家一起吃顿便饭。” 江华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又在脑中，把石墨烯的项目，捋了一遍，倒是又回忆起不少细节。 他现在倒是有些感谢前世的那个骗子，对方虽然坑了他，但是也把他带进了这个圈子，否则他一个服装厂老板，哪懂什么石墨烯。 “江董，你们刚才说的计划，是什么计划？” 许成明一脸懵逼，听得一头雾水。 江华昨天回招待所之后，非常的困，没跟他提石墨烯的事儿，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事儿你一会儿问许市，我现在去打个电话，看看他们订的是下午几点的飞机。” 江华拿着手机，向拐角的安全通道走去。 杭城。 赵燕华正忙着收拾行李，这次来这边出差，快一个星期了，她除了参加峰会，也把杭城的几个著名景点，游玩了一遍。 “赵总，咱们不回京城吗？”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助理，也在房间帮赵燕华，收拾行李。 “先不回京城，去宁城谈个项目。” 赵燕华还没跟自己的助理，提起石墨烯项目的事儿。 不过老任那边，她已经通过气了，对方听完之后，表示十分感兴趣。 “宁城？那地方都是开煤矿的吧，跟咱们的业务不搭界呀？” 女助理十分不解地问。 赵燕华的公司是做通讯的，跟那些煤老板，毫无交集，她想不通赵总去宁城，能谈什么项目。 “你会上网吗？” 赵燕华一边收拾着衣服，用闲聊地语气问。 “会一点点。” 女助理不是电脑专业的，但会操作电脑。 这年头，信息化办公的概念，还没有出现，给老板当秘书，懂电脑不是必须的技能。 “你有空上网查查石墨烯，然后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出来，拿给我看。” 赵燕华天天都很忙，这种查资料的事情，当然是交给助理去办。 刚把行李收拾好，老任就在外面敲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老朋友欢聚一堂 下午，已经从杭城飞来的航班，降落在宁城机场。 宁城机场是这两年新修的，以前没有机场，但是那些煤老板觉得，自己这么有钱，出个门想坐个飞机，还得跑去省城，太没牌面了。 于是，一群煤老板出资，在市里的组织安排下，在宁城修建了一个中等规模的机场。 “刚欣赏完杭城的秀美风景，然后看到宁城这边，光秃秃的煤山，还真有些不适应。” 女助理拖着行李箱，跟在赵燕华身后发表感慨。 现在宁城这边的煤老板们，一心只想搞钱，还没后世那么多套路，像后世那种，为了应付检查，把山上刷绿漆的聪明套路，现在还没人想出来。 “这个城市，全靠煤炭拉动经济，跟杭城那种旅游城市，自然是不同的。” 老任对江华的石墨烯项目，非常感兴趣，所以亲自过来了。 “任总，你说江华这次，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赵燕华在过来前，专门打电话，询问了京城几位材料学方面的资深专家。 几位专家都表示，石墨烯这种新型材料，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行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会有很多困难。 其中一位老教授，十分好奇地询问赵燕华，石墨烯这种新型材料，是谁想出来的，他想认识一下，这位材料学领域的新秀。 赵燕华当时很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江华压根儿就不是材料学圈子的人，新秀更是谈不上。 如果不是她极力劝阻，这位老教授都要打飞的过来，拜访一下江华这位材料学的新秀了。 “小赵，最近看新闻了吧？” 老任用闲聊地语气说。 “您是指哪方面？” 赵燕华最近，除了开会，就是游山玩水，还真没怎么看新闻。 “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海水净化基地，将在咱们手里诞生，这么重要的新闻，你都没关注吗？” 老任用惊讶地语气问。 “就是江华拉来的那个项目？” 赵燕华还真听说过这事儿。 “是啊，这位江老弟，还真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似乎是不管去哪儿，都能成为焦点。” 老任心里对江华，是十分佩服的。 对方虽然比他年轻，但是在商业上的成就，却远远超过了他。 他的公司能有现在的规模，还得感谢江华，当初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笔大订单。 两人一路聊着，走出机场，见到了站在越野车旁边，正笑嘻嘻看着他们的江华。 “任总，好久不见，你们华思的规模，现在可是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了好几倍呀。” 江华一脸自来熟地走过去打招呼。 “和江董一比，还是差远了，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老任笑呵呵地跟江华握手。 赵燕华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寒暄，她和江华是老朋友，已经熟悉到不用每次见面，都打招呼。 “赵姐，一路辛苦了。” 江华轻轻拍了拍赵燕华的肩膀。 老朋友之间，就不需要那么多寒暄了，简简单单一个招呼，就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辛苦什么呀，我是抱着旅游的心态过来的，可惜这边似乎没什么景点，那光秃秃的煤山，也没什么可玩的。” 赵燕华笑着说。 “谁说这边没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事情多着呢，先上车，咱们车上说。” 江华热情地邀请三人上车。 赵燕华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助理，老任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自己一个人就过来了，行李也只有一个手提的帆布包。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做石墨烯这个项目？” 坐到车里后，赵燕华很好奇，江华做这个项目的初衷。 当初，江华在电话里，忽悠她的那些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这家伙说的再漂亮，本质还是个商人，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儿。 “两个原因吧，一是这个项目，确实有前景，二是为了打破宁城这边，不健康的生态环境。” 江华用平淡地语气说。 既然赵燕华和老任都来了，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宁城的经济环境，虽然这两年发展的很快，但这并不是一种健康的模式。 这座城市的经济，太依赖煤炭行业的，完全被绑架在了这个行业上。 而穆万和这种，几乎垄断了当地煤炭行业的人，在这个城市的话语权和势力，大的超乎想象。 这也是特殊环境，造就了凌驾在城市之上的特殊人物，在别的城市，就算当地有坐地虎，也不可能如穆万和一般，嚣张不可一世。 江华跟穆万和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也没多少，但是要把整个故事讲完，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等到车子停在市招待所门口，江华才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 “实在不好意思，虽然这边也有星级酒店，但还是市招待所，住的比较放心，希望你们别介意。” 江华在下车时，一脸歉意地说。 他也是为赵燕华和老任的安全考虑，穆万和在宁城经营太久了，鬼知道随便挑一家酒店，会不会就跟穆万和有瓜葛。 江华不想睡觉的时候，还睁一只眼睛。 “你这话可就有些多余了，我和老任都不是挑剔的人。” 赵燕华随意打量了几眼市招待所的环境，表示还算满意。 “没想到这短短几天，你身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老任用感慨地语气说。 他的生意，跟国企打交道的时候居多，很少遇见，像穆万和这样不讲规矩的人。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晚上安排了饭局，介绍两位宁城的领导，给你们认识。” 江华已经提前帮两人开好了房间。 在走廊上，碰见了神色匆匆的周月娟，她差点撞在江华身上。 “毛毛躁躁的，这是做什么呢？”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觉得，以许成明的办事能力，不至于这么被动，说来说去，还是被组里的两个新人给拖累了。 “江董，这是刚才在房间发现的，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档案袋，放在我们房间的桌子上了。” 周月娟语气急促地说。 “里面装的什么？” 江华挑了挑眉问。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青青蛇儿口 “一家煤矿企业的资料，里面很多手续，似乎都不合法。” 周月娟已经看过档案袋里的东西了。 她慌慌张张的，就是准备去医院，找许成明汇报这事儿。 “穆万和的煤矿？” 江华还以为，这是有人偷偷给煤调组送证据了。 “并不是，这家煤矿企业的法人，叫高海峰。” 周月娟对江华有一种敬畏心理，所以他问什么，都是老老实实回答。 “高海峰？” 江华下意识眯起眼睛。 高海峰在宁城这边，收购了一家煤矿，这个他是知道的。 不过，这种事情，有人送来高海峰的黑材料，有什么目的呢？ “江董，您觉得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办？” 周月娟眼巴巴地看着江华问。 现在组长老许不在，郑同跟她一样，都是新人，指望不上，所以遇事只能问江华。 “凉拌呗，既然有人送来了东西，那该查就查。”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周月娟语气谨慎地问。 她已经见识了穆万和在宁城的势力，高海峰跟穆万和是一丘之貉，她担心这里面有陷阱。 “估计是穆万和，丢出来的替死鬼，他最近频频出手，说明我们踩住了他的痛脚，不要心里有顾虑，一切都按程序来办。” 江华思考了一下，隐隐猜出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高海峰跟穆万和本来就是各怀鬼胎的酒肉朋友，现在穆万和有了难处，把高海峰推出来拖延时间，这是很正常的操作。 不过，对于穆万和的这些阴谋诡计，江华一概都不打算理，他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来，就能靠堂堂正正的大势，压死穆万和。 两人正聊着呢，老许从医院那边，赶了回来。 周月娟在发现档案袋的第一时间，就给许成明打了电话，他立刻就开始往回赶。 “把这些资料，给我看看。” 许成明对江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周月娟说。 “组长，这就是我在房间，发现的档案袋。” 周月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老许。 两人聊着的时候，江华也侧脸在对薛山说话：“对方能把东西，直接送进房间，看来市招待所，也不是我想的那么安全，你一会儿去医院，找下萧远，让他加强一下这边的安保工作。” “好，我这就过去。” 薛山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穆万和狗急跳墙，会威胁到江华的安全。 “刚来就遇见这事儿，让你们见笑了。” 江华聊完正事儿，才转身对老任两人笑了笑说。 “虽然我刚下飞机，但是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老任感慨了一句。 “最近闲的无聊，正好找点乐子。” 赵燕华却是一副无所谓地表情。 她身后站着的，是京城赵家，完全没把穆万和放在眼里。 “有赵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华笑嘻嘻地拍赵燕华马屁。 “江董，这边的两位是？” 老任没见过周月娟和老许，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瞧我这记性，刚才都忘了给你们做介绍，这位是煤调组的组长许成明，旁边的组员周月娟。” “老许，这是华思的任总，还有我的合作伙伴赵总。” 江华一拍额头，立刻为双方做介绍。 “幸会幸会！” “很高兴认识许组长。” 双方立刻握手寒暄。 许成明已经知道了石墨烯的项目，对江华这种，以商业手段破局的思路，非常佩服。 现在见到两位项目的合作人，也已经到位，心里难免有些振奋。 寒暄完之后，把他手里的材料，递给江华。 “江董，你也可以看看这份材料。” 他对着江华说。 “这就是穆万和扔出来拖时间的烟雾弹，估计不会在材料上造假。” 江华接过材料，随手翻了翻。 “如果材料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对高海峰进行调查了。” 许成明现在纠结的是，要不要按照穆万和的安排来走。 “清查煤炭行业，本来就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有什么可顾虑的？” 江华看出了许成明的纠结。 “对呀，能打掉一个是一个，我纠结啥呢。” 许成明自嘲一笑。 有了江华的石墨烯计划，穆万和拖延时间的行为，注定是徒劳，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 高海峰那边，还不知道自己被穆万和卖了，他正在安慰女儿：“茜茜，没关系，江华就是恶心下咱们，你看你现在不是平安出来了吗，这个仇爸爸肯定会帮你报。” “爸，太丢脸了，我都没脸见公公。” 高茜茜眼眶都哭肿了，心里恨不得喝江华的血，吃江华的肉。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们玉河系是软柿子。” 高海峰冷哼一声。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是老高，你找几个人，去吓唬一下江华的女儿，我要让他知道，我高海峰的女儿，没那么好欺负。” 他语气冷冷地说。 他虽然跟穆万和的路数不同，但也不是守规矩的商人，当年为了吞下油脂食品厂，暗地里也没少做手脚。 “爸，别只是吓唬，你找人在江华女儿脸上划一刀！” 高茜茜一脸恶毒地说。 仇恨能让一个人扭曲，她现在心灵就已经完全扭曲了。 “没必要结成死仇吧？” 高海峰惊了一下。 他没穆万和那么心狠手辣，在江华女儿脸上划一刀，那双方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高茜茜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决定，这件事情，就算父亲不做，她也要找人去做。 省城。 白治源站在幼儿园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对门口的保安说：“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白园长。” “不好意思，现在是上学时间，我们幼儿园不接待访客。” 保安客气有礼貌地说。 白雅的幼儿园管理十分严格，在上学时间，园区都是封闭管理，禁止出入的。 “你跟她说，我是她叔叔，想找她认真聊一聊。” 白治源不死心地说。 “对不起，您有事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 保安依旧客气地挡在白治源身前。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双儿的小烦恼 白治源在幼儿园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能见到白雅，不得不心中遗憾地离开。 幼儿园里，白雅正在单独给江双儿开小灶，最近省里有个儿童绘画比赛，她打算让江双儿参加。 必须承认，在教书育人这方面，白雅很有心得，她把江双儿培养的很优秀。 “白阿姨，刚才外面那人，是你的亲人吗？” 江双儿放下彩笔，一脸天真地抬起头问。 她年纪还小，在家里的时候，听江华和苏芷柔谈起过白雅的事情，她似懂非懂，只知道白雅阿姨，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找上门，但她不想见。 “算不上亲人吧，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白雅淡淡笑了笑，然后非常细致地指出，江双儿刚才绘画中，几个色彩应用不是很完美的地方。 “白阿姨，爸爸说你有可能要出趟远门，是真的吗？” 江双儿有些不舍地看着白雅。 她现在每天跟白雅相处的时间，比在家里跟父母还多，对她已经产生了依赖性。 “我也不知道，心里矛盾着呢。” 白雅叹了口气。 她看着天真无邪的江双儿，心里十分羡慕她，只有小孩子才没有烦恼，人长大了之后，就会有很多烦心事。 “白阿姨，你说我努力比赛拿奖，就能够让爸爸开心吗？” 江双儿咬着彩笔，把下巴枕在粉嫩地胳膊上，侧脸看着白雅问。 并不是只有大人，才有心事，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有自己的心事。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优秀，来吸引爸爸，让爸爸能够多留在家里陪自己。 “为什么这么问呢？” 白雅不解地看着江双儿。 “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拿了那么多的奖状，可是爸爸每天都还是特别忙，很少有时间陪我。” 江双儿情绪低落地说。 “双儿，你记住，你变得优秀，并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作为一家大集团的继承人，你必须要超越同龄人，明白吗？” 白雅眼神温和地看着江双儿。 她当初来省城，只是因为心里的一个执念，不过跟江双儿接触久了，她喜欢上了这个聪慧早熟的小丫头。 或许是因为幼年时期，都过过苦日子，她总是能在江双儿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可是，我不想当什么继承人，只想让爸爸多点时间陪我。” 江双儿耷拉着小脑袋。 “没关系的，你不是有白雅阿姨吗？” 白雅心痛地把江双儿搂在怀里。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估计赵燕华自己都没想到，在她打了几个电话，咨询了关于石墨烯的问题后，一场关于材料学的风波，正在发酵。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某个隐秘的研究所门口。 京大材料系的倪泓教授，从轿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老气的中山装，抬脚向研究所走去。 从外面看来，这个有着保密级别的研究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研单位，外面也没挂牌子，一般人就算路过，也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 “老倪，你那边半导体晶硅的研究，有没有取得突破，咱们这边等着急用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见到倪泓后，立刻把他拉到一旁追问。 半导体晶硅是芯片领域，必不可少的一种材料，目前这种材料，就算在国际上，也是属于最尖端的前沿科技，国内目前还处于摸索阶段。 “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从国外来一个样品，咱们就能照葫芦画瓢的仿制？” “你也是搞科研的，知道基础工业水平，决定了科研上限，咱们就算知道原理，但是工业水平不过关，更没有相关的设备，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倪泓叹了口气。 他知道研究所这边，正在攻关通讯卫星项目，目前卡在了芯片材料上。 “想当年，咱们没有数控机床，靠着手工车床，不一样造出了潜艇的螺旋桨？你不要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嘛。” 老研究员气呼呼地说。 别看他穿着普通工装，他的身份可不一般，是这家秘密研究所的副所长，享受特殊津贴的院士级人才。 “谁打退堂鼓了，半导体晶硅没头绪，但是我在另一个方面，有了新发现。” 倪泓不服气地辩解。 他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研究半导体晶硅，天天泡在实验室，连孙女的生日，都差点忘了，被老伴好一通埋怨，居然被于清生这个老家伙，冤枉自己打退堂鼓，真是太气人了。 “别瞎折腾，咱们又不是没尝试过，其他的材料，目前在集成电路这一块，找不到能够取代晶硅的。” 于清生挥了挥手，感觉倪泓不好好研究半导体晶硅，搞东搞西的，纯粹是浪费时间。 “你说话别这么武断，虽然这款材料，目前还处于理论阶段，但是我推算过数据，在载流子迁移率上，它拥有比硅更加出色的性能。” 倪泓神采奕奕地说。 载流子迁移率是材料学上面的专业术语，一款材料是否在集成电路上，有应用前景，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参考数据。 “什么材料？” 于清生来了兴趣。 当初，他们为了研究晶硅的替代品，尝试过不少别的材料，可惜效果都不理想，性能连晶硅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石墨烯，一种还没问世的新型材料。” 倪泓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 “既然市面上，还没有成品，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这款材料能够取代晶硅？” 于清生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没听说过石墨烯，这玩意儿听起来和石墨有关，目前在材料方面，很少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种黑乎乎的石头上。 “我用公式推算过了，从理论上来讲，这是一款非常优秀的新型材料，比我们之前，做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尝试，要靠谱多了。” 倪泓是查阅了很多资料，做过大量的计算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老实说，这个什么石墨烯，是不是你在国外的那些老同学，悄悄透露给你的？” 于清生很小声地问。 他知道倪泓有几个老同学，供职于国外的知名科研机构，因此消息比他们要灵通一些。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发酵后，材料学领域轰动了 “你绝对猜不到，我是从哪得知的这款材料。” 倪泓用得意洋洋地语气说。 “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情听你卖关子。” 于清生没好气瞪了倪泓一眼，他这边正为项目卡进度，而焦头烂额呢。 “前两天，赵燕华打电话，向我咨询石墨烯的相关信息，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款材料。” “后来，还是她向我解释了一下，这款材料的来源，以及一些基础数据，我才发现，这似乎不是一款空穴来风的材料。” 倪泓说起之前的经历。 刚听说石墨烯时，他是抱着怀疑态度的，还以为赵燕华仗着家世，虚构了一款不存在的材料，想要骗点科研经费。 后来聊过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被勾起好奇心后，他连夜查阅了大量资料，又做过一些推算，结果是越来越惊喜，这是一款性能不输于半导体晶硅的新型材料。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还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做半导体晶硅的研究，有大半年了，现在这条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卡在了国内的基础工业水平上。 虽然理论吃透了，但是生产工艺不达标，他也没办法把半导体晶硅国产化。 石墨烯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条新思路，如果这条路能走通，国内在材料学方面，就能实现弯道超车。 “赵家那个，以前当倒爷的丫头？” 于清生想了一下，才想起赵燕华是谁。 京城叫得上名号的纨绔子弟，就那么一些，赵大姐在纨绔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以至于于清生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科研人员，也听说过她的大名。 “那是老黄历了，人家现在做通讯，事业搞得风生水起，早就不做那些不着四六的买卖了。” 倪泓虽然也是学术圈子的，但是大学不像研究所这么封闭，他消息要比于清生灵通一些。 “她一个和材料学不搭界的人，是怎么发现石墨烯这种新材料的？” 于清生对这事儿，还是持有怀疑态度。 目前全国都在大力发展经济，那些有家世有背景的纨绔们，也是一切向钱看，变着花样搞钱。 他现在的想法，和倪泓当初一样，怀疑这是赵燕华拍脑袋，想出来的一个圈钱项目。 “说起这事儿，还得提一个人，江华你知道吧？” 倪泓也是打听清楚了这个项目的背景，才越发确信，石墨烯不是空穴来风。 “有些耳熟……” 于清生天天泡在研究所，对外界信息了解的不多。 “你真是搞科研搞傻了，摸摸你兜里的手机，连国内通讯行业的第一人都不认识？” 倪泓身处于大学，那里就是个小型的名利场，对商界人物，打交道的多，了解的也自然多些。 “我想起来了，几个老朋友，都在我面前提过这小子。” 于清生愣了一下，一拍腿，终于想起江华是谁了。 要说起江华，在京城还是很有名气的，毕竟他能折腾，而且预言几乎必中，好多大佬都认为他嘴开过光。 “老于，如果这个项目背后的发起人是江华，我认为石墨烯这事儿，不是空中楼阁，极有可能在两三年内，拿出成果，那咱们国内在集成电路和芯片这一块，会迎来一个飞跃期。” 倪泓用憧憬地语气说。 相比于一般的大学教授，醉心于名利，他虽然也经常参加各种应酬，但是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搞科研做实事。 “为什么这么说？” 于清生搞不懂，为什么倪泓这么看好江华。 “因为人家有钱，你们科研所，每年的科研经费才多少，只要江华愿意，可以花十倍二十倍的钱，砸在科研上，” 倪泓感觉这位老朋友，可能是科研搞多了，脑子都有点不灵光了。 搞科研就是烧钱，谁烧的钱多，谁就更容易出成果，不然他们京大的那些教授，干嘛每年为了科研经费的分配，争得面红耳赤？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在这里干坐着，江华现在在哪儿，我们去会会他。” 于清生是个说做就做的性格，他的项目，现在卡在了材料上面，现在江华那边，带来了新希望，他当然要去见见江华，和他聊了一聊。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我跟你说，水木的老郑他们，都已经动身了，现在江华可是材料圈子里，炙手可热的红人，要见他的，可不止是咱们。” 倪泓拉着于清生就走。 一款新材料的问世，特别是能够在部分领域，取代目前国际上，最为尖端的半导体晶硅材料，对于材料圈子的轰动，是不言而喻的。 经过两三天的缓冲，大家发现这不是个空穴来风的项目，有极高的可行性后，全都按捺不住了，想要见见江华这位项目的发起者。 此时，江华正在宁城，跟女儿通电话。 他都不知道，现在全国各地，正有不少材料学方面的专家，往他这边赶。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赵燕华，也想不到，自己的几个电话，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囡囡，听白雅阿姨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江华拿着手机，语气温和地问。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双儿有好几天没见到江华，有些想他了。 “爸爸办完了事情就回家。”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随着投毒事件的发生，他们这边算是跟穆万和白刃相见了，他现在实在是分不开身。 “爸爸，不想继承你的产业，你少赚钱点，多回家陪陪我好不好？” 江双儿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说。 “干嘛要这么说？” 江华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江华，抱歉啊，可能是因为我跟双儿，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你放心，我会开导她的。” 白雅就坐在江双儿身边，立刻在电话里解释。 “与你无关，是我的责任，双儿，再等几天，爸爸答应你，把外面的事情一处理完，就立刻回家陪你。” 江华在电话里，向女儿保证。 他现在恨不得天上降道雷，把穆万和劈死算了，这样他就不用困在这里，跟对方耗时间了。 “好，那咱们拉勾。” 江双儿语气变得开心，十分天真地说。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一场饭局，百亿项目 穆万和能在宁城盘踞多年不倒，当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江华这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关注下。 新出现的赵燕华和老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刻安排手下，打听这两人的来历。 没过多久，赵燕华和老任的背景资料，被送到了他手上。 “老板，这两人都是江华以前的合作伙伴，您说他把这两人，约到宁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胖子，恭敬地站在穆万和身边问。 小五是穆万和手里边，专门给他干脏活的，这个中年胖子，跟小五一样，也是穆万和的心腹，主要帮他搭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那个姓任的也就罢了，你注意到这个叫赵燕华的女人没有，她在京城很有背景。” 穆万和盯着手里资料，神色凝重地说。 “难道江华是想借刀杀人？” 中年胖子姓管，因为穆万和的产业，基本都是他在打理，圈子里的人送给了他个外号，叫大管家。 “你安排人打听一下，江华和许裕今天约了王知吃饭，我要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穆万和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下说。 “好，我就去办。” 管家语气恭敬地说。 现在小五去山上避风头了，他现在不得不承担一些小五以前的工作。 另一边，招待所的雅间内，气氛热烈。 “王市，我在省城，就听说过您，上次的抗旱抢险，多亏了王市指挥若定，才避免了巨大的财产损失。” 江华满脸笑容地举着酒杯说。 他在饭局之前，就做了一些工作，了解了一些这位王市的高光事迹，在饭桌上轻飘飘的几句后，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哪里哪里，那都是大家努力合作的结果。” 王市嘴上虽然谦虚着，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对江华的话，十分受用。 “说起来，咱们宁城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说起矿产资源，就算放眼全国，咱们也是拔尖的。” 江华招呼着大家吃菜，用闲聊地语气说。 他是今天这个饭局的东道主，以他自来熟的性格，酒菜还没上桌，气氛就已经被他带动起来了，现在酒已经喝过两圈，气氛逐渐融洽。 “矿产资源丰富，这是优点，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经济结构，太过单一了。” 许裕在旁边接过话题。 他和王知同为宁城的领导，但是两人私下里，几乎没什么交集。 王知这人在宁城，属于十分稀少的中立派，这也跟对方的出身有关。 王知是宁城上一任领导的秘书，那位在退休前，本来还有机会再进一步的，不过因为和穆万和，有点小摩擦，中了穆万和的绊子，最后只能在现任的岗位上退下去。 不过他在退休前，却把自己的秘书王知，提了上来。 有着这样的背景，王知自然不会跟穆万和走得太近。 这也是穆万和，得知江华跟王知吃饭，立刻心生警惕的缘由。 “江董，我听许市说，你和这两位朋友，有一个大项目要落户宁城？” 王知见寒暄的差不多了，开始聊正事儿。 他在宁城的局面，要比许裕好一些，毕竟老领导在退休前，扶了他一把，而且对方遗留的那些关系，也差不多由他继承了下来。 老领导担心内斗，影响宁城经济发展，所以叮嘱王知，专心做事，不要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中。 因此这些年，王知和穆万和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也是宁城中立派的由来。 表面上相安无事，并不代表王知，心里对穆万和，就没有看法，只不过缺少的，是一个机会而已。 “我们新上马的这个项目叫石墨烯，这是一种应用前景非常广泛的新型材料，特别是在通讯行业，石墨烯有着无法替代的优势。” 江华简单介绍了一下石墨烯的性能，还有自己的投资预算。 “整体规划的产业规模，高达百亿？” 王知被惊到了，投资几亿就算大项目了，上百亿那是什么概念？ “初期的投资，肯定没这么多，百亿的体量，是这个项目最终的形态。” 江华非常谦虚地说。 他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亿砸下去，那样根本就不现实。 项目都是一点一点做起来的，他说的百亿规模，是指整个石墨烯产业链，做起来之后的体量。 “那也是很了不起的投资了，这么大的项目，江董真的打算落户宁城？” 王知话里透着几分兴奋。 他在宁城是管招商的，如果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能在他的手上促成，那在他未来的履历上，是非常光彩的一笔。 “我做过考察，放眼全省，也只有咱们宁城，才有丰富的石墨矿。” 江华说话都是循序渐进的，话题聊到这里，他也没透露，自己想要对付穆万和的意图。 “这个倒是实情，咱们宁城在矿产资源这一块，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王知点了点头。 如果比别的资源，他不敢打包票，但是要说起矿产，宁城周边的山上，全都是矿，种类也丰富。 “王市，这杯酒我敬您，如果项目能谈成，还需要王市和许市多多照拂。” 江华说话的时候，没忘记把许裕也带上。 今天这个饭局之后，他相信许裕在宁城的处境，不会再是孤立无援，至少王知这边，会开始慢慢接纳他。 “许市，感谢你帮我们宁城，拉来了这么好的投资。” 王知端起酒杯，对许裕说。 “你这话太客气了，我就是起了个引荐的作用，再说现在项目还没启动，究竟能谈到那一步，还是未知。” 许裕后面那半句话，隐藏着一些别的含义。 他们这边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穆万和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再说插手宁城的矿产资源，算是触碰到了穆万和的逆鳞，对方究竟会作何反应，还十分难说。 “许市，经济发展是大势所趋，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大势。” 王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虽然老领导说了，让他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没老领导那么开阔的心胸，能有机会打破穆万和，在宁城铁桶一样的势力，他肯定会尝试一把。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一箭三雕 穆万和消息灵通，很快知道了江华那边的谈话。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皱眉盯着神色忐忑的中年胖子问：“石墨烯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确定他们吃饭的时候，主要就是在聊这个？” “是的，江华约了王知，就是谈投资石墨烯的事情。” 外号管家的大胖子，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油汗说。 胖人本来就怕热，特别是在紧张的时候，更加容易出汗。 “我读书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石墨烯它有什么价值，对我们又有什么威胁？” 穆万和眯着眼睛问。 他没想到，江华要投资的，是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行业，什么信息也不了解，他自然什么判断，也做不出来。 “听说是一种新型材料，具体我也不太懂。” 中年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哪里知道，石墨烯是个什么鬼，问他房地产和煤矿，他还能说上两句，问他石墨烯，他一句都说不上来。 “先别管这个石墨烯，现在江华和王知搅和到一起，再加上一个许裕，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穆万和神色凝重地说。 单单一个许裕，他不是特别在乎，因为对方在宁城没根基。 但是王知不一样，说起来双方，还有一段旧怨，在里面横着呢。 “穆总，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中年胖子犹豫了一下，表情忐忑地说。 穆万和这人，喜怒不定，每次跟他汇报事情，他心都是吊在嗓子眼的。 “有屁就放。” 穆万和现在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华不是要投资项目么，咱们就跟他对着干，咱们弄个声势更大的项目，压过他的风头，只要他折腾不起风浪，对咱们自然就没了威胁。” 中年胖子用讨好地表情说。 他和小五不同，如果小五在这里，想的多半是从肉体上消灭江华。 他是穆万和的管家，帮穆万和管着钱袋子，做事的思维，比较贴近商人那一套。 “我去哪儿弄个大项目？” 穆万和语气郁闷地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家那个天骄芯片项目，我看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有些尴尬，咱们把手里那家壳公司拿出来，跟他们合作，然后再发动关系宣传一下，声势不就一下子造起来了么？” 中年胖子机灵地眨着眼睛。 当初，穆万和约吴家吃饭，提出借壳上市，去股市圈钱的主意，就是管胖子想出来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江华横插一手，又发生了一些意外，两家谈判没了后续。 现在江华那边要搞什么石墨烯，他也借着这个机会，旧话重提。 “你这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穆万和用手指敲了半天桌子，脸上露出笑容。 一来，利用吴家的项目，上市圈钱本来是他们早就定好的方案，二来，现在正好借着这个项目，把市里的注意力，拉到他这边，让江华捣鼓的那个什么石墨烯，拉不到关注，凉摊子。 “是一箭三雕，赚钱，对付江华，另外跟吴家达成合作，咱们就等于有了海外渠道。” 管胖子腆着脸笑着。 穆万和这边动作很快，定下了计策后，立刻着手实施。 一转眼间，宁城的街头巷尾，都是穆吴两家携手合作，价值百亿的天骄芯片，落户宁城的传闻。 穆万和牛皮吹的特别大，在他口中，这个项目，能为宁城带来一万多的就业岗位，至少能把宁城的gdp，拉动五个点，每年创造的税收，更是以亿为单位。 甚至，项目还没有影子，他就已经把工业园的地皮，都圈定好了，挖机铲车之类的工程机械，开始陆续入场，准备平整土地。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天骄芯片项目的热度，立马被炒热。 走在大街上，你耳中听到的，都是大家在谈论这个项目，谈论那一万多的就业岗位，还有月薪五千打底的厂区普工待遇。 至于江华的石墨烯项目，直接连水花也没溅起来。 不仅普通市民阶层，没人关注这个项目，就连宁城领导，除了王知在为这个项目努力，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天骄芯片项目上。 似乎，江华的石墨烯项目，直接连市里立项讨论的阶段，都还没走到，就已经彻底凉了。 大家都在夸穆万和好本事，能从省城手里抢肉吃，能把天骄芯片这种高科技项目，挖到宁城，那真的是给全市都争光了。 “江董，实在不好意思，看来咱们都小看了穆万和，毕竟他在宁城这么多年的经营，不是摆设。” 王知找到江华，一脸苦笑地说。 这几天，他和许裕为了江华的项目，没少跑腿，毕竟批地建厂房，还有石墨矿的开采资格，这些都需要市里开会讨论。 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天骄芯片上，压根儿就不关注一个没听说过的石墨烯。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穆万和那边，工程机械都开始进场了，江华这边还八字没一撇。 土地没批下来，开矿资质也没申请到，他就算和赵燕华老任，合伙注册了一个公司，但是没用呀，没有厂房，没有石墨矿，一个空壳子公司，能顶什么用？ “没关系，好事儿多磨，还得麻烦你和许市，这段时间，多做做其他领导的工作。” 江华也没想到，穆万和会来这么一手。 这个老狐狸，倒是聪明了一把，虽然找错了项目，也挑错了合作对象，但是这个思路，倒是踩在了点子上，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布局，让他有些难受。 “江董，主要是你这个石墨烯，大家都没听说过，一个大家没听说过的项目，想要引起关注，还是非常困难的。” 王知愁眉苦脸地说。 他和许裕都只是副职，没有拍板权，做任何决定，都需要上会讨论。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天骄芯片项目上，不愿意了解石墨烯项目，他也很头痛。 “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们再聊聊，总会有办法的。” 江华打算晚上把许裕也约出来，大家凑一起商量一下。 这时，一架从京城飞来的航班，降落在宁城机场。 “终于到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真不适合坐飞机。” 于清生用手揉着心口说。 “听说水木的那几个老抠，不舍得出钱，是坐火车来的，但愿咱们抢在前面。” 倪泓经常出差，坐惯了飞机，倒是没于清生这么大反应。 “不仅仅是水木，听说全国的材料学专家，都在往这边汇聚，咱们要见江华，一定得抓紧。” 于清生心里特别着急。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江华，学术大牛？ 机场门口，宁城师范大学化工系的讲师张晗，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学生，站在一辆普桑旁边，伸长了脖子张望。 “张老师，倪教授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年轻的女学生用白嫩小手遮在额头，挡着头顶热辣辣的太阳。 “又不是在学校，就不用喊我张老师了，直接喊我表哥，我听小姨说，你想考研究生，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够跟倪教授打好关系，到时候考上京大的研究生，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平台。” 张晗也挺热的，上衣都汗湿透了，可又不能坐在车里等，那样太不礼貌了。 他是京大毕业的，倪泓是他以前的老师，当初为了争取留在京大当老师，他没少巴结倪泓。 可惜，京大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他在学校的成绩，最多也就是中上水平，最终没能如愿。 回到宁城之后，他通过家里的运作，进了师大当老师，因为长的有点小帅，加上家里有钱，在师大也混的风生水起，算是年轻有为。 “表哥，倪教授这次来宁城，是参加学术交流吗？” 施小韵不停地用手扇风，早知道要等这么久，她今天就不来了。 她和表哥张晗家里，都是做煤炭行业的，主要是把煤炭分拣加工后，拖到外地去卖。 因为自己手里没矿，所以这次清查煤矿违规的风波，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听说是为了拜访一位学术大牛，具体倪教授在电话里没多讲，我也不方便多问。” 张晗之前读书的时候，虽然成绩算不上优秀，但是特别会来事儿，后来毕业了，也一直和倪泓保持着联系。 “咱们宁城都是煤老板，还有学术大牛？” 施小韵一脸迷糊地眨眼。 她是土生土长地宁城人，知道如果是比暴发户，宁城可以在内地城市，名列前茅，但是如果比学术…… 抱歉，恕她孤陋寡闻，她们这地方，从古至今，就没出过状元，她们的师范大学，在内地学府中，也是排名末流。 “别说了，倪教授出来了，一会儿礼貌客气一点，多卖乖卖甜，倪教授这人不是那种迂腐的书呆子，如果能考上他的研究生，你以后的舞台，绝对比我大。” 张晗看着走出机场的倪泓两人，一脸正色地对表妹告诫。 他们家族在宁城当地，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依托当地的煤炭经济，也赚到了几百万的身价。 属于那种强过普通老百姓，但是又触碰不着更高阶层的家庭，所以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对他们也是适用的。 “倪教授身边那人谁呀，我一会儿怎么称呼？” 施小韵有点小紧张。 毕竟，这可是京大来的教授，如果不是有表哥这层关系，她还真接触不到。 “不认识啊，倪教授一会儿应该会介绍，随机应变吧。” 张晗嘴里低声说着，人已经迎了过去。 提着行李包，走出机场的倪泓二人，也注意到了向这边走来的张晗。 “老于，我学生来接我们了，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当初没选择当老师，享受不到我这种桃李遍天下的成就感？” 倪泓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想进研究所，结果被刷了下来，才跑去当老师，在我面前，你就别炫耀了，你炫不出去。” 于清生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倪泓本来想在老于面前，找找优越感，结果没想到被对方的毒舌打击了。 “倪老师，远道而来辛苦了，一晃两年多没见，老师依旧风采照人。” 张晗热情地伸着双手走过来。 他这人虽然家里有点小钱，但是没有富二代的傲气，一张嘴特别会来事儿，因为这点，在师大很受女老师的欢迎。 “倪教授，您好，我是师大的学生施小韵。” 施小韵站在表哥身后，有些拘束地打招呼。 她平时性格，不是这样的，主要是倪泓气场很强，站在对方面前，她有些放不开。 “倪老师，这是我表妹，我寻思着老师第一次来宁城，缺个向导，我表妹从小在宁城长大，对这边特别熟悉。” 张晗十分机灵地把施小韵推出来。 或许是因为需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像他们这种小家族，还是比较团结的，也没什么值得勾心斗角的利益。 “嗯，外面热，我们去车上说。” 倪泓虽然在于清生面前，没什么牌面，但好歹是京大教授，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出行都是车接车送。 “倪老师，旁边这位是？” 张晗看了老于一眼，小心翼翼地探问。 “这是于院士，你们还是喊他于老师吧。” 倪泓没有介绍于清生，另一层某通讯研究所副所长的身份，毕竟那是保密级别的单位。 “于院士，幸会幸会！” 张晗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们宁城这个缺乏文气的地方，居然会来一位院士。 而且看倪泓二人之间相处的态度，这位于院士地位明显比倪泓高那么一丢丢。 “二位老师，我来帮你们提行李。” 施小韵结结巴巴地说。 她觉得今天这趟，还真是来值了，院士这种级别的人物，她之前都是在新闻里看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着真人。 “不用，要你一个小姑娘，提什么行李。” 于清生做人比较古板，摇手拒绝。 “我包里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帮我放到后备箱吧。” 倪泓为人通达，看出施小韵的尴尬，主动帮她解围。 “倪老师，于院士，我已经提前帮二位订好了酒店房间，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晗因为事先不知道，倪泓这边会来几个人，所以订了三间套房，跟酒店那边说好了，多退少补。 “先别去酒店，跟你们打听个事儿，江华在哪？” 于清生是个急性子，担心江华那边，被别人捷足先登，所以急着去见他。 “江华是谁？” 张晗表兄妹懵逼对视一眼，有些跟不上于清生的思维节奏。 “就是那个卖手机的江华，他不是很有名吗，你们不认识？” 于清生常年待在研究所，所以在跟人沟通这方面，有些欠缺。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张老师直呼好家伙 “倪老师……” 张晗懵逼中，带着苦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倪泓。 这位于院士说话没头没尾的，他身边倒是有叫江华的人，不过那人是学校门口音像店的小老板，肯定不可能是对方要找的那个江华。 “老于心急，话没说清楚，你们别见怪，小张你先把车子往市区开，等我打个电话，再告诉你去哪。” 倪泓斯条慢理拿出手机。 他也不知道江华在哪儿，但是他知道有个人肯定知道，那就是赵燕华。 赵燕华接到电话时，正在招待所房间，跟江华谈事情。 “我找关系，查了一下宁城这边的矿产分布，符合咱们条件的，我挑出来三个，等等，我接个电话。” 她话说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倪教授？” 她有些诧异，她和这位平时联系不多，对方还是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小赵，我和研究所的老于，来了宁城，你和江华在一起吧，你们在哪？” 倪泓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你们来宁城做什么？” 赵燕华一脸疑惑地问。 老于她知道，她爷爷经常提起这人，主持过不少重要项目的研究。 对方不蹲在研究所，埋头做研究，跑来宁城干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 倪泓辈分比赵燕华要高一辈，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 “倪教授，我跟你能装什么糊涂？” 赵燕华苦笑着问。 他们赵家虽然背景不凡，但是倪泓也不需要特别巴结她，人家文化人有自己的圈子。 “你知不知道，江华的那个石墨烯项目，现在炸翻了国内材料界，现在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都在往宁城赶。” 倪泓现在是真的服了江华，以前就经常听人提，这位江董不出手也就罢了，一出手必定是大手笔。 以前对方也就在商界折腾，这次倒好，直接弄出一个新型材料石墨烯，在材料学领域引起了轰动。 “真的假的，我们项目都还没启动，你们至于这么激动吗？” 赵燕华看了江华一眼，惊讶挑眉。 “把免提打开。” 江华隐约听电话里，有人提起他，但他没听清对方说什么。 “你又出名了。” 赵燕华用口型，对江华说了一句，然后打开手机的免提。 “那是你不懂，这个材料代表的意义，有专家做出推断，一旦这个材料研发成功，我们在材料学领域，至少领先国外十年。” 倪泓用凝重地语气说。 现在国际上，最热门的材料，是半导体晶硅，这是制作芯片，必不可少的一种材料。 他在半导体晶硅方面，下过很深的功夫，发现国内想要生产半导体晶硅，至少还需要发展五年的基础工业。 但是石墨烯不一样，这种材料天然就存在于大自然中，层层叠叠在石墨烯重合在一起，就组成了自然界中的石墨矿石。 简单来说，提取石墨烯不需要什么太高深的工业技术，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奇思妙想，能够把薄如蚕翼的石墨烯，从石墨矿上分离的方法。 现在看来，江华就掌握了这种方法，这也是国内的材料学专家们，迫切想要见到的江华原因。 “倪教授，您说领先国外十年，这话有些夸张了吧？” 赵燕华自己都没觉得，石墨烯有这么大的潜力。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发现这个年代，内地材料学专家们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他提前十年，把石墨烯的技术拿出来，如果这款材料问世，可不就是领先了国外十年么？ “谁有功夫跟你夸张，你知道不知道，咱们现在很多项目，卡就卡在了材料上，你安排我和老于，跟江华见一面，我欠你一个人情。” 倪泓用急切地语气说。 从刚才赵燕华的反应来看，国内还没有其他的材料学专家，找上江华。 如果他和于清生能够捷足先登，也不枉他私人掏了两张机票的钱。 “江华就在旁边，我问问他的意见。” 赵燕华可没办法，代替江华答应什么。 “把手机给我，我来跟倪教授说吧。” 江华也没想到，自己为了对付穆万和，拿出来的石墨烯项目，最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听老倪的语气，他和于清生只是排头兵，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材料学专家，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许裕中午的时候，还跟他抱怨，说市里对石墨烯项目的关注不够，他和王知嘴都说破了，也不能把石墨烯正式立项，大家更看好穆万和的芯片项目。 这下好了，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齐聚宁城，这个动静大不大？ 只要市里的那些领导，不是瞎子，也该意识到石墨烯项目的潜力了。 “江董，幸会幸会，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这次和老于专程从京城赶过来，也是为了见江董一面。” 倪泓对江华说话的态度，立马客气了许多。 “倪教授客气了，要不这样，你们刚来，一路辛苦了，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我们晚上约个时间，一起吃晚饭？” 江华虽然掌握了提取石墨烯的技术，但他毕竟不是材料学领域的人。 他知道原理，但是具体该怎么操作，他就有些抓瞎了，正好见见倪泓，听听他的想法。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倪泓十分爽快地答应。 挂了电话后，于清生在一旁向他抱怨：“干嘛要推到晚上，万一下午的时候，有其他材料学专家，找到了他呢？” “这又不是做生意抢项目，咱们已经占住了先机，就不要太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倪泓不以为然地反驳。 “你手里没项目卡着，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痛。” 于清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二位老师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见江华？” 张晗开着车，用小心翼翼地语气问。 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于清生口中的江华是谁了，国内风头最劲的那位民营企业家，同时还是省里的首富。 他没想到，这位江董在商界叱咤风云，居然在学术界，也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刚才倪泓打电话，他听了一嘴，好家伙，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蜂拥而来，这阵势也太大了吧？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惹了书呆子，后果很严重 “是啊，你是我学生，当初也跟着我做过课题，知道一款能够在电子、通讯、航天多个领域开花的新材料，意味着什么。” 倪泓靠在车子椅背上说。 “嘶，这么厉害？” 张晗吸了口冷气。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这位江董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人家。 施小韵乖巧地坐在一旁，她觉得江华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似乎听父母在家里谈论过。 “这人确实厉害，经常有惊人之举，我也是佩服的。” 倪泓之前在京城，就听过江华的不少传说，只不过以前，人家跟学术圈子不搭界，所以他都是当故事听的。 没想到这次，会因为一款新材料，而跟这位江董，有了交集。 “啊，我想起来了。” 施小韵一惊一乍地。 “干嘛呢，差点把两位老师吓一跳。” 张晗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好气瞪了表妹一眼。 好家伙，刚才那一嗓子，差点吓得他踩刹车，太不淑女了，万一给倪教授留下坏印象，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爸说了，石墨烯这个项目，估计要凉。” 施小韵语出惊人。 “你爸是哪位？” 于清生听完后，眉头皱成一团。 他芯片研究卡住了，急等着新材料攻关，这位小姑娘却来了一句，石墨烯要凉，这是咒他呢？ “表妹，你不会说话就不说。” 张晗恨不得拿一张胶布，把施小韵的嘴贴住。 果然是在校学生，缺乏历练，没有眼力件啊，表妹就没看出来，这两位专家千里迢迢，专门从京城飞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石墨烯项目吗？ “二位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妹年轻不懂事，二位千万别见怪。” 他训完表妹，立刻用讨好地表情道歉。 “她爸爸是哪位专家，难道对石墨烯有不同见解？” 于清生神色凝重地问。 他这人常年跟实验仪器打交道，与人交流时，说话语气生硬而直接。 在他想来，对方敢唱衰石墨烯，想必在学术界，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爸不是专家，就是个做精选煤生意的小老板。” 张晗一脸尴尬地说。 说完，他瞪了表妹一眼，平时看着挺乖巧机灵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我，我就是转述我爸的话，他说江华得罪了穆万和，在宁城注定待不长，迟早得走人。” 施小韵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耷拉着脑袋。 “穆万和又是谁？” 于清生十分生气。 现在国内的材料界，一致看好石墨烯，期待这个新型材料，能够带着大家弯道超车。 这个时候站出来唱反调，横加阻拦的人，都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其心可诛。 “宁城最大的煤老板。” 张晗语气弱弱地回答。 他突然发现，话题似乎在往失控地方向发展，刚才还气氛融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再大的煤老板，不一样也是挖煤的，他叫穆万和是吧？” 于清生气呼呼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做事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得了，惹了老于，那个姓穆的，估计要倒霉。” 倪泓耸了耸肩。 他和老于相交几十年，知道对方虽然是个技术宅，朋友圈数量一直维持在个位数。 但是如果谁因为老于宅，就认为他没人脉，那可就大错特错，这货是真正的往来无白丁，认识的那都是大佬。 “何老，我是于清生，跟您反应个事儿……” “王老，我是老于呀，有这么个事儿……” “宋领导，有件事情，需要您做主……” 于清生一口气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他这人不通人情事故，所以不怕麻烦别人，什么打扰领导，影响不好之类的，通通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他的想法十分质朴，你穆万和要开历史的倒车，那就是他老于的敌人，弄你没商量。 张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他一直以为倪教授交游广阔，所以特别佩服他，心里一直以对方为榜样。 哪知道今天才见识了，什么叫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这位看起来呆里呆气的于院士，太牛逼了。 “完了，这次该轮到穆万和凉了。” 施小韵虽然缺乏社会经验，但是听到刚才一通电话，也能想出穆万和的下场。 “凉的好，他这种人，早就该倒了，于院士为民除害，是正义的表率。” 张晗眼珠子转了几转，立刻大声拍马屁。 他决定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家聚起来，告诫长辈们，远离穆万和，赶紧和他撇清关系，这人马上就要成为臭狗屎，谁踩谁倒霉。 “老于这风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 倪泓在一旁哭笑不得。 不过，他又不认识穆万和，对方倒不倒霉，和他也没关系，他懒得在意。 于清生的一通电话，在京城还是惹起了一阵小风波，毕竟老于很少打电话告状，在大佬们的印象中，他这人憨厚老实，不是被惹急了，肯定不会打电话。 赵燕华在京城人脉广，消息也灵通，很快就听说了这事儿。 她这会儿还在和江华商量，三座石墨矿究竟该选哪一个呢，接到朋友的电话后，用古怪地眼神，看着江华。 “我脸上有花吗？” 江华还以为刚才对着地图写写画画，脸上沾染了钢笔墨汁。 “你这是什么运气啊，上面有人发话，说穆万和这种人不办，准备留着过年吗？” 赵燕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给家里告状了？” 江华眉开眼笑，还以为赵大姐这段时间，受了委屈，终于忍不住，找老爷子诉苦了。 “不是我，是于清生，他把认识的所有领导，全都打电话告状了。” 赵燕华对江华的运气，是真心服了。 也只有老于这种书呆子，才会做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举动，但是效果绝对是杠杠的，就算她赵大姐出面，也达不到老于这效果。 “我不认识于清生啊，他为什么要帮我？” 江华十分懵逼。 他在心里寻思，难道穆万和最近又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终于踢到铁板了？ 第一千三百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倪泓和老于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在酒店安顿下来后，就各自窝在房间补觉。 张晗这才有机会，单独跟表妹说话，“表妹，如果穆万和知道，他死在你的一句话上，估计会死不瞑目。” 他心里十分感慨，穆万和在宁城，那真的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像他们这种从事煤炭行业的小商人家庭，几乎都是仰仗穆万和的鼻息生活。 打死他都想不到，有一天，穆万和的倒下，会和他们产生间接关系。 “我都是实话实说，再说这件事情的根源，也应该出在石墨烯项目上，和我有什么关系。” 施小韵表现的十分委屈。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转述了父亲的一句话，然后引起这么大一场风波。 “总之，这件事咱们要守口如瓶，虽然穆万和要倒了，但是在临死前，要小心他拖人垫背。” 张晗语气严肃地交待。 “从现在起，我绝对不再乱说话。” 施小韵拼命点头。 “行了，两个老师在休息，你在这里盯着，我会家里跟长辈们商量点事情。” 张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 穆万和要凉了，宁城的产业格局，会有不小的变动，他得回去，和家里长辈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在这次大变动中，抓到什么机遇。 “表哥，你去吧，我就守在酒店，哪里都不去。” 施小韵现在表现的十分乖巧。 不过，就在张晗离开不久，施小韵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探头，发现酒店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网吧，立刻也不在酒店大堂休息区傻等了，蹦蹦跳跳跑去上网。 这家连锁网吧，好巧不巧，正好是淡军的产业，江华也在里面占股。 为了推广飞讯聊天这款软件，网吧的每一台电脑，都装了这个企鹅图标的小软件。 相比于其他的阶层，大学生对新事物的接触，总是要快一些的，早在两个月前，飞讯刚内测那会儿，施小韵注册了一个账号。 还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轻舞飞扬。 是的，由江华出故事大纲，另一位痞子蔡主笔的网络言情小说《第n次亲密接触》已经登录全国各大书店。 因为故事题材新颖，讲的是当下最时髦的网络恋情，这本书一上架，就非常畅销。 而且江华还砸钱做了推广，《第n次亲密接触》立刻展露出黑马之姿，杀到了畅销榜的榜首。 那位内地的痞子蔡，一战成名，默默无闻了好多年，没想到一转眼，成了畅销书作家，嘴都差点笑歪了。 他心里对江华的感激，那就别提了，只要是受邀请参加访谈，第一句话就是感谢江董，然后对江华开发的飞讯聊天，肯定是要大谈特谈的。 畅销书带来的影响，加上痞子蔡的大力推广，江华的飞讯聊天，在短短几个月内，用户呈现了爆发性的增长。 当然，弊端也不是没有，现在一搜添加好友，菜单栏冒出一溜拉的轻舞飞扬，看得人双眼冒星星。 施小韵就是《第n次亲密接触》的书迷，现在只要一放假，她就泡在网上，有向网瘾少女转变的趋势。 江华开发的飞讯聊天，不仅图标和某企鹅软件相似，就连功能都是差不多的。 施小韵在里面建了个群，名字叫“飞扬书友会”，群里的成员，都是身份和她差不多的大学生。 今天刚一登上，发现群里瞬间弹出好多消息，滴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 “兄弟们，姐妹们，发生大事情了，我们学校的‘不动明王’，居然破天荒不泡在试验室，带着两名研究生出差去了。” 说话的是一个网名叫蔡蔡痞子的群友。 受《第n次亲密接触》影响，现在男用户的网名，几乎都和痞子蔡有关，女用户则是清一色的轻舞飞扬。 “你说的是有‘万年不动之龟’称号的王教授？” 有现实中认识蔡蔡痞子的群友发消息问。 蔡蔡痞子是南方某知名理科院校的学生，他们学校的王致圭教授，在材料学领域，十分有名气，是国内有数的大牛之一。 不过，这位王教授脾气古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过年那天，几乎天天泡在试验室搞研究，因此得了个万年不动之龟的外号。 但是王教授手下的学生，可不敢喊这个外号，他们给自己教授，重新取了个外号，叫不动明王。 “是的，好像听说去宁城，拜访某个重要学术人物了。” 蔡蔡痞子也不了解内情，消息都是听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两天没见咱们东大材料系的吴教授，听说也去出差了，不会也去了宁城吧？” 群里弹出一条消息。 “宁城？是我孤陋寡闻，他们那边的师大，是出了名的养老圣地，还能出学术人物？” 有人表示了对宁城师大的不屑。 一个末流学校，也能吸引知名院校的学术大牛拜访，消息有误吧？ 施小韵上线后，本来是在窥屏的，看着大家猜测议论，她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没想到大家聊着聊着，就把战火烧到了宁城师大，这让她非常生气。 她和表哥张晗都是宁城师大的，宁城师大又没吃你们一颗米，凭什么被这样贬低？ “你们知道什么，我们宁城这次，注定要震动学术界！” 她运指如飞，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下一句话，然后一按回车键发送。 “呦，潜水的群主露面了，群主好像就是宁城师大的吧，透露点内幕，宁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飞扬，别藏着掖着，有消息要学会分享。” 施小韵一露面，群里的成员，立刻纷纷发消息追问，宁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学术大牛齐聚宁城。 “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说。” 施小韵这次吸收了教训，学会了谨言慎行。 “切，故弄玄虚，卖什么关子呢。” 群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逼犯。 “网管，帮我开台机子。” 江华出现在网吧，随手拿起一瓶汽水，开了瓶盖，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 他刚和赵燕华聊完事情，下午有点时间，便忙里偷闲，过来考察一下，淡军的连锁网吧，究竟经营的怎么样。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这就叫有眼不识泰山吧 “老薛，你要不要也开一台，网吧有空调，比坐在车里舒服。” 江华对着停在街边的越野车说。 “我不会上网。” 薛山坐在车里，十分不好意思地说。 他这个人性格很闷，平时没事儿，也就健一下身，撸撸铁，对于网络这种新事物，是一窍不通。 “不会可以学，网管，开两台机子。” 江华感觉今天天气特别闷热，老薛坐在车里憋得慌，不如出来透口气。 他粗略打量了一下网吧格局，角落有绿植，通风也很好，不是那种一进门，就乌烟瘴气，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黑网吧。 他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淡军在连锁网吧的经营上，是下了心思的，至少这个环境，让人感觉很舒适。 “你们平时的上座率，也是这么多吗？” 江华靠在吧台上喝汽水，用闲聊的语气，跟年轻的网管小哥闲聊。 “这怎么可能，要是双休过来，您未必能有座。” 网管心不在焉地在玩游戏。 淡军的连锁网吧，采用了余荔薇发明的软件计费系统，所以也不需要网管时刻盯着时间。 “看来生意还挺好。” 江华按目前的上座率，估算了一下网吧的收入，盈利还是比较可观的。 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江华好奇地转过身，话说在这个年代，能打字如此之快，看来也是个老网民了。 “混蛋，人多了不起吗，姑奶奶不信骂不赢你们。” 施小韵一脸气鼓鼓地表情，她现在和群友吵架有点上头，一个人单挑群里几百号水友，键盘都快敲得飞起来。 江华本来是只是随意一瞥，看见对方用的是他发开的飞讯聊天，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他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关注，这款软件的市场占有率，也不知道用户反馈怎么样。 他饶有兴致地站在施小韵身后，看着她一个人舌战群雄，小丫头手指修长，打字飞快，这个指速，倒是蛮适合去练钢琴。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吵架吗？” 施小韵感觉不对劲，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笑嘻嘻的年轻男人。 她家里有点小钱，加上她自己也比较会打扮，所以每次来上网，总是能遇到很多搭讪青年，她以为江华也是其中一员。 “你们刚才在争论什么，我好像看到石墨烯了？” 江华笑呵呵地问。 “关你什么事。” 施小韵警惕地看着江华，虽然之前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但是吵架上了头，终究还是泄露了一丢丢消息。 “我看你用的这款聊天软件，蛮有意思，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江华这次来网吧，本来就是来搞调研的，采集用户反馈，也是任务之一。 “拜托，你下次跟女孩子搭讪，麻烦穿的体面一点，也不要找这么无趣的话题。” 施小韵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继续打字，不再理会江华。 刚刚走进网吧的薛山，忍俊不禁，江华从招待所出来时，就穿了一双拖鞋，搭配一个老头喜欢穿的白色背心，确实看着不太体面。 “你不懂，今天有些闷热，这样穿着凉快。” 江华大大咧咧，直接打开施小韵旁边的电脑。 他打算看看网吧电脑的运行速度怎么样，这是联翔提供的组装机，价格比拓普的进口整机便宜，就是不知道性能如何。 施小韵直皱秀眉，她还以为江华阴魂不散，想要继续纠缠她。 这个年代的网络游戏非常少，大家上网玩的，一般都是《华山论剑》这种文字mud，江华看着空旷的电脑界面，心思寻思这样可不行。 他拿出手机，给奔腾网络的项目主管王元炜打了个电话。 “元炜，鹿禾米的《传奇》项目组，进展怎么样？” 他在电话接通后问。 鹿禾米加入他的公司，就是为了开发网游，经历过一番波折后，在三个月前，《传奇》项目正式立项启动，鹿禾米带资入组，成了这个项目组的组长。 “有您提供的框架和世界观，前期工作，倒是挺顺利的，就是现在图像引擎这一块，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王元炜在电话里汇报。 别看《传奇》的游戏画面，在后世看来，有些老掉牙，但是在这个年代，却需要技术含量非常高的图像引擎来制作。 “时间就是金钱，实在不行，咱们直接砸钱，从思密达那边买现成的图像引擎。”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国内的游戏产业刚起步，如果什么都自己研发，那太耗时间了，不如花钱买成品，等后面赚到了钱，再在研发上继续投入。 “好的，我回头跟思密达的几家游戏公司接触一下。” 王元炜语气恭敬地回答。 施小韵坐在旁边，听江华聊电话，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装逼犯。 群里的水友，都说她特别能装，但她觉得江华，才是真的能装，就是装逼手段过时了，用电话钓妹子，这是大哥大流行的年代，被用烂的老套路。 现在大哥大都被淘汰了，这套路也早就过时了，已经不吃香了。 聊完了正事，江华戴上耳机，打开音乐网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刚才是炫富，现在是装深沉，这套路还挺多的。” 施小韵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江华的所有伪装。 另一边，倪泓和于清生小睡了一觉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去附近逛逛。 这次来宁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江华谈石墨烯的项目，如果双方能够达成合作，他们以后估计得经常来宁城出差，所以简单了解一下这个城市，还是有必要的。 “咦，你那个学生，不是安排了他表妹，给咱们当向导吗，怎么人不见了？” 于清生在酒店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施小韵的人影。 “你又不是什么大领导，人家还守在门口等你起床呀，自己逛逛呗，需要什么向导。” 倪泓倒是看得开。 小姑娘如果能守着，他领这份情，但人家不愿意等，他也不在乎，毕竟是教书育人的，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错过了他，等于错过了一个亿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定性。” 于清生摇头感叹了一句。 当初，他为了去老师家里，借一本书，大夏天的，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对方午睡起来，他才上去敲门，说明来意。 两位专家出了酒店，自己打了个一辆出租车，直奔煤山，打算先看看当地的矿产资源。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张晗开着普桑赶过来了。 他刚和家里长辈，聊完事情，大家一致决定，先赶紧和穆万和划清界限，然后静观事态发展。 不过，被动等待，容易错失良机，家里的长辈让张晗，一定和两位专家打好关系，如果能接触到江华，那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张晗现在匆匆赶往酒店这边，就是希望能做好服务，看能不能凭着以前的师生情谊，踏进石墨烯这个项目里面。 结果他来迟了一步，在酒店套房门口，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 “美女，308和309客房的客人哪去了？” 他又匆匆跑去前台询问。 “刚刚出去了。” 前台妹子一般是不会随意透露客人信息，但房间是张晗开的，这又不一样。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张晗心里松了口气。 在他想来，两位专家出去，表妹肯定是跟着过去当向导了，只要她好好表现，凭着她人美嘴甜的优点，应该能在倪泓二位面前，拿到不少印象分，也有利于家族后面的计划。 坐在大堂休息区，喝了一杯水后，他拿出手机给表妹打电话。 “表妹，两位老师现在在哪儿，你们打车肯定不方便，我开车过来，给你们做服务。” 他在电话接通后，非常殷勤地说。 他目前还接触不到江华，倪泓和于清生二人，是他唯一能巴结的对象。 “啊，我不知道啊，两位老师不在酒店吗，我在对面网吧上网。” 施小韵接到电话后，一脸懵逼地说。 她本来是寻思着，在网吧上一个小时的网，消磨一下时间，再回酒店等着。 也许那个时候，两位专家刚睡醒起来，看她老实乖巧地坐在那儿，一定能加不少印象分。 结果，和群友吵架上头，一时间忘了表哥交待的事儿。 “表妹，你说你能干点啥？” 张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用痛心疾首地语气说。 本来，他安排的挺完美的，表妹平时嘴也特别甜，在家里表现的很乖巧，哪知道关键时刻，处处掉链子。 “那，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施小韵也有些傻眼了。 她虽然没参与家里的生意，但是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于家族来说，是一次机遇。 像她们这种小富家庭，想要跨越阶层，有时候缺少的，就是一个机遇。 “你在网吧等我，我马上过来。” 张晗没好气地说。 如今之计，只有赶紧想办法，找到两位专家，然后设法补救，把印象分挽回来。 施小韵神色悻悻，臊眉耷眼地坐在网吧，见坐在身边的江华，悠闲自得地在那听歌，瞪了他一眼，都怪这个家伙乱搭讪，让她把正事儿忘了。 江华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但没理会，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他只想放松休息一下。 “表妹，你糊涂啊！” 张晗神色匆匆走进网吧，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 想当年，他当学生那会儿，因为成绩平平，能进学生会，全靠为人醒目，会巴结老师。 这次他费劲了心思，才安排了这么一个机会，哪知道表妹不争气。 “表哥，不怪我，是他老是跟我搭讪纠缠，才让我忘了时间。” 施小韵眼珠子一转，伸手一指江华说。 “关我什么事？” 江华感觉自己躺枪了，他从头到尾都在听歌，跟施小韵说的话，没超过三句，什么叫他搭讪纠缠？ “不要推卸责任，赶紧跟我出去，把两位老师找到。” 张晗社会阅历，比表妹丰富多了，不可能被她一个小丫头忽悠。 他领着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表妹，走出网吧，刚坐上车，似乎感觉有哪儿不对。 “刚在坐你旁边那人是谁？” 他放下车钥匙问。 “这我怎么知道，穿得邋里邋遢的，多半是个无所事事的待业青年。” 施小韵撇了撇嘴。 她喜欢那种干净阳光的男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人。 “不对，我应该在哪见过他，你别说话，让我想想。” 张晗皱着眉头。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但江华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绝对在哪见过。 “表哥，他长得有点像你车上这本杂志封面的人。” 施小韵突然语气弱弱地说。 张晗车上随意丢着一本《时代》杂志，封面就是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江华。 “难怪我眼熟，差点错过了真佛，原来他就是江董！” 张晗恍然大悟。 他从家里开车出来时，特意去报亭，买了一本刊载了江华故事的杂志，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位江首富。 刚才江华穿着老头衫人字拖，懒散躺在椅子上，气质跟杂志上的照片，大相径庭，所以他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会不会搞错了，也许两人就是长得像？” 施小韵实在无法，把那个有些邋遢的男人，和首富江华联系起来。 “总得试试，万一真是江董，错过了他，等于错过了一个亿。” 张晗果断地打开车门下车。 施小韵表情忐忑地跟在表哥身后，她刚才对江华出言不逊，还把锅扣在他头上，万一对方真是江华，她乐子就大了。 网吧里，江华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戴着耳机听歌，手指在椅子上，有一下无一下地敲着，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江董？” 张晗站在江华身后，小心翼翼，用试探地语气喊了一句。 江华戴着耳机，没有听见，倒是坐在他另一边的薛山，侧脸看了张晗一眼。 “江董，您好！” 张晗下意识抬高了几分声音。 这次江华终于听见了，疑惑地回过头，问：“你认识我？” 听到江华这样回答，张晗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没想到还真是江华，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施小韵脸色死灰，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居然把江华得罪了。 “江董，我表妹刚才对您说话不礼貌，我带她过来向您道歉。” 张晗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对施小韵打眼色。 “江华哥哥对不起，我年轻不懂事，说话不过脑，请您原谅我。” 施小韵九十度鞠躬，终于表现出乖巧嘴甜的一面。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小家族的生存法则 “算了，我还能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不成？” 江华一脸不在意地摇了摇手。 他虽然年纪比施小韵大不了几岁，但是说话老气横秋，这让站在一旁的张晗，感觉有点怪异，最后只能理解为有钱人的怪癖。 “江董，真的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您。” 张晗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刚才他还在寻思，怎么通过倪教授的关系，跟江华搭上线，没想到一转眼，就遇到真人了。 “你如果有事的话，麻烦等会儿，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江华打量了张晗几眼，看他不像是商人，也懒得管他什么身份。 刚才他看似戴着耳机在听歌，其实已经观察到了连锁网吧的几个不足之处。 他走到吧台前，拿起纸笔，把自己总结的几个意见写了下来，把纸放在网管面前说：“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的经理。” “你是？” 网管一脸困惑地看着江华。 他一个底层员工，连淡军都没见过，更别提江华了。 “你就说我姓江，你们经理应该知道我是谁。” 江华毕竟是连锁网吧的股东，到了经理这个级别，不可能连自己公司，有几个股东都不知道。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美滋滋地撑了个懒腰，今天下午算是忙里偷闲，小小放松了几个小时。 然后，他侧脸对等在一旁的张晗说：“你找我是谈业务，还是有别的事情？” “江董，我是师大的老师张晗，是之前跟您联系的倪教授的学生。” 张晗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介绍。 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踏入社会才知道，这个社会是有阶层的。 像他们这种小商人家庭，想要跟江华这样级别的人物搭上线，实在是太难了。 眼下是一个机会，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握住。 “哦，我想起来了，倪教授他们人呢？”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见面聊完事情后，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他们出去了，可能快回来了吧。” 张晗眼中闪过尴尬。 他总不能说，他让表妹给倪泓他们当向导，结果表妹把人给弄丢了吧。 “别在这里说，倪教授他们住哪，这次于院士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亲自感谢一下他。” 江华现在已经知道，是和倪泓一起过来的于清生，帮他解决了穆万和这个麻烦。 赵燕华是京城人，对倪泓和于清生的背景资料，都还算了解，这些信息，她都已经告诉了江华。 对于京大的教授，还有院士级别的研究所副所长，千里迢迢的跑来拜访自己，江华心里是有点沾沾自喜的。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学渣，居然也能在学术圈，引起一番震动，这种感觉，倒是比赚一个亿，还让他感觉爽。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倪泓和于清生，从出租车上下来。 “太嚣张了，矿山是国家资源，他这种跑马圈地的行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于清生一脸愤概地说。 他和倪泓下午的时候，打算去了解一下，宁城这边的矿产资源分布，结果在山脚下就被穆万和的人堵了。 因为最近风声紧，穆万和担心煤调组的人，偷偷摸摸上山摸查情况，所以安排了一群小弟，拉上了铁丝网，在上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了个卡子。 每天往来拖煤的货车，司机必须是熟面孔才给放行，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准上山。 “明目张胆的设卡，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宁城的土皇帝？” 倪泓这种轻易不发火的温吞脾气，也对穆万和的行为，表示了愤慨。 “倪老师，这边！” 张晗一脸兴奋地招手。 只要两位专家没搞丢就好，其他的都还能想办法慢慢补救。 “小张啊，你来的正好，这快到晚饭时间了，你送我们去宁城招待所，我们去拜访一下江董。” 倪泓收敛情绪说。 虽然下午和于清生出去考察，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跟学生的交流中。 “倪老师，您回来的这个时间，还真是刚刚好，我身边这位就是江董。” 张晗眉开眼笑地为双方做介绍。 眼下这个局面，对他来说还算不错，虽然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波折，但是他顺理成章，融入了双方的会谈中。 倪泓和于清生神色一愣，看向穿着老头衫，脚踩人字拖的江华，他们还真没想到，第一次跟江华见面，他竟然是这么一副打扮。 “不好意思，今天天气有些热，我穿的比较随意。” 江华嘴上虽然说不好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这人性格比较率性自我，只要自己穿得舒适就行，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不在乎。 “江董，幸会幸会，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倪泓的社交能力，甩了老于好几条街，立刻热情地伸着双手，大步走了过来。 “倪教授，我听赵姐提起过您，您可是京大的一面旗帜。” 江华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摇了摇。 花花轿子众人抬，对方表现的这么热情客气，他自然不会板着脸装冷酷。 “你好。” 于清生在旁边点了点头，对于他这种社交能力为零的技术宅来说，点头打招呼，就是他表达善意的方式。 “这位是于院士吧，我还得感谢您，刚到宁城，就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江华十分热络地握住于清生的手，跟他打招呼。 “穆万和这种人，就是害虫，必须消灭！” 于清生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消灭的好，于院士为民除害了。” 江华先是拍了对方一记马屁，然后又说：“咱们也别站在这里聊，吃饭的雅间我已经订好了，咱们先上车。” “哪好意思让江董破费，这顿饭当然得我来请。” 张晗也很想参加饭局，立刻机灵地站出来说。 “倪老师，于老师，江董，天气这么热，你们肯定口渴了吧，我去给你们买水。” 施小韵终于在表哥面前给力了一把，笑容甜美，小跑去一旁的便利店买饮料。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白雅关心苏芷柔 “江董，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这边已经找到提取石墨烯的方法了吗？” 于清生是个急性子，坐到车里后，就迫不及待地问。 “老于，你不能一上来，就问人家的商业机密。” “抱歉，江董，老于这个人不通人情事故，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倪泓拉了于清生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现在双方才刚见面，话都没聊上几句，于清生一上来就问人家这样敏感的问题，那不是把天聊死了么？ “倒也算不上商业机密，这个项目我是准备拿出来，跟国内的材料专家们合作的，毕竟一种新材料，从发现到实现量产，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华坐在副驾位置上，笑了笑说。 石墨烯这个项目，他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对于他来说，现在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串数字。 如果能靠着自己贡献出来的知识，拉动国内基础工业的发展，这对他来说，倒是比赚钱更有成就感。 “江董的意思，是准备跟我们共享技术？” 倪泓惊了一下，没想到江华有这样的心胸格局。 “算是一起发展进步吧，我对于石墨烯项目的规划，是在宁城建一个大型的国内大学生教育实践基地，也欢迎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过来做学术讨论。” 江华说起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他是和赵燕华沟通过的，也得到了她的赞成。 虽然这样一来，这个项目有点偏公益性质，但是集合了众人之力，一起把蛋糕做大后，他的收益也未必会少到哪里去。 毕竟，一个小蛋糕一个人吃，和一个大蛋糕很多人分，还真不好说，前者就一定吃得更多。 “江华，我对你的心胸，是服气的！” 于清生竖起大拇指。 他这人爱憎分明，不会把情绪藏在心里。 “于院士这话，可让我受宠若惊了。” 江华表现的十分谦虚低调。 他现在发现，如果石墨烯这个项目，真的能够做起来，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回报，更多的是名声上的加成。 以后他江华走出去，在别人眼里，不再单纯的是个商人，在学术圈子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江华的越野车后面，跟着的是张晗的普桑。 两兄妹也在谈论着，跟江华相关的话题。 “表哥，以咱们家的实力，未必能参与进石墨烯的项目，你干嘛这么热切？” 施小韵一脸不解地问。 “表妹，你还在读书，不懂人脉的重要性，这么跟你说吧，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咱们可能还要继续奋斗十年，才有可能接触到江华的圈子。” 张晗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说真的，如果不是见到他本人，我还真没想到，身价百亿的富豪，会打扮的跟个待业青年一样。” 施小韵想起今天闹得乌龙，依旧感觉脸颊有些烫。 “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张晗用感慨地语气说了一句。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在报亭买的那本杂志，如果不是那本杂志，他就跟江华擦肩而过了。 省城。 白雅很有礼貌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目送小朋友们放学。 “雅姐，双儿带回家的画，我看过了，进步很大，感谢你的指点。” 苏芷柔过来接江双儿，优雅地站在幼儿园门口，跟白雅寒暄。 “主要是她自己有天赋，我只是起个引导作用。” 白雅十分谦虚地说。 一辆白色的破旧面包车，停在幼儿园的对面，车上坐着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大哥，我们在哪动手？” 一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麻子脸问。 他们是城东农贸市场的一群混混，有人出了十万，让他们在一个小女孩脸上划一刀。 对于这些为了几百元保护费，就能打断菜农胳膊的渣滓来说，十万元别说划破脸，买条命都够了。 “现在人多，咱们等等。” 混混大哥沉吟了一下说。 现在正是家长接学生的高峰期，他担心现在动手，动静太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他们这个破面包车，车窗玻璃没有贴膜，所以几人虽然坐在车内，但是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里面。 “雅姐，走了啊，有空来家里吃饭。” 苏芷柔背对着面包车，没注意到几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江双儿。 “阿柔，等等。” 白雅喊住了牵着女儿，准备去取车的苏芷柔。 “怎么了？” 苏芷柔用困惑地眼神，看着白雅。 “今天怎么没看到芳姐？” 白雅看了对面的面包车一眼，总感觉里面那几人，看向江双儿的目光，充满了恶意。 齐芳是苏芷柔的保镖，平时苏芷柔过来接江双儿，她都是开车充当司机。 不过今天，是苏芷柔一个人开车过来的，白雅并没有在车里见到齐芳。 “她爱人的腿，你是知道的，老毛病了，今天去做复健。” 苏芷柔笑了笑说。 她性格温和善良，所以每次齐芳家里有事，她都是很贴心地给对方放假，让齐芳专心把家里事处理好。 “你给芳姐打个电话，我觉得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白雅当初在狮城，和江华一起经历过枪击案，所以对危险的嗅觉，要比普通人灵敏。 “怎么了？” 苏芷柔被对方这么一说，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别乱看，街对面那辆面包车，很可能有问题，你先和我进学校，然后你赶紧给芳姐打电话。” 白雅看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拉着苏芷柔和江双儿进了幼儿园。 “徐伯，今天晚半个小时下班，没问题吧？” 白雅对守在门口的中年保安说。 “白园长，刚才我就想提醒你，面包车里那伙人我认识，城东农贸市场的大灰，一个脚底流脓的坏种。” 中年保安立刻关上幼儿园的电动门。 他们这边的举动，自然也被坐在面包车里的大灰一伙人发现了。 “大哥，咱们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麻子脸心里有些腹诽，他早就建议，说把面包车玻璃贴个膜，外出办事隐秘性更强。 可大灰太抠门了，觉得一个二手破面包车，花钱贴膜不值得，所以一直没采纳麻子的意见。 现在他们这伙人，都还没动手，就被对方察觉到了，这可怎么办？ “先撤，下次咱们去她小区门口蹲，我就不信，她能天天防着咱们。” 大灰拧了一下车钥匙，启动车子。 他不怕别的，主要怕对方报警，他们这伙人身上都有案底，不想进局子。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宁可错杀一千 齐芳接到电话之后，就匆匆赶了过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她表妹厉胜男。 当初，厉胜男为了保护苏淡月，失手打死了黄家的纨绔儿子，虽然江华把事情平息了，但齐芳还是让表妹，回老家待了一段时间。 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黄家也树倒猢狲散，齐芳前段时间，回老家的时候，把表妹又带了过来。 厉胜男平时主要是跟着苏淡月，保护她的安全，苏芷柔母女这边，有齐芳在，基本不需要用到厉胜男。 “苏总，出什么事了？” 齐芳见到了苏芷柔后，关心着急地问。 “刚才我接囡囡放学的时候，有一伙坐在面包车里的人，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说。 在她们进了幼儿园后，那伙人就直接开车走了，所以她现在也不敢肯定，对方是凑巧路过，还是专门为她们母女来的。 “阿柔，不能大意，江华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人，所以咱们平时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白雅在一旁说。 “这件事情，要不要跟江先生汇报一下？” 齐芳神色凝重地问。 对于她来说，只要是关乎苏芷柔母女安全的，那就没有小事，不管是不是捕风捉影，她都得慎重对待。 “他那么忙，还是别为这点小事，打扰到他了吧？” 苏芷柔觉得，为了一个疑神疑鬼的猜测，就打电话给江华，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打吧，听听他的意见也好，毕竟我们一群女人，有时候思考问题，难免有疏漏。” 白雅是经历过生死危机的人，对安全方面，看得比较重。 宁城。 江华坐在包间里，跟倪泓聊的正热切。 他发现这位倪教授，不是那种古板的书呆子，接人待物圆滑，说话也幽默风趣。 最重要的是，对方知识面十分广博，不管他聊什么话题，这位倪教授都能接的上话，并且还能发表两句自己的见解。 “倪教授，相逢恨晚，咱们再喝一杯。” 江华一脸热络地举起酒杯。 “江董，没想到你对半导体晶硅，也这么了解，看来您的成功，并不是侥幸。” 倪泓十分佩服地举起酒杯。 刚才两人聊天的时候，他是越聊越心惊，他发现江华虽然年轻，但是掌握的知识和信息，都十分超前，在某些领域，说出来的话，甚至比他们这些搞学术研究的专家，还要发人深思。 他现在对江华时彻底服气了，心里有些惋惜江华选择了商业这条路，如果对方搞学术做研究，绝对也能取得辉煌的成就。 江华跟倪泓碰了一杯，他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成了学识渊博的新时代青年。 他刚才聊的那些内容，都是后世从网上看的，看似什么都懂，但属于那种一旦上手操作，就啥也不会的嘴强王者。 “老倪，聊正事儿，咱们是为了石墨烯来的。” 于清生不抽烟，也不喝酒，生活十分自律，江华也没勉强他，给他点了一壶茶。 他这人不善交际，饭桌上基本都是倪泓在跟江华聊，他见两人东拉西扯了一大圈，始终没聊到正题上，心里有些着急。 “急什么，工作是工作，吃饭是吃饭，小张，让服务员加个清淡点的汤，老于肠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倪泓侧脸对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学生张晗说。 今天这顿饭，本来是江华请的，但是张晗为了搭上江华这条线，死乞白赖，非要抢着做东，江华也懒得跟他争。 “你们都坐着，我去跟服务员说。” 施小韵现在终于展现出了乖巧懂事的一面，殷勤地跑出包间，去跟大厅的服务员沟通。 这时，薛山拿着手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对江华说：“老板，有你电话。” “这位小兄弟，也来一起吃点？” 倪泓十分友好地对薛山说。 “谢谢，不用了。” 薛山客气地回绝。 他是保镖，有自己的规矩，不会在老板谈事情的时候，也上餐桌坐着。 “谁打过来的？” 江华伸手接过电话，随口问了句。 “您夫人。” 薛山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江华看到薛山的表情，就知道苏芷柔那边，多半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站起身，用歉意地语气说：“倪教授，于院士，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要是夫人查岗，我可以帮你作证。” 倪泓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江华来到包间外面的走廊，拿起手机，语气温和地说：“芷柔，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今天囡囡放学，我过来接她，然后遇到了一辆可疑的面包车。” 苏芷柔把在幼儿园门口，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其实，她因为背对着公路，并没有看到面包车里的那伙人，很多描述都是从白雅口中听来的。 “你是说幼儿园的保安，知道那伙人的来历？” 江华眯着眼睛问。 今天这件事情，他想到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穆万和，这位宁城的煤王，做事不讲规矩，祸及家人这种事情，对方是干得出来的。 “说是城东农贸市场的大灰。” 苏芷柔对省城的混混团伙，并不了解，只是转述保安的话。 “好，我知道了，你跟芳姐说一声，让她这段事情多注意，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江华语气果决。 “省城毕竟治安还可以，我这边不担心什么，倒是你在宁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苏芷柔关心地叮嘱。 “我会的。” 江华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商业竞争，大家各凭手段，但是波及到家人，那就是坏了规矩，别怪他心狠手辣。 打完了电话后，他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老板，这件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薛山魁梧的身形，像一堵墙一样，站在江华身后问。 “无凭无据的，也不要麻烦警察了，你回头联系一下老杜，让他把大灰那伙人控制起来，问清事情真相。” 江华打算采用最直接的办法。 他不管大灰那伙人，是凑巧路过，还是真的不怀好意，他的原则就是，只要涉及到家人安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胶带法 打完了电话，回到包间后，江华继续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薛山回到车里，打电话跟杜志荣沟通，商量处理大灰那伙人的事情。 老杜虽然现在，混的有些过气了，但以前也辉煌过，收拾几个农贸市场的小混混，那就是翻翻手的事儿。 “老板的意思，是尽量问清楚幕后主使者。” 薛山拿着手机说。 “大灰我听说过，趴在苦哈哈的菜农身上吸血，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老杜在电话里，大大咧咧地说。 他之前被高海峰牵着鼻子走，在江华那里丢了不少分，正好借着这件事情，挽回一点印象分。 打完电话后，薛山自己找了个路边摊，买了点吃的，然后回到车内，警惕观察着附近来往的人群和车流。 宁城是穆万和的地盘，这一点他没忘记，所以在安保工作上，他最近一点都不敢懈怠。 这时，施小韵手里提着一个打包盒，站在车旁，敲了敲车窗。 “这家店的烤鹅不错，我给你打包了半只，你尝尝吧。” 施小韵把打包盒，从车窗外面递给薛山。 看到表哥为了巴结上江华，费尽心思，她心里也很受触动，所以她想多做点事情，为表哥为家里多分担一点。 “谢谢。” 薛山也没讲客气，接过打包盒。 不进包间吃饭，那是身为保镖的职业操守，但是对方帮他打包了饭菜，他也没必要拒绝。 “能和你聊聊吗，如果打扰到你工作，那就算了。” 施小韵站在车外，脆生生地说。 “聊呗，但涉及到老板的话题，你就别问了。” 薛山眼中闪过一丝小狡猾。 这个小丫头，用一只烧鹅就想套他的话，道行还嫩了点。 施小韵有些气闷，本来看这保镖，看起来憨憨的，应该很好套话，哪知道人家一点都不傻。 包间里，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终于聊起正事儿。 “江董，实不相瞒，在过来之前，我通过实验手段，提取了一点微量的石墨烯样品，做过数据测试，结果让人非常惊喜，我现在很想知道江董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这种新材料量产？” 倪泓见气氛差不多了，终于聊起正事儿。 石墨烯跟其他高精尖材料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是真实存在于自然界中的。 不同于其他材料，需要通过各种化学手段合成，石墨烯的难点在于，它很难通过常规手段，从石墨矿中分离出来。 “其实吧，想要把石墨烯从石墨矿中分离出来，我有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小江，你就别掉我们胃口，我这头发都等白了几根。” 于清生这个不通人情事故的书呆子，难得说了一句幽默的话。 “江董，倪老师，要不我回避一下？” 张晗站起身来，用试探地语气说。 他当然也想知道，江华究竟用什么方法，来提取石墨烯，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分量，担心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不用，我之前就说过，对于石墨烯这个项目，我是打算拿出来，和国内的专家们一起合作的。” 江华非常大度地摇了摇手。 其实，他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个方法而已，但是具体该如何做，还需要仰仗像倪泓于清生这样的专家，拿出确实可行的办法来。 “小张，你在这里，给我做个保证，关于包间里的谈话，出去之后，不许向任何人提。” 倪泓脸色严肃地说。 他和张晗有一层师生情谊在，加上大学四年的相处，对他的人品，还是相信的。 在留校这件事情上，他当初没能帮上忙，希望借着石墨烯项目，对自己的学生，做一点补偿。 “我如果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 张晗举起手发誓。 “不用搞得这么严肃，其实分离石墨烯的方法，特别简单，就是用胶带粘。”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这个方法，就算他藏着掖着，再过几年之后，也会被国外的一位材料专家研究出来。 “用胶带粘？” 张晗目瞪口呆，他怀疑江华是在开玩笑。 他们现在是在讨论非常严肃的学术问题，用胶带粘是个什么鬼？ “小江，我看你酒量还行，刚才说话也蛮清醒的，怎么现在就有些醉了？” 于清生想要伸手去摸摸江华额头，看他是不是醉糊涂了。 他研究了一辈子的材料，还是第一次听说，提取材料是可以用胶带粘的。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还不如说用电饭锅煮呢。 倒是倪泓，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眯着眼睛坐在那儿，没有说话。 “倪教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江华目光扫过三人，笑眯眯地问。 “你这个想法，倒是帮我打开了一个从未想过的新思路。” 倪泓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 “老倪，小江喝醉了，你也难道也喝醉了，人家小张喝得和你们一样多，怎么就没醉？” 于清生气得吹胡子瞪眼。 江华不靠谱也就罢了，怎么连倪泓也跟着对方胡闹？ “于院士，我十分清醒，您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就不能用胶带粘呢？” 江华用饶有兴致地眼神，看着气呼呼的老于。 他感觉这个书呆子，有时候也蛮可爱的，这生气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孩子。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哪有……” “等等，不对，用胶带粘，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清生说着说着，皱眉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江董，你刚才提到的这个胶带法，对于胶带的材质，应该有特殊要求吧，普通的透明胶肯定不行。” 倪泓在一旁说。 石墨烯是一种非常薄的晶片，他刚才仔细想过了，用胶带法分离石墨烯，是可行的，但是对于胶带的材质，有非常高的要求。 “不错，普通的透明胶，当然不行，具体用什么胶带，才能把石墨烯从石墨矿上，分离出来，这就是两位专家，接下来要研究的课题了。” 江华笑得有些狡猾。 他只知道，胶带法是分离石墨烯，最为实用简单的方法之一，但是具体该怎么操作，他这位嘴强王者，就不太懂了。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触江董逆鳞者，死！ “开眼界了，江董，你这思维也太天马行空了，是怎么想到，用胶带法分离石墨烯的？” 张晗一脸佩服地看着江华。 “可能我这个人，不混学术圈，所以思维不受局限吧。” 江华肯定不会说，这个方法是自己从未来抄过来的。 看到倪泓和于清生，依旧坐在那里皱眉苦思，江华伸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倪教授，于院士，酒足饭饱，咱们该走了。” 他笑眯眯地提醒。 “别打扰我，我刚刚有了灵感。” 于清生没好气地拍开江华的手。 “别理他，老于就是这样，江董，关于石墨烯生产基地的选址，你定下来没有？” 倪泓关心地问。 在他看来，现在方法有了，江华也不缺资金，石墨烯这个项目，差不多已经成功了八分。 至于剩下的两分，那就是时间问题了。 “说来不怕倪教授笑话，石墨烯的项目，宁城这边还没有立项，甚至都没有拿到班子会上讨论。” 江华苦笑着摊了摊手说。 “什么意思，这么好的项目，难道宁城不欢迎？” 倪泓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石墨烯项目前景广泛，是好多城市，求都求不来的优质项目，宁城这边反应冷淡，是几个意思？ “这个我知道，是穆万和的天骄芯片项目，风头太劲，目前大家的关注焦点，都在这个项目上，所以江董的项目，才没什么人关注。” 张晗立刻代替江华回答。 “又是这个穆万和？” 倪泓的眉毛皱成一团。 他现在对宁城的这位煤老板，印象是差到了极点。 “据我所知，他们的这个芯片项目，有很大问题，吴家只是给拓普做代工，本身是没有能力，研发芯片的，所以这很可能是一个圈钱的骗局。” 江华虽然知道，穆万和死定了，但是并不介意，给他棺材上敲几颗钉子。 至于南洋吴家，江华本来想忽悠对方，把光刻机运到内地来，哪知道对方也不是傻子，准备玩空手套白狼。 既然如此，江华觉得不如来点硬手段，直接以涉嫌诈骗，把对方给扣在内地，然后再慢慢图谋光刻机。 “如果是这样，那性质就太恶劣了，江董你放心，我虽然是个教书的，但是也不会坐视不理。” 倪泓表情严肃地说。 他身为京大的教授，人脉当然是不缺的，随便歪歪嘴，也够穆万和喝一壶的。 张晗坐在一旁，心里替穆万和默哀，心里寻思，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江华，这下好了，这已经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这下连棺材板都被钉死了，诈尸的机会都没了。 “张老师，我晚上还有点事情，就麻烦你送两位专家回去。” 江华见该聊的，差不多都聊完了，准备起身离开。 他心里还挂念着老婆女儿的事情，这件事情不弄个清楚明白，他晚上睡觉不踏实。 “江董，您如果有事儿，就先去忙。” 张晗客气地站起身相送。 从包间出来的时候，江华撞见一脸郁闷的施小韵。 “怎么，在薛山那儿吃瘪了？” 江华多精明的一个人呀，一眼就看明白怎么回事。 “那个大块头，没想到心眼还蛮多的。” 施小韵神色郁郁。 她本来想从薛山口中，套点江华的喜好，方便表哥巴结，没想到这点小目标，都没有完成。 “他如果连你都应付不了，还怎么当保镖？” 江华笑了笑，没理会这位心思多多的小姑娘。 “江董，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表妹会自作主张。” 张晗在一旁紧张地道歉。 “不用动不动就道歉，你跟着倪教授好好做事，我这人看重的是能力，马屁拍的好，在我这里没加分。” 江华意味深长地说完后，径直离开。 张晗的心思，他能看懂，不过既然对方没恶意，他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回到招待所后，江华跟赵燕华聊了聊今天的收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给杜志荣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杜虽然商业能力，不怎么靠谱，但是处理一些杂事，还是非常给力的。 在电话接通之后，他第一句话就是：“江兄弟，大灰那伙人被我控制住了，这小子确实有问题，你再耐心等几分钟，我马上把幕后主使，给你挖出来。” “谢谢，辛苦了。” 江华语气平静地道谢。 其实他心里，并不像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竟然真的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老婆女儿身上，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电话里传出几声惨兮兮的哀嚎，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求饶：“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全都说，是一个女人给了我十万，让我在一个小丫头脸上划一刀。”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杜志荣丢掉手里的橡胶棍，用看死人的怜悯眼神，看着鼻青脸肿的大灰。 他没想到对方狗胆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江华女儿身上。 “有人出十万，让你在我女儿脸上划一刀？” 江华沉默了一下，声音比冰渣子还冷地问。 “我就是收钱办事，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难怪这个委托，好几个道上混的都不敢接，他还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谁知道这是一颗能炸死人的地雷。 “那个女人是谁，说出来我留你一条命。” 江华用听不出喜怒地语气说。 “我不认识啊，对方电话联系的我，很爽快地给了五万的订金，所以我就把这事儿接了。” 大灰哭嚎着回答。 “唉，也就说，你没价值了？” 江华叹了口气。 “有价值，我有价值，我还能联系到她。” 大灰吓得一个哆嗦，对着杜志荣手里的手机急促说。 “老杜。” 江华不再理会大灰。 “我在呢，这事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杜志荣声音沉稳地说。 他这人重义气，对朋友能够两肋插刀，唯一的缺点，就是商业头脑差了点，有点跟不上新时代的经济形势。 “把那个女人挖出来，我想知道，除了穆万和之外，究竟还有谁，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我。”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是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女人。 至于高茜茜，他是真忘了，对于大象来说，是看不到蚂蚁存在的。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穆家的家宴 穆万和别墅内。 “吴总，感谢你赏光我的家宴，我今天要向你郑重介绍一个人。” 穆万和一脸热情地站在客厅玄关，向刚走进别墅大门的吴春旭一行人说。 “哦？穆总要想我介绍谁？” 吴春旭扬了扬眉，有些好奇地问。 今天这个家宴，是穆万和发起的，受邀请的人，除了吴春旭一家子，还有高海峰。 主要是因为有些不能见光的话题，在公共场合不方便聊，私下里交流更隐秘安全。 “穆伯伯，您这个别墅，格局可不一般，我看这里每一个位置的布局和摆件，似乎都有讲究，是不是请了风水大师操刀呀？” 高茜茜站在公公吴春旭身后，笑盈盈地恭维着穆万和。 她最近心情不错，通过朋友介绍，她联系上省城那边的一个大混子，要报复江华女儿，对方满口打包票，说她这个委托，简单得很，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几天她心情愉悦，一直在等省城那边的好消息，等着看江华追悔莫及的表情。 “还是高侄女有眼光，这个别墅的风水，我是专门从香江，请了一位风水大师，亲自操刀设计的，看到门口喷泉的那个锦鲤铜雕没有，对方说这个风水局，叫鲤跃龙门。” “还真不瞒你门，自从装修好了，我住进来之后，事事顺心，事业也越做越大。” 穆万和算是被高茜茜，说到了痒处，滔滔不绝地向几人炫耀着自己的别墅。 “要说风水师，还确实得从香江找，对了，穆总刚才说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吴春旭附和了一句后，突然想起来问。 刚才进门时，穆万和就笑呵呵地说，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只不过被高茜茜一句话给岔过去了。 “差点忘了，给吴总介绍一下，这是我从魔都请来的股市高手薛亮，我准备让他，来给我们制定借壳上市的方案。” 穆万和指着身后，以为西装革履，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说。 他和吴家合作的基础，就是他出壳公司，吴家那边出项目，打着芯片国产化的旗号，把公司运作上市，到股市里面去圈钱。 “吴总，您好，我是鸿运证卷的薛亮，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薛亮不卑不亢，很有风度地向吴春旭伸出手。 高茜茜被对方身上的那股洋范儿吸引，忍不住多看了薛亮几眼。 “吴总，薛亮在华尔街担任过证券经理人，是内地不可多得的金融人才。” 穆万和自己没文化，但是特别舍得砸钱挖人才，薛亮就是他高价挖过来，操刀天骄芯片项目的金融高手。 “幸会幸会。” 吴春旭用考量的目光，打量着薛亮，伸手跟他握了握。 他和穆万和的合作，算是双方各怀鬼胎，只是为了利益，不得不联合在一起。 所以，穆万和准备让薛亮，来负责借壳上市的计划，他是持保留态度的。 “别再这里站着，咱们到餐桌边坐下，边吃边聊。” 穆万和热情地邀请。 “老爷，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一个中年佣人阿姨，恭敬地站在旁边问。 “客人都来了，把菜都端上来。” 穆万和颐指气使地挥了挥手。 让家里佣人喊他老爷，是他订的规矩，因为他看香江电视剧，那些豪门家里的佣人，都是这样称呼主人，他觉得特别有范儿。 他大大咧咧站在一旁，以东道主的身份，招呼大家入座，见高海峰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意味深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老高，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 “啊，不用了，一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高海峰回过神后，客气地婉拒。 他刚收购的那家煤矿，最近被查出一些问题，许成明老是揪着他不放，这让他有些头痛。 “跟我就别讲客气了，如果解决不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穆万和笑眯眯地说。 他这就属于标准的笑里藏刀了，说起来高海峰的煤矿问题，还是他在背地里递的材料，就是为了转移煤调组的注意力。 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 “感谢穆总关心。” 高海峰此时正在心里骂穆万和，因为他收购的那个煤矿，当初就是穆万和帮忙牵桥搭的线，却没想到，看似手续齐全的煤矿，里面藏着暗雷。 不过这事儿，他不好拿出来明说，毕竟双方现在还是合作关系。 “来，尝尝我让人从鸢尾国空运过来的红酒。” 穆万和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手下，立刻走过来，用开瓶器把餐桌上的红酒开了。 今天他把吴春旭和高海峰请过来，既是为了谈项目，也是为了炫耀实力。 他在别墅里，安排了八名穿着黑西装的手下，背着手往他身后一站，立刻把他的气势，衬托出来了。 “穆总真是好排场！” 高海峰感慨说了一句。 说起来，他的玉河系在省城发展势头也不错，但是他家里的佣人阿姨，还没有穆万和一半多。 这还没算上，背手站成一排，杵在穆万和身后，给他撑气势的八名黑西装手下。 反正，抡起装逼，他是服气穆万和的，这人在宁城，就是个土皇帝，不用顾忌什么影响，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他就不一样了，省城大佬很多，他需要低调一点。 “穆伯伯，怎么没看到您家人？” 高茜茜目光扫了一圈，别墅里除了穆万和，剩下的不是佣人阿姨，就是穆万和的手下，没看到他家人。 “我儿子在国外读书，至于老婆嘛，你问的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穆万和大大咧咧地问。 高茜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尬住了，虽然有钱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像穆万和这样公然说出来的，那还真需要一定的厚脸皮。 “穆总，聊正事儿吧，我想听听这位薛高手，有什么高见。” 吴春旭语气淡淡地说。 他们吴家在南洋也是望族，家里的佣人，不见得就比穆万和少，所以有些看不来，对方这种装腔作势的样子。 真要比底蕴，他们吴家是百年豪族，虽然起起落落，比以前衰败了不少，但是那种世家的底气，足够他蔑视穆万和。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乐极生悲的现实版 “吴总，关于天骄芯片这个项目，我有一点浅见。” 薛亮见吴春旭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他淡然一笑，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高茜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她觉得对方身上那股洋范儿，是她丈夫吴耀所不具备的。 而且，比较外貌气质，也是薛亮更胜一筹。 “愿闻高见。” 吴春旭用平淡地语气说。 “我看过你们之前在省城的发布会，虽然很成功，但你们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 薛亮喝了一口红酒，面带微笑地说。 “什么重要因素？” 高茜茜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省城的那次发布会，原本应该是她人生的高光时刻，但是被江华横插一刀，骂她其心可诛。 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心里都气的要死。 但是一想到江华女儿，会顶着一张刀疤脸，度过一生，她心里莫名又有种愉悦感。 “你们的宣传重点，放在了高科技，与填补国内空白上，这在当时来看，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如果是上市圈钱，这两点虽然有优势，但是依旧不如打另一张牌，来得有力度。” 薛亮神秘一笑，小小卖了个关子。 吴春旭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发现还真是物以类聚，这个薛亮跟穆万和是同类人，两人都特别喜欢装。 “小薛，在吴总面前，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穆万和笑呵呵拍了拍薛亮肩膀。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与其打科技牌，还不如打情怀牌，我们的目标，是上市圈钱，我们要让股民们都知道，买了我们的股票，那就是在支持国产芯片事业，他们不仅能赚钱，还支持了内地的经济发展，一举两得，实现了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收获。” 薛亮侃侃而谈。 他仔细研究过江华的崛起之路，发现对方就特别擅长卖情怀。 他现在的这个想法，也是在偷师江华，学习对方的长处，然后再击败对方，这是他惯用的手法。 “股价能涨多少，看的是项目前景，情怀有什么用？” 吴春旭不是内地人，完全不懂情怀这个东西的价值。 他是南洋的华裔，家国观念十分淡薄，看重的只有眼前的利益，在他眼里，情怀这种东西，一分钱都不值。 “吴总，我得说句公道话，你不了解咱们内地的国情，情怀这玩意儿，有时候还真的很值钱，键力宝你知道吧？” 穆万和伸手阻止了想要分辨的薛亮，替他接过话题。 “这我当然知道，这款饮料卖的不错，咱们南洋那边也有。” 吴春旭不知道好好的，穆万和把话题，扯到一款饮料上面做什么。 “你知道这款饮料，为什么能大卖吗，就是因为他们老总聪明，借着奥运会的东风，卖了一波情怀，大家喝他的饮料，就等于支持了奥运健儿，他不火谁火？” 穆万和虽然没文化，但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草包，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 “情怀在你们这里，真的这么值钱吗？” 吴春旭眨巴着眼睛。 反正他这人，不爱国只爱钱，所以搞不懂内地人的想法。 “薛先生，那你打算怎么消费情怀？” 高茜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薛亮，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叫睿智的气质。 “首先，我们得从包装吴家开始，你们不能是来投资的外商，而是带着项目，回报家乡父老的归国华侨，咱们必须先成为自家人，才能打情怀牌，你觉得呢？” 薛亮挥洒自如地笑了笑说。 吴春旭听到这里，眯了下眼睛，没有说什么。 穆万和倒是有些得意，薛亮是他的人，对方表现的出彩，他也脸上有光。 “穆总，抡起招揽人才的眼光，我还是比较佩服你的。” 一直默默喝酒的高海峰，说了一句。 看到一脸自信的薛亮，他突然对天骄芯片的上市计划，充满了信心。 这时，高茜茜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高茜茜站起身，歉意地笑了笑。 她走到别墅的后花园，接通电话。 “茜茜，出事了，大灰他们被人一锅端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 他是高茜茜的朋友，当初是他牵桥搭线，才让高茜茜联系上大灰那伙人。 “谁把他们端了？” 高茜茜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打听了一下，是杜志荣带人干的，他是江华的朋友，你现在千万别再接陌生电话，更不要联系大灰。” 高茜茜的朋友，在电话里语气急促地说。 “江华是怎么发现的？” 高茜茜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江华察觉。 “你也别太紧张，大灰不知道你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别接陌生电话，不联系大灰，你就是安全的。” 朋友在电话里，安慰高茜茜。 他和高茜茜是初中同学，后来有段时间没联系了，直到这次高茜茜回国，他发现这位老同学背景不凡，这才又重新联系上。 “谢谢你的提醒，对了，大灰不会把你供出来吧？” 高茜茜先是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地问。 “那倒不会，毕竟从头到尾，我都没露面，只是给了你大灰的联系方式，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和我扯上关系？” 朋友语气轻松地说。 他这句话刚说完，租住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踢开。 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冲进来揪住他的衣领问：“你就是田伟吧？” “你们谁呀，为什么要闯进我家？” 田伟一脸懵逼，还有点惊慌失措。 “看来你就是田伟，大灰账上的五万块，是从你账户汇出去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提小鸡一样，把田伟提起来，向楼下走去。 “放开我，我不认识什么大灰。” 田伟吓得差点尿出来，拼命挣扎。 他这边的动静，自然被另一边的高茜茜听见了，毕竟电话还没挂断呢，她脸色一白，在心里暗呼一声，完了！ 当初为了图方便，她直接委托田伟，给大灰转了五万元的订金，没想到事情败露就败露在这个地方。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江华敢动你，我剁他手 “杜哥，这小子怎么处理？” 杜志荣的手下，把田伟拖到一辆黑色轿车旁边问。 “先断一条腿，然后再慢慢问。” 杜志荣用平静地语气说。 他当初能够在草莽年代崛起，靠的自然不是和气生财，只不过现在环境不一样了，他很少再用以前的做事手段。 “啪嗒！” 别墅后花园里，高茜茜小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地上。 另一边，杜志荣发现田伟手里的手机，似乎还是通话状态，眉毛一挑，把对方手机抢了过来。 “高茜茜？” 杜志荣眯着眼睛，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 “完了！” 田伟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这么快，高茜茜就暴露了。 “这个名字，我看着有点眼熟，你帮我想想。” 杜志荣询问站在车旁的手下。 “杜哥，这不是您老对手，高海峰的女儿吗？” 手下探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 “想起来了，还真是老高的女儿，上次发布会，江兄弟当众打了她的脸，她这是报复啊。” 杜志荣一下子把整件事，串联了起来。 “那这个人，还需要问吗？” 手下小心翼翼地询问老杜。 “当然要问，让他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了。” 杜志荣坐在车内，寻思着是现在给江华打电话，还是等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另一边，高茜茜魂不守舍地回到别墅餐厅。 “高侄女这是怎么了？” 穆万和一脸诧异地问。 他就纳闷了，怎么高茜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茜茜，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高海峰见女儿表情不对，关心地问。 “爸，我可能惹祸了。” 高茜茜泫然欲泣，老杜说要打断她朋友一条腿，这句话她也听到了，心里吓得直哆嗦。 别看她要找人，划破江华女儿的脸，这事做得够狠辣。 但是轮到她自己，遭遇危险的时候，她就胆怯了。 “哭什么，说出来，穆伯伯给你做主，在宁城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有我平不了的事儿。” 穆万和十分霸气地说。 “老板威武！” 站在他身后的八个黑西装手下，十分应景地齐声喊。 “穆伯伯，我得罪了江华，他要找人弄我。” 高茜茜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语气急促地说。 “他敢！” 高海峰气的站了起来。 他还没找江华算账呢，没想到对方反而准备动他女儿，真是欺人太甚！ “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你安心在宁城待着，他江华敢动你一根寒毛，我找人把他手剁了。” 穆万和嚣张狂妄地说。 “这个江华，真是欺人太甚，女儿他要敢动你，老爸和他拼了。” 高海峰义愤填膺。 “亲家，茜茜是我们吴家的人，你是觉得我吴春旭，没能力保护她？” 吴春旭坐在餐桌旁，不咸不淡地说。 高茜茜本来是心里很慌的，但是看到这么多人保护她，刚才的那点惊慌，转眼烟消云散，一直悬着的心，立刻回落。 “谢谢各位长辈的关心，有你们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高茜茜脸上恢复甜甜的笑容。 “这个江华，就跟个苍蝇一样，哪里都有他，他是想找存在感，还是怎么地，迟早弄死他。” 穆万和喝了一口红酒，十分不爽地说。 本来他和江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结果就利用稀源矿业，当了一回挡箭牌，然后江华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算了，不提这个扫兴的人，等咱们项目成功上市，赚到了钱之后，回头再来收拾他。” 高海峰一脸晦气地说。 “吃菜吃菜，今天谁不喝醉，就是不给我穆万和面子。” 穆万和拿起筷子招呼。 这边喝得面红耳热，就连高茜茜因为心情大起大落，也喝了不少酒，看向薛亮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水润。 宁城招待所那边，江华听完杜志荣的汇报，脸色阴沉如水。 “居然是高茜茜，我怎么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他想到了穆万和，想到了南洋吴家，唯独没想到是高茜茜。 主要是他真的从来就没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过。 “江兄弟，你还是小瞧了女人的报复心，幸好这件事情发现的早。” 杜志荣在电话里，用庆幸地语气说。 高茜茜这种女人，虽然成不了大事儿，但是坏事绰绰有余。 谁能想到，她会买通混混，打算划破江华女儿的脸。 如果真让她得逞了，对于江华的家庭来说，这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老杜，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江华在电话里道谢。 “一世人两兄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杜志荣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 他把江华当兄弟，兄弟之间帮忙，说谢就太生分了。 “你把省城那边的首尾处理一下，高茜茜我来办。”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你打算怎么做？” 杜志荣好奇地问。 “以牙还牙。” 江华语气平静，就说了四个字。 “我查了一下，她现在人在宁城，我建议你缓一手，毕竟那边是穆万和的地盘，咱们不占主场优势。” 杜志荣有些担心地说。 如果是在省城，要办一个高茜茜，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就算她爸是高海峰，对方的玉河系风头正盛，也拦不住江华的势力。 但是宁城环境不一样，江华在这边没什么根基，反而穆万和在宁城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对我不适应。” 江华点燃一根烟。 他不是君子，谁要是得罪了他，他报仇那是从早到晚。 “要不，我带一些兄弟来宁城？” 杜志荣是个直肠子，担心江华吃亏。 他是做房地产的，手里有拆迁队，随便弄个百十来号人，不成问题。 “干嘛呢，带人来火并呀，穆万和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你不用担心他。”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京城那边已经有风声，说要打击地方上的坐地虎，特别是像穆万和这种，盘踞地方多年，危害百姓的害群之马。 这是大佬开会时，特别指名道姓说出来的。 都已经被大佬点名了，穆万和还能有好？ 所以江华现在不担心穆万和，他就怕高茜茜怂了，连夜逃回南洋，那他还真有些不好弄。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仰天长笑的冲动 时间匆匆过去一周，来自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开始陆续在宁城汇聚。 这时，后知后觉的宁城市领导，才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变化。 “小李，咱们的宁城师大，最近有什么学术交流活动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专家？”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镜，面相比较严肃的领导，询问给他泡茶的秘书。 付舟山今年五十四，是在王知的老领导被穆万和算计后，他接替了对方的位置上来的。 所以跟王知的关系，比较微妙，两人平时见面，也仅仅是点头打个招呼。 “没什么学术活动呀，再说咱们师大，也没什么有名气的教授，就算要搞学术交流，也轮不到咱们。” 秘书小心翼翼地捧着冒热气的茶杯，放在付舟山办公桌上。 他的本科文凭，就是参加工作之后，在宁城师大拿的，这算是他第二个母校，所以对宁城师大，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学校说成养老圣地，虽然有些过分，但确实在国内学府里面，排不上号。 “不是参加学术交流，那这么多的专家教授，跑来咱们宁城干嘛，赶紧去打听，你这个秘书，每次做事都要我来提醒，不合格呀。” 付舟山瞪了秘书一眼。 要不是两人，勉强算是半个老乡，他都想换人了。 “我这就去打听。” 秘书吓了一跳，擦了擦冷汗，屁颠屁颠，跑去打听那些专家究竟是来干嘛的。 “都三十岁人了，还一点都不稳重。” 付舟山看着秘书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时，王知双手抱着茶杯，慢悠悠从走廊上路过。 “小王，忙不忙？” 付舟山犹豫了一下，喊住了王知。 “呦，付领导有事儿？” 王知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付舟山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因为对方级别，比他要高，平时每次见面，都是他主动打招呼，付舟山都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像今天这种主动喊住他的事儿，平时很少发生。 “明天天骄芯片的项目剪彩，听说老穆也邀请了你，被你婉拒了？” 付舟山看着王知问。 “这个，主要是我最近在跑石墨烯的项目，确实分不开身。” 王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和穆万和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个班子里都知道，他觉得付舟山是在明知故问。 “石墨烯这个项目，我了解过，据我所知，国外还没出现同类型材料，所以我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 付舟山沉吟了一下说。 他这人属于标准的稳健派，做事四平八稳，比较喜欢引进国外有成功案例的项目。 南洋吴家的天骄芯片项目，在他看来就很好，毕竟这在国际上，也属于非常前沿的高科技项目。 “看样子，您还不知道？” 王知愣了出去，他还以为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些蜂蛹而来的材料学专家，是为什么来的宁城。 “知道什么？” 付舟山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石墨烯虽然在国际上，还没看到同类产品，但是这个新材料的前景，是国内的材料学专家，一致认可的，这些都是经过严肃科学认证过的。” 王知拧开茶杯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说完之后，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付舟山的表情。 “那些专家是为了石墨烯项目来的？” 付舟山愣了好半晌，脸上写满了意外。 这还真是他，事先完全没想过的，因为之前石墨烯这个项目，完全是许裕和王知在跑，大家都不重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骄芯片的项目上。 “是的，就算您不找我，我也准备向您汇报这事儿，毕竟这么多专家汇聚宁城，咱们是不是得安排一下？” 王知笑眯眯地问。 因为穆万和的原因，他虽然被提了上来，但在工作中一直不得志，现在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确实得安排一下，这样吧，这件事情你来负责。” 付舟山也是个有决断的人，对于石墨烯这个项目，他承认是自己低估了。 但是能走到这个位置，他也拿得起放得下，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这时，他桌上的红色座机响了。 “你先别走，我一会儿还有事跟你说。” 付舟山先是对王知说了一句，才拿起红色电话。 “喂，你好，我是付舟山。” 付舟山声音沉稳。 王知有些好奇地看着桌上那部红色电话，他知道这是专线，一般通过这个电话打过来的，那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是，您说的情况，我也察觉到了，我一定认真彻查。” 付舟山说着说着，有些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知道，我向您保证，不会在穆万和的问题上，有任何姑息。” 他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王知从付舟山从椅子上站起来，注意力就高度集中，他知道打这个电话人，一定很不简单。 当听到穆万和的名字时，他心跳陡然加速，心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穆万和的好日子，终于结束了？” “是，我们会全力配合。” 付舟山表情紧张，不停点头，做了一连串保证后，松了口气，挂断电话。 “上面要办穆万和？” 王知内心藏着窃喜，用试探地语气问。 “穆万和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他的事情，怎么会惊动上面？” 付舟山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茶，用非常难以理解地语气问。 在他眼里，穆万和固然跋扈，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宁城，他一个挖煤的，何德何能，会惹到京城的大佬？ “他得罪了江华。” 王知笑眯眯地说。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穆万和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惹来上面大佬的关注，但他下意识觉得，这事儿应该和江华有关系。 “江华一个商人，竟有这么大能量？” 付舟山毕竟年纪大了，这些年目光也都局限在宁城，对江华还真不太了解。 “您还真不能小瞧他，这次全国各地的专家教授们，可都是冲着他来的。” 王知现在已经确信，穆万和要倒霉了，如果不是在付舟山的办公室，他绝对要仰天长笑三声。 穆万和呀，穆万和，你也有今天！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学术界未来的希望？ 结束了应酬的江华，一脸疲惫地从酒店走出来。 这次全国各地的材料学专家，来了不少，他不可能装高冷，不见这些人。 于是，在酒店包了一层餐厅，把这些专家教授们汇聚到一起，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算是双方正式认识了。 他这个人，其实不是很喜欢应酬，特别是这次来宁城的专家教授，还真不少，他一个一个打招呼，每个人都得寒暄两句，脸上的肌肉，都笑僵硬了。 “老板，来，喝口水。” 薛山坐在车里，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江华。 “太累了，特别是那些专家，问的问题刁专古怪，我差点没回答上来。” 江华瘫在座椅上说。 他不是什么学术大牛，就是个多了三十年见识的小商人，把那些后世的先进技术，拿出来装个逼，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仅限于过过嘴瘾，卖弄装逼，如果话题往深了聊，他就有露馅的风险了，毕竟他又不是搞材料学的，哪里回答得上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在他看来，那些专家教授们，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但是我看那些专家，对您还是很佩服的，个个都夸您年轻有为，是学术界未来的希望。” 薛山用佩服地语气说。 他这人没什么文化，特别佩服那些有文化的人，在他看来，江华能折服那么多的专家教授，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算是什么希望，我最多就算个引路人。” 江华放下矿泉水瓶，叹了口气说。 “对了，老板，您交代我的事儿，已经有眉目了。” 薛山沉吟了一下说。 江华在前几天，就交待他好好查下高茜茜，看看对方最近的行踪。 他通过战友介绍，在宁城本地，找了个靠谱的私家侦探，专门盯了高茜茜几天，今天终于有收获了。 “怎么说？” 江华扬了扬眉。 高茜茜那个女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老板，您看看这些照片。” 薛山把一个信封，递给江华。 里面的照片，他已经提前看过了，有些不堪入目，没想到高茜茜居然是这种女人。 江华接过信封，直接把里面的照片，倒了出来。 十来张照片，散落在他膝盖上，他随手拿起一张，就被照片里眼神迷离，表情不堪入目的女人，给刺激的眼皮跳了两下。 然后，他又随意挑了两张，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必须承认，摄影师的技术很好，把男女主角拍的很清晰，就是内容刺激了一些。 “你找的这个私家侦探不错。” 江华挑了挑眉说。 “都说豪门女人，私生活混乱，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薛山用感慨地语气说。 “照片里这个男人是谁？” 江华盯着照片里的男主角问。 这个人比较陌生，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对方贱兮兮的表情，倒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叫薛亮，是穆万和花重金，从魔都挖来的金融高手，主要负责操刀天骄芯片上市的事情。” 薛山把调查工作，已经做到了前面。 “有意思，高茜茜居然和他搅和到一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炮制她？” 江华弹了弹手上的照片，笑眯眯地说。 “直接把照片，寄给她老公？” 薛山想了一下，用试探语气回答。 “那太便宜她了，她既然这么喜欢当女主角，那我得精心给她准备一部戏，让她一战成名。” 江华笑容和蔼可亲地说。 “老板，反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薛山知道自己脑子，没有江华好使，所以也懒得去猜，只需要老老实实，办好江华交待的事情就行。 “高茜茜那边，你继续让人盯着，如果她再私会薛亮，你马上通知我。” 江华语气平静地吩咐。 “好的。” 薛山瓮声瓮气地回答。 江华正准备再交待两句，他兜里的电话响了。 “晚上来家里吃个饭，庆祝一下。” 许裕用开心地语气，在电话里说。 “许哥这是有什么喜事儿？” 江华好奇地问。 老实说，他不是很愿意去许裕家里蹭饭，当然，如果李秋实那母老虎不在家，那又另当别论。 “穆万和终于要倒了，市里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 许裕喜气洋洋地说。 他调来宁城半年，对穆万和无处不在的触手，那是深有感触，现在这头坐地虎要倒了，他当然要拍手相庆。 “这么快就准备对他动手了？” 江华有些诧异，他这边正准备炮制高茜茜呢，那边就已经要对穆万和动手了，这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像穆万和这种害群之马，越早倒下越好，他心里更多感到的是开心。 “是啊，这是个喜事，晚上我们喝两杯。” 许裕心情很好。 “行啊，我晚上肯定来。” 江华决定把对付高茜茜的计划提前。 挂了电话之后，他靠在椅背上，思考了一下，侧脸对薛山说：“你打个电话问问，现在高茜茜在哪？” “我问问。” 薛山拿出手机，拨通私家侦探的号码。 此时，高茜茜因为中午参加了一个饭局，多喝了两杯，在饭局结束后，又把薛亮约了出来，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这种在丈夫和公公的眼皮子底下，约会情人的刺激感，让她十分沉迷。 她都没注意到，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她。 薛山打完电话之后，侧脸对江华说：“高茜茜在凯莱酒店和薛亮约会。” “这两人平时在一起鬼混，会待多长时间？” 江华眯着眼睛问。 “高茜茜比较贪，两人每次待在房间的时间，不会少于两个小时。” 薛山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好机会，不等了，就是今天吧。” 江华一拍手，感觉高茜茜这个女人，特别会作死。 “我们该怎么做？” 薛山不知道江华是怎么打算的。 “你把凯莱酒店的会议室包下来，我一会儿要在那里，进行石墨烯项目的媒体发布会。” 江华嘴角带着笑容说。 他刚跟来宁城的专家教授们，达成了合作协议，现在举行项目发布会，完全说得通。 至于为什么要把地点，挑在凯莱酒店，那只能说，他说了要给高茜茜拍一部大片，哪怕现在时间仓促了一些，他也得说到做到。 “好，我这就去办。” 薛山语气沉稳。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江华：高总，你有心脏病吗？ “先别着急，我事情还没交待完。” 江华按住了薛山启动车子的手。 “老板，还需要我做什么？” 薛山黑脸红了一下，也感觉自己性格有些莽撞。 “算了，还是你把那位私家侦探的号码给我，我来跟他说。” 江华担心由薛山转述，会让那边无法准确理解他的意思，所以还是打算自己来说。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两点半。 现在离高茜茜和薛亮走进酒店房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在江华的金钱攻势下，凯莱酒店那边效率很高，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布置好了发布会的现场。 宁城有影响力的媒体不多，所以在接到电话后，能赶过来的，基本都来了。 江华这边弄出的动静，很快被穆万和知道了。 他此刻正坐在办公室，看着薛亮早上交给他的上市规划书，还不知道，上面要对他动手了，正做着发财的美梦。 在知道江华要开新闻发布会后，他大手一挥，非常嚣张狂妄地对女秘书说：“他江华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垃圾项目，也好意思开媒体发布会？立刻通知宁城的媒体记者，就说我们的天骄芯片，也开新闻发布会，地点跟江华一样，就选在凯莱酒店。” “穆总，那我们在时间上，要不要跟江华错开？” 女秘书站在一旁，语气恭敬地问。 宁城的新闻媒体本来就不多，如果两家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那么注定有一家会门可罗雀，没有记者捧场。 “为什么要错开，我就是要跟姓江的打擂台，我要让他知道，宁城究竟是谁说了算。” 穆万和态度嚣张至极。 “那样我们时间上有些赶。” 女秘书有些为难。 江华那边的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穆万和挑在这个时候，要跟江华打擂台，恐怕发布会的现场，来不及布置。 “你去跟凯莱酒店的经理，打个招呼，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发布会需要的会议大厅，给我准备好。” 穆万和蛮横不讲道理地说。 说完之后，见到女秘书还站在那里，他皱眉训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办。” “好的，穆总，我这就去办。” 女秘书惶恐不安地去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事宜。 江华从车上下来，走进凯莱酒店后，正准备去会议厅，却被面带难色的酒店经理拦住。 “江先生，不好意思，您的新闻发布会，恐怕要推迟两个小时了。” 酒店经理用抱歉地语气说。 “为什么要推迟？” 江华皱着眉头问。 他记者都通知了，酒店这边却让他推迟，几个意思啊？ “因为穆总也选在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但是咱们酒店的场地，只有一个，所以……” 酒店经理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酒店得罪不起穆万和，只能把江华的场地，临时挪用出来给穆万和。 “把我的地方，挪出来给穆万和用，这就是你们酒店的诚信之道？” 江华冷笑一声。 “江先生，实在对不起，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非常抱歉。” 酒店经理再次道歉。 他嘴里虽然在不停道歉，但是态度却是非常坚决，那就是宁可在江华面前，出尔反尔，也绝不得罪穆万和。 “行吧，本来我今天准备了精彩节目，但穆万和要抢着当这个导演，那我就把位置让给他好了。” 江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完转身走了。 酒店经理一脸困惑，没有听懂江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江华从酒店出来时，正好遇见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准备走进酒店的穆万和。 穆万和看见江华形单影只，灰溜溜从酒店出来，得意洋洋地扬手打招呼：“江董，你不是要开新闻发布会么，怎么就走了？” “地盘都被穆总抢了，我还开什么新闻发布会？” 江华笑了笑说。 穆万和居然会抢他的地方，开天骄芯片的新闻发布会，这一点是他事先没想到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歪打正着，错有错着。 他倒是十分期待，一会儿穆万和看到他准备的小节目时，脸上会是什么精彩表情。 “江董，你还是太年轻了，今天的事情，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记住了，看见我们这些老前辈，还是低调谦虚一些，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高海峰站在穆万和身边，用嘲讽地语气说。 他之前和江华过招，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这次难得看见江华吃瘪，他非常开心。 “高总，你有心脏病吗？” 江华没理会对方的嘲讽，突然开口问。 他没想到，不仅穆万和来了，高海峰也来了，而且他看见吴春旭也站在后面，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原本准备的节目，是没有现在这么精彩的，但是这几人的到场，给了他意外之喜。 “什么意思，你在咒我吗，年轻人你不要太狂，总有你哭的时候！” 高海峰气的脸色发紫。 “行吧，那我祝各位玩的开心愉快。” 江华也不和对方做口舌之争，扬了扬手，转身上了停在酒店门口的越野车。 穆万和看着江华的车子，逐渐远去，眉头皱成一团。 “我怎么感觉他奇奇怪怪的。” 吴春旭感觉江华刚才的表现，有些奇怪，完全不像是一个气急败坏，被搅和了发布会的失败者。 “别管他了，可能是不甘心失败，在那强撑面子。” 穆万和想不通江华为什么表现奇怪，也就懒得想了。 “对了，小薛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吗？” 吴春旭随口问了一句。 薛亮是项目团队中，非常重要的骨干成员，按道理来讲，发布会他也应该到场。 “年轻人玩性大，别管他了，今天这个发布会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有他没他都一样。” 穆万和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几人鱼贯走进发布会现场，里面媒体记者，已经到齐了。 “不好意思，江华当了逃兵，让你们白来一趟，不过没关系，你们参加我们天骄芯片的发布会，也是一样的，会后会有一点小心意，送给各位媒体的朋友。” 穆万和意气风发地走到台上。 “穆总客气了，能参加天骄芯片的发布会，我们非常荣幸。” 有记者拍马屁说。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大惊喜，意外吧？ “穆总，您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召开项目发布会，是为了跟江华竞争吗？” 一名女记者在下面好奇地提问。 “竞争？他江华拿什么和我竞争，就凭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石墨烯项目？” 穆万和不屑一笑，感觉刚才提问的记者，白长了一副漂亮脸蛋，脑子真是一点都不聪明。 “是啊，一听说我们要开发布会，他江华自己都感觉没脸，灰溜溜的跑了，凭他想和我们竞争？” 高海峰在旁边满脸轻蔑地附和。 一想起女儿，被江华吓得梨花带雨，找他哭诉的那一幕，他心里就充满了邪火。 “好了，各位记者朋友的时间，也是十分宝贵，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穆万和向恭候在一旁的酒店经理招了招手，对方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他跟对方低声交谈了几句后，对方立刻殷勤地跑去准备投影设备。 “大家都知道，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所以那些冠冕堂皇地话，也不会讲，我让秘书做好了一组幻灯片，关于项目的内容，大家直接看幻灯片吧。” 穆万和大大咧咧地说。 他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完全是为了和江华抢风头，事先什么都没准备，连发言稿都没有。 原本关于项目介绍环节，是让薛亮来发言的，不过对方手机一直打不通。 所以他干脆跳过发言的环节，让这些记者，对着介绍项目的幻灯片，拍几张照片算了。 “穆总，你这么搞，是不是有些简陋了？” 吴春旭对这次的新闻发布会，还是比较重视的，感觉穆万和太敷衍了。 “重要的是后天的剪彩仪式，今天这个项目发布会，连个有分量的领导都没有，随便弄弄算了。” 穆万和一脸不在意地说。 对他来说，这个项目发布会，完全是可有可无，如果不是为了打江华的脸，他都懒得折腾。 “老吴，别太较真，就来了几个小记者，搞得太复杂没什么意思。” 高海峰也在一旁劝。 他和穆万和的想法一样，这个临时准备的项目发布会，连个像样的领导都没邀请，随便敷衍一下算了。 投影设备很快搬到了会议室，酒店经理指挥着几名员工，在那里调试设备。 这时，在酒店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一名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深深看了这边一眼，用手压了一下帽沿，低着头快步离开。 越野车在路上飞驰。 “老板，那边的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咱们不回去看看？”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接了一个电话后说。 “直接去许裕家，宁城毕竟是穆万和的地盘，咱们刚才如果留下来看戏，风险太大。” 江华眯着眼睛说。 原本这场戏，他是打算自导自演的，没想到穆万和非要作死，跑来抢了他的发布会现场。 不过这样也好，穆万和的意外到场，让原本不算太精彩的节目，一下子变得精彩纷呈。 “也是，等下穆万和肯定暴跳如雷，咱们留在酒店确实不安全。” 薛山深有同感地说。 他全程参与了江华的计划，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江华询问高海峰是否有心脏病，这句话可不是白问的。 酒店那边，穆万和几人站在台上说说笑笑，完全没注意到，投影设备被动了手脚。 “穆总，设备调试好了，现在开始播放幻灯片？” 酒店经理屁颠屁颠跑过来请示。 “嗯，放清晰一点，方便记者拍照。” 穆万和傲慢地点了点头说。 “好嘞，我这就去办。” 酒店经理一溜烟跑回去继续指挥员工放映幻灯片。 台下的记者们，虽然感觉自己被怠慢了，但是穆万和在宁城的影响力，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可得罪不起这个土皇帝。 记者们一个个举起相机，对准投影屏幕，准备拍照。 这个年代的设备，还不像后世那么先进，没有多媒体，也没有ppt，需要用到图文资料的场合，大家一般都是播放幻灯片。 在酒店经理的指挥下，操作投影仪的员工，捣鼓了几下，一束光打在投影幕布上。 “咱们天骄芯片这个项目，未来的估值，是百亿起步的，大家可以看看，幻灯片上的数据。” 穆万和背对着投影幕布，看台下的记者们，一个个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投影幕布，还以为他们被自己项目的规模给震慑住了。 “毕竟是小地方的记者，这就被惊到了，真是没见识。” 他在心里嘲笑了一句。 台下的记者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投影在屏幕上，那张内容不堪的照片，一个个交头接耳，不知道穆万和在搞什么鬼。 “那个女的是谁，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高茜茜，高海峰的女儿，前段时间刚上过省城的报纸，那时大家都夸她是年轻有为的女企业家，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 “穆总这是在搞什么，故意给高海峰难堪么？” 记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不要私下议论。” 穆万和见台下记者闹哄哄的，语气有些不满，觉得这些记者不尊重他。 因为背对着投影屏幕的原因，他此时还没有发现，事态已经失控了。 “关掉，赶紧关掉！” 酒店经理却是把投影幕布上的照片，看的清清楚楚，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明明播放的，是穆万和交给他的幻灯片，不知道为什么投影在屏幕上的，是这么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现在心里也疑神疑鬼，怀疑穆万和跟高海峰在闹内讧，故意整高海峰。 “搞什么名堂？” 穆万和被台下的反应给弄懵了，见到酒店经理，在那大呼小叫，心里是真的生气了。 “穆总，麻烦您转身。” 酒店经理吓得一哆嗦，面色苍白地说。 穆万和、高海峰、吴春旭三人站在台上，本来是背对着投影幕布的，听见酒店经理的话，下意识转过身。 “茜茜？” 高海峰瞳孔瞬间放大，死死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感觉心脏在不停地抽抽。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这内讧闹得好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吴春旭没有说话，但是一张脸，已经阴沉如水，眯着眼睛，瞥了瞥穆万和，又看了看高海峰，眼中充满了愤怒，还有惊疑不定。 高茜茜是吴家的儿媳妇，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现在这张照片曝光出来，他们吴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这是怎么回事？” 穆万和也被这个惊喜，给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后，他脸色震怒地转过身，用要吃人的目光，看着不停擦汗的酒店经理。 “我不知道啊，播放的都是您给我的资料。” 酒店经理一脸冤枉地说。 他为了巴结穆万和，把江华都给得罪了，没想到好好的发布会，会出这样的岔子。 台下的记者回过神后，立刻有不少记者，偷偷举起相机拍照。 这可是万年难遇的大新闻，要是让别人抢了独家，他们报社的总编，一定会愤怒地扣光他们全年的奖金。 “穆总，我高海峰没有得罪你吧？” 高海峰脸上十分不好看。 刚才听酒店经理说，这些东西都是穆万和给的，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被穆万和针对了。 毕竟，一个蛋糕三个人分，和两个人分，还是有区别的。 况且照片里那个男人是薛亮，对方是穆万和的人，很有可能，这家伙就是得了穆万和的命令，去勾引他女儿。 “别听他放屁，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穆万和语气愤怒，看向酒店经理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吃掉。 “高总，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吴春旭脸色铁青地冷哼一声，准备拂袖而去。 “吴总留步，这件事情有蹊跷，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 穆万和喊住了怒气冲冲，准备离开的吴春旭。 “亲家，这张照片肯定是假的，我们家茜茜不是这样的人。” 高海峰也在一旁辩解。 如果放任吴春旭这么离开，他女儿高茜茜以后在吴家，肯定是没办法再立足的。 “先把会议室出口封住，务必不能让那些拍了照的记者离开。” 穆万和算是三人中，脑袋最清醒的一个，他面色严肃地吩咐手下。 这时，会议室的音箱，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几秒钟的杂音过之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 “薛亮，你挺厉害的，比吴耀那个不中用的废物强多了。” 高茜茜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妩媚。 “你也不错，说真的，我发现自己，已经有点迷恋上你了。” 薛亮语气十分轻佻。 “别只嘴上迷恋，来点实际的，我想建一个暗仓，到时候趁着新公司上市，大捞一笔，这件事情，你来帮我运作。” 高茜茜用贪婪地语气说。 “不行，如果穆总知道了，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薛亮犹豫了一下，婉拒了高茜茜的要求。 “你很怕穆万和？” 高茜茜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屑。 “也不是说怕他，他这个人没什么脑子，比较好忽悠，我还打算靠着他，成就一番事业。” 薛亮声音懒洋洋地说。 两人的对话，通过房间的窃听器，一字不漏，转播到了会议室的音箱上。 “哐当！” 穆万和愤怒地砸了桌上的茶杯。 他那么的看重薛亮，不惜花重金，把他从魔都挖过来，没想到自己在对方心里，居然是这么一副形象。 “这对狗男女。” 他咬牙切齿地骂。 吴春旭也脸色脸色阴沉如水，刚才高茜茜骂他儿子是废物，他可都听见了。 他用阴沉沉地眼神，打量着高海峰，觉得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对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儿子怎么会瞎了眼，找这么一个老婆。 “阴谋，一定是江华的阴谋！” 高海峰现在也不替女儿争辩了，因为这事儿已经洗不白了。 他恼火地打量着四周，觉得这一切，肯定都是江华安排好的。 难怪江华之前被抢了发布会现场，也不怎么生气，还意味深长地问他有没有心脏病。 想到这里，他用手捂着胸口，感觉心脏痛得厉害。 音箱里的声音，并没有中断，直播依旧在继续。 “哎呀，没想到有这么多未接来电，坏了坏了，穆总一定是找我有事。” 薛亮那边刚刚开机。 “时间不早了，咱们下次再约，我说的事情，你别忘了，办好了我给你奖励。” 高茜茜声音妩媚地说。 “等项目成功上市，以后咱们会有更多打交道的机会，来日方长。” 薛亮嬉皮笑脸地说。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和高茜茜的对话，正在直播给发布会现场的穆万和几人。 这时，站在发布会现场的穆万和手机响了，是薛亮打过来的。 脸色阴沉地想了一下，穆万和冷笑一声，接通电话。 “穆总，您找我有事儿？” 薛亮那边，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来凯莱酒店的二楼，我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穆万和皮笑肉不笑地说。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薛亮没想到穆万和也在凯莱酒店，顿时有点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捂住手机话筒，对身边的高茜茜说：“穆万和怎么也在酒店，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别自己吓自己，也许就是巧合，你先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高茜茜并不认为，她和薛亮的事情，被穆万和发现了。 再说，就算被穆万和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她丈夫和公公不知道，她依旧可以继续过这种刺激的生活。 两人自以为隐秘的对话，直接被发布会现场的音箱，播放了出来。 新闻发布会现场。 台上安静的落针可闻，台下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所有来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一个个脸色兴奋，感觉自己挖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新闻。 “穆总，这件事情，肯定是江华的阴谋。” 高海峰又气又急地说。 “就算这是江华的阴谋，但你女儿挖我墙角这事儿，不可能也是江华的阴谋吧？” 穆万和冷眼看着高海峰。 今天这事儿，不管如何收尾，曾经的三位合作者，是注定要分道扬镳了。 “高总，我们吴家的脸，这次算是丢尽了，既然我儿子是废物，那就不高攀你们高家的女儿了，麻烦你把高茜茜领回去。” 吴春旭冷着一张脸说。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彻底镇压 高海峰脸色很不好看，他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因为高茜茜的背叛，现在不仅吴家把他当成了仇人，就连穆万和这边，对他很有看法。 他心里恨死了江华，这个人现在不仅毁了他女儿，更毁了他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局面。 这时，依旧被蒙在鼓里的薛亮，脸上带着几分懵逼，从电梯里走出来。 “呦，这是干嘛呢，怎么这么多人？” 薛亮还不知道，自己刚才成了直播的主角，笑嘻嘻地走进来问。 “薛亮，你按着自己心口问，我对你怎么样？” 穆万和面无表情地看着薛亮。 “很好啊，穆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我心里，穆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薛亮厚着脸皮拍马屁。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是穆万和打的。 “我就是帮你实现理想的踏脚石，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穆万和眼睛冒火地盯着薛亮。 对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可是亲耳听见的。 “穆总，您这话从何说起？” 薛亮捂着脸，感觉特别冤枉。 “别装了，把高茜茜也喊下来吧，你们倒是挺会玩，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会玩多了。” 穆万和用力一脚，踹在薛亮的肚子上。 薛亮脸色死灰，到了这一步，他哪里还不知道，他和高茜茜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准备去楼上喊高茜茜。 这时，高茜茜装作偶遇的样子，出现在酒店会议室门口。 “咦，好巧呀，穆伯伯你们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多记者，好热闹呀。” 她一脸天真无邪地走进来。 她和薛亮刚才一样，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毫不知情，她是下来探风声的。 “高侄女，演技不错呀，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穆万和瞥了她一眼，用阴阳怪气地语气说。 “穆伯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高茜茜愣了一下，非常委屈地问。 “算了，你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在我面前也装不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公公吴春旭解释吧。” 穆万和冷笑一声。 “不用解释，这样水性杨花的儿媳妇，我们吴家不要了。” 吴春旭冷哼一声说。 “茜茜，来爸爸这边。” 高海峰脸色十分不好看，但终究还是要照顾女儿的。 “爸……” 高茜茜脸色苍白，泫然欲泣地走到高海峰身边。 “都说说吧，今天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穆万和语气平淡地问。 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十分明显，他们都中了江华的圈套，现在最重要的是善后。 吴春旭冷着脸，没有说话，在这件事情里面，最丢脸的就是他们吴家，他现在恨死了高茜茜。 “穆总，这个项目，我们高家退出。” 高海峰拿得起放得下，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十分干脆地认栽。 “高总，抱歉得很，你这句话说晚了，你已经没机会退出了。” 这句话，不是穆万和说的，说话的人，是神采飞扬，走进会议室的江华。 “江华，你还敢出现？” 穆万和一见到江华，立刻目露凶光。 好好的一场发布会，被江华弄成了闹剧，他现在把江华大卸八块的心思都有了。 “我过来送穆总最后一程。” 江华气定神闲地站在台下，笑眯眯地说。 就在半个小时前，宁城市领导开会决议，认真贯彻上级精神指示，彻底打掉盘踞宁城的穆万和势力。 这次的行动，由许裕带队指挥，调集宁城所有的警力，务必要把穆万和抓捕归案。 江华是和许裕，同乘一辆车过来的，现在楼下已经停了十几辆警车，只是过来时没有鸣警笛，所以穆万和还不知情。 “好大的口气，说话也不怕闪着腰，送我一程？今天你要是能走出这间会议室，从此以后，我穆万和的名字倒着写。” 穆万和气极反笑。 “江华，你个害人精，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高茜茜已经从父亲嘴里，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对江华恨的咬牙切齿。 “呦，这不是咱们的女主角吗，其实这部戏，我是打算自己来导的，奈何你穆伯伯非要抢着当导演，目前看来，他导得不错，戏很精彩，我很满意。” 江华似笑非笑，看了高茜茜一眼。 从对方打算对他女儿动手的那一刻，这个女人就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他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心软。 “江华，少在那里装，你身边就跟了一个保镖，但是这里却全都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插了翅膀，能从窗户飞出去。” 穆万和打断江华的话，对着身后的几名手下，打了个手势。 几名身材精干，一看就是打手角色的手下，不怀好意，向江华围了过来。 “老穆，你这辈子，毁就毁在太自信上面，你以为我说送你最后一程，是在开玩笑吗？” 江华叹了口气。 有时候说实话，是最难让人相信的。 话音刚落，许裕一马当先，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精锐警力，冲进酒店的会议室。 “穆万和，你被捕了！” 许裕义正言辞，一脸正气地看着穆万和说。 “怎么可能？” 穆万和脸色苍白，这么大的动静，他事先居然没收到任何风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以前经营出来的所有关系，全都一致选择放弃了他。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力量，能够打破他铁桶一样的经营？ “老穆，说真的，我知道你迟早得栽，但是没想到，你会死的这么快，这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你缺德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想早点收掉你。” 江华大大咧咧，站在一群警力的保护中，发表着感言。 “你们逮捕穆万和，和我没关系，我是来投资的华侨，放我离开。” 吴春旭脸色紧张，想要往外面冲。 “吴总，别白费功了，穆万和是主犯，你和高海峰都是共犯，你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都别想跑。” 江华讥讽笑了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要跑，想什么美事儿呢？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大快人心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穆万和不停地摇着头，喃喃自语。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在他看来，宁城是他的地盘，就算有人要动他，他也不应该收不到任何风声。 “是不是有种做噩梦的感觉，好想一觉醒来，发现都是假的？” 江华笑嘻嘻地问。 他当然能够理解穆万和此时的感受，前世他家破人亡时，跟穆万和是一样的感觉，希望一切都是噩梦。 但他不同情穆万和，这些年死在他矿下的无辜矿工，至少超过了两位数，那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每一次安全事故，带来的都是一个幸福家庭的毁灭。 “江华，我不信你有这种本事，一定是你和许裕，私自行动，许裕，你擅自调动警力，你等着被撤职吧！” 穆万和歇斯底里地吼。 他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经营的关系网，会在顷刻之间崩塌。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江华狗急跳墙，和许裕密谋好的私自行动。 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一脸冷笑地看着江华，他倒是要看看，他和许裕怎么收场。 “算了，和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我真没什么好说的，许哥，动手抓捕吧。” 江华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他以为他穆万和是谁呀，京城的大佬都发话了，宁城还有谁敢包庇穆万和？ “江华，做人留一线，我和穆万和交情不深，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放过我们父女，我必有厚报。” 高海峰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用侥幸地语气向江华说。 “高总，你做啥美梦呢，就凭你女儿做的好事，我会放过你们父女？” 江华感觉有些好笑。 高茜茜差点毁了他女儿，高海峰还在那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没有深仇大恨，他放过谁，都不会放过高家父女。 “护着我冲出去，事后我每人给你们五十万！” 穆万和狗急跳墙，企图亡命一搏。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都蹲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这次和许裕一起过来的精锐警力，全都荷枪实弹，穆万和想凭着几个保镖打手，就冲破封锁，无疑是痴人说梦。 在宁城嚣张了十几年的煤王穆万和，最后被抓捕的时候，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 “江华，许裕，咱们走着瞧！” 穆万和被像死狗一样，拷住双手拖出去时，依然不愿相信，自己已经被所有人放弃了。 “我是来投资的，我要见你们领导。” 吴春旭被押出酒店时，也是不停地在嚷嚷。 倒是高家父女，似乎认命了一般，垂头丧气，被押了出去。 不过高茜茜在被押出酒店前，回头看了江华一眼，眼神充满了怨毒。 “最毒女人心啊。” 江华在心里叹了口气。 恐怕高茜茜自己都不知道，就是她最后充满怨毒的一眼，把她们父女的生路，彻底堵死了。 刚才那么大的阵势，在场的媒体记者，全都被吓住了，直到穆万和被押上警车，十多辆警车呼啸而去，他们才终于回过神来。 见到江华还留在酒店没走，他们仿佛见到独家素材一般，一个个双眼冒光，把江华围了起来。 “江董，请问这次的抓捕行动，真的是市里批准的吗？” 一名记者满脸兴奋地举着话筒，采访江华。 “江董，听说穆万和抢了您发布会的场地，你这是在报复他吗？” 另一名女记者，表情八卦地问。 “江董，请问……” “江董……” 现在二十多名记者，把江华围水泄不通，各自提着问题，把江华吵得头昏脑胀。 “让让，麻烦各位媒体的朋友让让，你们就算要采访，也要按顺序来，这么一窝蜂各问各的，只会什么素材都拿不到。” 薛山用力分开人群，把江华解救了出来。 江华甩了甩手上的汗，走到台上，拿起话筒，看着台下眼巴巴看着他的记者说：“今天，本来是石墨烯项目的新闻发布会，中途出了一些意外，不过没关系，现在场地又空出来了，各位媒体的朋友也在，咱们继续召开发布会。” 台下的媒体记者，面面相窥，他们还是第一次参与，如此别开生面的项目发布会。 这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如果要评选本世纪最具转折的新闻发布会，江华的这个发布会，绝对荣登榜首。 “在正式开始前，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几位重要合伙伙伴。” 江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然后，赵燕华和老任，还有倪泓于清生一行人，依次走了进来。 他们刚才在外面车里等待，直到穆万和一伙人被抓走，他们才走进酒店。 “江华，有必要这么赶时间么？” 赵燕华走到台上后，有些埋怨江华。 对于一个项目来说，新闻发布会还是非常重要的，哪有像江华这样，直接在别人的发布会现场，召开自己的发布会。 “时间不等人啊，我这人是个实干派，不在乎这些面子工程，早点把这些流程走完，咱们的项目，也能早点启动。” 江华用满不在乎地语气说。 “好，我很赞同小江这句话，咱们搞学术研究的，如果太注重形式主义，那就失去了科学工作者的初心。” 于清生用力一拍手，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他现在是越来越欣赏江华了，感觉这个年轻人做事，很和他胃口，他就喜欢这样办事有效率的人。 “谢谢于院士夸奖。” 江华双手合十感谢。 他向着台下的记者，介绍了几人的身份后，直接把话筒，递给倪泓，说：“倪教授，介绍石墨烯市场前景的事情，就由你来吧。” “行，既然江董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简单讲两句。” 倪泓感觉江华很给自己面子，脸上笑容不断。 他虽然嘴上说简单讲两句，但是一讲就是半个小时，听得台下的记者，都开始打哈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心里高兴，难免多说了几句，后面的流程，还是江董来吧。” 倪泓看到哈欠不停的众人，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大学教室，他这么个讲法，估计最后都得把人讲跑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女儿要过生日了 穆万和倒台的消息，如同一阵旋风，刮遍了宁城。 走在街头巷尾，都能听见大家在议论这件事，这其中有一个名字，被频频提起，那就是江华。 之前宁城这边的人，对江华的印象非常单薄，只知道他是个商人。 但是他单枪匹马，一个人跑来宁城，挑翻了盘踞宁城十几年的坐地虎穆万和，这一下子，就刷新的宁城人对他的认知。 宁城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省城那边也没有消停多少。 高海峰是和穆万和一起被抓的，在他被抓之后，他的玉河系也受到了调查。 一时间，省城这边，和高海峰走得比较近的商人，人人自危。 省城，江华家。 “姐，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苏淡月下楼过完早后，满脸兴奋地跑回来。 “怎么了，我早上要送囡囡上学，哪有时间看报纸。” 苏芷柔拿着拖把，在家里做清洁。 因为家里养了一只萨摩耶，现在到了掉毛期，她这人比较爱干净，现在一天都要拖好几遍地。 “姐夫在宁城为民除害了，斗倒了一个横行枉法的恶霸煤老板。” 苏淡月挥舞着手里的报纸，用骄傲地语气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苏芷柔皱着秀眉，叹了口气。 “姐，大家都说姐夫干得漂亮，你难道不为他感到骄傲？” 苏淡月用无法理解地语气问。 她是江华的小迷妹，最崇拜的就是姐夫，看了报纸上的新闻后，她感觉特别大快人心。 “他这个脾气，走到哪里，都要跟人斗一斗，这世上不平事这么多，凭他一个人，根本就管不完，反而他这种到处得罪人的性格，让我很担心，万一哪天遇到了狠茬子，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芷柔一脸担忧地说。 她天生性格和善，和江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现在江华每次出门，她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他遇到危险。 “姐，我觉得你想多了，姐夫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遇到危险？” 苏淡月满脸的不以为然。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咱们家该有的都有的，我就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苏芷柔用围裙擦了擦手，把拖把放到卫生间。 “姐，囡囡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是怎么想的？” 苏淡月不赞同姐姐的想法，但是不想跟她争，于是换了个话题。 “这不正等你姐夫回来，跟他商量嘛，不过我觉得，还是简单办一办算了，毕竟，又不是十岁那种整岁生日。” 苏芷柔把萨摩耶牵到阳台上，关了起来。 最近狗子有些皮，老是跳上沙发乱窜，搞得狗毛满天飞，苏芷柔心软，舍不得打狗，只能把它关起来。 正聊着呢，楼梯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杜，你这是狗鼻子吧，我刚回来，你就知道了？” 江华用笑骂地语气说。 “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高海峰倒了后，他的那些产业成了大肥肉，引起了不少人垂涎，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这块肉抢走，这不得赶紧找你商量一下。” 老杜语气讪讪地说。 两人的对话，被屋子里的苏家姐妹听见了，苏淡月脸色一喜，说了一句“姐夫回来了”，扑通扑通跑过去开门。 “芷柔，我回来了！” 江华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老婆。 “累了吧，先把鞋换上，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苏芷柔看到丈夫回家，立刻有种心安的感觉。 “弟妹，我这人脸皮厚，你不怪我又来打扰吧？” 杜志荣站在江华身旁，笑呵呵地说。 “杜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快进来，小月，去给杜哥泡杯茶。” 苏芷柔热情好客地说。 她知道这次大灰的事情，杜志荣出力不少，人家忙前忙后的，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谢。 “老杜，进来坐吧，我正想和你聊聊，关于高海峰留下的产业。” 江华走进玄关，换上拖鞋。 “你说怎么弄，如果能一口吞下，以后省城的地产市场，就是咱们一家独大了。” 杜志荣满脸振奋地说。 “老杜啊老杜，你光看到了这块肉很肥，就没有看到，这块肉还有毒吗？” 江华坐在沙发上，给杜志荣散了根烟，无奈苦笑。 他也是接到王美人汇到，说杜志荣想要吞掉高海峰的产业，她实在劝不住，才匆匆从宁城赶回来。 “他的那些项目，都是优质地段，哪里有毒了？” 杜志荣满脸不能理解地问。 在他看来，高海峰留下的产业，明明香得很，怎么可能有毒了？ “那我问你，他的那些地，是怎么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老杜。 如果高海峰真的规矩经商，诚信赚钱，他的玉河系，也不会刚被调查，就呈现了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他拿地是用了一些手段，不过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拿地手续可都是合法合规的。” 杜志荣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既然你知道，他那些地，手续都有问题，如果咱们吃下来，这个雷是不是就落在了咱们手里？” 江华抽了口烟反问。 苏芷柔看到两个男人，在家里抽烟，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可是，高海峰是咱们斗倒的，他留下来的肉，总不能白白便宜别人。” 杜志荣满脸不甘心地说。 他倒不是一定，就要吞下高海峰的产业，只不是不愿意这些东西，便宜了别人。 “关于高海峰遗留的产业，我和赵锋沟通过了，他那边的意见，是那些已经开发完成的小区就算了，但是未开发的地块，全部拿出来，改做休闲广场和公园，这些项目，由市里出资，咱们承建。”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那么好的地段，搞广场和公园，岂不是可惜了？” 杜志荣一脸惋惜地砸吧着嘴。 当初高海峰为了拿这些地，可是用尽了手段，现在突然更改土地用途，还真有些可惜了那些地块的商业价值。 “咱们做房地产，也是依托城市经济在发展，不能尽做些商业项目，有时候也得提升市民的生活质量。” 江华弹了弹烟灰。 如果一个城市，没有休闲广场和公园，全都是高楼大厦，那这个城市的百姓，幸福指数一定不高。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江双儿想邀请小楚煕 “算了，我说不过你，我感觉你有时候完全就不像个商人。” 老杜垂头丧气。 他这人没江华那么高的思想觉悟，爱好比较俗，就喜欢赚钱。 “我姐夫这叫思想境界高，如果商人全都像你这样，那这个城市，一定充满了铜臭味。” 苏淡月冷哼一声，帮着江华说话。 “小月，怎么跟杜哥说话呢。” 苏芷柔皱眉训斥。 “没事儿，我这人确实喜欢钱，本来就是个俗人，小月妹子没骂错。” 杜志荣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这次咱们在宁城那边，会有一个大项目，到时候有不少基建类的工作，我都可以交给地产公司来做，所以你也不用愁接下来，咱们公司会没有项目可做。”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中午留杜志荣，在家里吃了顿便饭，下午江华哪里也没去，留在家里陪老婆。 “阿华，囡囡快过生日了。”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说。 “瞧我这记性，前几天都还记挂着这事儿，这两天一忙，差点就给忘了。” 江华一拍额头。 “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也不是十岁之类的整岁生日，咱们就接一下家里人，简单吃个饭算了。” 苏芷柔说着自己的意见。 “这可不行，我答应过女儿，要给她办个热热闹闹的生日。” 江华是个女儿奴，就算不是整生，他也准备当成整生来办。 恰好这时，苏淡月和齐芳接江双儿回来了。 江双儿一进门，看到江华回来了，立刻高兴地扑了过来，抱着江华腰，撒娇说：“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想死你了。” “女儿，爸爸也想你！” 江华乐呵呵地抱着女儿举高高。 “囡囡，妈妈跟你商量个事情，这次你过生日，咱们就简单一点办，只邀请家里人，好不好？” 苏芷柔语气温和地跟江华商量。 “可是爸爸答应过我，邀请小喔妹妹来陪我过生日的。” 江双儿小脸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喔妹妹？” 苏芷柔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小喔妹妹是谁。 江华正笑呵呵地抱着女儿，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爸爸，你答应过我的，对吧？” 江双儿扬起可爱地小脸蛋，看着父亲。 “对，爸爸答应过你。” 江华心里奔过一万只羊驼，他答应女儿的时候，还不知道小楚煕也是他女儿。 现在大女儿邀请小女儿过生日，他都不知道，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 “小喔妹妹，是那个孙……” 苏芷柔皱眉思索，她想起不起来，孙缈缈的名字了，但知道她是丈夫的合作伙伴。 “孙缈缈。” 江华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他真后悔自己嘴欠，乱在女儿面前做什么承诺，这下好了，玩脱了吧？ “既然女儿一直记挂着，那你就打个电话，邀请一下吧。” 苏芷柔寻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谢妈妈。” 江双儿高兴地抱着母亲，亲了一下。 女儿高兴了，江华却高兴不起来，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 “干嘛这么一副表情？” 苏芷柔有些奇怪地看着丈夫。 “哦，没什么，刚才想起了一桩生意上的烦心事。” 江华用手搓了搓脸，调整好心态。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了，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爸爸，你现在就给小喔妹妹打电话。” 江双儿一脸期待地看着江华。 “这么急吗？” 江华刚调整好的心态，又有点要崩了。 “打嘛打嘛，我想小喔妹妹了。” 江双儿抱着江华胳膊撒娇。 “行，我打还不行嘛。” 江华脸色露出苦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孙缈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直接把手机递给女儿，说：“既然是你邀请，那还是由你来说吧。” “喂，江华。” 这时，电话接通，里面传出孙缈缈的声音。 “请问，是小喔妹妹的妈妈吗？” 江双儿一脸天真地拿着手机问。 电话里面，传来短暂的几秒沉默，孙缈缈明显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会是江双儿。 刚才看见江华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心里挺高兴的，还以为对方想女儿了。 “是双儿？”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用试探语气问。 “小喔妈妈，我要过生日了，我想邀请小喔妹妹，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江双儿一脸认真地说。 “那，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孙缈缈更想问的是，这件事情，江华是什么想法。 可是，电话那边是一个小孩子，她这些话也问不着呀。 “我父母都很欢迎小喔妹妹来家里做客。” 江双儿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父母，用小大人的语气说。 “好吧，我替小喔谢谢你。” 孙缈缈心里堆了一肚子疑惑，用哭笑不得地语气说。 “爸爸，小喔妈妈同意了。” 江双儿不等电话挂断，就用高兴地语气，对着江华说。 “行了，你的心愿，爸爸妈妈也满足了，赶紧去写作业。” 江华揉了揉女儿的头，在心里苦笑。 江双儿心愿得偿，心情超级好，蹦蹦跳跳地去房间写作业。 江华坐在沙发上，看见手机还没挂断，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说：“最近没时间去深市，公司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你真打算让楚煕，参加双儿的生日宴？”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问。 她不知道江华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担心，楚煕是他女儿的事情，被曝光吗？ “双儿就这么一个生日心愿，我这个当爸爸的，总得满足。” 江华苦笑了一声。 老婆还坐在旁边呢，他也不敢把话题聊的太深，但是什么又不说，又怕孙缈缈多想。 “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希望我和楚煕出现，我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孙缈缈想知道江华的态度。 “她们小姐妹这么投缘，我有什么理由阻止？” 江华现在已经彻底躺平了。 该来的，他也阻止不了，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做事畏手畏脚的男人。 孙缈缈听见江华这么说，心里突然舒服了很多。 通完电话后，苏芷柔见丈夫坐在沙发上抽烟，关心地问：“你好像有心事？”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楚煕母女的日常 同一时间，深市。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言梅也在用同样的话，问着女儿。 她看见女儿接完电话后，就坐在沙发上发呆，难免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一会儿带楚煕，出去逛逛，晚饭晚点吃。” 孙缈缈收拾心情，笑了笑说。 小楚煕很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一脸专注，拼着七巧板。 这是现在非常流行的一种儿童益智玩具，几块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的小木板，组合在一起，能够拼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妈妈，你看我这只小天鹅，拼的像不像？” 小楚煕奶声奶气，指着小桌子上的图案说。 因为孙缈缈给她报了个早教班，她现在已经能很流利的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拼的真像，我女儿就是聪明！” 孙缈缈笑容温和地走过去，揉了揉小楚煕的头。 “我还会拼小青蛙、小船、风车好多好多。” 小楚煕仰着可爱地小脸，用炫耀地语气说。 “小熙，妈妈带你去逛商场，好不好？” 孙缈缈弯腰把女儿抱起来，笑盈盈地问。 她是觉得江双儿要过生了，她不能空着手去，至少得给江双儿，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说真的，这个邀请来得有些突然，她现在心里有些乱。 “好呀，熙熙喜欢逛商场。” 小楚煕开心地拍着小手。 在她幼小的心里，逛商场等于有漂亮衣服，好吃的零食，还有最喜欢的玩具。 “妈，要不咱们一起，晚饭就在外面吃？” 孙缈缈对夏言梅说。 “外面吃不卫生，你上次带熙熙在外面吃了，她就闹肚子。” 夏言梅这个年纪的人，更习惯在家里自己做饭。 “好吧，那你让张姐晚点做饭。” 孙缈缈换好鞋后，抱着女儿出门。 她换了一辆新车，是保时捷今年刚上市的一辆运动款车型，车身线条流畅，火红的金属漆，看起来张扬大气。 “来，宝贝儿，坐到安全座椅上。” 孙缈缈打开车门，把小楚煕放在儿童安全椅上。 “妈妈，你刚才是不是和双儿姐姐打电话呀，我好像听见她声音了。” 小楚煕乖巧地坐在安全椅上，好奇地问。 “对呀，你双儿姐姐要过生日了，邀请你去参加，你想去吗？” 孙缈缈坐在驾驶位，系上安全带。 “想去！” 小楚煕没有任何犹豫，小脸露出兴奋和期待。 “你很喜欢双儿姐姐？” 孙缈缈瞥了一眼女儿，笑眯眯地问。 “嗯，喜欢！” 小楚煕用力点了点头。 她还没上幼儿园，平日里的生活圈子，也接触不到什么玩伴，江双儿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两人的岁数，虽然差了好几岁，但就是特别投缘，她很喜欢这位小姐姐。 “那咱们一起，去给你双儿姐姐，挑一件生日礼物，好不好？” 孙缈缈笑着启动车子。 “好。” 小楚煕端端正正，坐在儿童安全椅上，跟个小大人一样。 “对了，熙熙，妈妈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孙缈缈手搭在方向盘上，犹豫了一下说。 “什么事情？” 小楚煕好奇地问。 她报的那个早教班，虽然学费贵了点，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小楚煕看起来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要成熟。 “去了，你打招呼的时候，要把江华爸爸改成江华叔叔，不能再喊他江华爸爸。”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说。 “为什么不能喊他江华爸爸？” 小楚煕乌溜溜的小眼睛中，充满了困惑。 “这个……” 孙缈缈有些词穷，因为好多事情，都没办法跟女儿解释。 “你是怕双儿姐姐，听见了不高兴吗，我不会和双儿姐姐抢爸爸的。” 小楚煕的思维，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在她心里，江华虽然很好，但那是江双儿的爸爸。 “没有，咱们熙熙，是不会跟别人抢爸爸的。” 孙缈缈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妈妈，我的爸爸呢，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双儿姐姐也有，我却没有爸爸？” 小楚煕表情有些难过地问。 她现在渐渐长大了，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似乎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早教班里，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可是她却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谁说熙熙没有爸爸，熙熙的爸爸在国外工作，等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熙熙了。” 孙缈缈眼神一黯，强颜欢笑地安慰女儿。 “可是，江华爸爸都经常给我买礼物，我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从来没送过我礼物？” 小楚煕情绪有些低落。 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和爸爸说说笑笑，跟爸爸在一起玩耍，她心里都特别羡慕。 “谁说爸爸没给你送礼物，只不过国外太远了，寄过来需要时间，等过几天熙熙就收到了。” 孙缈缈心里有些慌乱，女儿现在长大了，有时候问的问题，真的是越来越难回答。 “真的吗？” 小楚煕小脸露出期待。 她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过爸爸，更没有收到过爸爸的礼物。 “妈妈怎么可能会骗熙熙呢？” 孙缈缈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百货商场的地下车库停下。 “来，宝贝儿，妈妈抱你下来。” 孙缈缈把女儿从儿童安全椅上抱下来。 “妈妈，你说我们送个什么礼物，给双儿姐姐？” 小楚煕嫩呼呼的手臂，搂着妈妈的脖子。 “这个当然要你自己来挑，毕竟，这可是你的心意，对不对？” 孙缈缈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抱着女儿走进电梯。 就在孙缈缈母女走进电梯后，一辆悍马从地下车库入口开进来，看见孙缈缈的车位旁边，有一个空闲车位，悍马径直拐了过来。 不过，因为没控制好车速，在倒车的时候，“哐当”一下，直接怼在了孙缈缈的车上。 孙缈缈新买的保时捷，车前灯碎了一个，车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凹陷。 “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乱停车，懂不懂点交通法则？” 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一身酒气，骂骂咧咧地下车。 “行了，咱们赶紧走，让你喝了酒别开车，你非要开。” 一个女人一脸紧张地下车，推搡着胖子，想趁着车主还没发现，赶紧逃离肇事现场。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熙熙给姐姐挑生日礼物 “走什么走，我得找车主说道说道，我这车新买的，他得赔钱。” 满身酒气的胖子，不依不饶，摇摇晃晃走过去，打量着孙缈缈的车。 “是你撞了人家，趁着现在没人，咱们赶紧离开。” 女人用力推着胖子。 “一边儿去，妇道人家别老管老爷们儿的事情。” 胖子十分嚣张地推开女人，走过去用力拍着保时捷的引擎盖，大声喊：“车主呢，给我过来，你怎么停的车，长没长眼睛，你驾照是花钱买的吧？” 此时，孙缈缈的电梯，正在飞速上升，自然不可能听见地下车库的动静。 倒是胖子嚣张的行为，引来了地下车库的保安，中年保安拿着手电筒，对着这边一照，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才去上了个厕所，没想到一泡尿的功夫，这边就出事儿了。 “保安，你过来，给我把这车的车主喊来，他的车子，把我的车子给撞了，让他赔钱！” 满身酒气的胖子，十分嚣张地说。 “人家车子，好好停在车位上，怎么可能撞你的车，这位先生，看你没少喝，你这是酒驾呀。” 中年保安拦住胖子，生怕他开车跑了。 这辆保时捷一看就不便宜，如果肇事司机跑了，他可背不起这责任。 “你说谁酒驾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酒驾了，你知道我是谁不，你一个小保安，敢跟我得吧？” 胖子不停用手推搡着中年保安，越说越气，最后一拳锤在中年保安的眼眶上。 “你怎么还打人？” 中年保安捂着眼眶，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明明是自己酒驾肇事，居然把过错，都推倒了别人身上。 “给你们经理打电话，你就说我张开泰，过来视察产业，结果车子被人给撞了，你问问他怎么处理。” 满身酒气的胖子，十分嚣张狂妄地说。 “您是张氏百货的张二公子？” 保安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感觉事情变麻烦了。 张氏百货是深市最大的百货公司，这家商场就是张氏百货旗下的企业。 张氏百货的创始人张枣林，在五十年代，就偷渡去了香江发展，从杂货店的小伙计做起，慢慢积攒了一笔财富，开了一家自己的店。 不过他真正发达，还是被香江老一代的百货大王徐家看重，当了上门女婿，这才有了现在的亿万身家。 不过他这人口碑不行，当初徐家遭遇商业危机，被几家对手上门逼债，张枣林这个当女婿的，不仅没有帮忙排忧解难，反而一口吞了徐家的产业。 也因为这一点，在香江商圈臭了名声，后来深市成立特区，大力对外招商，张枣林看准了机会，回内地投资，经过几年的发展，张氏百货已经是深市百货企业的龙头。 张开泰是张枣林的二儿子，最近两年，张枣林因为身体原因，有意把手中产业，向下一代移交。 张家的两个儿子，因为这个内斗的厉害，张开泰这次过来，也是看准了这家百货商场，在深市地段最好，想要抢在哥哥之前，弄到手里。 不过中午的时候，有个应酬，多喝了两杯，就成了现在这么个德行。 “你坐在地上装什么傻，我让你给经理打电话，你没听见吗？” 张开泰指着保安的鼻子嘛。 “张总，我没经理的手机号码。” 中年保安苦着脸说。 他就是个打工的普通保安，连手机都用不起，去哪存商场经理的电话去？ 站在一旁的女人，自从开始劝了张开泰两句，没有劝动后，便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看戏。 她是张开泰的老婆，不过两人感情不好，正在闹离婚，因此对于张开泰的事情，她也不太愿意管。 “你个废物，明天去财务领工资，以后别来了。” 张开泰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自己翻着通讯录。 商场儿童专柜，孙缈缈整带着女儿挑礼物。 “妈妈，我很喜欢那个毛绒小熊。” 小楚煕牵着妈妈的手，用手指着一米多高的毛绒卡通熊说。 “那好，妈妈买两个，一个送给你，一个送给双儿姐姐，好不好？” 孙缈缈躬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说。 小楚煕挑选的，是一个进口的玩具熊，带电子语音功能，价格不便宜，不过孙缈缈给女儿买东西，很少会关注价格。 毛绒熊挺大的，孙缈缈一下买了两个，还要带女儿，自己拿肯定是不方便的。 “小妹，你们柜台能不能安排个人，帮我把玩具熊送到下面车库？” 孙缈缈在刷卡付账后，语气温和地说。 “好的，我给您送下去吧。” 年轻姑娘挺热情地回答。 这一个玩具熊要一千多块，她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孙缈缈却一下子买了俩儿。 对于这样的大主顾，她们自然要秉承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服务周到。 “谢谢了。” 孙缈缈感激一笑，牵着女儿向电梯那边走去。 “姐，您女儿真漂亮，上幼儿园了吗？” 导购小妹抱着两个超大的玩具熊，把整个人都挡的看不到了。 “还没，年龄不够，不过我给她报了个早教班。” 孙缈缈看对方进电梯有些费力，帮她接住一个玩具熊。 “深市的早教班都挺贵的，姐，你老公是开公司的吧？” 导购小妹站在电梯里，跟孙缈缈套近乎。 她们是有业绩提成的，孙缈缈这种出口阔绰的主顾，在她们眼里，那是稀缺资源。 “算是吧。” 孙缈缈笑了笑，没有多说。 “我爸爸在国外工作。” 小楚煕仰着小脸，说了一句。 “国外啊，真好！” 导购小妹信以为真，一脸羡慕地说了句。 从电梯出来后，孙缈缈拿着车钥匙，向停车位走去，然后诧异看到，那边围了一圈人。 “张公子，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后续的事情，我来帮您处理？” 百货商场的经理站在撞坏的车旁，苦笑着说。 “处理你个头，你给我把车主叫下来，让他向我道歉，长没长眼睛，连个车都不会停。” 张开泰不依不饶。 这时，孙缈缈皱着秀眉，走过来打量自己被撞坏的爱车。 “这是谁干的？” 她心里很生气，这车才开了几天呀，就被撞成这样。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买礼物，遇到糟心事 “呦，没想到车主，居然还是个美女？” 张开泰醉醺醺，斜眼打量着孙缈缈。 他老婆站在一旁，看着丈夫色眯眯的样子，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是你撞的，你这是酒驾吧？” 孙缈缈秀眉越皱越紧。 她没想到，出来陪女儿买个礼物，也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什么酒驾，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酒了？” 张开泰确实喝酒了，还喝得不少，说话有些胡搅蛮缠。 “你这满身酒气，我隔这么远，都闻到了，还说没喝酒呢？” 导购小妹站在孙缈缈身后，帮着自己主顾说话。 她就是个普通柜员，不认识张开泰是谁，而且这男人一脸猪哥像，看着也挺让人讨厌的。 “丁经理，这是你们商场的人吧，你怎么管理的员工？” 张开泰看见导购小妹穿着商场制服，立刻火冒三丈，指着商场经理的鼻子训斥。 “张公子，息怒息怒，请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商场经理一脸苦笑，点头哈腰地说。 “那行，你处理吧，我就在这看着。” 张开泰抱着胳膊，大大咧咧地说。 他眯着一双绿豆小眼，用让人讨厌的眼神，打量着满脸寒霜地孙缈缈。 看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砸吧了一下嘴，十分惋惜地说：“没想到是个结了婚的，不过结过婚的女人也不错，知道疼人。” “妈妈，这个叔叔的眼神好可怕……” 小楚煕胆怯地躲在妈妈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说。 “没事儿，妈妈报警，让交警叔叔来处理。” 孙缈缈沉着俏脸，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嘿，你个娘们儿，给脸不要脸是吧？” 张开泰一下子炸了。 “张公子，稍安勿躁，我来处理，让我处理好不好？” 商场经理额头不停冒汗，拦住要过来抢手机的张开泰。 然后，他小跑到孙缈缈身前，用哀求地语气说：“这位女士，既然事情是在咱们商场发生的，那就由咱们商场协调解决好不好？” “你打算怎么协调解决？” 孙缈缈手指一顿，盯着商场经理问。 “要不您先把车拿去修，回头修理费用，我们商场给您报销，好不好？” 商场经理打算和稀泥，把这事儿赶紧解决了。 不然任由张开泰胡搅蛮缠，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她把我车撞成这样，还要反过来赔她钱？” 张开泰不乐意了，又在那咋咋呼呼地喊。 “人家的车子，停在这里，动都没动，怎么可能撞你的车？” 导购小妹瞪大了眼睛，抢在孙缈缈前面说。 她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人，明明自己酒驾，把别人车撞了，却还要倒打一耙。 “闭嘴，你知道这是谁吗？” 商场经理一脑门的官司，训了导购小妹一句。 “丁经理，把这个小娘们儿，给我开了，瞧瞧你们商场，都招的些什么破人。” 张开泰骂骂咧咧地说。 商场经理叹了口气，看了眼胸牌，对着导购小妹说：“你叫陈芸对吧，一会儿去财务结一下工资。” “凭什么呀，我又没做错什么！” 导购小妹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一个外地人，在深市找一份工作容易么，凭什么说开就开呀。 “你是没做错什么，但是你得罪了张公子，这家商场都是他家里的产业。” 酒店经理用同情地眼神，看着导购小妹。 他也是个打工的，张开泰发了话，他能怎样，他摸不准孙缈缈的身份，不敢过份得罪，但是对于打工妹陈芸，却没那么多情面可讲了。 “还有那个女的，你让她过来，喊我一声大哥，向我道个歉，撞车的事儿就算了。” 张开泰色兮兮打量着孙缈缈说。 “张公子，这恐怕不合适吧？” 酒店经理满脸为难。 他见孙缈缈开着保时捷，来历应该不简单，可没那个胆子，让对方道歉。 “你这个经理有什么用，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自己来。” 张开泰满嘴酒气，摇摇晃晃，向着孙缈缈这边走来。 孙缈缈面若寒霜，冷冷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对导购小妹说：“陈小妹，麻烦你先带我女儿上车，工作的事情你别担心，在这种破企业工作，那是浪费青春。” “姐，退一步算了，咱们都是女人，别吃眼前亏。” 陈芸用手擦了擦眼角，关心地说。 “熙熙，你跟阿姨坐到车里去，妈妈解决一点事情。” 孙缈缈抱起女儿，走过去打开车门。 “那娘们儿，老子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耳聋，没听见吗？” 张开泰酒意上头，有点人来疯。 “呜哇……” 小楚煕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被吓哭了。 “宝贝儿，别怕，在车里等妈妈。” 孙缈缈满脸寒霜地关上车门。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冷冷看着张开泰。 “看什么看，说一声大哥对不起，我错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麻溜滴，赶紧道歉。” 张开泰咋咋呼呼，挥舞着手臂，嘴里酒气熏的想让人作呕。 “行，道歉！” 孙缈缈用力挥舞手臂，一耳光抽在对方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张开泰酒喝多了，本来就重心不稳，被这一耳光打的，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人呀。” 酒店经理吓了一跳，如一只大马猴一般，急得上蹿下跳。 “你敢打老子，活腻味了是吧？” 张开泰坐在地上，愣了几秒，如一头被激怒的狗熊，双眼血红地站起来，恶狠狠瞪着孙缈缈。 这时，车门打开，陈芸冲了过来，挡在孙缈缈前面，声音颤抖地说：“姐，你赶紧开车走，我帮你挡着他。” “你不害怕吗？” 孙缈缈诧异地看了陈芸一眼，没想到这位导购小妹，居然还有这种勇气。 “我怕，腿肚子都在哆嗦，但是姐刚在我柜台消费过，我不能让你出事儿。” 陈芸害怕地声音都在颤抖，但依然挡在孙缈缈前面。 “弄死你们，老子要弄死你们！” 张开泰红着双眼，去自己车里，拿出一根甩棍。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产品遭遇信任危机 “姐，你赶紧去车里，打电话报警。” 陈芸脸色苍白，看起来害怕极了，但是并没有丢下孙缈缈逃走。 “不用。” 孙缈缈脸色倒是平静，就在三分钟之前，她给王力发了条短息。 她知道王力喜欢做足疗，每个星期的一三五，雷打不动，都要光顾市区的博浪沙足疗会所。 今天是周五，不出意外，这个家伙就在离这边不远的那家足疗会所。 博浪沙会所内，王力用热气腾腾地湿毛巾搭在脸上，浑身放松。 “力哥，你怎么每次都点三十六号？” 王力的一个老兄弟，双脚泡在木桶内，有些不解地问。 在他看来，三十六号技师年纪大就不说了，还相貌平平，难道力哥就好这一口？ “她手艺好，你也知道，我身上有不少暗伤，一变天就痛得厉害，自从点了三十六号，再遇到阴雨天，我腿都不痛了。” 王力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没太在意，拿起来随意扫了一眼，脸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别泡了，赶紧跟我走，孙姐那边出事儿了。” 王力站起身，语气急促地说。 “我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惹咱们孙姐？” 一旁的老兄弟急急忙忙的，差点把足疗桶都打翻。 江华是在三天后，才知道消息。 孙缈缈本来是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但是没办法，镭世影业的影碟机，在张氏百货旗下的商场，全面下架，这已经不仅仅是她的个人恩怨了，她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张氏百货，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江华在电话里，语气平静地问。 他在深市待过一段时间，对张氏百货有个大致印象，知道深市最高端的几个百货商场，差不多都是张氏百货旗下的产业。 而且，对方还在和沃尔玛谈合作，据说准备在深市，开设内地的第一家沃尔玛超市。 “这件事情，说来怪我，我把张家的二儿子打了。” 孙缈缈叹了口气。 一个交通事故纠纷，她也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王力赶过来的时候，车里的小楚煕，被张开泰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哭声充满了害怕。 然后孙缈缈的手臂，被张开泰的甩棍，刮到了一下，出现了一条青色的瘀痕。 要说最惨的，还是导购小妹陈芸，因为护着孙缈缈母女，被张开泰用甩棍打破了头，血流满面的。 小楚煕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哭声都是一抽一抽的。 驱车赶过来的王力，正好见到这一幕，没能控制住脾气，出手重了点。 事情的结果，就是张开泰现在还躺在医院，小楚煕受到了惊吓，这三天一直躲在房间，不愿出门，也不愿说话。 孙缈缈忙着帮女儿找心理医生，没顾上公司，更没心思关注张家，结果一大早，收到了他们公司的影碟机，被张氏百货旗下商场，全面下架的消息。 江华在电话里，听完孙缈缈的讲述，沉默了一下说：“打轻了，产品下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还不至于被张家拿捏。” 他这人是个女儿奴，听到小楚煕被吓成这个样子，他现在心里，有一股邪火在烧。 “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刚刚，我收到了消息，说张开泰就算伤好了，生育能力估计也会受影响，张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缈缈在电话里，语气凝重地说。 王力因为暴怒，出手轻重没有控制好，孙缈缈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已经让王力出去避避风头了。 “那也是张开泰活该。” 江华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才还说打轻了，没想到一转眼，张开泰就有成为太监的风险。 不过，他并不是同情对方，他女儿被吓出了心理阴影，这个账又该怎么算？ “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双儿要过生日了，陪女儿过一个开心快乐的生日，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孙缈缈在电话里，善解人意地说。 “好，有什么新情况，你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 江华拿着电话说。 虽然孙缈缈说让他别担心，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楚煕也是自己的女儿，江华怎么可能不担心。 挂了电话后，江华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 “公司那边有事情？” 苏芷柔见丈夫打完电话，就站在窗边抽烟，走过去关心地问。 “囡囡是下个星期过生日吧？”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对，如果你有急事要办，就去吧，女儿这边你不用担心。” 苏芷柔也不知道江华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算想替他分担，也无从下手。 “不急，明天我们一起，先去把办生日宴的酒店定下来。” 江华打算先观望一下再说，因为他也不确定，孙缈缈是否能处理好这件事。 想了一下，他给自己私人飞机的班组，打了个电话，让机组成员处于待命状态，他随时准备飞深市。 吃过晚饭，江华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他看的是凤凰卫视，因为这个台的新闻，经常会放一些南方的最新时事。 “爸爸，你陪我玩。” 江双儿如一只树袋熊般，挂在江华的胳膊上。 “好，等爸爸看完新闻，就陪囡囡玩。” 江华溺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看了一眼新闻，见不是什么重要内容，他准备关掉电视陪女儿。 这时，画面一闪，一则新闻跳了出来。 “近日，镭世影业的影碟机，在深市各大百货商场，遭遇了全面下架，据张氏百货透露，该品牌的影碟机，存在严重质量隐患……” 女主持人坐在镜头前，吧啦吧啦说着。 “姐夫，这不是你公司的产品吗，出什么事了？” 正在和萨摩耶玩耍的苏淡月，诧异地站起身，看着电视屏幕。 “阿华，你之前接电话，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苏芷柔也放下手中抹布，走过来担心地看着新闻。 “倒是小看了张家！” 江华皱眉盯着电视，冷哼一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危机公关 “喂，我是江华。” 江华语气沉稳地接通电话。 “江华，看新闻了吧，咱们的产品出现了信任危机。” 李在珠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看了，这不过是张家的小手段，只要你们那边稳住，不自乱阵脚，凭一个张氏百货，掀不起大风浪。” 江华表情沉着地安慰。 “我倒是希望这样，但是现在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张氏百货跟沃尔玛合作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在珠语速有些快地说。 “听说了，这件事情，似乎和我们眼下的处境，没什么关系吧？” 江华不知道，为什么李在珠把话题，扯到沃尔玛上面。 “咱们有一部分出口机型，在沃尔玛也有销售，张枣林那个老东西，正在建议沃尔玛，全线下架咱们的产品。” 李在珠非常愤怒地说。 公司的海外市场，有很多都是她谈下来的，包括和沃尔玛的订单，也是她费尽口舌，才拿到的。 如果沃尔玛在海外，下架了他们的影碟机，那这件事情，就不仅仅是信任危机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直接影响到他们镭世影业，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 “你觉得沃尔玛，会不会按照张家的建议来做？” 江华眯起眼睛。 他和山姆那边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所以他吃不准沃尔玛的态度。 “我收买了张氏百货的一个经理，对方说沃尔玛的代表，露出了心动的意向，现在没有答应，不过是在拿捏张枣林，想要谋取好处。” 李在珠语气特别凝重。 “你别着急，我现在赶来深市，这件事情咱们见面之后再说。” 江华没想到，张家的攻势，会这么步步紧逼，他如果再不出面，凭孙缈缈和李在珠，估计应付不了张枣林这个老狐狸。 这人虽然人品让人不耻，但是能力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吞掉岳父的产业，自立门户。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苏芷柔就在旁边听着，见到丈夫打算连夜赶往深市，她眼中闪过担忧。 “芷柔，抱歉了，深市公司那边有点急事，这样，你先帮女儿生日宴的酒店定下来，后面的事情，等我回来再安排。” 江华挂断电话后，一脸歉意地说。 “姐夫，囡囡还有一个星期就过生日了，你现在出门，来得及赶回来吗？” 苏淡月担心地问。 江双儿没有说话，也眼巴巴地看着江华，明显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肯定来得及，也必须来得及。” 江华摸了摸女儿的头，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芷柔十分贤惠地回房间，帮江华收拾行李。 因为江华提前打过电话，机组那边是待命状态，得知江华要连夜赶往深市，机组那边立刻申请航线。 一个小时后，江华出现在机场。 “江董，机组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空乘领班张馨站在私人飞机旁，语气恭敬地说。 “辛苦了，再等等。”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别的乘客吗？” 张馨好奇地问。 江华之前给她打电话时，可没有说这个情况。 “刚才没表达清楚，我在等一个电话。” 江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乘客。 他在赶来机场的路上，给包玉倩打了个电话，让她忙帮调查一点事情，包玉倩表示需要问问朋友，半个小时之内，能给他回复。 因为飞机上，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江华打算等一等再说。 包玉倩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给他回电话过来了。 “江华，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徐家被张枣林吞并后，差不多是树倒猢狲散，不过张枣林岳父虽然死了，但是他两个儿子还在，大儿子移民国外，暂时联系不到，我打听到了他小儿子的住址。” 包玉倩在电话里说。 “太好了，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谢谢你。” 江华脸色有些振奋。 “对了，你打听徐家做什么，他们家以前虽然很辉煌，但是现在已经彻底败落了。” 包玉倩还没看凤凰卫视的新闻，不知道镭世影业的事情。 “当然是对付张枣林那老东西，这件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等我到了深市，再跟你细说。” 江华拿着手机，走上飞机。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祝你一路平安。” 包玉倩打算一会儿上网查查新闻，看看江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起飞吧。” 江华坐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说。 “老板，这次去了深市，你能不能给我准半天假？” 薛山扭扭捏捏，黑脸带着几分期待说。 “你这是想吴姐了吧？” 江华瞥了一眼老薛，有些好笑地说。 老薛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次跟他回省城，与吴秀水有些日子没见了，心里肯定挂念对方，至少有好几次，都被江华撞见他跟吴秀水煲电话粥。 “嘿嘿。” 薛山憨厚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行了，给你准一天假，好好陪陪吴姐母女。” 江华非常大气地一挥手。 难得老薛这个闷葫芦，碰见一个中意的女人，他这个当老板的，肯定不能棒打鸳鸯。 “半天就行，我还得保护你安全。” 薛山不是公私不分地人。 飞机划破夜空，向深市飞去。 镭世影业公司，孙缈缈刚安顿好女儿，趁着夜色开车，过来公司看看情况。 张氏百货的突袭，让公司这边毫无准备，慌乱是必不可免的，以至于好多工作没完成，员工都留下来在加班。 “来了啊，胳膊有没有好点？” 李在珠看见孙缈缈来了，点了点头。 她是知道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的，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埋怨孙缈缈，因为事情的起因，是张开泰酒驾，并且胡搅蛮缠，错不在孙缈缈。 “抱歉啊，是我拖累了大家。” 孙缈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因为私事连累公司，她现在心里挺内疚的。 “别说这种话，江华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次他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 李在珠心里其实是羡慕孙缈缈的。 至少，她就没有孙缈缈的勇气，虽然对江华有好感，但始终不敢再往前跨一步。 “啊，他来了吗？” 孙缈缈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来不行啊，万一沃尔玛也下架咱们的产品，那信任危机会继续扩大，到了那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李在珠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眼下的局面，有些棘手，她处理不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主心骨来了 夜色里，一架航班，降落在深市机场。 “江董，我们到了。” 张馨站在江华身边，很小声地提醒。 “啊，到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华，迷瞪着眼睛，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刚上飞机不久，就睡着了，张馨怕他着凉，还轻手轻脚，给他搭了一张薄毯。 “江董，我们是在深市待命，还是直接返航？” 张馨询问自己这些机组人员，接下来该怎么安置。 “暂时留在深市待命吧，我过几天还得回去。” 江华这次过来，是处理镭世影业的信任危机，过几天还得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 “老板，行李都拿好了。” 薛山站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 “你们机组成员也辛苦了，张馨，你一会儿帮大家，在酒店订好房间，早点休息。” 江华语气随意地说着，走下飞机。 “江华，这边！” 孙缈缈站在车旁，看见江华从飞机上下来，踮着脚尖向他招手。 “让公司的员工来接就好，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江华走过去，打量着孙缈缈，看得出来，她这几天没休息好，眼神中藏着疲惫，黑眼圈都出来了。 “来负荆请罪呀，对不起，我没想到，张家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孙缈缈苦笑着叹了口气。 女儿的事情，已经让她够操心了，没想到公司这边又出事了，她现在有些焦头烂额。 “楚煕怎么样了？” 江华不在乎张家的态度，他更在意的是女儿。 “还是不太爱说话，不过比前两天好了点。” 孙缈缈提起这个，又叹了口气，她请过心理医生，对方也只说需要慢慢疏导，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幼小的女儿，留下心理阴影。 “先去公司，然后我去看看楚煕。” 江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抱歉啊，本来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的，没想到还是让你跑一趟。” 孙缈缈再次道歉。 “不用总是道歉，咱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也不会任人欺负。” 江华挥了挥手，很有担当地说。 孙缈缈是他的女人，楚煕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情不管谁对谁错，他都会站自己人这边。 江华赶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基层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不过高层都还留下来在开会。 “江董来了！” “太好了，江董一来，咱们就有主心骨了。” “张家这次欺人太甚，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华走进会议室后，大家纷纷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打招呼。 之前在江华过来前，大家还争的面红耳赤，意见各有不同，江华一出现，大家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也不争了，纷纷站起身跟江华打招呼。 “都坐下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江华伸手虚按了一下，让大家都坐回位置上。 他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会议室的众人，等待大家发言。 “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沃尔玛那边，不能让咱们的影碟机，在海外市场被下架。” 李在珠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其他人呢，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江华不置可否地说。 其他几位高层，也七嘴八舌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意思都差不多，镭世影业的影碟机，如果仅在张氏百货旗下商场被下架，还算不上太严重的事故，但是如果沃尔玛也跟风下架，那影响就太大了。 “我和你们看法有些不同，你们可能觉得，张氏百货下架我们的影碟机，是因为私人恩怨，但我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在乘飞机赶过来的路上，他仔细复盘了一下整件事，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难道不是因为张开泰被打，张氏百货才下架咱们的影碟机？” 孙缈缈皱着秀眉，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是儿子被打成太监，他们没有找你算账，而是直接下架咱们的影碟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江华眯着眼睛，用手指敲着桌子说。 按常理来讲，张家应该是先和孙缈缈这位涉事人扯皮，双方矛盾升级后，张家为了泄愤，下架镭世影业的产品，这样才符合常理。 但是张家略过了扯皮这一步，直接针对江华的公司，这就让江华觉得，这件事情里面，也许他遗漏了什么信息。 “是有些奇怪……” 孙缈缈本来是没注意的，经过江华这么一提醒，也觉得张家的态度，有些奇怪。 因为从事发到现在，张家没人找她，反而一门心思，对付镭世影业。 “在我们产品被下架后，谁取代了我们的位置，这件事情，你们派人做过调查吗？” 江华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的一众人。 “这个，我们还真没注意……” “是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沃尔玛身上，还真没调查过这事儿。” “难道这件事情，很重要？” 公司的一众高管，困惑地挠了挠头。 “既然没做调查，那现在就去做。” 江华对镭世影业的一众高管，有些失望。 说起来也怪他，因为他一直觉得，影碟机是个夕阳行业，早晚被淘汰，所以一直不太重视镭世影业，这就导致，公司提拔上来的这一批高管，能力良莠不齐。 “我这就打电话问。” 李在珠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她在公司里，主要负责市场，和深市的渠道商都比较熟。 打了个几个电话后，她表情凝重地抬起头，说：“东芝影碟机，取代了咱们之前的商场专柜。” “在背后撺掇，坐收渔利，这倒是符合小矮子的作风。” 江华冷笑一声。 看一件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要看谁是背后最大的受益者。 表面看来，这是一场私人恩怨，引发的商业冲突。 但是镭世影业的影碟机被下架后，却由小矮子的品牌，填补了这个市场空白，要说这里面对方没搞鬼，打死江华都不信。 “搞了半天，咱们和张家斗得不亦乐乎，原来有人在旁边坐收渔利呢。” 李在珠满脸寒霜，生气地一锤桌子。 如果不是江华提醒，她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个渔翁，提着鱼篓子，翘腿在岸边等着呢。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贼寇亡我之心不死 “所以，我们现在关注的焦点，要一分为二，沃尔玛那边固然要重视，小矮子那边也不能忽视。” 江华神色凝重地说。 如果这件事情，仅仅只是和张氏百货的冲突，他有信心，短期之内处理好。 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也许并不是偶然，搞不好小矮子早就盯上了内地的影碟机市场，借着这个机会，趁机发动攻势。 如果他们只把注意力，放在张氏百货身上，很有可能被小矮子在背后插一刀。 “还真是贼心不死！” 孙缈缈十分生气。 她之前就纳闷，一个私人恩怨，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原来是小矮子在里面推波助澜。 “是啊，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觊觎内地市场了，当初被咱们赶出去一次，现在这是打算卷土重来。” 江华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无一下，用手指敲着桌子。 当初，他靠着绝对的技术优势，把小矮子的几家影碟机品牌，杀的落花流水，赶出了内地市场。 但是影碟机毕竟不是芯片这样的尖端行业，再加上小矮子在电子产品行业的底蕴，现在对方已经慢慢拉平了技术差距。 这次的事情可以看出，东芝应该只是站出来打先锋，背后肯定还有小矮子其他的影碟机品牌。 “江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一位公司的高管，盯着江华问。 “张氏百货上架小矮子的影碟机，肯定和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先把张家打掉，没了跳板，我到要看看，小矮子又会怎么做。”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他不喜欢张枣林，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混账儿子，伤害了他的女儿，更因为这个家伙，吃着深市的经济红利，发展起来后，一门心思抱外企的大腿，这不是标准的汉奸么？ “对，大家都在支持国货，偏偏这个家伙，引狼入室。” 另一个公司高管，一拍桌子，义愤填膺。 九十年代，民族品牌的意识，刚刚觉醒，大家在这个时候，都比较抵制外来品牌，一门心思赶超外企。 像张枣林这种前脚引入沃尔玛，后面又跑去抱小矮子大腿的行为，就非常惹人反感了。 “这段时间，大家还是警惕一些，该做的危机公关，咱们还是要做的，张氏百货无故下架咱们产品，这是违反了协议的，让公司法务整理一下资料，咱们起诉张氏百货。” 江华指挥着大家下一步的努力方向。 “起诉？这个对张家来说，不痛不痒吧？” 李在珠疑惑看了江华一眼。 这种扯皮官司，耗时漫长不说，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让人满意，张家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威胁。 “这是咱们的态度，不能张家说咱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咱们就认，打这个官司，是让所有人都看到，咱们的产品，质量没有问题，那是张家对咱们的污蔑。” 江华侃侃而谈。 他当然知道，如果打官司有用，这个社会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老赖了。 但是现在公司的产品，遭遇了信任危机，他必须要拿出态度了，该占领的媒体阵地，还是要占领的。 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今天就到这里吧，沃尔玛那边也拍专人盯着，不要松懈，有新情况，要及时通知我。” 江华心里挂念着女儿，想要早点散会。 从公司出来后，江华上了孙缈缈的车，说：“去看看楚煕吧，这次来的匆忙，也忘了给她带礼物。” “唉，当时我应该退一步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孙缈缈心里挺自责的。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应该会选择道歉，忍气吞声，事后在找回这个场子。 “面对一个醉酒的人，你软弱了，只会让他得寸进尺，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 江华轻轻拍了拍孙缈缈的手安慰。 不同于江华这边，有些压抑的气氛，深市一家高档料理店内，一伙人正气氛热烈地载歌载舞。 “好，松本君刚才的歌，唱的真好，让我回想起了故乡的樱花。” “松本君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内地市场，回总部述职时，一定会升职加薪。” “你们不懂，用这里的话说，这叫螃蟹相争，鱼虾得利。” 最后这个人的话一出口，引来一阵哄笑。 “小志君，你中文不好，就不要乱说话，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是渔翁，可不是鱼虾。” 松本笑完后，拍了拍身边同事的肩膀说。 “松本君，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一个身材矮胖，留着小胡子的家伙问。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松本。 “现在镭世影业的目光，肯定都集中在沃尔玛身上，咱们要趁着这个时间段，再打掉他们在华南另一个重要城市的市场。” 松本润伸手沿着桌子上的地图下滑，最后在一个地方用力指了指。 “羊城？松本君打算如何打掉对方在羊城的市场？” 所有人愣了一下，然后一个家伙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最近在看《三国演义》，颇有感悟，倒是从里面学到不少，诸君拭目以待就是。” 松本润十分自信地笑了笑。 他身边的几个同事，见他卖关子，一个个心痒难耐，端起酒杯，想把他灌醉了，从他嘴里套出他的安排。 另一边，江华走进孙缈缈的别墅，对夏言梅轻轻点了点头，说：“楚煕睡了没，我过来看看她。” “刚睡着了，别吵醒她，这孩子受了惊吓，最近睡眠浅，一点点声音，都会把她惊醒。” 夏言梅看起来有些憔悴，这几天也没少为楚煕的事情操心。 江华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卧室，只是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儿。 看到小楚煕睡觉时，依旧紧紧捏着的小拳头，还有脸上残留的害怕表情，江华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 把卧室门关上，他放轻手脚，走回客厅。 “找了心理医生吗，对方怎么说的？” 江华坐在沙发上问。 “只说需要慢慢疏导，家人要有耐心，要多花时间陪伴孩子。” 孙缈缈轻叹一声。 楚煕太小了，心理医生也只能采取比较保守的治疗，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痊愈。 “明天我去趟香江，办点事情，等楚煕醒来后，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去省城，找双儿姐姐玩。” 江华寻思，如果换个环境，也许能让楚煕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直击要害 清晨，小楚煕醒来，看见枕头边上的一只玩具小狗，眼眸闪过惊喜。 “妈妈，这是你给我买的礼物吗？” 她眨着萌萌哒地眼睛问。 “你猜，昨天谁来看你了？” 孙缈缈坐在床边，语气温和地说。 相比于前两天，女儿明显已经在慢慢的重新恢复开朗，这个变化让她十分欣慰。 “我猜不到。” 小楚煕抱起玩具小狗，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打量。 江华因为昨天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给女儿买礼物，不过今天一大早，他专门让薛山开车出去了一趟，把女儿的礼物买了回来。 “你江华爸爸，昨天来看你了，他很关心你。” 孙缈缈揉了揉女儿的头。 “那我怎么不知道？” 小楚煕十分天真地问。 “傻瓜，因为你睡着了呀。” 孙缈缈被女儿天真可爱地表情，给逗笑了。 “妈妈，江华爸爸是来接我去参加双儿姐姐的生日宴吗？” 小楚煕有些期待地问。 小姐妹当初的约定，或许大人们没有当回事，但是江双儿一直记得，小楚煕也是如此。 “对呀，你要是想去，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不好？” 孙缈缈昨天跟江华聊了很多，她觉得江华说的有道理，也许换个环境，有助于小楚煕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 “好，我想双儿姐姐了。” 小楚煕脸上的表情，果然生动了许多，眉宇间残留的恐惧，迅速被兴奋和期待所取代。 然后，她又仰着小脸问：“江华爸爸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江华爸爸还有事情要办，我们先出发。” 孙缈缈知道自己留在深市，也帮不上江华太多的忙，她现在唯一能帮江华分担的，就是快点让女儿，从阴影中走出来。 同一时间，江华正坐在车里，赶往香江。 “老板，你真放心让孙总和夫人见面？”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瓮声瓮气地问。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江华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很好奇。 “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 江华看着车窗外。 让孙缈缈和小楚煕去省城，当然有穿帮的风险，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一辈子不让小姐妹见面。 更难得的是，江双儿和小楚煕还这么投缘，这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非常欣慰。 “老板，张家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薛山继续问。 “先去会会徐家，希望那边能带给我惊喜。”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并不准确，但要说最了解张家的人，肯定是徐家，这一准没错。 到了香江之后，江华没有急着去见徐家的人，而是让薛山把车，开去一家咖啡厅，见了另外一个人。 “听说你女儿要过生日了，这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 戴着遮阳帽，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包玉倩，踩着高跟鞋，走进咖啡厅，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面带微笑，随手把一个包装精美的手提袋，放在江华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 江华好奇地问。 手提袋里是一个礼物盒，包装的很严实，他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 “一个叫掌上电子宠物的小玩具，目前在国外很流行，我托人从狮城那边带回来的。” 包玉倩笑了笑说。 “谢谢，你有心了。”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立刻想起来，包玉倩口中的掌上电子宠物，是什么东西了。 这小玩意儿确实曾经流行过一阵子，不过随着智能手机的兴起，很快被淘汰。 “聊正事儿吧，镭世影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找徐家是为了对付张枣林？” 包玉倩美目盈盈地盯着江华问。 “是的，我没时间陪张家耗，打算速战速决，解决这件事情。” 江华点了点头。 “徐智育一死，徐家就彻底没落了，恐怕不能帮你对付张家。” 包玉倩在江华过来之前，就对徐家做过一番调查。 她口中的徐智育，就是张枣林的岳父，在被女婿谋夺了产业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张枣林现在的两个儿子，并不是徐家女儿所生，可以说现在的张氏百货，和徐家已经彻底割裂，亳无任何关系。 “未必，我听说张家在香江的大部分产业，都曾经是徐家的？”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 张枣林不顾徐家的提携之恩，恩将仇报，在香江商圈名声很差，所以在深市成立特区后，立刻把产业的重心，转移到了内地。 事实证明，张枣林赌对了，现在张氏百货的市值，已经翻了好几倍。 不过，毕竟是在香江这边起的家，张氏百货在香江这边，也还是有一些产业的。 “是啊，但是这些产业，早就跟徐家没关系了，张枣林这人，虽然人品让人不耻，但还是很有手段的。” 包玉倩依旧不懂，江华到底想做什么。 “我了解的情况，跟你有些出入，张枣林的前妻，其实拥有张氏百货的一部分股份，虽然她没办法行使股东的权利，但是这些股份，一直没能被张枣林收回。” 江华能过来找徐家，当然不仅仅靠包玉倩提供的信息，他自己也掌握了一部分情报，而帮他挖出这些信息的人，自然是喀秋莎。 “那个疯疯癫癫，常年住在精神疗养院的徐家女儿？” 包玉倩惊讶地扬了扬眉。 为什么香江商圈的人，都讨厌张枣林，因为他这人天性凉薄，吞了岳父的产业不说，还把自己的发妻，逼的疯疯癫癫，这做事做得太绝，吃相太难看，导致他在香江虽然有些身价，但人人都敬而远之。 不过，现在不同了，靠着深市经济的红利，张氏百货已经今非昔比，他在内地现在混的是风生水起。 “对，在离婚之后，她分到了一部分张氏百货的股份，张枣林一直想收回这部分股份，但他还是小瞧了他前妻的手段。” 江华喝了口咖啡说。 徐家女儿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也有清醒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简单，就算是疯了，也没让张枣林占到什么便宜。 “你想要拿到这部分股份？” 包玉倩突然明白，江华来香江，是来做什么的了。 “嗯，我打算去见见这位徐家女。” 江华点了点头。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疗养院 香江，养和疗养院。 “小妹，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徐玮强把手中的果篮，放在桌子上。 他是徐家的二儿子，徐家辉煌的时候，他也是每天过着灯红酒绿的纨绔生活。 不过现在人至中年，已经彻底蹉跎，靠着一家店铺的租金，过着潦倒的包租公生活。 “嗯。” 徐戴丽懒洋洋地坐在轮椅上，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她刚进疗养院的那会儿，多数时间都是疯的，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病情明显好转了许多，只要不受刺激，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的一条腿，在跟丈夫争吵的时候，从楼上滚下来摔断了，所以这些年，一直坐在轮椅上。 徐玮强推着徐戴丽，向疗养院的草坪走去。 “小妹，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找了一个清净角落，犹豫了一下说。 “嗯？” 徐戴丽依旧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她比张枣林年纪小了八岁，按说，豪门千金下嫁穷小子，而且年纪还小了这么多，张枣林应该一辈子，对徐家感恩戴德，可事实就是，对方狼子野心，趁着徐家危机，一口吞了徐家产业。 可能是悲惨的经历，让徐戴丽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她看起来病怏怏的，看东西的时候，都是偏着头，目光毫无聚焦。 “嘉辉，你侄子，非常的争气，考上了剑桥，但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手头没什么积蓄，小妹，我知道你手里有笔钱，能不能救救急，借二哥一点？” 徐玮强蹲下来，双手握着妹妹的手说。 他这人以前就是个纨绔公子，没什么才能，徐家败落后，他依旧没能改掉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手里还有个店铺，能收些租金，早就穷的喝西北风了。 “录取通知书呢？” 徐戴丽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云朵，语气懒洋洋地问。 “带了带了，我这就拿给你看，咱们徐家崛起的希望，以后看来得落在嘉辉身上。” 徐玮强一听这口气，就感觉有门儿，脸上喜滋滋。 他知道小妹手里有钱，当年的离婚官司，闹得沸沸扬扬，连法官都不耻张枣林的人品，所以判决的时候，比较倾向徐戴丽。 只是，徐戴丽遭遇变故后，变得多疑，谁都不信任，这些年他想尽办法，都没能从小妹身上，弄到张氏百货的股份。 “看，这可是名校剑桥，等嘉辉学成归来了，咱们徐家一定要夺回产业。” 徐玮强炫耀地把录取通知书，摊开放在徐戴丽面前。 徐戴丽拿起录取通知书，随意扫了几眼，丢在一旁，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徐玮强，说：“二哥，我是疯，可我不傻，你连做一张假录取通知书，都不舍得花本钱，徐家能指望你们两父子报仇雪恨？” “小妹，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徐玮强没想到花了大几千，去黑市找高手做得假录取通知书，居然没有瞒住这位疯子小妹，被揭穿之后，有些恼羞成怒。 “你走吧，爸说得对，你就是个讨债鬼，徐家的败落，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徐戴丽闭上眼睛，懒洋洋靠在轮椅上。 “徐戴丽，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无儿无女，把钱留在手里有什么用，你看看张枣林，人家现在过得多风光，你再看看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徐玮强愤怒地咆哮。 徐戴丽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呼吸开始急促，她现在病情虽然稳定了，但还是不能受刺激。 “先生，这里是疗养院，请您不要大声咆哮。” 有护士看到这边的情况，立刻过来劝阻。 “徐戴丽，你就跟你的钱，慢慢发臭吧，薄情寡义，跟你那狼心狗肺的前夫一样，连自己亲哥哥都不帮，你是什么东西？” 徐玮强挣脱护士，指着妹妹的鼻子骂。 “滚，让他滚！” 徐戴丽紧捏着拳头，情绪开始失控。 “放开我，别拉我！” 徐玮强还要闹，被几个身强体壮的男护工强行拉出疗养院。 精神有些失控的徐戴丽，被注射了一直镇定剂，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病床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 疗养院这边，为了保证病人安全，水果刀都是陶瓷的，并且刀口有些钝，江华削的有些费力。 一名护士站在病房一角，因为徐戴丽刚刚发生过情绪失控，所以她的监护级别升级了。 “你是谁？” 徐戴丽眼睛藏在散乱的头发后面，打量着江华。 “先吃个苹果吧。” 江华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徐戴丽。 “你是张枣林派来的，还是徐玮强的人？” 徐戴丽没有接苹果，而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华。 这些年，张枣林一直试图收回股份，各种手段都试过了，可是始终没有成功，这都快成了他的心病。 “都不是，我是过来帮你的人。” 江华淡淡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呵呵，你是不是看我是个疯子，就感觉我很好骗？” 徐戴丽讥讽地笑了笑。 “你不是疯子，你是个可怜人，我知道你想把徐家失去的东西，全都夺回来，可惜你的两个哥哥不争气。” 江华打量着病房，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徐戴丽有着远超常人的毅力。 “你以为你说几句漂亮话，我就会相信你？” 徐戴丽嘴角讥讽的笑容更浓。 她如果这么好骗，这些年早就被自己不成器的哥哥，还有张枣林，吞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听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可以短期离开疗养院，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看一场戏？”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问。 “出去，被你杀了，抛尸荒野？” 徐戴丽其实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她一直待在疗养院，因为她一个残疾女人，出去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所以我带了一个能让你相信的人过来，方女士，请进来吧。” 江华对着门外说。 “阿丽，一晃多年未见，抱歉，对于徐家的事情，我没能帮上什么忙。” 邵氏的方女士，穿着华贵的旗袍，一脸歉意地走进病房。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收购张氏百货 “方姐，你也被张枣林收买了？” 徐戴丽看到方女士十分惊讶。 “张枣林这两年，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你觉得凭他能收买我？” 方女士哭笑不得，搬了把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她和徐戴丽很早就认识了，只不过在徐家出了变故后，徐戴丽精神又出了问题，两人间的联系就断了。 这次江华打电话，找她过来帮忙，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也对，张枣林确实没有资格收买你。” 徐戴丽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昔日旧识。 当初徐家还风光的时候，她在名媛圈子里的地位，未必就逊色于方女士。 只可惜，世事无常，昔日闺蜜现在是风光的邵氏影业老板娘，她却是一个困居于精神病疗养院的残废之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华，你虽然长期居住在疗养院，但也有应该听说过他的事情。” 方女士指着江华介绍。 “斗倒了李半城的那位？” 徐戴丽眼中闪过惊讶。 她听说过江华的名字，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徐女士，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江华笑眯眯地说。 “我一个躲在疗养院的残废女人，和你没有任何交集，江先生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戴丽现在终于相信，江华不是她前夫，派来害她的。 可是，怀疑虽然解除了，但是一个疑惑，却又在心里升起，江华这样以为前程似锦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找上她？ “好吧，我就直说了，我打算收购张氏百货，但是如果没有徐女士的支持，做到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难。” 江华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如果单纯比拼财力，他强过张枣林的张氏百货，但是他的产业太分散了，而且目前手中可动用的资金也不多。 强行收购张氏百货，能不能做到，暂且不提，就算能够做到，他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对他来做，得不偿失。 但是如果能拿到徐戴丽手里的股份，那结果又不一样了，他能打张枣林一个措手不及。 “你邀请我看戏，就是看你对付张枣林？” 徐戴丽眼神闪烁，她人是疯，但是清醒的时候并不傻，已经猜到江华会怎么做了。 “是，张枣林和我有私人恩怨，并且威胁到了我的产业，所以我要对付他。” 江华看着徐戴丽，目光坦诚地说。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并且对徐戴丽说这些话，徐戴丽肯定是不会相信他的。 但是他有先见之明，把徐戴丽曾经的旧友方女士，喊过来帮他做背书，就凭这一点，省下了他太多的口舌解释。 “你确定你能对付张枣林？” 徐戴丽脸上露出心动的表情。 这些年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都是张枣林害的，她做梦都想让张枣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你觉得张枣林，比之李半城如何？” 江华自信一笑，没有解释，而是反问。 “差远了。” 徐戴丽实话实话。 虽然张枣林这两年赚了不少钱，但是跟李半城一比，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所以，徐女士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看完这出戏？” 江华再次发出邀请。 他在过来之前，就已经让何詹泊，建了一个暗仓，悄悄吃进张氏百货的股份。 不过，如果不能拿到徐戴丽手里的股份，他在二级市场吃进的那点股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但是如果能拿到徐戴丽的股份，再加上他悄悄吃进的股份，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好，我相信你。” 徐戴丽一咬牙，做出决定。 她在疗养院已经待够了，如果能够出去，亲眼看看张枣林的下场，那她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徐女士，相信我，你肯定会看到，你想看的场景。” 江华见成功说动徐戴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从来都没把张枣林放在心上，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另一边，张枣林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他正在医院看望儿子。 “爸，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张开泰满脸怨毒，咬牙切齿地说。 他的诊断结果已经下来了，医生说他想恢复生育能力，希望不大，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 “我已经让旗下商场，把镭世影业的产品，全部下架了。” 张枣林满头白发，杵着拐棍。 他这两年身体不好，本来想把手里产业，移交给两个儿子后，自己好好疗养一番，但是没想到，出了这种岔子。 “这不够，远远不够，我要让那个贱女人死！” 张开泰歇斯底里地咆哮。 只是下架产品，哪能解他心头之恨，他要让孙缈缈后悔一辈子。 “不要急，一步一步来，你是我的儿子，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张枣林咳嗽了两声。 因为病体缠身，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 他一开始的计划，并不是直接针对镭世影业，但是松本润找到了他，跟他谈了一个合作。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他临时改变了计划，现在，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所以他暂时腾不出手来，对付孙缈缈。 但是没关系，等打垮了镭世影业，他有太多的手段，对付一个破产的女人。 “每次都是这句话，从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大哥，根本就没在乎过我这个儿子。” 张开泰没办法像父亲那么理智，他才不在乎，什么镭世影业的产品，是不是被下架，他在乎的就一件事，让孙缈缈付出代价。 “乱说什么，医生说了，你还是有机会恢复的，好好养病，等你出院时，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枣林皱眉训斥。 他确实比较看重大儿子，如果这次受伤的是大儿子，他反应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归根结底，他总是觉得，张开泰这肥胖的体型，一点都不像他，所以从小就不喜欢他。 在父亲离开后，张开泰躺在病床上，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光芒，既然有些事情，父亲不愿意做，那就他自己来做。 “要你死，要你生不如死……” 他眼神怨毒，嘴里恶狠狠地叨念着。 也不知道这是在诅咒孙缈缈，还是在说他父亲张枣林。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为帅者，遇事需镇定 羊城。 松本润踌躇满志，背手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 这里是东芝驻内地的华南办事处，刚刚建立不到一个月，松本润打算从这里，开始自己的传奇。 “小志君，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他低头俯视窗外的风景说。 这里是写字楼的第二十二层，从他站的位置看下去，楼下的行人和车辆，跟蚂蚁一样的小，这让他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都办妥了，记者那边也联系好了，松本君，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奇谋妙计的？” 小志拍着松本润的马屁。 他进公司的时间，比松本润要长，资历也更老，但是松本润的靠山更硬，这个家伙是财团董事的亲戚，不折不扣的关系户。 “没事多研究你的对手，你会发现能从对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江华确实是个聪明人，但这次我要让他自食其力。” 松本润傲慢地笑了笑。 “应该是自食其果吧？” 小志小心翼翼地提醒。 上次他说错了成语，被松本润好一通笑话，但是现在他发现，松本润的中文，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会用错词语。 “混蛋，我是在故意考察你的中文水平，我们在这里做事，如果语言水平不过关，很容易被手下员工欺骗，懂吗？” 松本润恼羞成怒，把小志好一通训。 就在当天下午，羊城这边发生了好几起影碟机爆炸事件，根据调查，这些爆炸的影碟机，都是镭世影业旗下的产品。 羊城记者迅速跟踪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在张氏百货，下架镭世影碟机后，镭世影业又爆出一个大新闻。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镭世影业也一下子被推到风尖浪口。 而江华此时，正坐镇香江，指挥何詹泊，收购张氏百货的股份。 “时代还真是变了，没想到现在坐在电脑面前，就能决定一家企业的生死。” 徐戴丽坐在轮椅上感慨。 她和江华都在机房内，何詹泊正指挥着几个操盘手，悄悄吃进张氏百货的股份。 “不，决定张氏百货生死的关键，在于徐女士。” 江华这两天做的事情，就是示之以诚，让徐戴丽看到他对付张枣林的决心，这样对方才会放心地把手里股份转给他。 “我可以把我手里的股份转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徐戴丽看着在电脑面前，忙碌地敲击键盘的操盘手，忽然抬起头说。 “徐女士请说。” 江华精神一振，磨刀不误砍柴工，他终于打动了徐戴丽。 “我要亲眼看见，张枣林一无所有，变成一条落水狗。” 徐戴丽咬牙切齿地说。 这么多年，支持她这个废人，活来的理由，那就是报仇。 江华正准备说话，被手机铃声打断。 “喂，我是江华。” 他接通电话。 “江华，又出事情了，咱们生产的影碟机，发生了爆炸，现在媒体正在大肆报道这件事情。” 李在珠语气急促地说。 她这两天正忙着消除张氏百货下架事件，带来的影响，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这边刚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万万没想到，羊城那边又出了岔子。 “这事有蹊跷，咱们的影碟机，不可能爆炸，你不要慌，先稳住深市这边的媒体记者，不要跟风报道。” 江华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直觉这件事情，应该跟小矮子那边有关系。 这两天他一直盯着张枣林，这个老家伙倒是没什么异动，既然爆炸事件，跟张氏百货没关系，那就一定是东芝的后手。 “现在这件事情，在羊城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必须派人去处理。” 李在珠有些着急地说。 她之前跟着江华，对付竞争对手，一直顺风顺水惯了，像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穷于应付的形势，还是第一次遇见，难免有些进退失措。 “事情肯定是要处理的，但不能跟着他们的节奏走，羊城那边你不要管，我来安排。” 江华语气平静。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不然他这个董事长一急躁，李在珠会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于影碟机的爆炸事情，他打算先派喀秋莎，去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在媒体面前，揭露真相。 当然，被动的防守，不是他的风格，小矮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肯定是要反击的。 就在江华，跟喀秋莎通电话时，松本润一伙人正在办庆功宴。 “松本君，你太厉害了，巧施妙手，就让江华丢了羊城的市场，不愧是总部最有前途的市场开拓专员。” 一群下属围着松本润拍马屁。 “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华最喜欢用这种手段，对付竞争对手，我只不过是在学习他的做事风格。” 松本润洋洋得意地说。 刚来内地，还不到两个月，但是他已经彻底打开了局面，就在刚刚，总部专门打电话过来，表扬了他，这让他有些飘飘然。 “松本君，下一步我们是不是以羊城和深市为根基，逐步蚕食周边市场？” 小志表情讨好地问。 这次的计划，是他实施的，所以他也有一份功劳。 回想起之前，被江华狼狈赶出内地市场的经历，他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不，上兵伐谋，羊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江华的目光，肯定会被吸引到这边，我们要趁这个时候，说服沃尔玛，让那边全面下架镭世影业的影碟机。” 松本润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最近在看《三国演义》，每看一遍，都觉得收获良多，都说商场如战场，他觉得这话太对了，他就是要让江华疲奔于命，然后一举彻底击溃他。 “哈哈，松本君，你这个是不是叫声东击西，这次我没用错成语吧？” 小志高兴地拍手大笑。 “痛快痛快，跟着松本君出来开拓市场，实在是扬眉吐气。” 另外几个下属，围着松本润，又是一通马屁。 香江那边，江华刚和徐戴丽签完股份转让协议。 做好这些后，他拍了拍何詹泊的肩膀，说：“老何，收购的事情，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我回一趟深市。” “老板，你打算怎么对付东芝的那些人？” 何詹泊已经知道，羊城发生的事情。 “他们不是喜欢学我的做事手段么，这次我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江华风格。”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只等挥刀 因为何詹泊，一直在偷偷吃进张氏百货的股票，这让张氏百货的股价，在短期内有所上涨。 张氏百货的董事长张枣林，不明内情，见到这一幕十分欣喜，还对自己大儿子说：“看来咱们和东芝合作，是非常明智的，合作协议才刚刚敲定，股票就开始上涨，看来这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咱们又能给股东们一份漂亮的答卷。” “爸，镭世影业那边，今天刚给咱们递了律师函，这件事情咱们是不是需要重视？” 张开隆有些担心地问。 相比于体型肥胖的弟弟张开泰，他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长得更像父亲张枣林，所以从小就更受父亲喜爱。 就在今天一大早，镭世影业那边，正式向张氏百货递交了律师函，要告张氏百货单方面撕毁协议和诽谤。 “居然还有脸告我？他们现在闹出个爆炸门，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影碟机，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咱们下架他们的产品，有什么错？” 张枣林冷笑一声。 他一直在等镭世影业那边的反击，没想到等来等去，那边只是软绵绵的递来一张律师函。 这让他心里十分鄙视江华，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有多了不起，原来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一张律师函能吓唬谁，就算真打官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早知道镭世影业这么软弱，咱们下架他们的产品时，态度应该更强硬一些，直接找他们赔偿咱们的损失。” 张开隆也感觉外面吹的神乎其神的江华，不过如此。 一个松本润，就把他耍的团团转，估计不出两个月，镭世影业就会彻底丢掉国内的影碟机市场。 “咱们现在也可以索赔，他不是起诉我们么，咱们也直接起诉他，因为他们的破烂影碟机，让咱们的商场，遭受了严重的名誉损失，让他们赔偿咱们的名誉损失费。” 张枣林眼珠子转了几下说。 他现在靠上了东芝这棵大树，完全没把江华放在眼里。 “还是爸聪明，不就是打官司么，他告我们，咱们也可以告他。” 张开隆竖起大拇指。 “这件事情你去办，咱们张家的家业，最后还是要靠你来支撑。” 张枣林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他一直都不喜欢二儿子，希望董事长的位置，由大儿子张开隆来继承。 不过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他表面上依旧还是让两个儿子公平竞争。 可惜张开泰不争气，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更不会把张氏百货，交到二儿子手里了。 “爸，下午和沃尔玛谈判，您觉得杰森那个老狐狸，会松口吗？” 张开隆被父亲夸了一句，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下午的谈判，松本也会参与，这次的合作如果能够达成，对于咱们三方都是有利的，杰森有什么理由，不牺牲掉镭世影业？” 张枣林信心十足。 在他看来，杰森那个家伙，之前没有松口，不过是在待价而沽，现在东芝也参与进谈判，三家合作，带给沃尔玛的利益，远远要高于镭世影业的那点销售提成，沃尔玛有什么理由，不下架镭世影业的影碟机？ “看来江华斗倒了李半城，不过是侥幸，他这个人的名气，被过于神话了。” 张开隆话里话外，对江华有些轻视。 他们父子俩，这两天之所以没动，就是在等江华出招，没想到江华的表现，让他们太失望了。 什么香江大亨，什么太平绅士，名气都是吹出来的，不过尔尔。 “你去办事吧，事情办完后，顺路去医院看看你弟弟，毕竟是兄弟，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得圆满，他受伤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去关心。” 张枣林语气平淡地吩咐。 他在香江名声很臭，所以来了内地后，格外在乎面子，他想展现给外人的，是一个兄弟和睦，实力强大的张家。 此时，江华正在机场，跟孙缈缈母女道别。 “去了省城后，多带楚煕出去逛逛，我把白雅的电话，存到你手机上面了，她在心理治疗方便，很有一套，当初双儿也受过惊吓，但是在她的帮助下，恢复的很好。” 江华站在私人飞机旁，跟孙缈缈说。 “现在羊城又出了这档子事，在这个时候离开，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孙缈缈抱着小楚煕，叹了口气。 虽然小楚煕现在的情绪，有所缓解，但是心理阴影，没那么容易消除，出门之后，一直缩在妈妈怀里，看什么都是怯生生，少了之前的活泼。 江华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就恨不得把张家父子碎尸万段，之前多么聪明活泼的一个女儿啊，现在却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表现的惶恐不安。 “我都说了，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江华更希望换个环境，让女儿早点恢复。 “好吧，我走了，马上就是双儿的生日了，你会赶回来吗？”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问。 让她单独和苏芷柔相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而且她觉得苏芷柔很聪明，万一看出什么破绽，岂不是糟糕？ “我肯定会赶回来，不过在这之前，得打掉张家。” 江华语气郑重地说。 小矮子那边是以张枣林的张氏百货为跳板，进军内地市场，所以拿下张氏百货，非常重要。 他在赶来机场的路上，打电话问过何詹泊了，那边在二级市场，吃进了一部分股份，再加上徐戴丽转让给他的股份，他现在手里的股份，已经快要追上张氏百货的大股东张枣林。 这个老家伙，估计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江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吞掉他。 “江华爸爸，我和妈妈是去见双儿姐姐吗？” 一直沉默的小楚煕，突然怯生生地问。 “对，熙熙想双儿姐姐吗？” 江华看到小女儿主动跟他说话了，表现的十分高兴。 “想。” 小楚煕用力点头。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胆怯，才消失了几分，被憧憬取代。 “去吧，双儿姐姐天天都在家里念叨你，江华爸爸的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 江华一脸和蔼地揉了揉小女儿的头。 茫茫人海中，小姐妹的偶然相遇，以及结下的深厚情谊，这是他最欣慰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燕子小姐又立功 目送飞机消失在云海，江华回到车里。 原本车里只有薛山的，不过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车后排多了一个人。 “跟我还玩这一套，想展现你神出鬼没的跟踪技巧？” 江华没好气瞪了喀秋莎一眼。 “我哪有跟踪，早就到了，只不过没好意思，打扰你们一家三口。” 喀秋莎懒洋洋地蜷缩在后排，用指甲剪修着指甲。 “别乱说话，什么一家三口。” 江华感觉自己的这位情报头子，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享受，从你看她们母女的眼神，我就知道。” 喀秋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点都不介意，在江华面前，展露自己完美的身材曲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江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这只金发波斯猫太宽容了。 “好吧，不逗你了，跟你说个正事儿，今天下午张氏百货和沃尔玛，还有东芝会有一个三方会谈，如果利益能够谈妥，估计你们镭世影业的影碟机，会在沃尔玛全线下架。” 喀秋莎一脸正色地说。 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刚才不过是逗逗江华而已，哪知道这个家伙有些不禁逗，再继续开玩笑，搞不好江华就真生气了。 “张枣林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个搅屎棍子，如果不是他，东芝和沃尔玛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江华现在特别讨厌张家父子。 现在内地的超市，才刚刚起步，大家还处于摸索期，张枣林这个崇洋媚外的家伙，就把巨头沃尔玛引入进来，不仅如此，还把东芝引荐给沃尔玛，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要小心了，东芝旗下的产品，可不仅仅只有影碟机，一旦这三家达成合作，你在华南辛苦经营的局面，会瞬间崩盘。” 喀秋莎脸色严肃。 她不仅是一个情报高手，而且在商业上面，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她知道江华一直想要扶持民族品牌，在手机、摩托车、冰箱几个领域，都有所布局。 但是一旦东芝，被张枣林放进来，并且还掺和了沃尔玛这种商超巨头，那江华之前布置的防线，会马上被攻破。 “所以，张枣林必须死，先回市区。” 江华眯着眼睛说。 张氏百货是深市最大的百货企业，手里掌握了好几家大型商场，一旦这个家伙当带路党，深市会瞬间成为外企入侵的桥头堡。 这也是羊城发生了那么严重的爆炸事件，江华却没有过去处理的原因，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对方声东击西的计策，他如果被牵着鼻子走，那他就输了。 “跟你说说羊城的爆炸事件吧，可以确定是松本润在搞鬼。” 喀秋莎说起江华之前让她调查的事情。 “有没有解决办法？” 江华没问细节，直接问该怎么处理。 这是因为他相信喀秋莎的能力，这位燕子小姐不仅仅是一个间谍，还在华尔街混过，也是一位商业高手。 “我抓到了一个人，他是计划的实施者，至于怎么用，就看你的安排了。” 喀秋莎神秘一笑，她果然没有辜负江华的期望。 “谁？” 江华眯起眼睛问。 “吉森下志，他是松本润的手下，这次就是他收买几个购买镭世影碟机的家庭，伪造现场证据，泼你脏水。” 喀秋莎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江华。 “办的漂亮，我就知道只要你出手了，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江华非常兴奋。 他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对付张枣林，如果再拿到东芝搞事情的证据，那么镭世影业的危机，将迎刃而解。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公开？” 喀秋莎很好奇，江华接下来的计划。 “不，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我得把沃尔玛也坑进来，只有把这三家一起扫出去，这件事情才算圆满解决。” 江华原本是打断阻止这次三方会谈的，不过他没想到，喀秋莎会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既然这样，他打算临时更改一下计划，一次性把事情全部解决掉。 松本润是来到深市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下属，少了一个。 “小志君呢，你们谁看到他了吗？” 他十分疑惑地询问身边的人。 早上一起出门的时候，他都还看见吉森下志了，没想到等到了深市，正准备去见张枣林，却发现自己的下属少了一个。 “不知道，他这个人，看见漂亮女人，有些走不动路，也许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吧。” 松本润身边的一个同事，满脸不在意地说。 吉森下志为人吝啬小气，在公司人缘不是很好，不过这个家伙会拍马屁，所以总是能得到上司重用。 一件黑漆漆的仓库，吉森下志被绑在椅子上，有些惶恐地打量着四周，他嘴被布条堵住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力哥，要不要兄弟过去，招呼一下那小矮子？” 在仓库后面的一间储物室，王力正和几个老兄弟，坐在桌子旁喝酒吃肉。 孙缈缈让他避避风头，他哪里也没去，就在码头附近的仓库猫了起来。 然后，一大早上的，喀秋莎给他送来一个人，说这个人很重要，让他看好了，千万别搞丢了。 “不用，晾着他就行，该怎么弄，听老板安排。” 王力咕噜咕噜喝了半瓶啤酒，大大咧咧地说。 过了一会儿，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江华打过来的。 “江哥，人在我这儿呢，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事儿简单，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办好……” 王力拿着手机，不停地点头，语气自信。 接完电话之后，他拍了拍手，把几个老兄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笑呵呵地说：“兄弟们，开工干活了，老六，你手艺好，去‘招呼’一下咱们的‘客人’，先让他学会听话。” “好嘞，力哥，你就看我的手段吧。” 一个满脸横肉，五短身材的汉子，一脸兴奋地站起身。 被绑在椅子上的吉森下志，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仓库里多了一个人，但是他却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而瞳孔放大，感到特别恐惧。 因为向他走来的家伙，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反攻，产品声誉反转 吉森下志的失踪，并没有引起松本润的过多关注。 因为吉森下志这个家伙比较花，像这种失联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也懒得管对方的破事儿。 况且，就在当天下午，他还收到一条吉森下志给他发来的短信，说自己在陪一位重要客户，晚点再联系松本润。 松本润看到短信的时候，嗤笑一声，什么狗屁重要客户，不过都是借口，鬼知道又在哪里花天酒地。 吉森下志的事情，转瞬被他丢在脑后，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下午的三方会谈。 如果能和沃尔玛达成合作，然后再加上张氏百货这样的带路党，他们东芝电器，很快就能在内地，打开市场。 他已经预想到，回到总部，接受嘉奖的画面。 前辈们布局多年，都没能完成的事情，他松本润过来内地之后，快刀斩乱麻，一个月就搞定了，这是什么？ 这叫天纵英才，他注定是为东芝商业版图，开疆拓土而生的人才。 同一时间，羊城。 当地颇有名气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收到了镭世影业的委托。 然后，这家律师事务所，安排了所里的几名资深律师，直接去找了影碟机爆炸的几个家庭。 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就在当天晚上，媒体一面倒谴责镭世影业的风向，出现了新的变化。 “最新爆料，镭世影碟机爆炸，另有隐情！” “涉事家庭登报道歉，表示爆炸事件，纯属误会。” “惊爆，一切都是东芝自导自演的阴谋！” 当天晚上，羊城的几家报纸媒体，头版头条，报道了爆炸事件的最新进展。 江华第一时间，就拿到了这几份报纸，他把几张报纸，放在李在珠面前，笑吟吟说：“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你看，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你居然让那个吉森下志，主动投案自首，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在珠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表情充满了惊诧。 她今天的心情，可以用大起大落来形容，原本收到消息，说张氏百货、东芝还有沃尔玛，三方达成合作协议，他们镭世影业的影碟机，将在沃尔玛全部下架。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她直接懵了，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正为羊城那边的爆炸事件犯愁呢，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们的影碟机，居然要被沃尔玛全线下架。 有些慌了神的她，把江华喊到了公司，紧急商议对策。 哪知道她都快急死了，可江华一点都不急，悠哉悠哉，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 每次追问，江华都只是让她安心等待。 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她怎么安心得了？ 一直耗到了晚上，也不见江华有什么举措，就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江华跟个老干部一部，抱着茶杯，拿着几份报纸，悠哉悠哉，走进她办公室。 也不等她发火，江华笑嘻嘻的，把几张报纸，丢在她的办公桌上。 看完报纸后，她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一下子从谷底，又冲了上来。 她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很想知道江华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她就派人去联系过那几个发生爆炸的家庭，打算进行危机公关，消除影响。 可是没用，那几户家庭油盐不进，在她派去的人，表明身份后，就直接把人轰出来，并且关上门，表示在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追求到底。 “你是用什么办法，让那几户家庭改口的，还有那个吉森下志，又是怎么回事？” 李在珠把堆积在心里的疑惑，一股脑问了出来。 “因为，你没有拿住他们的弱点，就贸然派人去谈，当然什么都谈不了。” 江华喝着茶，淡然笑了笑。 李在珠当初派人去谈，是想花钱消除影响，那几户家庭已经收了吉森下志的钱，怎么可能会改口？ 他这次却不一样，他已经控制了吉森下志，拿到了切实的证据，并且吉森下志马上就准备自首了，他直接派律师去接触，那几户家庭还敢嘴硬？ 有时候，揭开真相其实很简单，关键是要能找到整件事的核心。 “还是你厉害。” 李在珠听江华说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用复杂地眼神看着他。 仅凭这一件事，她就看出了自己和江华的差距，本来她以为，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她和江华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了很多。 但现在才发现，自己在处理应急事件时，跟江华比还是差远了。 “这几天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孙缈缈不在，你能稳住公司人心，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已经很不错了。” 江华夸了李在珠一句。 这几天李在珠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他去香江的这两天，公司一直是李在珠在主持大局。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虽然挽回了声誉影响，但是他们三家联盟，已经形成，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李在珠有些但有地问。 “还是那句话，解决问题要抓住核心，东芝和沃尔玛都是外来户，如果没有张氏百货牵线搭桥，他们成不了事儿。” 江华语气淡定地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张枣林就是铁了心，跟咱们作对，你又能怎样？” 李在珠感觉江华刚才那句话，说了也是白说。 她当然也知道，张氏百货是这次危机的核心，但是人家愿意当带路党，她们除了站在旁边，骂一声狗汉奸之外，又能如何？ “对于敌人，当然是要秋风扫落叶。” 江华在心里盘算，等沃尔玛和张氏百货，把超市合作项目正式动工后，自己再发动。 因为这家超市，是两家共同合作，到时候自己取代了张氏百货，拖着项目，他倒要看看，投入了人力物力财力的沃尔玛，是否愿意壮士断腕。 在他和李在珠谈事情的时候，张枣林那边正在办庆功宴。 “松本先生，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 张枣林笑吟吟举着酒杯。 “呦西，也祝我们合作顺利，一起发财。” 松本润还不知道羊城那边，已经出了变故，他今天一下午，不是在开会谈判，就是在喝酒应酬，实在是太忙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摊牌了，你们公司被收购了 第二天清早，沉睡中的松本润，被下属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他穿着睡衣，打了个哈欠，十分不悦地打开酒店房门。 “松本君，出大事了！” 过来汇报消息的下属，神色慌张。 “能出什么大事，吉森下志那个不靠谱的混蛋，在外面找女人被抓了？” 松本润满脸不耐烦地说。 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次，吉森下志在酒店鬼混，恰好遇到临检，很不幸的进了局子，还是他去保释出来的。 事后，吉森下志对他感恩戴德，请他做了几次大保健。 “吉森下志那个混蛋，跑去自首了，把咱们在羊城的谋划，全都坦白了。” 下属满脸愤怒地说。 他们这次的布局，那么高明，几乎已经把镭世影业逼到墙角，现在吉森下志玩这么一出，等于让他们前期的心血，前功尽弃。 “这个混蛋脑子有病吗，他是怎么想的？” 松本润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吉森下志完全没有理由，跑去自首，除非这个家伙，脑子坏掉了。 “这是羊城那边的报纸，松本君可以看看。” 下属拿着一大早，去街边买来的报纸，递给松本润。 松本润脸色阴沉地接过报纸，原本他是心情很好的，三方合作协议签订后，他正准备给总部打电话表功，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这个疯子，他毁了我们所有的心血！” 看完了报纸，松本润脸色铁青，十分愤怒地把报纸撕成碎片。 “是啊，这个家伙他是吃错药了吗，他怎么想的？” 下属完全搞不懂，吉森下志的行为逻辑在哪。 偏偏如此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他就真实的发生了。 “一定是江华那边出手了，看来我们小看了这个家伙。” 过了一会儿，松本润逐渐冷静下来。 “松本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下属十分着急地问。 如果没有吉森下志这档子事，他们现在就可以找总部邀功了，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但是羊城事件的反转，一下子抹杀了他们所有的功劳。 “没关系，就算江华暂时扳回一城，但他依然处于弱势，现在我们三家合作已经达成，有张氏百货帮忙，华南市场他是防不住的，他还能有什么后手？” 松本润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琢磨江华下一步的打算。 “是的，就算他挽回了羊城事件的影响，但是无法阻止自己的产品，在沃尔玛全部下架的事实。” 下属受到松本润的影响，也不在如刚才那么慌张了。 “我们现在就去找张枣林，加快合作进度，不能再给江华任何机会。” 松本润说做就做，匆匆走出酒店。 他承认自己这次，有些低估了江华，但是在他看来，江华的反击，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昨天，三家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有张氏百货这个深市百货行业的龙头带路，拿下华南市场，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而且，沃尔玛的渠道优势，还有他们东芝的技术实力，这些都是江华无法抹平的实力差距。 坐在车内，松本润已经摆脱了愤怒的心态，他眯着一双小眼睛，在心里盘算，如何隐瞒吉森下志的事情，他可不想承担领导责任。 就在松本润，乘车去找张枣林的时候，张氏百货的会议室，已经吵成了一团。 “开什么玩笑，一大早就被打电话，说要召开公司股东会议，讨论张氏百货被收购的事情，咱们公司被收购了吗，我怎么没听到任何风声？” “对呀，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些股东居然毫不知情，这也太可笑了。” “这会不会是恶作剧，董事长呢，怎么现在还没到？” 张氏百货的股东们，坐在会议室，已经吵翻了天。 就在这时，脸色严肃的张枣林，杵着拐棍，走进会议室。 张开隆在一旁扶着父亲，小心翼翼地呵护，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大孝子的表现。 “张总，你可算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股东，急不可耐地问。 “各位叔叔伯伯别急，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我觉得这就是个恶作剧，咱们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 张开隆在扶着父亲坐下后，一脸成熟睿智地说。 张氏百货他父亲是大股东，拥有绝对的控股权，现在他父亲手里股份分毫未动，公司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被收购了？ “老张，你确定不是你抛售了公司的股份？” 说话的这位，是和张枣林一起创立张氏百货的元老。 “秦伯伯说笑了，现在张氏百货蒸蒸日上，我父亲有什么理由，抛售股份？” 张开隆依旧代替父亲回答。 “这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是有人闲着没事干，在消遣咱们玩？” “开这种一戳就破的玩笑，有什么意义呢？” “哥几个，你们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忘记了一个人？” 最后说话的那位，话刚出口，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你是说那个疯女人，她最近这两年，没闹腾了呀？” “老张，这是你的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别瞒着咱们这些一起创业的老兄弟。” “我早就说了，那个疯女人手里的股份，迟早是个炸弹。” 会议室里的股东，安静了没半分钟，又开始吵成一团。 “别吵了，她以前又不是没闹过，哪次是闹赢了的，我也就是念着夫妻一场，不想把事情做绝，这次如果真是她，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枣林重重把茶杯一放，制止了会议室的吵闹。 “呵，好大的口气，张枣林，我倒想看看，你能怎么不留情面。” 一声女人的冷笑，从会议室门口传来。 江华脸上带着几分坏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徐戴丽，出现在张氏百货的会议室。 他身后还跟着一整个收购团队，这些全都是他从香江，临时调过来的精英。 徐戴丽一出现，就镇住了张氏百货的股东，这里面有好多人，以前都是徐戴丽父亲的老下属。 昔日的老东家，虽然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但是威信犹在。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涨势喜人？ “张枣林，你没想到，我这个残废疯子，还会回来吧，你们欠徐家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徐戴丽冷冷扫过会议室的一众人。 眼前这一幕，她梦了好多年，今天终于实现了，这得感谢江华，否则她一个残废，就算拥有张氏百货的一部分股东，也不可能斗得过张枣林。 “徐戴丽，你不要胡闹，我是看在夫妻一场，才一直留着你手里股份没动，别逼我把事情做绝！” 张枣林说了两声，开始咳嗽，他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 “逼得我家破人亡，你事情做得还不够绝？我手里的股份，你不是不想要，是你没本事拿到。” 徐戴丽冷笑一声。 为了保住手里的股份，她直接拿了一部分钱，入股养和疗养院，然后这些年，一直躲在疗养院。 张枣林不是不想要她手里的股份，只是所有手段用尽了，都没有得逞而已。 她和张枣林之间的恩恩怨怨，拍一部一百集的豪门恩怨剧，都不嫌多，背叛暗杀算计，什么都有。 “够了，你的胡闹到此为止，我们正在开股东会议，你作为公司股东，愿意旁听，我表示欢迎，但是如果胡搅蛮缠，我这个董事长，也有权利把你赶出去。” 张枣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戴丽身上，还以为江华这一行人，都是徐戴丽带过来的手下。 在徐戴丽出现之初，他确实有些慌，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徐戴丽手里股份，远不能跟他相比，在公司也没什么话语权，除了胡搅蛮缠，她无法给张氏百货，造成任何伤害。 “弟妹，这些恩怨都过去多少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老张好歹夫妻一场，都这把年纪了，还闹个啥？” “弟妹，你无儿无女的，就不要争了，就算争赢了，也没什么意义。” 会议室里，当初跟着张枣林一起背叛徐家的创业元老，纷纷站出来当和事佬。 张开隆眼神闪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和张开泰都是张枣林后来妻子生的，跟徐戴丽没有血缘关系，心里很敌视这个疯女人。 “行了，不要理会她，我们继续开会，这次和东芝沃尔玛达成合作，对于我们张氏百货来说，是一次机遇，最近公司的股价，大家也看到了，涨势喜人。” 张枣林清了清嗓子，不再关注徐戴丽，那算冷处理这个女人。 在他看来，今天的事情，无非是徐戴丽又一次的无理取闹，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太多次，这个女人无依无靠的，凭手里股份也掌握不了话语权，不管怎么闹，都闹不出个花来。 “是呀，最近公司的股价，确实一直在涨，哈哈哈，这一点倒是张总领导有方。” “老张，当时听你的话，来深市发展是对的，内地的市场，比香江广阔太多了。” “说起来，最近股市行情不好，唯独咱们逆势上涨，咱们张氏百货的股票，有成为黑马的趋势。” 一说起最近公司的股价，张氏百货的股东们，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不为别的，主要是涨势确实非常喜人。 “你们就不觉得，张氏百货的股价，涨的不正常么？” 徐戴丽突然冷笑一声。 江华站在她身后，笑眯眯地不说话，为啥张氏百货的股价一直在涨？ 那是因为何詹泊一直在二级市场，悄悄吃进张氏百货的股份。 这群憨包，还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连这点都没察觉，还以为自己的企业，蒸蒸日上，所以股价才不停上涨。 因为股市有规定，吃进一定股份后，需要举牌公示，为了避免这一点，他还委托包家帮忙，开了几个户头一起吃进。 现在他手里掌握的股份，加上徐戴丽转让的股份，已经彻底压过了张枣林手中的股份。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他还藏了一张底牌。 “股价上涨，是因为我爸领导有方，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了？” 张开隆皱着眉头说。 “算了，和她一个疯女人，多说什么，我现在以董事长的名义，命令你出去！” 张枣林打算叫保安了。 徐戴丽坐在轮椅上没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枣林。 她这副态度，倒是把张枣林激怒了，恼火地瞪着她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江华，觉得戏看得差不多了，似笑非笑地站了出来，说：“张总，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现在已经不是张氏百货的董事长了。” “出去出去，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面前这个女人，是疯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陪她胡闹？” 张开隆没见过江华，也不认识他，以为这是徐戴丽花钱请来的人。 “谁跟你们胡闹，麻烦诸位先看看，这份股权转让协议，还有张氏百货的最新股份占比，再来说话。” 江华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女白领，立刻拿着一摞复印件，依次分发给会议室的股东。 张枣林先是用疑惑地眼神，看了江华几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也没太在意。 他和儿子一样，也以为江华一行人，是徐戴丽花钱请来，陪她胡闹的。 然后，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随后勃然变色，惊呼：“这不可能！” “老张，你呀，真的是老了，眼里也只有那些阴谋算计，真以为你们张氏百货，是业内黑马，股价无缘无故猛涨？” 江华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张枣林。 “他懂个屁的股市，只会玩背后捅刀子那一套。” 徐戴丽用幸灾乐祸地眼神，看着呆若木鸡的张家父子。 傻了眼的，可不仅仅是张家父子，会议室的其他股东，也有些傻眼。 他们这些人，年纪都比较大了，确实不怎么懂股市，这种一觉醒来，公司大股东易主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有些玄幻。 “原来你就是江华，你吃进了这么多的股份，为什么没有举牌公示，你这是违规，我要举报你！” 张开隆愣了半分钟，情绪失控地喊。 “傻子，麻烦看懂了手里的东西，再来和我说话。” 江华都懒得跟他解释。 “江华，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虽然现在是公司大股东，但我们这些人手里股份加起来，依然能压过你。” 张枣林终于回过神，用忌惮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初一见面，对方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背叛者，人恒叛之 “确实，你们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依旧能压过我，你都能想到这一点，你觉得我会没有想到吗？” 江华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既然他今天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这时，股东中的一个胖子，低头看着桌子，眼神闪烁。 江华笑眯眯地看了对方一眼，也不说话。 他现在是会议室所有人的焦点，他把目光投向那个胖子，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也跟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胖子身上。 胖子本来就表现的有些紧张，现在被这么多人看着，更是表现的坐立不安。 “郝胖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坐在胖子身边的一个股东，用狐疑地眼神打量着他。 这个胖子叫郝富强，不是跟随着张枣林创业的元老，是后来加入的张氏百货。 郝家在深市，是做货运公司，正好张氏百货对物流方面需求很大，双方算是利益上的合作。 “那个，正好大家都在，我宣布个事儿，我已经把手里股份，都卖给江董了，从今天起，我们郝家正式退出张氏百货。” 郝富强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各位股东，那种要吃人的目光。 “郝富强，你个叛徒，你怎么能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张开隆脸都气白了，愤怒地一拍桌子，恨不得要冲过来打郝富强。 张枣林阴沉着脸，虽然没说什么，但只看他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差。 “我也没办法，本来我是挺看好张氏百货的前途，但是江董给的太多了，我实在拒绝不了。” 郝富强低垂着头，语气诺诺。 他也知道，他这事儿做得不地道，等于把张家父子给卖了，可是江华给出的收购价格，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他和张家父子，无非是利益上的合作，现在有人能让他赚的更多，他自然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张家父子。 “你还有脸说！” 张开隆养气功夫，远远不如父亲，现在气的暴跳如雷。 这个郝胖子手里的股份，虽然不是多，但是如果出售给江华，那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为什么没脸说，我又不欠你们父子的，当初你们来深市发展，我们郝家可没少出力。” 郝富强被骂的狠了，有些恼羞成怒。 “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张枣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徐戴丽拍手大笑。 她在旁边看的真是太解气了，当初张枣林背叛了她家，害的她父亲被活活气死，现在张枣林也被身边人背叛，她觉得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张总，麻烦起来一下，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恐怕你不适合再坐了。” 江华一脸笑眯眯，走到张枣林面前，很不客气地说。 他对张枣林这个人，真的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在九十年代，但凡有一点心气的企业家，想的都是走出国门，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国际上去。 可张枣林这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每天琢磨的，是把外面的洋品牌引进来，扼杀刚刚放眼看世界的民族品牌。 “江华，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张枣林杵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张氏百货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为了创建这家公司，他背叛了自己的岳父，把糟糠之妻弄的精神失常，在香江臭名昭著。 现在，自己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创办的公司，就要被别人夺走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唉，你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徐女士，她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穷小子吧，她把青春给了你，徐家给了你发展事业的平台，你是怎么回报人家的，你做的绝不绝？” 江华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徐戴丽说。 徐戴丽突然捂着脸，痛哭失声，她这些年躲在疗养院，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亲哥哥只惦记她手里的钱。 如果不是遇到江华，她估计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看到张枣林的报应。 “江华，你就算窃取了我们张家的产业，也无法对抗东芝和沃尔玛的联手。” “我劝你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做以卵击石的事情。” 张开隆扶住脸色不好的父亲，色厉内敛地说。 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江华，只能把东芝和沃尔玛搬出来吓唬人。 “或许在你眼里，只要是外企，都是大粗腿，都值得你喊爸爸，可我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以卵击石？谁是石头，谁是鸡蛋，还尤未可知。” 江华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到威胁他，真的是挺可笑的。 这时，松本润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张枣林坐在那，便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张总，原来你在这里，我有一个新想法，要和你商量。” “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就是松本吧，抱歉，你来迟了一步，你有再多的想法，也和张枣林商量不着了。”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见过松本润的照片，喀秋莎给他的资料，内容十分详尽，连松本润有什么爱好，都一清二楚。 “你是谁，为什么打断我和张总的谈话？” 松本润还没见过江华，根本就没认出他。 “我是你爸爸，你这个小萝卜，个子不高，人还是蛮阴险的，羊城的那事儿，就是你的主意吧？” 江华斜眼打量着他。 虽然羊城的爆炸门，已经被他轻松化解，但还是不可避免，给镭世影业造成了一些声誉上的影响，他现在很想抽这小矮子一耳光。 “八个雅鹿，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松本润个子确实不高，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是矮子。 “我在跟儿子说话，老薛，把这个不孝子丢出去，不要让他打扰我开会。” 江华暂时顾不上松本润，现在张氏百货的收购流程，还没有走完。 等搞定了张家父子，他有的是时间，跟松本润算后账。 “松本君是来投资的外商，江华，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 张开隆气急败坏地质问。 “有空拍你洋爸爸的马屁，还是多看看你亲爹吧，我看他呼吸不畅，你赶紧给他叫个救护车吧。” 江华懒洋洋瞥了张开隆一眼。 “爸，你怎么了，爸，爸……”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大局定矣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停在张氏百货大楼门口。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车，快步跑进公司。 躺在地上，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不停用拳头捶着胸口的张枣林，被抬上担架拖走了。 “江华，你别得意，这事儿没完！” 张开隆丢下一句狠话，慌慌张张，守着躺在担架上的父亲，一起上了救护车。 江华淡淡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且不说张枣林，这次有没有运气，活着从医院出来，就算狗屎运逆天，被抢救了过来，等他出院时，一切都已经是昨日黄花。 那个时候，他的张氏百货，差不多都姓了江，张家父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报应，这就是你们张家的报应！” 徐戴丽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坐在轮椅上喃喃自语。 张氏百货的其他股东，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华，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张枣林就已经进了医院，快到他们还没想出对策，江华就已经正式入主张氏百货。 “在上任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起，与沃尔玛的合作暂停，东芝的所有产品，全部从公司旗下商场下架。” 江华扫视了会议室的众人一眼说。 “不行，你这是胡来，我们不能让你这么损害公司利益！” 一个六十多岁，身材干瘦的老头，十分气愤地站起来，对江华怒目相视。 “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周阿生，是张氏百货负责采购的副总，对吧？”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他在过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几个张枣林的铁杆心腹，他都通过资料了解过了。 “不错，虽然你把张兄气进了医院，但是有我们这些元老在，不会任由你在公司胡来。” 小老头气势汹汹地瞪着江华。 “说的真好听，表现的也够义薄云天，但是我想问一句，你负责采购，收取供货商回扣的事儿，张枣林知道吗，他知道你这些年，在背地里瞒着他，捞了几百万的好处吗？” 江华冷笑一声，从身后的女助理手中，拿出一份调查报告，丢到周阿生面前。 本来，小老头刚才鼓动了一番，会议室的其他股东，有些蠢蠢欲动，准备跟着他一起，合力对抗江华。 但是江华刚才的话一出口，仿佛一盆冷水，泼在了大家心底。 “你这是污蔑！” 周阿生先是色厉内敛地反驳了一句，然后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调查报告。 才看到一半，他手就抖得更厉害了，他现在心里一万个想不通，这些事情，他做得如此隐秘，江华是怎么调查到的？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我就只问一句，你是选择继续力挺张枣林，还是选择我把这些材料，交给经侦？” 江华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他现在虽然暂时取代了张枣林，但是如果不能尽快摆平张氏百货的这些股东，他依旧不能在公司发号施令。 “我，我觉得江董刚才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外企居心叵测，咱们确实不该跟他们合作。” 周阿生脸色变换了一阵，最后选择了妥协，没办法，他被江华捏住了七寸。 “周副总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问题，你们还有谁要反对？” 江华目光扫过会议室的其他人。 本来还有几个股东，心里是持反对意见的，但是一想到，江华刚才整治周阿生的手段，立刻心生寒意。 他们的底子，也不怎么干净，现在吃不准，江华有没有掌握他们的把柄。 江华看到所有股东，都不敢说话，在心里冷笑一声，知道自己杀鸡儆猴的策略，成功震慑住了这些人。 他其实手里，也就只掌握了周阿生的把柄，毕竟时间太赶了，喀秋莎不可能把张氏百货的每一个股东，都调查清楚。 所以，他第一个拿周阿生开刀，周阿生一服软，其他人果然没勇气再跟他对抗。 “好，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这条决议通过了，具体的执行，由周副总去办。” 江华把目光投向周阿生。 他之所以选择，放这个小老头一马，是因为他对张氏百货还不熟悉，需要一个帮他办事的狗腿子。 “我保证完成江董交待的任务。” 小老头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既然选择倒向江华，立刻调整好心态，表露出一副谄媚的狗腿子表情。 “周阿生，你就是一条老狗！” 其他股东看到周阿生如此没骨气的样子，一个个在心里鄙视地骂。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周副总还有郝副总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先走了。” 江华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和其他股东多说，直接宣布解散。 他把周阿生，还有郝富强留下来，是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这两人以前在张氏百货，一个负责采购，一个负责运输，只要掌控了这两个人，他基本就掌控了张氏百货。 “江董，我是李立安，隆华百货的总经理，想留下来向您汇报一些工作。” 就在其他股东，目光复杂地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小股东，选择投靠江华。 “完了！” 看到李立安也投靠了江华，其他几个心里还打着小算盘的股东，心是彻底凉了。 到了这一刻，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了，张家父子大势已去，张氏百货是真的要变天了。 “很好，以后张开隆在公司负责的事情，由你来做。” 江华很满意这个识时务的家伙，有他做榜样，他相信还会有更多人，陆陆续续投到他这边。 “谢谢江董！” 李立安神色大喜，张开隆负责的，可是张氏百货在深市，地段最好的两家商场。 “江董，我也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在意识到，张家父子不可能再翻盘后，又有一个股东转过身，选择投靠江华。 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脸皮不重要，保住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呦，看起来大家的工作积极性，还是蛮高的嘛。” 江华乐了，虽然他瞧不上这些股东，但是张家父子手里，还持有公司股份，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拒绝这些人的投靠。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旅行青蛙 省城，孙缈缈看完报纸上的新闻后，长长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江华一定有办法解决公司危机，果然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失望，以快刀斩乱麻的姿态，解决了羊城的爆炸门。 现在报纸上，全都是一面倒的骂小矮子阴险，东芝的名声，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孙姐，这家餐厅的牛排不错，谢谢你能带楚煕，来参加双儿的生日宴。” 苏芷柔坐在餐桌旁，笑眯眯地说。 孙缈缈到省城，有两天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请孙缈缈母女吃饭。 “啊？确实不错，这家餐厅挺有格调的。” 孙缈缈刚才在想报纸上的事情，回过神后，有些心慌地回答。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跟苏芷柔单独相处，感觉怪怪的，总有一种，随时会露馅的担忧感。 “孙姐吃饭都在看报纸，是挂念公司那边的事情吗？” 苏芷柔语气温和地问。 她对于孙缈缈，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江华的合作伙伴。 不过，对方的女儿很可爱，和江双儿十分投缘，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后，叽叽咕咕，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那边有江华坐镇，不用我担心，听江华说，芷柔你也开了一家公司？” 孙缈缈刚才看报纸，完全是因为和苏芷柔坐在一起，有些尴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翻翻报纸，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那是小打小闹，一开始倒是想过，做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过双儿马上要上小学了，我觉得相比于事业，孩子的成长更重要，不能阿华忙，我也忙，那样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苏芷柔温和笑了笑说。 她现在想通了，觉得相比于做事业，她还是更喜欢在家里相夫教子。 “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家庭。” 孙缈缈叹了口气，说出心里话。 “我还羡慕你呢，小楚煕这么可爱，有个这样的女儿，一定很幸福。” 苏芷柔目光柔和地看着，和女儿在一旁玩铁皮青蛙的小楚煕。 “瞧你说的，我倒是觉得，双儿机灵聪慧，以后绝对是个大才女。” 孙缈缈立刻吹捧江双儿。 两个小家伙，没有理会大人的互相吹捧，专心致志，凑在一起玩铁皮青蛙。 这是一种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的发条玩具。 这家西餐厅挺会做生意的，儿童套餐赠送玩具，这只铁皮青蛙就是套餐送的。 “真好玩！” 小楚煕下巴枕在肉乎乎的手臂上，盯着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的铁皮青蛙说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换了个环境，她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之前的天真活泼。 “其实，我家里之前有一个这样的铁皮青蛙。” 江双儿用手指拨弄的铁皮青蛙，防止小青蛙跳到桌子下面，用闲聊地语气说。 “那现在还在吗？” 小楚煕心里寻思着，把两个铁皮青蛙摆在一起，比比哪一只跳的更快。 “不在了，搬家后就不见了，爸爸说它去旅行了。” 江双儿说起弄丢的铁皮青蛙，语气有些难过。 那是江华刚重生那会儿，送给她的礼物，她特别喜欢，可惜在搬家的时候，铁皮青蛙弄丢了。 江华看女儿很难过，就编了个旅行青蛙的故事骗女儿，说那只小青蛙，背着包袱去世界各地旅行了。 然后，为了让自己这个谎言，看起来真实可信，他还经常买一些印着国外景点的明信片，寄给女儿。 “小青蛙还会旅行吗？” 小楚煕懵懂眨眼，她年纪比江双儿小很多，江华编的谎言，江双儿半信半疑，她却信以为真。 “会的，它经常从国外给我寄明信片。” 江双儿怀疑那些明信片，是爸爸寄的，但是她觉得这个谎言很美丽，所以不想戳穿。 “那这只小青蛙，也会去旅行吗？” 小楚煕听说青蛙还会寄明信片，立刻羡慕了。 她家里有很多洋娃娃，但是没有一个会旅行，更不会给她寄明信片，她好想拥有一只会旅行的青蛙。 “这只有点笨，出去旅行会迷路的，等小青蛙再给我寄明信片，我写信告诉它，也给你寄一份，好不好？” 江双儿笑眯眯地揉了揉小楚煕地头。 这次再见小喔妹妹，她发现对方的交流能力，一下子提高了好多，以前都是她一个人说，对方蹲在那听，现在两人都能有问有答了。 “好呀，谢谢双儿姐姐！” 小楚煕露出开心地笑容。 孙缈缈听着小姐妹童真的对话，慌乱的心情，突然平复了，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小姐妹，心里决定，不管大人之间如何，一定不能伤害小姐妹的这份宝贵情谊。 “一会儿我带双儿去拍生日照，你带楚煕也去吧，给她们姐妹也拍一套。” 苏芷柔微笑说。 “好呀。” 孙缈缈没有任何犹豫，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这一刻，小姐妹亲密无间的时光，她是想用照片留住的。 吃完西餐之后，两位妈妈带小姐妹来到照相馆，照相师的一句话，却让孙缈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乖的女娃，是表姐妹还是堂姐妹？这眉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穿着马甲的照相馆老板，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手牵手，站在一起小姐妹。 他想一会儿和两位妈妈聊聊，等照片拍出来后，能不能多洗一份，挂在照相馆做宣传。 “啊，她们很像吗？” 苏芷柔愣了一下，她还真从来没注意过这事儿。 “我觉得区别挺大的，楚煕的眉毛就比较淡，可能老板说的是气质像吧。” 孙缈缈有些心慌地解释。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两姐妹确实长得有些像，特别是额头，两姐妹的额头，都随江华。 “妈妈，我和小喔妹妹一会儿能穿一样的衣服拍照吗？” 江双儿突然抬起头说。 “这是要姐妹合拍吗，放心，叔叔一会儿让阿姨给你们画个妆，拍出来别人看了，一准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呢。” 照相馆老板笑眯眯躬着身，亲切揉了揉江双儿的头。 孙缈缈有些傻眼，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该让小姐妹一起来照相馆的，这万一照片拍出来，引起苏芷柔的怀疑，那可咋办？ “还真别说，我觉得楚煕的鼻子和嘴巴，还真有些像双儿小时候。” 苏芷柔打量着小楚煕，笑盈盈地说。 “可能是咱们长得比较像吧。” 孙缈缈干巴无力地笑着。 她决定回头就把口红颜色换了，化妆也尽量贴近苏芷柔的风格走。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釜底抽薪，资产重组 江华在收购了张氏百货之后，第二天去酒店，见了一位神秘客人。 “司徒老爷子，欢迎回故乡。” 江华笑着伸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司徒先登。 “其实我回来有半个多月了，之前一直待在乡下，说起来内地的变化真大呀，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司徒先登穿着绸缎衫，用感慨地语气说。 他这次回来，除了把父亲的坟墓，重新修葺了一下，还捐了一笔钱，翻修了老家的祠堂。 时隔五十年，他回到故乡最大的感慨就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怎么样，老爷子这次回来，有没有遇到以前的故友？” 江华在司徒先登身边，还看到了一位熟人，老爷子的徒弟龚心良。 他点了点头，算是跟对方打过了招呼。 “同辈的人，已经很难找到了，倒是有些村里的小一辈，居然还记得我。” 司徒先登说起这事儿，语气充满了欣慰。 他都离开家乡几十年了，按说应该没什么人还记得他，这次回村没聊上两句，就有人把他认了出来，这让他内心很受触动。 江华看了眼陪在旁边，一位招商办的办事员，立刻想明白了这事情的关窍。 肯定是招商办的人，先去村子里做了工作，大家配合着演了一出认亲的戏码。 否则按正常逻辑来讲，谁会记得一个离乡几十年的人？ 不过这事儿无伤大雅，他也不会多事的揭穿，让老爷子对家乡多点归属感，没什么不好。 “小江，我刚回深市，就听说你收购了深市最大的百货企业？” 司徒先登寒暄了几句后，把话题扯到了最近深市最大的新闻上面。 张氏百货易主，这么大的一件事，媒体自然不可能没有报道，甚至连老王，都专门打电话，问了江华两句。 “是的，老爷子这次来内地，下定了转移产业的决心没有，如果打算在内地大展拳脚，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江华笑盈盈地问。 之前在山姆的时候，他就劝司徒先登，把产业转移到内地，这次司徒先登应邀而来，相信心里也是有了决断。 “江小友打算怎么合作？” 司徒先登扬了扬花白的眉毛。 他之前曾经邀请江华入股，一起把连锁超市做起来，不过因为当时江华遭到暗杀，这事儿双方也只是谈了个初步意向，还没来得及深入沟通，江华就回国了。 这次来深市之后，听说江华收购了当地最大的百货企业，他想合作的心思，更加热切了。 “不知道老爷子，对张氏百货是否感兴趣，我打算对这家企业，进行资产重组。” 江华说出这次，过来找司徒先登的目的。 虽然他在股东会议上，以雷霆手段，瓦解了张家父子在公司的影响力。 但是他不可能长期在深市盯着，一旦他不在了，张家父子肯定还有整幺蛾子。 所以，引入一个新的合作者，对张氏百货进行资产重组，才是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后患的最佳办法。 “江小友愿意把这么好的资源，拿出来的共享？” 司徒先登又惊又喜。 张氏百货的底子太好了，旗下的好几家商场，都是位于深市的黄金地段，一般人拿到这样的优质资源，都是捂在手里，生怕别人来分一杯羹，他没想到江华做事，居然如此大气。 “相比于沃尔玛这种巨头，我们还很弱小，所以才要联合起来。” 江华并不介意，把好的资源，分享给别人，他需要的是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抵挡外企的入侵。 “好，既然江小友这么有诚意，那我再瞻前顾后，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司徒先登当初拍板，决定跟江华合作。 “给老爷子介绍一个人，这位是何詹泊，我的得力助手，张氏百货的资产重组，我打算委托他来操作。” 江华向司徒先登，介绍站在自己身后的何詹泊。 他在深市已经耽搁了好多天，再继续停留下去，就要错过女儿的生日了，所以他打算把后续的事宜，全权委托给何詹泊来操作。 “江小友手下，果然藏龙卧虎，这位何先生看起来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商界精英。” 司徒先登夸了一句。 “老爷子谬赞了，我就是给江董办事的一个普通员工。” 何詹泊谦虚低调地说。 涉及到资产重组，自然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的，所以江华中午做东，请司徒先登吃饭，还邀请了招商办的人，大家一起就合作的事情，深入聊了聊。 市里对于这件事情，也非常重视，晚些时候，老王亲自打电话，询问了江华后续的安排，得知江华打算联合司徒先登，在深市建立一个大型连锁超市后，老王表示了赞赏和支持。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氏百货即将被拆分重组的事情，圈子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医院那边，张枣林运气不错，被抢救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公司怎么样了。 “爸，你好好养病，公司那边不用担心。” 守在病房的大儿子张开隆，深色黯然，岔开话题。 “不要瞒我，公司到底怎么样了？” 知子莫若父，一看儿子的表情，张枣林心里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江华打算拆分我们张氏百货，我找松本先生求助，但是被拒绝了。” 张开隆脸色灰败，唉声叹气地说。 他本来以为，张家和松本润是朋友，对方会在张家困难的时候，拉他们一把。 但是他想错了，在他们父子失去了价值后，松本润毫不留情，一脚把他们踢开。 “他要拆分我的心血，他怎么敢？” 张枣林大脑嗡的一下，感觉气血不断上涌。 想想这些年，自己为了把张氏百货发展起来，做了那么多阴暗的事情，现在一切全都没了，他越想越不甘，随后感觉整个病房都在旋转。 “爸，医生说你刚醒来，不能激动，爸，爸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张开隆看见父亲脸色，越来越不对，立刻按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医生，医生呢，我爸又昏迷了！” 然后，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跑进病房。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女儿，老爸回来啦！ 一架飞机，降落在省城机场。 “爸爸！” 江双儿看见江华的身影后，立刻飞奔了过来。 “不是说了，在家等我吗，怎来还跑来机场了？” 江华开心地抱起女儿转圈。 虽然这次深市之行，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他终究还是赶在女儿生日前回来了。 “爸爸，我明天过生日，好担心你赶不回来。” 江双儿抱着父亲的脖子说。 “我们可是拉过勾的，爸爸当然会赶回来。” 江华抱着女儿，笑容满面地向妻子走去。 “回来啦。” 苏芷柔微笑看着丈夫，心里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三个字的问候。 “嗯，回来了，生日宴的酒店定了吗？” 江华这几天不在家，生日宴的安排，都是苏芷柔在操办。 “早就定了，该邀请的朋友，也都挨个邀请了，对了，孙小姐来省城好几天了，你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她。” 苏芷柔打开车子后备箱，方便薛山放行李。 “不用特别招待，双儿，见到小喔妹妹开心吗？” 江华笑呵呵地问女儿。 “开心，我和小喔妹妹还一起拍了照片，大家都说我们是姐妹。” 江双儿一脸自豪地说。 “本来就是姐妹呀。” 江华大脑在宕机几秒后，迅速恢复过来，脸色如常地说。 不过他心里，却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孙小姐给双儿买了很多礼物，我们是不是要回礼？” 苏芷柔很小声地询问。 这两天，江双儿和小楚煕天天腻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每次逛街，孙缈缈出手都很大方，给江双儿买了很多礼物，搞得苏芷柔都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之间，没必要分的太清楚。” 江华打算一会儿去见见孙缈缈，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小喔妹妹也想要一只会旅行的青蛙。” 江双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江华，她虽然没直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就是想让江华寄明信片的时候，给小楚煕也寄一份。 “没问题，女儿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 江华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决定回头给王元炜打个招呼，让他带着团队，把旅行青蛙的网页版开发出来。 这种小游戏技术含量不高，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完全可以做到。 “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你给不给她摘？” 苏芷柔觉得，江华有些太宠女儿了。 “必须摘下来。” 江华大言不惭地说。 “上车吧，吹牛大王！” 苏芷柔送了丈夫一个白眼，打开车门。 薛山很主动的坐到驾驶室，充当司机，江华和女儿坐在后排，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爸爸，这是什么，你给我带的礼物吗？” 江双儿好奇地看着江华手里的掌上游戏机。 这个小东西，是江华在深市电子街买的，里面有贪吃蛇之类的小游戏。 对于他来说，玩这些游戏，等于怀旧，但是对于江双儿来说，却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新奇好玩的游戏。 “这个叫贪吃蛇，你看，是这样玩的。”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教她玩贪吃蛇。 “哇，小蛇吃掉豆子，就会长大吗？” 江双儿看着父亲做示范，感觉太新奇了。 甚至，就连坐在旁边的苏芷柔都被吸引，好奇地把头探过来，看着屏幕里的那条小蛇，在丈夫的操作下，灵活游走。 “来，你来试试。” 江华示范了一遍后，把掌机递给女儿。 江双儿兴奋地接过掌机，很快就沉迷进去，脸上的表情，随着那条游走的贪吃蛇，时而兴奋，时而懊恼。 苏芷柔看着这一幕，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丈夫，压低了声音说：“教孩子玩游戏，这个不太好吧？” 这个年代，街机泛滥，家长和老师对于游戏，那是深恶痛绝。 苏芷柔虽然不至于敌视游戏，但是思想难免会受到影响，觉得小孩子玩游戏，家长一定要制止。 “普通家庭的孩子，当然要以学业为重，但我江华的女儿，眼界开阔，才是首要的。” 江华是把女儿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寒窗苦读，考上重点大学，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但是江华的教育理念不一样，作为他的接班人，必须具有最前沿的思维，所以经常接触一些新事物，保持开阔的眼界，是很有必要的。 “玩游戏，跟眼界开阔，有什么关系？” 苏芷柔白了丈夫一眼，感觉他在诡辩。 “爸爸，这款游戏很好玩，不过这个游戏机有点大，很笨重，如果用手机也能玩就好了。” 江双儿手太小了，拿久了掌机，会感觉手腕酸。 相比较起来，江华开发的三代手机，则要小巧轻便许多，单手就能掌握。 “你看，我就说咱们的女儿不一般，从小就具有敏锐的商业眼光。” 江华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当初买这款掌机，除了怀旧外，也是在琢磨，把这些小游戏，做到手机程序里面，没想到女儿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瞧把你得意的。” 苏芷柔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感觉心里特别温暖。 本来，她还担心女儿沉迷游戏，但是她低估了女儿的聪慧程度，没用半个小时，江双儿就熟悉了这款游戏，在连续通关几次后，她就感觉索然无味。 “太简单了，如果是我来设计游戏，我会增加一些不同功能的豆子，来增加挑战难度。” 江双儿把掌机丢在一旁，用意犹未尽地语气说。 江华看到女儿的表现，心里却是越来越惊喜，他原本就是想让女儿接触一下新事物，开阔眼睛。 没想到女儿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从小就有这样敏锐的商业思维，如果好好培养一番，何愁后继无人？ “对了，有个事情，忘了跟你说，白雅上次给双儿做过一次智商测试。” 苏芷柔突然想起来说。 “然后呢？” 江华眼中带上了几分期待。 女儿小时候就表现的很早慧，在经过白雅的系统培养后，已经渐渐崭露天赋，特别是今天女儿的表现，已经让他感到，他女儿绝对比同龄人聪明。 “然后，她给了我两个建议，我正准备和你商量。” 苏芷柔最近一直在想这事儿，心里挺纠结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不消停的对手们 “白雅说，以咱们双儿的实力，好好培养一番，进科大少年班，完全没问题，但是她不建议咱们这样做。” 苏芷柔说起少年班时，语气充满了感慨。 她出身书香门第，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科大少年班刚刚创办，在全国各地选拔优秀学生。 进入科大少年班，对于普通孩子来说，那就等于鲤鱼跃龙门，当时好多孩子，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入少年班。 苏芷柔也不例外，她参加过少年班的选拔考试，当时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只是可惜，因为家庭的变故，还有一些其他的客观原因，最终没能如愿。 没想到时过境迁，有人告诉她，说她的女儿，完全有实力上科大少年班。 她刚听白雅说起这事儿时，差点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地说，就让江双儿上科大少年班。 不过，听完白雅后来的解释，她逐渐冷静下来，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理。 “白雅是怎么说的？” 江华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苏芷柔想象的激动，而是语气平静地问。 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特别迷信少年班，谁家的孩子要是上了少年班，会得到周围所有家长的羡慕。 不过他作为过来人，能更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而且少年班在他眼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神秘光环。 “你女儿有机会上少年班，你就不激动？” 苏芷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丈夫。 “囡囡还小，就算能考上少年班，那也是几年之后，再说少年班的教育方式，不适合她。” 江华非常理性地说。 自己的女儿是天才，他当然高兴，不过少年班是培养科研人才的地方，他没打算让女儿走科研这条路。 “你这说话的方式，怎么跟白雅一样？” 苏芷柔有些不服气。 她当初没能上成少年班，可是为这事儿耿耿于怀了好多年，怎么到了江华和白雅的眼中，少年班也就成了不过如此的感觉？ “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能继承我事业的接班人，这个少年班培养不了。” 江华用期许的目光，看着靠在他身上打瞌睡的江双儿。 车子已经开进了市区，马上就到家了，江双儿或许是累了，玩了一会儿掌机，就靠在他身上打瞌睡。 “白雅也是这么说的，你们俩倒是想法一致，不过这可是少年班啊，我曾经的梦想，就是进科大少年班。” 苏芷柔用遗憾地语气说。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好多少年班的毕业生，可混的未必有你好，你觉得呢，苏总？” 江华瞥了眼老婆，用打趣地语气说。 苏芷柔现在事业心虽然淡了，但公司好歹还在开，头上还顶着证券公司老总的名头，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士。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个老总的含量有多大水分，你心里最清楚。” 苏芷柔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 她公司的一大半业务，都是靠江华的面子接到的，如果不是江华，她可没这个本事，把公司开起来。 “白雅是不是建议，让我们找优秀的家庭教师，一对一培养囡囡？”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她跟你说过这事儿？” 苏芷柔有些惊讶地问。 “没说过，不过她是个真正懂教育的人，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 江华很庆幸，自己的女儿能遇到白雅。 他虽然事业做得很成功，但是在子女的教育上，却没有多少经验。 江双儿之前虽然表现的成熟早慧，但是真正绽放光芒，是在遇到了白雅之后。 家里那贴满墙壁的各种奖状，至少有白雅的一大半功劳。 “家教的问题，我倒是和缈缈交流过，我觉得深市在这方面，倒是走到了前面，她给楚煕报了个早教班，我看效果就很好。” 苏芷柔这几天和孙缈缈相处，聊的最多的，就是子女的教育问题。 从这方面来讲，地处经济特区的深市，在教育资源方面，要强过省城。 “家教的问题不急，还早着呢，这个得慢慢挑，现在有白雅就够了。” 江华看车子开进小区，轻轻拍了拍女儿，把她唤醒。 “爸爸，到家了吗？” 江双儿打了个哈欠，睁开朦胧睡眼。 “昨天没睡好？” 江华看着女儿慵懒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早上起的太早了。” 江双儿伸着粉嫩的手臂，撑了个懒腰，把江华给萌坏了。 “老板，行李我一会儿提上来。” 薛山把车子，停在楼道门口。 “薛哥，谢谢了。” 苏芷柔非常客气地道谢。 她是个非常有礼貌，且和善的人，不管对薛山，还是对齐芳，都非常尊重。 “妈妈，是甜姨！” 江双儿突然伸手，指着站在楼道口的年轻女人说。 “甘甜甜，她怎么来了？” 江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这才发现上飞机时，手机设置了静音，一直忘了改过来。 “姐夫，你们可算回来了，打你电话打不通，柔姐又忘了带手机，可把我急坏了。” 甘甜甜看到车子停下，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江华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事，甘甜甜不会着急地找上门。 “摩托罗那把咱们告了，说我们盗窃了他们的通讯技术，公司的几个管理层，知道你今天回省城，都等你去开会。” 甘甜甜语气急促地说。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什么时候偷了他的破烂技术？” 江华第一反应，就是摩托罗那失心疯了，这是争市场争不赢，打算摆烂吗？ “一句两句说不清，你还是去趟公司吧，杨总他们都在等你。” 甘甜甜也知道，江华刚回来，肯定想多陪老婆女儿，但是眼下这个事，属于突发事件，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摩托罗那属于跨过企业，直接把北斗星通讯告了，这事儿闹得挺大，连省里的领导，都有所关注，专门打电话询问了情况。 “这帮鳖孙，老子刚应付完沃尔玛，摩托罗那又跳出来，这是组团给我添恶心吗？” 江华心里是真的恼火。 刚处理完深市的事情，准备回省城，安安心心陪女儿过个生日，没想到刚到家，事儿就又来了。 “大家都很气，咱们的通讯技术，完全是自主研发，什么时候盗了他摩托罗那的技术？” 甘甜甜感同身受，也是义愤填膺。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引起世界媒体关注的官司 “爸爸，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江双儿十分懂事地说。 “囡囡真乖，爸爸忙完了就回来，晚上带你和小喔去逛商场，好不好？” 江华听到女儿甜甜的声音，感觉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融了许多。 在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江华询问甘甜甜事情的经过，甘甜甜也说不清楚，因为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大家的脑子都有些懵。 “老板，咱们接二连三，被山姆的企业针对，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共济会的影子。” 开车的闷葫芦薛山，倒是难得说了句有见地的话。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在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咱们不要着急下结论。” 江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后说。 上次他去山姆，共济会暗杀他不成，心里肯定是十分窝火的，如果说这接二连三的事件里面，有共济会的影子，也是说得通的。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北斗星通讯门口。 虽然通讯公司业务的重心，已经逐渐开始向深市转移，但是江华并没有打算裁撤省城这边的公司。 这里面一方面是要照顾省市领导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江华为了自己办公方便。 因为知道江华今天回来，以杨瑛为首的一批公司骨干，已经在提前在会议室等待。 “呦，人到的挺齐，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江华走进会议室后，大大咧咧地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江董，你可算回来了！” “摩托罗那这孙子，真的是太卑鄙了。” “咱们光翼手机，明明都是采用的自主研发技术，他凭什么污蔑咱们剽窃他们的技术？” 在江华走进会议室后，公司的骨干成员，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站起来，向江华诉说心里的不满和愤怒。 “安静，安静一会儿，大家的委屈我都能理解，不过解决问题，首先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 江华双手需按，向下压了一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他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甘甜甜立刻小跑着去饮水机旁，给他泡了一杯茶。 “杨总，你是公司的实际负责人，说说情况吧。” 江华喝了口茶，侧脸看着杨瑛说。 他不在的时候，公司的具体业务都是杨瑛在负责，最近这半年公司业绩平稳，没出过任何岔子，江华对她也很放心。 “江董，咱们能不能私下聊两句？” 杨瑛犹豫了一下，脸有难色地说。 江华挑了挑眉，杨瑛的这个反应，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认真打量了对方几眼，点了点头说：“好，去我办公室聊。” 在江华和杨瑛离开后，会议室立刻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双手端着茶杯，走进办公室，把窗户打开，透了透气，转身说：“难道摩托罗那控告咱们，这事儿还有什么内情？” “江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乔科长查间谍时，顺藤摸瓜，通过反向追查，获得了山姆那边的一些技术？” 杨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神色严肃地说。 “是有这事儿，不过这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你提这个干嘛？” 江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这事儿都过去好久了，要不是杨瑛提起，他都给忘了。 “当初在这批技术里面，就有数字通信的技术，咱们的数字通信系统，也是在这个基础上，才开发出来的。” 杨瑛解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是从部队转业出来的，这些涉及到保密条例的事情，别人没有渠道知道，但是她都能查到。 “你不会是说，摩托罗那就是揪住了这个小辫子，才要告咱们吧？” 江华瞪大了眼睛，有两个字蹦到嗓子眼，感觉实在不雅，终究没说出来。 他当初力主开发数字通信系统的时候，摩托罗那还死抱着模拟通讯技术不放，甚至在圈子里大放阙词，对他是好一通嘲笑。 结果现在被他打的溃不成军，好家伙，现在也不说什么模拟通讯系统优于数字通讯系统这种屁话了，直接臭不要脸，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翻出来做把柄，控告他的北斗星通讯。 不过，在数字通讯系统研发刚起步时，江华确实借鉴了乔斌从西方弄来的技术，这一点倒是没得洗。 “是呀，他们现在就是揪着这个不放，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杨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如果摩托罗那真的是无理取闹，她倒是不怕，关键是这个阴险的孙子，手里还捏了一点东西，这就让她感觉很头痛。 这件事情，她都没敢跟公司的人说，怕扰乱军心，直到江华回来，才单独把他喊过来，说明情况。 “他们手里有证据吗？” 江华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杨瑛问。 “有，当初乔科长的技术，是从山姆一家试验室弄到的，摩托罗那拿到了这家试验室的科研档案。” 杨瑛为了查清这事儿，动用了一些军方的力量。 “老乔心太软，当初弄到技术后，应该放一把火的。” 江华有些懊恼地说。 他当初一心想着弯道超车，拿到技术之后，也没多想，直接在这个基础上，开发出了数字通信系统，没想到摩托罗那商业竞争玩不过，居然会把这事儿翻出来当把柄。 “现在国内国外媒体的目光，都在关注我们，我们该怎么回应？” 杨瑛盯着江华问。 这个男人每次都能创造奇迹，她希望江华这次，依旧能带着大家，战胜摩托罗那。 “不要慌，先稳住阵脚，你让研发部门那边，也弄一份科研档案出来，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技术没有注册专利，所以究竟是谁先研发出来的，这是公说公理，婆说婆有理，懂吗？” 江华用手指敲着桌子说。 乔斌当初给他的，是一些半成品技术，所以这些技术是没有专利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事儿有了很大的操作余地，毕竟没有专利证明，你凭啥说这是你的技术？ “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反推这些技术，完全可行，只要补充了完整的研发历程，咱们就可以说，这一整套技术，完全是咱们自主研发的。” 杨瑛理解了江华的思路。 当时的那些技术，国内还没掌握，属于非常前沿的科技，不过现在已经时过境迁，这些技术，江华的公司，早就吃透了。 “聪明！” 江华竖起大拇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大格局培养人才 “江董，我有一个想法。” 杨瑛犹豫了一下说。 “你有什么好想法，可以大胆说出来，北斗星通讯在你的管理下，成绩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江华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杨瑛说。 在上次的记者发布会时，曾经有个记者向他提问，说江董你手下这么多企业，并且横跨了这么多行业，您管得过来么，是怎么让这些企业，保持良好运转的？ 江华当时的回答，十分简单，就四个字：知人，敢用！ 他手下企业管理层的年龄，都比较年轻，但是能力却都是拔尖的，就是因为他敢放权，所以这些人的成长都非常快。 “我刚从京城那边出差回来，蒋院士那边在通讯芯片这一块，取得了重要突破，你之前对我说过，说咱们现在正处于2g通讯时代，再往前发展一步，就是3g，我觉得现在可以开启3g时代了。” 杨瑛目光炯炯地说。 原本，这次摩托罗拉起诉北斗星通讯，可以算得上一次危机，但是江华已经从容淡定地定下了反击策略。 不过杨瑛觉得，既然是反击，那就要反击的更彻底一点。 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向全世界宣布，他们北斗星通讯，已经由2g开始向3g进军，到时候看摩托罗那还有什么脸，说他们北斗星他们的通讯剽窃技术。 “你这是想玩一把大的？” 江华一眼就看穿了杨瑛的想法。 她是想借着这次的官司，广受国内外媒体关注，把北斗星通讯的名气，彻底打出去。 “是的，我知道现在开启3g，是早了一点儿，但是像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现在全世界的媒体，都在关注咱们呢。” 杨瑛刚开始说起自己想法时，表情还有些忐忑，不过现在却是越说越自信。 “公司的其他人，都认为这次是危机，唯独你提到了机会两个字，看来当初让你当总经理是对的。” 江华用赞赏地语气说。 到了他这个位置，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数字，赚钱带来的喜悦，远远比不上培养人才带来的成就感。 在公司其他人，都人心惶惶，忙于应对这次危机时，杨瑛却能从里面看到机会，这说明她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企业领导者。 “我就是气不过摩托罗那太卑鄙，这次不狠很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杨瑛余怒未消地说。 “行，我支持你的想法，咱们争取把这个官司，打成世纪官司，不过要做到这一步，凭咱们公司的法律团队，力量还是薄弱了些。” 江华也决定玩一把大的。 从沃尔玛，还有摩托罗那的事件中，他隐隐嗅到了，背后隐藏着共济会的影子。 既然对方接二连三的挑事儿，那他这次就狠狠一耳光抽回去，把对方脸打疼。 “咱们省城，有几家实力不错的律师事务所，我回头联系一下。” 杨瑛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认同，非常振奋。 “宣布3g的事情，先不要急，打牌需要讲究策略，你不能一开始就把底牌丢出去。” 江华换位思考，觉得摩托罗那这时候，应该是得意洋洋的，既然如此，他就先挖个坑，让对方自己跳下去。 “既然应对方案定下来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去会议室，其他人都还等着呢。” 杨瑛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她和江华已经单独聊了半个多小时，其他人应该等的有些心焦了。 “去吧，这次的会议，由你来主持，我旁听。” 江华既然认识到了杨瑛的能力，就决定放手给她更大的舞台，他虽然没什么高深的企业管理经验，但是却有足够的胸襟。 “谢谢江董！” 杨瑛感激地站起身说。 她能感受到江华对她的信任，能够放权到江华这种程度，她相信没几个企业的老总，有这个魄力。 “对了，我女儿马上办生日宴，到时候你也来，大家一起聚聚，热闹热闹。” 江华在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说。 “江董，作为老同学，我是真的羡慕你，自己事业成功，女儿也培养的这么优秀，上次省里的绘画比赛，双儿拿了一等奖吧，这事儿都上了报纸。” 杨瑛用羡慕地语气说。 “那些报纸也是的，没事儿瞎报道啥，这不是捧杀么？” 江华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暗爽。 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妥了，两人一前一后，向会议室走去。 杨瑛走进会议室后，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神色淡定地说：“刚才我和江董商量了一下，初步拿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我接下来直接分配任务，只要大伙齐心协力，我相信咱们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江华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颇有大将之风的杨瑛，任由她安排，没做任何干涉。 在公司耽搁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 不过他还记得，在出门的时候，答应过女儿，要带她和楚煕一起逛商场的。 他先是回家接上江双儿，然后又让薛山开去，去酒店接小楚煕。 “江华……叔叔……” 小楚煕见到江华之后，十分开心，“江华爸爸”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想起妈妈的叮嘱，硬生生改口。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聪慧早熟，比同龄孩子要懂事许多。 “回来啦！” 孙缈缈站在酒店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江华。 “回来了，过来带楚煕去逛街，给两个孩子买点衣服。” 江华看着小女儿懂事的样子，有些心疼地把她抱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因为现实环境的限制，他注定要亏欠小楚煕多一些。 “爸爸，生日那天，我想和小喔妹妹穿一样的衣服。” 江双儿突然仰起头说。 “穿一样的衣服？” 江华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孙缈缈，孙缈缈却对他苦笑。 “因为我们是姐妹，照相馆的老板都这么说。” 江双儿一脸天真。 “前天她们一起去照相馆，拍了一套姐妹照。” 孙缈缈在旁边解释。 江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天苏芷柔肯定也在场，他用探寻的眼神，看向孙缈缈。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小楚煕的天赋 孙缈缈先是苦笑，然后向江华摇了摇头，她知道江华想问什么，但是她无法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苏芷柔是否起疑了。 “要不……” 她说话只说了个开头，然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江华，她的意思是，要不就坦白吧。 主要是这些日子，每天和苏芷柔待在一起，她实在是太受煎熬了。 “给双儿过完生日再说。” 江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商业上的事情，他能得心应手，但是涉及到家事，他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也会茫然无措。 “爸爸，我们去逛街吧，再过一会儿，商场就要关门了。” 江双儿摇晃着父亲的手说。 她感觉爸爸和孙阿姨之间怪怪的，但是具体怎么个怪法，她也说不出来。 “行，我们现在去逛商场。” 江华一只胳膊抱着小楚煕，另一只手牵着江双儿，以后怎样，他不去想，至少现在这一刻，两个女儿都在他身边，他感到很幸福。 孙缈缈留在酒店，没有跟过来，她知道这种和两个女儿独处的机会，对于江华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所以她很善解人意的把这个空间，留给江华。 “爸爸，你带掌机了吗？” 电梯里，江双儿突然仰着小脸蛋儿问。 “为什么问这个？” 江华正在想心事儿，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我想教小喔妹妹玩贪吃蛇。” 江双儿就算再成熟早慧，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子，贪玩是孩子的天性。 “小喔太小了，玩不了这个。” 江华哭笑不得，小楚煕才多大呀，才一岁多的孩子，玩什么掌机呀，别把眼睛玩坏了。 另外，他教江双儿玩掌机，是让她开阔眼界，如果江双儿沉迷其中，他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也会正确引导孩子的。 “只玩十分钟，妈妈说了，玩这个对眼睛不好，我都知道。” 江双儿倒不是沉迷游戏，就是单纯的想和小楚煕，分享一下新鲜事物。 “江华叔叔……” 趴在江华怀里的小楚煕，突然双手搂着他脖子，轻轻喊了他一声。 “叔叔在呢，怎么呢？” 江华立刻把目光，投向小女儿，在心里猜测，她是不是要上厕所了。 “蛇好可怕的，熙熙不敢玩蛇……” 小楚煕一脸怯生生地说。 她不知道什么是贪吃蛇，还以为是在动物园，见过的那种蛇类。 “扑哧！” 江双儿没有忍住，被小楚煕的表情给逗笑了，江华也是忍俊不禁。 “双儿姐姐，蛇会咬人，你也不要玩，好不好？” 小楚煕一脸担忧地看着江双儿。 妈妈对她说，蛇是有毒的，咬人后如果不及时救治，会死人的，她不想双儿姐姐死。 “小喔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蛇，是一种游戏，不咬人，也不可怕。” 江双儿咯咯笑着解释。 上了车后，江华带着两个女儿坐在后排。 他买的掌机，就随手丢在后排座椅上，江双儿看小楚煕，还是一脸怕怕的表情，便打开掌机，向她演示什么是贪吃蛇。 薛山坐在驾驶位，尽职尽责地充当司机，他知道这个时候，江华的心思肯定都放在女儿身上，所以十分知趣，一直默默充当背景板，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说。 “小喔妹妹，看见了吗，这就是贪吃蛇。” 江双儿操纵着贪吃蛇，灵活地在屏幕里面游走。 “假的吗？” 小楚煕见到原来只是游戏，小脸蛋上紧张的表情，终于消失了，松了口气。 不过，她很快被屏幕里，那条越长越长的小蛇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掌机屏幕。 江华看着专心致志，玩着掌机的大女儿，又看了看，扑闪着长睫毛，一脸萌萌哒的小女儿，心里突然感觉特别的安宁祥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好希望时光永远留在这一刻。 薛山似乎看出老板的心思，刻意放慢了车速。 “小喔妹妹，你来试试。” 江双儿把掌机递给小楚煕，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会玩。” 小楚煕心动地伸出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比铁皮青蛙复杂多了，她不太会玩。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 江双儿手把手教小楚煕玩贪吃蛇。 江华嘴角挂着微笑，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个女儿，希望小姐妹的感情，能一直像今天这样。 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懒洋洋，变成了惊讶。 “哇，小喔妹妹好厉害！” 江双儿在一旁拍着手。 就在刚刚，小楚煕成功操作贪吃蛇通关，哪怕是最简单的关卡，这对于一岁多的孩子来说，也是很有挑战难度的。 “一次失误都没有，难道我小女儿也是天才？” 江华有一种荒缪的感觉。 他一个学渣，却生了两个高智商的学霸女儿，这是什么体验？ “爸爸，小喔妹妹好聪明呀，玩贪吃蛇比我都厉害！” 江双儿激动地摇晃着父亲的胳膊。 “是呀，小喔真聪明！” 江华笑得嘴都合不拢。 虽然一个贪吃蛇，证明不了什么，但是却让他看到了小女儿与众不同的天赋。 小楚煕没想到，身边两人的反应，会这么激动，倒是表现的有些手足无措。 “老板，恭喜你后继有人。” 专心开车的薛山，难得拍了江华一记马屁。 “你呀，别拍我马屁，早点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办了，才是正经。” 江华笑呵呵地说。 “快了快了。” 薛山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 “爸爸，薛叔叔要结婚了吗？” 江双儿跟个小大人一样，参与到大人的谈话中。 “对，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江华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 小楚煕年龄小一些，比较懵懂，还无法加入到大人的谈话中。 “哇，薛叔叔，芳姨还说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你都要结婚了，新娘子漂亮吗？” 江双儿非常八卦地问。 “呸呸呸，齐芳也真是的，我虽然人闷了点，但不至于打一辈子光棍吧，她这是咒我呢？” 薛山没想到齐芳在背后，居然是这样评价他的。 “没事儿，老薛，咱们回头用喜糖，狠狠丢齐芳，把脸打回去。” 江华唯恐天下不乱，乐呵呵在一旁出馊主意。 “这个主意好。” 薛山也乐了，决定就这么办。 几个人说说笑笑之间，车子停在商场的门口。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人心魑魉 同样的夜晚，深市。 张开泰额头缠着纱布，眼神空洞地从医院走出来。 离开医院前，医生对他说的那些话，仿佛诅咒一般，不停地在耳边萦绕。 “张先生，非常抱歉，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你想要恢复生育功能，恐怕很难。” 他脑中反反复复回荡着的，就是医生对他说这些话时，那副遗憾的表情。 脑中医生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他自己的脸，也跟着扭曲起来。 “孙缈缈，你这个贱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公司没了，我爸也死了，我要你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他像个疯子一样的，抱头蹲在马路边上。 他父亲张枣林，在得知公司被拆分重组后，再次被气的昏迷不醒，不过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幸运，被推进了抢救室后，没能走出来。 他大哥张开隆，因为偷税漏税被调查，就在张枣林咽气的当天下午，被经侦的人带走了。 现在他父亲还躺在太平间，没有人管，也没有下土安葬。 张开泰是因为欠了住院费，被赶出来的，因为张家涉嫌偷税漏税，名下产业都被查封了，老婆也和他离了婚，他现在是一无所有，身无分文。 张开泰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如一只孤魂野鬼，路过的行人，看见他这个样子，把他当成了精神病人，看见他之后，就远远躲开。 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过来，递给张开泰一根烟，说：“兄弟，来一根。” “谢谢。” 张开泰颤抖着手，接过香烟，用打火机点了几次，却没有点燃。 “啪！” 坐在旁边的鸭舌帽男人，按下打火机，帮张开泰点燃香烟。 “谢谢兄弟。” 张开泰嘴里叼着香烟，再次含含糊糊地道谢。 以前想要巴结他的人很多，但是在张家落难后，这还是第一个，对他表露出善意的人。 “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很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鸭舌帽男人抽了口烟说。 张开泰听见这话，诧异地抬起头，侧过脸认真打量对方，刚才天太黑，对方又戴着帽子，他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是你！” 张开泰认出了坐在旁边的男人。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不过曾经在父亲的办公室，见过对方几次。 听他父亲和大哥闲聊时说，张家和沃尔玛能达成合作，就是这个男人，在里面穿针引线，父亲说他是个商业掮客。 “一夜之间，从灯红酒绿的富二代，变的一无所有，有没有想过要报仇？” 鸭舌帽男人弹了弹烟灰，语气平静地问。 “想，做梦都想报仇，不过你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张开泰有些警惕地盯着对方。 他虽然只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但是也知道，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他，并且说这种话，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商业掮客那么简单。 “我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你。” 鸭舌帽男人悠闲地抽着烟，目光盯着街对面的路灯，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故弄玄虚。 “你能怎么帮我？” 张开泰语气沙哑地问。 “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个报纸包裹，里面有把枪，有没有勇气报仇，就看你自己了。” 鸭舌帽男人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径直离开。 一辆黑色的普桑，在鸭舌帽男人离开后，缓缓启动，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开车的是个剃着小平头的年轻男人，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对着耳机说：“叶科长，目标在医院门口的花坛旁，坐着抽了根烟，跟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他跟什么人闲聊，除了闲聊之外，还有没有做别的事情？” 叶冉在电话里问。 “光线太黑了，我没看清楚，我现在是停下来调查，还是继续跟着目标？” 小平头用请示地语气问。 “你继续跟着目标，调查的事情，由后面的人接手。” 叶冉想了一下说。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加快脚步，迅速闪身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叶科长，目标似乎发现到被跟踪，躲进了一条小巷。” 小平头语气急促地说。 “既然暴露了，那就不等了，立刻实行抓捕计划。” 叶冉语气果决地说。 她原本想着，钓出目标背后的大鱼，但是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直接就地抓捕。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组人向她汇报，说鸭舌帽在医院门口接触的是张开泰，双方聊的什么，暂时不知道，不过张开泰在鸭舌帽离开不久，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确认双方只是聊了几句吗？” 叶冉皱眉询问。 “是的，目标就是递了根烟，聊了几句，然后张开泰就打出租车走了。” 二组的人在电话里汇报。 “暂时别管张开泰，你去支援一组，务必要抓到那个家伙。” 叶冉眯起眼睛。 只要等抓住了鸭舌帽，就能知道他跟张开泰聊过什么，如果运气够好，也许还能挖出他背后的大鱼。 另一边，张开泰坐在出租车里，有些走神。 他在鸭舌帽离开后，就匆匆忙忙的打车离开，主要是因为怕，虽然他确实恨江华，也恨孙缈缈，但是他就是个纨绔富二代，拿枪杀人的事儿，还真不敢干。 所以，明知道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一把手枪，但处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他第一反应不是拿枪，而是选择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坐上出租车后，仇恨又开始噬咬他的内心，想起张家的境遇，想起自己失去的生育能力，他双眼开始充血。 “师傅，回医院，我感觉不舒服。” 他声音沙哑地说。 “好嘞。” 出租车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又向回开去。 “血债血偿，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张开泰脸色扭曲地低着头，不停在心里喃喃自语。 另一边，鸭舌帽在小巷中狂奔，但是他很快发现，前面也有人堵截，在察觉到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后，他十分光棍地举起手，说：“兄弟，有话好说，不就是欠了点赌债么，搞出这么大阵仗，不至于。” “谁跟你是兄弟，装，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 一个身材精悍的男人走过去，干净利落地反锁住对方双臂，把鸭舌帽压在墙上。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叶冉深夜来电示警 黑暗狭小的审讯室中，台灯的刺眼光芒，晃的鸭舌帽男人睁不开眼睛。 “余清，代号残魂，十五岁就漂洋过海，这次潜入回来，花了不少心思吧？” 叶冉双手环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鸭舌帽男人。 “你是谁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是催债的，麻烦你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想办法把钱还上。” 鸭舌帽男人眯着眼睛，把脸侧到一旁，避免直视台灯的刺眼的强光。 “余先生，看你这样子，也是受过训练的精英，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傻，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叶冉冷笑一声。 她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余清，但是前几天，海外的同事，截获了共济会的一个情报，里面提到一个代号叫残魂的家伙，引起了内地的重视。 一番摸查之后，伪装成商人入境的余清，终于进入了叶冉的视线。 一开始的时候，叶冉对余清只是采取监视措施，因为情报中，还提到了一个叫代号叫厄里斯的人，是和余清一起入境的，不过这人更为神秘，目前叶冉这边，还没有掌握任何信息。 叶冉对这个叫厄里斯的人，非常重视，因为在古希腊神话里，厄里斯是夜之女神的女儿，掌管诅咒与复仇，只看这个代号，地位明显就比残魂更高。 可惜，盯了余清几天，亳无任何发现，现在又被余清察觉到盯梢，她只能当机立断，实施抓捕。 “好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次我认栽。” 鸭舌帽装不下去了，十分光棍的认栽。 “你在医院门口，跟张开泰说了什么，另外厄里斯在哪？” 叶冉紧盯着对方眼睛问。 “厄里斯当然是在神话书里，至于跟张开泰说了什么，你猜？” 鸭舌帽说完，恶形恶状地笑了起来。 “叶科长，这个家伙不老实，要不给他上点手段？” 坐在叶冉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被对方嚣张的态度给激怒了。 “他在故意激怒你，不要被他左右情绪，不然你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叶冉内心也十分气愤，但她还能理智的思考问题。 “呦，碰到高手了，看来是个行家，他们叫你叶科长，但我看你挺年轻的，刚升上来的？” 鸭舌帽用饶有兴致地语气问。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开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叶冉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不是不开口，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鸭舌帽男人笑呵呵地说。 他现在被拷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在抓到你之后，我立刻派人去盯着张开泰，发现他又回了医院，然后从垃圾桶，取了一把手枪，你想利用他杀谁？可惜不管你想干什么，你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破产了！” 叶冉说话的之后，眼睛紧盯着余清，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她故意说出张开泰的事儿，就是想打击对方，逐步攻破对方心理防线。 “张开泰？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你们爱抓就抓呗。” 鸭舌帽男人的表现，完全出乎叶冉意料之外，丝毫没有计划破产的懊恼，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 叶冉不再说话，皱眉盯着他打量，她本来以为，撺掇张开泰当杀手，就是对方的下一步计划，可现在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她们上当了。 这时，一个手下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进来，俯身在叶冉耳边说：“叶科长，张开泰那边招了，说手枪是余清提供的，然后撺掇他去杀江华报仇。” “我知道了，你再审审，看看他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情。” 叶冉点了点头。 鸭舌帽男人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吹起口哨，丝毫没有身为囚徒的觉悟。 “叶科长，这个家伙太嚣张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坐在叶冉身边的年轻小伙，拳头捏的格吧格吧响，他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囚犯。 “先熬着他，别让他睡觉，我出去一下。” 叶冉站起身，向审讯室外面走去。 她走出审讯室之后，把这几天负责盯梢余清的人，找了过来，详细询问余清这几天的行踪。 “叶科长，这个家伙，这几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那里环境复杂，如果他真要跟什么人接头，也只有可能是在酒吧。” 盯梢余清的手下说。 “这个你之前已经汇报过了，而且他接触过的人，咱们也做了调查，并没有什么收获。” 叶冉发现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对手，现在余清虽然人被她抓了，但是她依然任何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拿到。 “叶科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站在叶冉对面的手下，犹豫了一下说。 “有想法就直说，藏着掖着不是个好习惯。” 叶冉瞪了对方一眼。 “凭我这几天盯梢的直觉，我觉得这个余清，很可能就是个抛在外面的烟雾弹，他的任务，就是吸引咱们注意力，混淆视听，给他的上线打掩护。” 手下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利用张开泰杀人，这一招真的是很愚蠢，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就算给把手枪，也未必打得准，而且得知张开泰被抓，他表现的也毫不在乎，这说明他自己都没指望张开泰成事儿。” 叶冉用分析地语气说。 “如果他真是打掩护的，那咱们这几天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另一个厄里斯，去了哪里？” 手下突然抬起头，语气紧张地说。 “他入境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针对江华，那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肯定也是江华，另一个不知所踪的厄里斯，很可能已经离开深市了。” 叶冉说到这里，悚然一惊，立刻掏出手机，拨通江华电话，她必须要提醒江华小心，这次共济会派过来的人，非常不简单。 仅仅是一个打掩护的残魂余清，心理素质就很不一般，一看就受过严格的训练，另一个更神秘的厄里斯，手段能力，绝对强过余清，毕竟对方可是希腊神话中，掌管诅咒和复仇的女神。 “喂……” 江华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熙熙住院 “别急，你慢点说。” 江华瞥了眼身边，睫毛轻轻颤抖，即将醒来的妻子，用手捂着手机，轻手轻脚，向卧室外面走去。 “江华，我这边刚抓了一个共济会的间谍，他这次潜入境内，目标就是为了对付你，虽然他落网了，但是他还有个同伙，目前下落不明，对方代号厄里斯，你一定要小心。” 叶冉在电话里，语气凝重地说。 “果然是共济会？” 江华穿着拖鞋，走到阳台上面。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接二连三的被外企针对，一直怀疑这背后有共济会的影子，现在叶冉的消息，无疑佐证了他的怀疑。 “怎么，难道你那边，已经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 叶冉语气有些惊讶。 她知道江华有自己的独立情报来源，还以为他查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心有怀疑罢了，谢谢你专门打电话，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江华凝望着外面夜色，语气诚恳地道谢。 “你听我说，这个厄里斯非常危险，我们目前没有掌握这人的任何信息，你现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叶冉不放心地叮嘱江华。 残魂嘴太硬了，绝对受过专业的反审讯训练，想要从他嘴里挖出消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事情，她担心在这期间，江华那边发生意外。 “厄里斯？” 江华挑了挑眉。 他没看过希腊神话，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只有这个代号，厄里斯是希腊神话里，掌管诅咒和复仇的女神，我怀疑这个间谍，是个女人，但是也不排除，对方故意取这么个代号，混淆视听。” 叶冉目前手上信息太少，所以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共济会就喜欢整这种故弄玄虚的玩意儿，咱们以前不是还抓过一个堕天使吗，甭管他是个啥玩意儿，只要这家伙敢出现在省城，我一定把他揪出来。” 江华满脸自信。 他和共济会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都有些熟悉了对方的做事风格。 “不能大意，以前共济会没太重视你，所以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这次不一样，你上了他们的审判名单，他们一定会派出最厉害的杀手，来对付你。” 叶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以她现在的级别，也能接触到一些保密情报了，以往上了共济会审判名单的人，很少有活过半年的，都是在短短两三个月之内，就会意外身亡。 她知道江华身边，虽然有薛山保护，但是这个保护力度，还是太弱了。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会重视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明天是他女儿的生日宴，这是早就订好的事情，朋友都邀请了，肯定不能更改。 不过叶冉提到的这个厄里斯，也让他心生警惕，担心对方真的追到省城来了。 他在阳台上，来回走了几步，拿出手机，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板，你知不知道，美容觉对一个女人来说，非常重要。” 喀秋莎在电话里，哈欠连天地说。 “你有没有听说共济会里，一个代号叫厄里斯的家伙？” 江华可没心情跟喀秋莎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厄里斯，她？” 喀秋莎愣了一下，语气透露出几分惊讶。 “怎么，你听说过这个人？” 江华心里一喜，他觉得自己找喀秋莎咨询，还真是找对人了。 省城是他的主场，如果能搞清楚厄里斯的真实身份，那么对方只要敢来，他就能让对方有来无回。 “还在当燕子的那会儿，曾经间接和对方交过一次手，她差点暗杀了我的一个保护目标。” 喀秋莎用回忆地语气说。 说完之后，她立马警觉过来，语气急促地问：“老板，厄里斯要对你下手吗？” “是的，叶冉那边截获了一个情报，共济会派了两个间谍入境，一个已经落网，另一个下落不明。” 江华怕讲电话，把老婆女儿吵醒，把阳台的推拉门关上。 “下落不明的就是厄里斯？” 喀秋莎开始为江华的安全担忧。 她跟厄里斯交过手，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狡猾，这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 “是的，你说你跟厄里斯间接交过手，那对这个人的信息，了解多少？” 江华现在最大的劣势，就是敌人藏在暗处，他却在明处。 如果能挖出厄里斯的真实身份，对方的优势就不存在了，而且会因为势单力孤，任由他拿捏。 “我知道的不多，这人性别女，应该是个混血儿，擅长伪装和下毒，老板，你要小心，我会乘坐明天的早班机赶过来支援你。” 喀秋莎没和厄里斯打过照面，这些信息，都是她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 “好，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很重要，谢谢你。” 江华精神一振，虽然喀秋莎提供的信息不多，但是已经锁定了对方的一些基本特征。 这时，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江华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孙缈缈打过来的，心里一紧，如果不是有急事，孙缈缈肯定不会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 “喀秋莎，先挂了，明天你到省城后，立刻联系我。” 江华语气急促地说完后，挂了电话。 “缈缈，怎么了？” “江华，熙熙晚上突然喊肚子痛，样子特别难受，我现在准备送她去医院，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孙缈缈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带着一丝哭音。 “你现在就送她去医院，我马上过来。” 江华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刚听喀秋莎说，厄里斯擅长伪装和下毒，这边小女儿就肚子疼，这让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江华打开阳台门，匆匆去客厅拿外套。 “阿华，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苏芷柔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站在卧室门口。 她刚被吵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去趟医院，你和囡囡在家里，谁来都不要开门，我一会儿让芳姐上来，给你们做伴。” 江华来不及解释，拿着外套跑出门。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医生，我女儿怎么了？ 薛山住在对门的房间，江华在门上重重敲了两下，又跑过去按电梯。 “阿华，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芷柔睡意全消，神色紧张地跑到门边追问。 “楚煕可能中毒了，我现在要赶去医院，查看情况。” 江华说完之后，再次叮嘱妻子，留在家里，照顾好女儿。 薛山那边反应很快，在两分钟后，就穿戴整齐地跑了出来，见到江华无恙，心里松了口气。 大半夜的，敲门声那么急，他还以为江华出事了。 “老薛，去车库取车，我们去医院。” 江华在电梯门打开后，快步走了进去。 他脸色非常不好看，没想到他这边刚收到厄里斯的消息，楚煕那边就可能被人下毒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布置。 “老板，是谁出事了？” 薛山脸色凝重地追问。 “楚煕，有可能是被人下毒了，不过一切要等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做判断。” 江华心情烦躁地回答。 现在孙缈缈电话打不通，楚煕的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求，小楚煕千万不要出事。 “谁干的？” 薛山眼神一凝。 居然对一岁多的孩子下手，对方也太丧心病狂了，这让他内心除了警惕外，还有愤怒。 “共济会！” 江华咬牙切齿。 他一心只想和气生财，但共济会这次，真的是碰触到他逆鳞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我去取车。” 薛山快步向停在车库角落的一辆越野车跑去。 江华在车库里有好几辆车，不过只有这辆越野车，是经过改装的，车窗是防弹玻璃，车门钢板加厚，前后保险杠也改装加固过。 越野车启动后，一个急刹车，停在江华面前，江华迅速打开车门上车。 “接电话呀，怎么不接电话？” 他刚才在电梯里，就一直在打孙缈缈电话，不过没人接听，直到坐到车内，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薛山知道江华心里着急，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如愤怒的公牛，冲出地下车库，径直开出小区。 车子刚开出小区，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突然启动，追了过来，想要截停江华的越野车。 两辆车在公路上你追我赶，黑色轿车好几次超过越野车，想要把越野车拦停。 “直接撞过去！”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他这辆越野车是经过改装的车子，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在防撞方面，性能都要远远强于黑色轿车。 小女儿现在生死不知，江华心情非常糟糕，他不管这辆黑色轿车里面，坐着的是谁，只要敢阻拦他，那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薛山用力一脚，踩在油门上，越野车顶着黑色轿车的车尾，如一头发狂的公牛，一路推着黑色轿车，向前开去。 “哐当！” 黑色轿车被马力强劲的越野车顶翻，撞在一棵树上。 “老板，要下车看看情况吗？” 薛山看着翻滚在路旁的黑色轿车问。 “先去医院，这边我让人来处理。” 江华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赵市，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说。 “发生了什么事？” 赵锋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脑子还有些木愣愣的。 “一句两句说不清，你赶紧安排人来我家小区门口，这里翻了一辆车，你务必把里面的人控制住。” 江华刚才匆匆扫了一眼，见里面司机，是个男性，这就排除了对方是厄里斯的可能。 不过，就算不是厄里斯，这个司机也很重要，他需要从对方嘴里，撬出关于厄里斯的动向。 “好！” 赵锋听江华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出大事了，顿时睡意全消。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又有一辆大货车，从旁边开了过来，试图拦住开往医院的越野车。 “布置的这么周详，看来楚煕中毒，就是为了把我引出小区。” 江华眼神一寒。 对方太处心积虑了，知道在小区，有保安和监控，不太方便对他下手，于是利用小楚煕，把江华引了出来。 “前面路被挡住了，我左拐走外环去医院。” 薛山急打方向盘。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江华心里松了口气，能在深夜出警，并且行动这么迅速，绝对是赵锋打过招呼了。 越野车绕过了大货车的封锁，继续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医院门口，江华不顾薛山的劝阻，从车里跳下来，向医院快步跑过去。 他刚跑进医院，就看到孙缈缈站在急救室门口，不停地向里面看，表情焦急，甚至连他从背后走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楚煕怎么样了？” 江华担心地问。 “医生说中毒了，正在洗胃。” 孙缈缈看见了江华，就仿佛了看见了主心骨，眼泪汪汪。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真是该死！” 江华紧捏着拳头。 如果共济会只冲他来，他还不会这么气，但是对方祸及家人的做法，让他现在心里无时无刻，都有一把邪火在烧。 “你说熙熙会不会有事？” 孙缈缈平时很坚强，但是一旦涉及到女儿，就表现的很软弱，她六神无主地拉着江华的衣袖问。 “肯定不会有事，我找下他们的院长。” 江华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医院方面的熟人。 还没等他把电话拨出去，手机就响了，是赵锋打来的。 “两个司机都抓到了，是外地过来的两个流窜犯，根据他们交待，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绑架你，所有的行动细节，都是那人安排的，两个流窜犯只负责执行。” 赵锋一听说江华出事了，连觉都不睡了，亲自跑去警察局坐镇指挥。 “赵市，麻烦你安排人，全城通缉一个代号厄里斯的女人，对方有可能是混血儿。” 江华见识了厄里斯的毫无底线，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对方挖出来。 “好，我这就安排。” 赵锋刚才旁听过审讯，那两个糊涂蛋，连合作者是谁，都不知道，一心就想绑了江华，勒索一大笔赎金。 刚跟赵锋通完电话，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孙缈缈焦急地拉住医生胳膊。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O型血 “这位女士，请你放心，经过及时救治，小朋友已经脱离危险，不过……” 医生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孙缈缈立刻语气急促地追问。 刚听到医生说，女儿已经脱离危险时，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回落，可是听到医生又说出“不过”两个字，她刚回落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你女儿中的毒素，比较特殊，是一种血溶性的神经毒素，虽然救治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备一些血清，防止发生意外。” 医生很有耐心地解释。 “可以的，只要能治好熙熙，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 孙缈缈现在有些乱了方寸。 “现在有个难题，你女儿是o型血，咱们血库里的这种血液，一直比较紧缺，你看能不能发动身边的直系亲属，想想办法？” 医生说出医院这边的难题。 o型血一直比较稀少，供不应求，他刚才打电话问过了，血库里面这种类型的血液缺货。 “o型血是吧，我就是o型血，直接抽我的血，作为备用。” 站在一旁的江华，突然开口。 小楚煕是他的女儿，血液型号也随他，他直接伸出胳膊，让医生抽他的血作为备用。 “那好吧，那麻烦江董跟我来一趟。” 医生有些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 他当然认出了这位就是省城首富，只是江华和躺在急救室的小朋友，居然都是o型血，这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他是医生，不是八卦报纸的记者，江华和患者什么关系，他不想知道，也不会去探究。 “江华……” 孙缈缈有些担心地在身后喊了江华一声。 “没事的，你在这里照顾楚煕，我去去就回。” 江华语气镇定地安慰。 目前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在江华刚离开，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 苏芷柔焦急地从车上走下来，虽然江华让她在家里等消息，但是发生了这么大事儿，她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开车过来看看情况。 她是和齐芳一起来的，苏淡月和厉胜男留在家里，照顾江双儿。 “芷柔，你怎么来了？” 孙缈缈看见苏芷柔，吓了一跳。 “听说楚煕出事儿了，我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华呢？” 苏芷柔快步走过来问。 “他去输血了，医生说为了防止意外，提前准备血清备用。” 孙缈缈心里有些紧张。 o型血的人比较少，楚煕和江华都是o型血，她担心苏芷柔从这一点上，联想到什么。 “楚煕究竟怎么了，怎么还需要输血？” 苏芷柔满脸担心。 这几天她和小楚煕相处的不错，特别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医生说是中毒，唉……” 孙缈缈说起这个，心里也是被担心填满。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食物中毒？” 苏芷柔着急地搓手，她性格善良，这时心里挂念的，是小楚煕的安危，丈夫和楚煕血型相同的事儿，被她忽略了。 “事情江华正在调查呢。” 孙缈缈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女儿突然离奇中毒，她现在心里也是疑神疑鬼的。 另一边，江华卷起衣袖，对抽血的护士说：“多抽点，万一遇到突然情况，得多留点血备用。” “江董，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小概率事件，您别放心上，患者一定会康复的。” 医生认出了江华身份，自然要对他拍马屁。 “关于抽血的量，医院是有规定的，不能多抽。” 戴着口罩的小护士，在一旁准备工具。 就在她要把针头，插进江华胳膊时，旁边传来一声“慢着”，然后她手腕被薛山抓住了。 “你抓痛我胳膊了……” 小护士被这一幕搞懵了，她手腕被薛山抓得有些痛，拼命挣扎。 “江董，您保镖这是？” 站在一旁的医生，眼神也是惊疑不定。 “麻烦你把口罩摘下来。” 薛山没有松手，对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说。 江华本来是准备说话的，见到薛山让小护士摘下口罩，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起了什么，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护士生气地摘下口罩。 “她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吗？” 薛山询问站在一旁，惊疑不定，看着这边的其他几个护士。 “是呀，小宁一直都是血液科的呀。” “你好好的，为难小宁干嘛？” 几个护士在一旁点头，证明这个抽血的护士，确实是医院的护士。 “老板，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薛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腕。 他在车里的时候，听江华说，那个厄里斯擅长伪装和下毒，看到小护士用针扎江华，也没多想，下意识就出手了。 “非常时期，你谨慎一些是对的，这事儿不怪你。” 江华对薛山说完后，向小护士道了个歉，让对方继续抽血。 抽完血回去后，江华看见站在医院走廊上的苏芷柔，心里一紧，着急地问：“芷柔，你怎么来了，囡囡一个人在家？” “有小月和胜男陪着她呢，我实在是担心这边，所以跟过来看看。” 苏芷柔现在已经知道，小楚煕是被人下毒，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现在心里特别紧张。 两人正聊着呢，一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口。 一个穿着警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陪着赵锋走进医院。 “呦，赵市，你居然还亲自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你吵醒。” 江华快步走过去，握住赵锋的手。 今天那两个司机，能这么快落网，完全得益于赵锋雷厉风行的指挥。 这位老朋友对他确实很够意思，能这么快做出反应，证明在对方心里，他江华是一个很有分量的人。 “这是谁出事了，人没事吧？” 赵锋还搞不清楚，究竟是谁躺在了医院。 “一言难尽，我们过去坐下说吧。” 江华很感激赵锋，深夜赶来医院这边，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抓住厄里斯。 和赵锋一起过来的中年警察，把医生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全城追缉 一间狭小的出租屋中，一个身影闪了进来，一把扯掉头上假发，迅速开始换衣服。 几分钟后，一个短发的精神小伙，出现在衣柜镜子前。 厄里斯换好衣服后，迅速开始清除出租屋的生活痕迹，然后匆匆收拾了几件东西离开。 他低估了江华，没想到对方，会在这座城市，有这么大的能量。 在事发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交通要道都被封锁了，现在全城的官方力量都在寻找他。 幸好，他一直以来的伪装，救了他一次，否则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警察抓到了。 另一边，江华在安排了足够的力量，保护小楚煕后，跟着赵锋来到警察局。 厄里斯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必须在今天晚上，把这个家伙抓住，否则他身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中。 “在过来的路上，我已经让人去酒店，调取了所有监控，目前锁定了一个目标。” 赵锋站在电脑屏幕面前说。 警局的这一批监控系统，还是江华上次回省城过年时，捐给警察局的。 原本就是想为家乡，做点小贡献，没想到这次倒是帮了他大忙。 “停一下。” 赵锋拍了拍坐在电脑前小警察的肩膀。 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瞬间定格。 江华眯着眼睛，盯着有些模糊的画面，这年月条件有限，监控的像素十分低，看人非常模糊。 “你看看那个留着长头发，从酒店匆匆走出来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疑？” 赵锋指着电脑屏幕说。 这些当然不是他看出来的，是警局这边，根据江华提供的信息，筛选出来的可疑目标。 “时间对得上，看她穿衣风格，不怎么像是内地人，这个女人确实非常可疑。”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说。 九十年代，内陆城市的女人，穿衣风格比较保守，跟监控中的这个女人，是有很明显区别的。 “你继续往后看，你看，她路过垃圾桶时，丢了一个东西进去，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出来，是一个没有标签的玻璃药瓶，不过里面已经空了，现在这个瓶子已经被送去检验。” 赵锋指着电脑屏幕，继续对江华说。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还不能确认，那么对方现在的这个举动，差不多已经可以证明，她就是下毒的人，只等玻璃瓶化验结果出来，就能够确认了。 “那这个女人，现在去了哪里，能够找到吗？”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好不容易，终于锁定了厄里斯的踪迹，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抓住。 “我们的人，本来快咬上了，不过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赵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亲自坐镇指挥，警局这边也出动了所有的资源，本来以为对方逃不出天罗地网，没想到就在要抓到对方的那一刻，厄里斯突然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消失，是不是藏起来了？” 江华惊讶挑了挑眉。 “不排除这个可能，目前，我们已经封锁了对方最后出没的那片区域，正在进行地毯式摸排。” 站在一旁的中年警察回答。 这次的抓捕行动，赵锋负责发号施令，他负责制定具体的行动计划。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根据一个出租车司机，提供的信息，他们顺利咬住了对方，可是那家伙很警觉，居然在最后关头，摆脱了他们的追踪。 江华盯着监控录像中，那个打扮洋气的女人，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老板，我到省城了，刚下飞机。” 电话接通后，手机里传出喀秋莎的声音。 “这么快？” 江华诧异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现在距离他给喀秋莎打电话，才过去了三个小时。 “恰好有一趟夜间航班，所以我就过来了。” 喀秋莎在电话里说。 “你来的正好，我让人去接你，你赶紧过来，帮我分析一下，厄里斯那家伙，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江华现在非常需要，喀秋莎用她的专业知识，来帮他分析一下，厄里斯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在等待喀秋莎过来的时候，江华也没闲着，他直接把电话打到出租车公司，悬赏一百万，让夜班司机留意形迹可疑的单身女人。 一百万的悬赏，效果显著，省城的所有出租车司机，立刻躁动了起来，开着车在大街小巷乱窜，寻找形迹可疑的女人。 厄里斯坐在一辆出租车里，听着司机用对讲机，兴奋地聊着悬赏的事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从小家里就把他当女孩养，他穿惯了裙子，行为举止也像女孩，在加入了共济会后，他每次执行任务，也是打扮成女人。 因为这些因素，在外界眼里，厄里斯就是个女人，谁都想不到，他其实是个男的。 这次来杀江华，他本来计划的很完美，但是没想到，在执行的过程中，出了点小岔子。 计划中出现意外，这很正常，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江华迟早死在他手里。 可是，他低估了江华在省城的能量，就在他准备修正计划，继续刺杀江华的时候，他突然被全城通缉。 没过多久，他就被警察盯上了，如果不是他提前准备了安全屋，又当机立断，赶紧换回男人装扮，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栽了。 “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内地执行任务，这出警速度，还有执行力，简直是可怕。” 他在心里有些后怕地想。 他之前执行任务，都是在一些小国家厮混，那边混乱的环境，给他提供了很多便利。 轻敌大意之下，这次来内地，也以为这边的警察系统，和那些小国家差不多，结果立马得到了“惊喜”。 “哥们儿，我跟你说，你深夜想找乐子，搭我的车，还真是找对人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人。 后面的乘客，在上车后，就让他帮忙找个漂亮妹子多的地方，他立马兴奋了，感觉遇到了同道中人。 “帮我找个高级点的，太庸俗的场子，我不喜欢，最好是那种有背景，警察不会查的，安全第一，懂么？” 厄里斯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有一点，喀秋莎确实猜中了，他是个混血儿，不过这个外貌特征，在晚上看起来，并不明显，这给他提供了掩护。 “我懂，我太懂了，我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出租车司机嘻嘻哈哈。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心灵感应 江华家。 苏淡月把江双儿哄睡后，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现在姐姐和姐夫又不在家，这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月，你要是累了，就去睡会儿吧。” 厉胜男把房间的窗帘拉上，又检查了一下门窗，走过来说。 “睡不着啊，也不知道姐夫那边怎么样了。” 苏淡月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每次家里出点事情，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江董那么厉害，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厉胜男对江华，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是呀，姐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能解决。” 苏淡月盯着挂在墙上的照片。 这是江双儿的生日照，和小楚煕一起合照的，穿着同样衣服的小姐妹俩，同处一框，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相识。 “胜男，你觉不觉得楚煕，和咱们家的双儿，长得有些像？” 苏淡月手指搭在下巴上，用若有所思地语气说。 “都是小孩子嘛，穿一样的衣服，梳同样的发型，照片上看起来有些像，也很正常。” 厉胜男的心思，完全不在照片上。 “你说的也有道理。” 苏淡月打了个哈欠，目光从墙上的照片上移开，蜷缩着腿躺在沙发上，打算小眯一会儿。 躺在床上睡觉的江双儿，似乎做噩梦了，眉毛紧皱，拳头捏的紧紧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喔妹妹，小喔妹妹……” 在医院陪护的孙缈缈，正在用毛巾，给女儿擦汗。 虽然经过抢救，小楚煕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依然很难受，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半梦半醒，睫毛轻颤，用梦呓语气喊着：“妈妈，妈妈，熙熙难受……” “熙熙，妈妈在这儿呢，别怕，妈妈在这里。” 孙缈缈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苏芷柔站在病房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挺不住滋味的，心里很愤怒凶手的狠毒，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连一岁多的孩子都下手，这人该死！” 齐芳愤愤一拳，捶在墙上，满脸愤怒。 “也不知道阿华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凶手。” 苏芷柔有些担心地说。 “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凶手，相信这人一定跑不掉。” 齐芳站在旁边安慰。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警察局。 江华一直在密切关注厄里斯的消息，在他挂出百万悬赏后，各种各样的消息，汇聚而来，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厄里斯的踪迹。 “喀秋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江华询问站在身边的喀秋莎。 “找到了他的安全屋，但是痕迹已经被清理了，只说明一个可能，他已经跳出了包围圈。” 喀秋莎语气冷静地说。 她是半个小时之前到的，到了警局，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开始帮忙分析厄里斯的藏身地点。 刚才提到的安全屋，就是她帮忙找出来的，只是可惜里面的痕迹，被清理干净了。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通过对附近垃圾桶的清理，还有找到的假发和衣服，喀秋莎判断出了一个重要信息，厄里斯一直以来，其实是在男扮女装。 “可惜，如果你早来十分钟，他一定逃不出去。” 江华用惋惜地语气说。 如果不是喀秋莎的重大发现，谁又会想到，厄里斯居然是个男的。 “老板，这人太狡猾了，看来想把他找出来，真的是有难度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现在离双儿的生日宴，还有六个小时，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内，把厄里斯挖出来。” 江华眯起眼睛，他在心里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会藏到哪里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办生日宴吗？” 薛山有些担忧地问。 现在厄里斯还没有抓到，如果继续办生日宴，风险太大了，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宴席都订了，朋友也邀请了，如果取消，岂不是显得我江华被共济会吓到了？” 江华之所以要在六个小时之内，抓到厄里斯，就是为了不耽搁生日宴的正常举行。 “如果在六个小时之内，抓不到厄里斯，老板，我建议生日宴取消，或者延后。” 薛山从安全的角度建议。 “是啊，江董，安全第一。” 赵锋也在一旁附和，在得知了厄里斯，是共济会的间谍后，他非常重视，觉也不睡了，坐镇警察局，一副不把人抓到，誓不罢休的样子。 “过生日哪有延后的，我相信我们能在六个小时内，抓到厄里斯。” 江华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厄里斯对他小女儿下毒，如果放任对方安然离开，岂不是以后谁都可以对他家人下手？ 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一定要抓到厄里斯，让共济会知道，不管对方派多少人过来，来一个他干掉一个。 “王局，有个出租车司机说，他可能有线索。” 一个年轻的警察，快步走进来，对着中年警察说。 “先带他做笔录，这一会儿的功夫，至少有十个出租车司机跑来提供线索，看来人人都想要江董的一百万。” 中年警察苦笑一声。 江华的百万悬赏，固然提高了收集线索的效率，可也变相增加了警局的工作负担。 特别好多出租车司机，都是过来想碰运气，压根儿就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笔录做好后，给我看一眼。” 正在整理汇总线索的喀秋莎，语气平静地说。 “行。” 中年警察已经见识了这个金发美女的厉害，心里挺惊讶的，不知道江华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人。 就在江华一行人，全力追踪厄里斯的踪迹时，他正在一家豪华会所的客房里，用卫星电话，向上面汇报任务失败的事情。 “厄里斯，你一直是共济会的王牌杀手，以前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这次真的让我失望了。” “boss，请您相信我，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依然有机会杀了江华。” 厄里斯语气急促地解释。 这时，一个端着果盘的服务员，在外面敲了敲门。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反击，江华要宣战 “先生，您是新会员，我们经理送了您一份果盘。” 服务生托着果盘，在敲门之后，语气客气地说。 这是一家高档会所，采用的是会员制，就在刚刚，厄里斯花费十二万，办了一张年卡会员。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服务，更不需要果盘，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不要来打扰我。” 厄里斯刚刚被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情十分糟糕。 他选择这家会所，只是听出租车司机说，这家会所很有背景，后面有人罩着，特别安全。 他住在这里，不用担心被警察找到。 服务生闹了个没趣，神色悻悻，端着果盘回到吧台。 “小光，你说这人是干嘛的，别人来咱们会所，都是找乐子的，可他倒好，既不要妹子，也不要其他服务，感情把这里当酒店，开个房间睡觉？” “谁知道呢，神经兮兮的，不过出手倒是大方，十几万的会员卡，眼都不眨就办了。” “哎，你说这人神神秘秘的，会不会是通缉犯啊？” “嘘，你忘了老板的规矩，会员就是上帝，他花钱办了会员，爱干啥干啥，咱们好奇心别那么重，小心惹祸上身。” 几个闲的没事的服务生，凑在吧台旁边嘀嘀咕咕。 虽然厄里斯表现的很可疑，但是在会所里，没人会打电话找警察，因为这家会所本身就不干净，如果打电话把警察招来，那是自找苦吃。 厄里斯一个人待在房间，坐在桌子旁，拿着一份施工结构图，在那里研究。 这赫然是江双儿生日宴，选定的那家酒店，这张施工图，也不知道厄里斯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的。 因为已经失败过一次，这一次厄里斯计划的十分周密，一支笔在施工图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停下来，皱眉思考。 在服务生送果盘被拒后，会所这边很识趣的没来打扰他，反正这边一个房间的价格，是酒店的十倍，厄里斯喜欢住，那就随便他住。 另一边，警察局。 “老板，这条信息，我觉得有点价值。” 喀秋莎把一份笔录，递到了江华面前。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还没问，站在一旁的中年警察，反倒是抢先问了。 这条笔录他刚才也看了，就是个大晚上找乐子的老色批，没什么特殊的。 放在平时，他还可以顺藤摸瓜，搞一个清扫行动，但今天明显不合适。 “你看，出租车司机在笔录里说，对方下车时，给了他一百元小费，据我所知，咱们这边坐出租车，可不流行给小费这一套。” 喀秋莎指着笔录上，画红线的地方说。 这些记号都是她标准出来的，划线的内容，都是她觉得可疑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个乘客情况不一样，也许是为了感谢出租车司机，帮他介绍了个好地方？” 中年警察思考了一下说。 “好，先不说这一条，咱们接着往下看，这里，出租车司机说对方口音有些怪，而且是个混血儿，这一点非常值得我们重视。” 喀秋莎手指下移，指着另一个画红线的地方说。 “王局，赵市，这个帝景会所是什么情况？” 江华突然开口问。 虽然前面已经查过了好几个热心出租车司机，提供的线索，都是一无所获。 但他并没有灰心，既然喀秋莎觉得这条线索有价值，他就决定查一下。 “这家会所，其实我们早就掌握了一些情况，之所以一直没动，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中年警察代替赵锋解释。 “那就麻烦王局，派一组人，过去查查，看看这条线所，是否有价值。” 江华语气非常客气地说。 “好，我这就安排人查封这家会所。” 中年警察语气果决。 现在汇总上来的线索很多，江华当然不可能，只盯着这一条线索，在安排了人，去查封会所后，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了后面的线索上。 “江董，以前办案子，收集个线索，那是得跑断腿，哪像现在这样，多得看不过来。” 中年警察苦笑着说。 这个年代，一百万的悬赏，那真的是天文数字了，只要是听到消息的人，都跑来撞大运，提供的线索五花八门，什么样的奇葩信息都有。 “给各位增添麻烦了。” 江华不好意思地说。 他也知道，自己的高额悬赏，给大家伙的工作，增加了很大的负担。 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不下重金悬赏，他想要抓到厄里斯，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江董刚才的话，就说的有些见外了。” 中年警察赶紧摇手。 虽然江华的悬赏，给他的手下增加了工作量，但毕竟是利大于弊，早点抓到厄里斯，他也能早点解脱。 否则，放任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自己辖区内流窜，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事呢。 “老板，这次就算解决了厄里斯，也不能保证共济会，就不派其他人的人来，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喀秋莎放下手中笔录，抬起头问。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这次解决了厄里斯，我也给共济会找点乐子，免得他们认为我江华好欺负。”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如果共济会仅针对他，他还不会这么生气，但是祸及家人，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 “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闷葫芦一样，站在一旁的薛山，突然好奇地问。 “喀秋莎，共济会在海外的资产和据点，你知道多少？” 江华看着喀秋莎问。 他知道在毛熊解体前，喀秋莎这些人，没少和共济会打交道，如果硬要在他身边，找一个对共济会最熟悉的人，喀秋莎绝对排名第一。 赵锋和中年警察也支楞着耳朵，脸上露出好奇地表情，毕竟共济会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太神秘了。 “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南洋的一个据点，南洋的大部分矿产，其实都掌握在共济会手中。” 喀秋莎沉吟了一下说。 “南洋？那可超出了老板的势力范围。” 薛山垂头丧气。 “事在人为，他们在山姆的总部，我确实鞭长莫及，可南洋那边，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总之这口气，一定要还回去，要让他们感觉痛。” 江华眯着眼睛。 一伙人正聊着呢，中年警察手里的对讲机，响了一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此刻，我是一名父亲 “找到目标了，他伤了一个人，目前正在往西环路方向逃窜。” 中年警察听完下属汇报后，语气严肃地说。 “把地图拿过来。” 赵锋眉毛紧皱。 他们这么多人，围堵厄里斯一个，还屡次被对方逃脱，这让他心里很恼火。 很快地图被人拿了过来，平铺在桌子上。 “沿着西环路逃窜，他想要去哪里？” 江华眯眼盯着地图，若有所思地自语。 现在离女儿的生日宴，还剩下不到三个小时，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段内，抓到这个厄里斯，恐怕就算他心里不情愿，也只能把女儿的生日宴取消。 他亲戚朋友都已经通知了，到时候还有很多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要来，如果临时取消生日宴，那他江首富的面子往哪放？ “对方逃窜的这个方向，是核心商业区，虽说热闹的地方，有助于隐藏，但是如果让我来选，我会选择向东往六塘镇，只要进了山，没有几千警力，根本堵不住我。” 喀秋莎用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盯着地图分析。 她把厄里斯看成了同等级的对手，而且双方之前曾经交过手，换位思考，她觉得厄里斯不该往市区逃。 因为市区看似繁华，但是围堵的警力也更多，对方的躲藏范围，只会越来越小，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我可能猜到，他想要去哪了。” 江华眼神闪了闪说。 他的目光，落在核心商业区的一家酒店上，那是他给女儿办生日宴的酒店。 厄里斯在暴露后，不选择赶紧逃离省城，而是自投罗网一般，往危险的地方凑，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家伙没有放弃杀他。 “江董有什么想法？” 中年警察语气急促地问。 几次围堵失利，已经让他意识到了厄里斯的危险，如果真的放任对方，逃到核心商业区，到时候出点事情，不仅他背不起责任，就连赵锋也要跟着挨挂落。 “他是在赌我，会如约给女儿办生日宴。” 江华看着窗外，眼神锐利。 他似乎看到了厄里斯，嚣张挑衅的表情，这个家伙摆明了，是在向他宣战。 如果他怂了，可以现在就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宣布生日宴取消。 “太猖狂了，他把我们警察当成了摆设？” 中年警察愤怒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老板，我想去会会他。” 喀秋莎战意昂扬。 在几年前的交锋中，虽然她和厄里斯彼此没有见面，但也算是间接交手过，那次她是小输了一场，这一次再遇到，她想要赢。 “他的目标是我，我去给你当诱饵。”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虽然他相信喀秋莎的身手，但是如果厄里斯躲起来不露面，喀秋莎也未必能找到对方。 “不行！” “老板，太危险了！” “江董，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身边的人，纷纷劝阻江华。 在他们眼里，江华的份量，比厄里斯重要多了，就算一时半会儿，抓不到厄里斯，也绝对不能让江华去冒险。 “我不是冲动，我有计划，有防弹衣么，给我一件。” 江华确实不是一时冲动，他决定去当诱饵。 就在刚刚，他脑中冒出了一个有些冒险，但是成功率很高的计划。 “江董，你可是瓷器，咱们不能去跟瓦罐碰。” 赵锋苦口婆心地劝着。 江华现在可是民营企业的领头者，如果他意外身亡，别的产业他不敢保证，但是对于国内的通讯行业来说，绝对会引起一场大地震。 “老板，这个厄里斯，实在是太危险了。” 薛山也反对江华去当诱饵。 “喀秋莎，你觉得我不露面，那个家伙会现身吗？” 江华没理会身边人的劝阻，目光平静地看着喀秋莎问。 “老板，我也不赞成你当诱饵。” 喀秋莎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担心保护不住我？” 江华挑了挑眉问。 “是的，因为几年没见，我不知道相比以前的他，他现在是否有所成长。” 喀秋莎叹了口气，坦白承认自己没有把握。 “这样，不如你们先听听我的计划，再反对也不迟。” 江华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讲诉着自己的计划。 大家听完江华的计划后，都有些沉默。 “可行性确实高，但是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冒这种险？” 赵锋沉默了一下问。 在他看来，如果仅仅是为了抓住厄里斯，江华这样做，有些不值得。 因为赢了固然让人欣喜，但是如果赌输了，江华很可能会死，这赌注代价有些大。 “原因不能告诉你们，你就当是我在正式对共济会宣战前，一次热身吧。” 江华笑了笑说。 他没办法告诉大家，这是一个父亲，在为女儿复仇，小楚煕还躺在医院，如果不能亲手弄死下毒残害女儿的仇人，他终究会感觉遗憾。 况且，他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大家都认为他在赌，但是在他看来，他的赢面占九成，因为这里是他的主场。 “王局，你问下追捕小组，有没有咬住厄里斯。” 赵锋询问站在一旁的中年警察。 “刚才问过了，对方很狡猾，已经摆脱了我们的追踪，现在只能锁定对方的大概方位。” 中年警察语气充满不甘地说。 “赵市，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江华双手撑着桌子，眼睛依旧盯着地图。 留给他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虽然他猜到了厄里斯的想法，但是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更改逃窜路线。 “去，给江董拿防弹衣过来。” 赵锋看到了江华眼中的坚持，知道自己再劝，也是劝不动。 “老板，不如当我代替你去当诱饵。” 薛山眼中满是担忧地说。 “厄里斯又不傻，你和我的身形相差这么大，他不可能认不出来的，相信我，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来，厄里斯死定了。” 江华拍了拍薛山的肩膀安慰。 “王局，按江董说的办，调派所有人手，全力配合江董行动。” 赵锋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下定决心后，开始指挥人手，配合江华。 “是！” 中年警察拿起对讲机，开始布置。 十分钟后，一辆越野车从警局院内开了出来，向核心商业区的酒店开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楚煕醒了 医院。 小楚煕睫毛轻轻颤动，终于睁开眼睛。 “宝贝儿，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妈了。” 孙缈缈迅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想让女儿看到，她刚刚哭过了。 “妈妈，熙熙做噩梦了，梦见有大灰狼要吃熙熙。” 小楚煕害怕地抱着妈妈胳膊，那怯生生的表情，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没事的，没有大灰狼，熙熙，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孙缈缈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满脸关心地问。 “熙熙肚子还有点痛。” 小楚煕可怜兮兮地说。 “医生……” 孙缈缈立刻抬起头，担忧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医生。 “这是正常反应，现在人醒过来，基本没什么大碍了，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见到小楚煕醒来，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人清醒过来，说明毒素已经得到有效清除，出现反复的可能，就非常低了。 “缈缈，我就说，熙熙不会有事的。” 一直守在病房的苏芷柔，走过来把手搭在孙缈缈肩膀上安慰。 “谢谢你，芷柔，天快亮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缈缈心情复杂。 苏芷柔对她越好，她心里的负罪感，就越发强烈，以至于现在说话，都不敢看苏芷柔的眼睛。 “再等等吧，也不知道阿华那边怎么样了。” 苏芷柔轻叹一声。 她刚才打了一下江华的电话，没有打通，这让她有些担心。 同一时间，一辆二手面包车，划破夜幕，停在云蔓酒店门口。 一个穿着厨师服装的小伙子，从面包车上跳下来，吃力扛着一袋土豆，向后面的员工通道走去。 后厨的灯亮着，这个时间段，酒店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 “阿健，一会儿把食材搬完，赶紧把今天需要的土豆削出来，咦，你谁呀？” 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长，话说到一半，愣了一下。 “我是阿健的合租室友，他重感冒发烧，让我过来帮他替一天。” 扛着土豆的小伙子，低着头说。 “你会削土豆吗，有没有干过帮厨？” 厨师长眉头紧皱。 “会的会的，我之前在一家小餐馆打杂，这些简单的活儿，还是会干的。” 小伙子微微躬着身子，态度谦卑地说。 “也行，你先干着试试看，不过咱们可是星级酒店，不是你之前打杂的苍蝇馆子，你干活可得认真仔细一点。” 厨师长打量了对方一番说。 今天酒店有宴席，后厨任务比较重，少个人还真忙不开，所以把他对方留下了。 反正就是些削土豆打杂的活儿，也不需要什么工作经验。 小伙子麻利的把面包车的菜卸完，蹲在大塑料盆前，老老实实地削起土豆。 厨师长观察了对方一会儿，觉得这小伙子干活还行，于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他。 “老李，我去上个厕所，你看着点蒸笼。” 一个站在蒸笼前的三十岁男人，拍了拍身边厨师的肩膀，摇晃着身子，走出后厨。 削土豆的小伙子，抬头看了对方的背影一眼，没太在意，继续低头削着土豆。 穿着厨师服的三十岁男人，走到酒店洗手间，先是检查了一番，确定里面没人后，拿出手机。 “我是五号，酒店后厨来了个可疑人员，但不是目标，请示下一步计划。” “继续待命。” “收到。” 打完电话后，厨师撒了一泡尿，大摇大摆地走出洗手间。 在离酒店五百米的位置，路旁停着一辆越野车。 “老板，真被你猜中了，对方的目标，确实是云蔓酒店，不过那个混进后厨的家伙，不是厄里斯，难道他还有同伙？” 薛山坐在车里，瓮声瓮气地问。 “不一定是同伙，既然我能选择用自己当诱饵，那对方为什么不会也抛个诱饵出来，投石问路？” 江华坐在车里，语气平静地说。 “您是说那个混进后厨的家伙，是厄里斯丢出来试探的诱饵？” 薛山刚才听说酒店后厨，混进来一个可疑人员，还挺惊喜的，以为终于逮住了厄里斯，没想到白高兴一场。 “是的，如果他真有那么好对付，早就落网了。” 江华打开车载音乐，靠在车座椅背上。 “老板，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山坐在车里，按捺不住好奇问。 “一个字，等！” 江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虽然之前在警局说，自己充当诱饵，但并不是盲目在外面乱晃，而是有着周密的计划。 这时，江华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 是喀秋莎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老板，我已就位！” “知道了。” 江华简单回了三个字。 “还有半个小时，天就亮了。” 江华发完短信后，看了一眼时间说。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把后厨那个家伙抓起来，拷问一下？” 薛山坐在车里东张西望，外面静悄悄一片，什么情况都没有。 “都说了是诱饵，为什么要动？” 江华用恨其不争地眼神，瞪了薛山一眼。 这家伙最近，沉迷于肌肉锻炼，智商明显有些退步了。 酒店七层，一个客房的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兜帽体恤的男人，站在缝隙后面，观察酒店楼下的情况。 观察了半分钟后，他走到床边，打开一个小提琴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拆分的狙击枪，开始组装。 他挑选的这个房间，视野十分开阔，站在窗边，酒店附近的情况，一目了然。 在酒店楼下的地下车库，厄里斯坐在一辆黑色轿车里面，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酒壶，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江华，共济会的人格分析师，说你是冒险型人格，现在游戏开始了，我很期待，谁会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 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喃喃自语。 他手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有三条已读短信。 “白鲨，到达指定位置。” “黑玫瑰已就位。” “影子待命。”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省城，之前的公路伏击，甚至是孤身逃亡，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没有帮手，连车祸都只能找外人帮忙。 但是，在双方较量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启用了自己的底牌。 坐在越野车里的江华，手机再次“叮”的响了一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天罗地网，等君入瓮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位杀手先生。” 江华看完短信后，眯着眼睛沉吟半晌，突然笑了笑说。 “为什么这么说？” 薛山不明就里地问。 “刚刚叶冉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根据残魂招供，厄里斯并不是一个人来省城执行任务，他在这边有人接应。” 江华把手机递给薛山。 “也就是说，他还有同伙？不应该呀，如果真有同伙，为什么之前的伏击，并没有露面？” 薛山看完短信后，眉头紧皱。 那场公路伏杀，如果安排专业人士来做，江华的危险几率，无疑会大大增加，但是厄里斯只是雇了两个流窜犯。 而且在逃窜的过程中，也没有看出他有同伙帮助的迹象。 “也许并不是没有参与，而是发生了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你还记得，在十字路口急转时，一辆黑色商务车，追尾了一辆面包车吗？”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 当时薛山急着带他脱离危险区，很多细节，两人都没注意到，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有点印象，那辆面包车还印着云蔓酒店的广告。” 薛山抓了抓脑袋，努力回想着说。 那个时候他一心保护江华，哪顾得上管什么追尾事故，再说当时货车闯红灯，拦截江华的车辆，引发的交通事故，不止是一起，追尾事故在当时混乱的环境下，并不起眼。 “有个细节，你当时估计没注意到，我看到了，但没太在意，那辆黑色商务车，是深市的牌照。” “而且，你看前面酒店停车场，那辆停在角落，被挡住半个车身的黑色商务车，像不像十字路口的那辆？” 江华指了指酒店左边的一处地面停车场说。 “还真是，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薛山眯眼打量了一番，心里悚然一惊。 如果不是江华观察力够仔细，他还真没注意到，十字路口遇到的黑色商务车，居然又跑来酒店了。 “说说我的猜测吧，当时公路那场伏击，真正的杀手锏，应该是这辆黑色商务车，可惜厄里斯找的两个流窜犯，没按计划行事，提前发动，打乱了厄里斯的布置，导致了黑色商务车追尾。” “计划失败，厄里斯的同伙，干脆劫持了面包车的驾驶员，顶替对方的身份，这才有了云蔓酒店送菜的一幕，这也是厄里斯明明有机会逃离省城，却选择回来的原因。” 江华终于还原出整个事件的全貌。 “也就是说，厄里斯认为自己同伙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所以潜回酒店，又给您设了个杀局？” 薛山脑子没江华转的快，但是经江华这么一解释，也明白了整个事的前因后果。 他一直觉得那场公路伏击，有些虎头蛇尾，现在看来，是江华运气逆天，厄里斯找了个猪队友，所以才让江华化险为夷。 “纵观以前上了共济会审判名单的人，大多数都死于意外，这次厄里斯本来也想给我安排个意外身亡，没想到计划失败了，那酒店这次，估计就是明杀了。” 江华盯着前方的酒店说。 “老板，既然对方有同伙，那计划就出现了变数，我建议您取消后面计划，咱们从长计议。” 薛山脸色严肃地说。 “不急，现在是我们在情报上，占了优势，游戏还没结束。” 江华拿起手机，给喀秋莎发短信。 他这边一动，之前安排在酒店的所有人，全部都动了起来。 云蔓酒店前台，穿着职业套装，坐在台式电脑面前的服务员，在调查了今晚入驻房客的信息后，迅速用短信编辑，发了出去。 在警局坐镇指挥的赵锋，收到房客信息后，迅速让后勤警力，排查房客信息。 “706房，侯力勇，这个人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中年警察迅速筛选出一个可疑目标。 “继续查查，看看厄里斯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赵锋脸色严肃。 他心里有些后怕，厄里斯那个家伙，一直都是孤身逃窜，事先还真没人想到，他居然还有同伙。 “房客里面，除了706房的，暂时没发现其他可疑目标，赵市，江董发明的这套筛选手段，叫大数据分析是吧，还挺好用的。” 中年警察笑了笑说。 这套信息快速筛选比对的方法，是江华在制定计划前，为了快速锁定厄里斯身份，教给他们的。 相比真正的大数据分析，有些原始和落后，不过放在这个年代，却是让人耳目一新。 “他确实有很多奇思妙想，不过你刚才提到大数据分析，我觉得这种方法，潜力远不止于此，等以后网络技术进步了，这套大数据分析，应该会发挥更大作用。” 赵锋看问题的角度，要比中年警察更长远。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收网，还是继续等待？” 中年警察询问。 “厄里斯还没找到，他究竟有几位同伙，也没确认，再等等吧。” 赵锋沉吟了一下说。 他们这边，已经围绕着云蔓酒店，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锁定厄里斯的位置，对方这次绝对逃不掉。 医院，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摆满药水的推车，向小楚煕的病房走去。 “你好，孩子该换药了。” 护士站在病房门口，声音很轻地说。 “妈妈，熙熙怕打针。” 小楚煕害怕地把小脸埋在妈妈怀里。 “熙熙乖，咱们要听医生的话，早点把病看好，也能早点回家，对不对？” 孙缈缈语气温和地安慰女儿。 “别怕，姐姐打针，一点都不痛。” 护士轻笑一声，推着车子走进病房。 “没事的，熙熙最坚强。” 苏芷柔也坐在病床旁边，轻声细语，安慰小楚煕。 齐芳在护士擦肩而过时，吸了吸鼻子，突然挡在护士身前，警惕说：“等等！” “怎么了？” 护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齐芳。 门口有两名便衣警察守着，听见里面对话，探头查看病房情况。 “之前的护士，好像不是你。” 齐芳盯着对方戴着口罩的脸。 她记性很好，记得上次来给楚煕换输液瓶的护士，并不是眼前这一位。 更主要的是，她在护士身上，闻到了进口香水的味道，那种香水苏芷柔用过，价格有些贵，一小瓶价格要一万多，一个医院的小护士，能用得起？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游戏结束，这一局我赢 “嗯，小佳换班了，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神色淡定。 “你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 齐芳并没有放松警惕。 “好。” 护士把手伸向脸上的口罩，就在手即将触碰到口罩的一刹那，突然出手如电，向齐芳脖子抹去。 齐芳的反应也不慢，抬脚踢向拦在两人之间的手推车。 护士措不及防，被手推车撞的跌倒，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居然是一块薄如蚕翼的刀片。 守在门口的两名便衣，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冲进来，控制住护士。 苏芷柔被眼前的变故，给吓傻了，杀手这种职业，她只在电视里看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出现在她身边。 孙缈缈经历过一些风浪，表现的比苏芷柔镇定，警惕地把女儿护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齐芳在杀手被控制住后，走过去一把扯掉她的口罩，这女人脸上有道伤疤，被她纹了一个玫瑰图案遮盖，这种装扮，明显不是医院的护士。 “你是谁，跟厄里斯是什么关系？” 齐芳迅速检查手推车，在第一层的钢板托盘背面，发现了一把手枪。 苏芷柔看见手枪，震惊地捂住了嘴，刚才不是齐芳反应够快，她真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黑玫瑰非常不甘地瞪着齐芳。 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而且警惕性超高，她连拿枪的机会都没有。 “把她押下去吧，别在病房审问。” 齐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这时，黑玫瑰突然一低头，用力咬在一个便衣的胳膊上，趁着对方吃痛使不上劲，猛地向走廊冲去。 “孙小姐，捂住熙熙眼睛和耳朵。” 齐芳语气急促地说了一句，举起手枪，毫不犹豫地逃窜的黑玫瑰，扣动扳机。 “噗！” 这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声音比较低沉。 “啊，我的腿！” 黑玫瑰腿上中了一枪，踉跄倒在地上。 齐芳看见黑玫瑰倒地后，把手伸向衣兜，担心对方拿出有杀伤性的武器，对着她手臂又开了一枪。 站在一旁的便衣，用恐惧的眼神，看了齐芳一眼，这位大姐平时和和气气，没想到居然是个女罗刹，如此的杀伐果断。 “看她衣兜里是什么。” 齐芳依然警惕举着手枪，只要黑玫瑰有任何异动，下一枪会直接打在她脑袋上。 一名便衣立刻冲过去，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黑玫瑰衣兜，生怕对方衣兜里藏着一枚手雷。 “是个手机。” 便衣摸出东西一看，见是个手机，松了口气。 “给我看看。” 齐芳接过手机，看见有一条事先编辑好的短信，刚才已经发了出去。 “我失败了，逃！” 她看到短信内容后，心里一紧，立刻拿出手机给江华打电话。 “江先生，我制服了一名厄里斯的同伙，不过就在刚刚，她给厄里斯发了示警短信。” 齐芳知道时间的珍贵性，长话短说。 “谢谢，你那边要小心。” 江华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他拨通赵锋的手机。 “打草惊蛇了，不能再等了，收网吧。”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 任何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既然情况有变，那也没必要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先打掉厄里斯的同伙再说。 “好，那就执行备用方案。” 赵锋语气凝重说了一句。 酒店后厨，正在切菜的三十岁厨师，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把手机放回兜里，乐呵呵向削土豆的小伙子走去。 “小兄弟，你这土豆削的不行，皮都没削干净，一会儿厨师长看见得骂人了。” 他一脸自来熟地走过去，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没有呀，我削得挺仔细的。” 小伙子有些困惑，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找茬，他刚才削土豆可认真了。 “是吗，我教你，土豆该这么削。” 话音刚落，他狠狠一个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坐在塑料盆前的小伙子，都没反应过来，双眼一黑，直接不省人事。 在酒店的消防通道内，一队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的特警，迅速奔向酒店七楼。 戴着兜帽的男人，匍匐在地上，一直通过瞄准镜，观察着酒店门口的环境。 厄里斯告诉他，说江华是个喜欢冒险的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在酒店，一旦对方现身，立刻一击毙命。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狙击手，在一个小国家执行任务时，曾经不吃不喝，在地窖里埋伏了二十多个小时，眼下的等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砰！” 酒店房门被撞开，一个闪光弹，丢了进来。 兜帽男人刚警惕转身，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白茫茫一片，然后迅速被人按在地上。 越野车里，江华的手机震动。 “喂，收网可还顺利？” 他语气冷静地问。 “收网顺利，但没发现厄里斯的踪迹。” 赵锋在电话里说。 “没关系，我留了后手，他跑不掉的。” 江华挂断电话后，给喀秋莎发了条短信。 “狡兔要逃，注意观察。” 云蔓酒店对面的一栋大厦楼顶，喀秋莎架着狙击枪，盯着酒店的两个出口。 从她这个位置，能看到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还有酒店的正门，她已经潜伏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 一辆黑色轿车，撞破停车场的护栏，从地下车库冲了出来。 “被老板猜对了，你果然躲在酒店，游戏该结束了。” 喀秋莎端起狙击枪，瞄准加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地下车库冲出来的黑色轿车，仿佛失控了一般，撞在酒店门前的水泥柱子上。 然后，一直埋伏在周围待命的特警，迅速向那辆被截停的黑色轿车冲去。 厄里斯跌跌撞撞，打开车门，一只手捂着肩膀，刚才他肩膀中弹了，差一点点，就打中了心脏。 “不许动！” “双手抱头，蹲下！” 十几把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身形踉跄的厄里斯。 “江华，你别得意，只要上了审判名单的人，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别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个胆小鬼，敢出来见我吗？” 厄里斯无视自己被包围的现实，歇斯底里地喊着。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双儿的生日宴 香江，公海。 一艘豪华游艇，停泊在海面上。 “boss，厄里斯那边失败了。” 一个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美女，拿着卫星电话，走到甲板上汇报。 “通知卡梅林，收购计划暂停。” 一个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的白胡子老外说。 “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计划就这样中止吗？” 金发美女语气里带着不甘心。 “不然呢，厄里斯那个废物，刺杀失败了，江华没有死，现在强行并购他的公司，你是打算打消耗战？” 白胡子老外把墨镜推到额头，一双灰色的眸子，盯着金发美女问。 “我就是觉得可惜，既然如此，我们直接返航？” 金发美女耸了耸肩。 她只是一个秘书，并不是决策人，老板既然决定放弃计划，她唯一所能做的，只有执行。 “不，调转航向，我们去南洋。” 白胡子老外盯着初升的朝阳说。 一轮红日，从海天交际的地方，缓缓升起。 “boss，我们不回总部，去南洋做什么？” 金发美女十分不解地问。 “我之前说过，你作为我的秘书，不应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美貌上，要多研究我们对手的资料，很显然，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白胡子老外侧脸看着秘书，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 “boss，难道你不喜欢，我打扮的更漂亮吗？” 金发美女抛了个媚眼。 “好吧，我们现在不聊这个，说正事吧，刺杀失败，以江华的性格，他肯定要反扑了，我要保证，我们在南洋的利益，不受损失。” 白胡子老外撑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 共济会在全球，有五名监察者，他们的权力仅次于会长，职责是监控各国经济产业，提前扼杀对共济会有威胁的企业，确保共济会在全球的利益，不受任何威胁。 这位白胡子老外叫狄伦威尔，是负者亚太地区的监察者，最近一系列正对江华的行动，都是来自他的手笔。 可惜，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厄里斯，在江华面前沉沙折戟，直接导致狄伦威尔后面一系列计划，全部夭折。 豪华游艇划过一个弧线，向着南洋的方向开去。 “boss，其实我们可以继续找人，刺杀江华。” 金发美女递过来一杯红酒，坐在沙滩椅的扶手上，眯着湖蓝色的眼眸说。 “你好像对他很有敌意，为什么？” 狄伦威尔伸出手，搭在金发美女丰盈的腰上。 “他比我年轻，财富却远远超过了我，我嫉妒任何比我优秀的同龄人。” 金发美女直言不讳地回答。 “放心吧，我在南洋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只要他敢来，绝对会有大惊喜。” 狄伦威尔笑呵呵地说，灰白色的眸子中，闪烁着阴险和狡诈。 “如果他不来呢？” 金发美女抿了口红酒问。 “他一定会来的，他有必须来的理由。” 狄伦威尔语气自信。 此时，一封来自海外的邮件，发到了白雅的邮箱。 邮件内容并不长，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她亲生父亲病危，时间所剩无几，想要在临死前，见她最后一面。 白雅现在，并没有看到这封邮件，她正在云蔓酒店，参加江双儿的生日宴。 “江老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那帮洋鬼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准备怎么搞，发一句话，我老杜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杜志荣挺着啤酒肚，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说。 他刚才在里面，跟人喝了大半瓶白酒，现在脚步虚浮，很是有几分醉意。 “什么怎么搞，咱们是生意人，和气生财。” 江华翻了个白眼，给跟着老杜一起来的女秘书，使了个眼色，让她扶着点老杜，歪歪倒倒的，别一会儿摔着了。 他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不过这些事情，跟老杜说不着，这就是个莽夫，能踏踏实实，帮他把地产公司管好，就是江华对老杜最大的期待。 “杜总，我扶您去沙发上坐会儿。”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扶什么扶，我又没喝醉，精神着呢，你看我走一段太空步给你看。” 老杜是真喝醉了，推开女秘书，歪歪倒倒的，步子走得比太空步还浮夸。 “杜总，您小心呀。” 女秘书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了过去。 “老同学，和气生财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可一点都不合适。” 杨瑛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 “什么意思，现在都提倡儒商之道，你觉得我不像吗？” 江华看着被一群小朋友，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女儿，微笑着说。 “切，就你还儒商，说吧，我不信你没有反击计划。” 杨瑛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对江华，算是颇有了解，这家伙跟个孙猴子似的，不是一般的能折腾，跟儒商半点都不沾边。 “计划当然是有，不过得等东风起。” 江华故作神秘地说。 他虽然在跟杨瑛聊天，但是目光视线，始终落在女儿身上。 江双儿今天穿了一身洁白的公主裙，戴着定制的生日帽，被一群同龄的小朋友，围在中间，脸上笑容甜美，幸福的像个小公举。 “跟我还卖关子？” 杨瑛瞪了江华一眼。 这家伙别的还好，就是说话的时候，喜欢卖关子，这一点让人受不了。 “你觉得未来两年，全球经济形势会有什么变化？” 江华突然开口问。 “你这个话题，调子定的可有点高，不过我觉得未来两年，通讯行业会占据全球经济的主流。” 杨瑛思考了一下回答。 “这一点倒是没错，不过有些深层次的东西，你没有看见。” 江华走到一旁桌上，给自己拿了一块蛋糕。 他这次生日宴，采用的是自助餐形势，这对于宾客们来说，比较新颖，倒是赢得了一片赞誉。 “愿闻高见。” 杨瑛跟在江华身后。 自从跟了江华后，她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另一边，苏芷柔姐妹站在一起，热情地招呼着亲朋好友。 “姐，你说姐夫跟杨总站一起，聊什么呢，聊这半天。” 苏淡月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姐姐。 自从看了小楚煕和江双儿一起拍的照片，她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可有些事情，只能在心里想，也不好说出来。 “肯定是聊工作呗，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去打扰你姐夫。” 苏芷柔瞥了江华那边一眼说。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对手的危机，就是我们的机遇 “什么工作啊，要聊这么久，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姐夫以前开服装厂的时候，那时候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开心呀。” 苏淡月用感慨地语气说。 “现在你不开心？” 苏芷柔侧脸看着妹妹。 以前不韵世事的少女，现在也成长了，妹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依靠姐姐和姐夫的小丫头了。 “当然也开心，就是有些感慨罢了，姐夫实在是太忙了，一年到头，想见他一面都难。” 苏淡月轻叹一声。 “是呀，忙也就罢了，而且还危险，有时候我倒是希望，他事业做得小一点。” 苏芷柔也跟着叹了口气。 虽然她今天在亲戚朋友面前，表现的热情周到，表面看不出来任何破绽，其实依旧没能完全摆脱医院的那一幕，心到现在还悬着呢。 “都过去了，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就不聊了。” 苏淡月体贴地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安慰。 另一边，杨瑛听完江华的论述，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江董，你的意思是说，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要来了？” 她用不确定地语气问。 倒不是怀疑江华在危言耸听，主要是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惊人，她一时间消化不了。 “是的，我刚才说了，内地经济的崛起，势必要影响到西方经济的市场份额，这两年表面上看，西方经济一片欣欣向荣，实际上失业率，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比例，一旦咱们本土经济崛起，对于西方的经济体系来说，又是沉重一击。” 江华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红酒喝了一口。 “所以，一旦他们彻底失去内地市场，这些积压的隐患，就无法再压制，会引起动荡？” 杨瑛接着江华的话，往下面说。 “不错，当内部的矛盾，无法再压制时，按他们惯用的做法，他们会转移压力，要么发动战争，要么让其他国家，来替他们背负压力。” 江华轻轻摇晃着红酒说。 “那您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杨瑛被江华的话题吸引。 “以目前的国际环境来看，发动战争的可能性很低，他们会选择转移压力。” 江华盯着窗外，看着南洋的方向说。 “那他们会把压力，转移到哪个国家，我们吗？” 杨瑛皱着秀眉，有些担心。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南洋几个小国家的经济体系，最为薄弱，将会成为他们的首选。” 江华把空酒杯放回桌上。 “但是这和金融危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杨瑛还是没有听懂，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任何一处的塌陷，都可能引起雪崩，他们以为把压力转嫁出去，自己就能解脱，却不知道，南洋货币崩溃，造成的连锁反应，会把他们自己也席卷进去。” 江华冷笑一声。 金融危机和雪崩一样，最开始的时候，往往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引起的，等到真正山崩海啸时，始作俑者就算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杨瑛认真思考了一下询问。 “对西方来说是危机，对我们来说，却是危机跟机遇并存，如果操做得好，共济会在南洋几十年的布局，将会雪崩瓦解。”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共济会这次给了他这么大一份礼物，他肯定要回礼的。 “好吧，你是老板，到时候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杨瑛耸了耸肩。 今天是江双儿的生日宴，江华作为爸爸，应该是陪在女儿身边的，她已经耽搁了他太多的时间，现在自然不好意思，继续霸着江华。 跟杨瑛聊完天后，江华笑盈盈地向女儿走去。 “囡囡，今天开不开心？” 江华走过去，一脸笑呵呵，抱起女儿问。 “开心，就是有点小遗憾。” 江双儿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 “有什么遗憾，说出来爸爸帮你补上。” 江华乐呵呵地问。 “小喔妹妹没能来，我有些想她。” 江双儿情绪低落地说。 “那咱们一会儿去医院，看小喔怎么样？” 江华心里也有些挂念小楚煕。 “好呀好呀，我给她留了一份生日蛋糕，爸爸你一会儿给她带过去。” 江双儿听到要去见楚煕，立刻开心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华跟女儿拉了拉勾，又把她放了下来。 他今天邀请了很多小伙伴来陪江双儿过生日，现在陪好这些小伙伴，就是江双儿最重要的任务。 “老甘，你看看咱们家姑爷多出息，这生日宴办的，多洋气呀，连市里的领导都来了不少。” 苏萍穿得珠光宝气，站在江华的亲戚圈子里说。 “确实，这个自助餐挺有意思的，想吃什么自己挑，比办酒席有趣多了。” 苏芷柔姑父端着一个餐盘，笑呵呵地说。 这种自助餐形势的宴会，他还是以前出国考察时，见识过一次，对这个年代的内地人来说，这确实是个新鲜的洋玩意。 “爸，姐夫安排了你写账，你一会儿可别忘了。” 甘甜甜在一旁提醒。 江华家里亲戚少，姑父甘平东算是个文化人，所以写人情账本的事儿，就安排给他了。 “行了，老甘，你也别吃了，赶紧去那边坐着。” 苏萍把丈夫手里的餐盘，夺了过来。 “别呀，我还没吃饱呢。” 甘平东想要去夺餐盘，被老婆把手拍开，神色悻悻地坐到账房先生的位置上。 “姑，你也是的，干嘛不让姑父吃完，现在时间还早呢。” 苏芷柔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 “他这人，吃起来没个够，得控制，不然以后一准儿得三高。” 苏萍瞪了丈夫一眼。 托江华的福，他们一家子现在过得都不错，以前丈夫是标准的消瘦身形，现在连啤酒肚都出来了。 另一边，江华端着酒杯，游走在亲朋好友间，挨个热情地打招呼，今天他是东道主，每个客人都得照顾到，不能只站在一旁聊事情，不然会让人觉得他高傲，瞧不起人。 “赵婶，瞧你儿子多出息，咱们村可是出了位大人物。” “那是，咱们全村的年轻人，都在跟着小江做事，连柱子都当上了经理。” 今天孙女生日，赵桂兰也来了，和村里的几个婶子站在一起聊天。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江双儿探病小喔 傍晚，医院。 “小喔妹妹，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江双儿站在病床旁边，一脸担心地看着小楚煕。 “我就是肚子疼，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小楚煕身体还有些虚弱，看见双儿姐姐来医院看她，心里自然是特别高兴。 “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看，我给你带了礼物。” “谢谢双儿姐姐。” 小姐妹聊着天，江华和孙缈缈在病房的另一边，聊着另外的话题。 “今天生日宴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孙缈缈关心地问。 她因为要留在医院，照顾小楚煕，所以没去参加江双儿的生日宴，这对于她来说，倒是减少了与苏芷柔碰面时的尴尬。 “挺顺利的，看来厄里斯的同伙，被一网打尽了。” 江华笑了笑回答。 今天的生日宴，看似热热闹闹，其实他是留了后手的，在酒店的几处关键位置，都安排了人手，赵锋那边也布置了一队支援警力，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这次我回深市之后，打算成立一家安保公司。” 孙缈缈说这句话时，观察着江华的神色，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把公司设在香江吧，那里以后会成为我们和共济会交锋的主要战场。”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孙缈缈想要成立安保公司，他是赞成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只不过被其他的琐事绊住，这个想法还没着手实施。 他把地点选在香江，是因为跟共济会的较量，不仅仅只是私底下武力层面的较量，更多还是金融上面比拼，香江是个国际化的都市，在这里打金融战争，他能占据主场优势。 “江华，其实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孙缈缈表情犹豫地看着江华。 “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需要藏着掖着？” 江华笑了笑，目光坦然地看着孙缈缈。 “我觉得你有些个人英雄主义，每次遇到事情，你都习惯了一个人去解决，但是面对共济会这样的庞然大物，你不能再一个人扛了，你得去找更多的帮手。” 孙缈缈一脸担心地说。 以前她就觉得江华喜欢冒险，不过那时候的对手，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终究强的有限，往往被江华抓住弱点，来个以弱胜强的反杀。 可是共济会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业组织，如果江华继续按照以前的风格走下去，她担心他迟早会被共济会抓住弱点，引他踏入必死的杀局。 “谢谢你为我考虑，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江华心里有些感动，轻轻拍了拍孙缈缈的手背，安慰她不必太担心。 在来医院的路上，他冷静地分析过了，自己跟共济会的实力对比。 面对这样一个触角遍布全球的组织，他目前还没有资本，发动全面战争，只能以点破面，先击溃对方在亚太地区的势力。 他在生日宴上，跟杨瑛说过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不过孙缈缈跟杨瑛不同，她管理的产业中，并不涉及通讯行业，所以这些话，没必要再重复对她说一遍。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有了计划，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孙缈缈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华。 和江华相处了这么久，她对这个男人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 “帮我安定好后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江华微笑着回答。 在他心里，孙缈缈也是他的家人，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家人，卷入太危险的事情中。 喀秋莎站在病房外面，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她有些事情，要找江华汇报，不过见江华跟孙缈缈一直在聊天，没好意思打扰。 “喀秋莎看了你好几次，她可能有事情找你，你先去忙吧，双儿我帮你看着。” 孙缈缈善解人意地说。 她对江华身边的这只波斯猫，印象挺深刻的，以前还揣测过，江华找这么一个金发美女在身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喀秋莎是那种外貌跟能力成正比的女人，已经帮江华处理过好几次危机，她也乐的有这么一个人，在江华身边帮他。 “囡囡，爸爸去走廊上聊点事情，你就在病房陪小喔妹妹，不要乱跑好吗？” 江华站起身，叮嘱了女儿一句。 走出病房后，他摸出香烟盒，一直走到拐角的消防通道，点燃一根烟，问跟过来的喀秋莎：“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挺着急的？” 医院不让抽烟，他烟瘾犯了，也只能躲在消防通道，偷偷摸摸抽一根。 “我联系了以前的同事，查到了一些新情报。” 喀秋莎神色严肃地说。 毛熊解体后，她们这些曾经的燕子，七零八落，各自散落在天涯，她是在得到了江华的资金支持后，才和以前的这些同事，恢复了一些联系。 “说说吧。” 江华知道，如果只是普通情报，喀秋莎不会这么急着找他。 “这次厄里斯背后的指使者，是共济会亚太地区的监察者狄伦威尔，这个老头很不简单，他和洛克菲勒家族关系密切，自己和老洛克菲勒，曾经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校友，狄伦威尔的祖父，在十九世纪来过咱们这里，十二生肖兽首里面，一直下落不明的龙首，据说就收藏在他家里。” 喀秋莎低声介绍着狄伦威尔的情报。 “你是怎么搞到，这么详细情报的？” 江华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么隐秘的情报，可是连叶冉背后的官方组织，都没有查到，喀秋莎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以前的一个同事，她以前一直在山姆执行任务，在我们国家解体后，就留在了那边，改头换面，成了一家拍卖行的高管，私底下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情报买卖。” 喀秋莎向江华讲述自己的情报来源。 在这个年代，玩情报其实就是在玩钱，她背后有江华提供资金支持，而且还有着特殊的人脉渠道，想要搞一些隐秘的情报，自然是不难。 “狄伦威尔，这个人性格如何，有没有什么喜好弱点？”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人喜好古玩，行事风格，非常阴险狡诈，您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 喀秋莎在查到狄伦威尔的信息后，对他做过一些调查。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弥补短板，布局海外 “确实阴险狡诈，先是煽动沃尔玛和摩托罗那，想通过商业手段打压我，计划失败后，又直接派人暗杀，有这样一个对手，我也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惶恐。”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之前虽然知道，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共济会的手笔，但是具体是谁在负责操作，背后又是哪些财团势力在针对他，这些他一无所知。 现在好了，喀秋莎帮他拨开了迷雾，这次针对他的主要力量，应该来自于洛克菲勒，明显是上次山姆之行，恩怨的延续。 “老板，狄伦威尔这人行踪神秘，我目前没有查到他在哪里，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喀秋莎向江华请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你刚才说，你联系到了一部分以前的同事？” 江华脑中突然想起孙缈缈对他说的话。 一直以来，他确实习惯了单打独斗，因为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每次他都能赢。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面对的是一个存在了几百年，暗中超控着全球经济的庞大组织。 继续单打独斗，风险太大，他确实有必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了。 “是的，除了少部分幸运儿，大家现在过的都不好，我运气比较好，因为跟了老板你，现在算是这些姐妹中，混得最好的。” 喀秋莎叹了口气。 她最近喜欢上了诗词，觉得用一句诗，来形容她们这些人的处境，特别合适：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我再给你一笔资金，你把你以前的姐妹，都组织起来，我需要一张高效率的情报网。”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以前的对手，都是一些商人，对付这些人，喀秋莎一个就够用了。 但是现在情势变了，面对共济会这种，有私人武装力量，背后还有强大资金支持的庞大势力，他迫切需要一张，完全围绕着他服务的高效情报网。 “好，我可以马上着手，进行这件事情。” 喀秋莎精神一振。 这两年跟着江华，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江华对她委以重任，让她联系旧同事，组建一张情报网，她觉得冷却的血液，开始在燃烧。 “还有件事情……” 江华说到这里，突然犹豫了一下。 “老板，你说，我听着呢。” 喀秋莎湖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好奇，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让江华感到为难的。 “如果条件允许，你再想办法，组建一支精锐的雇佣兵小队。”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这件事情，他在心里衡量了很久，一直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做，又该找谁来做。 厄里斯这次跑到省城，来暗杀他和他的家人，算是给他敲了一记警钟。 仅仅靠被动防守，是不足以应付共济会的，他必须掌握自己的武装力量。 孙缈缈说的建立保安公司，倒是一个思路，不过保安公司，只能应付国内的安保工作，并不能处理海外事物。 所以他想来想去，决定让喀秋莎，在海外组建一支雇佣兵小队，来处理突发事件。 “老板，你这是打算和共济会刚正面？” 喀秋莎越来越兴奋。 她虽然外表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但骨子里，毕竟留着战斗民族的血液，对于这种血与火的事情，天生就非常感兴趣和喜欢。 “挨了打，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江华笑了笑，语气自信地说。 共济会已经成了压在他头顶的一块天花板，不把这块天花板打破，他的事业没有办法，更上一层楼。 “早就该这样了，这些事情，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喀秋莎神采奕奕。 手里掌握了武装力量和情报网，她才是真正的燕子小姐，而不是只帮着江华，窃取商业情报的商业间谍。 “你去忙吧，资金我回头会让甘甜甜，打到你账户上。” 江华微笑拍了拍喀秋莎的肩膀。 说完，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江双儿习惯了早睡，该带她回家了。 同一时间，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山姆，一栋豪华的庄园内。 一间布满了各种高端医疗仪器的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位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的老人。 他是洛克菲勒家族，上一代的掌舵人，曾经叱咤风云的老洛克菲勒。 “山德鲁教授过来了没有？” 老人睁开混浊的眼睛，询问垂手站立在一旁的管家。 “已经过来了，您现在需要见他吗？” 管家微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 “让他进来吧。” 老洛克菲勒点了点头。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五十岁老外医生，走进房间。 “山德鲁，我还剩多少时间？” 老洛克菲勒侧过脸，语气平静地问。 “如果不更换心脏，您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 山德鲁耸了耸肩，直言不讳。 他是老洛克菲勒的医疗顾问，曾经为他更换过三次心脏，如果没有他，老洛克菲勒在十年前，就该死去了。 “心源找到了吗？” 老洛克菲勒声音虚弱地问。 “您也知道，经过三次的心脏更换手术，您的选择余地，越来越少了，目前只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 山德鲁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中，拿出一份资料。 “白雅，狮城人？” 老洛克菲勒吃力地抬起手臂，接过山德鲁递过来的资料。 “按照目前的配型模拟结果来看，她的心脏是最适合您的。” 山德鲁把另一份，关于配型模拟结果的表格，递给老洛克菲勒。 “那就选她吧，我喜欢年轻人的心脏，更有活力，还记得第一次更换心脏，心源来自于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更换上了他的心脏后，我仿佛闻到了青春的味道。” 老洛克菲勒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山德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以老洛克菲勒的身体状况，就算现在更换了心脏，也就只能延长个一两年的寿命。 十年的时间，他换了三颗心脏，三条人命的代价，也只是帮助老洛克菲勒多活了十年。 现在，就算换上了白雅年轻的心脏，老洛克菲勒也就只能多活一两年而已，甚至只要还剩一口气，老洛克菲勒依旧会固执的要求，继续更换更年轻的心脏。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真正的狼，要来了 省城，机场。 “这次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苏芷柔站在私人飞机旁，温柔地帮江华整理衣领。 “把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你和女儿想我了，可以去看我，或者我飞回来也可以。” 江华目光温和地看着妻子。 刚陪女儿过完生日，他原本打算留在家里，再多陪老婆女儿两天的。 不过今天早上，喀秋莎给他发过来一份加密邮件，里面是洛克菲勒家族，最近一周的最新动态。 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江华的重视，高通的董事长艾雅文，通过洛克菲勒家族的引荐，获得了一笔巨额投资。 在拿到投资后，艾雅文动作频繁，秘密会见了山姆那边，大大小小的几十家通讯公司，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 这条消息被喀秋莎标注为中等重要，但是江华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这条消息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老洛克菲勒病危，正在寻找心源的消息。 在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不理解高通这两个字的意义，但是作为一名重生者，江华太明白这家公司，在通讯行业的地位。 如果说在5g时代，有哪一家通讯公司最拉仇恨，绝对非高通莫属。 那整整两面墙的专利技术，让所有从事手机行业的公司，几乎每天都在给他交钱。 作为全球最大的芯片供应商，他的一个决定，能让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家通讯公司，掀起一场大地震。 当然，在这个时间段，高通还没有成长为后世那样的巨无霸。 但是江华知道，在高通获得巨额投资的那一刻，通讯行业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因为高通手里掌握着cdma技术，这是一把开启3g时代的重要钥匙。 山姆那边，并不全都是傻子，他们已经看出来了，仅靠着摩托罗那，已经无法对江华产生威胁。 所以手里掌握着多项专利的高通，进入了洛克菲勒家族的视线，他们花巨资扶持高通，就是为了和江华争夺3g时代的话语权。 “阿华，一路顺风！” 苏芷柔虽然不舍，但还是轻轻拥抱了一下丈夫，提醒他该登机了。 “家里这边，你让芳姐再多招几个人，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江华在上飞机之前叮嘱。 “芷柔，我通过以前在部队的关系，帮你联系了几个特种部队退伍的女兵，由她们配合芳姐，负者你们的安保工作。” 站在江华身后的杨瑛说。 她是北斗星通讯的总经理，这次要陪着江华一起去深市，她目前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江华如此重视，但是她相信江华一定有他的理由。 “谢谢杨总。” 苏芷柔看了丈夫一眼，欲言又止。 相比于自己的安全，她更担心江华的安全，特别是经历这次刺杀事件后，她觉得江华要加强身边的保卫力量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江华看出妻子的想法，微笑安慰了她一句。 喀秋莎那边办事效率很高，通过以前的关系，组建了一个四人的雇佣兵小队。 虽然目前来看，人数是少了点，但是喀秋莎向他保证，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如果不是毛熊解体，这几人生活遭遇重大变故，根本不可能被江华招募到手。 五分钟后，私人飞机腾空而起，划破云层。 苏芷柔抬着头，直到看到飞机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云层中，才有些不舍地向停在另一边的车子走去。 江华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座椅扶手。 “江董，去了深市之后，你行程打算怎么安排？” 坐在他身边的杨瑛询问。 “先去看小喔。” 江华想着事情，下意识回答。 孙缈缈母女比他早两天回深市，小楚煕住院观察了两天后，差不多痊愈了。 然后孙缈缈担心女儿这次中毒，会不会有后遗症，预约了香江一家颇有实力的私人医院，打算带女儿过去，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你这么急着去深市，就是为了看小楚煕？” 杨瑛愣了一下，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江华。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江华和孙缈缈母女的关系，或许苏芷柔还没看出什么异样，但是她们这些当下属的，倒是品出了一点什么。 “当然不是，通讯行业的风暴要来了，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江华神色严肃地说。 有句话叫一流企业定标准，二流企业卖产品。 高通就是一家有实力制定标准的企业，现在高通的董事长艾雅文，频频约见山姆其他的通讯企业，明显是为了全面推广cdma技术做准备。 “摩托罗那又有什么大动作？” 杨瑛满脸不解地问。 在北斗星通讯推出三代手机之后，摩托罗那有样学样，也搞了个掌中宝的三代系列，很多的功能和设计，明显就是山寨了他们旗下品牌的手机。 杨瑛觉得摩托罗那的无耻行为，虽然给北斗星通讯造成了一点小困扰，但是绝对不至于让江华这么重视。 “摩托罗那已经过气了，真正的狼要来了。” 江华盯着窗外云海，眯着眼睛说。 高通虽然自己不卖手机，但是他们建立的专利壁垒，掐住了每一家生产手机企业的脖子。 这次，艾雅文获得了洛克菲勒的巨额注资，发展的脚步，可能会快过前世的轨迹，对国际通讯行业的影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江华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 “江董，究竟是什么对手，让你这么重视，你得给我通个气呀。” 杨瑛有些着急地说。 她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算想帮江华分担一些，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你听说过cdma技术吗？”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略有耳闻，不过我听说这项技术，主要应用于山姆的军方，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杨瑛是部队出身，对于一些军用技术，了解的比普通人多。 “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项技术马上会转为民用，而且它带来的影响，会远远超出你的预估。”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会影响到咱们的3g计划？” 杨瑛有些紧张地问。 “是的，如果咱们不能绕过对方的专利壁垒，不但会丢掉3g时代的话语权，以后每一步发展，都会被对方卡住脖子。” 江华脸色凝重，盯着杨瑛的眼睛回答。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白雅失踪，江华营救 飞机降落在深市机场。 “江董，祝您工作顺心，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机组人员列成一排，齐声向江华道别。 江华把行李丢给跟在身后的薛山，把关机的手机开机，然后看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白雅出事了！” 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白治源打来的？” 江华看到来电显示，立刻回拨过去。 “江董，冒昧打扰，实在是抱歉，主要是事出突然，我也确实找不到能够商量的人了。” 在电话接通后，白治源语气急促地说。 “白总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江华表情冷静，边走边说。 他知道白雅的亲身父亲病危，白雅跟叔叔白治源回南洋探亲，就在昨天上午，他还和白雅通过电话，没想到今天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白治源的电话，说白雅出事了。 “是这样，今天我陪白雅去给她母亲扫墓，在途中遭遇神秘势力袭击，白雅被对方绑走了。” 白治源说着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那一伙蒙面匪徒，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白家的保镖，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随行的保镖，一个照面，就被打死了三个，他当时被吓的瘫倒在地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白雅已经被对方绑走。 “查到是谁干的吗，是不是你们白家，在当地得罪了什么人？” 江华坐进过来接机的车里。 “不可能是白家的仇人，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们白家在南洋还是有些能量的，能让我们吃这么大一个亏，这不可能是本地势力能拥有的实力。” 白治源在电话里说。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安排手下，调查是谁发动的这场袭击，几个老对手的势力，没有任何异动，那一伙神秘匪徒，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样，你继续追查白雅的下落，我这边也会找人打听，有任何进展，我们随时互相通气。” 江华语气急促地说。 白雅和他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两个字，能够表达的。 对方为了他，千里迢迢，从狮城追来省城，对他女儿的教育，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他欠白雅的，真的是太多了。 不提他和白雅的关系，从江双儿的角度来讲，白雅也不仅仅只是她的老师，更像是妈妈小姨一般的亲人。 “直接去香江。” 挂断电话后，江华对开车的司机说。 “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山一脸关心地问。 “白雅被绑架了，我现在要去香江找喀秋莎，看看这究竟是哪一股势力干的。” 江华眼中闪烁着寒芒。 不管是谁干的，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救出白雅。 “江董，那你之前在飞机上说的，通讯行业风暴的事情，怎么处理？” 杨瑛没想到，飞机刚落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 “这样，你现在抓紧做一件事情，盯着山姆那边，一家名为高通的公司，密切关注他们的所有举动。” 江华想了一下，交待杨瑛。 “只需要关注，不需要做别的？” 杨瑛追问。 “一动不如一静，先看对方怎么出招，我们再见招拆招。” 江华虽然了解高通的发展轨迹，但是这个时空中，因为他的重生，很多事情都被打乱了时间线，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高通手里现在究竟掌握了多少底牌。 “好的，我知道了。” 杨瑛点了点头。 “另外，你联系一下国内的通讯研究所，看看有没有哪位专家，对cdma技术是比较了解。” 江华接着吩咐第二件事情。 “知道了，我会立刻联系。” 杨瑛已经从江华的表情中，看到了这项技术的重要性。 “暂时就这些吧，有什么新情况，及时跟我通电话。” 江华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让他从市区绕一下，把杨瑛先送去深市这边的分公司。 嘱咐完了杨瑛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江华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过去。 “白雅被绑架了，你赶紧查查，是那一股势力干的。” 在电话接通后，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吩咐。 “我这边倒是查到一个情况，你让我密切关注的共济会亚太区监察者狄伦威尔，在狮城现身。” “白雅恰恰在这个时间段出事，我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狄伦威尔有关。” 喀秋莎最近一直在追查狄伦威尔的情报，凭直觉判断，她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共济会有关。 “不要用猜测怀疑来回答，我需要确切的消息。”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这件事情，关系到白雅的安慰，所以他必须要有百分百确定的消息，一旦猜测怀疑错了，很可能会害了白雅的性命。 “好，我立刻追查。” 喀秋莎做事，一直都是雷厉风行。 她在狮城那边，并没有任何情报来源，不过上次江华让她组建情报网，她倒是联系上了散落在山姆的几位姐妹。 在毛熊解体之前，山姆和毛熊的情报战，打的非常厉害，毛熊安排了大量的燕子，潜伏在山姆。 毛熊突然解体，对于潜伏在外的情报人员来说，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噩耗。 长达半年的动荡期，让很多散落在外的燕子，成了断了线的风筝。 喀秋莎有江华提供的资金，加上以前的人脉，倒是联系上了好几位曾经一起共事的姐妹，其中就有一人，潜伏在洛克菲勒家族一位重要成员身边。 另一边，江华在给喀秋莎打完电话后，想了一下，又给叶冉打了个电话。 “叶冉，白雅出事了，我希望你和老乔，帮我打听一下，她的下落。” 江华打个电话，就是希望上一层双保险，借助官方的力量，来营救白雅。 “在哪里出的事？” 叶冉没有废话，而是直接询问细节。 “应该是在狮城，她被一伙匪徒绑架了。” 江华也不清楚，白雅出事的具体地点，白治源在电话里没说清楚。 “境外？这个有些麻烦，不过我会尽力。” 叶冉感觉这事儿，有些棘手。 “谢谢了。” 江华真心诚意地道谢。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如果查到什么，一定要及时通气，千万别意气用事，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事情。” 叶冉担心江华又逞个人英雄主意。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白家兄弟 狮城，sgh医院。 作为一家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医院，sgh医院不仅是狮城最好的医院，甚至在全世界的医疗机构里面，也能名列前茅。 这里的vip病房，只针对当地官员和富豪开放。 神色憔悴的白治源，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病房旁边摆放着各种高档的监护仪器，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人，是白治源的大哥白治邦，也是白雅的亲身父亲。 “怎么样，有雅儿的消息了吗？” 白治邦吃力地睁开眼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明显不允许他做这样的动作了。 “还没有消息，不过大哥你放心，我发动了白家所有的力量和关系，正在全力查找，一旦有了消息，立刻告诉大哥。” 白治源立刻走到床尾，蹲下摇动把手，把病床摇起来一些，方便白治邦躺着。 “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强求她回来看我，她就不会发生意外……” 白治邦眼中泪花闪烁，说着说着，突然捂着胸口，急剧咳嗽起来。 “大哥……” 白治源吓了一跳，立刻走过去，把白治邦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白治邦拿开捂在嘴边的手帕，上面赫然有一摊血迹。 “大哥，你没事吧，我帮你叫医生。” 白治源被手帕上的血迹吓到了。 “不用叫医生了，我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活不了几天了。” 白治邦摇了摇手。 他已经病入膏肓，医院这边目前也拿不出，有效果的治疗方案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临终关怀，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大哥，你一直都是我们白氏集团的主心骨，家族需要你，你可不能倒。” 白治源紧紧握着大哥的手。 虽然两兄弟以前在商业上有些分歧，但是长兄如父，他们父亲走的早，一直是大哥白治邦在照顾他，现在大哥要走了，他心里非常难受。 “我这一辈子，落魄过，也辉煌过，要说最对不起的，就是雅儿她们母女，老二，大哥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雅儿，把她救回来。” 白治邦死死拉着白治源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我一定会的，大哥你先躺下休息。” 白治源扶着大哥躺下。 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白治邦说完话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治源交待护工，一定要照顾好大哥，然后轻手轻脚，走出病房。 “白总，码头和机场我们都打过了招呼，一旦发现大小姐的行踪，会立刻通知我们。” 一直等候在走廊上的女秘书，抱着文件夹走过来向他汇报。 “警局那边，有没有新消息传过来？” 白治源皱眉询问。 这件事情，真的是太蹊跷了，那一伙武装匪徒，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他侥幸逃脱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查到对方一丝半点的踪迹。 “目前没有进展，您也知道，他们查查普通案子还行，这件事情，他们恐怕帮不上太多的忙。” 女秘书有些担忧地看着白治源。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白治源一直在忙着追查匪徒下落，连水都没喝一口，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白治源的身体会累垮。 “这样吧，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陪我去机场接个人。” 白治源神色疲惫地说。 “白总，有件事情，我觉得您有必要知道。” 女秘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白治源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电梯方向走去。 “在您遇袭的消息传出去后，公司的股价出现了大幅动荡，为了稳住股价，您是不是该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让大家都看到你没事儿？” 女秘书忧心忡忡地建议。 白氏集团最近，称得上多事之秋，先是白家老大病危，消息传出去后，集团股价就出现了小幅下跌。 紧接着白治源又遭遇匪徒袭击，现在外界都在传，说白治源重伤昏迷，白氏集团群龙无首，这些谣言，引起了股民的恐慌，白氏集团的股票遭遇了恐慌性抛售。 “我现在哪有心情开新闻发布会？” 白治源烦躁地挥了挥手。 白雅现在下落不明，大哥也时日无多，他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完全无心处理集团事物。 “但是现在公司无人主持大局，股东们都很有意见，而且现在董事长的位置还悬着，这样下去……” 女秘书满脸焦急，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她话虽然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那就是如果白治源继续对集团事务，放任不理，他们白家很可能会被集团股东抛弃，白家多年经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 “好，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放着侄女不救了，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万一白雅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大哥，你想让他死不瞑目？” 白治源本来情绪，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在有些失控。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总你冷静，冷静一下。” 女秘书急得满脸通红，看着痛苦抱着头的白治源，犹豫了一下，轻轻走过去，把他抱住，轻声安慰：“不管怎样，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治源毕竟是一家大集团的总裁，自控能力非常强，很快就控制住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脸，说：“现在先去机场，集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一架飞往狮城的航班，在云层中穿梭。 “老板，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白雅落在了狄伦威尔手中，她是老洛克菲勒选中的心源供体。” 喀秋莎坐在江华旁边汇报。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是被关押在狮城，还是已经转移到山姆？” 江华语气严肃地问。 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白家对头所为，没想到喀秋莎调查出来的结果，完全出乎他预料。 老洛克菲勒看上了白雅的心脏，想要把她的心脏，移植给自己。 “白家在狮城，颇有能量，第一时间封锁了机场和码头，白雅应该还在狮城。” 喀秋莎现在也不确定，白雅究竟在哪里。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争夺3G时代话语权 “这种营救行动，你才是专业的，说说你的想法。” 江华闭目靠在头等舱的椅背上。 在确认了白雅的绑架，跟共济会有关后，他第一时间坐飞机赶往狮城。 “我已经安排坦克和蜂鸟，先一步抵达狮城，然后您不是联系了叶小姐那边吗，等飞机落地后，咱们先汇总一下最新消息，在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喀秋莎很有条理地说。 她刚才说的坦克和蜂鸟，是新招募雇佣兵小队中的成员，被她提前派来狮城打探消息。 然后江华这边，也改变了以往的行事风格，主动跟叶冉那边联系，通过叶冉联系上了狮城这边的大使馆，对方答应为他提供必要的支援，以及协调狮城这边的官方力量。 “有没有查清楚，洛克菲勒家族在狮城，有哪些明面上的产业？” 江华眯着眼睛问。 他这次主动来狮城，不仅仅是为了救白雅，也是被共济会那边，接二连三的动作给惹恼了，打算化被动为主动，也给老对手找点乐子。 “他们在这边，注册了一家石油开采公司，拥有一块近海油田的产权。” 喀秋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华。 “白治源说，他没有查到那伙武装匪徒的任何信息，你说那伙匪徒，是不是利用了这家石油公司打掩护？” 江华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他们以劳务输出的名义入境，白先生那边查不到线索，也是十分正常。” 喀秋莎点了点头。 “飞机落地后，重点先查这家石油公司。” 江华语气果决。 “现在离飞机落地，还有一个小时，这里有一份报纸，您要不要看看？” 喀秋莎看江华的样子，也知道他睡不着。 倒是坐在后排的薛山，上了飞机后，坐下没有三分钟，就开始打呼噜，这家伙倒是好心态，不管在什么地方，说睡就睡。 “谢谢。” 江华随手接过报纸。 他刚才虽然在闭目养神，但是心里装着事情，确实睡不着。 打开报纸，头版头条的新闻标题，就让他眉梢上扬。 “高通总裁艾雅文宣布，3g时代正式来临！” 江华眯了下眼睛，当初洛克菲勒给高通注资，他就预料到，高通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没想到艾雅文的野心这么大，这是摆明车马，想要当行业规则的制定者。 他眯着眼睛，在脑海中回忆，前世的时候，第一张3g牌照是在1999年发行的，随着这张牌照的发行，全球正式进入3g时代。 不过内地普及3g网络，要比国际上晚了整整十年，在2009年的时候，国内才正式发放第一张3g牌照。 在这个时空中，因为有他的参与，内地的通讯行业，实现了弯道超车，靠着数字通讯系统，率先进入2g时代。 但是山姆那边，明显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意识到摩托罗那不可能是江华对手之后，他们转而扶持高通。 在这个时候，高通手里的cdma技术，就成了争夺3g时代话语权的一张王牌。 “老板，高通那边已经开发出了3g手机？” 喀秋莎探头看了一眼，有些震惊地问。 她虽然对通讯行业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3g和2g之间，隔着整整一个时代，江华公司推出的三代光翼手机，采用的还是2g通讯技术，山姆那边就已经跑步前进到3g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吹牛而已，不过高通手里，确实有让咱们忌惮的东西。” 江华放下报纸，不屑笑了笑说。 牛皮谁都会吹，真正要让3g时代来临，首先得有产品，不是你嘴上说3g时代来了，大家就一脚跨进3g时代。 目前市面上，哪怕是各个国家的试验室中，都还没有一部3g手机的样品，高通在报纸上吹嘘3g时代来临，不过是想先声夺人而已。 “老板，是否需要我安排人，潜入高通的试验室？” 喀秋莎压低了声音问。 “已经注册过专利的技术，窃取的意义不大，不过往高通埋钉子，这个思路是对的，你先着手渗透，不要把目光局限在试验室，公司中高层管理岗位，也要列为重要目标。” 江华沉吟了一下吩咐。 在这个时间段，高通已经围绕cdma技术，建立了防护严密的专利壁垒，并不怕任何人窃取。 不过江华倒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招数，他可是知道，3g后面，还有4g和5g呢。 高通固然是一家有着雄厚技术实力的可怕对手，但是江华有着未来三十年的眼光，也未必就怕了他们。 思绪之间，飞机降落在狮城机场。 “白总，您这次要接的朋友是谁？” 女秘书站在白治源身边，好奇地问。 她有些想不通，白治源连公司的事情，都无心处理，却在这个时候，分出宝贵的时间，跑来机场接人，那这个人得有多重要？ “一个能救白雅的人。” 白治源言简意赅。 他现在真的是心力憔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华身上。 他对江华还是很有信心的，上次的内地考察之旅，让他见识到江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在南洋跟他白家齐名的吴氏集团，就是倒在了江华的脚下，想想吴家父子的凄凉下场，他更是有些敬畏江华的手段。 这时，江华一行人，拖着行李箱，出现在白治源的视线中。 “白总，时间紧迫，寒暄这些就免了，咱们直接去车里聊正事。” 江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白治源的肩膀。 从对方疲惫的脸色，还有深陷的眼眶，他知道白治源已经尽力了，凭着白氏集团的力量，想要跟共济会抗衡，还是太弱小了。 女秘书在一旁，惊讶地看着江华，她没想到白治源等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而且这个年轻人，好有气场，纵横南洋商界的白总，在对方面前，仿佛一个晚辈一般。 “江董，感谢不远万里而来，请！” 白治源也知道，现在救白雅才是首要事情，所以没说任何废话。 一行人刚坐到车里，白治源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没聊上几句，就变了脸色。 “白总这是怎么了？” 江华好奇地问。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逼宫 “没什么，公司出了一点事情。” 白治源表情压抑地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江华看来有些牵强。 “白总，是不是集团股东那边，出了问题？” 女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别管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白雅的下落。” 白治源神色疲惫，用手揉着眉心。 刚才那个电话，确实是公司董事会打来的，因为最近股价持续下跌，引起了集团股东的愤怒，有人提议召开董事会，赶紧推选出新的董事长人选。 白氏集团是家族企业，按照常理来说，白治邦在卸任董事长之后，集团应该由白治源来掌舵，在这个时候，集团的股东们要选新的董事长，明显是对白治源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点。 “我刚才已经联系了这边的大使馆，麻烦白总先送我过去。” 江华见白治源既然不想说，也就没有多问。 “好，小雅的事情，那就麻烦江董多费心了。” 白治源用手搓了搓脸，强行振作精神。 他的女秘书坐在一旁，一直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江华作为局外人，还不了解白治源现在的处境，但是她作为白治源的心腹，心里十分清楚，刚才的电话，差不多就等于是最后通牒了，如果白治源还是不管不顾，他们白家在集团的话语权，很有可能，会被其他股东取代。 车子开到半途，一辆进口的豪华平治轿车，一个横移，拦在了商务车前面。 “吱！” 商务车一个急刹停住。 “老板小心！” 薛山警惕地挡在江华身前。 这辆平治出现的太突然，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担心车里面的人，会对江华不利。 “是公司凌总的车。” 女秘书脸色十分不好看。 进口平治的车门打开，一个戴着茶色眼镜，趾高气扬的三十岁男人，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旁边，用略微傲慢的眼神，看着商务车这边。 “江董，麻烦你在车里坐会，我下去处理一点事情。” 白治源用抱歉的语气，对江华说。 “白总，那边明显是来者不善，您现在下去……” 女秘书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担心，几乎要溢出来。 “没事的，我们白家毕竟还是集团的大股东，我不信他们能翻起什么浪来。” 白治源脸色不怎么好看，打开车门，向站在平治旁边的凌总走去。 女秘书坐在车里，急得直搓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华皱眉，他现在急着去见大使馆那边的人，没想到在在路上，会节外生枝。 “大白总病了，董事长的位置，一直空悬，最近又发生了很多事，集团的一些股东，想要取白家而代之，凌总明显是来找小白总逼宫的。” 女秘书语速飞快地说。 江华眯着眼睛，消化了一下，才明显她口中的大白总，应该是白雅的父亲白治邦，至于小白总明显就是说白治源。 “你们不是家族企业吗，应该掌握着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吧？” 江华没想到白家的处境，已经这么差了。 按道理来讲，白氏集团是白家一手创办的，就算现在遭遇波折，白家也不应该失去对集团的掌控权。 “去年的时候，集团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大白总为了解决资金危机，把凌家引为集团股东，现在对方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如果所有的小股东，全都站在凌家那边，那么集团大权，很可能会落到凌家手里。” 女秘书焦急地向江华，解释着白氏集团现在面临的情况。 “你说的凌家，是不是狮城这边，掌控着天然气资源的凌氏家族？” 喀秋莎突然插口问。 她上了车后，就一直在用手机发短信，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是的，大白总的夫人，就是凌家的人，他们跟我们白氏集团是有着姻亲关系的，没想到会在白家困难的时候，在我们背后插一刀。” 女秘书语气愤愤。 “老板，洛克菲勒家族在这边的近海油田，就是跟凌家合作开发的。” 喀秋莎凑过来，在江华耳边低声汇报。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倒也能解释得通了。” 江华感觉心里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答。 白雅失踪的时间，实在是太凑巧了，而且就算共济会本事通天，凭着白家地头蛇的实力，也不应该什么信息都查不到。 但是如果有熟悉白家的本地势力帮忙，那一切就合情合理，完全说得通了。 江华把目光，投向商务车外面，白治源正跟那位凌总，激烈争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治源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目光愤恨地盯着凌总。 凌总傲慢笑了笑，径直走到商务车旁边，敲了敲车窗，对司机说：“白治源因为工作重大失误，现在被董事会免去了集团一切职务，这辆公务用车，集团也要收回。” 说完之后，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坐在车里的江华一行人，轻蔑说：“对不住了，麻烦几位自己打车去市区吧。” 白治源脸色涨红地走过来，满脸羞愧，不敢跟江华对视，低着头说：“江董，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另外帮你联系车。” 江华拧着眉头，没有说话，他不了解白氏集团的情况，总感觉白家败的也太快，太窝囊了些，就算被免了公司职务，好歹还是公司股东，连用车权力都没有了？ 似乎看出了江华眼中的疑惑，白治源犹豫了一下，走过来低声解释：“就在刚刚，我大哥过世了，他留下了遗嘱，把手里的股份，全部赠给妻子凌艾桦。” 说到大哥去世的消息，白治源双眼通红，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在医院，见过大哥，跟他聊过天，没想到这却是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天人永隔。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吗？”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白治邦死的蹊跷，留下的遗嘱更蹊跷，这里面要是没猫腻，他江华的名字，以后倒过来写。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凌家纠缠，大哥已经走了，如果小雅再出事，那我以后就算死了，也没脸去地下见大哥。” 白治源紧捏着拳头，情绪激动地说。 他想起了白治邦在医院，紧捏着他的手，恳求他一定要把白雅救回来的那一幕。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真是，太猛了！ “这样吧，人死为大，你去处理白先生的后事，营救白雅的事情，你交给我来办。” 江华拍了拍白治源的肩膀。 他在来狮城之前，想过这次救人行动，会遭遇很多波折，甚至共济会还可能给他设下陷阱。 但是没想到，人刚下飞机，就收获了一个惊喜，作为助力之一的地头蛇白家，居然会说倒就倒。 “这位是内地来的江董吧，我是凌牧原，送你一句话，不要乱管闲事乱伸手，万一手被剁了，你可没地方哭去。” 凌牧原斜睨着江华，语气嚣张地说。 “聒噪！” 江华淡淡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站在路边开始拨号。 他在狮城这边，也是有一些产业的，之前想着衣食住行有白家安排，他就没有联系狮城这边的公司，现在看来，还是得让公司派辆车来接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狮城寸步难行？” 凌牧原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满脸愤怒。 “薛山，让这位凌总闭嘴。”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好嘞！” 薛山嘿嘿一笑，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向凌牧原走去。 “姓江的，别以为只有你有保镖，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凌牧原色厉内敛，向后退去。 两个彪形大汉，从平治车上跳了下来，把手伸入西装里面，警惕地看着江华一行人。 “江董，你刚才莽撞了，这里不是内地，他们身上有枪。” 白治源满脸焦急，挡在两拨人中间，生怕冲突升级。 他刚才那么的忍气吞声，也是知道，凌牧原这次是有备而来，车里的两名保镖，都是办了持枪证的。 “现在怕了，已经晚了！” 凌牧原得意大笑。 他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打量着江华，在心里寻思，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身后的合作者跟他说，江华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物，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大家商议出一个稳妥计划，再向江华动手。 现在他看来，那帮子老外，胆子太小了，对付一个江华，还需要什么稳妥计划，现在对方的小命，不就在他凌少一念之间么。 “江华，刚才你的保镖，想要袭击我，现在麻烦你跟我去狮城警局走一趟吧。” 凌牧原眼神闪烁地说。 他说完，对身旁的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两名身强体壮的保镖，掏出两把手枪，指着江华。 “凌牧原，你不要胡来，江先生是内地公民，受大使馆保护，而且刚才在车上，他已经联系过大使馆了，你做事要想清楚后果。” 白治源紧张地挡在江华身前。 凌牧原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江华会和这边的大使馆有联系，不过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枪都掏出来了，总不可能打一声哈哈，说一句误会，再让保镖把枪收回去。 江华却是表情淡定，因为喀秋莎刚刚在他身后，用手指在他身后，写了一个“等”字。 他虽然不明白，这个“等”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喀秋莎的能力。 这时，一辆迷彩越野车，仿佛发怒的公牛一般，从公路的另一边，冲了过来。 “怎么开车的，疯了吗？” 凌牧原看着越野车，直直向他撞了过来，脸都吓白了，着急忙慌地向一旁跳开。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保镖，立刻调转枪口，对着越野车的车胎射击。 不过只来得及开了一枪，两把匕首，从越野车的车窗飞了出来，准确命中两名保镖的手腕。 两名保镖惨叫一声，表情痛苦地捂住手腕，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上。 不等越野车停稳，一个矫健的女子身影，从越野车里跳了下来，一个凌空翻，站到了江华面前，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他说：“你就是我们的新老板吗，喀秋莎说你非常大方，你准备给我们开多少薪水？” “你是？” 江华困惑地看着这个仿佛雌豹一般的女人，对方有着栗色的秀发，眼眸是褐色的，年纪看起来比喀秋莎要小一些，穿着露脐背心，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 “老板，给你介绍一下，她是蜂鸟，前kgb行动组成员，擅长刺杀和情报。” 喀秋莎走到江华身边介绍。 然后，她走过去拥抱住蜂鸟，有些哽咽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能活着，我很开心。” “别这么煽情，不过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蜂鸟明显不是个情感细腻的性格，被喀秋莎抱住，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是不是忘了介绍我？” 越野车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个铁塔一样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这块头，简直了，都快赶上薛山两个了。” 江华感觉面前的光线，都被对方挡死了，他真心怀疑，对方这么大的块头，是怎么坐进越野车的。 “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坦克，以前是部队的重机枪手。” 喀秋莎抿嘴笑着介绍。 她从江华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看来坦克的身型，真的给了江华一个惊喜。 “哥们儿，你吃啥长大的？” 薛山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对方的胳膊，有些羡慕地问。 “老铁，这个是基因遗传，跟吃啥没关系。” 坦克是标准的斯拉夫人血统，往那里一站，跟一头狗熊似的。 薛山懵逼了，他没想到对方一个老外，中文说的溜就算了，还会喊老铁，真是简直了。 “喀秋莎，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江华回过神后，看着喀秋莎说。 “老板，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喀秋莎努力努嘴，询问被吓傻了，站在一旁的凌牧原。 “他应该知道白雅的下落，把他带回去，撬开他的嘴。” 江华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凌牧原。 这种公子哥，他见过太多了，得志的时候，嚣张跋扈，一旦遭遇半点打击，立刻颓废惶恐，还不如一条落水狗。 刚才的一幕，不仅吓住了凌牧原，连白治源和他的女秘书，也被吓得够呛。 那两个保镖，还捂着血糊糊的手，在那里哀嚎呢。 而且坦克那身形，跟个人形装甲车似的，往那里一站，真的太有压迫力了。 女秘书悄悄拉了拉白治源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问：“白总，你从哪里搬来的救兵呀，这也太猛了吧？”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被囚禁的白雅 迷彩越野车，停在大使馆旁边。 江华打着电话，从车上下来，边走边聊，向着使馆大门走去。 “是的，我已经到了，谢谢你帮我联系了武参赞，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 江华跟叶冉通着电话。 白治源坐在后面的商务车里，那个倒霉的凌牧原被堵住嘴巴，反绑着双手，押在商务车的后排座位上。 坦克和蜂鸟一左一右，仿佛两尊门神一样，坐在凌牧原的两旁。 “白总，我们这么做，不会出事吧？” 女秘书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询问坐在身边的白治源。 “大哥死的蹊跷，集团大权又落在凌家手里，我们现在也只能依靠江先生的帮助了。” 白治源叹了口气。 说真的，看到凌牧原现在狼狈的样子，他心里挺爽的，虽然知道这样做，肯定有后患，但是他还是觉得江华的做事风格，非常提气。 “坦克，你觉得咱们的新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蜂鸟坐在车里，闲的无聊，跟同座在后排的坦克闲聊。 “一个慷慨的人！” 坦克看着银行卡的短信提示，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这是江华刚刚转给他们二人的安家费，比喀秋莎的承诺，足足多了一倍，这让急需用钱的坦克，对江华的印象，好的不得了。 “也是，有了这笔钱，家里人就不用再挨饿了，能抗过这段困难时期。” 蜂鸟对于江华见面就打钱的做法，非常欣赏，觉得这个新老板很不错。 这段时间，毛熊那边经济困难，物资紧缺，她和坦克家人，连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无法保障，江华给二人的安家费，算了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另一边，江华见到了大使馆的武参赞。 “江先生，你好，我是武有训。”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走过来跟江华握手。 “武参赞，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华热情地握住对方的双手，用力摇了摇。 能在异国他乡，碰见家乡同胞，不仅给了他跟共济会对抗的勇气，而且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做支撑，他就算脚踏异国土地，心里也是有底气的。 “小叶在电话里，把一些基本的情况，都跟我们介绍了，现在有一个难题。” 武参赞客气邀请江华坐下，吩咐办事员倒茶。 “武参赞，您请说。” 江华表现的非常客气谦虚。 “被绑架的白雅小姐，并不是咱们国家的公民，这件事情如果我们使馆插手，会不太方便。” 武参赞直言不讳地说。 “其实，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白雅在三个月前，就已经递交了更换国籍的申请，现在正在走流程，一旦流程走完，她就是咱们国家的公民了。” 江华很有耐心地解释。 在过来的路上，他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专门给叶冉打过电话，让她那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这个流程，加速走完。 叶冉那边倒也是给力，刚刚跟江华通话时，告诉他白雅的国籍申请，已经通过了。 “那她这个国籍申请，什么时候能够办下来？” 武参赞沉吟了一下询问。 “其实已经走完了流程，等着她去签字，但是她现在被绑架了。” 江华摊了摊手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这起残害我们国家公民的恶性事件，我们就有了干涉的理由。” 武参赞放下茶杯，义正言辞地说。 “然后关于白雅被关押的地点，我这里有了一点线索，咱们现在可以商量一下营救计划。” 江华在过来的途中，已经从凌牧原嘴里，问出了一些信息。 虽然凌牧原知道的不多，但是综合喀秋莎打听到的线索来判断，白雅应该还在狮城，目前很可能被关押在凌家在郊区的一座庄园内。 “江先生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武参赞惊讶地扬了扬眉。 “是的，白雅小姐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位朋友，在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我就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在寻找她。” 江华没有解释，这次为了营救白雅，他委托喀秋莎建立了精密的情报网，还组建了一支雇佣兵小队。 在车上的时候，喀秋莎跟他说，这次来狮城的是坦克和蜂鸟，还有另外两人，因为离得比较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虽然目前雇佣兵小队目前只有四个人，但是如果配齐装备，喀秋莎向他保证，这只小队的作战力量，不会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特种作战小队。 “好，那麻烦江先生移步会议室，我们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武参赞站起身说。 郊外，凌家的一栋庄园内。 “开门，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强盗，绑匪！” 白雅愤怒地用手捶着铁门。 当初，她被匪徒劫持后，就被关押在这座庄园的一间地下室内。 一开始的时候，她很惶恐，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但是那伙匪徒把她关进地下室后，就不再理她，整个庄园也静悄悄的，她一个人待在光线昏暗的地下室，特别害怕。 差不多过了六个小时，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对她强行进行了抽血，还有一系列的检测。 白雅当时有些懵，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和紧张，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后来，无意中听到医生之间闲聊，说要把她的心脏，移植给另外一个人，她心态瞬间崩了。 人如果少了一颗肾，还能够活，可是没了心脏，那不是成了死人吗？ 那几个医生做完检查后，又把她丢在地下室，然后有人送来一个馒头，一碗清水。 心态崩溃的白雅，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她拼命的砸门，大声的嘶喊求救，可是根本就没人理她。 终于，她累了，瘫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几个小时，被关在地下室里，她看不到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 一想到自己的心脏，在不久之后，就要挖给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非常不甘心，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捶门，大声呼救。 不过，一切都是无用功，这座庄园太安静了，仿佛一个鬼域一般，如果不是有人按时给她送吃的，她还以为这诺大一个庄园，没有一个活人。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雅姐，抱歉，我来晚了！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白雅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差，被关在这么一间看不到阳光的地下室里，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人和她说话，她快被逼疯了。 她并不知道，在地下室的隐秘角落，有一个摄像头，一直在工作着。 “阮医生，供体的精神状态很差，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影响到心脏移植手术。”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监视器面前说。 “不急，我老师山德鲁教授说过，心脏移植是一项高精尖的手术，如果供体精神上有抵抗，会影响手术成功率，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摧毁供体的精神意志，如果能让她成为一个无意思的植物人，那会是最完美的选择。” 阮医生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眼神有些阴鸷的年轻人。 “既要保证供体身体的健康，又要摧毁她的精神，这个恐怕很难做到。” 站在一旁的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耸了耸肩说。 “并不难，你看，她已经开始忍受不了，出现了精神崩溃的前兆。” 阮医生看着监视画面中，歇斯底里的白雅，嘴角上翘。 这时，庄园的一角，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 “刚才是什么声音，你听见了吗？” 阮医生警惕地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 “有声音吗，是不是你听错了？” 站在他身边的老外医生，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他知道这座庄园，虽然看起来寂静无人，其实几个关键位置，都安排了人放哨和守护。 如果真的有人靠近，暗哨早就示警了，不可能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接近。 庄园的另一边，蜂鸟瞪了坦克一眼，低声埋怨：“在家闲置了一年多，你身手都荒废了吗，刚才居然让他发出了声音？” “这里的守卫，都是精英，我刚才有些大意。” 坦克神色讪讪。 他没想到，那个暗哨的警惕性会那么强，一不小心，让对方在临死前，发出了惨叫。 “你刚才，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通知老板，直接让人强攻吧。” 蜂鸟瞪了坦克一眼，拿出对讲机，联系后方的江华。 “收到，你们两个的任务，是赶紧找到白雅的位置，并且保证他的安全。” 后方越野车内，江华拿着对讲机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参赞就坐在江华身边。 “拔钉子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可能打草惊蛇了。”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 武参赞拿起对讲机，语气严肃地说：“张岭，立刻行动！” 这时，越野车旁边的树林和草丛中，涌出影影卓卓的许多身影，一个个猫着腰，在月色中，向着庄园摸去。 没过多久，前面传来激烈的交火声。 江华有些担心地看着夜色中的庄园，他担心对方会狗急跳墙，直接杀死白雅。 “老诺克菲勒还需要白雅的心脏，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杀死白雅的。” 坐在同一辆车里的喀秋莎，看出江华的担心，安慰他说。 “但愿吧，希望雅姐平安无事。” 江华听到前面庄园的交火声，逐渐变得稀疏，知道匪徒肯定大多都被击毙了。 地下室中，白雅本来情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突然，激烈的枪声，把她从恍惚中唤回现实。 还没等她搞明白什么情况，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那个姓阮的医生，拿着一把手术刀，冲了进来。 阮医生神色狰狞地把刀比在白雅脖子上，躲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冲着门口方向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她死了，你觉得失去了心脏供体的老洛克菲勒，会放过你吗？” 蜂鸟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走进地下室，眼神戏谑。 “我说了，让你别再往前走！” 阮医生双眼血红，锋利的手术刀，在白雅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行，你别紧张，我把匕首丢掉。” 蜂鸟说着，把手机的匕首丢在地上，向对方摊开手，表示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 “你出去，给我弄一辆车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阮医生把白雅挡在身前，继续神色阴狠地威胁。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这是车钥匙，接着。” 蜂鸟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直接丢了过去。 阮医生下意识伸手去接，这时，门后一颗子弹射了过来，直接命中他的额头。 “怎么样，虽然离开部队一年多，但是我的枪法，并没有荒废吧？” 坦克魁梧如山的身型，出现在门口。 “干得漂亮！” 蜂鸟给了同伴一个赞赏的眼神，走过去扶起受伤的白雅。 又过了十分钟，庄园里零星的枪声，终于停歇。 “战斗结束了，我们出去吧。” 蜂鸟刚才把白雅受伤的脖子，简单包扎了一下，扶着她向外面走去。 坦克用铁塔一样的身型，挡在两人身前开路，防止有漏网之鱼打冷枪。 站在越野车旁的江华，看到白雅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落。 不过白雅现在的样子，让他感到有些心痛，曾经美丽自信，充满了知性气质的幼儿园园长，现在神色憔悴，穿在身上白色雪纺连衣裙，也脏兮兮的，领口的位置，还沾染了血迹。 “江华……” 白雅看见江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没事了，雅姐，你已经安全了。” 江华走过去，轻轻抱住白雅安慰。 “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武参赞向一名身姿矫健的年轻战士走去。 “报告参赞，这次歼灭武装匪徒八人，我方两人轻伤，无人阵亡。” 年轻战士敬礼之后汇报。 “江先生，这次的行动非常成功，不过你承诺过狮城这边，投资一座规模十亿的电池企业，不会有问题吧？” 武参赞走过来关心地问。 江华这次，为了让狮城这边的官方，给予方便，承诺了在这边投资一座大型电池企业。 “我说过的话，当然会兑现，回头我会和白家对接这件事情。” 江华半抱着白雅说。 “江华，你这次为了救我，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白雅没想到，江华为了救她，居然承诺了十亿的投资，内心感动的不行。 “投资电池企业，不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配套手机产业链，你别多想。”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夺回产业 山姆，洛克菲勒家族。 依旧是那间摆满了高档医疗仪器的房间，躺在病床上的老洛克菲勒，眼窝深陷，仿佛一具干枯的木乃伊。 “山德鲁，我什么时候能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用有进气无出气地语气问。 最近几天，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处于昏睡状态。 他已经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了，关于心脏移植的手术，他不想再拖了。 “您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如果想要达到手术指征，需要调养两天。” 山德鲁穿着白大褂，脸色为难地站在一旁说。 “你不必骗我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老诺克菲勒虽然病入膏肓，但是脑子没有糊涂，从医疗顾问的态度上，已经察觉到，最近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吧，确实有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心源供体，被人救走了，我们目前正在积极的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山德鲁遗憾地耸了耸肩。 他虽然是山姆这边，最为权威的心内科专家，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心源，他也做不了心脏移植手术。 “这一群废物，怎么办事的？” 老诺克菲勒气的回光返照，居然坐了起来。 “您别着急，我们在积极物色新供体的同时，也在寻找白雅的下落。” 山德鲁被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着老诺克菲勒躺下。 白雅在江华救出来后，就通过大使馆的渠道，紧急送回国内，以共济会的力量，还无法在内地建立完整的情报网，所以他们目前，已经失去了白雅的踪迹。 “这件事情，是不是又是那个江华干的？” 老诺克菲勒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江华这个名字。 当初就是他，发起共济会的长老会议，提议把江华录入审判名单。 这么做的初衷，只是因为觊觎江华手里的两块油田，没想到一时的贪心，反而铸就了他的梦魔，最近的每一次坏消息中，都有江华的名字，这已经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 “是的，咱们都小瞧了这个东方人，他说动了狮城官方，咱们派过去的行动小队，被一网打尽了。” 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面相和老洛克菲勒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老诺克菲勒的儿子，家族里的人都喊他小洛克菲勒先生，上次江华在能源峰会上，遇见的那个查尔斯，跟他是连襟。 “发动家族所有的力量，我要这个人付出代价！” 老诺克菲勒气急攻心，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房间里的一些医疗仪器，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但是站在病床前的山德鲁，还有小洛克菲勒，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父亲，您就算成功更换心脏，也活不过一年，您已经执掌家族够久了，现在该轮到我掌权了。” 小洛克菲勒面无表情地说。 “你……” 老洛克菲勒突然伸手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山德鲁先生，您是一位优秀的医疗顾问，请为我父亲，做最好的临终关怀吧，心源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小洛克菲勒彬彬有礼地说。 “好的，小洛克菲勒先生。” 山德鲁优雅地鞠了一躬。 “父亲，您休息吧，家族在我的带领下，会迎来一个辉煌的时代。” 小洛克菲勒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滴~” 监护仪器发出长鸣警报。 躺在病床上的老洛克菲勒，双眼圆睁，盯着房间的天花板，只是眼神已经空洞无神。 “愿您在天国得到安息，阿门！” 山德鲁伸手在额头和左右肩点了三下。 小洛克菲勒在走出房间后，对跟在身后的随行人员吩咐：“通知家族成员开会，我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高通的总裁艾雅文，在半个小时后，收到了来自洛克菲勒家族的邀请，那边称有一个重要合作，要跟他谈。 就在当天傍晚，当地的晚报，爆出了两个重磅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前任掌舵人老诺克菲勒，因病救治无效去世，小洛克菲勒在报纸上，明里暗里的宣称，是江华气死了他父亲，表示跟江华誓不两立。 第二个消息更加劲爆，由高通公司牵头，半个月后，将在山姆举行一场通讯行业的峰会，会议的主题，是以cdma技术为核心，在全世界的通讯行业，制定一个统一的通讯标准。 江华看到这两条新闻，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看到老洛克菲勒死翘翘了，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这个老家伙死了，白雅的危险，自然也就解除了，因为没人再惦记她的心脏了。 不过另一个新闻，却让他眉头紧皱。 虽然他之前就知道，高通在搭上诺克菲勒家族的线后，肯定是来者不善，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咄咄逼人，上次刚宣布完3g时代来临，这次又要举行通讯行业峰会。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心思，想要当行业规则的制定者。 “江先生，来者不善呀。” 白治源探头在旁边看了一眼江华手里的报纸感慨。 他已经从凌家手里，夺回了企业的经营权，这一点当然少不了江华的帮助。 就在救出白雅的第二天，江华直接霸气地驾临白氏集团，拿出白治邦提前留给女儿的一封遗书，不留情面的揭露了凌家伪造遗嘱的真相。 在把凌家踢出公司后，他立刻宣布了白氏集团的资产重组计划。 现在白氏集团已经更名换姓，改名为南洋新能源集团，江华注资三十亿，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白治源和白雅分别是公司的第二第三股东。 南洋新能源集团主要从事电池研发和生产，江华名下的北斗星通讯，已经跟新能源集团签订了供货合同，以后光翼手机的电池，全部由新能源集团这边提供。 这个消息一公布，在狮城商圈当然引起了轰然大波，不过要说影响最大的，却是思密达的三鑫。 以前光翼手机的电池，一直都是三鑫这边供应的，在三鑫另起炉灶，推出自己的手机品牌后，本来还想用电池和屏幕的事情，卡江华脖子。 哪知道江华早有应对，上次就把屏幕的事儿，轻松给解决了，现在又跟白家合作，自己生产电池，已经完全实现了手机生产自主化，彻底把三鑫踢到一边凉快去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锂电池 “白总，上次我跟你说的锂电池的研发，你一定要上心，虽然镍氢电池成本更低，但是锂电池在使用寿命这一块，有着镍氢电池无法比拟的优势。” 江华放下手中报纸，侧脸对白治源说。 白雅已经先一步回国，不过江华因为事情还没处理完，所以现在还留在狮城，没有回去。 他刚才提到的镍氢电池，就是老一代手机，最常使用的电池，优点是造价便宜。 不过缺点也十分明显，就是使用寿命，只有锂电池的一半，所以后来在手机应用领域，被逐渐淘汰，被锂电池全面取代。 不过镍氢电池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在其他领域，依然有着广泛的应用前景。 “江先生，我当然相信您的眼光，不过锂电池技术，目前走在世界前列的是r国，咱们如果能跟那边企业达成合作，能在研发上，少走不少弯路。” 白治源经历了大起大落后，现在对江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跟江华说话的态度，跟以前相比，至少客气了十倍。 “我在r国有一家贸易公司，回头帮你打听一下。” 江华打算回头，联系一下鲁天雄，找他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没想到江先生在r国还有公司，这生意做的还真是大，不愧是被乔先生称赞的青年才俊。” 白治源在一旁拍马屁。 他口中的乔先生，是狮城官方的一位大人物，江华这次不仅完成了承诺，还把投资金额，直接翻了三倍，这让狮城官方非常满意。 江华趁着双方在蜜月期，在这边建立了一个北斗星通讯的办事处，算是正式把手机业务，拓展到了南洋。 “老白，你是雅姐的亲叔叔，只要好好跟着我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以后咱们的业务，不仅会局限在南洋，咱们的电池，会出口到思密达和r国，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咱们去征服。” 江华趁机给白治源打鸡血。 这次他能顺利并购白氏集团，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凌家的神助攻。 如果不是他们野心勃勃，趁着白治邦病危，逼宫白治源，把白家彻底赶出了公司决策层，白治源也不会走投无路，找他帮忙。 现在他名正言顺的吞下白氏集团，白治源反而要对他感恩戴德，因为没有他江华帮忙，他白治源就是个丢了家族企业的罪人。 虽然现在公司的主导权，落到了江华手里，但是经过资产重组后，公司的规模，却是更上一层楼。 “江先生，高通那边，您打算怎么应对？” 白治源好奇地问。 他虽然之前，没怎么接触过通讯行业，但毕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商业嗅觉还是有的，已经从新闻上嗅出了，一场白热化的战争，就在眼前。 全球通讯行业峰会，就是高通对江华发起的一次逼宫，江华不管是去还是不去，面临的局面都会非常被动。 “为什么要应对？” 江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问。 “高通发起这个通讯行业峰会，明显是要结盟，如果等他拉到足够盟友，您可就被动了。” 白治源不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江华会看不出来。 “他发起峰会，明显是想当规则制定者，可我为什么要按照他的规则来玩呢？” 江华觉得白治源脑子有些不开窍。 这次的通讯行业峰会，他不管是去，还是不去，都会落入高通的陷阱中，想要破局，就得打破常规思路。 “江先生，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 白治源神色讪讪，以前他自诩聪明，但是在江华面前，他总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挫败感。 “他们爱开什么峰会，那就让他开呗，咱们也可以搞一个通讯行业论坛，邀请一些友好国家参与，他们手里捏着cdma技术，那咱们就搞一个w—cdma技术。” 江华早在当初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构想时，就是在为今天的这种情况做铺垫。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目前丝绸之路经济带已经颇具雏形，已经跟不少国家，达成了友好共赢的合作。 江华的通讯公司，只要把这些国家的市场份额吃下来，就有资本跟高通分庭抗礼。 至于他刚才的提到的w—cdma，起源于第三代无线技术，算是cdma的升级加强版，也是他用来对付高通的杀手锏。 白治源在一旁懵逼眨眼，他对于通讯行业，确实不太了解，所以江华刚才说的这些，他有很多都没听懂。 但是虽然没听懂，但是却感觉很厉害，特别是江华这股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淡定，让他心里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白总，你先去忙吧，我一会儿要开个视频会议。”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薛山，听到他这样说，立刻把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江华身前的桌子上。 江华开启电脑后，熟练地点开自己公司开发的飞讯聊天软件，发起视频会议的申请。 经过半年的市场推广，他的飞讯聊天现在已经有了几千万的活跃用户，这个发展轨迹，已经超过了前世的qq。 虽然还比不上巅峰时期的qq用户，但是在这个时间段来说，却是秒杀所有同类产品。 这个视频会议功能，是飞讯聊天新推出的一项拓展功能，只不过因为现在电脑摄像头还没普及，所以一般的网民，还玩不了这个视频功能，目前视频会议只针对高端商业客户。 不过，江华相信，最多再过一年，所有去网吧上网的网民，就能体验到视频聊天的功能。 “江董，可以呀，这个视频功能太方便了。” “这科技发展的也太快了，以前打死我也想不到，相隔几千里的人，还能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天。” “江董，你在南洋那边可好，什么时候回来呀，公司还有一摊子事，等着你处理呢。” 以杨瑛为首的几位公司高管，纷纷出现在电脑屏幕中。 “狮城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我处理好了就回来，高通的新动作，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天这个视频会议，我就主要说说这事儿。” 江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邮电分家 “老板，打听到了，欧洲那边的电信委员会，正在为采取哪种方案，作为3g通讯的标准协议，而争论不休。” 在视频会议结束后，喀秋莎踩着高跟鞋，走进江华的房间。 她本来就身材高挑，又穿了一身弹力面料的半身裙，黑色的绸缎，包裹着曲线傲人的爆炸身材，特别的吸睛。 “也就是说，高通虽然把cdma技术提交给电信委员会，但是具体采用哪种技术，作为标准协议，那边还没定下来？” 江华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语气随意地问。 目前国际上采用的通讯标准是gsm，全称是全球移动通讯系统，地球上超过200个国家，几百家通讯企业，用的都是gsm电话。 包括目前江华开发的三代光翼手机，用的也是gsm标准协议。 在江华和高通相继抛出3g概念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通讯行业，却是仿佛丢进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万丈巨浪。 但是采用哪种通讯协议，作为3g通讯的标准，目前欧洲通讯委员会那边，还没有给出具体的结论。 有实力的通讯公司，都想把自己公司研发的通讯系统，作为全球3g通讯的标准，推广开来。 虽然江华知道，最后的赢家是高通，但是这个时间空挡，已经足够他做些文章了。 “老板，虽然坦克和蜂鸟，能够保护你的安全，但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建议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咱们还是立刻回国。” 喀秋莎已经打听到，在老洛克菲勒死后，继任的小洛克菲勒对江华，颇有敌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是江华害死了他父亲，洛克菲勒家族跟江华誓不两立。 虽然这种远程嘴炮攻击，伤害不到江华，但是喀秋莎担心，恼羞成怒的小洛克菲勒，会继续派人来刺杀江华。 “行，那我们明天下午回去，甜甜说信息产业部的孙总想见我。” 江华目前在南洋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打算明天回国。 他刚才提到的信息产业部，是邮电局被拆分后，独立分出来的一个部门。 现在这个新单位名声不显，但信息产业部的第二次分拆分，却造就了后世大名鼎鼎的移动和电信。 现在信息产业部的孙图，专门打电话约他见面，相必也是嗅到了目前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的3g通讯，还有想要了解一些cdma技术、这时，江华放在手边的卫星电话响了，江华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想到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喂，孙总你好，我是江华。” 江华接通电话后，用平缓地语气说。 “江董，冒昧打扰了，确实是事情比较急，所以我才通过你秘书甘甜甜小姐，得到了你的卫星电话号码。” 孙图在电话里，用非常客气地语气说。 “孙总，你有事请直说。” 江华心里有些纳闷，以目前信息产业部的体量来看，孙图手握海量资源，于公于私，都不至于求到他这里。 “江董，最近你看新闻了吗？” 孙图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在电话里询问。 “孙总指的是高通要召开通讯行业峰会的事儿，还是欧洲电信委员会，召开会议，商议3g制式通讯协议的事情？” 江华语气平淡地问。 他知道这个刚刚从邮电拆分出来的信息产业部，虽然目前在国内知名度不高，但是却在两年后，一下子孵化出两个通讯行业的巨无霸。 所以目前身居信息产业部领导岗位的孙图，在一般商人眼里，那是想要攀关系，都攀不上的大人物。 不过江华见过的大人物太多了，对于孙图到没有什么特别感觉，所以跟对方谈话的方式，才能不卑不亢。 “原来江董已经看过了，那我长话短说，目前这个困局，江董有没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度过眼前这一劫？” 孙图在电话里，用求助地语气说。 他刚刚接手信息产业部，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正准备大展拳脚，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档子事。 高通这次来势汹汹，没有打江华一个措手不及，却是真的让孙图手忙脚乱。 从邮电分离出来的信息产业部，负责的就是国内的移动通讯推广和建设。 “锦囊妙计是没有的，不过区区一个高通，不至于让孙总乱了方寸吧？” 江华拿着卫星电话，另一只手揣在兜里，走到窗边，笑眯眯地说。 “江董，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旦让高通成功，咱们在通讯领域，就会被彻底孤立，而江董以前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优势局面，也会毁于一旦。” 孙图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着急。 连他都看出来了，高通来势汹汹，他就不信以江华的水平，会察觉不到目前面临形势的严峻。 “孙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会想到找我帮忙的？” 江华有些纳闷地问。 新成立的信息产业部，位于天子脚下的京城，而孙图作为这个新部门的领导，绝对是被上面给予了厚望的，按说这样一个人，性格应该是骄傲自负的，江华实在想不通，对方居然把求助电话，打给了他。 “江董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通讯行业企业家，我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找你不是很正常吗？” 孙图在卫星电话里面回答。 他刚刚接手信息产业部，虽说这里面，有家族的助力，但是他想要做一番事业的心，是真实可信的。 “这样吧，我明天回省城，如果孙总有时间，咱们见面后谈。” 江华直接把对方，约在省城见面。 其实，就算孙图不自己找上门，他也会反过来，去寻找信息产业部合作的，他这次计划制定的比较庞大，需要多个部门的配合。 “江董，实不相瞒，我来省城已经有三天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你，要不是问了你秘书，都不知道你人在狮城。” 孙图用感慨地语气说。 “孙总，那咱们就明天见，” 江华已经让人订了明天返航的机票上。 “那我很期待跟江董的合作。” 孙图站在省城的酒店套间内，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爸爸，欢迎回家，惊喜吗？ 一辆贴满了各种通行证，京城牌照的小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一大早起来，上班或者是送孩子上学的小区住户，在路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这辆车几眼。 主要是特殊号码开头的车牌，还有挡风玻璃上的各种通行证，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哪位领导的座驾。 这样也就罢了，主要是这辆车，每天一大早，都要停在小区门口，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大家都在心里猜测，究竟是小区里的哪一家住户，面子这么大，让从京城过来的贵客，一连等了三天。 “孙总，您觉得江华，真的能有应对办法吗？” 坐在轿车司机位置上的小丁，用怀疑地语气问。 他是孙图的司机兼助理，因为在邮电局还没有分家时，就是孙图的下属。 这次趁着拆分的机会，和孙图一起跳到了新成立的信息产业部，职位也往上提了提，成了孙图的助理，在事业单位中，绝对算的年轻有为了。 “他可是咱们国内的通讯行业第一人，不要小瞧他的智慧。” 孙图四十岁左右，头发乌黑，在他这个年纪，能够执掌一方大企业，也是能划到少壮派那一波的。 因为前两次信息存在误差，他跑来小区，都没有找到江华，后来辗转联系上了江华秘书甘甜甜，才知道江华出国办事去了。 确定了江华的行程后，他才一大早又跑来小区，登门拜访。 “孙总，您说咱们这算不算是三顾茅庐了？” 助理小丁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说真的，我在京城对这位江董的大名，早有耳闻，他以前做过的几次预言，还真就全都实现了，这倒是有一点诸葛亮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意思。” 孙图双手捧着泡了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之后，笑呵呵地说。 “孙总，咱们为什么不去江董公司等，非要过来小区这边？” 助理小丁有些困惑地问。 按说孙图找江华聊事情，应该去公司见面，才合乎常理，两人又不熟，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跑来家里的。 “我这也算是受人之托，江董在京城的几位老朋友，捎了一些特产给他，我总得送到他家里才行。” 孙图指了指后备箱，笑呵呵地说。 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江华在京城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听说孙图要过来，就委托他带了些特产。 省城机场那边。 一家从深市飞来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机场。 “终于回来了！” 薛山走出机场，长长地撑了个懒腰。 国外的环境，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心里的弦一直绷着，直到回到省城，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走吧，今天约了信息部的孙总见面，别让人家久等。” 江华从薛山身边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这次回省城，并没有把喀秋莎也带过来，直接把她留在香江，让她继续完善情报网。 “江董，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全体机组成员，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机组成员和往常一样，列队站在私人飞机旁，向江华告别。 “谢谢，大家也都辛苦了，赶紧回去陪陪家人吧。” 江华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 省城这边的机场，并没有开通直飞狮城的国际航班，他是从深市转机回来的。 过来接机的车子，一早就停在旁边等候，开车过来的甘甜甜，看见江华从飞机上下来后，立刻兴奋地举起手里，用力挥手。 “姐夫，欢迎回来！” 她笑容满面地说。 “孙总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江华坐到车内问。 他这几天都在国外，虽然和孙图通过一次电话，但是对于孙图的具体情况，却是并不了解。 “是这样，信息产业部从邮电局分离出来后，就一直在着手通讯行业的改革，不过您和高通的竞争，一下子打乱了那边的步伐，毕竟这2g时代，才来临多久呀，一下子又要跨越到3g，这让很多人都无所适从。” 甘甜甜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已经是个非常称职的秘书。 “哪有这么快跨越到3g，我和高通那边，都是在互相放嘴炮而已，想要真正进入到3g时代，还是有一段路要走的。”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虽说现在跨越3g的关键技术已经诞生了，但是想要全球进入3g时代，还得拿出对应的通信产品，所以接下来谁抢先推出3g手机，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就在江华从机场乘车，赶回市区的时候，江双儿正光着小脚丫，满屋子的乱跑。 “爸爸要回来啦，双儿好开心，妈妈快来抓我呀，咯咯。” 江双儿没有梳头发，也没有洗脸，一大早醒来，听说江华要回来的消息，就兴奋地在屋子里乱跑。 “囡囡，赶紧来洗脸刷牙，否则妈妈要生气了。” 苏芷柔一脸无奈地看着满屋疯跑的女儿。 以前女儿年纪还小的时候，那是非常乖巧听话的，最近却是越来越调皮了。 “妈妈，你快来抓我，抓到我就让你给我梳头。” 江双儿咯咯娇笑，兴奋地在几个房间窜来窜去。 家里养的萨摩耶哆哆，也跟打了鸡血一般，吐着舌头，兴奋的不行，屁颠屁颠，跟着小主人疯跑。 估计是太过兴奋，狗子一下跳上沙发，双腿一阵乱刨，然后一个抱枕被抓破，里面的填充物满天飞。 “天啦，你们两个是想把家拆了吗？” 苏芷柔看见这一幕，有一种拿起晾衣杆，把这两个混球，狂揍一顿的冲动。 “是哆哆干的，不是我！” 江双儿站在客厅，非常委屈地抗议。 沙发明明是狗子拆的，她又没有拆家，跟她有什么关系？ “行了，赶紧给我过来，立刻去洗脸刷牙！” 苏芷柔板着脸说。 哪怕她天生好脾气，也感觉太阳穴一直在突突跳，有点无法忍受的感觉。 狗子一看女主人的脸色，也知道惹祸了，现在也不兴奋了，呜咽一声，夹着尾巴，一溜烟跑去床下躲着了，只露出一只狗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打开门的江华，看见家里的这一幕，大脑出现了几秒的宕机，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江董，你们这个小区条件不错，能有幸到江董家里做客，我是不胜荣幸呀。” 孙图落后江华几步，笑呵呵地说着，然后走过来看见屋子里的一幕，脸上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眼神变得尴尬起来。 他是在小区门口，遇见的江华，于是被邀请来江华家里做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江董，家里原来是这样的，真是太尴尬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开山怪 “孙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厅不错，我请你喝咖啡。” 江华看着凌乱的客厅，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虽然他不是一个，特别在乎面子的人，但是家里乱成这样，实在是没脸邀请客人进屋。 “江双儿，瞧你干的好事！” 苏芷柔没想到家里会来客，刚才这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恼火地瞪了女儿一眼。 “不是我干的，明明是哆哆的错。” 江双儿很不服气地抗议。 “孙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一会儿你们谈完事情，一定要来家里吃午饭。” 苏芷柔尴尬地跟孙图打招呼。 “江太太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次冒昧登门，也没提前打招呼，都是我的错。” 孙图客气说完之后，立刻招呼助理小丁，把那些捎带的特产，都放在客厅门口。 “甜甜，帮着你姐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后跑一趟公司，把我昨天传真回来的资料拿过来。” 江华转身对开车送他回来的甘甜甜说。 “好的。” 甘甜甜乖巧懂事地答应。 在江华和孙图几人离开后，苏芷柔和甘甜甜站在门口，大眼对小眼，最后苏芷柔捂着脸苦笑说：“尴尬，真的是太尴尬了。” “没事的，就是个小意外，双儿偶尔皮一下，也挺可爱的。” 甘甜甜十分有眼力见的帮着打扫客厅。 另一边，咖啡厅里，江华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孙图震的不轻。 “孙总，通讯行业最好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说。 “江董，恕我愚钝，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孙图一脸懵逼地问。 他这次千里迢迢，从京城跑来找江华，就是察觉到国际上，通讯行业的大环境，对国内太不利了，西方的几家通讯巨头，都串联了起来，新的通讯标准，即将被制定，国内已经被孤立了，江华这句最好的时代，从何说起？ “这么说吧，国家在这个时候，拆分邮电部门，也是意识到了在新环境下，专业的事情，需要有专业的人来做，孙总肩上的担子不轻呀。” 江华喝了口咖啡，笑眯眯地说。 “江董，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这次过来，是专门向你取经的。” 孙图苦笑着说。 这个年代，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他虽然在邮电系统，干了十几年，但那些以前的经验，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新形势。 “孙总，那我就直说了，西方那边的电信委员会，你应该听说过吧？” 江华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这个我当然听说过，这是一家由西方多个国家，组建的非盈利机构，掌管着西方各国通讯标准的定制。” 孙图不知道江华说这个干嘛。 这个组织成立于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内地的通讯产业，才刚刚起步，在国际上的通讯行业中，没有任何话语权。 甚至很多的设备，都需要从国外进口，通讯标准的订制权，一直掌握在西方手中。 这两年虽然因为江华的出现，国内的通讯行业，实现了跳跃式的发展，但是国内的通讯体系，依旧采用的是西方定制的通讯标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手机不是小灵通，你不按照对方的标准来，你出了国之后，手机就成了砖头，根本就大不了电话。 孙图脑中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对于现实来说，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分钟，回过神后，他眼睛看着江华，知道对方肯定有话要讲。 “我打算由咱们牵头，也成立一个类似西方电信委员会的机构。” 江华野心勃勃地说。 因为西方通讯行业，起步要比国内早，所以一直掌握着订制规则的话语权。 为什么某通能在短短几年内，成长为能够左右全球通讯行业发展的巨无霸，那是因为有山姆在背后支持，那是他们在和西方的老牌国家，争夺通讯行业的话语权。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背后有着山姆支持的某通赢了，cdma系统成了全球3g时代的唯一标准。 不过，这场话语权争夺战，不管谁输谁赢，国内由始至终，始终被西方的通讯行业，排斥在外。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西方国家能领先十年开启3g时代，而国内却一步慢步步慢。 十年，晚了整整十年，这就是失去话语权的代价。 江华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他要建立自己的话语权，游戏的规则，不能总是由别人定制。 “江董，你的雄心，我十分佩服，可是这个东西，仅靠咱们自己玩没用啊，人家西方的电信委员会，可是有着十几个成员国呢。” 孙图被江华的野心，震惊了一下，可是随后发现，对方的这个想法，完全不符合现实。 毕竟，你想要当老大，也得有小弟跟着摇旗呐喊才行，不然你一个光杆司令，谁会在乎你呀？ “我没打算自己玩，孙总可能不知道，任总华思的通讯基站业务，已经取得了傲人的成果，现在有十几个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国家，都是在我们的援助下，用上了移动基站。” 江华低着头，轻轻搅拌着咖啡说。 他这杯咖啡加了奶，白色的牛奶漂浮在咖啡表面，在他的搅拌下，和咖啡逐渐融为一体。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老任时，心里就萌生了这个计划，现在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市场已经被培育的差不多了，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可是，那些经济落后的国家，咱们把他们拉过来，就能跟西方争夺话语权了？” 孙图有些担忧地问。 西方电信委员会的成员国，都是西方老牌的发达国家，而江华这边拉来的，却是连通讯基站，都无法独立建设的欠发达国家，这两边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们也是经济欠发达的国家，试问在两年前，孙总能预料到，我们的手机，能够实现自主生产吗？”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孙图问。 目前，从邮电系统分离出来的信息产业部，属于有着官方背景的事业单位，是国家对通讯行业改革的一次尝试，江华要想实现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有孙图的支持。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第一台光刻机 “江董，你的这个想法，我是赞同的，咱们聊点实际的东西吧，据我所知，在通讯芯片这一块，你们北斗星依旧还依赖于进口。” 孙图看着江华说。 他虽然佩服江华的雄心，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结合实际情况来看，一个核心配件，还依赖进口的企业，凭什么和人家争夺话语权？ “孙总忙不忙？” 江华笑了笑，突然开口问。 “忙，但是如果找不准方向，也都是在瞎忙。” 孙图苦笑着回答。 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找江华取取经，寻找应对目前困局的方法，但是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因为江华提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计划。 “这样吧，我已经让私人飞机，等候在机场，孙总陪我去个地方吧。” 江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去哪？” 孙图眼神懵逼地问。 “到了就知道了。” 江华站起身，向咖啡厅外面走去。 刚走出咖啡厅，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江华身前。 “江董，您要资料，我帮您拿过来了。” 甘甜甜气喘吁吁，从车上下来。 因为怕耽搁江华时间，她去公司拿资料时，是跑着进电梯，跑着出电梯的，路上还差点闯了一个红灯。 “我没说是急需，以后别这样莽撞了。” 江华从甘甜甜手里接过资料。 这些都是他在回国之前，通过传真机，从狮城那边传真回来的货运清单。 “孙总，先上车，我路上再跟你解释。” 江华坐到车内，拿出手机，给苏芷柔打了个电话，说他不回家吃午饭了。 “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嘛，怎么又不回来了？” 苏芷柔菜都买了，正准备做饭呢。 “有一批托运的设备，提前到了，我带孙总去看看。” 江华有些歉意地在电话里解释。 孙图脑子晕乎乎的坐到车里，然后跟着江华，一起前往机场，他现在依然不知道，江华要带他去哪儿。 “孙总，你先看看这份货运清单。” 江华坐在车子后排，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坐在身边的孙图。 “什么东西？” 孙图心里堆满了疑惑，压根儿猜不出来，江华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目光扫过货运清单排在最前列的设备名称，孙图差点一口气呛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光刻机？这怎么可能，这是西方明令禁止的禁运设备，江董是怎么弄到的？” 他满脸震撼地看着江华。 “别急，继续往下看。”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笑容。 他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跟西方电信委员会叫板，当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他拿出来的这些资料，在公司都属于绝密，目前只有甘甜甜一个人看过。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里面一大半设备，都是在禁运名单上的，谁胆子这么大，敢卖给江董？” 孙图是个懂行的，货运清单上的设备，他基本都认识，正是因为认识，他才明白这些设备的重要性。 “这是我这趟南洋之行的收获，孙总觉得如何？” 江华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太厉害了，实在是太厉害了。” 孙图脸上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 然后，他好奇地询问，江华是怎么弄到这些设备的，特别是光刻机，那是不管花多少外汇，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得从南洋的吴家父子说起。” 江华笑呵呵地讲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初吴家父子，打着投资芯片厂的幌子，跑来内地，企图通过股市，圈一大笔钱就跑路，结果被江华揭穿，身陷囫囵。 然后他们在南洋的一部分产业，被凌家吞并了，还有一小部分，落在了抢先得知消息的白家手里。 这次江华去狮城，在救出白雅的同时，还狠狠摆了凌家一道，让他们元气大伤。 然后通过白家的关系，把吴家的代工厂，弄到了手中。 这样一来，厂子里的那些设备，自然就落到了江华手里，不过这里面的一些禁运设备，是不准出口到内地的。 所以江华虽然把设备弄到手，怎么运回来，依旧是个难题。 倒是孙缈缈帮他出了个主意，思路来源于当初沿海走私原油的那一套方法。 于是，吴家代工厂的这些设备，全被打包运上远洋货轮，全部运往r国。 因为背后有山姆爸爸做靠山，很多对内地禁运的设备，但是r国却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购买。 就这样，这些禁运设备就堂而皇之的，被运出南洋。 但是这艘托运设备的远洋货轮，并不会直接前往r国，而是会在公海停靠两小时。 同一时间，会有一艘相同型号的远洋货轮，运着一批报废设备，前往停靠位置。 两艘货轮，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货物调换。 是的，当初江华把这批设备报关时，用的是废弃二手设备回收的名义。 能让狮城海关，把完好的设备，定为废弃设备，这里面当然少不了白家的功劳。 不过就算是废弃的光刻机，依然是禁止出口到内地的，所以江华才用了李代桃僵这一招。 现在报关单上的那艘货轮，会如约前往r国，另一艘影子货轮，却把真正的设备，运回内地。 这真真假假的一弄，日后就算山姆想要追查，也是一笔糊涂账。 说起来，能在海上完成这么周密的掉包计划，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包家的功劳。 “江董，现在设备已经到港了吗？” 孙图心情有些激动地问。 “已经到港了，不过短期之内，这些设备还不能见光，所以我才想和孙总商量，咱们得建一个秘密的芯片生产基地。” 江华笑吟吟地说。 以他现在的财力，建一个芯片生产基地不难，但是如果想把保密措施做好，这就要靠孙图来帮忙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邮电分家时，国内通讯产业管理这一块业务，全都划给了新成立的通讯产业部。 “这个没问题，真是没想到啊，咱们终于能拥有自己的光刻机了。” 孙图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 他是搞技术的出身，宏观眼光不如江华，但想实现手机国产化的心情，却是和江华是一样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不如拆了吧？ 省城，机场。 “江董，全体机组成员已经就位，可以随时起飞。” 私人飞机的乘务长张馨，恭候在机舱门口，非常客气礼貌地说。 “抱歉，本来想让你们休息几天的，不过临时有点急事。” 江华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托运设备到港的消息，他也是今天上午刚收到，这比原定的计划，提前了整整一天。 不过，只要这批宝贵的设备，没出问题，提前到港，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儿。 “您这话太客气了，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张馨脸上带着微笑，用十分真诚地语气说。 她以前跑的是国内线，虽然工资待遇不错，但是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天上飞，也十分辛苦。 而且空姐看似风光，但终究还是属于服务行业，要是遇见一些奇葩乘客，受气受委屈，那也很正常。 被江华招进私人机组之后，她的待遇虽然没怎么变，但是工作时间，却灵活了很多，而且江华不是那种难伺候的臭脾气老板，对下属都很随和，她是打心眼里，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江董，还是你们私企老板风光，出行都有私人飞机接送，真是羡慕啊。” 孙图打量着私人飞机感慨。 “孙总一看就是干事业的人，跟理想抱负相比，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对孙总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 江华轻飘飘捧了对方一句。 孙图现在手里管理的部门，管辖范围还是十分广的，江华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有很多地方，都需要跟对方合作。 两人交谈着，上了飞机。 “江董，再次跟您确认一下，这次的飞行目的是香江吗？” 张馨穿着空姐服，礼貌地站在江华身前，微笑询问。 “嗯，飞香江。” 江华点了点头。 他从南洋弄到的那批设备，是通过包家的渠道，走海路运输回来的，目前货轮停靠在香江港口。 “这私人飞机，就是不一样，空间太宽敞了。” 孙图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上了飞机之后，就一直在打量机舱的陈设布局。 “孙总如果累了，可以去小睡一会儿。” 江华这架私人飞机，机舱都是经过重新装修的，有个单独的小舱室，可以休息睡觉。 “我不困，江董，说说你的打算吧，准备怎么利用这批宝贵的设备？” 孙图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对私人飞机的羡慕情绪，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思绪就回到正事儿上面。 “孙总，我打算和你们合作，拆分研究光刻机。” 江华话一出口，立刻把孙图吓了一跳。 “拆分光刻机？” 孙图眼珠子瞪得滚圆，这可是国内第一台光刻机，来之不易，如果拆分之后，研究不出什么名堂，他们未必还能原封不动的装回去。 “我是打算在国内建一个秘密的芯片基地，但是一台光刻机，根本就不够用，所以拆分研究，吃透里面的技术，实现自主化生产，这才是王道。” 江华说起自己的想法。 他也知道，拆分光刻机是有风险的，不过他目前手里的研发团队，已经颇具规模，如果和孙图这样的大型国企合作，他有把握吃透光刻机里面的技术。 “可是，我们的工艺基础，比西方国家落后很多，光刻机的部分精密零配件，我们未必有能力生产。” 孙图说着自己的顾虑。 有时候，吃透了技术，未必够用，其次你还得具备相匹配的工业能力。 “这个孙总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 江华神秘地笑了笑。 他这次狮城之行，收获可不仅仅是光刻机，最重要的是跟白家合作，成立了当地最大的电池生产企业。 这不仅仅解决了手机的电池问题，而且通过这家企业，他可以进口一些对内地限制出口的高端设备。 这就相当于，他绕开了山姆的技术封锁，悄悄打开了另一条输血管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瞒住光刻机的事情，因为暂时还不能让山姆，察觉到他这条隐秘的供血通道。 至于共济会那边，他倒是不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表面来看，就是江华跟洛克菲勒家族的私人矛盾，导火索就是白雅，江华去狮城是为了救白雅。 至于白家和凌家的争斗，那也是南洋本地企业之间，因为利益而引起的尔虞我诈，至于江华悄悄拿下吴家代工厂，完全被掩盖在这些矛盾之下。 在江华前往香江的时候，苏芷柔正在家里打扫卫生。 江华换下来的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苏芷柔打算帮江华把这些外套洗了。 她和往常一下，伸手去掏外套的兜里，打算把兜里杂物清理一下。 一张医院的输血单据，从外套口袋里飘出来，掉落在地上。 苏芷柔弯腰捡起单据，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次上次小楚煕住院，江华去输血备用，医院开的单据。 “o型……” 苏芷柔轻轻皱着秀眉，喃喃自语。 那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很多细节，都被她忽略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她难免会有些多想。 “姐，发什么愣呢？” 苏淡月看姐姐站在沙发旁边发呆，走过来好奇地问。 她一大早出去晨练跑步，因此没见到江华，回家后得知狗子惹祸了，哭笑不得，把哆哆拉到阳台上关禁闭去了。 “没什么。” 苏芷柔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抱着江华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面。 “小姨，你看我学青蛙学的像吗？” 客厅里，江双儿跟在拧满发条的铁皮青蛙后面，一跳一跳的。 小姑娘现在放暑假了，补习班也还没开课，正是放飞自我的时候，天天在家里玩的可开心了。 “像，你就是青蛙公主。” 苏淡月笑呵呵地开玩笑。 “故事书里只有青蛙王子，哪有青蛙公主，小姨，你，没文化真可怕。” 江双儿仰着小脸蛋，不满地抗议。 “姐，你管管孩子，瞧她现在无法无天的。” 苏淡月被打上了“没文化”的标签，有点小生气。 “管不了，她小嘴叭叭的，可会说了，还在儿童辩论赛上拿过市级一等奖，我可说不赢她。” 苏芷柔看见妹妹和女儿吵嘴，感觉挺有意思的，脸上挂着微笑。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早教班 深市，沃森早教班。 “同学们，我们今天的看图说话，题目为我心里的爸爸，从第一排的小倪开始，请小朋友们，挨个站起来讲一讲，爸爸在你们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扎着马尾辫的早教女老师，站在黑板前面，面带微笑地看着教室内的十几名小朋友。 她们这个早教班，在深市颇有名气，师资力量也很强，孙娇自己就是名校毕业，放弃了事业单位的优渥职位，南下深市，选择当了一名机构老师。 事实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没错，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父母亲戚都说她傻，但是她现在收入，跟同期进了事业单位的同学比，足足高了两倍还有多。 当然，这也跟沃森早教是深市最好的教育机构有关，这里的孩子，每年的学费，都是大几万，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这么多。 孙娇带的这个班，是加强小班，学费更贵，基本班里的每个孩子，家里都是非富即贵。 坐在最前排左边的小女孩，一脸骄傲地站起来说：“我的爸爸是外企高管，经常去国外出差，他每次出国都会给我带礼物回来。” “小倪说的真好，下一位小朋友请继续。” 孙娇笑眯眯地表扬。 小倪是她们班里年纪最大的，三岁半了，她每次课堂互动，都会让小倪第一个发言，给其他年纪小的孩子，做个表率。 早教班里其他的孩子，都是两岁到三岁不等，小楚煕属于年纪最小的，才一岁多，也是坐在第一排，不过坐在最右边。 “熙熙，该你发言了哦。” 孙娇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楚煕。 “我，我没见过我爸爸……” 小楚煕难过地低着头。 虽然妈妈总是跟她说，爸爸在国外工作，但是她却一次都没见过爸爸。 小楚煕这话一出口，立刻在班里引起一阵哄笑。 “哈哈哈，没有爸爸，那不成了野孩子？” 一个小胖子没心没肺地笑着。 “高乐浩，不许这么没礼貌！” 孙娇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板着脸训斥。 她今天备课前，没仔细了解这些孩子的家庭情况，没想到出了这种岔子，早知道她就换个别的课题了。 “呜哇，我妈妈都没凶我，你凭什么凶我，呜呜呜……” 小胖子被训了一句，立刻扯着嗓子开嚎。 他一哭，班里的好多人都跟着哭了起来，毕竟都是些两三岁的孩子，情绪控制能力很差。 小楚煕没有哭，但是难过地爬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眼里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忧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家宝贝为什么在哭？” 一位妈妈推开教室的门，慌慌张张跑来进来。 因为孩子小，每次上课的时候，家长都是在外面陪着的，听见孩子在哭，自然第一时间，跑进来查看情况。 今天孙缈缈有事，是夏言梅陪着小楚煕过来上课，她跟在一群妈妈后面，也跑进教室查看情况。 小楚煕之前都没哭，但是看见夏言梅之后，却一下子跑过去，抱住外婆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完了，惹祸了！” 孙娇看见教室里，乱哄哄的一幕，脸色惨白。 事情挺简单的，很快妈妈们就从自己孩子的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一群妈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小楚煕。 小楚煕年纪还小，感受不到这些目光的含义，但是夏言梅却一张脸，涨的通红。 “楚煕外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是对不起，要不您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 孙娇语气急促，想要平息自己造成的事故。 “不用了。” 夏言梅脸色很不好看，抱着小楚煕离开。 一群妈妈聚在一起，对着夏言梅的背影，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时不时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外婆……” 被抱出教室的小楚煕，语气弱弱地喊了夏言梅一声。 “熙熙，外婆在呢，别理他们。” 夏言梅心痛地抱住外孙女。 “外婆，熙熙其实没有爸爸，是吗？” 小楚煕仰着小脸，用让人心疼地语气问。 “谁说的，熙熙当然有爸爸。” 夏言梅看到楚煕的表情，感觉心都碎了。 一咬牙，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半秒，拨出一个号码。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炸弹一般，炸碎了她内心的某些顾虑，她不像女儿那么瞻前顾后，她现在只想要一个说法。 江华接到夏言梅电话时，正在香江港口，检查货轮上的光刻机等设备。 看到来电显示上，夏言梅的名字，他心跳快了几拍，这还是便宜丈母娘，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喂，夏阿姨，您好。” 江华给身后的随行人员，打了个手势，拿着电话，快步走到一旁。 “今天陪熙熙上课，发生了一些事，我梗在喉咙里，不吐不快，我且讲着，你也姑且听着，听完之后，你想怎么做，随你自己。” 夏言梅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虽然她内心，现在极不平静，但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修养和素质，还是有的。 “您讲，我听着呢。” 江华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他知道如果是普通的日常琐事，以夏言梅和他的尴尬关系，对方不可能主动联系他。 听完夏言梅的讲述，江华拿着电话，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愣愣看着海面，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都没注意。 “江董，怎么跑这里躲清闲来了？” 孙图走过来，在身后拍了江华一下。 “孙总，我得去一趟深市，具体的合作事宜，我让北斗星的总经理杨瑛，来和您接洽。” 江华现在心里特别乱。 夏言梅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对他提出什么要求，完全就是用平铺直述的语气，把事情的整个经过，讲诉了一遍。 包括小楚煕那句：“熙熙其实没有爸爸，是吗？” 哪怕只是转述，江华听到这句话，依然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揪了一把。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赶紧去深市，立刻见到小楚煕。 “江董，如果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 孙图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人，看江华的表情，就知道今天不适合再继续谈业务。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家长冲突 深市，镭世影业总经理办公室。 “小夏，一会儿把这几份文件，交给李总。” 孙缈缈拍了拍桌上审阅过一叠文件，对走进办公室的助理小夏说。 镭世影业最近，刚刚接到了一笔大的外汇订单，她最近挺忙的，所以接送孩子上早教班的事情，都交给了夏言梅在做。 “李总去仓库那边了，这会儿好像不在公司。” 小夏刚才看见李在珠离开的公司，对方一边走，还一边讲着电话，好像是仓库的一批货，出现了什么问题。 两人正聊着李在珠呢，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孙总，我们最新批次的dvd外壳模具，是外包给的哪一家公司？” 李在珠在电话接通后问。 “还是以前的公司啊，好像叫南创塑料吧，怎么了？” 孙缈缈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她们合作的南创塑料，背靠上市企业南创集团，双方合作有一年多了，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 “最新批次的外壳，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你如果方便的话，赶紧来仓库这边看看。” 李在珠语气急促地说。 公司刚刚签订了一笔大单，工厂是加班加点的在生产，眼看着就要到交货期了，却出了这么大个篓子，她心里能不着急么？ “好，我马上过来。” 孙缈缈说着站起身，去拿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孙总，我去楼下取车。” 小夏十分有眼色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提前去地下车库取车。 手机刚挂断，铃声再次响起。 孙缈缈以为还是李在珠打过来的，接通电话没好气地说：“你别催呀，我马上过来，你好歹也是公司副总，遇事儿有点静气，行不行？” “楚煕妈妈，抱歉，我是沃森早教的孙老师，班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孙娇语气为难地问。 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夏言梅和另外一位中年妇女，面对面站着，双方正怒目相视。 “怎么了，是熙熙出了什么事情吗？” 孙缈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事儿说来话长，电话里解释不清楚，总之我也有很大责任，如果方便，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孙娇脸上的表情，苦的能滴出水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点子为什么这么背，本来教室的那场风波，都已经过去了。 虽然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教学事故，但只要她好好向楚煕家人道歉，这件事情，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班里叫高乐浩的那个小胖子，不知是欠家教，还是脑袋短路，居然跑到走廊上面，追着小楚煕骂野孩子。 这一下可惹恼了刚打完电话的夏言梅，又拉着小楚煕回来，让小胖子给她外孙女道歉。 小胖子的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口气横的不得了，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你家孩子本来就没爸，我乖孙又没骂错，凭啥道歉？ 这可把夏言梅气坏了，于是，双方就这么杠上了。 这件事情，惊动了沃森早教的校长，对方亲自出面调解，但效果欠佳。 这才无奈地让孙娇，联系双方孩子的父母，毕竟两位奶奶都上了年纪，万一气出个心脏病，脑溢血啥的，他们机构可担待不起。 孙娇打完电话后，生无可恋地站在一旁，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完全出乎她预料。 不管这件事情，能不能和平解决，她肯定要被炒鱿鱼了。 “孙老师，别担心，事情总会解决的。” 旁边的一位女老师安慰。 “你没看老李刚才看我的眼神，几乎要把我吃掉，事情怎么解决，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第一个被解决的。” 孙娇垂头丧气地说。 她口中的老李，就是这家早教机构的校长，说起来这次教案，还是老李定的，为的是孩子能在父母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也顺便展示一下他们机构的教学成果。 一旁的女老师，看到孙娇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能拍了拍她肩膀。 在一群机构老师的劝解下，夏言梅和小胖子的奶奶，被劝到了校长办公室，毕竟在走廊上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 “李校长，你们沃森早教，可是深市最好的教育机构，招生的时候，怎么也不注意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吗？” 中年妇女趾高气扬地质问。 “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夏言梅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 她当了几十年的老师，比修养不输给谁，但是比起泼妇骂街，指桑骂槐，她还真比不过小胖子的奶奶。 “消消气，大家都消消气，毕竟孩子还在呢。” 校长老李是个戴着眼镜，头发稀疏的中年胖子，一直在点头哈腰地和稀泥。 “孙楚煕，你就是没有爸爸，就是个野孩子，略略略！” 小胖子躲在奶奶身后，骂完之后，还不停做鬼脸。 小楚煕委屈地把脸埋在外婆怀里，她年纪还小，那小胖子比她大半岁，抡起骂人，她自然是骂不赢的，而且她有点怕小胖子的奶奶，对方动不动就叉腰乱骂，脸上肥肉抖动，真的太凶了。 “要不，我带两个孩子去玩玩具，大人之间解决矛盾，孩子在旁边不太好。” 孙娇站在办公室门口，语气弱弱地说。 她是真的不愿意事情发展成这样子，现在心里挺内疚的，说完她想把两个孩子带出办公室。 “我才不要跟野孩子一起玩，你别碰我！” 小胖子很用力地拍开孙娇的手。 “你怎么当老师的，拉我孙子干嘛，万一你把我宝贝孙子弄伤了怎么办？” 小胖子奶奶立刻叉腰指着孙娇鼻子骂。 “我的宝贝儿子，你怎么了，谁吓着你了？” 一男一女慌慌张张，跑进办公室。 他们是高乐浩的父母，比孙缈缈提前赶到，一跑进来也不问青红皂白，火力全开的一通乱喷。 “李校长，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骂完人之后，小胖子爸爸用颐指气使地语气说。 “交待，我肯定交待，孙娇，你被开除了。” 李校长一模头上的地中海发型，没有任何犹豫，把孙娇给炒了鱿鱼。 “校长，教案是您定的……” 孙娇心里委屈极了。 “不要狡辩，就是你的错！” 李校长打断孙娇的话。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我女儿，轮不到你教训 “这就完事了？我们花了这么多的钱，就是为了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你在班里安排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算是怎么回事，影响到了我家小宝的成长，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小胖子母亲是个五短身材的肥胖女人，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五根胡萝卜似的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 “这个……” 李校长犹豫了，脸上露出尴尬地笑容。 “这什么这，你出去问问班里其他同学的家长，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和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当同学？” 肥胖女人得势不饶人。 “你说够了没有？” 孙缈缈满脸寒霜地走进校长办公室。 “妈妈……” 小楚煕看见妈妈来了，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蓄满眼眶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宝贝儿，没事儿，妈妈来了，不哭不哭。” 孙缈缈心疼地抱起女儿。 夏言梅看见女儿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这一家子太泼辣了，她这个斯文性格，真的应付不来。 “楚煕妈妈，你来的正好，自己给孩子办退学吧，我不希望因为你家的孩子，影响到我家乐浩。” 肥胖女人用高高在上地语气说。 “妈，你先抱着熙熙出去。” 孙缈缈没有理会肥胖女人，安慰了一会儿女儿，把小楚煕递给夏言梅。 “唉，好！” 夏言梅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肥胖女人用胡萝卜似的手指，指着孙缈缈问。 “把你爪子拿开！” 小夏仿佛发怒的小母猫，张牙舞爪，挡在孙缈缈面前。 “李校长，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孙缈缈依旧没理会肥胖女人，目光炯炯，直视着秃顶的中年校长问。 “我们机构很抱歉，已经把惹事的老师给开了。” 李校长擦了擦额头冷汗，继续和稀泥。 “楚煕妈妈，这件事情，全是我的责任，给您造成了困扰，我真的很抱歉。” 孙娇满脸苦涩，站在一旁，向孙缈缈鞠躬道歉。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到底听见了没有？” 肥胖妇女在一旁愤怒地拍着办公桌。 “我不要和野孩子一个班，孙楚煕是没爸的野孩子。” 小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上蹿下跳地拍手喊叫。 小胖子的爸爸，则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冷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李校长，对面的家长，你约束不了是吗？” 孙缈缈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这个，那个……” 秃头校长满脸尴尬，支支吾吾。 他是打定主意，两边都不得罪，等双方家长自己协调解决。 “那你这个早教机构就别开了。” 孙缈缈面无表情，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小三儿，装什么装？” 肥胖女人不屑冷笑。 “楚煕妈妈，你别无理取闹，如果这样的话，我只能请你孩子，离开我们早教中心了。” 秃头校长脸色一变，非常不悦地说。 “老公，给报社打电话，一个小三都敢这么嚣张，我到要看看，背后是什么人，在给她撑腰，把他们曝光。” 肥胖女人嚣张跋扈。 她刚见孙缈缈的第一面，内心就产生强烈的嫉妒，对方比她年轻，比她漂亮，对方出现之后，就连万事不关心，高高挂起的老公，眼珠子都一直沾在对方身上，有些挪不开。 夏言梅抱着小楚煕，一脸担忧地站在外面，更远的地方，一群孩子的家长，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孙缈缈的电话，打出去之后，一直没人接通。 “装不下去了吧，刚才说话的语气多狂呀，培训学校是你家开的呀，说关就关？” 肥胖女人在一旁语气刻薄地讥讽。 “楚煕妈妈，本来我们是诚心诚意，想要解决矛盾的，既然你不领情，那只能麻烦你给楚煕办退学手续了。” 秃子校长原本是打算和稀泥的，可是没想到，孙缈缈一出场，就强势地要关掉他的早教机构，他现在立场，自然而然，偏向了小胖子那边。 “现在的小三，是越来越狂了，以前也遇见过楚煕妈妈几次，没想到她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人。” “沃森能成为深市最大的培训机构，人家也是有背景的，她一张口就要关掉学校，有点自不量力。” “我估计是看乐浩妈妈惹不起，以为学校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捏了一下，没有捏动，真够丢人的。” 走廊上，一群看热闹的孩子妈妈，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缈缈，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夏言梅实在受不了这份指点，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事情都还没解决，为什么要走？” 孙缈缈眼神冷漠地看了周围一圈，面无表情地说。 “小三儿，赶紧带着你的野孩子滚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肥胖女人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骂。 她话一出口，立刻在周围引起一片哄笑，能上沃森早教的家庭，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这些带孩子的妈妈们，每天其实挺闲的，还真不介意留在这儿看热闹。 楚煕把小脸蛋，紧紧埋在外婆肩上，原本她是很喜欢这个学校的，但是今天的一切，让她感觉很陌生。 “拳头捏的这么紧干嘛，想要打人呀？” 肥胖女人用讥讽地眼神，看着满脸寒霜地孙缈缈。 “楚煕妈妈，这是退学协议，麻烦你签个字。” 秃子校长见大家一面倒的谴责孙缈缈，心里顿时有了底气，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退学协议，递给孙缈缈。 “你们太欺负人了！” 助理小夏眼眶都气红了，她跟着孙缈缈后，一直顺风顺水，还从来没受过这种闲气。 “还真以为当小三，赚了两个钱，就是上等人了？你看看这里哪一家是缺钱的，还想在我面前耍狠，你耍得出去么？” 肥胖女人仿佛打了胜仗一般，高高扬着下巴。 “抱歉，熙熙，爸爸来晚了。” 江华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然后，一个铁塔一般的斯拉夫壮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整个走廊上的光线，都暗了几分。 这是刚从南洋，跟随运输光刻机设备的货轮，一起回来的坦克。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一拳恐怖如斯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这里是私人教育机构，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秃头校长语气慌乱。 主要是坦克的身形，太具有压迫力了，两米多的身高，比门板还宽的身材，往那里一站，整个走廊都被堵死了，给人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强了。 “我是楚煕的爸爸，刚才听你们在聊我女儿，都在说些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江华一脸微笑地问。 刚才在走廊另一边，他就看见一群女人围着楚煕指指点点，楚煕吓得把脸埋在外婆肩膀上，当时他就差点爆发了。 所以，虽然他现在脸上在笑，但是心里却隐藏着一座火山。 “长的这么壮实，花钱在健身房请的教练吧，别以为找个老外，就能吓唬人，你问问这里的姐们儿，谁家是没见过世面的？” 肥胖女人缓了缓神后，再次趾高气扬起来。 深市的经济日新月异，多了不少漂洋过海，跑来淘金的外国人，她看坦克长得那么大块头，把对方当成了健身教练。 “还真别说，我感觉也像，上次我老公朋友结婚，车队是清一色阿三司机，排场倒是搞得挺大，钱却没花几个，这年头雇个老外撑排场，也花不了几个钱。” “是啊，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自夸地说一句，深市有头有脸的老板，我都认识，这男的有些眼生，穿得也不是什么名牌，估计是那小三找的小白脸。” “最烦这些兜里有几个钱，就膨胀的不知自己姓什么的暴发户，我老公几千万的身价，你们看我平时多低调，我炫耀了吗？” 一群陪孩子过来上课的妈妈们，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肥胖女人见舆论风险，偏向她这边，越发得意，再次叉腰，指着江华鼻子骂：“小子，在你姑奶奶面前装大象，你还嫩了点，看你发型倒是蛮新潮，真实身份，估计是哪个理发店的理发师吧？” 她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哄笑，大家又开始对着江华的发型，指指点点，一番议论后，实锤了他理发师的身份。 “小兄弟，做一次发型，多少钱呀，你是哪家理发店的，说出来姐姐下次光顾你生意。” 有一个性格泼辣的年轻妈妈，开着江华的玩笑。 江华满脸晦气，他这个人平时不讲究吃穿，服饰穿着，以简洁得体为主，并不最求名牌。 只是这次去狮城办事，在武参赞的引荐下，会晤了那边官方的高层，因为涉及到外交礼仪，所以修剪了一下头发，捯饬了一番。 没想到回到内地，落在这群没见识的家庭主妇眼里，居然被误会成理发师。 “说真的，我这个头发剪的挺贵的，花了几千块，据造型师说他给程龙，李联杰剪过头发，你们真愿意买机票飞狮城，我倒是可以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安静了几秒后，看热闹的那群妈妈们，笑得更大声了。 “见过能吹的，可牛皮能吹成你这样的，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小理发师，你可真幽默，姐姐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留个联系方式呗。” “问你个事儿，那小三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想傍富婆，也找个靠谱的呗，你看阿姨怎么样？” 对于这群家境优渥，天天在家闲得无聊的全职太太们来说，今天的事儿，是个难得的消遣。 “缈缈，你给咱闺女找的啥早教机构啊，同学的家长怎么尽是一群脑残？” 江华地图炮一开，立马捅了马蜂窝。 “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你知不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敢骂我脑残？” “一个小三，一个小白脸，都是臭不要的败类，居然有脸骂我们？” 原本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妈妈们，被激怒了，争先恐后地指着江华鼻子骂。 “忙着呢，没空和你们聒噪，坦克，让她们闭嘴！” 江华头痛地伸手揉着眉心。 他从香江赶过来，本来只是想找早教机构，要个说法，哪知道会遇到这么一群，闲得无聊，脑子还不怎么好使的全职妈妈。 “好的，老板！” 坦克咧嘴一笑，揉把着拳头，用力一拳，打在一旁的墙壁上。 “轰！” 整个楼道震了一下，墙壁直接被打穿了一个洞，尘土飞扬。 “我叫坦克，不是健身教练，擅长杀人，不擅长健身。” 坦克拍了拍拳头上的灰，咧嘴笑着说。 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 刚才还闹哄哄的妈妈们，一个个仿佛被点了哑穴，用呆滞而惊恐的目光，看着墙壁上的那个洞。 “熙熙，别怕，这位叔叔是超人，是爸爸找来保护熙熙的。” 江华没理会被吓傻的那群全职太太，笑容温和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你，你别乱来……” 秃头校长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够呛。 刚才一群妈妈围攻江华时，他看戏看得挺爽的，没想到一转眼，剧情就来了个大逆转。 “本来我是挺感激你们机构的，这是真心话，但是为人师表，不仅要能传道授业，更重要是有师德，今天这件事情，你作为机构的校长，处理的方式，真的让我很失望。” 江华侧过脸，看着秃头校长说。 原本，小楚煕上了早教班后，语言表达能力，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这让他对沃森早教，还是蛮有好感的。 可是，今天这档子事，让他意识到了沃森早教，不过只是会趋炎附势，讨好富人罢了。 这样的早教机构，就算再有能力，他江华也是瞧不上的。 “你谁呀，指手画脚的，真以为自己是教育局的领导？” 肥胖女人不服气地问。 虽然坦克那一拳，把她吓得够呛，但是她仗着自己这边人多，认为江华不敢乱来。 “肥婆，你的名字，我就懒得问了，你这样的人，我遇见过很多，若不是今天你惹了我女儿，咱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交集，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好自为之。” 江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以他现在的身价，亲自下场，和肥胖女人对线，那真的是太给她脸了。 所以从头至尾，不管那肥婆如何叫嚣，江华都懒得理她，等回去之后，自然有其他人，来收拾这肥婆一家子。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终相认 “你，你……” 肥胖女人一张脸，被气成了猪肝色。 她自认为骂架，没有输过任何人，但是在江华这里，却是吃了瘪。 对方从头到尾，只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正是这句话，把她气了个半死。 “缈缈，夏阿姨，走吧，熙熙今天被吓到了，我们早点回去。” 江华用云淡风轻地语气说。 今天的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但是后续的处理，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出面了，他公司的法务，会直接起诉这家早教机构，告到对方关门为止。 至于肥婆一家子，江华觉得是财富，迷惑了他们的心智，所以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准备让这家子回归贫穷，找回真我。 不错，他就是这么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 从江华霸气登场，到事情解决，整个过程，用了没超过十分钟，孙缈缈和夏言梅跟着江华走出早教中心时，还感觉脑子晕乎乎的。 “就这么算了吗？” 孙缈缈总觉得就这么走了，她念头有些不通达。 “熙熙还在呢，要争要吵，也别当着孩子的面，你要是感觉不解气，让王力帮你找回场子呗。” 江华用无所谓地语气说。 说完，他从夏言梅手里，抱过小楚煕，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语气温和地问：“刚才吓到熙熙了吗？” “那些阿姨都好凶……” 小楚煕确实受了点惊吓，把头埋在江华胸前。 “有爸爸在，以后没人敢凶熙熙。” 江华看着小女儿可怜兮兮地表情，心里挺心疼女儿。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小楚煕先是被人投毒，现在刚恢复过来，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但愿她小小年纪，心里别留下阴影才好。 “你不是双儿姐姐的爸爸吗，妈妈让我喊你叔叔，你怎么成了熙熙的爸爸？” 小楚煕困惑地扬起小脸。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她现在也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庭，不仅有妈妈，而且还有爸爸。 可惜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见过爸爸，在她认知中，爸爸这个词，就是一个抽象的符号。 “熙熙，他就是你爸爸，你和双儿姐姐共同的爸爸。” 孙缈缈眼眶微红，在一旁轻声说。 “你真的是熙熙爸爸吗？” 小楚煕半信半疑地看着江华。 “熙熙不喜欢我给你当爸爸吗？” 江华抱着小女儿，目光温和地问。 “喜欢，就是，就是担心双儿姐姐，会怪我抢她爸爸。” 小楚煕说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话语。 “这句话，我和缈缈都没教过，是她自己的想法。” 夏言梅怕江华误会，赶紧在一旁解释。 “不会的，不管是你，还是双儿姐姐，都是爸爸的女儿，爸爸对你们的爱，都是一样的。” 江华心痛于小楚煕的早熟。 “爸爸，熙熙有句悄悄话，要告诉你。” 小楚煕犹豫了一下，凑在江华耳边说。 “说吧，爸爸听着呢。” 江华一脸期待地看着小女儿。 “熙熙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有爸爸了。” 小楚煕用柔嫩地小胳膊，抱着江华的脖子，把小嘴凑在他耳边说。 “爸爸也很开心，真的。” 江华快速眨了眨眼，免得被人看出，他眼角的晶莹。 “小江，去家里坐坐吧。” 夏言梅犹豫了一下，发出邀请。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江华，去家里做客。 “好。” 江华今天刚和小楚煕正式相认，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刚走到车旁，孙缈缈的手机响了。 “坏了，把正事儿给忘了。” 孙缈缈匆匆忙忙，接通电话。 “姑奶奶，都给你说了十万火急，这都小半天过去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李在珠声音大的，连站在旁边的江华都听见了。 “实在抱歉，刚才熙熙的早教中心这边，出了点意外，我过来处理，小珠你放心，我马上就过来。” 孙缈缈不停在电话里道歉。 “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华把小楚煕放到儿童安全椅上，好奇地问。 “有一批外贸出口的dvd，出现了棘手的质量问题。” 孙缈缈低声解释。 “缈缈，你在跟谁说话，我好像听见江华的声音了？” 李在珠耳朵很好使的，就算隔着电话，也听出了江华的声音。 “把手机给我吧，我来跟她聊。” 江华接过手机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江大甩手掌柜，你可算出现了。” 李在珠虽然嘴上埋怨江华，但是知道江华也在深市后，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废话少提，说正事儿。” 江华现在想要知道，这批订单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南创塑料发给我们的一批dvd外壳，质量全都不合格，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交货了，现在根本就来不及再订新外壳了。” 李在珠语气急促地在电话里说。 “跟南创塑料那边沟通过了吗？” 江华给孙缈缈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开车。 “对方态度很不好，翻脸无情，完全不像是合作了多年的伙伴。” 李在珠语气愤慨。 “那这件事情有蹊跷，是不是竞争对手，在给我们下绊子？” 江华怀疑，南创塑料是收了别人好处，故意给他们发残次品。 “我也正在查呢，焦头烂额的。” 李在珠现在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有蹊跷，所以才急着找孙缈缈商议。 “别急，你刚才说的那个外贸订单，如果逾期，我们要赔多少的违约金？”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那是一笔大单，违约要赔三倍的订金，算下来差不多是五千万美元呢，咱们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根本就没这么多。” 李在珠十分焦急地说。 “那家海外公司，是什么背景，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一个局？” 江华敏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最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通讯行业上，忽略了镭世影业这边，没想到稍微一不关注，就出了篓子。 “按说不应该啊，我们和这家公司，之前合作过几次，对方是马泰那边一家电器渠道商，信誉挺好的。” 李在珠现在也分不清，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 “这样吧，你来一趟缈缈家，把该带的资料，全都带过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爆料 在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比较沉默。 江华、孙缈缈和夏言梅同乘一辆车，坦克、薛山还有助理小夏，则开车跟在后面。 “江华，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深市？” 孙缈缈坐在驾驶位开车，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出声缓解。 江华迟疑了一下，他是正好在香江出差，接到了夏言梅的电话，才专程赶来的，现在夏言梅就坐在车上呢，他在踌躇该怎么解释。 “小江是我打电话喊过来的。” 夏言梅主动开口说。 “妈，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也能处理，你这不是给江华添麻烦么？” 孙缈缈心里非常意外，她没想到，江华居然是自己母亲喊过来的。 “大人受点委屈，倒是没啥，但不能让熙熙也跟着受委屈。” 夏言梅沉默了一下说。 “我觉得阿姨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确实应该过来一趟。” 江华出声附和。 像刚才那样的场合，如果他不过来，就算孙缈缈把事情解决了，但是小楚煕依旧会留下心结，甚至是阴影。 因为她会自卑地认为，自己确实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不好意思，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再次沉默了几分钟后，孙缈缈轻声道歉。 “我是熙熙的父亲，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 江华既然正式跟楚煕相认了，也就不在孩子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 “江华爸爸，你和妈妈以前为什么要骗熙熙？” 小楚煕上了车后，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一直表现的有些沉默寡言，低头玩着手里的一只熊猫挂件，听见孙缈缈和江华的对话，突然开口问。 “额……” 江华一时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楚煕，解释这件事情。 “没人骗熙熙，因为爸爸以前的工作太忙了，所以才很少来看你。” 孙缈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尴尬地撒了个谎。 “江华爸爸，我以后可以直接喊你爸爸吗？” 小楚煕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江华问。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你的爸爸呀。” 江华把手伸过去，轻轻摸了一下楚煕的头。 “那熙熙可以告诉别的小朋友，你是我爸爸吗？” 小楚煕一脸希翼地问。 平时看到别的小朋友，节假日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她心里可羡慕了。 “必须可以！” 江华笑容温和地看着女儿。 “太好了！” 小楚煕开心地抱住江华胳膊。 虽然今天的事情，有些吓到了她，但是她终于有爸爸了，这是最让她开心的事情。 “熙熙，还记得双儿姐姐给你讲的旅行青蛙吗？” 江华突然笑眯眯地开口问。 “记得了，双儿姐姐说，小青蛙会经常给她寄明信片。” 小楚煕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自从知道江双儿，有一只会去世界各地旅游的青蛙后，她就一直期待，有一天也能收到旅行青蛙寄来的明信片。 “这次小青蛙去沙漠看金字塔，也给熙熙寄来了明信片。” 江华变魔术一般，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明信片。 因为马上就是丝绸之路文化节了，他这个挂名的会长，也承担了一部分筹备工作，这是他找图文公司设计了，文化节专属的明信片。 不仅有金字塔，还有长城等其他著名的景点，充分介绍了丝绸之路沿途各个国家的经济文化。 “呀，真的吗，小青蛙给熙熙寄明信片了吗？” 小楚煕一脸惊喜，接过明信片后，翻来覆去地看着，爱不释手。 “以后每去一个新地方，小青蛙都会给熙熙寄明信片。” 江华看着女儿高兴的表情，自己也发出由自内心的微笑。 夏言梅回头看了江华一眼，她原本以为，父女俩因为没在一起生活过，相认之后会尴尬，没想到江华哄孩子，还真的很有一套。 “南创塑料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孙缈缈见气氛融洽起来，聊起正事儿。 “不好说是背后有人使绊子，还是那边管理不善，引发的质量问题，这件事情不用急，总会妥善处理好的。” 江华冷静地分析。 今天刚跟女儿相认，他心情很好，所以南创塑料那边的质量事故，并没有让他心里有多么生气。 另一边，沃森早教。 在江华离开之后，被打了脸的全职太太们，凑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着江华的身份。 这年头，每年交得起大几万学费的，基本都是先富起来的商人家庭。 这些全职太太虽然不工作，但是耳闻目睹，对于生意圈子里的事情，总归是不陌生。 “啊呀，我想起来了，他是镭世影业老总的江华！” 一个穿着旗袍，烫着卷发的三十岁妈妈，突然大惊小怪地说。 “居然是他，难怪态度这么嚣张，我之前看他接受采访，说女儿六岁，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怎么又蹦出个一岁多的小女儿？” 江华在深市，还是有些名气的，不少全职太太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也在家里听丈夫提起过。 “这还不明白，都说了那女人是小三，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还真是恒古不破的真理。” “是呀，真是太过分了，连孩子都有了，我回家得管好老公，千万要防止他在外面偷吃。” “这事儿倒是个新闻，你说我们要不要给记者爆料？” 一群全职妈妈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 她们今天被江华扫了面子，要说心里不气，那绝对是假话。 不过江华家大业大，她们都惹不起，但是给记者爆料这个念头，一旦从心里冒出来，就怎么都压不住了。 作为跟江华直接冲突的小胖子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方的想法。 事已至此，这个仇是结下了，与其等江华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两口子，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给江华找点麻烦。 “各位姐姐妹妹们，咱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江华在外面包小三，还养孩子，实在是道德败坏，咱们一定要站出来揭发他。” 肥胖女人眼珠子转了几转，混进一群妈妈中，开始扇阴风点鬼火。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解决合同危机 “确实得曝光他，不然咱们家里的男人，有样学样，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位妈妈义愤填膺地说。 刚才坦克一拳把墙打了个洞，她差点吓尿，现在想来，实在是没面子，冷静之后，一心想着报复回去。 任何事情有人带了头，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盲从，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阵后，立马有人拿起手机，开始给报社打电话。 “可惜没有照片，说服力不够，当时要能拍个照，那家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抵赖不了。” 另一个年轻妈妈用惋惜地语气说。 这年头的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不像是后世，全民自媒体，走在大街小巷，只要发生一点事儿，立马一群人举着手机拍摄。 “只要把他曝光出来，肯定有狗仔，能拍到这对狗男女的照片，大家先联系记者爆料，谁家在报社有关系，最好今晚就把新闻刊登出来。” 肥胖女人跟江华梁子结的最深，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指挥的角色。 “我家里那位，在都市报占点小股份，打个招呼还是没问题的。” 一个瘦竹竿似的女人，语气得意地说。 没过多久，就有报社的记者，出现在培训中心的门口。 “江华，活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秃头校长看见这一幕，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幸灾乐祸。 倒是已经被开除的培训老师孙娇，因为收拾东西，离开的晚了一步，恰好看见这一幕。 想到这件事情，她也有一部分责任，抱着纸箱子，匆匆离开培训中心后，立刻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孙缈缈。 她是小楚煕的老师，通讯录里留了家长的联系方式。 “占线，怎么老是占线呢。” 孙娇听见电话里的忙音，急得直跺脚。 这个时候，孙缈缈确实忙的脚不沾地，她正挨家挨户，联系深市的塑料模具企业，看看有哪家工厂，能够加急赶出一批dvd外壳。 “缈缈，怎么样，有没有哪家厂子能够吃下这笔订单？” 李在珠站在别墅的后花园，语气焦急地问。 “不行，开模也要时间，就算加班加点，也来不及了。” 孙缈缈直到把手机剩余的电量打完，也没有联系到一家，能够接下这单业务的厂子。 说来说去，还是时间不够，如果时间再宽裕一点，这件事情并不难解决。 “那要不和采购方沟通一下，延迟一个星期发货，大不了咱们让出几个点的利润。” 李在珠一咬牙，决定放弃这单生意的利润。 “没必要了，我刚才亲自打电话沟通过，那边拒绝了，一口咬定，逾期发货，必须赔付违约金。” 江华拿着手机走过来。 他刚才也没闲着，一直在跟马泰的那家采购商沟通，可惜谈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谈出什么结果。 “那这么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针对我们的一个局。” 孙缈缈眯起眼睛。 “怪我贪心了，因为之前合作过几次，对那边太过信任，这次跟对方签订合同时，虽然感觉交货时间紧了些，但是也没考虑太多。” 李在珠满脸自责地说。 这单业务是她签下来的，如果真的赔付五千万美元的违约金，镭世影业虽然不至于倒闭，但是也会伤筋动骨。 而且现在影碟机市场竞争激烈，一步慢步步慢，后续引发的连锁反应，现在还不好评估。 “我已经让喀秋莎，去查那家马泰企业的背景了，你们两个也别急，冷静下来，肯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江华拿起李在珠带来的销售部，坐到沙发上去翻看。 孙缈缈因为手机没电了，拿着手机去卧室充电。 另一边，站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十几分钟电话，一直没能打通的孙娇，再次拨过去时，却得到了手机关机的提示。 “哎呀，急死我了，这可怎么办。” 她着急地跺了跺脚。 说起来，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师，虽然这次弄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故，但是小楚煕之前的早教课，一直是她负责的，而且效果显著，小楚煕的表达能力，明显超过了同龄孩子。 “家长通讯录，对，通讯录里有家庭地址。” 孙娇原地转了两圈后，眼睛一亮，立刻在纸箱子里翻找。 “江畔别墅区102号……” 她在笔记本中，翻出孙缈缈的住址，眼睛一亮。 别墅那边，江华坐在沙发上，翻看了公司近期的销售表后，突然抬起头问：“我刚才看表上，售后那一栏，上半年的返厂故障率在百分之八，比平时高了三个点，是什么情况？” “上半年厂区刚扩建，设备都是新采购的，还在磨合期，所以故障率高了点，不过最新一个月的售后统计，故障率已经控制在百分之五以下了。” 李在珠站在一旁解释。 “这样，你就以故障率过高为由，召回渠道商手里的一部分库存，然后刷一下海外版的系统，直接发出去。”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目前镭世影业的dvd机型，内地版跟海外版，配置都是一样的，就是操作界面语言不一样，这个让厂里的工程师，刷一下操作系统，就能解决，十分简单。 “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啊。” 孙缈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睛却是一亮，这算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会不会影响到我们镭世影业的声誉？” 李在珠有些担忧地问。 “这怎么会呢，我们察觉到部分机型，存在质量隐患，主动召回，恰恰说明我们一家有良心，负责任的企业。” 江华面带微笑地说。 虽然从渠道商手里，召回部分库存，对公司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但是跟五千万m元的违约金一比，这点影响，又算不了什么了。 “那我立刻去处理。” 李在珠雷厉风行，立刻转身准备去联系国内的几家渠道商。 “这件事情，注意保密，既然是有人在背后阴我们，发现我们召回产品，难免又会出幺蛾子，最好私下里跟渠道商沟通，哪怕让出一些利益，也要把保密工作做好。” 江华对着李在珠的背影叮嘱。 这时，别墅外面的门铃响了几下。 “孙小姐，外面有个年轻女人，说是熙熙的老师，有急事找你，我要不要开门？” 保姆张姐走过来询问。 “她来做什么？” 孙缈缈愣了一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曝光了 孙娇表情拘束，在保姆张姐的引领下，走进别墅客厅。 “孙老师，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你是专门过来道歉的话，大可不必这样。” 孙缈缈虽然对沃森早教的秃头校长，十分厌恶，但是对于孙娇，到没有太多恶感，毕竟对方也是无心之失。 “楚煕妈妈，我打你电话，没有打通，有件事情，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们。” 孙娇犹豫了一下，把在早教中心的所见所闻，详细叙述了一边。 “你是说，她们准备找记者曝光我？” 孙缈缈下意识眯起眼睛。 她没想到，她不跟那群看热闹的年轻妈妈计较，对方倒是跟她杠上了。 “是的，你们还是赶紧找找关系吧，毕竟楚煕是无辜的，如果上了报纸，会对她以后的成长有影响。” 孙娇一脸担忧地说。 “孙老师，谢谢你告诉我们这条消息，坐下来喝杯水吧。” 江华对孙娇的态度，温和了几分。 “我去打个电话，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孙缈缈在深市这么多年，关系还是有的，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事情压下来，不能见报。 “孙老师，沃森早教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江华坐在客厅，跟孙娇说话。 “我都被开除了，他们还能怎么为难我？” 孙娇无奈苦笑。 她觉得这件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李校长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身为早教机构的校长，在事情发生之后，任由学生家长看热闹，不出面阻止，而且在双方矛盾激化后，还一心想着和稀泥。 事态失去控制的时候，又把她丢出来当替罪羊，这样一个没有担当，处事糊涂的人，真的是不配作为早教机构的校长。 另一边，孙缈缈正在跟相熟的记者打电话沟通。 “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她拿着手机，笑吟吟地说。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沟通的都挺顺利的，几家主流报社，都很给她面子。 不过，正规的大报社，在乎人情脸面，承诺不刊登这种八卦消息，但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娱乐小报，却完全不买她的账。 江华现在是私企的风云人物，这样一个大老板，跟小三不得不说的故事，还是很能吸引眼球的，那些无良小报为了利益，根本就不会顾及太多。 “江华，有几家小报社，沟通不是很顺利，怎么办？” 孙缈缈打完电话，担忧地走过来问。 “先让公司的律师，发律师函，如果对方还是不听，就让王力去解决。” 江华沉吟了一下，用果决地语气说。 双管齐下，确实吓退了一些无良小报，但是总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小报社，为了报纸销量，铤而走险。 第二天的时候，一家以八卦花边新闻为主的小报社，刊登了江华有个私生女的新闻。 “老板，报亭的所有报纸，我都买了，目前只有这家叫娱乐星报的报纸，刊登了关于您的新闻。” 薛山抱着厚厚的一叠报纸，站在江华面前说。 “这家报纸的发行量有多大？” 江华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问。 他已经打过招呼了，对方还是把新闻刊登出来，这是摆明了车马，要跟他作对。 “我问过报亭老板，这家报纸主要在深市本地发行，发行量不高，在几万份左右。” 薛山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这样，先安排人，收拢市面上的娱星的报纸。” 江华点燃一根烟，站在窗边吩咐。 他这么做，倒不是害怕自己的隐私被曝光，主要是不想让小楚煕，受人指指点点。 “好，我这就去做。” 薛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如今江华的身边，除了他之外，还有坦克贴身保护，他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二十四小时的跟在江华身边，可以分出精力，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在薛山离开后，江华依旧站在窗边抽烟，眼睛盯着外面林立的高楼。 “boss，你在想什么，需要我弄个炸弹，炸掉那家报社吗？” 坦克刚跟江华，还没摸清楚对方的性格脾气，他习惯了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是最下乘的手段，这样吧，你去把那家报社砸了。” 江华说前半句时，表情还是一本正经，说到后面，却是话锋一转。 坦克：“……” 他还以自己中文是不是没学好，否则江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怎么就这么难以理解呢？ 老板刚才那句话，究竟是在鼓励暴力，还是在否定暴力？ “没听懂？暴力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绝对是用起来最爽，最便捷的方法，我现在只想让自己身心，愉悦一下。” 江华掐灭剩下的半截烟头。 “如您所愿！” 坦克这下算是听懂了，咧嘴一笑，揉把着拳头，出门办事去了。 原本，在娱乐星报刊登了江华的八卦之后，其他几家娱乐小报，都处于观望状态。 他们已经打好了算盘，如果江华没反应，或者反应不够强烈，他们也懒得理会江华之前的警告，赶紧跟风报道一波，拉升下报纸销量。 结果就在当天下午，娱乐星报惨遭不明匪徒打砸，这家报社的老板，被一个两米多高，体型如熊的壮汉，直接提溜到街上，来了个过肩摔。 围观的路人，亲眼看见，那个满脑肥肠的报社老板，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晕过去了。 等救护车过来的时候，急救医生一检查报社老板的伤势，好家伙，肋骨都断了三根，至少得在医院躺上一个月。 沃森早教的秃头校长，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吓得亡魂直冒，连培训机构都不要了，直接丢下老婆孩子跑路了。 他这一跑不要紧，被拖欠了工资的财务主管，恼羞成怒，直接实名举报了沃森早教偷税漏税的事情。 于是，都没等江华出手，深市排名第一的早教机构，就树倒猢狲散。 江华听说了这事儿后，哭笑不得，在得知秃头校长在羊城落网后，他就不在关注对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一家名为宏运来的渣土公司上面。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开门，查水表 “你个败家娘们儿，惹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惹上这个煞星，现在得罪他的仇家，就剩下我们一家了，你说该怎么办？”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胖子，焦急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你慌什么，给你表舅打电话，他是南创集团的董事长，让他说和一下，我就不信姓江的，连你表舅的面子都不给。” 肥胖女人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在她看来，江华左右不过是个私企老板，既然是生意场上的人，那就不可能不给南创集团面子，毕竟数遍深市，也就这么几家上市公司，南创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表舅说了，这件事情他帮不上忙，还让咱们出去避避风头，说再过两个月，江华就顾不上理会咱们了。” 中年胖子语气烦躁地回答。 在意识到江华是一块铁板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在深市商圈，颇有地位的表舅，向对方求助。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在他眼里，手眼通天，专治一切不服的表舅，这次居然拒绝帮他。 还说了一切奇奇怪怪，让他听不懂的话，他能听明白的，就一个意思，那就是别惹江华，出去避避风头。 “等等，你表舅话里有话呀，什么叫再过两月，江华就顾不上咱们了？” 肥胖女人眼睛一亮，丢掉手里的瓜子壳。 “这我怎么知道，表舅又没跟我说。” 中年胖子神色悻悻地嘟嚷。 他这个人，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能把渣土公司开起来，完全是表舅帮衬。 他表舅邓创山以前是深市第二电缆厂的厂长，后来企业改制，第二电缆厂被邓创山承包，改名为南创集团。 靠着多年在国企经营的人脉，邓创山在短短几年内，把南创集团经营成一家上市企业。 目前南创集团涉及地产、轻工业、电子等多个领域，在深市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中年胖子一家，能这么风光，完全是因为有邓创山这么一位表舅。 “既然表舅让咱们出去避避风头，那你买三张去山姆的机票，咱们一家就当是去旅游了。” 肥胖女人拆开桌上的一袋薯片，不停往嘴里塞着零食。 “行，我这就打电话订票，对了，上午看你跑去邮局，寄了个东西出去，你寄的啥玩意？” 中年胖子好奇地问。 “报纸，我把刊登了八卦新闻的报纸，寄给江华的老婆了，估计他家里，马上就得后院起火。” 肥胖女人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你做这事儿之前，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中年胖子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婆私底下，居然还玩了这么一手。 “这有啥好商量的，我就是看那姓江的不爽，给他找点乐子。” 肥胖女人吃着薯片说。 她主要是嫉妒孙缈缈，所以恨屋及乌，连带着把江华也给恨上了。 “别吃了，赶紧收拾东西，连表舅都忌惮江华，咱们赶紧走，别回头被他发现这事儿，把咱们一家子弄进医院。” 中年胖子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两口子之前，虽然和江华有矛盾，但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是如果老婆寄报纸的事情败露了，那这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慌什么慌，等我吃完再说，再说不是有你表舅，在前面顶着么，我估计他和江华之间，肯定有龌蹉。” 肥胖女人翻了个白眼，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吃薯片。 这时，有人在外面重重地拍门。 “谁呀，你这是敲门，还是捶门，有病吧你？” 肥胖女人一下子炸了，怒气冲冲，走到门边，隔着防盗门质问。 “开门，查水表！”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外面传来。 “查什么水表，滚滚滚，再不走我喊物业的保安了。” 肥胖女人满脸地不耐烦。 “这个月水费刚交过，怎么又查水表？” 中年胖子神色惊疑不定。 门外的敲门声，安静了片刻，就在胖子夫妻以为，对方走了的时候，一声“轰”的巨响。 结实的防盗门，直接被暴力撞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吓得胖子夫妻高声尖叫。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怎么能私闯他人住宅，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中年胖子色厉内敛地威胁。 “看清楚，这是我证件，你前天是不是接触过照片上这老外？” 叶冉举着一张照片，目光炯炯地盯着胖子问。 “有点眼熟，好像在我表舅办公室见过。” 中年胖子很惊慌，也很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我们走一趟吧，照片上这老外是间谍，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 叶冉面无表情地说。 她也是刚收到消息，得知共济会的监察者狄伦威尔，秘密潜入深市。 目前能查到的线索，就是狄伦威尔跟南创集团的董事长邓创山接触过。 但是她赶过去的时候，迟了一步，已经失去了狄伦威尔的踪迹。 邓创山关系太硬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暂时动不了，只能从胖子夫妻这里，打开突破口。 “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再说谁知道你的证件，是真是假，老公，赶紧给表舅打电话。” 肥胖女人堵在门口撒泼。 “既然不配合，那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拷上，带走。” 叶冉凤眼含煞。 等胖子夫妇，垂头丧气，被押上一辆商务车时，他们在车里见到了一个熟人。 “别来无恙，没想到绕了一大圈，你们居然是邓创山的亲戚。” 江华坐在车子后排，用似笑非笑地表情打招呼。 上次镭世影业莫名其妙被阴，虽然被他移花接木的解决了，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他一直在调查这事儿。 查来查去，发现马泰的那家采购商，跟狄伦威尔的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一来，事情就渐渐明了了，上次南洋交锋之后，狄伦威尔不甘心失败，这次卷土重来，又在向他挑衅了。 马泰太远了，江华的手，伸不到那边，不过南创集团却就在眼皮子底下。 于是，江华联系上了叶冉，委托她帮忙调查邓创山的底细，没想到一查，还真查出一点东西。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移动梦网 南创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作为深市为数不多的几家上市企业之一，邓创山的办公室，低调中透着奢华。 “爸，高满福今天被带走了，这会不会对咱们，产生什么影响？”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消瘦，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担忧地问。 “那个蠢货，我让他赶紧出去避避风头，他偏偏不听，现在被抓也是活该。” 邓创山脸色不怎么好看。 之前dvd外壳的质量事件，完全是出自他的授意，没有他这位董事长点头，作为子公司的南创塑料，又如何敢得罪江华这样的大客户？ “爸，我就搞不懂了，咱们和江华说起来，也有一些业务上的合作，您这次为什么出手针对他？” 金丝眼镜男十分不解地问。 他们南创集团，虽然是深市数一数二的企业，但是和江华，并没有太多业务上的竞争，父亲这一波操作，让他有些看不懂。 “你不明白，这几年深市的经济，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是和山姆这样的发达国家比，还是有很大差距，那边给出的条件太好了，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邓创山叹了口气说。 虽然这几年，南创集团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他邓创山是下海的先锋，成功的企业家，但是背地里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明白。 因为初期急功近利的发展，导致南创集团根基不稳，现在这座沙滩上的城堡，虽然看起来华丽，但是一旦遇到风雨，就会有倒塌的风险。 所以面对狄伦威尔伸出来的橄榄枝，他没有办法拒绝，而且对方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他跟江华，面对面的开战，只需要他拖住江华的脚步，让他无法分心专注通讯行业的发展。 要做到这一点，对邓创山来说并不难，他一手导演了一场质量事故，想把江华的精力，陷在镭世影业上面，但是他失算了，江华不仅巧妙解决了这次危机，还抽丝剥茧，注意到了他和狄伦威尔的隐秘交易。 现在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子，已经被叶冉请去喝茶了，他必须赶紧撇清关系，免得引火烧身。 “爸，刚才狄伦威尔先生打电话过来，您为什么不接？” 金丝眼镜男对父亲和狄伦威尔之间的合作，并不太清楚，他虽然是集团副总，但是邓创山这人比较霸道，在业务上独断专行，哪怕是亲儿子，也不太愿意放权。 “他被相关部门盯上了，之前跟他谈好的合作，能不能继续，还是两说，这个时候咱们还是观望为好，不宜陷得太深。” 邓创山坐在真皮老板椅上，一脸老谋深算地说。 他这种老狐狸，是轻易不会把自己，陷入险境的，在察觉到狄伦威尔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后，果断跟对方撇清关系。 凭着他背后的关系，只要他没有切实的把柄，落在叶冉手里，对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次激怒了江华，会惹来那边的报复。 不过以南创集团的体量来看，他也未必就怕了江华，现在不过是在观望，试探江华的态度而已。 另一边，江华在叶冉审完胖子夫妇后，有些扫兴地回到孙缈缈家。 那胖子明显就是个草包，跟狄伦威尔也没什么交集，进去之后，被吓的脸色苍白，一问三不知。 他老婆更不堪，完全没了在培训中心时，那股不讲理的泼妇劲头，直接痛哭流涕，生怕自己一家子，被安上一个间谍罪。 虽然有用的线索，没有问出来，但是胖子心里防线崩溃后，倒是主动交待了一些其他的烂事儿。 都是些生意场上，不能见光的龌龊事，凭着这些，查封他的渣土公司，把他送进去，关上个两三年，完全没问题。 “江华，孙总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把他一个人，丢在香江呀？” 伴随着孙缈缈的声音，在进门之后，江华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孙总，原来你没回去呀？” 江华还以为孙图，早就回了京城。 “咱们的合作还没谈完，我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呀。” 孙图苦笑着说。 江华把他一个人丢在香江，他以为江华办完事情，就会回来找他，哪知道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星期，依旧没见到江华的人，这才坐不住了，跑来深市找江华。 “设备你也见了，芯片厂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建起来的，这个真的是急不来。” 江华还以为孙图追来，依旧是为了光刻机的事情。 “不是这个，是有一项手机业务，想和你这位国内最大的手机生产商，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 孙图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 “关于手机通讯业务改革的几点思路……” 江华接过之后，下意识念着文件的标题。 看着看着，他眼神开始变得古怪起来，虽然这里面，有很多的想法，只是个雏形，但是他依然从这里面，看到了移动梦网的搭建思路。 移动梦网的诞生，不仅仅意味着，手机摆脱了最原始的打电话功能，开始向娱乐化，多元化发展，而且这还为后来的3g时代，奠定了基础。 “江董，这个方案，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还需要补充的？” 孙图眼巴巴地看着江华。 他现在新官上任，急需要做出一点成绩，这个方案算是他上任的第一把火，要是烧不起来，丢面子是小事，关键是会影响到，他这个新部门，在通讯行业的地位。 “你们这个业务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江华放下手中文件，抬起头问。 “还没呢，目前就是个初步的思路，这不拿来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完善么。” 孙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也是被山姆那边的动作，给逼急了，这才匆匆弄了个方案，拿来和江华商量。 “不如就叫移动梦网吧，框架你已经搭起来了，有些细节，咱们确实需要商量一下。” 江华用感慨的眼神，看着孙图，这人其实还是有才华的，而且挺会藏拙的，难怪能在体制内，混得这么好。 “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孙图眼睛一亮。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短信包月分销 “可行，如果做好了，它拉动的不仅仅是手机资费业务，还能带动互联网一起发展。” 江华言之凿凿地说。 前世，企鹅在走投无路，差点破产的时候，就是靠着移动梦网的短信包月业务，存活了下来，熬过了互联网的寒冬，并且实现了盈利。 而且移动梦网，影响的不仅仅只是企鹅一家互联网企业，新狼、瘦狐、网益等等后世著名的互联网企业，也靠着短信分包业务，实现了流量变现。 “怎么还和互联网扯上关系了？” 孙图却是满脸惊讶。 他的目光，没有江华这么长远，之所以推出这个业务，也是被目前国际上的通讯大环境给逼的。 他就是想学着以前声讯台的那一套，把内容多样化，多搞一些收费的增值业务，拉动手机业务的发展。 至于能和互联网产生什么交集，这个他还真没考虑过。 “这个说来话长，后面小花园风景不错，咱们边喝茶边聊。” 江华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楚煕在后面花园荡秋千，保姆张姐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生怕她从秋千上摔下来。 看到江华过来之后，小楚煕也不荡秋千了，迈着小短腿，扑通扑通跑过来，扑进江华怀里，撒娇地喊了一声：“爸爸！” “江董，你倒是潇洒。” 孙图看见这一幕，眼里倒是有些羡慕，这种金屋藏娇的生活，也只有江华这样的私企老板，才敢这样玩，他们这种体制内的，一举一动，都有好多眼睛盯着呢。 “去找妈妈玩，爸爸和叔叔谈点事情。” 江华宠溺地揉了揉小楚煕的头。 这时，孙缈缈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过来，微笑说：“茶是好茶，就是我这泡茶的手艺，还是差了些火候。” 她放下茶盘，知道江华和孙图有正事儿聊，知情识趣地抱起小楚煕，免得小家伙留在这里，打扰到两人谈话。 “江董，我还是不明白，咱们手机业务，怎么就和互联网扯上关系了呢？” 孙图目送孙缈缈离开后，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这年头，电脑是电脑，手机是手机，两者之间的功能，并无任何的重叠性，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把这两个东西，联系到一起。 至于后世，手机的功能，和电脑高度重合，甚至出现了取代电脑的趋势，这是这个年代的人，完全想象不到的。 “孙总，我先问一句，这个短信包月业务，你打算怎么推广？” 江华也不急着解释，而是笑眯眯地反问。 “当然是在营业厅推广，就像之前声讯台，推广增值业务一样。” 孙图现在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寻呼机时代，经验也是以前做寻呼台时，摸索出来的那一套玩法。 “这样效率太慢了，你就没想过，把短信包月的业务，挂在大流量的网站上，吸引用户点进来包月？” 江华喝了口茶，微笑问。 “你说的是打广告？” 孙图的脑子，还是蛮灵活的，立刻听明白了江华说的是什么意思。 “严格来说，不是打广告，是分销合作，网站提供流量，咱们提供服务，实现共赢。” 江华开始由浅至深，慢慢讲起互联网时代的财富密码。 在经过九十年代末期的蓬勃发展后，互联网行业马上会迎来一个寒冬期。 一个现实的问题，会摆在所有大大小小的互联网企业面前，那就是如何用流量变现？ 那个时候，没有支付宝，也没有网银，想把网上的用户，转化为实实在在的钞票，还是很有难度的。 就在这个时候，移动梦网横空出世，提供了最便捷，最可靠的支付方式，短信包月服务。 移动梦网正式上线后，话费可以充点卡，可以开网站会员，一下子把通讯行业和互联网，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江华作为过来人，对这些自然是很了解，但是想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让孙图也听懂，并且理解透彻，却不是那么容易。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把移动充值业务，和互联网之间的关系，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透露出来，喝了两大壶茶，口水都讲干了，总算是让孙图初步理解了这里面的经济链。 “居然还能这样玩，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孙图一脸佩服地看着江华。 虽然对方的年纪，要比他小很多，但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江华对移动经济，还有互联网变现的理解，无疑是远远超过他了。 孙缈缈再把小楚煕哄睡之后，就默默坐在江华身旁，听着他讲移动梦网的构想，看着自己的男人，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她心里充满了崇拜和骄傲。 “孙总，有些道理，光靠嘴是说不明白的，我奔腾网络公司旗下，有一款飞讯聊天的软件，目前差不多有一千多万的活跃用户，可以作为第一批试点用户，从实践中摸索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江华之所以一下午屁事不干，给孙图讲互联网经济学，也不是闲着没事，喜欢给人当老师。 他也是有私心的，前世企鹅的成功的之路，他完全可以复制一遍，现在的互联网一片荒芜，正是开疆拓土的好时候。 如果发展顺利，用不了两三年，他旗下奔腾网络的体量，就能追上硅谷的那些互联网企业，成为国内互联网行业的领头羊。 “江董能亲自下场，指点我们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 孙图喜不自胜地说。 他刚才被江华洗脑，洗的晕晕乎乎，现在一心只想干大事业，对于江华的合作，那是求之不得。 “孙总，关于短信分销业务，咱们可以把国内划分几个大片区，每个大区都设置一个总代理。” 江华见孙图兴致很高，继续兜售私货。 他目前公司的主要业务，都集中在华南，想要拿下华南大区的总代理。 “江董，华南的业务，就拜托给你了，希望咱们精诚合作，把国内的通讯事业做大做强。” 孙图闻弦知雅意，激动地握住江华的手说。 “那是必须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只要咱们稳打稳扎，拿下全球一半的通讯市场，问题不大。” 江华继续画大饼，打鸡血。 他相信只要把移动梦网做起来，山姆的虎视眈眈，就不足为据。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新游上线 第二天，在送孙图上了回京城的飞机后，江华开车来到奔腾网络公司。 “江华，你可算来了，《传奇》的测试版，已经开发出来了，你赶紧过来试玩两把，给我们提提意见。” 鹿禾米看到江华之后，兴奋地摘下耳机，站起身向他招手。 她当初加入江华的公司，不惜带资进入项目，就是为了开发一款自己理想中的网络游戏，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在把资金烧的所剩无几后，现在终于做出了成果。 “研发出来了？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江华挑了挑眉，他原本搞网游，就是玩票性质的，把项目丢给鹿禾米，也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这位游戏宅女，居然还真做出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在我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开发出一款网游，那不是很正常么？” 鹿禾米仿佛一只猫般，高高翘着尾巴，脸上的得意跟骄傲，怎么都掩饰不住。 “老王，你背着个包，这是干嘛去？” 江华正准备去试玩一把新开发出来的《传奇》，见到公司技术总监王元炜，背着个笔记本电脑包，匆匆忙忙往外走。 “机房那边出了点故障，我过去看看。” 王元炜是那种标准的技术男，一心扑在工作上，讨好上司，奉承拍马屁这样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刚才江华进来，他也没说打个招呼，标准的高智商低情商。 “这样，你让手下的技术员去，等下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要开。”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这次来奔腾网络这边，就是为了跟移动梦网合作的事儿，现在他是短信分销业务，华南大区的总代理商，于情于理，都得尽快做出成绩。 “江董，这是又要开展什么新业务吗？” 王元炜一脸期待地问。 目前公司之前推出的飞讯聊天，在经过了短暂的爆发后，已经进入平稳增长期，虽然目前在线用户，一直在增长，却没给公司，带来什么盈利，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焦虑。 “是有个业务，如果做好了，咱们得飞讯聊天，就能进入盈利阶段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是吗，这可太好了，之前小李还跟我说，一直这么烧钱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光有用户，没有钱啊。” 王元炜精神一振。 之前飞讯聊天体量小，服务器和维护之类的，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不一样了，坐拥一千多万的活跃用户，每个月仅服务器的维护费用，那就是一大笔开支。 “这个等会儿再聊，我先看看咱们鹿小姐，带队开发出来的新网游。” 江华笑着向鹿禾米的项目组那边走去。 作为一个《传奇》的骨灰级玩家，他对这款游戏，自然是不陌生。 他现在有些好奇，鹿禾米做出来的《传奇》，究竟跟原版的，会有多大区别。 “江华，来，你先看看咱们这游戏的画质，是不是很震撼？” 鹿禾米看到江华走过来，炫耀般的点开游戏界面。 256色的画质，勉强也就比像素游戏高点，对于见惯了后世3d大作的江华来做，这个级别的画质，有些惨不忍睹。 但是，相较于这个年代的技术来说，这妥妥是非常高大上的游戏画质了，秒杀了市面上的一大票游戏。 “这是战士、法师、道士三个职业？” 江华看着与原本略有不同的登录界面，有些诧异地问。 “对呀，游戏的构架和世界观，还是你提出来的，我觉得很好啊，就按你的框架设计了。” 鹿禾米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 一款游戏里面，职业设计，是游戏的灵魂，她当初跟江华聊天时，觉得他提出来的游戏框架，非常成熟，而且很有意思，所以就直接套用了。 “我来玩两把。” 江华坐到鹿禾米的椅子上，操纵鼠标，选了道士职业，进入游戏。 新手村的地图，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画面略有区别，但是在村子里乱跑的鸡，还有村外的稻草人，让他有种重回前世的错觉。 “你游戏里的怪物，也是按照我给的设定来做的？” 江华没想到鹿禾米，居然没有拍脑袋玩创新，而是老老实实，照搬了他当初给的设计。 “我又不傻，有现成的方案，我干嘛不用？” 鹿禾米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跳脱，但智商绝对是在线的，不是那种又菜又爱瞎指挥的外行。 “可以可以，这款游戏有大火的潜力。” 江华超控着游戏里的小人，跑了一圈，打了几个怪后，对于这款还原度非常高的国产《传奇》，表示非常满意。 “既然你觉得还行，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招募玩家，进行封闭测试了？” 鹿禾米一脸兴奋地问。 这款游戏，是她天天蹲在公司，跟着项目组一起加班熬夜，付出了很大心血，才做出来的，在她心里，就跟她的孩子一样。 “进行测试吧，等正式上线后，咱们好好打一波广告，争取一炮而红。” 江华对这款国产《传奇》，还是抱着很高期待的。 “哈哈哈，我鹿禾米现在，也算是国内网游的开创者了，你有没有一种，刘备捡到诸葛亮的感觉？” 鹿禾米有些不禁夸，一夸就开始飘。 “等你捣鼓的游戏，真的火遍全网了，你再来跟我炫耀。” 江华脸色一黑，没好气地说。 试玩了鹿禾米这边，新开发的网游后，江华把公司的几位主管，召集到会议室开会。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江华坐在会议桌前，喝了一口茶，用慢悠悠地语气说：“套话就不说了，咱们直奔主题，这次开会的核心内容就一个，那就是流量变现。” “流量变现是啥意思？” 鹿禾米最近一心扑在开发游戏上，对最近互联网的发展，没太关注。 “就是把网上的用户，转化为消费者，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咱们的飞讯聊天，坐拥一千多万的活跃用户，却只能接点小广告，连服务器维护费都不够，每个月都是赔钱在运营。” 王元炜主动替江华解释。 “那是你一开始，就开发错了软件，你等着瞧，等咱们组的《传奇》上线后，那钞票是哗哗的往兜里飞。” 鹿禾米又开始得瑟上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鹿禾米，你这么能讲，要不这个会，你来主持？” 江华瞪了鹿禾米一眼，这位大小姐就是个刺头，属于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类型。 “那还是算了，你继续讲，我保证不再乱插话。” 鹿禾米神色悻悻。 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这个会让她来开，她也不知道该讲啥。 “邮电分家的事儿，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我和新部门的孙总，前几天一直在一起，他目前在主持国内通讯方面的工作，那边马上会有一个新业务会上线，叫移动梦网。” 江华简单跟大家讲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移动梦网，是做什么的？” 鹿禾米刚才还保证，不再乱插话，这一转眼就给忘了。 “移动梦网涵盖的业务很多，不过目前的主打业务，是做包月短信业务的分销。” 江华又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包月短信。 “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鹿禾米懵逼眨眼，她们这是网络公司，跟移动那边的业务，八竿子都打不着。 “江董，您的意思是，跟他们合作，一起做这个短信包月的业务？” 王元炜比鹿禾米聪明，隐约察觉到了江华的意图。 “是的，我问你，如果咱们的飞讯聊天，推出会员业务，用户靠什么支付最便捷？” 江华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问。 “汇款，还是卖点卡？” 鹿禾米作为最早期的氪金战士，对这套最原始的氪金流程，并不陌生。 在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便捷的支付方式，一般人想要在网上充值，都是跑去网吧找网管，直接把钱转给充值代理，费时费力，还经常会出现充值不到账的情况。 “太麻烦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推出话费充值业务，安全便捷，坐在家里就能操作。” 江华也没卖关子，直接丢出答案。 “还能这样玩？” 鹿禾米惊讶眨了眨眼，表示学到了。 最近两年，国内手机用户数量，一直在翻倍增长，安装座机的家庭，也是比往年增长了好几倍。 用话费充值网络产品，确实是一个安全便捷，非常值得一试的好办法。 “江董，咱们的飞讯聊天，一直都是免费使用的，现在突然收费，会不会流失大量客户？” 王元炜有些担忧地问。 “确实，一个聊天软件，又不能升级打怪，更不能pk，别人凭什么花钱？” 鹿禾米也跟着附和。 在她看来，能让用户掏腰包的，也只有网游这种刺激的娱乐产品。 “依然是免费，但是会推出收费的增值服务，大家都用过寻呼机吧，里面五花八门的收费门道，我想你们也不陌生。” 江华靠在椅子上，侃侃而谈。 这年头，网络还是一片净土，没那么多妖魔鬼怪，要说把诱导消费，玩的最溜的，还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寻呼台。 不过，自从江华实现了手机国产化，大部分市民都用的起手机后，寻呼机已经开始退出历史舞台，那些大大小小的寻呼台，是成片的开始倒闭。 就连江华自己旗下的寻呼公司，也在半年前关闭了，因为不管怎么变花样，这玩意儿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照你这么一说，我的《传奇》网游，也可以搞免费运营。” 鹿禾米喃喃自语，眼中露出思考的光芒。 “鹿禾米，我不得不承认，你还真是个大聪明！” 江华内心被震撼了一把，他在鹿禾米面前，可从来没有提过免费网游的那些套路，鹿禾米想抛弃点卡，走免费运营的路子，完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这女人在别的方便，或许资质平平，但是在网游上面，那真的是天赋异禀。 “你也觉得，免费比收费好？” 鹿禾米刚才只是灵光一现，现在得到江华的肯定，立马精神一振。 “各有利弊，其实你可以推出两个版本，一个点卡收费，一个道具收费。” 江华说完后，又小小提点了一下，后世免费网游的财富密码。 玩过免费网游的都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真正充点卡玩网游，那花不了几个钱。 “江华，我必须承认，抡起割韭菜，你比我厉害太多太多了。” 鹿禾米听完后，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很庆幸，以前玩的那些游戏，都不是江华开发的，否则她很担心，自己的荷包，是否能填满江华脑袋中的那些套路。 “江董，那咱们飞讯聊天的收费卖点，又在哪里？” 王元炜神色苦恼地问。 抡起搞技术，他没怕过谁，不过开发附加的收费业务，那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了。 “给会员增加一些特权，比如网名，可以用带颜色的字体标注，再弄个会员专属的表情包，头像框，这些东西太多太多了，要点就一个，利用大家的攀比心，你自己不会，就成立个策划部，让人专门捣鼓这些。” 江华脑子里一堆的收费套路，但是他名下又不是只有奔腾网络一家公司，不可能天天蹲在这里指点，只能给个大方向，剩下的靠他们去摸索。 王元炜听完后，立马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他觉得鹿禾米刚才那句话，说得太对了，抡起割韭菜，江董是宗师级别的。 “行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我刚才讲的这些，你们赶紧做起来，现在是互联网的开荒时代，只要你们肯做事，以后个个都是亿万富豪。” 江华结束会议的时候，还不忘给公司的这些主管们，打一针鸡血。 他刚才开会的时候，手机设置的是静音，有两个未接来电，是喀秋莎打过来的。 反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喀秋莎，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他拿着手机，向电梯那边走去。 处理完了奔腾网络的时候，他还得去楼上的镭世影业看看，前段时间，为了填南创的坑，他拆东墙补西墙，现在国内的渠道商，供货有些吃紧。 “老板，查到了狄伦威尔的下落。” 喀秋莎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一如既然的让人感觉安心可靠。 “干得漂亮，这老小子给咱们找了不少麻烦，现在该是弄他的时候了。” 江华哈哈大笑。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一封神秘的信 清晨，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哼着歌儿，一路把车子骑进小区。 “王哥，有我家的信吗？” 正好，苏淡月提着垃圾袋，从楼上下来，看见把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口的邮递员，微笑问。 “好像有，等我找找。” 邮递员弯下腰，在绿色的大帆布袋里寻找。 苏淡月有些期待，作为一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她前段时间，拍了几张摄影作品，寄给了几家内地比较知名的摄影期刊，现在天天仰着脖子，等期刊那边回复。 “还真有一封信，不过是给你姐的。” 邮递员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信封，递给苏淡月。 “我姐的信？” 苏淡月惊讶地接过信封。 信封上写的收信人，还真是她姐姐苏芷柔，她心里特别好奇，现在都进入全民通讯时代了，大家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除了一些期刊杂志，还采用老式的信件回复外，很少有人会再写信了。 “挺厚实的，难道我姐，也给什么期刊投稿了？” 苏淡月自言自语地嘀咕。 “行了，信件送到了，我先走了啊。” 邮递员把信件送到后，骑着自行车走了。 “谢谢了。” 苏淡月把垃圾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一脸疑惑地拿着信件，转身走进楼道。 江双儿今天有钢琴课，苏芷柔一大早就送女儿去上课了，苏淡月回到家里的时候，随手把信件，丢在鞋柜上。 她是个有修养的女孩儿，虽然很好奇信件的内容，但是并不会，随意拆开姐姐的信件。 另一边，深市。 江华坐在电脑前，操纵着屏幕里面的小人，挥舞着木剑，欢快地砍着稻草人。 今天是《传奇》正式内测的日子，他忙里偷闲，打算怀旧一把，顺便也看看，自己公司开发的游戏，有没有bug。 “老板，狄伦威尔昨天夜里，乘坐快艇，打算偷渡出境，遭遇海防追击，在靠近公海的地方，快艇翻了，他坠海下落不明。” 喀秋莎站在江华身后，汇报追查狄伦威尔的最新进展。 她是今天一大早，从香江赶来深市的，狄伦威尔打算偷渡出境的消息，还是她透露给海防的。 “居然船翻了，那他是淹死了，还是失踪了？” 江华扬了扬眉，继续操控小人，努力砍怪升级。 他这次选的是战士职业，手里拿着一把乌木剑，是个小极品，比正常的乌木剑，高两点攻击。 “事后，海防搜索了附近海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初步估计，他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喀秋莎专门找人详细打听过了，在事故发生后，附近海域没有其他船只出现，一个人想要在茫茫大海中生存，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惜，我正准备和他过两招呢，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江华砸吧了一下嘴，有些遗憾地说。 本来他这边，已经为对付狄伦威尔，制订了好几套方案，没想到一套都没用上，这让他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狄伦威尔死了，对江华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共济会，暂时失去了对亚太地区的掌控。 “老板，你让我一直留意高通那边的动静，现在有消息了。” 喀秋莎汇报完了一件事情之后，继续汇报下一件事情。 在得到了江华的资金支持后，她现在的情报网络，得到了极大的扩张，获取消息的效率更高了。 “那边又整了什么新的幺蛾子？” 江华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用不咸不淡地语气问。 他知道高通这段时间，都在筹备全球通讯行业的峰会，那边虎视眈眈的，想要当行业标准制定者，他江华也没闲着，下个月一年一度的丝绸之路文化交流会，在沙洲举行。 他打算在这个时候，也召集周边国家，开一次通讯行业峰会，建立一个对抗西方体系的联盟。 “西方通讯委员会已经正式通过了用高通的cdma技术，作为3g时代通讯标准的表决。” 喀秋莎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汇报。 她知道这个消息对江华来说，肯定是个坏消息，但是没办法，竞争对手已经在专利壁垒的打造上，走了前面，这个结果她没有办法去改变。 “历史的车轮啊，终究还是有着强大的惯性。” 江华丢开鼠标，感慨了一句。 虽然他重生之后，对很对事情都做出了改变，但是依然有一些他影响不到的领域，在按在前世的轨迹发展。 高通终究还是通过他强大的专利技术，建立了3g时代的霸主地位，这一点和前世一模一样。 不过，好的地方在于，江华这边，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他提前丢出移动梦网，并且把通信和互联网紧密联系再一起，就是为了对抗高通的霸主地位。 “老板，你刚才在说什么？” 喀秋莎没听懂江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辛苦你了，狄伦威尔的事情，你做的很漂亮，如果不是你给他施加压力，他也不会仓促逃离，更不会倒霉地死在海上。” 江华夸了喀秋莎一句。 以前他面对共济会的时候，只能被动地防守，现在一步一步，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还有武装力量后，也开始尝试小规模的反击了。 狄伦威尔之死，就是他向共济会下达的战书。 “老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喀秋莎被表扬了一句，受宠若惊。 “我勒个去，尽然趁我挂机，爆我的装备。” 江华刚才光顾着聊天，回过神的时候，电脑屏幕里的小人，已经倒在地上。 变为黑白的界面中，另一个穿着布衣的小人，站在江华的尸体上，耀武扬威，手里拿的武器，正是江华的那把乌木剑。 “老板，鹿小姐不是说，给你一个满级账号吗，你为什么拒绝？” 喀秋莎不玩网游，也无法体验里面的乐趣。 “我创建小号，是为了测试bug，满级账号少了升级的过程，没办法测试。” 江华玩这个，本来就是为了怀旧，看重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退出到登录界面后，他拿起手机，给鹿禾米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苏芷柔：孙小姐，见一面吧！ “江董，有什么指示？” 鹿禾米声音欢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刚才试玩了半个小时，发现了几个小bug，简单给你讲讲，你用笔记一下。” 江华作为一个资深的网游玩家，找bug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刚才玩了那么一小会儿，已经发现了几个不大不小的bug。 “真的假的，这边还没人给我提交bug呢，你就已经找到了好几个？” 鹿禾米语气非常惊讶。 “是的，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江华笑呵呵地问。 他这边打电话的时候，省城，苏芷柔送完女儿后，回到家里。 “姐，有一封你的信。” 苏淡月今天休息，蜷缩着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的信？” 苏芷柔非常惊讶，她不记得自己，给谁写过信。 “嗯，我放在鞋柜上面了。” 苏淡月说着穿上拖鞋，向客厅玄关走去，她很好奇这封信，是谁寄给姐姐的。 “深市寄来的，难道是你姐夫，有事干嘛不打电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 苏芷柔嘀咕了一句，随手撕开信封。 一份折叠起来的报纸，从信封里面落了出来。 “姐，你给报社投稿了？” 苏淡月惊讶地问。 她以为是姐姐给报社投稿，报社征用了，专门寄过来的样刊。 “没有呀，我哪有那闲工夫。” 苏芷柔现在天天照顾女儿，都顾不过来，那还有闲心给报社投稿。 “那谁闲得无聊，给你寄一份报纸过来？” 苏淡月好奇地捡起报纸，她们家可没有订报纸，她在心里寻思，难道是邮局寄错了？ “娱乐星报，这是哪里的小报社，没听说呀。” 苏淡月展开报纸，小声嘀咕。 然后，报纸头版头条的八卦新闻，映入两姐妹的眼帘。 “首富江华，与私生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苏淡月看到姐夫的名字，手腕一抖，报纸差点掉落在地上。 “谁这么缺德，怎么能瞎写呢？” 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她有些慌了，想要把报纸揉成一团丢掉。 “等下，给我看看。” 苏芷柔从妹妹手里，抢过报纸。 “姐，都是无良记者瞎写的，这种八卦小报，为了提高销量，什么都敢编，你可千万别信。” 苏淡月心慌的厉害，结结巴巴地安慰着姐姐。 苏芷柔不置可否，低头看着报纸，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内心的喜怒。 “姐，你没事儿吧？” 苏淡月站在一旁，一脸担心地看着姐姐，七上八下地问。 “应该是瞎写的。” 苏芷柔看完报纸，揉了揉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 “姐？” 苏淡月追了过去，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姐姐这样，心里特别的慌。 “我没事儿，就是最近有些累，坐一会儿就好。” 苏芷柔牵强笑了笑。 虽然她嘴上说没事儿，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有沉默的态度，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姐，报纸上说，姐夫有一个私生女，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苏淡月小心翼翼地坐在姐姐身边。 “瞎写的，你别当真，我有点困，去房间躺会儿。” 苏芷柔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苏淡月对着姐姐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就是个单纯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劝，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给姐夫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新闻真假，可是手指搭在拨号键上，始终按不下去。 苏芷柔走进卧室，关上房门，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脑子里乱糟糟的。 八卦小报上的新闻，对于江华的私生女是谁，并没有指名道姓，有很多内容，都是记者自己胡编瞎写的，情节更是比较夸张。 “姐，你还好吧？” 苏淡月担心地站在外面敲门。 “小月，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芷柔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说。 自从在新闻上，看到私生女这三个字，她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小楚煕的样子。 她现在心里特别乱，各种情绪都有，特别想把江华喊回来，让他亲自当面解释。 差不多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深市，镭世影业公司，孙缈缈正在给部门主管开会，制定下一个季度的销售策略。 “稍等，我接个电话。” 她拿起手机，向会议室外面的走廊走去。 “孙小姐，我是苏芷柔，我们见个面吧。” 苏芷柔在电话里，语气平静地说。 “见面？什么时候，在哪儿，芷柔，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孙缈缈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女人的直接告诉她，苏芷柔直接把电话，打到她这里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在哪儿都行，就是想和你聊聊，这件事情，别让阿华知道。” 苏芷柔是那种遇到大事儿，特别有静气的女人，经过最初的迷惘后，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好，你把时间地点用短信发我，我一定赴约。” 孙缈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这样吧。” 苏芷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孙缈缈接完电话之后，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开会了，她给李在珠打了个声招呼，让她继续主持会议，自己匆匆离开公司。 刚走到地下车库，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苏芷柔把见面的地点发过来了。 她看完短信后，沉默了几秒，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我有事出趟差，熙熙就麻烦你照顾了。” 她不知道苏芷柔找她，要聊什么，但是经过短暂权衡之后，决定赴约。 “怎么突然就要出差，熙熙这两天，情绪还不稳定，你应该多陪陪她。” 夏言梅语气诧异。 上次早教中心的事情，风波已经平息了，几个欺负小楚煕的人，也得到了惩罚，但是在小楚煕心里，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了一些影响。 “真的有事儿，如果顺利，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回来了。” 孙缈缈没说自己要去哪儿。 “那，行吧。” 夏言梅虽然不情愿，但是也管不住女儿。 下午，一家深市飞往省城的航班，从机场起飞。 孙缈缈这次去见苏芷柔，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江华，苏芷柔约她在一家西餐厅见面，那家西餐厅她隐约听江华提起过，是他第一次请苏芷柔吃西餐的地方。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岁月西餐厅 卫盛是岁月西餐厅的老板。 作为省城第一个开西餐厅的人，卫盛确实风光过一阵子，但是随着大家对这洋玩意新鲜感的褪去，西餐厅的生意，开始逐渐变得清淡。 和往常一样，卫盛坐在西餐厅角落的位置，看着门可罗雀的大厅，在心里唉声叹气，又是亏本的一天。 “老板，需要给你续一杯咖啡么？” 金发碧眼的美女服务员路过时，微笑着问。 她是卫盛花了高价，从国外请来的，以前餐厅最红火的时候，像这样的老外美女服务员，有好几个，这也算是岁月西餐厅的特色。 甚至卫盛还请了一位大胡子的老外，充当西餐厅的大堂经理。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逼格，那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不过，在西餐厅的生意，每况愈下后，大胡子的外籍经理消失了，金发碧眼的洋美女服务员，也逐渐被替换为黑头发黑眼睛的本地妹子。 露西是这家西餐厅，剩下的唯一洋服务员，也算是岁月西餐厅，最后的门面，或者用遮羞布来形容，更加准确。 毕竟，当年风光的时候，卫盛可没少出去得瑟，出席朋友宴会，身边的洋妹子，也是换个不停。 “欢迎光临！” 穿着旗袍的美女迎宾，在门口鞠躬问好。 戴着墨镜，故地重游的苏芷柔，愣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家西餐厅了，乍然看见穿旗袍的迎宾妹子，还以为这家西餐厅换了老板，改走中餐路线了。 “驴牌的包包，身上的衣服，也是鸢尾国秋季时装展的限量款，这一身行头，就超过了六位数，来了大主顾啊，露西，赶紧去招呼。” 百无聊赖的卫盛，精神一振。 他好歹也是在国外，喝过几年洋墨水的，虽然现在生意每况日下，但是眼光见识，依旧还在。 “哈罗，漂亮的女士，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露西脸上带着热情笑容，走了过去，礼貌周到地询问。 “8号桌空着吧，先来一杯柠檬汁，我在等人。” 苏芷柔下意识挑选了，她当初和江华坐过的那张桌子。 那个时候，她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局促不安地跟在江华身后，西餐厅里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有游走在过道上的洋妹子服务员，都让她感觉紧张。 和当初坐在对面，充满豪门名媛风范的包玉倩一比，她感觉自己就像个丑小鸭。 而坐在她身边，还在摆地摊卖牛仔裤的江华，却显得镇定自若，还熟练的用外语点餐。 那时丈夫给她的感觉，让她刮目相看，却又带着一丝陌生。 回忆起往事的点点滴滴，他不知不觉，有些走神。 “女士，你好，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叫卫盛。” 卫盛风度翩翩地走过来，向苏芷柔伸出手。 随着经济的发展，省城这两年多了不少高档餐厅，他这家西餐厅，已经有点昨日黄花的味道，很少有什么上档次的客人光顾了。 “你好，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苏芷柔思绪被打断，微微皱起秀眉。 “抱歉，刚才是我冒昧了，您今天的消费打八折，算是我对您表达的歉意。” 卫盛自诩阅女无数，但是像眼前这样气质如此出众的女人，却还是第一次见。 这跟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嫁入豪门的小明星，傍富二代的平面模特不同，苏芷柔的身上，不仅有牡丹一般的富贵气，还有着大家闺秀的知性。 “女士，你点的柠檬汁。” 露西端着托盘走过来，把柠檬汁放在桌上。 “谢谢。” 苏芷柔低头含着吸管，耳边的几缕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颊，仿佛一副静止的油画，让一旁的卫盛，看得痴了。 这时，穿着职业套装，打扮的跟个都市白领一样的孙缈缈，走进西餐厅。 在过来之前，她想过自己，究竟要以什么样的形象，来面对苏芷柔。 打扮的太过精致，她担心苏芷柔会认为她在挑衅，穿得太朴素，又怕苏芷柔认为她在装可怜。 最后纠结来，纠结去，干脆懒得换衣服，直接穿着上班的衣服过来了。 她刚走进西餐厅，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苏芷柔，没办法不注意到，主要是今天的苏芷柔，太过抢眼了。 “这么一副打扮，看起来是要兴师问罪呀。” 孙缈缈在心里苦笑一声，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来了。” 苏芷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孙缈缈。 “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 孙缈缈心情复杂地看着苏芷柔。 她坐飞机赶过来事，幻想过很多两人见面时的场景，唯独没想过，苏芷柔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可正是这副平静，让她感觉不安。 “又是个极品美女，今天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卫盛，内心惊讶，用惊叹的眼神，打量着孙缈缈。 他突然对这两个女人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坐吧，要喝点什么？” 苏芷柔表情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真实想法。 “橙汁吧，谢谢。”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在苏芷柔的对面坐下。 “卫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苏芷柔见卫盛站在一旁，还没有离开，直接抬起头问。 “没事儿，当然没事儿，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服务员露西。” 卫盛一愣后，迅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神色讪讪地离开。 他人虽然走了，但依旧远远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纵横花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女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芷柔，我要向你道歉。” 孙缈缈不等苏芷柔开口，表情诚恳地说。 “别叫我芷柔，我们之间，似乎没那么熟悉。” 苏芷柔语气有些生硬。 虽然她刚才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但要说内心对孙缈缈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苏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但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孙缈缈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你和江华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听，我就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苏芷柔挥手打断孙缈缈的话。 “其实，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和江华似乎从来就没真正的在一起过。” 孙缈缈表情复杂，幽幽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苏芷柔眼中露出讥讽。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打小报告的老杜 “熙熙是我瞒着江华，自己生下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 孙缈缈放低了姿态解释。 “你觉得自己很无辜？” 苏芷柔今天一反常态，言词十分犀利。 “不，是我做错了，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只要你能解气，怎样对我都可以。” 孙缈缈眼神诚恳地看着苏芷柔。 “好，我让你带着女儿出国，一辈子不见江华，你能做到吗？” 苏芷柔眼神锐利。 “抱歉，我做不到。” 孙缈缈沉默了良久，苦笑着回答。 “这就是你嘴里的诚意？” 苏芷柔眼中露出讥讽，双手环抱在胸前。 她平时都是温柔和善的，很少会表露出攻击性，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性格软弱的女人。 “我名下有一些公司的股权，我可以全部转让给你，并且我可以写一份保证书，江华的产业，熙熙不会拿走一分，我只能做到这些。” 孙缈缈没办法保证，让女儿一辈子不见江华，但是她可以向苏芷柔保证，她们母女不会觊觎江华一分钱的财产。 “你觉得我是个看重金钱的女人？” 苏芷柔不屑一笑。 初见孙缈缈时，她还能保持语气平和，但是现在心里的火气，却是逐渐被挑了起来。 坐在远处的卫盛，虽然听不清二女在聊什么，但是看两人的神态表情，就感觉这里面有大瓜可以吃，好奇心逐渐被勾了起来。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熙熙不能一辈子不见爸爸。” 孙缈缈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底线。 她可以对苏芷柔低声下气，对方是打是骂，她都不会还手，甚至还可以向苏芷柔保证，江华的财产，都是大女儿江双儿的，她们母女不会争，也不会抢。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没办法代替女儿承诺，一辈子不见父亲。 “好吧，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拢了。” 苏芷柔抱着胳膊冷笑。 孙缈缈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两个女人，一个平日里温柔贤淑，一个果决霸道，但是今天的性格，却是全都反转了过来。 温柔贤淑的那位，变得咄咄逼人，攻击性十足，果决霸道的那位，却是低眉顺眼，步步后退。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开始陷入僵持。 “亲爱的，这家西餐厅冷冷清清的，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你上次不是说，想品尝鸢尾国的清蒸鹅肝么，我当然要满足你这个小愿望。” 戴着墨镜，穿的人模狗样的老杜，搂着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妖媚女人，嬉皮笑脸地走进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采光最好的位置，都在窗边，他目光下意识向那边瞟去。 然后，看到一个熟悉的优雅背影，这不是他兄弟的老婆么，怎么会在这里？ 好巧不巧的是，坐在苏芷柔对面的那人，他也认识，二女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差点让他头皮炸裂开来。 “亲爱的，你发什么呆？” 妖媚女人撒娇地捶了老杜一下。 “我肚子痛，先去趟厕所。” 老杜脸色变了变，躬着身子，一溜烟向洗手间跑去。 眼前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劲爆了，他必须赶紧通知他的好兄弟江华。 深市，江华正在给渠道商开会，高通那边来势汹汹，他必须要稳定人心，不管怎样，自己的大本营不能乱。 正唾沫横飞，给大家打鸡血画大饼，手机铃声突然想起。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华看了眼来电显示，歉意一笑，向外面走去。 “江老弟，天雷勾地火，发生大事情了！” 老杜等电话一接通，立刻用夸张地语气说。 “你玩出人命，终于要当爸爸了？” 江华笑呵呵，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是你家要出人命了，你后院起火了，知不知道？” 老杜用手捂着手机，语气着急地说。 他以前觉得江华段位挺高的，比他这个自封的时间管理大师强多了，现在才发现，这家伙反应太迟钝了，后院起火，把房子都烧了，这家伙居然还在傻乐，心真是够大的。 “什么后院起火，你把话说明白？” 江华被老杜一时给说懵了。 “我问你，你今天看见孙小姐了没？” 老杜坐在马桶上，用手半挡着手机，以免说话声音太大。 “早上还见过，你无缘无故提她干嘛？” 江华眨了眨眼问。 “我刚才带新交的女朋友，来岁月西餐厅吃饭，你猜我看见谁了，好家伙，你老婆和孙小姐面对面坐着，两人杀气纵横，你赶紧回来吧，别磨叽了。” 老杜语气急促地说。 “缈缈和芷柔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江华有一种荒缪的感觉。 他上午还见过孙缈缈呢，这一转眼，她就跑去省城了？还和苏芷柔见面了？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老杜没好气地说。 他虽然经常喝酒，喝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但是他可以用人格保证，他现在没喝酒，非常清醒，绝对不可能看错。 “得，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赶回来。” 江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挂了电话，就直接联系私人飞机。 另一边，杜志荣着急地在洗手间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但是对处理这种场面，还真没什么经验。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用钱解决问题，只要钱砸到位了，修罗场什么的，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 可是外面的两位主儿，明显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出去。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出来？” 小女朋友等的心焦，在洗手间外面喊。 “我这几天辣的吃多了，有些上火，便秘！” 老杜苦着一张脸说。 他刚给江华打完小报告，这会儿正心虚呢，生怕出去被二女看见。 餐厅内。 “孙小姐，僵持不是办法，比喝酒吧，谁输了，无条件执行对方的要求。” 苏芷柔主动开口。 她平时滴酒不沾，但今天很想痛痛快快地醉一场。 “好呀，比喝酒。” 孙缈缈从善如流。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真醉？假醉？ 江华在上飞机前，给苏芷柔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并没有接。 他有些担心地给老杜打电话，想知道现在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大少爷，您在哪儿呢？” 老杜依旧待在洗手间，没敢露头。 “正准备上飞机，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她们俩没动手吧？” 江华提心吊胆地问。 在这种时候，他是万万不敢给孙缈缈打电话，万一刺激到苏芷柔，那他乐子不是更大了？ “动手倒是没有，但你还是快点来吧，她们两个女人正拼酒呢，白的二锅头，那喝法，看得我眼皮子直跳。” 老杜鬼鬼祟祟，在洗手间探出半个头，压低了声音说。 “怎么还喝上了，你先帮我稳住，我马上赶回来。” 江华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苏芷柔是从来不喝酒的。 “我哪儿稳得住呀，你赶紧吧。” 老杜着急上火地说。 对于江华的家务事，他可没什么发言权，再说面对那两个女人，他是打心里发怵，没看他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么，更别提去劝解了。 正鬼头鬼脑的打探，耳朵被一只纤纤玉手拧住。 “亲爱的，你不是说你便秘么，鬼鬼祟祟的，是忘了带手纸，还是遇见旧情人了？” 妩媚女人斜睨着眼睛，拧着杜志荣的耳朵说。 “痛痛痛，松手，你可别瞎说，那两个是我兄弟的女人，我这是江湖救急。” 老杜痛的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 “什么情况啊这是？” 女人都是有八卦心的，老杜的新女朋友也不能免俗。 “别说话，蹲下来点，别被那边看到了。” 老杜鬼鬼祟祟地蹲在桌子后面，生怕被那两个拼酒的女人看见。 另一边，苏芷柔直接拿起半瓶白酒，对着孙缈缈说：“我干了，你随意。” 她说着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下去。 “她不要命了？” 老杜看得眼皮子直跳，这种喝法，连他这个老爷们儿都不敢，更何况一个女人。 他想跳出去阻止，但终究还是太怂了。 “这姐们儿真厉害！” 老杜的女朋友满眼佩服。 苏芷柔一口气吹了半瓶，孙缈缈自然不甘示弱，但是她一瓶没喝完，直接醉倒趴在桌子上。 苏芷柔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孙缈缈，丢了几百元在桌面，说了一句买单，然后提着包走出咖啡厅。 “假的吧，她喝的是白开水不成？” 老杜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他刚才亲眼看见苏芷柔，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白酒，现在居然连脸都没红一下，这究竟是什么酒量？ 看到苏芷柔走了，孙缈缈醉的不省人事，老杜犹豫了一下，终于不再躲藏，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杜哥，那女的谁呀，简直是女酒神啊，太厉害了。” 小女朋友在一旁满眼都是小星星，一副遇见偶像的表情。 “二锅头啊。” 老杜下意识拿起苏芷柔刚才喝剩的半瓶酒，闻了一下，然后眼中露出古怪的表情。 “给我尝尝。” 小女朋友兴奋地一把抢过酒瓶，想要领略一下，女酒神喝过的酒，究竟是啥滋味。 喝了一口后，她和老杜一样，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嘀咕：“这不白开水么，一点味都没有。” 老杜没有说话，又拿起孙缈缈那边的酒瓶，闻了一下，这是货真价实的高度白酒。 “老板，这酒哪来的？” 老杜侧过脸询问卫盛。 “她刚才自己出去买的，咱们这是西餐厅，怎么可能卖二锅头？” 卫盛刚才和老杜一样，躲在角落吃瓜，没敢凑过来，现在心里特别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初。 “有休息室么，先扶她去躺一下，对了，这是我朋友。” 老杜目光扫过趴在桌上的孙缈缈，叹了口气说。 “不用，我没醉。” 孙缈缈摇摇晃晃，突然抬起头。 “感情刚才你在装醉？” 老杜瞪大了眼睛。 苏芷柔喝得是白开水，但是孙缈缈刚才干掉的半瓶，却是实打实的二锅头，一个女人喝这么多，不可能没醉。 “头有点晕，但还没断片。” 孙缈缈揉着太阳穴苦笑。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对面喝得白开水？” 老杜现在才发现，江华的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能演。 “不然呢，本来就我理亏，只要她能解气，我怎样都行。” 孙缈缈苦笑了一声。 她阅历多丰富呀，喝酒跟喝水的区别，她能看不出来？ “我是服了，幸好我以前遇见的女人，不是你们这样的。” 老杜摇着头，表示今天长见识了。 “老杜，你啥意思呀，是说我蠢吗？” 小女朋友却是不干了。 “没有，你别乱理解。” 老杜对新交的女朋友，还是比较宠溺的。 “那就是在说我和苏芷柔心眼多呗。” 孙缈缈撇了撇嘴。 她因为坐的方向，正对着西餐厅的大门，其实杜志荣刚进来时，她就看见了。 然后这个家伙，鬼鬼祟祟，躲在洗手间那边窥探，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揭穿。 “得，你们刚才当我什么都没说。” 老杜在心里替江华默哀三秒，这两个女人，就没有哪一个是容易应付的。 之前知书达理，一副大家闺秀样子的苏芷柔，今天表现的攻击性十足，还居然用白开水，跟孙缈缈拼酒。 孙缈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却以退为进，步步忍让。 想想，要是他老杜以前的几任女朋友，是这么个样子，他估计自己，已经被修罗场搅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你说小苏去哪儿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别出事了。” 老杜见孙缈缈这边，并没有什么大碍，又担心起苏芷柔。 对方灌醉了孙缈缈，就直接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江华让他把人照顾好，他自然要去帮忙盯着。 “你先去看她吧，我这边没什么，洗把脸就好。” 孙缈缈也担心苏芷柔出事儿。 “这样，小美，你留下来照顾孙小姐，我去看看另一位。” 老杜迅速做出安排，让自己的小女朋友，留下来照顾孙缈缈，他去追苏芷柔。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人小鬼大的江双儿 小区公寓。 “姐，你刚才去哪儿了？” 苏淡月看见刚回来的姐姐，满脸关心地问。 “出去散了散心。” 苏芷柔没有解释，自己去见了孙缈缈，直接走进卧室，收拾行李。 “妈妈，你收拾衣服，是要出门吗？” 江双儿扑通扑通跑过来问。 “囡囡，难得放暑假，妈妈带你去旅游，好不好？” 苏芷柔蹲下身，揉了揉女儿脑袋，温和笑着说。 “好呀好呀！” 江双儿并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还真以为妈妈带她去旅游，高兴地直拍手。 “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淡月心里咯噔一下，非常担忧地问。 “出去逛逛，散散心，这件事情，别告诉你姐夫。” 苏芷柔继续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那，那我陪你一起吧，你一个人带着囡囡，我有些不放心。” 苏淡月咬了咬牙，决定跟着姐姐一起出门。 “一起去可以，但不许给你姐夫打电话。” 苏芷柔往行李箱里装着衣服。 “我不打，姐，你能不能说说，打算去哪儿，准备去多久呀？” 苏淡月表情怯生生地问。 她感觉姐姐今天回来后，似乎就变了个样子，跟平日里，那个温柔贤惠的姐姐，有些不同了。 “囡囡，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苏芷柔温和地蹲下来，询问女儿。 “妈妈，小青蛙上次给我寄了一张金字塔的明信片，好壮观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高大的建筑呢。” 江双儿咬着手指，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行，我们就去看金字塔。” 苏芷柔立刻拿起手机，吩咐助理帮她订机票。 “姐，你这是要出国啊？” 苏淡月没想到姐姐，居然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不呢，小月，还记得小时候，姐姐答应过你，等你治好了眼睛，就带你去世界各地看看，现在姐姐打算实现这个承诺。” 苏芷柔看着妹妹，眼神温和地说。 “不告诉姐夫，我们自己去？” 苏淡月表情犹疑地问。 “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们又不是他的附属品，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苏芷柔目光炯炯地问。 “好吧，姐夫这次确实很过分，我站在姐姐这边。” 苏淡月犹豫了两秒，认同了姐姐的做法。 “妈妈，小姨，你们在说什么？” 江双儿狐疑地扬起小脸蛋。 她年纪还小，虽然聪慧早熟，但是对于大人的世界，并不了解。 “妈妈在和小姨商量，这次出去，究竟要玩几天。” 苏芷柔溺爱地看着女儿说。 “旅行青蛙给我寄了好多明信片，其实我都想去看看。” 江双儿扑通扑通跑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厚厚一叠，世界名胜古迹的明信片。 这些都是江华，为了让女儿相信旅行青蛙的故事，以小青蛙的名义，寄给女儿的，每一张江双儿都留着。 “行，妈妈满足你这个愿望。” 苏芷柔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 苏淡月看见这一幕，在心里为姐夫默哀，这么厚的一叠明信片，姐夫下次想见女儿，估计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这时，她手机“叮”的响了一下。 “你姐在干嘛？” 短信是江华发来的，他已经从老杜那边，知道苏芷柔一个人离开了西餐厅。 “江华给你发短信了？” 苏芷柔弯腰收拾行李箱，头也不抬地说。 “嗯。” 苏淡月本来准备回的，但是当着姐姐的面，实在不敢当叛徒。 “拉黑，不许回他。” 苏芷柔语气平静地说。 “不至于拉黑吧？” 苏淡月苦着一张脸。 然后，苏芷柔站起身，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妹妹。 “行，我拉黑，你是我亲姐嘛，我肯定站你这边。” 苏淡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姐夫对不起，然后当着姐姐的面，把江华拉进黑名单。 “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苏芷柔拖着行李箱，向客厅走去。 “这么快啊，太仓促了吧？” 苏淡月没想到姐姐这么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要是感觉仓促，你可以不去。” 苏芷柔再次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妹妹。 “去，我当然要去，说走就走的旅行嘛，多浪漫呀。” 苏淡月再次投降，屁颠屁颠地跟上。 “囡囡，走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苏芷柔对着女儿招手。 “妈妈，等我一分钟。” 江双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扑通扑通跑进书房。 她拿起笔，在书桌上的本子上写，“爸爸，妈妈带我去找旅行青蛙了，她好像生你气了，你看见了字条，记得来找我们哦。” “囡囡，干什么呢，快点。” 苏芷柔估计再过一会儿，江华就该回来了，她暂时不想见这个男人。 “来了来了。” 江双儿手里握着一只铁皮青蛙，扑通扑通跑出书房。 “你拿这个干什么？” 苏芷柔一脸不解地问。 “世界那么大，我想带它去看看。” 江双儿把铁皮青蛙，装进自己的小口袋。 “就你想法多，走吧。” 苏芷柔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这人小鬼大的劲头，还真是跟江华一个模样。 省城没有直飞国外的航班，需要到香江转机。 就在江华的私人飞机落地时，一架从省城飞往香江的航班，划破长空，冲进云层。 江华一下飞机，迫不及待的把手机开机。 “老杜，啥情况啊，找到芷柔了吗？” 他一脸着急地问。 “嗐，别提了，我跟丢了。” 杜志荣神色悻悻，等他追出门时，苏芷柔早没影了，他也不知道，苏芷柔去了哪里。 “小月也不回我短信，算了，我先回家看看。” 江华匆匆挂断电话。 “老板，车在那边等我们。” 薛山指了指过来接机的黑色商务车。 “老薛，你说我一会儿回去，立刻诚恳认错，芷柔会不会原谅我？” 江华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纵横商场，重来没怂过谁，不过这回真的是乱了方寸，没了主意。 “应该会吧，苏小姐那么温柔贤惠，应该不会跟您闹。” 薛山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江华的小区楼下。 上了楼，江华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酝酿了半分钟，一脸紧张地用钥匙打开门。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一拳打在棉花上 “老板，你怎么了？” 薛山见江华钥匙都插进门锁了，也不开门，人却站在那儿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有点紧张，这样吧，你跑跑腿，去给我买一大捧鲜花过来。” 江华喉咙动了两下说。 乘飞机赶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想太多，一心就想快点见到苏芷柔，到了家门口，却近家情怯，一时又有些害怕面对。 “买什么花？” 薛山憨厚地挠了挠头问。 “玫瑰吧。” 江华想了一下回答。 这两年光顾着忙事业，陪妻子的时间很少，上次给老婆送花，还是结婚纪念日的时候。 薛山跑去买花了，江华也不急着进去，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幸亏这楼道里的两户，都是他的房子，否则邻居回来看见，还以为他是神经病呢。 薛山办事效率挺高的，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捧了一大束玫瑰花回来。 “我开门了，老薛，你一会儿机灵点，记得随机应变。” 江华见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不再犹豫，直接打开自己家的大门。 “芷柔，我回来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认，只要你能消气，让我怎样都行。” 江华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一边走嘴里一边大声说着。 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屋子里太冷清了，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拿着。” 江华把玫瑰花递给身后的薛山，目光在客厅扫了一圈，快步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床上，零零散散，散落着两件衣服。 “人呢？” 江华有些抓瞎。 感情他在外面，准备了半天，完全是白准备了，家里根本就没人。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给甘甜甜打了个电话。 “姐夫，找我有事？” 甘甜甜这会儿正在公司，并不知道江华家里，发生的事情。 “我问你，芷柔去找你了吗？” 江华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呀，不过刚才在公司，我看见她助理小杨了，说让小杨帮忙订机票，芷柔姐这是要去出差？” 甘甜甜好奇地问。 “订机票，去哪儿？” 江华先是懵了几秒，回过神后，语气紧张地问。 这可他设想的几个情况，可完全不同，没想到苏芷柔不跟他吵，也不跟他闹，直接买了机票，离家出走了。 “我问问，一会儿给你回过来。” 甘甜甜从江华的语气里，听出不对劲，但她没有多问，知道有些事情，江华如果方便告诉她，肯定会跟她讲。 “那你快点儿。” 江华挂掉手机后，打开衣柜，发现苏芷柔的衣服，大半都被带走了，这让他有些心慌。 现在老婆不见了，女儿也不见了，连带小姨子也跟着消失了，这个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站在衣柜前，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手机，给苏芷柔打电话，直接提示关机。 他不甘心，又给苏淡月打，也是关机。 他一脸颓然地坐在床上，知道苏芷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老板，我在书房，发现了这个。” 薛山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 江华无精打采地接过小本子。 “应该是您女儿的留言。”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闻言，低头看向手中的小本子，空白页面上写着一句话：“爸爸，我和妈妈去找旅行青蛙了……” “找旅行青蛙？” 江华被女儿的这句留言，给整的不会了，这是个什么鬼，旅行青蛙不过是他编出来的故事，压根儿就不存在，她们去哪儿找了？ 这时，江华的手机响了，是甘甜甜回电话过来了。 “姐夫，查到了，芷柔姐买了三张飞香江的机票，你们这是一家子要去旅游？” 甘甜甜好奇地问。 “几点的机票？” 江华语气急促地追问。 “一小时前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甘甜甜在电话里回答。 “谢了，公司你先帮忙盯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华没想到，老婆居然飞了香江，在心里寻思，难道她是准备去找他兴师问罪？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从深市飞回来了，两人刚好擦肩而过。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走，去机场。” 江华站起身，向卧室外面走去。 他的私人飞机，还在机场待命，现在追去香江，完全来得及。 下楼的时候，看见老杜站在他车旁，探头探脑。 看见江华从楼道走出来，老杜立刻屁颠屁颠，凑了过来问：“兄弟，事情咋样了，搞定了弟妹没有？” “连人都没见着，她去了香江。” 江华愁眉苦脸。 苏芷柔电话打不通，他也不知道她去香江干嘛了，想道歉想认错，都没有机会。 “离家出走了？这也太，太……” 老杜膛目结舌，太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主要是苏芷柔表现出的果决，和平日里的温柔贤惠，反差太大了。 “孙缈缈那边，还好吧？” 江华叹了口气问。 他是第一次直面修罗场，一点经验都没有，跟商场里的游刃有余，完全相反。 “她那边有人照顾，你就放心吧。” 老杜同情地拍了拍江华肩膀，换位思考，把他丢进这种局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另一边，苏芷柔的飞机，降落在香江机场。 “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淡月看见机场进进出出的人群，心里有些发怵。 “先找个地方住下，等芳姐赶过来。” 苏芷柔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女儿。 “你联系了芳姐？那姐夫不就知道，我们在哪儿了吗？” 苏淡月诧异地问。 齐芳跟她可以不一样，对方是江华请的保镖，肯定不会帮她们隐瞒。 “你太小瞧芳姐了，芳姐也是女人，她天然就会同情我们，所以不会告诉你姐夫的。” 苏芷柔特别相信齐芳。 人都是感情动物，齐芳和她相处了这么久，撇开雇佣关系不谈，两人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相信齐芳不会出卖她。 “妈妈，这里是香江吗，小青蛙来过这里呢，你看，我有一张这里的明信片。” 江双儿没大人那么多的烦恼，初到贵地，她显得非常兴奋。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天南地北，事与愿违 “老板，我联系上齐芳了。” 薛山拿着手机，向江华汇报。 让薛山给齐芳打电话，是江华的注意，他之前也是急糊涂了，忘了就算苏芷柔要出门，出于安全考虑，肯定也要带上齐芳的。 “嗯，芷柔联系过她吗，她怎么说？”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苏家姐妹的手机，虽然开机了，但依旧是打不通，他已经回过味来，自己这是被拉进黑名单了。 “她说她会保护好苏小姐她们。” 薛山坐在车里，瓮声瓮气地回答。 他们正准备去机场，但是还没有出发。 “然后呢？” 江华现在想知道，苏芷柔的具体位置，还有她究竟想做什么。 “没了。” 薛山耸了耸肩。 “什么情况，你再打，问清楚芷柔究竟在哪儿。” 江华感觉薛山说了一句废话。 “她不会出卖苏小姐的，我觉得你与其把希望放在齐芳身上，还不如请喀秋莎帮忙，她不是正好在香江吗？” 薛山虽然憨，但脑壳偶尔会很灵光。 “也对，你先开车，咱们去机场。” 江华拿起手机，给喀秋莎拨号。 刚翻出通讯录，还没按下拨号键，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是“孙老”两个字。 “怎么会是他？” 江华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想接。 这位大佬，平日里坐镇京城，轻易不跟他联系，但每次只要打电话过来，肯定都是有重要事情。 不过，现在再重要的事情，肯定都比不上他找老婆重要，所以他不想节外生枝。 孙老那边很有耐心，第一个电话没打通，继续接着打，一副江华不接电话，那边就不停打的架势。 “这小老头，脾气还是这么倔。” 江华苦笑一声，无奈接通电话。 “江小子，忙什么呢，半天才接电话，找你有重要事情。” 孙老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火爆。 “忙着找老婆。” 江华表情郁闷，实话实说。 “少扯犊子，跟你说正事儿，沙洲的丝绸之路文化节，马上就要召开了，你这个会长，肯定不能缺席，这样，你把手头工作放一放，今天晚上就赶过来。” 孙老在电话里，风风火火地说。 两年过去了，一带一路的构想，现在已经初见成效，靠着丝绸之路经济带，国家打破了山姆的贸易封锁，开辟了一条新的经济血脉。 “孙老，不是我不来，是我真有事，分身无术啊。” 江华苦笑着解释。 他原本的行程，是定的这两天，就去沙洲参加丝绸之路文化节，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还是把老婆追回来更重要。 “少跟我整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文化节的重要性，你小子要是再跟我耍无赖，我立刻给当地部队打电话，把你绑过来。” 孙老脾气火爆地说。 他知道江华喜欢整幺蛾子，但这次文化节，筹备很久了，参加的他国代表很多，他不允许江华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老头，不带你这样的，我真有事，办完事不用你绑，我自己过来。” 江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脾气一上来，谁都敢怼。 “什么事情，你说说，我帮你办。” 孙老语气霸道。 “家事，您帮不上忙。” 江华神色讪讪。 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他也没脸说。 “跟我还藏着掖着，你给我等着。” 那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这老头，几个意思？”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 虽然丝绸之路文化节很重要，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香江。 过了不到十分钟，孙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孙老，我都说了，给我两天时间，我办完事就去沙洲。” 江华拿着手机，苦兮兮地说。 “江小子，可以的，瞧你浓眉大眼，没想到还是个陈世美。” 孙老那边一开口，就让江华傻眼了。 “您都知道了？” 江华惊诧对方的能量，心里还有些冤枉，他没打算抛弃老婆，怎么就陈世美了？ “也亏的你不在体制内，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老气呼呼地说。 “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您想怎么收拾我都成。” 江华也懒得解释，直接躺平。 “想把老婆追回来？追不上了，人家报了个国际旅行团，你现在就算追过去，也已经迟了。” 孙老刚才一个电话，已经把江华两口子的情况，摸得透透的。 “她这是要出国？去哪儿啊，这不是还没走吗，我怎么就追不上了？” 江华听说老婆要出国，一下子急了。 “少废话，赶紧来沙洲，人家现在不想见你，你就不要死皮赖脸去招人嫌。” 孙老用命令地语气说。 “我老婆都要出国了，我心里能踏实吗？” 江华关心则乱。 “慌个屁，是旅行团，又不是办移民，你自己干了缺德事，还不能让别人出去散散心？” 孙老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江华被这么一骂，倒是有些清醒了，虽然老婆这次跑得有点远，但孙老有一点说对了，旅行团不是办移民，玩一圈总归是要回来的。 “我就给你三个小时，赶不过来，我安排一个营的战士，把你逮过来。” 孙老给江华下了最后通牒。 “行，我过来还不成么。” 江华垂头丧气。 他知道孙老说话虽然夸张，但真把小老头逼急了，对方绝对有能力，安排一个营的战士来逮他。 “老板，还去香江吗？” 薛山手握着方向盘，在江华挂了电话后问。 “去个锤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去沙洲。” 江华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靠在椅背上。 瘫了十多分钟，手机“叮”的响了一下，有人给他发短信过来。 孙缈缈：“芷柔还好吗？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错了，只要她能消气，我怎样都可以。” “在气头上呢，出去旅游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江华回了条短信。 发完短信，江华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人，在暗中保护苏芷柔，虽然苏芷柔是跟团旅游，但他依然不放心，担心她们出意外。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省城机场，私人机组成员，已经在飞机旁待命。 “不好意思，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江华说着客套话。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相隔万里 两天后，香江。 “姐，你故意在酒店，停留了两天，其实是在给姐夫机会，让他追过来吧？” 苏淡月看着排队上大巴的旅客们，叹了口气说。 虽然她们两姐妹，把江华的手机号码拉黑了，但是她知道，凭着姐夫的本事，如果存心想找，肯定是可以找过来的。 但是两天过去了，她们一直待在酒店，也没看到江华找过来，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江华放弃了寻找她们。 “不要提他，我们走吧。” 苏芷柔脸色平静，拖着行李箱，向大巴走去。 她报了个旅行团，今天就要出发了，等了两天，江华没有来，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姐，我觉得姐夫这次有点过分了，你说他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给缠住了？” 苏淡月原本是很挺姐夫的，处处在姐姐面前，帮着江华说好话，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不管怎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情于理，姐夫都该追过来解释一下的。 可是，直到她们出发，姐夫也没出现，这真的很说不过去。 “他要怎样，是他的自由，与我们无关。” 苏芷柔语气平淡，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 “妈妈，你和小姨刚才是在说爸爸吗？” 跟在母亲身旁的江双儿，突然扬起小脸蛋问。 “没有，我们再聊其他人。” 苏芷柔愣了一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 “阿柔，小月，你们先上车，我去把行李放一下。” 齐芳手里拖着两个旅行箱。 她们乘坐的这个大巴，是赶往机场那边的，大巴里面的旅客，都是同一个旅行团的。 “好啦，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该出发了，我叫阿玫，是这次的导游，希望大家先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一个戴着遮阳帽的美女，站在大巴的最前面说。 苏芷柔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车窗外，心里有种空落落的失望感。 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很淡定，嘴上也一直跟妹妹说，不要在意江华，但是明明可以提前出发，却故意磨蹭了两天，谁也说不清，她心里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请大家坐好，我们要出发了哦。” 美女导游笑容甜美，挥了挥手中的小旗子。 大巴缓缓启动，向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这时，一辆高档的进口轿车，从大巴后面追了过来。 “谁呀，这个时候赶过来，是掉队的游客？” “导游刚才不是点名了吗，全团四十多个人，全都到齐了。” 看到拦在大巴前面的黑色轿车，坐在车上的乘客，议论纷纷。 “姐，你说是不是姐夫来追你了？” 苏淡月突然语气兴奋地问。 在女主出发的最后一刻，男主突然追了过来，这是电视剧才有的剧情，她觉得姐夫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那倒是挺浪漫的。 “不是他。” 苏芷柔凝望着打开车门的进口轿车说。 “呦，居然是个外国美女，这是新的团友吗？” “快看，导游下去了，她们在聊什么？” “这妹子的墨镜太大了，不过光看下巴，倒是蛮精致的。” 坐在车里的游客，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过了一会儿，美女导游回到车上，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们的新团友，刚才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实在是抱歉。” “嗨，大家好，请多多关照！” 蜂鸟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打完招呼后，在大巴的最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有些受宠若惊，想跟这位外国妹子搭讪，可是人家上了车后，就一直低头玩手机，压根儿就不搭理他。 坐在黑色轿车里的喀秋莎，目送着大巴远去，拿起手机，给江华打了个电话：“老板，我已经安排蜂鸟，加入了旅行团，贴身保护老板娘。” “干的不错，告诉蜂鸟，如果芷柔没遇到危险，就不要暴露身份了，别去打扰她。” 江华对喀秋莎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 苏家姐妹的身边，有齐芳贴身保护，他安排蜂鸟跟团，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多设置一道保险而已。 打完电话之后，江华站在窗边，点燃一根烟。 这是他来沙洲的第二天，因为要筹备丝绸之路文化节，他每天都很忙，就算想抽出时间，去挽留苏芷柔，都找不到机会。 他知道自己这次没出现，苏芷柔心里对他的误会，肯定是更深了。 但是没办法，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关乎未来经济格局的重要会议，他没办法做出选择。 “江小子，一个人站在窗边，装什么深沉呢？” 孙老背着双手，溜溜哒哒地走过来。 这次的文化节，有多个国家参与，上面对此很重视，小老头就是专门过来，督办这次事情的。 “这次，我媳妇真走了。” 江华情绪有些低落。 通过喀秋莎，他已经知道苏芷柔，故意在酒店停留了两天。 这明显是在给他机会呀，可是他没把握住。 “现在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不要婆婆妈妈，儿女情长。” 小老头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这次的文化节，有着非常寻常的意义，内地这边将要有大动作，能够参与到这样盛事中，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我又没指望青史留名，就喜欢儿女情长。” 江华没精打采，懒洋洋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对于小老头，强行把自己拉壮丁这事儿，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气的。 “说什么胡话，你不是一直想要建立一个，独立于西方通讯体系外的联盟么，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你给我把握住了。” 孙老看见江华不争气的样子，气的恨不得给他一拳。 “放心吧，我就是发发牢骚，不会耽误正事的。” 江华一脚踩灭烟头，重新振作起精神。 能够把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多个国家聚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他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在全球3g时代，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双强结盟 跟小老头一番赌咒发誓，表示自己会把握好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振兴内地通讯行业后，江华一个人在会展场地闲逛。 “呦，这不是江董么，好久不见！” 有人在江华身后，热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老任？” 江华转过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他没想到，华思的老任这次也来了沙洲这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走，相逢就是有缘，咱们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江华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立刻跟老任勾肩搭背，要拉着对方去喝酒。 “喝两杯可以，不过咱们喝好不喝醉。” 老任这次过来，是有重要项目要谈，可不能跟着江华，喝个烂醉。 “别呀，咱们哥俩儿好不容易遇上，我之前来过这次一次，知道这边有一家羊肉馆子非常不错，我带你去品鉴一下。”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和老任虽然都是做通讯行业的，但是两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倒是赵燕华因为和老任，是合作关系，接触的时间，要比他长得多。 一大一小哥俩儿，勾肩搭背，走出展会现场。 “江董，这个灯牌挂哪边？”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帆布工装的工作人员，追过来问。 “就挂在那个杆子上面，搞得醒目一点儿，现场布置的事儿，刘工也在，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可以问他。” 江华这次被小老头抓过来，给了个展会现场总指挥的职务，前期的场地布置，都是他负责。 他这人属于雁过拔毛的性格，在布置展会现场的时候，也没忘记假公济私，搞了几个自己光翼手机的广告牌，挂在了会场几个最醒目的位置。 小老头巡视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不过没说什么，毕竟江华这个现场总指挥，属于打白工，没有一毛钱的工资，想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点草。 “江董，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都交到了你手里，看来你混的是越来越好了。” 老任在一旁打趣。 “一边儿去，也不看看你们华思这两年，体量膨胀了多少倍，你说这话，我认为你是在讥讽我。” 江华没好气瞪了对方一眼。 他的发展速度虽然快，但是华思发展的更快，现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上多个国家的通讯基站，都是华思在负责修建。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停在路旁的车子。 沙洲这边的天气，比较干燥，江华在车里，专门准备了一箱矿泉水，随手拿起一瓶丢给老任，说：“这里空气干燥得很，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 老任正好也口渴了，没跟江华客气。 “对了，任总这次来沙洲，也是参加丝绸之路文化节的吗？”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现在文化节还在筹备阶段，如果老任是以嘉宾身份过来的，那来的早了些，至少还得在这边，待上小半个月。 “过来谈个生意，说真的，被高通这么一搞，现在通讯行业风云变幻莫测，有些事情，我得未雨绸缪，做在前面。” 老任喝了两口水说。 靠着山姆在背后支持，手里又掌握着核心专利，高通目前在国际通讯市场，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正好，我也有个生意，想跟你谈。” 江华拍了拍坐在驾驶位薛山的肩膀，让他先开车。 “那敢情好，江董出手不凡，能谈的肯定都是大生意。” 老任眼中露出几分期待。 他对江华，还是很有好感的，当初公司刚起步，创业艰难，就是靠着江华，照顾了他几单业务，公司才慢慢走上正轨。 “是这样，我们正在研发第三代通讯芯片，你们华思在这方面，也颇有底蕴，我打算两家合作，尽快开发出成品。” 江华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 这一世，因为他的参与，华思的发展轨迹，出现了些许偏离。 目前华思的业务重心，都放在了通讯基站建设上面，在路由器和交换机这一块业务，华思已经实现了全面国产化。 老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目光长远，并没有被眼前的成就迷惑，在公司有了宽裕的资金后，他建立了一个通讯试验室，主要从事通讯芯片的研发。 在这方面，江华的起步，要比老任早一些，刚认识老任时，还很鸡贼的，从他手里，挖了一个大将过来。 如果没有高通这个搅局者的出现，以江华目前的技术储备，完全可以吊打摩托罗那。 但是在3g时代，某通的专利壁垒，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门槛。 “目前国际上，主流手机依旧在用二代芯片，江董在这个时候，推出三代芯片，是为了抗衡高通的专利壁垒？” 老任一眼就看出了江华的心思。 “姜还老的辣，瞒不过你，我仔细想过了，凭我目前的实力，想要拿出三代芯片的成品，还是缺些火候，但是如果有你帮忙，那局面又将不一样了。” 江华亲切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笑呵呵地说。 “你想法，我是认同的，但目前有个现实困难，是我们绕不过去的门槛，三代芯片对设备要求极高，咱们没有光刻机，就算在实验室，研发出了样品，也无法投入生产。” 老任叹了口气。 一款成熟的产品，从实验室的样品，到工业化生产，这里面的区别是非常大的。 “谁告诉你，我们没有光刻机？” 江华笑眯眯看了老任一眼。 他前段时间，费劲巴拉的跑去南洋，除了营救白雅，就是挖宝去了。 现在，那台从南洋运回来的光刻机，已经被运往国内某隐秘基地，被拆解研究，上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正在不眠不休，吃透光刻机的技术。 “什么个意思，你弄到了光刻机？” 老任问这话时，语气都压低了几分，眼神是兴奋，又难以置信的。 “再告诉你个秘密，光刻机国产化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江华莞尔一笑，学着老任的语气说。 “太好了，只要咱们有了自己的光刻机，推出三代通讯芯片，那是指日可待，你提议两家合作的事情，我同意了。” 老任激动地一拍手。 “合作愉快！” 江华把一只手，伸向老任，目光炯炯。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各国代表齐至 清晨，江华醒来之后，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给苏芷柔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那边并没有把他，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洗漱完毕之后，他直接联系派过去，暗中保护苏家母女的蜂鸟，询问老婆孩子这两天的行程。 “昨天，苏小姐带着妹妹和女儿，去看了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您女儿第一次见到这种世界奇观，非常高兴，一整天都蹦蹦跳跳的。” 蜂鸟在电话的另一端汇报。 沙漠这边信号不好，在出发执行任务之前，江华专门给她配了一部卫星电话。 “她们没有发现你吧？” 江华听见女儿开心，自己心里也挺高兴的。 “苏家姐妹应该没发现什么，但是齐芳看了我好几次，估计是有所察觉。” 蜂鸟一五一十地汇报。 她一直按照江华的吩咐，只是在暗中看护苏家姐妹，并没有靠近打扰。 “齐姐毕竟是专业保镖，职业敏感还是有的，不过没关系，她不会揭穿你。” 江华笑了笑说。 “老板，如果按照旅行团的行程，还有三天，我们就要回来了，您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接机，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总是好的。” 蜂鸟感觉江华这个老板，平日对手下不错，所以就多说了些。 “你到时候把航班的班次发给我，我肯定是要来的。” 江华把蜂鸟安排进旅行团，就是为了掌握苏家姐妹的行程。 苏芷柔报的是香江的旅行团，如果这次返程，江华再次错过了，也许苏芷柔又会跑去别的地方，江华不想一直把事情这样拖着。 而且，共济会的隐患还没接触，老婆这样在外面跑，他担心会遇到危险。 “老板，导演催大家集合，我得挂电话了。” 蜂鸟在电话里说。 “好好保护她们的安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江华拿着手机叮嘱。 挂断电话之后，他对站在门口薛山，招了招手。 “老板，有什么事情？” 薛山走过来，瓮声瓮气地问。 “来参加文化节的各国代表，已经来了不少，你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尼罗的代表。”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好的，我这就去打听。” 薛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江华起身换衣服，他想约见尼罗那边的代表，除了谈生意之外，更多还是因为苏芷柔她们在那边旅游，他想结实一下当地的权贵人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抓瞎。 他刚洗漱完毕，薛山就回来了，站在洗手间门口，向江华汇报：“尼罗那边，倒是安排了代表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跟我说话，怎么还学会了卖关子？” 江华用毛巾擦了擦脸，没好气地瞪了薛山一眼。 “不过那个代表，性格有些孤僻，到了沙洲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也不跟人结交，老板你贸然登门，估计得吃闭门羹。” 薛山犹豫了一下说。 他已经打听过来，那个尼罗代表脾气不好，曾经有住在她隔壁的代表，敲门想跟她认识一下，结果就吃了闭门羹。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要轻易下定论，也许人家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倒时差而已。” 江华是个决定了一件事情后，就不会轻易放弃的性格。 “老板，你得带个翻译，不然万一人家开了门，你说啥人家也听不懂呀。” 薛山好心地建议。 这些来自经济带附近的国家，大部分讲的都是小语系，不找个翻译，沟通起来，估计就是鸡同鸭讲。 沙洲国际酒店，906套房。 妮菲塔丽穿着沙漠风格的长袍，蜷缩着腿，坐在酒店的飘窗上，看着楼下如甲壳虫一般大小，熙熙攘攘的车流。 沙洲这两年经济发展的特别快，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上，内地对外展示的窗口之一，国家投了巨资，扶持沙洲经济的发展。 她下榻的这栋国际酒店，就是今年三月份，刚刚竣工的。 “同样是作为几千年传承的文化古国，这片土地，在经历了衰落，却重新焕发生机，真是让人羡慕啊。” 妮菲塔丽在心里感慨。 她是个混血儿，父亲是尼罗当地的贵族，但是母亲却出生在鸢尾国的一个小商人家庭。 她幼年时期，是在鸢尾国那边受的教育，所以眼光见识，要比家族里的同龄人，强上许多。 这次来内地参加文化节，除了是在帮家族企业，打理生意外，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逃婚。 父亲想让她，和当地的另一个权贵家族联姻，但她实在很讨厌父亲帮她挑的那个未婚夫，所以在母亲的帮助下，就逃了出来。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 妮菲塔丽侧脸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般，抱着靠枕，懒洋洋地坐在飘窗上。 “喵呜！” 一只毛发油光发亮的黑猫，轻轻叫唤了一声，跳到飘窗上，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一下妮菲塔丽。 “饼干，你饿了吗，可惜小鱼干吃光了，我们一会儿出门去买，好不好？” 妮菲塔丽把黑猫抱进怀里，用额头抵着黑猫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一下。 这只黑猫，是十八岁那年，母亲送给她的成人礼，已经陪伴她，度过了六个春夏秋冬，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只黑猫。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在继续。 “烦死了！” 妮菲塔丽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半天过去开门的意思。 这次过来的时候，因为恰好与隔壁房间的参会代表，同乘了一架航班，对方对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在下榻酒店之后，就一直纠缠不休，她烦不胜烦，所以在闭门不出。 客房外面。 “老板，我都说了，您多半要吃闭门羹，您偏偏不信。” 薛山站在江华身后，小声嘀咕。 “闭上你的乌鸦嘴！” 江华没好气瞪了憨头憨脑的撸铁男一眼。 自从被坦克的身板，深深刺激到之后，薛山每天泡在健身馆的时间，更加长了，最近胳臂上的肌肉，又膨胀了一圈。 第一千四百章 尼罗女人和猫 江华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已经打算放弃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面纱，怀里抱着一只黑猫的女人，走了出来。 “嗨！” 他笑容满面，扬起手打招呼，对方却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站在电梯门口。 “老板，算了，你这费劲巴拉的，也不知道图个啥。” 薛山站在江华身后泼冷水。 在他这种钢铁直男眼里，这位戴着轻薄面纱的女人，天生就自带抗拒光环，江华硬着头皮，想跟对方接触，完全是自找没趣。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华恼羞成怒，瞪了身后的憨大个子一眼。 他能图个啥？无非是老婆跑得太远，完全超出了他的势力范围，他心里不踏实，想结交一下当地的权贵人物，也好有个照应。 “叮！” 电梯门打开，妮菲塔丽抱着黑猫，走了进去。 “跟上，我还就不信了。” 江华是个牛脾气，越是办不到的事情，他越想试试。 作为这次文化节的主办方，他就不信，连一个参会代表都搞不定。 “老板，翻译都没找到，你去了说啥，人家也不听不懂呀。” 薛山臊眉耷眼，觉得江华这样纠缠人家，有些不礼貌。 “等等。” 江华抢在电梯关门之前，冲了进去。 站在电梯一角的妮菲塔丽，抬起眼皮，撩了江华一眼，继续低垂着眼帘，用手轻轻撸着怀里的黑猫，没有搭理他。 “老板，你是参会主办方，代表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形象。” 薛山见江华厚脸皮，还要去搭讪，用手轻轻扯了江华一下。 他不是江华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也不知道江华心里怎么想的，还以为老板见了异域风情的美女，犯了男人的老毛病，厚脸皮想要纠缠。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江华真的是服了薛山，这个闷葫芦，平日里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今天却跟个话唠似的，喋喋不休。 “我是觉得，老板娘气还没消呢，您继续沾花惹草，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作为您的心腹，应该勇敢劝谏。” 薛山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 他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一点都没错，这是为江华家庭和睦考虑，像他这样费心费力，尽职尽责的保镖，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么？绝对是再也找不到了。 “你吃错药了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沾花惹草了，要不是为了芷柔，我能费劲巴拉的搭理她？再说，她戴个面纱，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你就确定她是朵花，不是个狗尾巴草？” 江华也是被薛山气急了，寻思着身边的女人，估计也不可能懂汉语，这话说的有些口不择言。 妮菲塔丽侧过脸，和怀里的黑猫一起，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华。 “哈罗，我刚才夸你很漂亮。” 江华厚着脸皮，对着面纱女人摇手打招呼。 他估摸着，自己说啥，对方也听不懂，但他满脸的善意，对方绝对是能看见的。 “虽然我汉语学的不太好，但也知道，狗尾巴草，跟漂亮扯不上关系。” 妮菲塔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江华说。 “噗！咳咳咳……” 薛山牛眼圆睁，一口气差点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江华也有些傻眼了，他没想到，身边的这位异域女人，居然还懂汉语，还有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当面抓住，更让人尴尬的事情了？ “那个，这就是个误会，误会……” 江华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听你聊天，你是这次宴会的主办方？” 妮菲塔丽语气平静地问。 “不是，他不是主办方，他就是路过打酱油的。” 薛山可不想江华连带着把主办方的脸，也给丢了，赶紧出口否认。 “闭嘴！” 江华没好气瞪了薛山一眼。 刚才要不是这个闷葫芦，一反常态变成话唠，他至于当着对方的面，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么，要不是打不过，他现在很想把老薛爆锤一顿。 “我猫粮没了，你对这里应该很熟悉，能带我去宠物店吗？” 妮菲塔丽并没跟江华计较。 刚才江华和薛山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虽然江华嘴上很缺德，但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外出办事，找文化节的主办方，总比找个陌生人当向导靠谱。 “没问题，我知道哪里有宠物店，我带你过去。” 江华为了挽回形象，爽快地一口答应。 最近这段时间，他为了布置展会现场，在沙洲没少跑，对这边的情况，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出了酒店之后，江华立刻吩咐薛山去取车，他陪着妮菲塔丽，站在台阶上套近乎。 “你接近我，似乎并不是为了文化节的事宜，有其他的事情吗？” 妮菲塔丽看着江华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妻子，正在你们那边旅游，我担心她的安全，所以就想跟你套个近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心思，所以你别多想。” 江华这次也不整幺蛾子了，老老实实地解释。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生意，压根儿就没开展到尼罗那边，这种陌生不在掌握内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看来，你很爱你妻子，是个好男人。” 妮菲塔丽定定看了江华半晌说。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好男人我担不起，我妻子就是生我的气，才跑到那么远去旅游的。” 江华虽然脸皮比城墙还厚，但这个时候，依然感觉脸颊烫的厉害。 “可惜，我最近和家里闹了点矛盾，否则可以给家里打招呼，照顾一下你的妻子。” 妮菲塔丽虽然对江华第一印象不好，但鉴于他后来的坦白，感觉这人至少不虚伪。 “老板，车取来了。” 薛山把车停在路边，按了一下喇叭。 “走吧，这边宠物店不多，我恰好知道一家，否则你一个外地人，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江华看了一眼对方怀里的猫，毛色特别漂亮，就是认不出是啥品种，看起来还蛮乖巧的。 “谢谢。” 妮菲塔丽对着江华点了点头，抱着猫坐到越野车的后排。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旅行团失联 一转眼，到了苏芷柔回国的时间，江华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准备去香江接机。 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要打个电话，给苏芷柔，可惜对方依旧没有原谅他，并没有把他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老板，机组那边通知，说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薛山站在酒店套房门口，敲了敲门后说。 “行，你去准备车吧，我们马上就出发。”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原本，随着丝绸之路文化节的正式开启，他今天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需要主持。 但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获得对方的原谅，他特意推迟了这次会议，因为这事儿，还气的孙老吹胡子瞪眼。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江华走出套房。 “江华，你给我站住！” 孙老气呼呼地站在江华身后喊。 江华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转过身说：“老爷子，我这真不是溜号，你看在我前段时间，忙前忙后，给文化节做牛做马的份上，就给我批半天假吧？” “我倒是能等，但是那些不远万里，过来洽谈合作的各国代表，也有耐心一起等吗？” 孙老一脸恨其不争地瞪着江华。 文化节开幕后，前面两天都是在走形式，介绍丝绸之路的起源，然后潜移默化，宣扬了一下内地的文化底蕴。 好不容易，这些过场走完了，今天要谈点正事儿，结果作为正主儿的江华，却要撂挑子跑路，这不管是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老爷子，我都做好安排了，我专门请了任总，过来跟他们谈通讯基站的援建事宜，等任总谈的差不多了，我也回来了，到时候再谈建立通讯联盟的事儿，岂不是恰到好处？” 江华厚着脸皮，陪着笑脸说。 他不是那种为了私事儿，把公事丢在一旁，不管不顾的人，正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安排，他才能放心的暂离沙洲。 “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省心的主儿，算了，由得你去吧，不过现在国际上，是个什么形式，相信你也清楚，如果因私废公，小心我收拾你。” 孙老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虽然语气凶巴巴的，但是已经默许了江华，暂时离开沙洲。 “不会，肯定不会！” 江华眉开眼笑，拖着行李箱，走过去等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 有过几面之缘的妮菲塔丽，抱着她那只心爱的黑猫，从电梯里走出来。 “早！” 江华与对方，现在也算熟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谢谢你上次带我去买猫娘，有空请你吃饭。” 妮菲塔丽微微点头，说了句客套话。 她性格有些偏于冷淡，说完客套话之后，抱着黑猫与江华擦肩而过。 电梯门缓缓关闭，向下降去。 “老板，当初费劲巴拉的跟她搭上线，这两天都没见你跟她联系呀？” 薛山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 “芷柔马上就回国了，已经用不着她关照什么，何必凑过去惹人厌？” 江华知道，这位来自尼罗，喜欢养猫的混血女孩，不喜欢别人打扰她。 之前跟她套近乎，是未雨绸缪，现在苏芷柔都要回国了，这层关系自然也用不上了。 刚走出电梯，手机就响起急促的铃声。 “老板，有人给你打电话。” 薛山在身后小声提醒。 “你先去取车。” 江华把车钥匙丢给薛山。 然后，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电话是喀秋莎打来的。 今天早上刚起床那会儿，他跟喀秋莎通过电话，苏芷柔的回国时间，还是喀秋莎告诉他的。 “老板，出事儿了！” 喀秋莎急促的语气，让江华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不要着急，慢慢说，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江华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是跟苏芷柔母女有关的坏消息。 可有时候，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喀秋莎的下一句话，让江华的心一沉。 “蜂鸟那边传来消息，说她们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意外，现在她和苏小姐她们失散了。” 喀秋莎语气沉重地说。 “她们不是跟着旅行团行动么，怎么可能会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华关心则乱，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向酒店外面走去。 “具体经过，我也不知道，因为蜂鸟突然中断了联系，我现在联系不上那边了。” 喀秋莎嘴里说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 “其他人呢，除了蜂鸟之外，我不是让你多安排一些人，在外围应变么，你难道没做？” 江华当初把蜂鸟，塞进旅行团，是为了在暗处策应齐芳，两人一明一暗，保护老婆孩子。 除此之外，他还让喀秋莎，多安排一些人手过去，在外围接应蜂鸟。 “自然是安排了，但是这些外围接应的人手，并不是跟着旅行团实时行动的，我把他们的指挥权，交给了蜂鸟，他们现在也联系不上蜂鸟。” 喀秋莎在电话里解释。 蜂鸟是因为混在了旅行团中，所以能跟着苏芷柔母女几人同步行动，但是这些外围的保护力量，没办法做到这些，一般都是在蜂鸟结束一天行程后，才会通知他们赶过去汇合。 就是因为这点时间差，导致在跟蜂鸟失去联系后，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究竟是一整个旅行团失踪了，还是单单只是芷柔她们出事了？” 江华心里很烦躁，主要是尼罗太远了，相隔万里，他现在压根儿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目前就在香江，已经找那家旅行社打听了，是一整个旅行团，都全部失联了，旅行社这边也非常惶恐，正在努力查明事情真相。” 喀秋莎在电话里说。 “怎么会这样？” 江华心情沉重。 原本以为，苏芷柔选择跟团旅游，是比较安全的，毕竟一个团那么多人，就算发生点小意外，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哪知道现在倒好，一整个旅行团都出事了。 “老板，您也别急，沙漠那边信号不好，也许这只是虚惊一场。” 喀秋莎安慰。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普通手机可能没信号，但是蜂鸟的手里，可是有一部卫星电话。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发动一切力量寻人 “喀秋莎，你立刻通知过去接应的外围力量，从芷柔最后下榻的酒店出发，沿着去机场的线路，仔细搜索打听，务必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华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来回走了几步，又转身向大厅的电梯走去。 刚才突然得知噩耗，心乱如麻，他有些乱了方寸，现在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想到了，这酒店里面，就一个现成的助力，可以争取。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安排人这么做了。” 喀秋莎自然知道，出了事情，就要第一时间，查明真相。 所以在打电话通知江华之前，她已经安排人手，沿途查找失踪原因了。 “等等，老板，有电话打进来，可能是那边有消息了。” 喀秋莎突然说。 “那你赶快接。” 江华挂断电话之后，紧张地搓着手，在电梯门口徘徊。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忐忑不安地等着喀秋莎给他回电话。 “老板，喝口水。” 薛山看江华嘴唇有些干枯，知道他现在紧张的厉害，关心地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我不口渴。” 江华现在根本就没心情喝水。 内心焦躁，惶恐不安，如果苏芷柔母女真的出了意外，他都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叮铃铃……” 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他几乎秒按下接听键。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华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整辆大巴发生车祸，全体人员遇难这样的消息。 但是仔细想想，又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在苏芷柔失踪后，蜂鸟传回过一次消息。 虽然这次通讯，短暂而仓促，有价值的信息也不多，但如果是遭遇车祸，那应该是同一时间失去联系才对，而不应该是这样一前一后的失去联络。 “打听清楚了，就在刚刚，尼罗北部的部分区域，被不明武装势力占领，现在交通断绝，通信也被切断了，而旅行团的大巴，恰好在这个时间段，经过了那片区域，所以就失联了。” 喀秋莎语气沉重地讲着最新了解到的消息。 “这还真是个让人糟心的坏消息。” 江华悬着的心，再次往下一沉。 这对于他来说，算是最坏的几个消息之一，鬼知道这个武装集团的规模有多大，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沙漠那边局势混乱，什么样的势力都有，万一落在一些实力强大的武装集团手里，凭他手里的这点力量，想要救人，难度无疑是地狱级的。 “别太担心，我安排了人，继续在打探消息，相信很快会有进一步的消息传过来。” 喀秋莎沉默了一下，在电话里安慰。 “行，你那边继续努力，我这边恰好认识一个尼罗大家族出来的人，我去找一下她，或许能得到一些帮助。” 江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尽快查明苏芷柔几人的下落，并且拿出营救方案。 挂断电话，在乘坐电梯上楼后，江华站在妮菲塔丽的门口，用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对方站在门后，怀里抱着猫问：“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妮菲塔丽小姐，我妻子遇到了麻烦，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江华作为文化节的主办方，是能够看到，参会代表的背景资料的。 妮菲塔丽的父系家族，在尼罗当地非常有实力，如果她愿意提供便利，他营救老婆孩子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发生了什么事情？” 妮菲塔丽没有答应帮忙，也没有答应不帮，怀里抱着猫，语气平静地问。 “就在今天，尼罗北部区域，发生了一些动乱，我妻子所在的旅行团，也被卷入了，现在已经失联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 江华直言不讳地说。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请稍等，我打个电话。” 妮菲塔丽皱着秀眉，她因为是逃婚出来的，跟家族断了联系，都不知道家里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江华眼巴巴站在门口等待。 “江小子，你怎么还没走？” 孙老从走廊路过，看见江华又回来了，语气诧异地问。 “老爷子，出事了，您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可不能见死不救。” 江华拉住孙老的手，又把家人失联的消息，赶紧讲述了一遍。 “居然发了这种事情，不要着急，等我联系当地大使馆，无论如何，我们国家公民的生命安全，都是必须要保护的。” 孙老面色严肃。 “感谢，老爷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江华一瞬间，举得老头那严肃刻板的脸，一下子变得可爱起来。 虽然小老头脾气臭，还喜欢白使唤人，但是关键时候，却让他感觉十分靠得住。 “江先生，我询问清楚了，这次的事情，是黑骷髅干的，这是一伙盘踞在尼罗边境区域，无恶不作的强盗组织，他们这次的目的，是盯上了北部丁沙郡境内，刚刚勘测到的一座红宝石矿。” 妮菲塔丽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他们抢劫宝石矿，为什么还要扣押这么多人质？” 江华有些搞不懂，这伙武装势力的想法。 “是为了让官方力量投鼠忌器，毕竟开采挖掘宝石矿，也需要时间，他们大规模扣押人质，就是在争取运输转移宝石矿的时间。” 妮菲塔丽有些愁眉不展。 这次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她一个非常要好的闺蜜，就住在丁沙郡，现在也失去了联系。 “无法无天。” 孙老义愤填膺。 像这种为了抢劫矿石，直接占领一个地区的行为，在国内是不可能发生的，也只有在周边小国林立，势力犬牙交错的尼罗，才会发生这种荒缪的事情。 “孙老，跟大使馆那边联系了吗，那边怎么说？” 江华着急地问。 老婆孩子落在无良武装团伙手里，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危险，他实在没办法不着急。 “已经联系过了，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那边也需要时间，调查情况。” 孙老安慰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妮菲塔丽小姐，你这边有没有能够调动的力量？” 江华为了救出老婆女儿，现在是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力量。 “实在抱歉，我是逃婚出来的，家里恐怕不可能，给我提供什么援助。” 妮菲塔丽一脸歉意地说。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被困医院，危在旦夕 “江小子，你也别太担心，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孙老把手搭在江华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谢谢。” 江华内心有些感动。 这时，孙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说：“是那边给我回电话了，应该是有消息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 江华精神一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老婆女儿是否平安。 孙老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江华眼巴巴看着那边，想要从孙老的表情上，第一时间判断出，这究竟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孙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表情气愤。 江华感觉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汗，下意识紧张地捏着拳头。 “太嚣张了，我们绝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孙老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孙老，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华再也忍不住了，语气急促地问。 他现在心跳得有些过快，生怕从对方嘴里，蹦出一个噩耗。 “刚收到消息，那个名为黑骷髅的武装势力，占领了我们在尼罗的一家友好合作医院，作为存放人质的据点，现在遇险的华人同胞，除了你的家人，还有六名派遣去做援助医疗的医护人员。” 孙老说完之后，再次气的拍着桌子骂，“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能打听到医院里面的情况么，我老婆女儿究竟在不在里面，她们有没有受伤？” 江华赶紧追问。 “匪徒防守的很严密，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混进去，” 孙老在挂断电话后说。 “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去一趟尼罗，否则每过一分钟，我老婆女儿就多增加一分危险。” 江华来回走了几步后，眼中露出有决断的光芒。 “等等，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万一再把自己搭进去了，你的家人谁来救？” 孙老站在身后，喊住江华。 “可是，我总不能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异国他乡受苦吧？” 江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就飞往尼罗。 “是这样，鉴于这次的海外事件，我们有多个公民被困，我们决定派出一队经过特殊训练的作战小队，过去营救人质。” 孙老向江华说出他这边的打算。 “那我就跟着作战小队，一起出发。” 江华用果决地语气说。 他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只希望赶紧来到尼罗，配合大使馆那边，营救自己的家人。 “虽然我和家人的关系，比较敏感，帮不上你们大忙，但是我对那一片被占领的区域，还是比较熟悉的，可以给你们当向导。” 妮菲塔丽抱着猫走过来说。 “我们这次面对的，可是真枪实弹的匪徒，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当向导？” 江华这时，心里反而有些搞不懂了。 虽然他和妮菲塔丽认识，但是两人关系只能算泛泛，对方这么豁出去的帮他，让他一万个想不明白？ “因为我最要好的一个闺蜜，也落在了黑骷髅手里，我希望和你们齐心协力，把我闺蜜救出来。” 妮菲塔丽直言不讳。 她和家里闹了矛盾，势单力孤，如果依靠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是救不出闺蜜的，见到江华这边，颇有能量，于是就主动提出来帮忙。 当天下午，沙洲附近的某空军基地，一辆运输机划破长空，向着尼罗方向飞去。 同一时间，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尼罗上空，突然乌云汇聚，一声霹雳之后，下起了豆点大小的雨滴。 一名身材魁梧，穿着迷彩服的络腮胡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在医院走廊的一端，来回巡逻。 整条走廊上，密密麻麻的蹲满了人，有男有女，还有穿着病号服的，年纪也大小不一，这些人全都是黑骷髅从附近，掳掠过来的人质。 走廊靠窗的位置处，齐芳警惕半蹲着，把苏芷柔母女挡在身后，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她身后，苏芷柔紧紧抱着女儿，表情紧张地靠墙蹲着，时不时的，轻轻拍一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她们一整车的游客，被黑骷髅匪徒拦截时，场面比较混乱，当时还有一小队的尼罗官方力量，在跟黑骷髅交火。 子弹横飞，夹杂着爆炸声，一整车游客慌不择路，如鸟兽一般，向四周散开。 在这样极度混乱的场面下，虽然苏家姐妹刻意聚在一起，但还是被冲散了。 苏芷柔当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顾全女儿身上，无暇关注妹妹，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苏淡月去了哪，是否也被黑骷髅抓住了。 “你，过来！” 一名用黑色面巾蒙脸的匪徒走了过来，蛮横地指向苏芷柔前面的一名外籍游客，让对方过去。 那名外籍游客，根本就听不懂当地语言，战战栗栗地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砰！” 蒙面匪徒见人质不听从指挥，脾气暴躁地掏出手枪，扣动扳机。 “啊！杀人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匪徒的残暴吓傻了。 “别看，千万别看，都是假的……” 苏芷柔颤抖着用手捂住女儿的眼睛，怯小而又勇敢地把女儿，保护在自己怀里。 齐芳眼皮不停地跳动，一只手放在高筒马靴旁，紧咬着牙，用自己的身形，尽量把身后的苏家母女，挡的更严实。 “太无法无天了，阿柔，保护好双儿，千万别露头。” 她低着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苏芷柔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嗯。” 苏芷柔轻轻应了一声。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刚才那名外籍女游客，就死在她眼前，她吓得花容失色，差点也尖叫出声。 但是母亲的担当和责任，让她死死要紧了牙关，她不敢尖叫，不敢表现出恐惧，因为她需要保护怀里的女儿。 江双儿如一只惶恐的小兽，双手捂住耳朵，害怕地蜷缩在母亲怀里，她眼睛紧紧闭着，眼睫毛不停颤动，不敢看周围的一切。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失散的苏家姐妹 “你，过来！” 刚才开枪的蒙面匪徒，再次伸出手，指向了齐芳身旁的一个人质。 “别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人，我可以给你们钱……” 这次被点到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他站起来的时候，裤腿出现一摊水渍，这个胆小的家伙被吓尿了。 “哈哈哈，我懂，还是你上道，站到这边来！” 拿枪的蒙面匪徒，听懂了钱的词汇，哈哈大笑，用枪指了指走廊的另一边，示意中年胖子，蹲到那边去。 然后，他用枪口，隔着面巾，挠了挠下巴，目光在蹲下的人群中巡视，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芳姐，怎么办，他这样迟早会点到我们头上。” 苏芷柔心里紧张极了，压低了声音求教。 “别慌，如果真的点到我们，那我们也表示，可以支付赎金，不管怎样，保护好双儿，活下来最重要。” 齐芳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 她不敢让匪徒看到，她正在和苏芷柔偷偷说话。 “阿布，别玩了，首领找你有事！”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匪徒，走过来凶狠瞪了走廊上的人质们一眼，瓮声瓮气地说。 “好吧，暂时放过你们，等我办完事情，我再回来陪你们玩。” 蒙面匪徒邪性一笑，用手枪挠着后背，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两名匪徒离开后，就剩下络腮胡匪徒，守在走廊尽头，这让神经高度紧绷的人质们，稍微松了口气。 “芳姐，我后悔了，我死了不要紧，但是连累了囡囡。” 苏芷柔的情绪，突然有些悲观。 “别说这种泄气话，咱们背后是一个强大的祖国，面对这种恶性事件，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也许营救咱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齐芳低声安慰。 这时，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一点一点，慢慢挪了过来，挡在了江双儿的另一边，让苏家母女，更不容易暴露在匪徒的视线内。 “谢谢。” 苏芷柔感激地低声道谢。 “异国他乡，大家都是同胞，不用说谢谢，前面大姐说得对，国家一定会救咱们的。” 小护士压低了声音说。 “安静！” 脖子上挎着冲锋枪的络腮胡匪徒，听见人质群中，有交头接耳的声音，不耐烦地警告了一句。 苏芷柔三人不敢再交谈，紧张地蹲在一起，彼此用眼神交流。 在离医院三公里的一片胡杨树林内，苏淡月神色狼狈，一瘸一拐，向着有人烟的方向走去。 在之前的混乱中，她腿受伤了，在人群的冲击下，她和姐姐走散了。 一辆灰蓬蓬的破旧皮卡，从树林前面的黄沙路上飞驰而过，没过多久，这辆破旧的皮卡，又倒着开了回来。 一个穿着破烂牛仔服，皮带上别着一把手枪的痞气男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用不怀好意地眼神，打量着苏芷柔。 “运气不错，居然遇到一个落单的，看来不用绑回去交给老大，你把衣服脱了。” 痞气男人用手枪指着苏淡月，一边说一边比划。 “不！” 苏淡月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对方脸上的邪恶表情，她却是看得懂，一边后退，一边不停地摇头。 “我倒数三下，别逼我开枪。” 痞气男人邪恶笑着威胁。 突然，从树林的另一端，飞出一把匕首，准确地钉在持枪匪徒的脖子上。 “赫赫……” 大量的鲜血涌出，匪徒用手捂着脖子，不甘地看了树林的另一边一眼，缓缓倒下。 胳膊上缠着渗血纱布的蜂鸟，缓缓从胡杨树林中走了出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苏淡月不知道蜂鸟的身份，但是知道这个人，跟她是同一个旅行团的。 蜂鸟打量了苏淡月几眼，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走到被她击杀的匪徒旁边，蹲了下来，在对方身上摸索。 “太穷了，居然连一部手机都没有。” 蜂鸟哀叹一声。 她的卫星电话，在一次冲突中遗失了，目前一直联系不上家里边，好不容易，逮了个落单的匪徒杀了，结果这家伙太穷了，身上除了把枪，别无长物。 “我记得这个放向，是前往市区的，现在有了车，咱们去市区吧，这伙匪徒只是占领了郊区，如果能到市区，我们就安全了。” 苏淡月走过来鼓起勇气说。 她亲眼看见，姐姐和侄女被匪徒抓走了，她急着去市区般救兵救人。 “直接去市区的路，被封锁了，这伙匪徒手里有坦克，你先上车，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在从长计议。” 蜂鸟把死亡匪徒手里的枪，捡了起来。 前面的情况，她刚才已经偷偷摸摸去查看过了，前往市区的路，被匪徒用防御工事堵死了，架了一挺重机枪。 更让人绝望的是，在防御工事旁边，还停着一辆破破烂烂，五六十年代出产的坦克，虽然坦克的炮管子，都有了锈痕，但这毕竟是一辆，能跑能动的陆地怪兽。 “我叫苏淡月，你叫什么名字？” 苏淡月坐到车内后，好奇地询问。 “你叫我蜂鸟就行，你姐夫是我老板。” 蜂鸟启动车子，掉了个头，向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开去。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了。 “啊？” 苏淡月眼中充满了意外，她没想到，这位身手高强的外国美女，居然是她姐夫的人。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联系上你姐夫。” 蜂鸟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她观察过了，这伙武装匪徒，虽然武器落后，有点乌合之众的味道，但是人数不少。 而且武器落后，那是相对于正规部队来说的，这伙人有枪有炮，还有坦克，她十个蜂鸟绑在一起，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你选的这个放心，是去机场的路吗？” 苏淡月方向感极佳，只要走过一遍的路，几乎都记得。 “我分析过了，这伙武装匪徒的核心力量，都用来封锁通往市区的主干道了，去机场的路，他们的封锁力量，估计不怎么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蜂鸟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她是在赌，在过来的路上，她抓了一个匪徒逼问过。 黑骷髅的主力，都去抢矿了，留在这边的，都是牵制力量，对方的防御重心，是市区的增援部队，去机场的道路，估计也就留了三瓜两枣。 这伙匪徒人数有限，他们不可能把人铺开，被绑架的人质，才是对方的谈判筹码。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神秘特使 尼罗北部区域，一座利用废旧居民楼临时搭建起来的掩体内。 披着黑色连帽斗篷的男人，在几名雇佣兵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特使！” “特使来了，放行！” 守卫在掩体前的几名持械护卫，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带着连帽斗篷的神秘男人，微微点头，脚步并未停留，径直走进掩体之内。 一个满脸横肉，戴着黑色眼罩的独眼男人，坐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手里拆卸着一把金色手枪。 “特使先生来了，感谢你的出谋划策，我们这次行动，非常的成功，收获丰厚。” 独眼龙咧开厚厚的嘴唇，仰着脖子，发出张狂的笑声。 “那我要的人呢，你们找到了吗？” 神秘特使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特使放心，我们正在努力寻找，一旦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特使先生。” 独眼龙眼中闪过不以为然，用敷衍的语气说。 “独龙，你们黑骷髅能有现在的规模，你别忘了是谁在背后扶持，如果你敢敷衍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特使沉默了一下，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定定看了独眼龙一会儿才说。 “特使先生说笑了，我怎么敢敷衍您呢，相信今天你会有好消息传过来。” 独眼龙呵呵笑着说。 “你记住了，这个人叫史跃耕，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华裔男性，你劫持的人质中，一旦出现五十岁以上的华裔男性，不管他叫什么，立刻让人押送过来，知道吗？” 特使逼近几步，再次语气严肃地强调。 “放心吧，他跑不掉，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惜发动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也要找到这个人，他究竟有什么特别？” 独眼龙仅剩的一只眼睛，闪烁着贪婪，有些好奇地问。 “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不要随意打听。” 特使再次逼近了一步，刻意逼近了一步。 “好的，不打听我不打听。” 独眼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不会多管闲事。 沙洲。 市招待所的专用套房内，孙老正坐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叮铃铃！” 放在办公桌一部红色电话响起。 “喂，是我。” 孙老随手拿起电话，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 孙老愤怒一拍桌子。 “联系？现在飞机在天上，你让我怎么联系？”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做的情报工作？” 孙老越说越气愤，然后把手中的文件，重重砸在地上。 去给开水瓶打水的秘书，听见房间里的动静，迅速推开房门，一脸关心地问：“老领导，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大动肝火？” “史教授赴尼罗开学术交流会，结果失陷在交战区，这么重要的情报，那群吃干饭的，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孙老脸色铁青。 史跃耕目前负责的机密项目，一直是孙老在主抓，现在对方失联，于情于理，应该通知他这位主管领导一声。 “什么，史教授竟然也在尼罗？” 中年男秘书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开水瓶掉落在地上。 “这件事情有蹊跷，你立刻去查查，究竟是谁，通知他去尼罗开学术交流会的。” 孙老的脸色有些难看。 “好的，我立刻去查，另外利刃特战队那边，我们是否需要立刻通知？” 秘书语气急促地问。 他口中的利刃特战队，就是和江华一起乘坐军用运输机，前去尼罗施行人质解救任务的精英小队。 有孙老出面打招呼，上面对这次任务很重视，直接派出了刚刚成立不久，还在实验阶段的特战部队，务求保护本国公民，生命财产不受侵害。 “这会儿他们还在天上飞着，你让我怎么联系，你先去密查，史教授是怎么到尼罗的，联系利刃特战队的事情，我来办。” 孙老语气严肃地说。 能把他手里，一个负责重要项目的核心人物，悄无声息，弄去尼罗开学术交流会，这绝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好，我马上去查，但是文化节这边怎么办？” 秘书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露出迟疑地表情。 手里掌握着重要技术的史教授失踪，固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是这次的丝绸之路文化节，也十分重要。 这次文化节举办的是否成功，能不能和各国代表达成共识，关乎着未来十年，国家的对外经济政策。 “他们挑在这个时候动手，这是想要一石二鸟呀。” 孙老眯着眼睛说。 这些所有的事情，集合在一起，乍看起来都是巧合，其实仔细琢磨，就能看出，这其中蕴含的关联，看来布这个局的人，是一个高手。 “对方把什么都算到了，但是没想到，江小子会被卷入其中，他就是唯一的变数。” 孙老坐在办公桌后，点燃一根烟，喃喃自语。 江华因为妻子被绑架，远赴尼罗，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偶然事件，不管是孙老，还是背后布局谋算的人，都不可能提前预知这事儿。 这放在整个棋盘上，就是一颗能带来变局的棋子。 孙老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利用江华这颗有变数的棋子，给背后的做局之人，一个惊喜。 尼罗，交战区。 “亏了，亏大了，我放着逍遥快活的雇佣兵不干，跑回国内，应聘什么安保公司，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是玩命的买卖。” “头儿，当初可是你说的，漂泊在外没搞头，不如趁着这两年国内经济形势好，回去找个安稳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娃，美滋滋过点安稳日子。” “就是就是，老婆娃儿的先不提，头儿，你给咱们找的什么安稳工作啊，这简直比当雇佣兵还危险。” “闭嘴，莫要吵了，老子啷个知道，这龟儿子的华锋保全，工作会这么危险！” 几个灰头土脸的年轻小伙子，趴在被炮弹炸出来的坑里，相互埋怨。 他们刚才提到的华锋保全，是江华新开的安保公司，他们这几人，都是被喀秋莎派过来，执行外围保护任务的。 本来以为，就是个吃吃喝喝，到处看风景的轻松任务，哪知道点子太背了，当地非法武装和正规军开战，他们丢了保护对象不说，还被困在交战区。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利刃特战队 “头儿，咱们得赶紧联系上蜂鸟，那娘们儿是咱们的主管上级，少了她，咱们都不知道该干啥。” “怎么联系，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万一她和保护对象都死了，咱们又该怎么办？” “吵个锤子，先赶紧搞点武器，离开交战区才是正经。” 几人之中原本的头儿，一锤定音，做出决策。 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虽然冲突双方的主力，已经撤退转移，不过依旧还是有零星的交火。 领头的年轻人，也不敢查看刚才是谁给他发的短信，趴在坑里，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头儿，那边有个落单的，我去把他摸了，没武器太被动了，至少得搞把枪过来。” 剃着锅盖头的小伙子，借着夜色掩护，匍匐着向一个落单的匪徒摸去。 “锅子，小心一点，我答应了你们，要把你们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领头的年轻人低声叮嘱。 “头儿，回去了之后，记得要求老板涨工资，我还没见过哪个安保公司，出任务这么危险的。” 锅盖头一边埋怨着，一边向落单匪徒摸去。 那个落单的匪徒，明显是被派过来回收尸体上武器的，因为冲突已经过去了，这片区域除了尸体，也看不到什么活人，所以他警惕性也不高 锅盖头埋伏在草丛中，在落单匪徒经过时，动作矫健地扑了出来，干劲利落地拧断对方脖子。 “漂亮！头儿，锅子这么好的身手，跟着咱们干保全，真的可惜了。” 一个小伙子趴在坑里感概。 “雇佣兵不能干一辈子，找个稳定工作，娶妻生子，才不枉我把你们从山沟沟里带出来。” 头儿见到周围暂时安全，才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信息。 “波斯猫又给你发信息了？” 旁边的小伙子，好奇地把脑袋探过来。 他口中的波斯猫，自然是喀秋莎。 初次见面时，他见喀秋莎上身材高挑，脸蛋妩媚，口花花调笑了一句，差点被喀秋莎揍成猪头。 在他眼里，虽然他们的直属主管蜂鸟，相貌也不错，但是比起喀秋莎，终究还是差了几分味道。 “大老板挂了悬赏，能平安把保护对象救出来，重赏五百万！” 领头的年轻人握着手机，手臂激动的有些颤抖。 “这么土豪？” 趴在坑里的另外几个小伙子，瞬间激动起来。 他们之前虽然是干雇佣兵的，但因为守着底线，不干杀人越货的买卖，所以接的任务，最多也就几十万的佣金。 五百万的悬赏，对这几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年轻人来说，那绝对是值得用性命性命相搏的任务了。 “头儿，你见过大老板没，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小伙子趴在旁边问。 他们这个团队有五个人，如果能完成任务，拿到悬赏，那买房娶媳妇的钱就都有了。 “没见过，锅子回来了，咱们先转移，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商议一下，该怎么完成任务。” 虽然是晚上，但是领头年轻人眼里的光，特别的亮。 同时，江华乘坐的运输机，降落在尼罗郊外的一个隐秘机场。 现在这边局势不稳，很多机场都被禁飞了，现在这个小型机场，能够允许降落，还是大使馆那边努力沟通的结果。 利刃特战队的队长王骁在飞机落地后，立刻接到了孙老那边打来的电话，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华现在有些害怕接到外界的新消息，因为每个消息对他来说，都可能演变成噩耗。 “麻烦了，孙老刚才告诉我，说有一个掌握着重要技术的学术专家，在这边失联，孙老让我们利刃特战队，务必找到他。” 王骁脸色严肃地说。 一边是被困人质，等着他们去解救，一边是失踪的学术专家，等着他们去寻找。 他们小队就这么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一分为二，同时去完成两件事情。 “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跟孙老聊两句。” 江华觉得孙老这个电话，与其说是打给王骁的，还不如说是打给他的。 这老狐狸明显知道，他手里掌握着一只精锐的雇佣兵小队，都是从毛熊那边高价挖来的强兵悍将。 在他登上飞机的同时，就已经命令喀秋莎，迅速集结人手，过来支援了。 “江小子，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史跃耕教授所掌握的技术，非常重要，如果丢失了，会让我们在电子雷达领域，技术倒退十年。” “所以，虽然知道你心急救妻女，但是我还是想恳请你，务必帮助王骁找到史教授。” 孙老在电话里说。 就在刚刚，他的秘书，已经查到了史跃耕为什么出现在尼罗。 史教授完全是被他最信任的学生给骗了。 这位学生不仅是史教授的得意门生，也是他课题小组的助手。 可是，就在刚刚，当相关部门的人，找到这位学生时，他已经在单身公寓自杀了。 目前警方正在勘验现场，想要确认这人究竟是自杀，还是被人杀死后，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老爷子，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江华苦笑。 “这样吧，我让当地的大使馆，全力配合你，你们可以在大使的配合下，寻求当地官方力量的协助。” 孙老也知道，自己提的这个要求，没那么容易完成。 所以，他也在为江华，尽力争取更多的支援力量。 “孙老，我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想征求你的意见。”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非常时刻，自然需要非常手段。 在江华跟孙老通话时，利刃特战小队的其他成员，陆续从运输机上下来。 见到江华拿着他们队长的手机，喋喋不休地跟上面领导聊着行动方案，一部分利刃特战队的队员，心里有些意见。 “队长，在指挥作战，解救人质方面，明明咱们才是专业的，你把手机给他干嘛？” 一个队友为队长抱不平。 本来，在他们这群专业的军人中，强行塞进来一个外人，已经让有些队员心里不满了。 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居然还喧宾夺主，有干涉他们行动计划的意思，这就让一些队员心里的不满，有放大的趋势。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江华的黑科技 “闭嘴，让江先生跟随我们一起行动，是孙首长的命令，你是想抗令不成？” 王骁毫不客气地训斥。 军人就是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然他也无法理解孙老的安排，但是不会像自己队员一样质疑和抱怨。 “队长，我不是违抗命令，就是觉得解救人质，有咱们就行了，何必带一个拖油瓶。” 这位特战队员神色桀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江华，明显对他很有意见。 “抱歉，我打断一下，比起作战技能，我可能比不上你们，但我还真不是拖油瓶。” 江华想让利刃特战队先配合他，把老婆女儿救出来，然后大家再合力寻找史教授，所以这个时候，保住自己的话语权很重要。 “是吗，那你说说，这边现在枪林弹雨的，你除了躲在咱们身后，让咱们分散力量保护你，你还能干点啥？” 桀骜小伙斜眼看着江华。 “徐兵，怎么说话呢？” 王骁没想到，这个刺头兵杠起来，连他的命令都不听。 “队长，兵子说的有道理。” “队长，我们几个的想法，和兵子是一样的。” 立刻又有几个，对江华不满的队员，站了出来。 王骁沉默了，利刃特战队作为一个整体，团队的配合非常重要，现在大家都很抵触江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江华突然开口说。 不把这些刺头兵给整服帖了，他后面的计划，还怎么展开？ “赌什么，你说！” 徐兵扬着下巴，表情桀骜地问。 “我这次过来，带了一个箱子，你们要是谁能猜出来，箱子里东西是干嘛的，我二话不说，现在就买机票回国。” 江华用脚踢了踢放在身边的旅行箱。 在坐飞机来尼罗之前，他专门去了一趟集团的研发实验室，拿了点东西。 “我们又没有透视眼，你这让我们怎么猜？” 徐兵梗着脖子，对江华提的这个赌约，十分不满。 他是特种兵，但不是特异功能人士，在部队学的是硬气功，可不像那些开讲座的气功大师一样，会意念弯勺子，意念开箱子。 “箱子你们可以打开，随便看。”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你莫不是坐飞机，把脑子坐坏了？” 徐兵用看傻瓜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江老板，虽然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但好歹也是代表国家，去国际特种兵对抗赛上露过脸的人，也算见过世面，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土包子。” 几个特战队员，没想到江华如此小瞧他们，也跟着聒噪。 就连跟着江华一起过来，充当向导的妮菲塔丽，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旅行箱，想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让江华如此自信。 “废话就不多说了，开箱子吧，事先声明，如果你们赌输了，这次的行动，就要听我的安排。” 江华抱着胳膊，站到一旁。 “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徐兵满脸的不服气，径直走过去，拉开旅行箱的拉链。 其他几个刺头兵，也好奇地把脖子伸过去，想看下箱子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就连一直保持着娴静舒雅神态的妮菲塔丽，也如一只好奇的猫儿般，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以徐兵为首的几个刺头兵，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一个个如呆头鹅，愣在那里了。 “这是什么？” 妮菲塔丽也皱着秀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看不出个所以然，你们可以上手研究，只要不拿螺丝刀拆，随便你们摆弄。”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语气自信地说。 “哥几个，别站在后面看戏，一起过来研究。” 徐兵现在也不敢托大了，对没跟着他们几个刺头一起起哄的队友，招了招手，让大家伙一起来研究这个东西，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弄不明白，这玩意儿究竟是个啥。 除了队长王骁外，所有的利刃特战队成员，呼啦啦一下全围了过来，围着箱子蹲了一圈，研究里面那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玩意儿，咋跟个蜘蛛一样，这几个腿是干嘛用的？” 徐兵使劲挠了挠脑袋，一脸抓瞎。 “重量也太轻了，跟个玩具一样，我觉得这玩意也就长得怪，不顶啥用。” 一个年轻的特战队员，摇着脑袋说。 “兵子，你看出这玩意，是做啥用的了不？” 徐兵旁边的一个刺头兵问。 徐兵头皮都快挠破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自己没看出来。 一群糙老爷们，盯着箱子里，怪模怪样的玩意儿，每一个能看出，这究竟是干嘛用的。 倒是一旁的妮菲塔丽，看着怪玩意几条腿上，微型的旋翼，眼中露出若有所思。 队长王骁本来没在意的，以为这场赌约，会以闹剧收场，哪知道箱子打开后，自己的队员居然全部被难住了，这一下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嘛用的？” 他挪到江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在他看来，江华能把这个东西，万里迢迢，从内地带来尼罗，绝对不会是一件无用的东西。 “你猜！” 江华笑眯眯地丢出一句。 “哟，还跟我卖起关子了？” 王骁斜睨了江华一眼，有些气结。 在江华跟王骁聊天时，一群大头兵依旧抓耳捞腮，在研究那个几条腿的怪东西。 “徐兵，研究出来了没有，需不需要我给你一点小提示？” 江华抱着胳膊，笑眯眯地问。 “不用了，愿赌服输，你赢了。” 徐兵垂头丧气地站起身。 “不错，虽然刺头了点儿，但足够光明磊落。” 江华眼中露出赞赏。 “江先生，你这个怪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一个特战队的战士站起来问。 “看来大家，都对这个东西很好奇，那我就演示一下吧。” 江华笑着走过去。 围在旅行箱周围的战士们，立刻站起来让开。 江华先是从旅行箱的夹层，拿出一部笔记本电脑打开，并且启动。 一群兵哥哥围着他，不知道那个有着多条腿的小玩意，跟笔记本电脑有什么关系。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热成像无人机 “来两个人，配合我一下。” 江华在启动笔记本之后，侧脸对围在身边的一群兵哥哥说。 “我来，要怎么配合？” “我我我！” 一群兵哥哥争着抢着，想要看看江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最后，江华点了徐兵和他身边的一位战士。 “看到那边的一排平房没，你们挑一个进去躲着。” 江华一指机场外围的一排平房。 徐兵一脸迷糊，不知道江华究竟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听从吩咐，和另一个被挑中的战士，一人选了一个房间躲着。 “你们看清楚，他们躲进哪个房间没？” 江华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敲击了一阵键盘后说。 “这黑灯瞎火的，又隔了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见。” “我也没看见，难不成江老板你知道？” 一群特战队的战士，直把头摇，表示自己都没看见。 “看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江华拿起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打开电源开关。 然后，那玩意腹部，有红灯闪了闪。 “那个开关，我们都试过了，没啥用。” 一个战士心直口快地说。 “那是你用的方法不对。” 江华神秘一笑，敲击了一下笔记本的键盘。 “嗡嗡嗡！” 怪玩意几个支架上的微型旋翼，飞速转动起来。 在短短几秒内，这个巴掌大的小东西，突然腾空而起，向着那排平房飞去。 “我是不是眼花了，这玩意居然会飞？” “你没眼花，打死我也没想到，这居然是个飞行器。” 看着一闪一闪，消失在夜色中的小玩意儿，特战队的战士们，目瞪口呆。 “江先生，你准备凭这东西，找到藏起来的徐兵二人？” 王骁也被这会飞的小玩意，勾起了兴趣。 “队长，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怎么可能。” 一个体壮如牛的特战队员，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在他看来，这个小东西能飞，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至于说找到藏在屋子里的人，这完全不可能。 王骁也不相信，这个会飞的小东西，还会找人，不过被好奇心驱使着，站在江华身旁没走。 “如果它仅仅只是能飞，我带它来干嘛？” 江华呵呵笑着，又敲了两下键盘。 然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大家都能看出，这是远处的那排平房建筑。 “有点意思，虽然画面模糊了点，但不失为侦查的利器。” 王骁这次是真的被惊讶到了。 他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居然还能成像。 “这算什么，等我给你变个魔术。” 江华又在键盘上，敲击了一阵，两个模糊的红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这是热成像技术？” 王骁嘴张得有些合不拢。 他没想到，江华居然把热成像的技术，应用到了这个会飞的小东西上面。 “这也太离谱了，估计山姆都没这种高科技。” 一个特战队员震惊地感慨。 “江先生，你这个东西叫什么？有了这个东西做侦查，咱们算是如虎添翼，对这次的营救任务，真的是太有利了。” 王骁激动地声音有些发抖。 站在江华身后的妮菲塔丽，也是全程瞪大了眼睛，被震惊的不轻。 “我把这个东西，称作无人机，然后做了一些改装，让它具备了热成像技术。” 江华召回无人机，笑着解释。 “江先生，你能不能把这个设备，借给我们用用？” 一个憨头憨脑的战士，表情激动地问。 “说什么胡话呢，就算给你，你会用吗？” 王骁一巴掌，拍在小战士的头上。 “这个，这个我还真不会用，我连电脑都不会使。” 小战士挠了挠头，憨憨笑了。 “这个叫无人机的东西，确实是高科技，就是太难操作了，估计这里只有江先生会用。” 另一个战士附和。 “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江华把无人机和笔记本电脑收好，放回旅行箱。 另一边，一直躲在平房的徐兵，见一直没人来找，自己走了出来，见战友们都围着江华，态度热络，甚至有些拍马屁的意思，他困惑地眨了眨眼，不解问：“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哈哈，兵子，你错过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个心直口快的战士，乐呵呵拍着徐兵的肩膀说。 “江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骁语气恭敬地询问。 自从江华演示了黑科技后，他在利刃特战成员心里的地位，截然不同了。 “我打听清楚了，黑骷髅劫持的人质，全被困在二十公里外的一家医院内，我们现在就赶过去，争取在天亮前，把人质营救出来。” 江华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背后不仅有喀秋莎提供情报支援，而且以坦克为队长的雇佣兵小队，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到时候，这支精锐力量，再加上利刃特战小队，他相信一定能把老婆和女儿救出来。 “好，就按江先生说的办。” 王骁代替利刃特战队的全体成员，作出回答。 “妮菲塔丽小姐，我们对这边的路况，不是很熟悉，能麻烦你带路吗？” 江华侧过脸，非常客气地说。 “没问题，我朋友也被绑架了，我希望你们能一起救出她。” 妮菲塔丽答应的十分痛快。 她原本对这次的任务，没多少信心，但是见识到了江华实力后，觉得救出闺蜜的希望，一下被放大了十倍。 另一边，苏淡月和蜂鸟一边躲避黑骷髅势力的搜捕，一边开着车，在交战双方势力的夹缝中，到处游弋，寻找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蜂鸟，你看，前方的路边好像躺着一个人，黑头发黄皮肤，也许和我一样，都是夏国人。” 苏淡月语气激动地说。 “咱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别多管闲事为好。” 蜂鸟没有刹车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节外生枝。 “蜂鸟，求求你停车看看吧，也许真的是我同胞，我不能见死不救。” 苏淡月苦苦哀求。 他天生就性格善良，哪怕是遇见流浪猫狗，都要救助，更何况是人呢。 “好吧，一会儿你别下车，我过去看看情况。” 蜂鸟终究拗不过苏淡月，踩下刹车。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开了挂的利刃特战队 黑骷髅武装团伙的秘密基地。 戴着兜帽的特使，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再次走进隐秘工事内。 “特使先生，我已经承诺过了，会尽快帮你找到史教授，你用不着，天天跑过来催吧？” 独眼龙和平时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中，拆卸枪械。 靠着手里掌握的人质，和零散部队的骚扰，他已经拖住了尼罗正规军五天，目前宝石矿那边，已经掠夺的差不多了，所以对这位特使先生，他态度也就大不如前。 “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帮我找到一名二十八岁左右，带着六岁小孩的华裔女性，她应该在这次来尼罗的旅行团中。” 特使声音沙哑地说。 “旅行团？我这次劫持了不少游客，为了立威，也杀了不少，也许你说的那个女人，已经被我手下杀了。” 独眼龙明天就准备撤走了，明显不愿意再节外生枝。 “黄金！找到那个女人和小孩，我用黄金来换！” 特使并不意外独眼龙敷衍的态度，刻意加重了语气，直接丢出对方无法拒绝的诱饵。 “真的？” 独眼龙一改之前敷衍的态度，神色激动地站起来。 “快去找吧，如果她真死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特使声音沙哑地笑着。 “汉斯，过来！” 独眼龙把手上组装到一半的枪械，丢在一旁，扯着嗓子喊。 “头儿，您喊我？” 一个体型壮硕如狗熊的家伙，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你去一趟医院那边，把所有的华裔女人，全都给我带过来。” 独眼龙语气兴奋地吩咐。 他这个人特别贪财，最喜欢的就是黄金这类硬通货。 “好的，头儿。” 狗熊汉斯摇晃着身子，走了出去。 外面黑灯瞎火的，他拍了拍一个靠在墙边，打瞌睡的武装匪徒，瓮声瓮气地吩咐：“别睡了，赶紧去开车，头儿让我去医院找人。” “谁拍我？汉斯队长！” 打瞌睡的匪徒，吓了一跳，看到是队长汉斯在拍他，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汉斯驱车前往医院的时候，江华也没闲着，他带着利刃特战的队员，躲过了黑骷髅所有的暗哨，潜伏到医院外围。 “江先生，你这个无人机，真的太好用了，简直就是侦查神器。” 徐兵匍匐在断墙后，压低了声音，用崇拜地语气说。 自从见识了无人机的黑科技后，他对江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一开始的抵触，转变为崇拜。 “江先生，这简直就是军中利器，特别是对于特种作战来说，意义非凡，我恳请您，一定要教会我们的队员，使用这种无人机。” 利刃特战队的队长王骁，看着江华超控着无人机，缓缓靠近医院，表情特别激动。 黑骷髅这伙武装匪徒，在附近留下的暗哨很多，如果按照以往的作战方式，他们很难悄无声息的靠近，并且不惊动一个人。 但是这次，靠着无人机的热成像技术，哪怕藏的再隐秘的匪徒，也无所遁形。 这些落在王骁眼里，简直颠覆了特种作战的方式，帮他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放心吧，我既然把这东西拿了出来，就没有准备再藏私，我们先打好眼前的一场硬仗再说。” 江华眼睛紧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试图通过热成像技术分析出，匪徒究竟把人质，关押在医院的哪一层。 “在二楼出现了多个红团，你们看，从形状分析，大部分人都是蹲着的，唯有少数是站立，并且来回游弋，这极有可能是看守人质的守卫。” 徐兵刚开始不懂这个热成像怎么看，现在一路跟着江华过来，也看出点门道，能够分析的头头是道。 “江先生，请再侦查一下，一楼入口位置的守护力量如何。” 王骁拿着望远镜，对着医院大门看了好一会儿，因为光线太暗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江华立刻超控着无人机，靠近医院大门，因为他手里的热成像技术，还不够成熟，所以必须要足够近的距离内，才能探测到。 守在医院大门位置，有三个匪徒，这些人把原本医院的门卫室，改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这三个家伙，就躲在里面。 “门卫室有三个匪徒，从位置和姿势来分析，一个在睡觉，两个在靠窗位置放哨。” 王骁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红色光团说。 “队长，我带人过去，把这个岗哨敲掉。” 徐兵跃跃欲试，主动请缨。 这种能隔着房子，查看里面防守的先进作战技术，给他一种开了挂的感觉。 “别急，等江先生侦查完其他位置的匪徒情况，我们再制定作战计划。” 王骁阻止了徐兵鲁莽的请战要求。 江华超控着无人机，从门卫室的上方掠过。 无人机轻微的噪音，引起了一个匪徒的警觉，他拍了下打瞌睡同伴的肩膀，询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敌人摸过来了？” 打瞌睡的匪徒一个激灵，随意全无，警惕地侦查医院周边情况。 为了避免出现视野盲区，医院大门口的花坛和树，全都被铲平了，五十米的范围内，不存在任何掩体。 “没人呀，你一惊一乍的，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被惊醒的匪徒，用手电筒照了医院周围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 说话的匪徒神色讪讪，刚才那嗡嗡的声音，他也说不准是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耳鸣。 “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把老四喊过来替你。” 他刚才打了会儿瞌睡，现在倒是不困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窗户下面跃起，锋利的匕首，从他脖子下面划过。 “赫赫……” 匪徒捂着喉咙，血液狂喷，发出嘶哑的声音。 和他一起放哨的另一名匪徒，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徐兵从后面勒住脖子，干净利落地被拧断喉骨。 “队长不是说了，要留活口吗？” 和徐兵一起执行摸哨任务的战士埋怨。 “里面不是还有一位么？” 徐兵指了指躺在钢丝床上，睡得打鼾的一名匪徒说。 这位主儿倒是心够大，连同伙被杀了，他都毫无所觉，依旧鼾声如雷。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成功解救苏芷柔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人质还没救出来，还没到放松时刻。” 王骁从后面蹲着身子，小跑过来，训斥两位队员。 就在刚才，江华已经用无人机，把医院侦查了一边，一楼的医生值班室，还有两名匪徒在睡觉。 二楼则有四名匪徒，守着十多个人质，黑骷髅留在医院的防守力量，差不多就这些。 因为察觉到匪徒守卫力量不足，王骁才当机立断，派出徐兵二人过来摸哨。 躺在门卫室的钢丝床上，打呼噜的那名匪徒，直接在睡梦中，被敲晕了，被带下去问话。 其他利刃特战的战士，并没有停留，依次潜入医院。 江华并没有跟随特战小队一起行动，他留在外面，继续用无人机监视匪徒动向。 “江先生，那边有车灯，有人过来了。” 妮菲塔丽猫在江华身后，小声提醒。 她是尼罗大家族的富家小姐，往日里都是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凶险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可以写一本传奇故事了。 “坏了，能在这个时候开车过来，一定是匪徒的同伙，我必须立刻去提醒王队长他们。” 江华脸色一变。 这片区域，已经处于黑骷髅的控制下，出现在这里的车辆，只可能跟黑骷髅有关。 王骁他们已经潜进了医院，未必知道外面的情况，如果被驱车赶过来的匪徒，里外夹击，这次解救人质的任务，很有可能会失败。 “你现在过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妮菲塔丽一脸担心地说。 除了担心江华的安全，她更担心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安全得不到保障。 “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待在这里不动，你就是安全的。” 江华叮嘱了一句后，弓着身子，向医院大门那边小跑过去。 妮菲塔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 “江先生，你怎么来了？” 王骁刚清理了医院一楼的匪徒，见到江华过来，吓了一跳。 毕竟，这位主儿，可没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要是磕着碰着，他可担待不起。 “有车过来了，我们现在必须赶紧上二楼，抢在被发现前，把人质解救出来。” 江华语气急促地说。 现在不赶紧行动，一会儿越野车里的匪徒，发现门卫室倒下的同伙尸体，然后鸣枪示警，二楼的匪徒一定会凶残的开枪杀害人质。 所以他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徐兵，你带两个人，留在一楼埋伏，其他人跟我上二楼。” 王骁当机立断地说。 他们现在对过来的车里，有几名匪徒，装备如何，一无所知，所以最稳妥的做法，还是赶紧解救人质。 “是！” 徐兵立刻带着两名队友，原路返回，向门卫室摸去。 “江先生，你跟在我们身后，千万别乱跑。” 王骁脸色严肃地叮嘱了一句。 “队长，不是一辆车，是两辆！” 趴在窗口，探查情况的一名战士，语气急促地说。 “不能再拖了，立刻行动！” 王骁感受到了事情的严峻性。 在他的带领下，几名特战队的成员，沿着楼梯，向医院二楼摸去。 被黑骷髅劫持的十几名人质，饥饿交加的蹲在二楼走廊上。 “求求你，给我一点水吧，我女儿生病了，正在发烧。” 苏芷柔神色憔悴，苦苦哀求着一名匪徒。 被困在医院走廊几天了，匪徒只提供最基础的食物需求，饭菜都是馊的。 如此恶劣的环境，大人还能坚持，但是小孩子就不行了，江双儿在被困的第二天，就生病了，一直在发烧。 “不许说话，蹲下！” 手持冲锋枪的匪徒，态度蛮横地训斥。 “你就给她一杯水吧，她小孩生病了，再这样下去，会死掉的。” 过来做医疗援建的护士薛雪，承担了翻译的职责。 “我说了，都闭嘴！” 匪徒暴躁地举起枪托，砸在薛雪的额头。 薛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跟他们拼了！” 齐芳满眼愤恨，紧接着拳头，就想站起身拼命。 “芳姐，求你了，别冲动。” 苏芷柔一把拉住齐芳胳膊，用眼神哀求着她。 她心里清楚，虽然齐芳身手好，但这伙匪徒都有枪，而且站立分散，就算齐芳侥幸解决了一个，也绝对会被其他匪徒开枪打死。 “可是，双儿的身体情况，不能再拖了。” 齐芳满眼焦急地说。 江双儿已经高烧好几天了，再不及时治疗，后果堪忧。 “妈妈，妈妈……” 躺在妈妈怀里的江双儿，嘴唇干枯，双眼紧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囡囡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苏芷柔用额头紧贴着女儿脸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这帮没人性的混蛋！” 齐芳气得双眼血红，指甲深深陷入掌中。 “再哭，我就杀了你！” 匪徒满脸凶狠地举起冲锋枪，对准苏芷柔。 “呯！” 枪声响起。 刚才持枪威胁苏芷柔的匪徒，额头多了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倒下。 还没等他的同伙，回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几声枪响。 守在医院二楼的匪徒，全部被击毙。 “搞定！” 半蹲在地上，持枪射击的几名特战队战士，见危险解除，收枪起身。 他们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神枪手，以有心算无心，击毙几名匪徒，是小菜一碟。 过了好一会儿，被困在走廊上的人质们，才反应过来，用惊喜中，带着几分畏惧的眼神，打量着利刃特战队的一行人。 “芷柔，你在吗，芷柔？” 江华分开挡在身前的利刃特战队成员，冲进人群中寻找。 “阿华？” 抱着女儿的苏芷柔，看着那个冲出来的熟悉身影，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你了，太好了……” 江华看见老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阿华，女儿生病了，你快救救她。” 苏芷柔本来都绝望了，没想到江华会神兵天降，出现在这里。 “囡囡怎么了？” 江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江先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刚才的枪声，肯定惊动了外面车里的匪徒，我们要赶紧撤离。” 王骁脸色严肃地催促。 这里是黑骷髅的势力范围，如果不赶紧撤离，被对方包了饺子，那就大事不妙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盲战 “停车！” 医院外，正在乘车赶过来的汉斯，听到枪声之后，脸色一变。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猛地一脚踩向刹车。 “呲~” 越野车拖出一道刹车印，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嘭！” 跟在后面的那辆车，没想到前面的车会急停，刹车踩慢了，直接撞了上来。 “该死！” 坐在汉斯身旁的司机，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 “队长，怎么了？” 后面追尾的那辆车里，几个匪徒倒是没什么大碍，懵逼地跳下车询问。 “医院那边有枪声，你们赶紧把武器带上，跟我来。” 汉斯随手从越野车里，拿出一把冲锋枪，猫着身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医院那边摸去。 妮菲塔丽躲在一块断墙后面，紧张地咬着手指，看着向这边靠近的匪徒，花费了极大的勇气，才克制住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看不见你，你看不见我。” 她努力蜷缩着身子，把自己藏在断墙后，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先别进去，在附近搜搜，看看有没有埋伏。” 汉斯虽然外表粗鲁，但其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是，队长！” 几名匪徒遵从汉斯的吩咐，向着断墙这边搜了过来。 汉斯则站在原地，拿出手机，向独眼龙汇报情况，并且请求增援。 “什么，你是说医院这边出事了？” 独眼龙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 “是的，刚才医院内，发生了交战的枪声，目前对方的人数和火力，都是未知，头儿，你赶紧派人过来吧。” 汉斯打量着隐藏在夜色中的医院大门。 那边现在静悄悄的，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等待进食的凶兽。 另一边，多藏在断墙后的妮菲塔丽，看到越来越近的匪徒，害怕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妮菲塔丽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吓得瑟瑟发抖。 医院，门卫室。 “那个小头目很狡猾，不能再等了，开枪吧。” 徐兵本来想打个埋伏，哪知道汉斯非常狡猾，并没有莽撞的一头冲进医院。 现在对方都躲在掩体后面，选择这个时候开枪，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是特战队这边不能再拖了，否则妮菲塔丽就被对方发现了。 身为军人，保护平民不受伤害，这是最基本的信条。 激烈的枪声，突然响起。 “果然有埋伏，大家小心隐蔽。” 汉斯在第一时间，选着趴到在地上，并且迅速举起冲锋枪还击。 被派出去，探查周围情况的几名匪徒，此时也顾不上太多，原地蹲下来，向医院门卫室那边开火。 黑灯瞎火的，双方的能见度都不高，所以开枪准头有限，噼里啪啦打了半晌，才有一个匪徒发生惨叫。 “点子有些扎手，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徐兵蹲在窗后，一直试图用枪口，锁定汉斯，可那个家伙，非常狡猾，各种躲避的战术动作，比吃饭喝水还要娴熟，根本就不给徐兵开枪的机会。 “再撑一会儿，等队长解救完人质，一定会过来支援咱们。” 和徐兵一起执行狙击任务的一名战士说。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接着就是外面匪徒的惨叫。 “江先生，干得漂亮！” 王骁没想到，无人机除了能侦查敌情，还能当狙击手的眼睛使用。 刚才，就是江华利用无人机，精准定位到了一个躲在掩体后的匪徒，给了狙击手开枪的机会。 “不，是这位小哥的枪法漂亮。” 江华谦虚客气地说。 然后，他继续操控着无人机，给狙击手提供视野。 这黑灯瞎火的，双方完全是在盲战，但是利刃特战队这边有江华提供的无人机支援，等于多了一双眼睛，这就跟玩《传奇》，开了全图外挂似的，简直不要太爽。 “啊！” 又是一声惨叫，又有一名匪徒被击毙了。 这一下，阴险狡猾的汉斯，一下子慌了神，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明明他的同伙，都躲得好好的，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这大晚上的，天气不好，别说月亮，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 他们这边，完全是对着医院方向，一通乱开枪，对方凭什么，就能精准狙击到他们？ 这时，天空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小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抬手就是一枪。 “坏了，无人机被击落了。” 江华脸色一变。 “其他匪徒都被击毙了，就剩下这个小头目了。” 王骁说着，准备带着队员去一楼，仗着人多围堵那个仅剩的漏网之鱼。 “来不及了，他十分狡猾，现在已经逃进了车里。” 江华视力比较好，看得比普通人远一些。 汉斯拿着击落下来的无人机，匆匆忙忙，启动车子，逃离医院。 利刃特战的的队员，纷纷对准越野车开枪，不过这车子明显是做过改装，大部分子弹，都被车后面的钢板挡住。 “走，我们也该离开了，否则下次跟我们交火的，也许就是黑骷髅的主力。” 王骁立刻疏散人质。 他这次带队过来的利刃特战成员，一共十二名，还要分出一部分，照顾人质，真正能够作战的，不超过六人，所以没办法跟黑骷髅正面交锋。 “芷柔，你把女儿的药带上，我们该撤离了。” 江华也顾不上夺回无人机了，现在撤离才是摆在眼前的首要任务。 “可是，女儿输液还没打完呢。” 苏芷柔看着挂在女儿身上的吊瓶，满脸纠结。 这是护士薛雪刚才配的药，帮江双儿挂上的，在打上点滴之后，江双儿的体温，明显下降了很多。 “找人帮忙提着，边走边打，这里太危险了，一旦黑骷髅主力过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江华走过去抱起女儿。 苏芷柔紧张地高高举着吊瓶，看着昏昏沉沉的女儿，眼泪又有往外涌的趋势。 现在，虽然她和女儿得救了，但是妹妹依旧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怎么能不担心？ “队长，这些本地人质怎么办？” 一名特战队的队员问。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营救被困的夏国公民，这些尼罗的本地人，如果救吧，会严重拖慢行程，如果放任不管，又似乎说不过去。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迂回撤离 “这些人质，先带着一起转移，路上在想办法。” 王骁看了惊恐的人质们一眼，终究不忍心放弃他们。 见到江华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医院大门出来，躲在断墙后面的妮菲塔丽，终于敢现身了。 “刚才好危险，差点吓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地说。 “妮菲塔丽小姐，麻烦你去安抚一下你们当地的人质，我们马上要转移，如果他们不能跟上脚步，很可能会重新落在黑骷髅手里。” 王骁神色严肃地说。 现在这些人质的状况，都不怎么好，如果按这样的速度转移，绝对逃不过黑骷髅的追杀。 “好，我立刻去办。”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闺蜜？” 妮菲塔丽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问。 “医院解救的所有人质，全都在这里了，至于有没有你闺蜜，我不认识她，所以没办法告诉你。” 王骁遗憾地一摊手说。 “我过去看看。” 妮菲塔丽虽然担心闺蜜，但她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见刚被解救的人质们，情绪不好，立刻跑到人群中，大声用当地语言，跟着这群人质交流。 有人能够交流，人质们的情绪，立刻安定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惶恐不安。 等安抚了人质的情绪，妮菲塔丽才有时间打听闺蜜的下落。 但很可惜的是，这群人质并没有见到过她闺蜜，这让妮菲塔丽心里特别失望。 另一边，江华抱着女儿，正在和妻子说话。 “芷柔，小月呢，怎么只看到你和芳姐，没有看见小月？” 江华之前在医院里，只看到了苏芷柔和齐芳，并没有见到小月。 不过当时现场乱糟糟的，再加上外面还有匪徒虎视眈眈，他忙着用无人机，给特战队的狙击手提供视野支援，根本就没时间问。 结果现在人都出来了，他挨个看过了被困人质，依旧没看见苏淡月，这才担心地询问。 “我和她走散了，阿华，你说小月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苏芷柔听丈夫提起妹妹，眼眶红红，充满了担心。 苏家姐妹感情很深，她和苏淡月相依为命多年，如果妹妹出了意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死去的父母交待。 “不会的，小月是个有福气的人，我相信她一定还好好活着。” 江华安慰着妻子。 得知苏淡月走丢了，他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但因为女儿生病了，妻子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不能再给她增加压力了，所以只能把这些担心，压在心底。 “王骁队长，我已经和大家说好了，他们都愿意配合。” 妮菲塔丽作为尼罗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很快取得了那些当地人质的信任，她口才不错，鼓舞了一番士气后，大家都振作起精神，表示愿意跟着利刃特战队一起转移，不会给特战队拖后腿。 “好，我们现在就走，妮菲塔丽小姐，你是本地人，对这里最熟悉，你觉得我们往哪个方向撤离最安全？” 王骁非常虚心地问。 这年头没有电子导航，找一个靠谱的向导，能少走很多弯路。 “往北走吧，那边是我家族的势力范围，如果能成功抵达，我家里人不会袖手不管的。” 妮菲塔丽沉吟了一下说。 闺蜜没找到，这固然让她有些失望，但是这些尼罗人质，也都是她的同胞，如果能把这些人安全转移，她是乐意帮忙的。 “如果往北撤离，那么我们需要的多久，才能摆脱黑骷髅的追杀？” 江华怀里抱着女儿，语气冷静地问。 他现在拖家带口，那些尼罗人质也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他们没有趁手的交通工具，只能靠腿走路，如果距离太远，那走这条路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你放心，从这里向北，都是流沙地形，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只需要走上两天，就能彻底摆脱黑骷髅。” 妮菲塔丽知道江华在担心什么，所以很有耐心地解释。 “如果是流沙，那对黑骷髅来说，确实不利于追击，但是这种地形很危险，你之前走过没有，有没有把握？” 王骁站在江华身旁问。 流沙地形是沙漠这边，没有人愿意涉足的地形，因为一不小心，你就会陷进沙子里，拉都拉不起来。 “我是一名业余的探险爱好者，这条路我走过几次，应该没问题。” 妮菲塔丽语气自信。 “好，那我们就往北撤离，” 王骁代替特战队的所有成员，做出决定。 另一边，苏淡月救了那个倒地的中年人后，她和蜂鸟开车沿着小路撤离，一路上不敢往人多的方向去。 就在这短短几天，尼罗的形势，又发生了巨大变化，随着黑骷髅的这波攻势，大家都看出来，尼罗正规军外强中干的本质。 于是，尼罗周边的几个非法武装集团，也开始蠢蠢欲动。 现在，交战区已经不是只有黑骷髅占领的这块地盘了，已经有好几处，整个尼罗境内，硝烟四起。 在这种情况下，蜂鸟和苏淡月不管是多么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小月，这里有些熟悉，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 蜂鸟减缓车速，困惑地看着外面。 “确实来过，你看地上，这是我们之前经过时，留下的车轮印。” 苏淡月看着窗外的茫茫黄沙，感觉自己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完了，我们迷路了。” 蜂鸟一脸颓然，刚才绕了一大圈，车子的油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赶紧找到正确的路，她和苏淡月都要被困死在沙漠中。 “咳咳，不要着急，天快亮了，到时候我们看太阳分辨方位，就不会迷路了。” 被苏淡月丢在后排的中年男人，咳嗽了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淡月转过身，表情欣喜地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怎样，她在逃跑的路上，救了一条人命。 “有点口渴，你们有水吗？” 中年男人再次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他看起来身体不太好，说话有些中气不足。 “有，我这就给你拿。” 苏淡月弯腰去拿水壶。 “小月，我们的淡水也不多了。” 蜂鸟好心地提醒，她是江华的下属，职责是保护他家人安全，对于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从来不施舍额外的同情。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无人机残骸解密 过来的时候，坐满了两辆越野车，加起来七八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汉斯自己。 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内，独眼龙用枪指着汉斯额头，大声咆哮。 “你是吃干饭的吗，竟然把一个小队的精锐，全部折损在了外面，你逃回来干嘛，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独眼龙表情愤怒。 “头儿，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些人的枪法，居然会这么好，仿佛在天上长了一双眼睛一般，不管我们躲在哪里，都会被他们发现。” 汉斯羞愧地低垂着头说。 “天上长了一双眼睛？汉斯，这么拙劣的借口，我没想到，你竟然也能想出来，你怎么不说，他们的子弹，也长了眼睛？” 独眼龙愤怒地一枪托，砸在汉斯的额头上。 “我没有撒谎，头儿，天上真的有东西，你看，这个东西，就是我用枪打下来的。” 汉斯举着无人机的残骸，一脸冤枉地分辨。 在回来的路上，他也研究过这个东西，不过始终没弄明白，这玩意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但是，这个怪模怪样的小玩意儿，在双方交战时，就悬浮在他们头顶，实在是太可疑了。 “你弄这么一个破东西，就想推卸你损兵折将的责任？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独眼龙是个粗人，明显没见过汉斯手里的无人机。 “等等，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戴着兜帽的神秘特使，突然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他之前过来，转达了上面的命令后，并没有离开，一直留在这里等候消息。 刚才独眼龙暴跳如雷，恨不得毙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大将，也有做戏给他看的意思。 毕竟，一直以战力自夸，号称能跟尼罗正规军抗衡的黑骷髅，这次居然败的这么惨，这让他太没面子了。 “一个奇奇怪怪的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独眼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对于汉斯嘴里，什么天上长了眼睛，这种鬼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要知道，双方交战的时候，那可是晚上，就算对方天上长了眼睛，还能具有夜视功能不成？ 这种离谱的事情，傻子才信！ “特使先生，给！” 汉斯这次败的太惨，全然没了之前的傲气。 特使接过无人机的残骸，拿在手中翻看，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东西的，把当时的经过，详细讲一讲。” 特使拍了拍汉斯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独眼龙还在呢，汉斯可不敢当着首领的面坐下，可怜巴巴，用征询地目光，看着独眼龙。 “特使先生让你坐，那你就坐吧，把你刚才吹得牛，详详细细，再向特使吹一遍。” 独眼龙不屑一笑。 他是打心里，瞧不上这位特使，感觉对方就是个事儿妈，如果不是需要对方背后的势力，提供资金和武器，他才懒得应付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当时天气不好，没有星星和月亮，能见度很低，我们双方都看不见彼此，只能靠着经验盲战，一开始的时候，局面是僵持的，我们这边只伤亡了一个人，但是……” 汉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但是什么，继续说呀！” 独眼龙脾气暴躁地一拍桌子。 汉斯回来后，只说手下的人，全部折损了，也没说具体经过，他现在也是第一次听汉斯提起，他一个小队的人手，是怎么一个不剩，全部死光的。 “但是，对方仿佛会巫术一般，枪法一下子变得奇准无比，不管我们的人，躲在哪里，都会被对方准确地找出来，一枪爆头！” 汉斯身体有些发抖地说。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依旧感觉心有余悸，七八个身经百战的精锐，在短短两三分钟内，死的一个不剩。 就连藏在房子里面，没有露头的手下，也被对方用大口径的狙击枪，穿墙击毙。 对方能精准地锁定他们每一个人，除了巫术之外，他找不到其他解释。 “所以，你就胆怯地逃走了？” 独眼龙拍着桌子，愤怒地咆哮。 “头儿，那伙人是魔鬼，他们会巫术，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汉斯脸色惨白地分辩。 “你接着说，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发现的？” 特使举着手里的无人机残骸问。 “当时，我非常害怕，躲到车里准备逃跑了，抬头的时候，看到天上有个红点在闪烁，也没有多想，就开了一枪，然后就掉下来这么一个东西。” 汉斯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说。 在地上捡到了无人机的残骸后，他就直接开车逃跑了，这晚的经历，对他来说，就仿佛一个噩梦。 “你确定这个东西，当时就悬浮在你们头顶？” 特使语气急促地逼问。 “确定，特使先生，他们如果不是用了巫术，那这件东西，一定是外星人的黑科技。” 汉斯在失败的恐惧下，自动给利刃特战队，蒙上了一层神秘光环。 “越说越离谱，你给我滚出去！” 独眼龙挥了挥手，让人把吓破胆的汉斯，带了出去。 特使听完了整个经过，打量着手里的无人机残骸，没有说话。 “特使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独眼龙神色讪讪地问。 “看到这个损毁的零件了吗，我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热成像仪。” 特使指着无人机腹部的一个损毁配件说。 “您的意思是？” 独眼龙悚然一惊，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这是一个安装了热成像仪的微型飞行器。” 特使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恕我孤陋寡闻，这世上还有这种高科技？” 独眼龙眼中露出震惊，这种黑科技，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是呀，这伙不知来历的势力，竟然掌握了山姆都没掌握的尖端科技，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上面汇报。” 特使突然站起身，拿着卫星电话，向外面走去。 他不是独眼龙这种没见识的土包子，来自科技大国，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他，能够清晰的意识到，这种带有侦查功能的微型飞行器，能给军队作战体系，带来怎样的变革。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海岛地下宫殿 山姆西部海域，某个神秘小岛。 “会长，信鸽黑桃k刚才传来紧急情报。” 地下宫殿内，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内的神秘男子，手里拿着一份信纸，走向宫殿中央的王座。 “黑桃k，如果我没记错，他负责的是尼罗周边区域吧？” 坐在王座上的人，戴着一副印刻着繁复花纹的黑铁面具，身体笼罩在宽大的长袍内，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器的处理，让人无法看透他的性别和年龄。 “是的，那边的黑骷髅武装团伙，就是我们一手扶持起来的。” 穿着黑色斗篷的手下，语气恭敬地汇报。 “他这个时候，传来消息，难道是找到了江华的家人？” 戴着面具的会长，非常感兴趣地问。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摩挲着手指，那只手指上面，戴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黄金戒指，造型是一条首尾相连的蛇。 “目前还没找到江华家人的下落，就在昨天晚上，黑骷髅关押人质的地方，遭遇了不明势力的偷袭，所有的人质，全都被救走了。” 黑色斗篷男站在台阶下，小心翼翼地说。 “黑桃k启动紧急传讯，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 会长的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不满。 “并不是，他说他有重大发现，您看了就知道。” 黑色斗篷男举着手里的信纸说。 这座海岛的几个角落，都布置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屏蔽仪器，任何通讯产品，在这里都无法使用，如果利用卫星的视角，俯瞰这里，会惊愕地发现，这里是一片海样，卫星图上根本就不存在海岛。 因为电子仪器，都会受到严重干扰，所以岛上依旧采用纸质通讯，这种最为原始的手段。 虽然这种方式落后，而且效率低下，但是却足够安全，就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黑客，也无法窃取海岛上的任何机密信息。 会长对着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戴着同款黑铁面具的侍卫，走下台阶，接过黑色斗篷男手里的信纸。 看完信纸上的消息后，会长靠在王座上，沉默不语。 过来送信的黑色斗篷男，也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站在台阶下，等候会长的决断。 “有意思，一项能引起世界军事变革的技术，首次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在尼罗。” 坐在王座上的会长，轻笑一声。 “会长，我们该怎么做？” 站在台阶下的黑色斗篷男，小心抬起头，用试探地语气问。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王座背后，那条盘旋铜柱而上，身长五米，欲择人而噬的凶蛇。 这条蛇可不是会长手上的戒指，这是一条活物，一条花纹恐怖，有着双腮，造型奇特的巨蟒。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拥有这项技术的人，他可比史教授，有价值多了。” 会长发出低沉地笑声。 “好的，我这就去传达您的旨意。” 黑色斗篷男鞠了一躬，准备离开大殿。 作为会长的专属通讯使者，他其实并不愿意来这个大殿，他觉得这里太阴森，太缺乏人味了。 而且，每次看见盘旋在会长身后，那条造型奇异的巨蟒，他都有种被吞噬的错觉。 在黑色斗篷男离开后，坐在王座上的会长，终于站了起来，无视身后的两名侍卫，长长伸了个懒腰。 “天天坐在这里扮深沉，简直无聊死了，喂，我刚才演得怎么样，像不像我爷爷？” 这次会长面具下，发出的竟然是一个娇俏少女的声音。 “小姐太有天赋了，简直和老会长一模一样。” 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侍卫，用讨好地语气回答。 “无聊，无聊死了，我想去蹦迪，想去看电影，想去海滩冲浪，这里什么都没有。” 少女把面具，摘下来丢在一旁，嘀嘀咕咕地抱怨。 眼看着都跨入两千年了，这座海岛的各种陈设，还停留在几百年前，古老的不能再古老，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生活在这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小姐，老会长吩咐了，让您不许摘下面具，请您赶紧戴上。” 侍卫慌慌张张，捡起少女丢在地上的面具，语气惶恐地说。 另一名侍卫，看见少女精致完美，毫无任何瑕疵的容颜，心慌地低下头，不敢再跟少女，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 “这副面具太闷了，现在这里又没人，我想透口气。” 少女拒绝了侍卫的请求。 “小姐，求您不要任性，老会长病危的消息，一直被严密封锁，要是您这边露馅了，会里虎视眈眈的几位元老，一定会毫不犹豫，吞掉咱们的家族。” 拿着面具的侍卫，苦苦哀求。 “好吧，为了家族，唉……” 少女叹了口气，接过面具，戴在脸上。 在外人看来，共济会的会长，那是风光无限，能够呼风唤雨的存在。 但是只有她心里清楚，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大殿，每日与蛇相伴，究竟是什么滋味。 “不过，这种不能见光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你知道吗，黑桃k这次的发现，非常重要，如果我们能够掌握，这种微型飞行器的技术，我们就可以和山姆军方谈判，到时候就算爷爷不在了，也不用担心，家族被会里的元老吞掉。” 少女目光霍霍生辉地说。 她没想到，一个远在尼罗，不受任何重视的信使，居然会传递回来，这么有价值的一条消息。 “小姐，既然这项技术，如此重要，咱们是不是要加派人手，前往尼罗？” 侍卫小心翼翼地问。 “不，这两年几个元老家族，对会里渗透的十分厉害，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我准备亲自过去。” 少女眯着眼睛回答。 “这怎么可以，如果您去了，谁来扮演老会长？” 侍卫心里一惊，立刻劝阻。 少女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她现在外出，如果遭遇什么意外，那整个家族就四分五裂了。 “共济会的会长，并不是谁想见，就能够见的，偶尔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也很正常。” 少女心里已经做了决断，并不会再听劝。 “我还是不能认同，太危险了。” 侍卫固执地挡在少女身前。 “爷爷病危，这个情况瞒不了太久的，如果现在不博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 少女叹了口气。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伏击者 尼罗周边多是沙漠地形，特别是江华一行人选择的这条路，是沙漠中最为凶险的流沙地形。 “芷柔，女儿的烧退了没有？” 烈日炎炎下，江华手里拿着一壶水，向临时搭建的帐篷走去。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江华带了一些药品，加上营救的人质里，也有护士，江双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治疗。 “连续输了两天液，已经好多了，就是精神不太好，现在正睡着呢。” 苏芷柔看了一眼躺在怀里的女儿，放轻了声音说。 “女儿还这么小，估计之前被吓到了，回去之后得找白雅，做一下心理疏导。” 江华叹了口气。 江双儿以前虽然经历过一些凶险，但是都与这次不同，特别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竟然当着孩子的面杀人，这让江华十分愤怒。 “你问过妮菲塔丽小姐了吗，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 苏芷柔神色憔悴。 她现在除了挂念女儿的病情，剩下的时间，都在担忧妹妹的安危。 虽然江华说，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在附近寻找苏淡月，但她还是不放心。 “还有半天，就能走出去了，小月那边，你也别太担心，我留了人打探，一有消息，就会及时通知我。” 江华看出苏芷柔的忧虑。 就在昨天，以坦克为首的精英雇佣兵小队，已经抵达尼罗。 虽然营救人质这一战，他们没能赶上，但江华还有别的重要事情，托付给他们。 现在，这一队精英雇佣兵小队，被江华留在黑骷髅的占领区域，全力打探苏淡月的下落。 “芷柔，喝点水吧，你嘴唇都开裂了。” 同住一个帐篷的齐芳，拧开水壶的盖子，递给苏芷柔。 这几天，苏芷柔因为担忧女儿病情，很少喝水，再这样下去，女儿还没好起来，估计她就要病倒了。 “喝点水吧，女儿我来抱着。” 江华接过昏睡的女儿，用充满担心的眼神，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小脸。 在输液之后，现在烧是退了，可是人还处于昏睡中，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这是受了惊吓的原因，慢慢会好起来的。 在原地修整了两个小时，避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这支包含了职业军人和人质的混合队伍，再次启程。 “队长，想啥呢，一路上心事重重的。” 徐兵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王骁。 “等把这群人质，带到安全的地方安顿后，我打算回去一趟。” 王骁皱着眉头说。 “回去干什么，多危险呀。” 徐兵可是见识过，黑骷髅那伙匪徒的凶悍程度，就算他们是精锐的特种兵，也不敢保证，跟这伙亡命徒对抗，不会出现伤亡。 “史教授还没找到，上面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王骁叹了口气。 陪着人质撤离，是环境所迫，迫不得已，因为不这么做，他们这伙人，有极大概率被黑骷髅包了饺子。 但是，他不能因为凶险，就放弃上面交待的任务。 “可惜，江先生带来的无人机，被匪徒击落了，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件侦查利器，跟他们打游击战。” 徐兵用遗憾地语气说。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传来一阵躁动。 “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骁双手持枪，做出戒备姿势，向着队伍前方走去。 他们解救的这群人质，来源比较复杂，有本地的土著，也有外国的游客，人一旦脱离危险，大悲大喜之下，就容易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就在昨天，一个老外游客，还和本地土著因为抢水，打了一架。 这次倒不是因为打架，而是在前面的流沙区域，发现了一辆陷进沙子里的越野车。 “徐兵，过去侦查一下情况。” 王骁表情戒备地说。 这里是交战区，遇到任何事情，谨慎一下，都没有大错。 况且他观察到，那辆越野车的顶棚，做过改装，焊接了一个机枪架子，像这样的车辆，他在黑骷髅的团伙中看见过。 “是！” 徐兵敬了一礼，端着冲锋枪，猫着身子，绕了一个弧线，谨慎地向越野车靠近。 直到靠近了越野车两米外的位置，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后，徐兵举起手打了个手势，然后摇了摇头。 “车里居然没人？” 王骁惊讶地扬了扬眉。 “进去车里看看，有没有食物和水。” 王骁抬高了声音吩咐。 他们这一行人，因为带着十几个拖油瓶，食物和水严重不够，如果能补充一点，那当然是极好的。 徐兵小心翼翼，继续往越野车靠近，因为这里是流沙地形，他每一步都很谨慎。 这时，沙子飞溅，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黄沙里扑了出来，一个干净利落的锁喉，扣住徐兵的脖子。 “敌袭！” 王骁脸色一变，立刻举枪瞄准那个身影。 不过那个身影很狡猾，反扣住徐兵喉咙后，就把他当成挡箭牌，挡在自己身前，自己则隐藏在徐兵身后。 “放开我战友！” “你们放下枪，后退，否则我杀了他！” 气氛剑拔弩张，挟持徐兵的身影，被七八个枪口指着。 “孙子，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 徐兵没想到自己大意之下，居然被对方挟持，一张脸涨的血红，面子很挂不住。 “抱歉，我是女人，不是好汉，你们人多，我不会放开你的。” 躲在徐兵身后的身影，非常谨慎，而且语气沉着冷静。 江华原本抱着女儿，落在队伍的最后面，见到前方的躁动，把女儿交给苏芷柔，说：“好像出事了，你别靠太近，我过去看看情况。” “小心！” 苏芷柔担心地叮嘱了一句。 虽然她心里，对丈夫有个私生女的事情，依旧有些介怀，但是危险的环境，还有绝望之时，被神兵天降的丈夫，拯救的经历，让她暂时无暇，再跟江华计较这件事情。 江华过去的时候，前方依旧气氛紧张地对峙着。 “江先生，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赶紧回去。” 王骁语气急促地说。 “有望远镜么，我怎么感觉那挟持者的声音，有些熟悉？”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 那人整个身子，都躲在徐兵身后，他看不清长相，但觉得这声音，真的太像一个熟人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一家人异国团圆 越野车五十米外的一个沙丘后面。 “苏小姐，这伙突然冒出来的人，会不会是黑骷髅的追兵？” 史教授趴在有些烫的沙子上面，语气紧张地问。 他是在被苏淡月救下的第二天，清醒过来的，得知被救时，只有他一个人昏迷躺在路边，他神色有些悲戚。 因为这意味着，和他一起过来的三名学生，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他很清楚自己学生的秉性，如果他们安然无恙，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路边。 而且，他还记得，就在他昏迷前，他们遭遇了匪徒袭击。 “看服装打扮，他们不像是黑骷髅的，都穿着迷彩服，也许是尼罗的正规军。” 苏淡月躲在沙丘后面，谨慎打量着那边。 以王骁为首的特战队成员，都带着战术头套，所以苏淡月看不清他们的脸。 “蜂鸟小姐不会有事吧？” 史教授担心地问。 他们之前迷路了，后来兜兜转转，误打误撞把车开到这里。 结果车子开到这里，突然没油了，他们只能弃车步行。 他们这三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本地人，在这四周都是茫茫黄沙的地带，自然是走不出去，绕了一圈，结果又回来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如果再在原地绕圈子，他们很可能会被困死在沙漠中。 迫不得已之下，蜂鸟提出一个冒险的想法，那就是与其盲目乱逛，不如守在车旁，看看能不能蹲到路过的本地人。 毕竟，他们也是沿着一条黄沙路，一路开过来的，虽然前方没路了，但既然存在黄沙路，说明这里不是真正荒无人烟的沙漠。 商议了一番后，苏淡月提出，只在这里守半天，如果超过这个时间，还没遇到任何人，他们也不能留在原地等死，还是要冒险闯一闯，搏一搏。 现在，真的如蜂鸟所料，等到了人，但是这个结果，苏淡月却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就在内心忐忑不安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支队伍中走出来。 “姐夫，我是小月呀，我在这里！” 她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招手。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华，虽然这很不可思议，但是姐夫的身影，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小月？” 江华愣了一下，侧脸向不远处的沙丘看去。 看到站在沙丘上面，挥手的那个身影，真的是苏淡月，他心里有种狂喜的感觉。 “老板！” 单手锁喉，躲在徐兵身后的蜂鸟，把徐兵推了一个踉跄，又惊又喜地看着对面的江华。 “蜂鸟？” 江华又愣愣地转过头，难怪他刚才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原来还真的是熟人。 “你们都认识？” 这下轮到王骁懵了，他没想到，在这沙漠里，江华居然也能遇见熟人。 “别紧张，把枪放下，都是自己人。” 江华看见站在沙丘上，安然无恙的苏淡月，感觉十分欣慰，无论如何，一家人能够团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阿华，找到小月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小月声音了。” 队伍后面的苏芷柔，抱着女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小心点儿，别摔着，找到小月了，她很好，没有受伤。” 江华赶紧过去扶住妻子。 “姐，姐，我在这儿呢！” 站在沙丘上的苏淡月，看见姐姐，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一路挥舞着手臂，跑了下来。 “小月，真的是你呀，见到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苏芷柔看见平安无恙的妹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一家人团聚是好事儿，别哭呀。” 江华没想到，老婆居然还哭上了。 “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我真的太高兴了……” 苏芷柔抽泣着说。 这边兵荒马乱的，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妹妹了，现在姐妹重逢，她都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姐，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淡月跑过来，用力抱住姐姐。 “老板，蜂鸟向您报道！” 蜂鸟神色激动地走过来，大声向江华说。 “好，小月能安全无恙，我算你立功了，等回去之后，奖金酬劳一个都不能少。” 江华感慨地拍了拍蜂鸟肩膀。 他知道苏淡月一个弱女子，能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蜂鸟绝对功不可没，对于立功的下属，他是绝不会吝啬奖赏的。 “江先生，这是你的下属？” 王骁非常惊讶地问。 蜂鸟挟持徐兵的过程，他是全程目睹的，那干净利落的身手，比他们这些特种兵，也不承多让。 他没想到江华手下，还有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 “王队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蜂鸟。” “蜂鸟，这位是利刃特战队的队长王骁。” 江华为双方相互做介绍。 “抱歉，刚才就是个误会，希望没伤到你队员。” 蜂鸟大大咧咧地道歉。 “凭你怎么可能伤到我，我告诉你，刚才是我大意了，咱们正规比一场，信不信我分分钟，就放倒你。” 徐兵拍着身上的黄沙，神色悻悻走过来。 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场子不找回来，他以后还怎么在特战队混？ “闭嘴，技不如人，就要谦虚接受，如果蜂鸟真的是敌人，你刚才已经死了。” 王骁毫不客气地训斥。 “队长……” 徐兵不服，还要梗着脖子强辩。 “好了，一场误会，过去就过去了，咱们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事儿。” 江华站出来打圆场。 “对了，姐夫，我们在路上，还救了一个人，史教授，你别站那么远，过来呀。” 苏淡月笑容满面，对着史教授招手。 “等等，你叫他什么？” 王骁神色一愣，难以置信地问。 “史教授呀，他也是我们同胞，过来开学术交流会，哪知道遇到了叛乱。” 苏淡月不理解王骁脸上，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队长，咱们这运气，是不是有些逆天了？” 徐兵也顾不上和蜂鸟计较了，快走过去几步，又惊又喜，上上下下打量着，局促站在一旁的史教授。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绿洲，归期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喜事不止是这一件，就在傍晚的时候，江双儿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是我做梦了吗？” 江双儿看见江华时，是既感到惊喜，又有些意外。 “爸爸想你了，所以就过来找你，囡囡想爸爸了没有？” 江华看着女儿憔悴地小脸，心痛地抱起女儿。 “想！爸爸，囡囡好害怕，这里好多坏人。” 江双儿伸出细嫩的胳膊，用力地抱住江华的腰，把小脸埋在父亲怀里。 “囡囡乖，别怕，坏人已经被赶跑了，现在有爸爸保护囡囡，坏人不敢再过来了。” 江华眼中闪过自责，把女儿抱得更紧了。 苏芷柔坐在旁边，心里同样有些愧疚，这次出国旅游，是她的主意，现在让女儿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她这个当妈妈的，心里已经后悔死了。 “双儿小美女，来，阿姨给你打针了。” 拿着输液瓶的护士，走进帐篷。 她就是在医院，因为仗义执言，被匪徒用枪托砸破额头的那名护士，现在头上还缠着纱布。 “爸爸，我不想打针……” 江双儿害怕地往父亲怀里缩了缩。 “乖，这是最后一针了，打完囡囡就康复了。” 江华和声细语地哄着女儿。 江双儿看着父亲鼓励的眼神，还有护士阿姨温柔和善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怯生生地伸出手臂。 “双儿真乖！” 护士笑着坐到江双儿身旁，帮她打针。 “小月，你来陪一下双儿，我和你姐有点事情要说。” 江华在女儿挂上输液瓶后，对站在帐篷一角的苏淡月说。 “爸爸，你要去哪里？” 江双儿现在正是对江华最依赖的时候，怯生生拉着他衣角。 “爸爸哪儿都不去，就在帐篷外面。” 江华揉着女儿的头，语气温和地说。 “囡囡，小姨给你讲故事。” 苏淡月知道姐夫肯定有正事儿，要和姐姐聊，坐过来陪着江双儿。 江华跟苏芷柔一前一后，走出帐篷。 外面天色已晚，这里是一片绿洲，站在江华的位置，能听见不远处河流的声音。 妮菲塔丽成功带着大家，走出了黑骷髅的势力范围，这边距离最近的城市，不到二十公里，她已经让家族安排车辆，过来接大家了。 “芷柔，这次我们是乘坐部队的运输机过来的，我打算让你和女儿，还有小月，作为第一批次的回国人员，乘坐运输机回去。” 江华吹着夜风，沉吟了一下说。 目前尼罗境内，叛乱四起，局势非常不稳，机场的国际航班已经停运了。 江华一行人想要回国，要么走海路，要么就是坐运输机原路返回。 不过，因为军用运输机的承载能力有限，不可能一次性把所有人全部带回去，所以得分多趟进行。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苏芷柔愣了几秒，难以理解地问。 “我是男人，总得让你们女儿孩子，还有伤员先回去，这边缺医少药，过来援建的谢医生，自从被救出来后，就一直反反复复的低烧，伤口也有感染迹象，我总不能抢了他的位置吧？” 江华看了另外一顶帐篷一眼。 他口中的谢医生，是这次被救出来的援助医疗人员之一，被匪徒立威的时候，在胳膊上打了一枪，伤口一直未痊愈，并且已经化脓了。 “可是，你留在这里，我有些担心你的安全。” 苏芷柔担忧地看着丈夫。 经历了生死之后，家庭的矛盾，已经被她暂时放在一旁，亲眼看见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倒在穷凶极恶匪徒的枪口下，在她心里，没什么比一家人平平安安，更加重要的了。 “有利刃特战队在这边陪我呢，而且我还调了其他的安保力量过来，不会有事的。” 江华安慰着妻子。 分成两个批次回国，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大家谁也没想到，尼罗的局势，会恶化的这么快。 黑骷髅的叛乱，只是一个导火索，在他们证实了尼罗正规军的懦弱后，其他的非法武装势力，有样学样，在尼罗境内大势烧杀抢掠，现在这边烽烟四起，交通已经断绝。 “好吧，那你保重，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芷柔不是个婆婆妈妈的性格，也意识到在这里多待一天，凶险就多上一分。 她们大人无所谓，但是孩子没理由，陪着她们一起担惊受怕。 “明天早晨，飞机过来接你们。”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这边离最近的机场，还有一段路程，他和利刃特战队的成员，必须连夜把大家送过去。 “阿华，一定要平安回来，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苏芷柔手搭在江华胳膊上，深深看了他一眼。 “嗯。” 江华用力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孤零零的小轿车，沿着黄沙路开了过来。 妮菲塔丽看见过来的车子，知道是家族来人了，主动迎了过去。 “扎克管家，我不是说了，这次的人比较多，让家里多安排几辆车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妮菲塔丽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中年管家，语气有些不满。 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战士和被解救的人质，加起来差不多五十来人呢，靠着一辆小轿车，得运到什么时候？ “塔丽小姐，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昨天我们遭遇了一伙不明武装势力的洗劫，您父亲失踪了，现在家族掌权的，是您三叔，他之前一直和你父亲关系不和睦，所以……” 管家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为难的表情，已经让大家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父亲失踪了？” 妮菲塔丽心情复杂，语气急促地问。 虽然父亲想把她当成联姻工具嫁出去，但那毕竟是她父亲，双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父女之情还是有的，现在乍闻父亲失踪，她心里更多是担心。 “是的，这次家族损失惨重，如果你现在回去，你三叔一定会立刻把你嫁出去，以此来换取联姻家族的支持。” 管家一脸担忧地说。 他是妮菲塔丽父亲的亲信，这次接到妮菲塔丽的消息，是瞒着家族，偷跑出来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我们和解吧！ 妮菲塔丽听完管家的讲述，脸色十分不好看。 她没想到尼罗险恶的局势，已经波及到了她的家族，现在父亲失踪，三叔当家，家族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避风的港湾，她没办法再获得家里的援助了。 “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妮菲塔丽的肩膀。 刚才她和管家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心里有些同情这个女孩。 “江先生，抱歉，计划好的行程，可能要修改一下了。” 妮菲塔丽满脸歉意地说。 她带着大家，徒步两天两夜，横穿人迹稀少的流沙区域，就是因为这里是她家族的势力范围，她可以让大家在这里休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没想到刚刚抵达，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没事儿，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 江华心里也有点小失望，他们人生地不熟，如果少了妮菲塔丽家族的援助，跨越几十公里的距离，赶去机场，可是一个不短的路程。 妮菲塔丽神色犹豫，拉着管家，去帐篷里询问家族变故的细节。 江华站在外面抽烟，眯着眼睛思考，接下来他们一行人，该何去何从。 “给我来一个根。” 王骁走了过来，向江华讨烟抽。 “你刚才也听见了吧？” 江华散了一根烟给王骁。 他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撤离的路上，遭遇叛乱的匪军，他们这一行人，虽然有利刃特战队的保护，但更多的还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听见了，没想到这边也发生了叛乱，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带着这么多人了，实在是太扎眼了。” 王骁用力吸了口烟说。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营救被困的内地援建医疗者，至于其他的人质，那都是捎带上的。 撤离黑骷髅的势力范围时，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他没有丢下那些其他人质不管。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他没有必要，再带这这么多的拖油瓶了。 再说，他们现在准备回国了，带着这些被救的本地土著，也不合适，安顿这些人，应该是尼罗官方的职责。 “我是这样想的，等到了前面的城市，我们和这些被营救出来的他国人质，就该分道扬镳了，把他们交给尼罗官方去安顿。”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前面的城市，沦陷了没有。” 王骁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应该是没有的，听那位管家带来的消息，这边只是受到小规模的叛军骚扰。” 江华亲自来了一趟尼罗，对这边的混乱局势，算是有了清晰的认知。 相比之下，国内简直就是天堂，虽然经济和发达国家有差距，但是安定和谐，远离战争。 议定了接下来的策略后，摆在江华和王骁面前的，就只剩下一个难题，那就是去哪里弄车。 毕竟，这么多的人呢，还有一部分是伤员，如果靠着腿走，得走到何年何月呀？ “江先生，我能提个建议吗？” 妮菲塔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妮菲塔丽小姐，有什么好想法，但说无妨。” 江华态度客气地说。 他和王骁对这边环境都不熟悉，两人愁眉苦脸站在这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听听妮菲塔丽这个土著的想法。 “这里是两河流域，主要城市和居住地，都是沿河而建，我们可以不走陆路，直接乘船沿河而下。” 妮菲塔丽目光炯炯地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江华立刻对这个想法，表示了赞同。 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找一辆客车，也未必能装得下，但是找一艘大点的船，绝对能全部运走。 “往西八公里，就有一个货运码头，我们可以去那里租船。” 妮菲塔丽看样子，已经从父亲失踪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妮菲塔丽小姐，谢谢你，你这次过来，可是给我们帮了不少忙。” 江华握着对方的双手感谢。 要不是身边带了这么一个向导，他们人生地不熟，营救任务还真未必能这么顺利。 一行人在修整了两个小时后，浩浩荡荡，再次启程。 绿洲附近，有零散的居民居住，江华花高价买了几匹骆驼，让女人孩子，还有伤员骑乘。 “真是无法想象，古人能把丝绸和茶叶，卖到这么远的地方。” 苏芷柔抱着女儿，坐在骆驼上感慨。 之前观光的时候，来去都是乘坐旅游大巴，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换成了徒步，她才真的体会到，古代能建立丝绸之路，是一件何等了不起的事情。 她们这一路，都是在尼罗境内行走，都感觉千难万难了，古人却要把商品，从夏国万里迢迢，运来这里，真的是拿命在开拓商路。 “所以，我们才不能让丝绸之路荒废掉，骆驼在这里，可是宝贵资源，要不这边的居民，从两国贸易中得到了实惠，心存感激，咱们想买他们手里的骆驼，可未必有这么容易。” 江华牵着骆驼，用感慨地语气说。 他和这边的当地居民打交道，对方见他黑头发黑眼睛，得知他是夏国人后，对他都十分友好。 这些友好和尊敬，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靠着两国之间的贸易，还有大量的援建项目换来的，这里面每一点每一滴，都是同胞的汗水和努力赢来的。 “江华，我有些理解你的事业了。” 苏芷柔沉默了一下说。 虽然在家庭上面，江华对不起她，但是事业上面，江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看着那些沙漠居民，家里摆的用的，都印着夏国制造的字样，作为一名夏国人，她内心是感到自豪的。 江华牵着骆驼，没有说话，今天和当地居民打交道的一幕，让他内心，也有挺多感慨的。 以前待在国内，没觉得什么，现在走出来了，他才真正感受到，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推进，影响的已经不是一国一地了，而是几十个国家，和千千万万个家庭。 “我们和解吧。” 坐在骆驼上的苏芷柔，突然轻声说。 “好。” 江华走在前面，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海外特别行动队 尼罗黑石机场，军用运输机划破长空，隐没在云层中。 “终于安全送走了，这下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江华用松了口气地语气说。 就在刚刚，军用运输机载着他的妻子女儿，还有被营救出来的援建医疗者等人，返回国内。 “成功营救出人质和史教授，我也算是不辱使命。” 王骁站在江华身边感慨。 这次的任务很顺利，顺利到他把一切归结为运气，特别是巧遇史教授，这给他省了太多的事儿了。 “怎么样，联系上孙老没有，他有没有同意，再派一架运输机过来接我们？” 江华侧着脸问。 等送苏芷柔她们的运输机返航，过来接他们，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江华希望国内再派一架运输机过来，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 “安排不了，现在这边实行空中管制了，就目前这架运输机能够起飞，还是大使馆那边费了不少口舌，努力沟通的结果。” 王骁叹了口气说。 目前尼罗的局势，已经非常不好了，这边进入了战时管制状态，所有外来飞机，一律禁飞。 苏芷柔她们能回家，还是大使馆努力运作的结果。 “那我们怎么回去？” 江华有些傻眼。 这个到处都是沙子的地方，他真的是待够了，现在就一个念头，回家！ “只能绕道走海路回去了。” 王骁拿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研究。 “那得多远啊，而且一路上要穿过不少叛军领地，这跟唐僧西天取经有何区别？” 江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国内已经安排了军舰，在港口那边接应我们，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安全撤离的通道。” 王骁也不想舍近求远，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尼罗境内叛乱四起，好多地方都落入叛军手里。 能给苏芷柔一行人，安排一条回家的安全航线，已经是国内努力沟通的结果。 再安排一架新的飞机过来，搞不好刚飞进尼罗境内，就被叛军用防空炮打下来了。 目前只有走海路撤离，才是最安全的，毕竟有国内军舰护航。 在江华和王骁商议对策时，妮菲塔丽没精打采，坐在一块水泥墩上。 她父亲失踪了，现在家族落到三叔手里，她是有家不能回，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妮菲塔丽小姐，如果你暂时没什么打算，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 江华发出邀请。 他见这姑娘挺可怜的，他们这一路过来，对方帮了他们不少，他现在有心回报对方。 “我刚才听你们聊天，说空中航线被禁了？” 妮菲塔丽振作了些许精神，走了过来。 她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管家被她打发回去了，她还需要对方，帮她打听父亲的下落。 “是的，我们必须去这里，从这里坐船，返回国内。” 江华身手指着尼罗境内的一个海港说。 “这直线距离，超过了一百多公里，可是一个不短的路程。” 妮菲塔丽扬了扬眉。 “你有没有什么好路线安排？” 江华目光炯炯，盯着她问。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路线，都是妮菲塔丽安排的，从来没出过岔子，他现在很信任这个女人。 “我可以帮你们策划一条安全的路线，但你们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小忙？” 妮菲塔丽犹豫了一下说。 “你说吧，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本来就是应该的么？” 江华笑了笑。 “我想你们帮我打听一下，我父亲究竟落在了哪一伙势力手里，是生还是死。” 妮菲塔丽表情复杂地说。 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失去了家族的庇护，现在无依无靠，江华这些人是她唯一能寻找到，帮助她的力量了。 “可以。” 在王骁还在犹豫的时候，江华已经一口答应。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妮菲塔丽感激地站起身鞠躬。 这时，王骁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家江华，把他拉到一旁。 “江先生，我们对这边的势力，都不熟悉，这要如何打听？” 王骁压低了声音，一脸为难地说。 他觉得江华，答应的太草率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打听妮菲塔丽父亲的消息。 “这个好办，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江华神秘一笑。 这时，五十米开外的黄沙路上，尘土滚滚，似乎有一个车队，正在向这边开过来。 “隐蔽，有情况！” 王骁在过来的时候，跟叛军交过几次手，现在有些杯弓蛇影。 “别慌，是自己人。” 江华站着没动，倒是表现的十分淡定。 七八辆越野车，结着队向这边开过来，最后停在江华一行人身边。 以王骁为首的利刃特战队战士，一个个手搭在枪上，眼神警惕地看着这伙不速之客。 唯有江华，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最前面领头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一个体型强壮如北极熊的壮汉，从车上跳了下来，热情走过来，给了江华一个熊抱。 “老板，坦克向您报道！” 他抱完之后，立正敬礼。 “过来就好，一路辛苦了。” 江华拍对方的肩膀，有些吃力，只能改为拍对方胳膊。 “江先生，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骁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依次从车上下来，集结在坦克身后的一群彪悍毛熊大汉，这些人身上军人的味道，都十分的浓。 “他们是我安保公司旗下的海外特别行动队，本来是调过来，营救芷柔她们母女的，没想到王队长指挥得当，根本就没轮到他们出场。” 江华笑呵呵地介绍。 在国内雇佣兵是不合规的，所以他只能给这些人，安了个海外行动队的名头，专门负责处理境外事物。 妮菲塔丽看到这群彪形大汉，眼睛一亮，她没想到江华还隐藏了这样的力量，这样一来，寻找她父亲的下落，看起来就更有希望了。 “蜂鸟回去了，坦克，你们这群人里，谁最擅长打探情报？” 江华也没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他打算留两个人，在这边打听情报，剩下的人按照原计划撤离。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前路未明，又起风云 公海，停着一艘豪华游轮。 天空碧蓝如洗，一个穿着泳装，戴着墨镜的金发美女，躺在甲板上的沙滩椅上，一副悠闲度假的姿态。 “小姐，打听到了，那部微型飞行器的持有者，就是江华。” 穿着黑西装，一副保镖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恭敬站在女人身边说。 “居然是他？” 金发美女扬了扬眉。 顶替了爷爷身份，当过一段时间共济会会长的她，对于江华这个名字，自然是不陌生。 她没想到，掌握了这项划时代军事技术的人，居然会是江华，真的是太巧了。 “菲雅小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心腹手下在一旁恭敬地问。 “那个损毁的飞行器样品，拿过来了吗？” 菲雅把墨镜推到额头，露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躺在沙滩椅上问。 “拿过来了，就是损毁的有些严重。” 穿黑西装的手下，目光在菲雅脸上停留了半秒，心虚地挪开，每次见到自己小姐的容貌，他都有种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地感觉。 “居然这么小？” 从心腹手里，接过无人机的残骸，菲雅惊讶地扬了扬眉。 这个飞行器，可比她预想的还要小，体积小就代表了隐秘，看来这项技术的价值，还在她估计之上。 “目前能观察到的，就是这架飞行器的腹部，悬挂了热成像装置，可惜里面的电路板，已经烧毁，我们只能通过外形判断，这是一架通过旋翼来飞行的微型飞行器，至于它该如何操作，就超出了我们猜测范围之外了。” 黑西装手下垂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 “电路板损毁的这么彻底，看来设计者在设计之初，就专门设置了技术保护手段，不过没关系，等我抓到它的发明者，一样能得到这项技术。” 菲雅嘴角上翘，脸上露出自信地笑容。 如果说之前，她是因为会里元老的压力，才了解到江华这个名字，在见识了无人机的技术后，她自己本身，却开始对江华感兴趣了。 “菲雅小姐，我已经打听过了，江华目前在苏伊市周边出现过，那边是米斯拉家族的地盘。” 黑西装能成为菲雅的心腹，本身自然是有一定能力的，好多事情不用主人吩咐，他就已经做在了前面。 “这个家族我有点印象，上次国际原油峰会，他们家族的代表，对洛克菲勒那边，就十分巴结，没底线没原则，活像一只哈巴狗。” 菲雅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不屑。 洛克菲勒是共济会里的老牌元老家族，跟她的爷爷一直不对付，现在她爷爷生病，却不敢宣扬，防得就是洛克菲勒这伙心怀不轨的元老势力。 “我还打听到，米斯拉家族刚发生一些变故，他们之前的家主失踪了，现在家里掌权的，是前任家主的三弟。” 黑西装继续汇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联系这个人，告诉他如果能把江华，滞留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我可以让他的家族，成为共济会白银级别的合作伙伴。” 菲雅坐起身来，目光炯炯地说。 紧致的泳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让黑西装心虚地低下头。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 黑西装手下拿着卫星电话，匆匆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共济会的合作伙伴，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青铜、白银、黄金，别看菲雅许诺的，只是一个白银级别的合作伙伴，要知道叱咤香江的李半城当初，也不过是区区青铜级别的合作伙伴。 能成为黄金级别合作伙伴，那至少都是垄断了一国经济命脉的寡头。 苏伊市，一套带泳池的豪华别墅内。 “菲雅小姐真的这么承诺？好的，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菲雅小姐的嘱托，我们米斯拉家族对贵会仰慕已久，这次能为菲雅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一个披着浴巾的中年男人，站在泳池旁，拿着手机，点头哈腰地说。 在沙漠地区，每一滴水都是宝贵资源，能够享受泳池的人，都是这里的权贵，米斯拉家族在苏伊市周边的影响力，是不容置疑的。 打完电话后，中年男人喜上眉梢，立刻把自己的心腹手下喊了过来。 “米扬，你上次说，我心爱的侄女回来了，还和一个夏国人搅和在一起？” 中年男人走到椅子上坐下，翘腿点燃一根雪茄问。 作为米斯拉家族的现任掌控者，家里的管家偷偷溜走，私下里去见了什么人，当然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把这位侄女，放在眼中，懒得理会而已。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和侄女搅和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共济会点名要的人，看来他有必要，去见见心爱的侄女，“关心”一下她的个人生活了。 “我查过了，那个夏国人叫江华，两人应该是在丝绸之路文化交流会上认识的。” 心腹手下站在一旁汇报。 “立刻准备车，我要去见见我的侄女，顺便替她父亲关心一下，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中年男人嘴角挂起一丝不怀好意地笑容。 “家主，我们带多少人过去？” 心腹手下犹豫了一下问。 现在外面有些乱，虽然他知道，上次家里被匪徒洗劫，前任家主失踪的事情，另有隐情，但是外面叛军四起，这是事实。 “到处都是叛军，当然带的人越多越好，把我前段时间，购买的那几辆装甲车，也开过去。” 中年男人霸道地挥了挥手说。 他可是听说了，在江华身边，有一群当兵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依旧让他充满了警惕。 “我这就去安排。” 心腹手下得到了指示，转身向别墅外面走去。 作为苏伊市地区的实际掌控者，米斯拉家族暗中掌控的武装力量，差不多有一个团的规模，这也是尼罗境内叛乱四起，这里却相对安宁的重要原因。 不管在什么时候，枪杆子才是保护和平的重要手段，米斯拉家族明显就很懂这个道理。 被江华安排过来，打探消息的两个探子，刚刚进入了市区，就见到了苏伊市境内，武装力量大规模集结的迹象，他们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江华。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遛狗战术 “王队长，恐怕我们要改变一下撤离路线了。” 江华坐在骆驼上，接了个电话之后，找到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骁。 “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骁有些不解地问。 他们目前走的这条撤退路线，是大家产考了妮菲塔丽的建议后，选择出来最短的一条路。 如果现在更改路线，大家抵达海港的时间，肯定会有所延迟。 在这种硝烟四起的地方，每多待一分钟，都意味着各种风险。 “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咱们妮菲塔丽小姐的叔叔，可能听说了咱们路过，装甲车开路，给咱们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江华瞥了一眼，偷偷关注着这边的妮菲塔丽，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他这人就这个样儿，本来一件紧张严肃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会变得轻松。 “我叔叔？” 妮菲塔丽惊呼一声，用小手掩住嘴。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她自己的三叔，她还是了解的，这个人性格傲慢自负，在掌握了家族大权后，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出动这么大的阵仗，过来抓她回家了。 “按照我手下的汇报，估计还有一个小时，你三叔就能追上我们，姑且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他强咱们弱，我觉得还是避开正面接触为好。” 江华说着自己的想法。 现在他们这一行人，除了他和妮菲塔丽，剩下的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对上小股的叛军，他倒是不担心。 但是像妮菲塔丽三叔这种拥有私人武装的地头蛇，他们这点人手，就有些不够看了。 “我同意江先生的看法，我三叔这人心思阴沉，能让他这么兴师动众，一定不会是为了见面打招呼这么简单。” 妮菲塔丽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语气急促地说。 她比江华更了解自己的三叔，能让对方搞出这么大动静，这里面一定蕴含了巨大利益，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诱惑。 所有看不透的事情，都蕴含着巨大风险，她现在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里周边都是沙漠地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又能去哪儿？” 王骁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 尼罗这个地方，百分之七十的国土面积，都被沙漠所覆盖，除了城市和市集之类的聚居地，其他的地方，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过河！”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为了不迷路，他们一直在沿着横穿了尼罗境内的河流行走，这条河孕育了古尼罗文明，沿途很多的居民聚居地，也大多建在河流两旁。 “对面那可是黑骷髅的地盘，难道我们又要回去？” 王骁神色凝重地问。 他们刚刚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现在又要回去，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 “黑骷髅的力量比较分散，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只要他不出动主力，来围剿咱们，派小队来骚扰，咱们完全可以一口吃下。” 江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一群膘肥体壮的斯拉夫雇佣兵说。 黑骷髅和妮菲塔丽三叔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匪盗团伙，一个是权贵的私人武装。 江华情愿面对人数更多的黑骷髅团伙，也不愿意跟妮菲塔丽的三叔打交道，因为匪盗团伙纪律散乱，是乌合之众，而权贵家族的私人武装，却往往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 “这里没有渡船，如果现在过河，这几匹骆驼可都要丢了。” 王骁看着跟在队伍后面的几匹骆驼，用惋惜地语气说。 在沙漠里，骆驼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比车辆都好用，他有些舍不得这几匹骆驼。 “不用丢，骆驼会游泳。” 一直默默倾听着两人谈话的妮菲塔丽，开口打断。 “啊，骆驼会游泳？” 王骁愣住了，他以为这种生活在沙漠中的蹄兽，是旱鸭子来着。 “王队长，还是要多读书啊，骆驼确实是会游泳的。” 江华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打趣地语气说。 别看他嘴上打趣王骁，其实刚才，他也差点答应“好”了，因为若不是妮菲塔丽说起，他也不知道，骆驼是会游泳的。 “就你们懂得多，赶紧过河！” 王骁黑脸涨红，有点恼羞成怒。 河面虽然宽阔，但是河水流淌的并不急，大家完全可以从容的游过去。 江华脱掉了上衣，却看见妮菲塔丽一脸为难，站在河边发呆。 “怎么了，不会游泳？” 他走过去问。 “不是，我身上就这套衣服，如果泡湿了，就没有衣服能换了。” 妮菲塔丽轻咬着嘴唇，满脸纠结地说。 她和江华这群大老爷们儿不同，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也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游过去吧？ “这有什么关系，我这里有多的衣服，回头你挑一件换上就行。” 江华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原来是这个。 说完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就刚才这么一会儿，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再不抓紧点，顾及妮菲塔丽的三叔，就带着部队追过来了。 “噗通！” 妮菲塔丽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是矫情的时候，不再犹豫，跳入河水中。 江华本来还担心，对方水性不好，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水里的妮菲塔丽，就像一条美人鱼，甚至游的比一群糙老爷们儿还快。 十多分钟后，游过河的一群人，逐渐在河对岸汇集。 “暂时安全了，这么宽的河面，装甲车可开不过来。” 江华拧着被河水泡湿的短袖说。 “地图上显示，前面两公里外，有一个城镇，咱们先过去修整一下。” 王骁记忆不错，看过一遍地图后，对周边的环境，记得比较清楚。 在江华一行人，离开二十分钟后，黄沙路上的烟尘滚滚，三辆装甲车开路，后面跟着五辆运满了战士的改装皮卡，向着这边开了过来。 装甲车厚厚的钢板，还有架在皮卡车顶的几挺重机枪，让人望而生畏。 “人呢，怎么消失不见了？” 中年男人从装甲车上跳下来，看着消失的足迹，一脸懵逼。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香饽饽江华 江华一行人，差不多有二十多个，还加上几匹骆驼，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在沙漠上，不可能什么足迹都不留下。 妮菲塔丽的三叔就是追着足迹，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结果没想到，紧追慢赶，还是把人给弄丢了。 “足迹是在河边消失的，难道他们过河了？” 心腹手下搜寻了一番后，指着河边乱糟糟的一片脚印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发现了我们，所以才紧急渡河？” 妮菲塔丽的三叔眯起眼睛，心里怒火隐现。 他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等扣押住了江华，就可以向共济会的那位大小姐邀功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了。 “看来，只有这个解释了。” 心腹手下羞愧地低着头，不敢跟家主眼睛对视。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在自家的地盘上，居然还能让消息走漏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中年男人无能狂怒。 “家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心腹手下低垂着头，任由唾沫喷在自己脑袋上，语气忐忑不安地问。 “当然是追，就算上天入地，这个人我也要定了！” 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共济会那边，如此看重江华，但是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他无法拒绝。 最近的渡桥，在四公里外，这一群人都是开着车来的，如果想继续追江华，那么只能绕一个大圈子。 装甲车轰隆隆的启动，黄沙路上的再次扬起漫天烟尘，车队掉了个头，向着渡桥的方向开去。 河对岸，江华一行人蹲在一个沙丘下面，进行临时修整。 在江华和王骁的面前，摊放着一张地图，两人正盯着地图沉思。 “我三叔他们如果想过河，必须返回苏伊市，这一来一去，他再想追上我们，至少要花费半天时间。” 妮菲塔丽换好衣服，走过来坐在一旁说。 她长的漂亮，披肩长发微微有些天然卷，鼻梁挺直，眼眸碧蓝，带着几分异域风情，这时换上男装，更是别有一分韵味。 “咱们得想办法摆脱他，不然后面跟着这样一匹饿狼，还要担心黑骷髅这样的豺狗偷袭，咱们根本就没办法完成这几十公里的行程。” 王骁用手指敲着地图说。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困难，就是交通不便，因为叛军在和尼罗正规军交战，很多以前能走的路，现在走不了，而且公路被炸的坑坑洼洼，导致他们就算弄到车辆，也未必能顺利赶路。 “奇怪，这一路走来，河面上竟然连一艘船都没看见。” 江华自言自语地嘀咕。 如果能找到船，他们就不用靠双脚赶路，可以坐船顺流而下。 “应该是都被征用了，就算不被征用，这么混乱的时局，大家也不敢出来跑运输。” 妮菲塔丽在一旁解释。 “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争取一口气，赶到地图上的这个小镇，然后和城镇居民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弄到车，送咱们一程。” 江华撑了个懒腰，站起身说。 现在尼罗境内烽烟四起，他也不指望，一口气坐车赶到港口，不过能乘车赶一段路，总好过用腿走。 修整好了之后，一行人收拾东西，再次出发。 另一边，江华一行人作为最终目的地的港口城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菲雅小姐，在海上漂泊了好几天，您一定辛苦了，我预订了这边最好的五星级酒店，您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穿着职业套装的心腹手下兼保镖，跟在女人身边，点头哈腰地说。 “米斯拉家族那边有消息了吗？” 菲雅穿着鸢尾国秋季时装展的新款斜肩连衣裙，提着小坤包，欣赏着眼前的这座海港城市，用懒洋洋地语气问。 她的豪华游轮，比较抢眼，刚一靠岸，就吸引码头不少目光。 等她从船上下来时，好多男人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蛋上，更是舍不得挪开。 “他们跟丢了，不过对方向我保证，说一定会找到江华。” 手下站在一旁，表情惭愧地说。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怪只能窝在沙漠吃沙子。” 菲雅俏脸闪过不屑。 “菲雅小姐，您还记得我们过来时，在港口附近，看见的夏国军舰吗？” 手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你想说什么？” 菲雅水盈盈的眸子，落在黑西装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这艘军舰一定是过来接江华他们的，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怎么躲藏，最终一定会来这里，不如咱们做点布置，在这里守株待兔？” 黑西装忐忑地抬起头，满脸讨好地提建议。 “守株待兔？你想的太天真了，一旦到了港口，他们就有军舰保护，你想怎么待这只兔？” 菲雅嘴角上翘，笑容带上了几分不屑。 在港口动手，在她看来是最愚蠢的选择，停泊在海面上的那艘军舰，可不是摆设。 “这个……” 黑西装满脸尴尬，他还真没想的这么透彻。 “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不管怎样，江华肯定是要来这里的。” 菲雅向一早就停在路边的黑色豪车走去，她是共济会会长的孙女，哪怕是来了尼罗，衣食住行，一样会被人安排的妥妥贴贴。 坐在车内之后，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开始思考，该如何接触江华。 她有预感，米斯拉家族这次失手后，再想追上江华，估计是千难万难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她现在不能把希望，继续寄托在米斯拉家族身上，得准备一套备用方案了。 她目前所在的这座港口，是尼罗官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这里驻扎了一个师的尼罗正规军，目前叛军被牢牢挡在外面，没办法靠近海港。 这里守卫森严，街上时不时就有军队巡逻，手下刚才提议，在这里守株待兔，掳走江华，在她看来，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建议。 但是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一个计划，渐渐在她心中浮现。 “一会儿到了酒店之后，你去帮我准备一点东西。” 菲雅睁开眼睛，用微笑地语气，对坐在前排的手下说。 “好的，小姐！” 黑西装也不问准备什么，反正只要是小姐吩咐的，他都必须要办到。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布置后手 京城，天刚蒙蒙亮。 一个紧急的加密电话，打断了正在庭院晨练的赵抗河。 耍完一套太极剑的赵抗河，接过勤务兵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向着书房走去。 “是谁打来的电话？” 赵抗河边走边问。 “是孙老，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勤务兵立刻回答。 “老孙不是在沙洲，主持文化节交流会么，打电话找我干嘛？” 赵抗河小声嘀咕了一句。 书房办公桌上的那部红色加密电话，听筒被提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赵抗河直接走过去，拿起听筒，语气沉稳地说：“我是赵抗河。” “老赵，听说你大儿子，在研究国内特种作战的改革？” 孙老没兜圈子，直奔主题。 “你不好好办你的文化节，打听这个干嘛？” 赵抗河还以为老孙拨通加密电话，是要聊什么重要事情呢，没想到是打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 他心里有些气闷，老孙平时那么严肃古板的一个人，没想到也会跟个大婶一样，乱打听八卦。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和你家老大，闹了点小矛盾，我不是打听这个，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孙老一听那边的语气，就知道赵抗河误会了。 老赵父子俩都是倔脾气，最近因为给赵燕华相亲的事儿，父子俩意见不统一，因此吵了一架。 大儿子因此躲到了训练基地，已经小两个月没回家了，赵抗河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大儿子没办法。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赵抗河因为提到大儿子，心情不太好，语气难免粗暴。 “我安排了个人，送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你看完之后，再联系我。” “嗯，她应该已经到了大门口，麻烦你去开下门。” 孙老在电话里说。 “老孙，你把话说清楚，你这奇奇怪怪的，究竟在搞什么？” 赵抗河一头雾水。 按照他对老孙为人的了解，送礼给他，那是不可能的，可什么东西，必须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你先看，看完再说。” 孙老在电话里卖了个关子，然后挂了电话。 “这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跟我逗闷子。” 赵抗河把听筒丢到一旁，气呼呼地说。 这时，外面的大门，有人按响了门铃。 “小李，过去开下门，我到要看看，这个孙老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抗河背着手，向客厅走去。 等候在门外的杨瑛，提着一个手提箱，心情有些忐忑。 江华当初从集团实验室，带走无人机时，叮嘱那边再重新做一个样品，交给北斗星通讯的总经理杨瑛。 就在昨天晚上，杨瑛接到了江华的电话，吩咐她连夜赶来京城，向这边的一位大佬，演示无人机的用法。 因为时间紧迫，她是乘坐江华的私人飞机赶过来的，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集团实验室的研究员小陈。 毕竟，操作无人机，是需要长期练习的，杨瑛没有实操经验，让她演示无人机，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摔机。 “杨总，这是哪儿啊？” 研究员小陈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见岗亭里持枪站岗的守卫，心里十分紧张。 “别问那么多，我问你，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你会不会用？” 杨瑛是被临时授命，有些担心把江华的事情给搞砸了。 “会，江董教过我的。” 小陈吞了口唾沫，用力点头。 江华早在半年前，就让集团实验室开始着手无人机的研究，在这个过程中，他提供了很多建议。 包括现在无人机采用四个旋翼飞行，就是江华提供的意见，事实证明，四个旋翼不仅提升了无人机的悬空能力，还更便于操控。 小陈是一开始，就参与这个项目的研究员，对于操控无人机，自然是驾轻就熟。 这时，大门打开，赵抗河的勤务兵站在门口，邀请杨瑛两人进去。 “抱歉，你这个手提箱，我得检查一下。” 岗亭的守卫，拦住了杨瑛。 “这个就不用了，孙老专门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就是来给赵老送东西的。” 勤务兵在一旁说。 一般人想见赵抗河，自然是审查严格，但是孙老都专门打了电话，这些繁琐的步骤，自然可以省掉。 “还是检查一下吧，规矩不能坏。” 杨瑛主动打开手提箱，向守卫和勤务兵展示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守卫和勤务兵都愣住了。 箱子里怪模怪样的玩意儿，他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这个是无人机，一种微型飞行器。” 杨瑛主动解释。 她是过来演示无人机的，要是让别人误会，认为这模样奇怪的小东西，具有危险性，那就不好了。 “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还能飞呢？” 勤务兵也算是见多识广，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飞行器。 “不仅能飞，还能做侦查。” 杨瑛虽然不会超控无人机，但是这东西的一些基本功能，她还是知道的。 说实话，她心里挺佩服江华的，居然不声不响的，捣鼓出了这么一个影响深远的小发明。 她是飞行员出身，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么小的飞行器，用途是多么的广泛了。 “这样吧，这里位置比较宽阔，我去把赵老请出来，你们就在这里给他演示。” 勤务兵听说了无人机的功能后，立刻做出决定。 “小陈，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吧，一会儿好好演示，千万别掉链子。” 杨瑛对跟在身后的年轻研究员说。 她说完之后，站在一旁，想看看小陈，是怎么操控无人机的。 作为一名曾经的飞行员，她天生就对会飞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她相信以自己的基础，学会操作无人机，还是很快的。 没过多久，双手捧着茶杯，一副居家老头打扮的赵抗河，溜溜哒哒，走了出来。 勤务兵亦步亦趋，紧跟在赵抗河身后，低声向他解释着杨瑛二人的来意，还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黑色手提箱。 “咦，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杨家的小丫头吧？” 赵抗河认识杨瑛，主动笑着打招呼。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谁来当黄雀？ “赵老爷子您好，好久不见，您看起来，可比我爷爷精神多了。” 杨瑛站在一旁，十分乖巧地说。 “你不是跟着江华那小子，开公司去了吗，难道你要演示的这个东西，跟江小子有关系？” 赵抗河虽然跟杨瑛，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经常听孙女赵燕华，在家里提起杨瑛。 “是的，无人机就是我们集团实验室研发的。” 杨瑛面对赵抗河，是有问必答，老实的像个小学生。 “这个江小子，他难道不认识我，还是怎么滴，居然绕了一个大圈子，让孙老头出面跟我联系？” 赵抗河语气有些不满。 他把江华当成忘年交，江华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办事，他觉得自己被对方当成了外人。 “赵老爷子，这事儿不能怨江董，他人在国外，通讯难免有些不畅，再说这事儿抛开孙老那边，也不太好。” 杨瑛非常聪慧地帮江华打圆场。 “行，先让我看看，这江小子又捣鼓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居然连孙老头都被惊动了，那可是有名的老古板。” 赵抗河眼中带了几分期待，笑呵呵地说。 江华在他们这些京城大佬眼里，几乎等同于神奇小子，总是能人所不能，特别善于创造奇迹。 “那我们开始了。” 杨瑛寒暄完之后，示意小陈可以开始演示了。 “我们开始展示的第一项，是无人机的飞行功能，和滞空能力。” 小陈面对赵抗河这种大佬，还是比较紧张的，好在他有着丰富的实操经验，就算心里紧张，也不会摔机。 放在平地上的无人机，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突然拔地而起。 “呦，还真飞起来了。” 赵抗河惊讶扬了扬眉，他没想到这个跟玩具一样的小东西，居然升空还挺快的。 “目前，这款无人机的极限操作高度，是五百米左右，我们先测试这款无人机的高空悬停能力。” 小陈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居然还能飞五百米？” 赵抗河心里是越来越惊讶，他本来以为，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飞个几十米高，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事实上，如果抛弃了操控性，这款无人机还能飞得更高。” 小陈语气有些自豪地说。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他们按照江华的指示，研发出的这款无人机，性能居然如此优越。 “喔嚯，这么看来，这个小东西，可是大有作为了。” 赵抗河立马意识到了，这个东西不能当玩具看待，如此卓越的飞行性能，可以在太多地方，都派上大用场。 “目前，续航能力，是我们这款无人机的短板，它的极限飞行时间，是二十分钟，后期如果我们有了更高效的电池，它还能飞得更久。” 小陈作为研发人员，对这款无人机的性能，是最为了解的。 “二十分钟，确实有些短了，不过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说。 “赵老，接下来我演示的，是这款无人机的航拍能力，我们采用的摄像头，是从瑞仕进口的，改装费用差不多花了三万欧币。” 小陈有些心痛地说。 这一个摄像头的费用，差不多就要顶上十个无人机了，真的是太贵了。 但是没办法，目前国产的摄像头，像素实在是太低了，高空拍摄的时候，完全没法看。 “居然这么贵？” 赵抗河倒吸一口气，这换成rmb，差不多要小二十万了，简直就是天价摄像头。 杨瑛也正是知道，无人机悬挂的摄像头是天价，所以在来的路上，很想上手操作一下无人机，但怕摔坏了这么贵重的设备，还是忍住了。 “赵老，您来看看，这就是我们无人机，从高空拍摄的画面。” 小陈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掉转了一个方向，面向赵抗河那边。 “让我看看。” 赵抗河好奇地走过来，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然后看见了自己庭院，清清楚楚的俯视图。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又看了看悬停在高空的无人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就是一个小黑点，还没有麻雀大，若不仔细看，一定会被忽略过去。 “侦查利器，简直就是侦查利器！” 他立刻意识到了，无人机在军事上面，可以大有所为。 “无人机下面的悬挂装置，是可以更换的，目前江董带走的那款无人机，悬挂的是热成像仪，我这里有一份利刃特战队，配合无人机的实时作战报告。” 杨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贴着封条的档案袋。 这是江华口述，由她连夜赶写出来的，目前这份档案，还没有任何人看过。 “什么意思，这个利刃特战队，是什么情况？” 赵抗河眉头微皱，他并不知道，江华去了尼罗，还被困在了那边。 尼罗那边的所有行动，都是孙老一手操办的，赵抗河事先并不知情。 “赵老，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得跟您从头解释。” 杨瑛很有耐心，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解释了一遍。 “军舰的事儿，我倒是听说了，说是去护侨，没想到这事儿也跟江小子有关系。” 赵抗河有感于江华这小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以前，这家伙也就只在国内折腾，没想到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都折腾到国外去了。 “江董说，他带去的那架无人机，被那边叛军击落，他担心这东西，落在有心人的手里，虽然无人机上有自毁装置，但是未雨绸缪，他觉得有些事情，咱们还是做在前面为好。” 杨瑛说起自己这次的来意。 “这个小东西的价值，确实不可估量，咱们的确该重视起来。” 赵抗河跟着附和。 他明白了老孙打电话的用意，对方这是在跟他通气，想调动力量查查，被击落的那架无人机，究竟落在了谁手里，提前有个准备。 “赵老，关于被击落的那架无人机，江董也提供了一些情报，不过他们在尼罗势单力孤，后续的追查，无法进行下去，所以才委托我联系您。” 杨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担心江华在国外的安全问题。 “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老孙沟通，你不用担心。” 赵抗河看了眼返航的无人机，安慰杨瑛。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前路不通 从赵抗河家里出来的时候，杨瑛脸上带着喜色。 她看了眼手表，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尼罗那边的时间后，坐到车里，拿出卫星电话，给江华拨了过去。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不过里面有些吵。 “江董，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吵？” 杨瑛感觉杂音太重，还以为是电话信号不好，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运气太背，不小心闯进了交战区，别说了，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另一边，江华趴在坑里，用手捂着手机听筒说。 就在他前面两百米的地方，黑骷髅的主力，被尼罗正规军设了个埋伏，围困在了小镇里面，双方现在交火的正激烈。 很多的房子，都被炮火损毁，失去了家园的平民，盲目慌张地逃离交火区，现场一片混乱。 “老板，这里很危险，别打电话了，我们需要赶紧撤离。” 身材像门板一样魁梧的坦克，蹲在江华身边，紧张盯着前方，语气急促地说。 他们本来是来到小镇这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代步车辆，哪知道运气不好，恰好遇到了尼罗正规军围剿黑骷髅，一下子就被困在了这里。 “离得太近了，炮弹随时有可能打过来，赶紧走！” 王骁让几名特战队员，护着江华和妮菲塔丽，向西撤离。 在不远处的黄沙路上，有装甲车队轰隆隆地开过来，这是尼罗正规军的援军，这至少集结了一个精锐团的力量，看来黑骷髅这次，是凶多吉少。 “可惜，不管谁输谁赢，受苦的始终都是平民。” 江华在撤离途中，看着逃难的人群感慨。 因为交战发生的很突然，这些人和江华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准备，好多人就这样空着手，从屋子里逃出来，身无分文地逃离被战火包围的家园。 一口气跑出了一公里，王骁这才带着大家停下，喘了口气。 “喝点水吧，前方道路不通，看来我们得绕路了。” 王骁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江华。 “妮菲塔丽小姐，你还好吧？” 江华接过矿泉水，见妮菲塔丽弯着腰，喘的厉害，关心地问了一句。 “还行，看来我这个身体，太久没锻炼了。” 妮菲塔丽双手叉腰，喘匀了气说。 为了便于行动，她现在穿着一套男装，不过衬衣依旧难掩她傲人的身材，现在她额头挂满了一层晶莹的汗珠。 “原地休整二十分钟，然后我们继续出发。” 王骁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拿出一份地图摊在，放在身前，重新规划路线。 米斯拉家族的追兵，还在后面跟着，所以他们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走直线，看来是行不通了，妮菲塔丽小姐有什么好建议？” 江华对这边的地形不熟，对着地图，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们往南，那边是沙丘地形，我三叔的车队，在这种地形没什么优势，可以再次甩开他们一段距离。” 妮菲塔丽用手指着地图说。 江华一行人一路走来，能够把米斯拉家族的追兵，越甩越远，这里面妮菲塔丽功不可没，她是一名旅游爱好者，对尼罗境内的很多地方，都十分熟悉。 “老板，有一辆落单的越野车开过来了。” 正在喝水的坦克，指着远处，往这边开过来的一辆越野车说。 “车上印得是黑骷髅的标志，看来这是一条逃出包围的漏网之鱼。” 王骁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分析。 一般只有黑骷髅的重要人物，才会在车上印专属标志，而且这辆越野车经过改装，车顶被开了个天窗，一名满脸匪气的络腮胡子，坐在车顶，双手端着一挺重机枪。 “老王，有没有把握，拿下这辆越野车，我想问问那架被击落的无人机，究竟落在了谁手里。” 江华蹲在沙丘后面，眯着眼睛盯着越野车的方向说。 他们这一行人，都在沙丘侧面，因为角度的原因，那辆开过来的越野车，没有发现他们。 “这个简单，徐兵，你负责敲掉车顶的机枪手，花卷，你和小凯瞄准车轮射击，剩下的人，跟我过去分散包操，记得留活口。” 王骁迅速做出安排。 在他下达了作战指令后，大家迅速动了起来，坦克派出几名斯拉夫雇佣兵，配合利刃特战队行动，他带着剩下的两人，留在原地，保护江华。 越野车里，黑骷髅武装团队的首领独眼龙，坐在副驾位置上骂骂咧咧。 “这群偷袭的卑鄙小人，居然放弃了其他地方不管，调动主力来围剿我，要不是老子轻敌大意，能让你们得逞？真的是太阴险，太狡猾了。” 他一路上骂骂咧咧就没有断过。 这次，尼罗正规军采用闪电战术，发起突袭，打了黑骷髅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损兵折将，估计这次战斗之后，黑骷髅就要从尼罗周边的武装团伙中除名了。 “树大招风啊，老大，咱们前段时间太高调了，所以才会招来围剿。” 开着车的心腹手下，用感慨地语气说。 在他们逃出来的过程中，独眼龙培养的心腹护卫，死伤惨重，现在就剩下坐在车顶警戒的络腮胡了。 他因为是出主意的狗腿子军师角色，不用去一线参加战斗，所以跟在独眼龙身边，侥幸捡了一条命。 就在这时，沉闷的枪声响起。 坐在车顶的络腮胡，哼都没哼一声，被一枪爆头。 “敌袭！” 开车的狗腿子，吓得尖叫一声，慌慌张张，乱打方向盘。 越野车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在沙漠里走出蛇形路线。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独眼龙紧张地俯下身子，小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他就想不通了，正规军怎么就那么聪明，难道提前算好了他的撤离路线，这是故意留人在这里打埋伏？ “砰！砰！砰！” 又是几声清脆的枪响，越野车的车轮被打爆，一个急转，在惯性的作用下，侧翻在沙丘下方。 独眼龙坐在车里，撞的七荤八素，连骂娘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现在心里就一个疑惑，这伙伏击他的人，究竟是谁，从哪冒出来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无人机残骸的下落 “走，包围过去，让我看看，越野车里究竟坐着谁。” 王骁猫着腰，端着冲锋枪，带着队员向越野车靠近。 负责开车的狗腿子军师，脑袋撞在方向盘上，额头流血，直接晕了过去。 独眼龙没受什么伤，但是龟缩在车里，不敢冒头，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对方那边可是十几个人，十几把枪，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干不赢。 “车里的人听着，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站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王骁匍匐在地上，用枪瞄准越野车的方向警告。 他身后的队员，各自散开，从不同的角度，瞄准越野车。 一旦里面的人敢反抗，越野车分分钟就会被集火打爆。 “别杀我，我投降，投降还不行么？” 独眼龙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只犹豫了不到二十秒，就举着双手，从车里爬出来投降。 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就消磨了他的胆气，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开创黑骷髅武装团伙的悍匪了。 “徐兵，带两人过去把他绑了，然后看看车里还有没有活口。” 王骁冷静地下着指令。 “是！” 徐兵双手端着冲锋枪，带着两名队员，向独眼龙小跑过去。 独眼龙倒是没耍花样，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举着双手。 毕竟，面对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他就算想耍花样，也耍不起来。 独眼龙老实的束手就擒，被反捆了双手，押着向王骁走去。 车里昏迷的司机，被两名特战队的战士，拖了出来，也一起押着，向沙丘另一边走去。 “把这个昏迷的弄醒，然后分开审讯。” 王骁面无表情地说。 他对黑骷髅这个武装团伙，是一点好感都欠奉，要不是这伙人吃饱了撑着，乱扣押人质，上面也不会派他们，过来营救被困同胞。 “喂，能听懂我说话吗？” 徐兵踢了独眼龙一脚，用外语问。 “你们不是尼罗官方的人，你们是谁呀，抓我干什么？” 独眼龙自然是懂国际通用语的，用仅剩的一只右眼，打量着王骁等人。 他觉得这伙人很奇怪，不仅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面孔，还有身材魁梧，体壮如熊的斯拉夫人，这样人员驳杂的队伍，他实在看不出来，对方是从哪来的。 “现在只有我们问你的份，你没有资格提问，知道吗？” 徐兵一脚踹在黑骷髅的腿弯，对方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昏迷不醒的司机，被两名特战队的战士，拖到了另一边，用矿泉水浇醒。 “说说吧，你的身份，还有上次夜里，来医院提人质被打跑，逃走的那个人，又是谁？” 王骁走过来俯下身，盯着独眼龙问。 “你说的是汉斯？他是我的护卫队长。” 独眼龙有些紧张地看着王骁，对方提起医院的事情，他隐隐猜出了这伙人的来历。 “那你的这位护卫队长，现在人在哪里，他那天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 王骁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继续追问。 “他已经死了，是被炮弹炸死的，那天回来，他倒是带了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儿，不过被特使拿走了。” 独眼龙语气忐忑地回答。 他没想到，这伙人居然是冲着那个奇怪的小玩意来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蛋汉斯，死了都给他惹祸。 “特使又是谁？” 王骁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好好的，居然又蹦出来一个特使，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特使就是特使，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见过他脸。” 独眼龙表情畏惧。 特使每次来找他，都是穿着连帽斗篷，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从来没见过对方的真容。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王骁凶巴巴的，故意吓唬着对方。 “有价值，你不要杀我，我虽然不知道特使名字，但是知道他是为共济会服务的，包括我们武装团伙，背后都一直是共济会在提供资金。” 独眼龙结结巴巴地说。 “又是共济会？” 江华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是的，你们要找的东西，就落在了共济会的特使手里。” 独眼龙赶紧撇清自己。 “麻烦了……” 江华下意识皱起眉头。 如果无人机残骸，只是落在尼罗当地的匪盗团伙手里，他不是特别担心。 因为当地的匪徒团伙，文化程度大多较低，多半是看不出无人机上面的门道的，但是共济会就不一样了。 这个组织不仅有雄厚的资金，还有强大的研发力量，如果从无人机的残骸里面，破解了什么技术，那可就太不妙了。 “你口中那位特使，现在人在哪儿？” 王骁凶神恶煞地追问。 “我不知道啊，一直都是他主动来找我，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独眼龙无辜眨着眼睛。 他就是共济会扶持的一条豺狗，哪能知道多少秘密，问他自己的事儿，他还能回答两句，一问起共济会，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这边的审问，陷入了僵局，另一边审问独眼龙手下的徐兵，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走过来向王骁汇报。 两边一印证，证实了独眼龙没有说谎，他说出的都是实情，知道的也确实就这么多。 “江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家伙又该怎么处理？” 王骁让人把独眼龙二人押到一旁，询问江华的意见。 “他是绑架援建医疗组的元凶，带回国内，让他接受公证的审判吧。”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王骁他们考虑，这些人出生入死，天天跟着他吃沙子，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如果能抓到黑骷髅的首领，也是一件功劳，如果带回国内，利刃特战队的全体成员，都能立功受奖。 “谢谢！” 王骁看出了江华的心思，眼中露出感激。 单论价值，独眼龙对江华毫无任何价值可言，对方不嫌累赘，带上独眼龙还真就为了他们在考虑。 在原地修整了十多分钟，一行人再次出发。 独眼龙和他的狗腿子军师，被两名斯拉夫壮汉亲自看押，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们双手都被反捆着，用绳子窜在一起，就算想逃，也逃不快，想反抗更是没门儿。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菲雅之谋 一间豪华的西餐厅内。 站在舞台上，穿着笔挺燕尾服的小提琴手，忘我地演奏着世界名曲，宛转悠扬的琴声，在餐厅飘荡。 靠窗的座位旁，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三十出头，留着小胡子，穿着尼罗海军的军官服，脸颊线条硬朗，此刻正痴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金发美女。 “菲雅小姐，这间餐厅今天我包场了，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希望你能喜欢这里的氛围。” 小费洛扬一脸殷勤地说。 他出身尼罗的海军世家，爷爷是这边的海军元帅，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尼罗海港舰队的作战主官，用前途无量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今天这个饭局，是菲雅通过助手，主动约的他。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就是欣喜若狂，他在尼罗虽然称得上是前途璀璨，但毕竟尼罗国力不强，跟山姆这种一流强国，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因为职业的原因，他比其他人更了解菲雅背后的家族，这位有着无暇容颜的豪门千金，父亲来自山姆最大的军舰制造商菲力特力家族，母亲是山姆最大航运公司董事长的女儿。 目前山姆下水的几艘航母，菲雅的家族都承担了研发跟制造的重任，可以说她的家族，在世界航海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被这样一位背景不凡的千金小姐约见，小费洛扬没有理由不重视。 “挺好的，这里的氛围很好，我非常喜欢。” 菲雅侧脸看着窗外的海景，脸上挂着含蓄地笑容。 从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停泊在港口的夏国军舰，这是一艘在九十年代初完成建造，由夏国独立研发生产的新式护卫舰。 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航速性能上面，已经追平了一流强国舰队的各项数据。 菲雅每次看到这艘军舰，都能感受到，那头来自东方的雄狮，不仅已经苏醒了过来，而且开始展露出锋利的獠牙。 “菲雅小姐，你好像对那艘军舰，非常感兴趣？” 小费洛扬面对佳人，表现的有些局促，想要打开话题，博得佳人青睐，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聊起。 “那好像是一艘夏国的军舰，为什么会停泊在这里？” 菲雅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啊，你是问这个啊，这个恰好我知道，这艘军舰是过来接人的。” 小费洛扬脸上露出了卖弄的神色。 关于夏国派军舰护侨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小费洛扬坐在港口的作战主官，恰好知道这些内幕。 “什么人面子这么大，居然要安排军舰来接？” 菲雅扬了扬好看的眉毛，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神色。 她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之所以明知故问，不过是想把话题，引到这上面罢了。 “倒也不是面子大，而是这次的事情，比较敏感，你听我跟你说。” 小费洛扬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向菲雅讲诉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他国援建工作者被困尼罗，尼罗官方却无力组织营救，这其实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所以在军舰护侨的事情上，尼罗这边没怎么宣扬，表现的十分低调。 “原来是这样，小费洛扬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菲雅听完之后，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后又轻咬着嘴唇，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眸，恰到好处地露出纠结。 “菲雅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尽管直说，我非要乐意为你效劳。” 小费洛扬眼睛痴痴地盯着菲雅，感觉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他心中的完美女神形象。 “按照我们家族的规定，子女在成年之后，就要进入家族公司，慢慢接触家族的生意，我这次来尼罗，其实是为了开拓业务，这算是我第一次处理家族生意，如果表现不好，会被那些堂哥堂姐笑话的……” 菲雅话说到一半，纠结地咬着嘴唇，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菲雅小姐，你要做什么生意，我可以帮你，我们家族在尼罗海军，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 小费洛扬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立刻拍着胸膛，十分爷们儿的大包大揽。 “是这样，在五年前，鸢尾国在我们这边，订了三艘拿骚级别的军舰，本来去年就该完成交付的，但是鸢尾国财政出了问题，无力支付三艘军舰后续费用，现在三艘军舰停在我们的船坞，需要花费高额的养护费用不说，还占据了家族的流动资金，所以我这次过来，是为这三艘军舰寻找新买家。” 菲雅满脸认真，煞有介事地说。 她刚才说的这些内容，并不是信口胡编的，而是确有其事。 只不过被爷爷作为接班人培养的她，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费在了处理共济会的事物上，家族的这些生意，其实并不用她操心。 但是这次她为了有机会接触江华，必须隐瞒自己共济会的背景，所以才把家族搬出来当幌子。 “这个……” 小费洛扬瞬间卡壳，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如果是一般的小生意，为了博美人一笑，他当然可以拍着胸膛，大包大揽地接过来。 但是三艘拿骚级别的军舰，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不是他想买就能买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知道以尼罗海军每年的军费预算，别说一口气吃下三艘，就算买一艘都够呛，这还得是分期支付才行。 “我知道的，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想请你，帮我约一下夏国军舰的主官，不管生意成不成，我心里都是十分感激你的。” 菲雅用盈盈美目，看着小费洛扬说。 她脸上完全是一副为对方考虑的贴心神色，剩下的很多话，已经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表达了出来。 “这件事情简单，我一定帮你办妥！” 小费洛扬松了口气，买军舰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但是牵线搭桥，约一下夏国军舰的主官，这他完全可以办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吧，由我做东，办一个私人小酒会，你也一定要来参加。” 菲雅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按照江华他们的行程，三天的时间，绝对足够到这里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美人计永不过时 美人软语相求，小费洛扬自然是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毕竟夏国军舰停泊在他们的港口，这一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并且，拿骚级别的军舰，并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说不定夏国海军那边，还要承他一个人情。 跟菲雅共进了一个愉快的晚餐后，小费洛扬心满意足的离开，他觉得这位豪门千金，似乎对他青眼有加，如果再努一把力，获得美人青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护侨军舰的作战主官叫黎志勇，他是在第二天，接到的小费洛扬打过来的电话。 “三艘拿骚级别的军舰？” 黎志勇非常惊讶，这个级别的军舰，能够拿出来出售的，一般都是超过了服役时间，准备退役的超龄军舰，像这种刚刚下水的全新军舰，那是非常至少。 作为一名海军作战主官，对于坚船利炮的执着，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虽然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权限，但他还是心动了。 “是的，如果你做不了主，就赶紧向上级请示，能和菲雅小姐家族搭上线的机会，可是不多。” 小费洛扬提起菲雅，语气里充满了仰慕。 “谢谢，这个我还真需要向上面汇报后，才能给你们答复。” 黎志勇心动归心动，但并没有忘掉纪律，像这种事情，他没有权力私自做决定，必须向上面请示汇报。 “那你赶紧吧，实不相瞒，我们尼罗海军对这三艘军舰，也十分感兴趣。” 小费洛扬为了帮菲雅，很有豁出去当托儿的觉悟。 黎志勇聊完电话后，没敢耽搁，立刻联系上级，请示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他打电话时，正好赵抗河和老孙，还有一位负责护侨行动的海军将官，坐在一起开会，接到这个电话后，都有些意外。 “这倒是稀奇，他们要卖军舰，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联系，反而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赵抗河听完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我刚才托人打听过了，鸢尾国确实订了三艘军舰，并且一直没有完成交付。” 孙老打完电话后，走过来说。 “会不会是骗子？” 海军将官微微皱起眉头。 他觉得一个小姑娘，开口就谈三艘军舰的买卖，感觉有些扯。 “费洛扬家族是海军世家，一般的骗子想骗到他们头上，可没那么容易。” 赵抗河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但是骗子的可能性不高，毕竟这桩买卖，是尼罗的费洛扬家族牵桥搭线的，堂堂一个海军元帅的家族，不至于这么不靠谱。 “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孙老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坐在身边的二人。 刚才他们本来在聊无人机的话题，虽然还不确定，这个新发明，对未来军事的发展，影响有多大，但是能达成共识的是，这个小东西，对于特种作战方式的改变，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江华丢掉的那个无人机残骸，下落就十分重要了，一定要搞清楚，落在了谁手里。 “隔了万里，我们连对方面都见不到，能怎么看，当然得见过，聊过之后，才能做判断。” 赵抗河喝了口茶，语气淡定地说。 三艘拿骚级别的军舰，对于夏国海军的战力补充，是能起到积极作用的。 如果价格合适，能拿下来当然最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对方远在尼罗，派谁去接触去谈，才是最重要的。 “黎志勇肯定不行，这家伙指挥作战还行，谈生意完全没那脑子。” 海军将官第一个否定了黎志勇。 他自己的手下，他最了解，黎志勇就是个直肠子，派他去跟对方接触，估计用不了两三句，自己这边的心里价位，就要被对方摸个透。 “说起谈生意，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赵抗河说完后，和孙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个名字。 “派他过去谈这事儿，合适吗？” 孙老沉吟了一下问。 “这小子猴精猴精的，派他过去跟那边接触一下也好，这事儿来得蹊跷，估计也只有江华这小子，才能看穿这里面的门道。” 赵抗河总觉得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军舰买卖，背后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可惜，离得太远了，他们手里掌握的情报不足，几人坐在会议室，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行，反正他正好在那边，让他去探探底，咱们心里也有个数。” 孙老想了一下，认同了赵抗河的判断。 另一边，菲雅回到了酒店后，把心腹手下喊了过来，询问让他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布置妥了，小姐，您觉得江华真的会上钩？” 心腹手下患得患失地问。 刚才在菲雅去见小费洛扬时，他去办了另外一件事情，只不过做的这些布置，能不能起作用，他心里打了个问号？ “布局要综合考虑环境，形势，还有对方的需求，江华一定会来，我有这个信心。” 菲雅语气自信地说。 她做了这么多布置，就是为了跟江华有正面接触的机会，只要对方来赴宴，后面的剧本，那都得按照她的安排来走。 “小姐，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了，万一计划失败，您根本就没时间撤离。” 心腹手下表情不安地说。 菲雅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如果她出了意外，作为贴身保镖的他，就算逃回家族，也会被剁碎了喂狗。 “东方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江华这个人，值得我赌一把。” 菲雅拉开房间的窗帘，看着窗外说。 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她享受荣耀的背后，也承担着责任，现在爷爷病了，为了保证家族在共济会的利益，她必须冒险做出一些决定。 “小姐，我再去检查一下撤离的船只，这个计划，咱们没有失败的机会，后路不容有失。” 心腹手下见菲雅已经做了决定，只能在查缺补漏上，多出一些力，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你去吧。” 菲雅站在窗边，在心里把整个计划，再次复盘了一遍，她觉得自己，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从博弈上来讲，她的赢面已经很高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有刁民要害朕！ “还有多远？” 哪怕江华不是一个讲究穿搭的人，但他依然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不过没办法，在这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叛军的地方，能够横穿小半个国家，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可比什么跨越无人区之类的，要带劲多了，要是放在前世，搞个直播，他说不定一下子就火了。 “还有五公里，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 王骁和利刃特战队的队员们，也没比江华好到哪儿去，有几个队员，胳膊上还缠着绷带，那是在路上为了跟叛军对抗，光荣负伤了。 整个队伍里，唯一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只剩下妮菲塔丽了。 谁让她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呢，一群糙老爷们儿，自己弄的磕碜点没什么，但是让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也弄的跟个叫花子似的，那老爷们儿的脸面何在？ 妮菲塔丽倒是知道大家对她的照顾，一路上在路线选择方面，倒是尽心尽力，为大家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到了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个澡，衣服都馊了。” 江华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矿泉水后感慨。 他们带的补给都不怎么够，幸好路上会经过一些城市，否则真让他们缺食物缺水的情况下，横穿大半个沙漠，就算特种兵也做不到。 这时，队伍里负责的通讯战士走过来，说：“江先生，军舰那边的黎中校打了电话过来。” “找我的？” 江华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问。 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加油站，虽然连个完整的凳子，都难找到，但至少有个破破烂烂的棚子，可以挡住头顶毒辣的太阳。 “是的。” 通讯兵把卫星电话递给江华。 “江先生，你好，我是黎志勇。” 电话里传出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 如果只听声音，会给人一种踏实稳重，非常可靠的感觉。 “黎中校你好，我们估计会在今天傍晚，抵达港口，有少数人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们那边，为我们准备一下药品和医疗服务？” 江华在电话里说。 “这个没问题，不过眼下我们这边有件事情，也需要江先生帮忙。” 黎志勇没兜圈子，直接进入正题。 “请说。” 江华心里有些纳闷，那边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黎志勇在电话里，把购买军舰的事情，详细说了说，最后又说：“我这人没什么商业头脑，上面的意思是，让江先生跟那边接触一下，探探对方的底，如果价格合适，我们可以考虑。”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江华听到菲雅家族公司的名字时，愣了一下，眼中露出玩味的表情。 不过他没在电话里多说什么，跟黎志勇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坦克，你把独眼龙带过来。” 江华沉吟了一会儿，向坐在一旁，负责看押两名俘虏的坦克招了招手。 灰头土脸，衣服袖子都碎成布条的独眼龙，被身材壮硕如铁塔的坦克，提小鸡一般提了过来。 “老实点，老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坦克凶神恶煞地把独眼龙丢在地上威胁。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没有隐瞒，我敢对天发誓。” 独眼龙现在彻底被折腾的没了脾气，瘫在地上，仿佛一条癞皮狗。 “我问你，你之前说过，背后给你们提供资金和军火的，是山姆那边的船舶制造巨头，菲力特力家族是吧？” 江华打量着摊在地上的独眼龙问。 “对，就是他们，像菲力特力这种大企业，虽然明面上属于制造业，但是他们主要是为山姆海军提供装备，所以私下里涉及军火买卖，十分正常。” 独眼龙用信誓旦旦地语气说。 “你见过他们家族的人？” 江华扬了扬眉问。 “当然没见过，毕竟资助我们是不能见光的事情，我是从那个特使的身份上，猜出来的。” 独眼龙神色悻悻。 跟他打交道的，都是代理人之类的角色，菲力特力家族的人，是不会直接跟他接触的。 “猜的，你就不怕猜错了？” 江华目光炯炯地盯着独眼龙问。 共济会在外界眼里，一直十分神秘，具体有哪些家族，属于共济会成员，这是属于绝密。 就目前江华所掌握，并且已经浮出水面的，只有摩根和洛克菲勒家族，其他的信息，他则一无所知。 “绝对不会错，我在他住的房间，安了个窃听器，亲耳听见他打电话了。” 独眼龙笑得有些狡猾。 “这都是我的主意。” 和独眼龙一起被俘的手下，在旁边用表功的语气说。 他的样子比独眼龙更惨，独眼龙至少是个匪首，江华需要保证对方活着引渡回国，接受审判。 至于独眼龙手下的小头目，就没这种待遇了，一路上好几次，被江华丢出去当诱饵，吸引叛军，现在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坦克，把独眼龙带下去吧。” 江华问清楚了自己关心的问题，让坦克把这个臭烘烘的家伙带走。 “江董，怎么了？” 王骁坐过来问。 “有件有意思的事情，共济会那边的人，居然主动联系咱们，说想卖军舰给咱们。” 江华嘴角上翘，挂着一丝讥讽。 “这肯定是个陷阱！” 王骁没有任何犹豫地说。 “陷阱当然是陷阱，你说他们费劲巴拉的搞这个事情，是为了什么？” 江华用思考地语气说。 他才不相信，共济会这种唯利是图的组织，会这么有国际精神，支援夏国的海军建设。 对方打着卖军舰的幌子，肯定是别有所图。 “当然是为了你呗，搞不好你那件无人机的残骸，就落在菲力特力家族手里。” 王骁眯眼想了一下，语气果决地说。 “这可就麻烦了，以菲力特力家族的实力和底蕴，搞不好真能让他们，从残骸上研究出一点东西。” 江华眼中闪过担忧。 无人机的残骸，落在了跟山姆军方，有着紧密联系的菲力特力家族手里，这是最坏的结果。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骁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 如果无人机残骸，只是落在黑骷髅手里，估计多半会被当垃圾丢掉，但要是辗转落在了山姆军方手里，那后果绝对不同。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猜猜我是谁 “当然要去会会这个菲力特力家族的代表，如果无人机残骸还没被送回山姆，我们要想办法拿回来。” 江华做出决断。 对方用军舰买卖做诱饵，吸引他上钩，当然是不安好心。 不过他现在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也可以将计就计，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有点危险，我和你一起去，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以保护你。” 王骁有些担心地说。 江华没有说话，而是眯着眼睛，坐在地上思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 王骁不知道江华在想什么，不过很识趣地没有打断他。 “老王，你说那个菲力特力家族的代表，见过我没有？” 江华用若有所思地语气说。 “应该没有吧，你又不是什么明星，曝光率没那么高。” 王骁愣了一下，不知道江华为什么这么问。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江华，我是王骁。” 江华嘴角上翘，看着王骁说。 “你是我，我是你？” 王骁一头雾水，脑子没转过弯，彻底被江华给整不会了。 “对呀，你看，我们身高都差不多，脸型也有些相似，特别是在沙漠里，餐风露宿，晒了一个多星期，都成了黑皮，看起来是不是有些像？” 江华笑眯眯地说。 “像吗，我觉得不像呀？” 王骁困惑地询问身边队友，他觉得自己和江华的长相，还是有蛮大区别的，而且两人年纪也不一样。 “对呀，队长和江先生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坐在王骁身边的特战队战士附和。 “你们不懂，就跟我们，看西方人长相都差不多一样，西方人看我们也有脸盲症，在他们眼里，我们其实都长的差不多。” 江华言之凿凿地说。 王骁的队友，说两人长的不像，那是因为对方天天和王骁在一起，太熟悉的缘故。 要是老外看他和王骁，还真不一定能准确区分两人。 “独眼龙，你看我和他，长的像不像？” 王骁一瞪眼，询问被反捆双手的独眼龙。 “比较像！” 独眼龙打量了半晌，煞有介事地点头。 “还真是这样？” 王骁懵逼了，心里就一个念头，这样也行？ “进了市区后，让妮菲塔丽给你化个妆，把脸整的白一点，那你就更像我了。” 江华乐呵呵地说。 沙漠的太阳，那不是一般的毒，他现在被晒得皮肤黝黑，估计站在自己老婆身边，对方想认出他，都有些费劲。 倒时候只要把王骁，脸上抹点粉，捯饬一下，两人站在一起，自然是王骁看起来更像是大老板。 “行，只要你不怕穿帮，就按你说得办。” 王骁认同了江华的计划。 “为了避免到时候说漏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江华了，然后我是王骁，大家也都跟着配合演练一下。” 江华扯着嗓子说。 “成，从现在起，你就是咱们的队长了。” “队长，给咱们唱首歌，提提气呗！” 一群特战队员们，感觉这事挺有趣的，在旁边起哄。 “你们得先把衣服换了，然后我给王队长画下妆，他眉毛太浓了，显得煞气重，不像是做生意的。” 妮菲塔丽凑过来出谋划策。 “有道理，你回头给我眉毛画浓一点，增加点煞气。” 江华摸着自己的眉毛说。 傍晚时分，等一行人出现在港口市郊时，穿着西裤白衬衣的王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坦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仿佛一尊守护神。 王骁化了个妆后，脸看起来白了点，眉毛也被修了一下，看起来儒雅多了。 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一个斯斯文文，做生意的大老板。 至于江华，则穿着利刃特战队的作战服，身姿矫健，皮肤黝黑，一双眉毛又黑又浓，斜飞上扬，看起来真像个朝气蓬勃的兵哥哥。 进入市区的主干道旁，停着几辆黑色商务车，穿着海军军官服的黎志勇，站在路旁，在江华一行人出现后，立刻热情迎来过来。 小费洛扬和穿着连衣裙，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菲雅，站在迎接队伍的后面，打量着江华一行人。 “江先生，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平安抵达了，我们刚才通过电话，我是黎志勇。” 黎志勇热情握住王骁的双手，用力摇了摇。 他也没见过江华，看到一群人里面，就王骁打扮的像个商人，错把他当成了江华。 “黎中校客气了，让你们兴师动众，远赴万里来接我们回家，我实在是内心忐忑。” 王骁能被选拔为特战队的队长，应变能力，自然是不缺的，此刻演起江华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大家都是同胞，说这种话就见外了。” 黎志勇还等着江华，帮他谈军舰买卖呢，态度自然是很客气的。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利刃特战队的王骁王队长，这次被困人质能够得到解救，多亏了王队长指挥有方，骁勇敢战。” 王骁指着身后的江华介绍。 大家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演戏演全套，所以干脆连黎志勇一起瞒着。 “黎中校，幸会！” 江华敬了一礼，语言干脆简练，还真有一股子军人作风。 站在两人身后的特战队员们，看着这一对戏精表演，心里想笑，又得强行忍着，憋的有些辛苦。 在江华一行人，跟黎志勇寒暄时，小费洛扬也在跟菲雅窃窃私语。 “菲雅小姐，看来这个江华，在夏国很有影响力，为了他连军舰都惊动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待遇的。” 小费洛扬打量着王骁说。 “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夏国这次让他负责接洽军舰买卖的事宜，也是意料之中的选择。” 菲雅也在打量着王骁，看对方跟黎志勇谈笑风生，很有风度，心里已经认定，这就是她这次的目标。 “菲雅小姐，如果能谈成这桩买卖，家族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吧？” 小费洛扬一脸舔狗的表情。 他现在眼里心里，全都是菲雅的影子。 “不管成不成，我心里对你都是感激的。” 菲雅也是戏精，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欲语还休，表现的楚楚动人，把小费洛扬勾的欲罢不能。 “菲雅小姐，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费洛扬精神一振，仿佛被打了一针鸡血。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彼此试探 “江先生，忘了给你介绍，我身后这位是尼罗港区舰队的指挥官小费洛扬先生，他们费洛扬家族，在尼罗是传承悠久的海军世家。” 黎志勇寒暄了一阵后，笑吟吟地为江华一行人，介绍站在后面的小费洛扬。 因为不管处于什么原因，他的军舰毕竟是停泊在人家的港口，所以言语间，他对小费洛扬还是比较尊重客气的。 “幸会幸会！” 王骁现在扮演的是江华的身份，自然由他走过去打招呼。 他热情握住了小费洛扬的双手，一边用力摇晃，嘴里一边说着恭维话：“刚才老远就看见了费洛扬先生，不愧是出身海军世家，往这里一站，立马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 “哪里哪里，江先生过奖了。” 小费洛扬被当着女神的面，恭维了一句，心里乐开了花，笑得嘴都合不拢。 江华本来还担心，王骁在军营待习惯了，不会说这些迎来送往的恭维话，还怕他跟人打交道时露馅，现在见他三句两句，就把小费洛扬哄的找不着北，一直悬着的心，立马落回肚子里。 “不愧是特战精英，连演戏都这么专业，厉害！” 他看着谈笑风生的王骁，在心里感慨。 “对了，江先生，站在费洛扬先生身边的这位美女，就是来自菲力特力家族的菲雅小姐。” 黎志勇又给王骁介绍起，这次发起军舰交易的大卖主。 “江先生，你好！” 菲雅脸上挂着矜持笑容，伸出纤纤玉手，表现的雍容华贵，把名门贵女的风范，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费洛扬在一旁看着菲雅的侧脸，再次痴了，他觉得心中的女神，不管从哪个角度欣赏，都是完美无瑕的。 “菲雅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王骁伸出手握了一下，一触即分，表现的很有风度。 “行了，大家也都认识了，费洛扬先生为咱们准备了晚宴，还请各位赏光参加。” 黎志勇扯着嗓子招呼。 他看江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估计是又累又饿，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在豪华酒店请客吃饭，那不吃白不吃，干脆呼朋唤友的过去，搓一顿大餐。 “这个好，正好大家都饿了，走走走，赶紧去吃饭。” 江华笑呵呵地走过去。 他身后跟着一群利刃特战队的队员，都是些气宇轩昂，身材精悍的好战士。 “吃饭吃饭，肚子饿了。” “谢谢费洛扬先生的热情款待！” 一群性格耿直的兵哥哥们，喜笑颜开。 之前他们看队长和江华在那演戏，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现在终于有机会随意笑了，真是憋的好辛苦。 “太客气了，大家都太给面子了。” 小费洛扬不知就里，见大家都笑得特别欢腾，还以为大伙都特别满意他这位东道主的安排，感到夏国不愧是礼仪之邦，接人待物很客气，非常好相处。 “这位是？” 菲雅的盈盈美目，落在了江华身上。 “利刃特战队队长，王骁！” 江华笑容干净清澈，眼神带着一丝憨憨的懵懂，先是挠了挠头，才主动伸出手说。 “王队长身姿矫健，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兵王！” 菲雅的普通话说得不错，连成语都用的很溜。 在握手的时候，她已经里里外外，把江华观察了一个透彻，给这人下的结论，就是头脑单纯，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不是她脑子瓦特了，又或者是被沙迷了眼睛，主要是江华的笑容，看起来又憨又傻，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菲雅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江华憨厚挠了挠头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简单粗糙的恭维话。 “王队长过奖了！” 菲雅心里鄙夷江华，感觉这位兵哥哥，真是又憨又傻，连恭维女人，都找不到什么有新意的语句。 给江华下了定论后，她主动把这人的危险级别，调到了最低，甚至在心里盘算，一会儿该怎么利用一把，这位憨憨傻傻的兵哥哥。 江华的表现，让站在他身后的利刃特战队的队员们，看得叹为观止，感觉这位真的是戏精转世，不是一般的能演。 站在旁边的王骁，也看了江华一眼，看他脸上单纯憨傻的笑容，心里就蹦出两个字，无语！ 江华的表现，让他成功的成了一位透明人，被小费洛扬和菲雅给忽略了。 “江先生，如果不介意，你和我同坐一辆车吧，我有些关于军舰交易的事情，想和你提前沟通一下。” 菲雅笑吟吟地向王骁发出邀请。 小费洛扬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吃醋，不过这次军舰交易，还是他帮忙牵桥搭线，他也不好说什么。 “费洛扬先生，如果不介意，咱们坐一辆车吧？” 江华等菲雅和王骁，上了停在一旁的进口轿车后，走向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费洛扬，主动邀请。 “嗯。” 小费洛扬对江华爱搭不理，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坐到后面的车子里。 江华一脸自来熟地也坐了进去，他准备一会儿套套费洛扬的话，摸摸菲雅的底细，这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原本他们一行人，差不多有小二十人，不过在过来前，临时分了六个人出来，由徐兵带队，负责把独眼龙和另一个黑骷髅小头目，转移到安全地方，所以人数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这次过来迎接的车队，来了两辆商务车，特战队的战士们挤一下，刚好能坐下。 在大家都上了车子后，两辆进口小轿车打头，车队开始缓缓启动。 最前面的豪华轿车内，菲雅坐在后排，瞥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王骁，笑着问：“江先生，听说你名下的产业里，也有涉及航运，不知道你对新航线的开发，有没有什么独到看法？” 她这话一出口，立马把王骁问住了，他一个当兵的，哪懂什么航线开发，这万一要是答错了，岂不是就露馅了？ “不怕你笑话，我这人比较忙，手下的产业，都交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航运公司也是他们在负责。” 王骁脑子转的特挺快的，避重就轻，轻飘飘一句把话题带过。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妾非貂蝉，君也非吕布 “江先生，我听说海参威的国际港，里面也有你的股份，恰好我外祖父的家族，也是做航运生意的，说不定咱们能在生意上，达成一些合作。” 菲雅笑盈盈地说。 王骁咧了咧嘴，他有些后悔，和这个女人同坐一辆车了，对方聊的这些话题，都是他不懂也不擅长的，如果聊深了，他露馅是肯定的。 不过，箭在弦上，就算硬着头皮，他也得装下去。 “这些事情，当然好说，我也喜欢和有实力的人合作，回头我把那边经理人的联系方式，用短信发给你。” 王骁靠在椅背上，故作镇定地说。 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对江华公司不了解，所以采取了拖字决。 “不好意思啊，话题有些聊偏了，咱们说说那三艘军舰的事儿吧。” 菲雅嫣然一笑，略过了刚才的话题，主动谈起军舰买卖。 “不知道菲雅小姐，是否方便透露一下，那三艘拿骚级军舰的性能参数？” 王骁精神一振。 聊生意嘛，他不擅长，也完全不懂，但是说起军备武器，这个他就太懂了，作为一名现役军人，外加资深军迷，他对现在各国主流军舰的性能参数，也如数家珍。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江先生可以先看一下，具体的事情，等咱们吃完饭，江先生休息好了之后，咱们再聊。” 菲雅拿起之前放在车内的一叠资料，递给王骁。 “那我先看看。” 王骁立刻低头翻看资料。 他觉得看资料挺好的，避免了和菲雅聊天，这个女人太精明了，聊多了容易被她看出破绽。 后面的车子里，小费洛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眼睛时不时的，落在前面车子上，明显全副的心神，都挂在了菲雅身上。 江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好笑，傻子都看得出来，菲雅是在利用这位主儿。 偏偏这位主儿却不自知，以为自己被美人青睐，殊不知，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句话在后世，连小孩子都知道。 半个小时之后，车队停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 看到前面车门打开，还没等菲雅从车里下来，小费洛扬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菲雅小姐，你慢一点，小心被车门磕到头。” 他一脸讨好地伸手挡在车门上方。 王骁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走出去。 趁着小费洛扬对菲雅大献殷勤的时候，江华找了个机会，把王骁拉到一旁，询问两人在车里，都聊了些什么。 “嗨，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露馅了，这女人确实难缠的厉害。” 王骁向江华抱怨。 他原本以为，演江华不是什么难事儿，哪知道江华生意做的太大，涉及的好多行业，都是他完全不了解的。 “时间有限，废话就别说了，说重点，接下来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江华看了眼满脸不耐烦，正在被小费洛扬纠缠的菲雅说。 留给两人单独交流的时间不多，他们必须趁这个时间，交换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才能确保接下来不会露馅。 “你把海参威港口经理的电话给我，她在车里跟我聊起了航运的事情。” 王骁言简意赅地说。 “我回头发你手机上，另外，如果她再聊到你不了解的行业，你就伸手摸鼻子，我自然会过来帮你解围。” 江华语速飞快地说。 他已经看到，菲雅摆脱了小费洛扬的纠缠，笑盈盈向这边走来。 他脸上立刻恢复了哪种天真憨傻的笑容，瓮声瓮气地对王骁说：“江先生，你别嫌我烦，上级给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我自然要对你多关心留意。”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就不用脚跟脚的，再跟着我了。” 王骁脸上带上了几分不耐烦，配合的恰到好处。 “二位别站在酒店门口聊，我们已经订好了雅间，大家都进来吧。” 菲雅热情笑着招呼。 小费洛扬刚才讨了个没趣，神色悻悻，他觉得自从菲雅遇见了江华后，对他的态度，似乎就开始变了。 这让他看向王骁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几分敌意。 这一幕，落在了菲雅眼里，她嘴角微微上翘，她是故意和王骁亲近，来刺激费洛扬，这一切正是按照她的计划在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酒店。 “欢迎各位贵客的光临！” 早有准备的酒店大堂经理，立刻热情地走过来迎接。 “我订的三个雅间都准备好了吗？” 小费洛扬臭着一张脸问。 “都已经准备好了，菜品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开席。” 酒店大堂经理客气恭敬地回答。 小费洛扬虽然在江华这些人眼里，就是个可怜的舔狗，但是他在酒店大堂经理眼中，却是不能怠慢的贵客。 毕竟费洛扬家族在当地，还是非常有实力的，不是酒店大堂经理能够得罪的。 “通知一下厨房，我给菲雅小姐准备的三道特色菜，必须现做现杀，一定要保证食材新鲜。” 小费洛扬神色傲慢地说。 虽然他在菲雅那边，受了一点小冷遇，但是依旧不能改变，他追求女神的执着。 说完，他还挑衅地看了王骁一眼，意思就是，你有我懂女神么，凭什么和我争？ 王骁哭笑不得，只能把脸侧到一旁，当做没看到对方挑衅的眼神。 这一幕落在菲雅眼里，她抿嘴一笑，故意跟王骁并肩走在一起，边走边聊：“江先生，不知道我在车上给你的资料，你看完了吗？” “看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贵公司，对这三艘军舰的报价如何？” 王骁语气沉稳地问。 作为陪客，跟在一旁的黎志勇，见两人聊起他关心的话题，立刻支愣起耳朵。 在场的这些人里，要说对军舰交易最关心的，绝对是他了，毕竟如果真能把军舰买回去，扩充的也是他们海军的实力。 江华落后半个身位，跟妮菲塔丽低声交谈，询问她需不需要先去房间，换一身衣服，毕竟相比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女孩子总是爱干净一些，对穿着打扮也更讲究。 “不用的，我没那么娇气，你们要小心费洛扬，他这个人表面风度翩翩，其实心胸特别狭小。” 妮菲塔丽低声提醒。 她也是出身尼罗的权贵家族，对小费洛扬自然不陌生。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被当成二愣子 进了雅间之后，小费洛扬立刻殷勤地帮菲雅拉开椅子，在邀请她坐下之后，刚准备坐到她旁边，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动作比他更快。 “我有点怕热，这个位置刚好对着空调风口，我就坐这儿吧。” 江华自来熟地坐下后，大大咧咧地说。 他其实是故意的，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身边这位有着多重身份的豪门千金，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不太好吧？” 小费洛扬心里那个气啊，可偏偏又需要在佳人面前，保持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心里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特别是当他看见江华那可恶的笑脸时，恨不得狠狠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 菲雅本来是想跟王骁坐在一起的，她一直把王骁当成了江华，事关自己的计划，她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放在了王骁身上。 现在见到身上带着汗臭味，大大咧咧的江华，坐到她身边，她微微皱了下秀眉，心里有些嫌弃。 毕竟，在她眼里，这位就是个性格憨傻，对她亳无任何价值可言的傻兵蛋子。 “服务员，我们人都到齐了，赶紧上菜，大家都饿了。” 江华用筷子“啪”的一下，戳破餐具上的塑料包装，三下两下撕掉包在碗碟上的塑料纸，咋咋呼呼地催促。 看到菲雅对他粗鲁的举止，有些皱眉，他又把对方面前的餐具挪过来，“啪”的一下戳破上面的塑料纸。 “我帮你把餐具的塑料包装撕了，你不用谢我。” 江华乐呵呵地说。 “这人脑子有病吗？” 菲雅斜睨着江华，在心里嘀咕。 她本来对江华的评价，就不怎么高，现在被他粗鲁幼稚的行为一搞，在她心里，江华的标签再降一级，直接由憨直，沦落为二傻子。 王骁看着江华戏精一般的表演，心里哭笑不得，但他知道，江华这么做，也是在变相给他打掩护。 那个菲雅着实精明，要是和她坐一起，大家边吃边聊的，他怕说得多了，被这精明的女人，听出什么破绽。 自己中意的位置，被江华给抢了，小费洛扬有些郁闷，不过菲雅左手边的位置，正好也空着，他坐过去也一样能陪在佳人身边。 “妮菲塔丽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就坐我身边吧。” 菲雅似乎看出小费洛扬的心思，对妮菲塔丽发出邀请。 包间里就她们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也很正常，旁人说不了什么，于是小费洛扬彻底干瞪眼了。 心里憋气的他，神色不善地走到王骁身边坐下，说：“江先生，远来是客，一会儿我们可要好好喝两杯，你要是不喝，就是瞧不起我。” “我酒量很差的。” 王骁也有些戏精附身，其实他酒量好着呢，只不过人在异国他乡，适当的藏拙，总归没什么坏处。 “我才不信，你是生意人，怎么能不会喝酒了？” 小费洛扬眼睛一亮。 在他想来，不会喝酒才好，这样他把这个家伙灌醉了，就没人和他争菲雅了。 “我酒量很好，费洛扬先生，我和你喝！” 江华大大咧咧，拍着桌子说。 “谁要和你喝，江先生才是主客，你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小费洛扬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他这人心胸其实狭窄得狠，自从进了酒店后，连续受了些刺激，已经不能很好的管理自己情绪了。 “我坐在空调风口，这里就挺凉快的。” 江华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乐呵呵地说。 菲雅感觉江华身上的汗味，有些熏着她了，把椅子往妮菲塔丽那边挪了一下，凑过去小声问：“你们这位王队长，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心里就纳闷了，这种二傻子愣货，是怎么选进特种部队的，居然还当上了队长？ “是的，王队长为人耿直，没什么心眼。” 妮菲塔丽用明眸的眼眸，瞥了江华一眼，强忍着笑说。 她知道菲雅费了这么大周折，肯定是对江华别有所图，可惜她认错了人，一直把王骁当成江华，而真正的江华，坐在她身边，她却不自知。 “是挺耿直的。” 菲雅似笑非笑地附和了一句。 说完，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耿直的跟二傻子一样，就这脑子，估计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交谈之间，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来了我们这里，一定要尝尝这边的特色菜，我告诉你们，这个酒店厨师做的驼峰，那可是一绝，那味道，啧啧！” 小费洛扬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在佳人面前有些丢分，开始补救。 他热情站起来，向大家介绍当地的特色菜，骆驼是沙漠的特有动物，一般在外面，是吃不到驼峰的。 “真的那么好吃吗，快点快点，我都要流口水了。” 江华听完后，一脸迫不及待地催促。 “王队长，你能不能不说话？” 小费洛扬现在看见江华就来气，这个家伙每次都打断他向菲雅献殷勤，真的是太可气了。 训斥完江华后，他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菲雅，继续说：“菲雅小姐，驼峰这道菜，可是有很多讲究的，不仅需要食材新鲜，而且对于驼峰的选取，也是有着严格要求的。” “今天餐厅准备的这道清蒸驼峰，是我精心挑选的名种骆驼，要是放在以前，这可是专供王室的御品菜肴，女人吃了，最是滋补养颜。” 他滔滔不绝地向菲雅介绍着，驼峰对女人的身体，是如何滋补，为了保证这道菜的品质，让菲雅吃上最好的驼峰，他又花费了多大的心思，总之就一句话，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是现宰现杀吗，我感觉有些残忍……” 菲雅听完后，并没有像费洛扬期待的那样，为他的付出所感动，反而秀眉微蹙，有些嫌弃。 “骆驼是人类的朋友，吃骆驼确实有些残忍。” 妮菲塔丽跟在后面，补刀了一句。 小费洛扬傻眼了，没想到拍马屁，会拍在马蹄子上，这次他费尽心思，还请了名厨来烹饪这道菜，没想到还起了反作用。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让我康康你的小秘密 “其实食材，都是在市场上买的，我们不吃，也会有别人吃，这就跟猪牛羊是一个道理，你们别太当真。” 小费洛扬尬笑着自己给自己打圆场。 “其实桌子上的这些菜，已经挺丰盛了，不过好菜还需配好酒，我正好带了一瓶拉菲庄园的限量版佳酿，存在酒店的前台，我过去取一下，失陪了。” 菲雅盈盈站起身说。 小费洛扬愣了一下，作为东道主，他自然早就准备了酒水，但没想到，菲雅居然还带了酒过来。 佳人既然有这份心意，他自然不好驳了对方面子，于是坐下来静等品尝美人带来的佳酿。 “哎呀，水喝多了，我去上个洗手间。” 江华突然站起身，大大咧咧地说。 小费洛扬自然没把他放在心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江华一路跟在菲雅后面，看到她到酒店前台，跟服务员说了什么，然后服务员从她手里，接过房卡，点了点头，向客房的电梯那边走去。 “菲雅小姐，打扰一下，这个酒店太大了，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江华故意抬高了声音说。 “你头顶不是就挂着指示牌吗，直走然后右转。” 菲雅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江华一眼，她觉得这人真是蠢的可以，连指示牌都不会看，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哈哈，谢谢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边的文字。” 江华大大咧咧一笑，向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不认识字，图标总会看吧？” 菲雅一脸鄙夷，也懒得跟江华多说，向来时的包间走去。 江华看见菲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也不去洗手间了，一转身紧跟着手里拿着房卡的服务员，走进电梯。 “嗨，你好，能听懂吗？” 江华用半生不熟的外语，扬起手打招呼。 “先生，您好！” 服务员笑容甜美地回应。 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哪怕是前台小妹，也至少要求对国际通用语，能听能说。 “我和刚才那位小姐是朋友，她说有个东西忘在了房间，你是去帮她取红酒吗，不用那么麻烦，把房卡给我，我一起带过去就行。” 江华眼都不眨地撒谎。 “这不太好吧？” 服务员眨了眨眼睛说。 她刚才看见江华跟菲雅说话了，虽然没听懂两人说得什么，但是也知道，两人确实认识。 不过，贸然把房卡给陌生人，不符合酒店规定。 “行，那我实话实说，我是那位小姐的追求者，准备今天向她求婚，所以需要把她房间布置一下，给她一个惊喜，如果你愿意成全，这些现金是我小小的心意。” 江华二话不说，熟练地掏出钱包，拿出里面的全部现金。 “这……” 服务员小妹看着江华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和心动的表情。 “叮！” 电梯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等等，你再给我半分钟！” 江华用手挡住电梯门，不让电梯门关上。 “你知道吗，我追了她整整五年，她工作很忙，经常会出差，在这五年里，我跟随着她的脚步，几乎跑遍了全世界，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求求你成全我。” 江华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个……好吧。” 服务员小妹不知道是被江华的真诚打动，还是想要他手里的现金，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房卡交给了江华。 “太感谢了，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小小心意，千万别嫌弃。” 江华欢天喜地，把手里的现金，全都塞到服务员手里。 服务员不动声色，迅速把那一叠钞票，揣进兜里，叮嘱：“我们酒店有监控的，你求婚就求婚，可不许做别的事情。” “不会不会，你看我长相，就知道我是个老实人。” 江华脸不红气不喘地指着自己的脸，大言不惭地说。 这时，服务员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响了，有其他楼层的客人，有事情找她，需要她赶紧下去。 “你赶紧去忙吧，红酒我会拿下去的。” 江华晃了晃手里的房卡，笑眯眯地转身走了。 他跟着菲雅出来，完全是临时起意，看看对方究竟在搞什么鬼，没想到居然拿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去搜查她的房间。 菲雅的房间，就在这一层，江华用房卡轻轻松松，刷开房门。 “让我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江华关上房门后，兴奋地搓了搓手，目光飞速扫过房间。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瓶拉菲庄园的限量版红酒，就放在一进门，最为显眼的玄关木架子上。 开瓶器就丢在一旁的茶几上，江华现在怀疑，这瓶红酒很可能被打开过，说不好里面就加了料。 “想用酒，把所有人都灌翻？倒是有这种可能。” 江华自言自语地嘀咕。 他走到客厅，一个一个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挨个检查。 幸好这里是酒店，没有多于的私人物品，所以他搜索的很快，几乎没用多久，就搜查完整个客厅。 “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希望你的卧室，能给我一个惊喜。” 江华转身向套房的卧室走去。 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钥匙，如果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查到，那就太可惜了。 房间的衣架上，挂着一些菲雅的私人衣物，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收拾的十分整洁，不知道是服务员收拾的，还是菲雅自己。 不过，从私人物品的摆放来看，就知道她自己，也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女人，就连没用完的几张面膜，也整整齐齐，和化妆品一起，放在床头柜的一角。 “什么都没有啊，难道白来一趟？” 江华检查完床头柜的抽屉后，有些失望。 这时，目光从窗边的书桌上扫过，他看到随手放在那里的笔记本电脑。 这玩意和后世轻薄，便于携带的笔记本不同，非常笨重，背着很吃力，一般没人愿意随身携带。 比如江华的笔记本电脑，就是放在包里，他自己不背，让身材魁梧的坦克背着。 “哈哈，让我看看你的小秘密！” 江华精神一振，搓着手走过去。 这年头，身处海外的人相互联系，都习惯用电子邮件，江华相信，菲雅没有随手删邮件的习惯。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小邮件，大秘密 可能是菲雅对自己房间的安全，太过于自信，并没有在笔记本电脑上，设置密码。 这倒是便宜了江华，他刚才还寻思，如果这部笔记本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他就先顺手牵羊，带回去慢慢破解。 他是打着上洗手间的幌子出来的，所以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在启动了笔记本电脑后，粗略扫了一眼桌面，直接双击了电子邮件的图标。 不出他所料，这个年代大家对网络方面的安全意识都比较淡薄，菲雅往来的邮件记录，都没有删掉。 “让我康康，你都发了些什么邮件。” 江华的外语水平，也就是个半桶水晃荡，勉强能看懂一部分邮件的标题，至于里面的内容，有好多涉及到专业性比较强的单词，他一个都不认识。 “嗯，通信人是一个叫法恩的教授，看称呼似乎是菲雅的老师，双方聊的居然是，我没看错吧？这是中大奖了！” 江华看着看着，猛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有一些单词，江华看不懂，但是并不妨碍他，结合前后文意思，连猜带蒙的看懂双方聊的什么话题。 特别是“福德”这个名词，频频出现在双方的邮件往来中。 “福德”是个啥玩意，能让江华如此震惊？ 这是山姆从跟毛熊对抗时期，就开始着手研发，一直到江华重生之前那会儿，才开始下水的新概念航母。 这艘航母不管是从设计理论，还是体型上面，都超过了以往的航母，以至于山姆以这艘航母的名字为标准，单独列了一个福德级航母出来。 而且这艘航母采用的是核动力，这是目前世界上，各国都在拼命攻克的技术难题。 “真的是中奖了，也只有菲雅这种家庭背景，还有她继承人的身份，才能接触到这种核心机密吧。” 江华用感慨地语气说。 看得出来，双方往来的邮件中，大多讨论的是一些技术问题，凭着这些碎片化的内容，江华无法拿到福德的核心数据，但是管中窥豹，还是让他看到了很多大呼“好家伙”的机密。 他飞速在键盘上敲击，把这些双方往来的邮件，全部转发到自己邮箱，然后删除了转发记录。 他瞥了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如果继续磨蹭，可能包间里的人，就要起疑了。 他关掉笔记本电脑，拿出手机给杨瑛发了条短信过去，他把自己的邮箱账号，发了过去，让杨瑛看到短信后，立刻登录邮箱，把邮件打印出来，拿着这些东西去找赵抗河。 做完这些，他快步走出房间，当然没忘记，把玄关架子上的那瓶限量版红酒带走。 雅间内。 “奇怪，王队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菲雅见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心里有些犯嘀咕。 “估计掉在厕所里了吧。” 小费洛扬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说完，无视大家投过来的尴尬眼神，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粗鲁，没素质！” 菲雅眼中闪过鄙视，心里对小费洛扬的评价，又下降了一个级别。 “他要是再不回来，桌上菜都被吃完了。” 小费洛扬咋咋呼呼地说。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又被佳人鄙视了，心里巴不得江华永远不要出现，最好死在洗手间算了。 这时，江华手里提着红酒，笑呵呵的推开包间门。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正好在门口，遇见送酒过来的服务员，我帮忙拿过来了。” 江华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说。 “你要不要先出去散散味，在洗手间蹲了快半个小时，你一进来，我感觉整个包间的空气都不好了。” 小费洛扬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 他在菲雅面前，还要装风度，装绅士，但是面对江华时，却本性毕露，言语刻薄无礼。 黎志勇看得直皱眉，不管怎么说，江华都是客人，小费洛扬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话，实在是有些过分。 江华没有理会费洛扬，径直向菲雅走去，把红酒放在桌上说：“菲雅小姐，你珍藏的确实是一瓶好酒，服务员很贴心的用开瓶器帮忙开了，还醒了一小会儿，大家现在就可以尝尝。” “是吗，那我倒是要尝尝。” 小费洛扬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想要尝尝佳人珍藏的美酒。 “你急什么，我建议大家都倒上，这第一杯酒，大家当然要一起共饮才行。” 菲雅瞪了费洛扬一眼，站起身来扬声说。 “好，我赞同菲雅小姐的意见，第一杯酒庆祝我和菲雅小姐的相遇。” 小费洛扬神色激动。 “是庆祝大家在异国他乡相逢才对。” 菲雅恨不得把小费洛扬的嘴，用胶布给贴上。 “江先生，你酒量不行，要不要我帮你代喝一杯？” 江华说话的时候，给王骁使了个眼色。 他之前就觉得这酒有问题，现在见菲雅一上来就劝大家喝酒，心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谁说我酒量不行了，我酒量好着呢，满上满上。” 王骁立刻看懂了江华的眼色，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还不停让倒酒的服务生，给他多倒一点。 不过在去端杯子的时候，手肘故意碰了一下服务员胳膊，让瓶里的红酒，不小心洒出来一部分。 “唉呀，你小心点儿呀，这也太浪费了。” 小费洛扬看着洒在地上的红酒，心疼的直咧嘴。 “算了算了，剩余的红酒，大家分分也够。” 菲雅主动站出来打圆场。 “兄弟，相逢就是有缘，杯里的红酒，我没有喝过，分你一点，免得一会儿瓶里酒不够分。” 王骁端起水晶杯，把里面的红酒，匀了一部分给费洛扬的助理。 “谢谢。” 费洛扬的助理，受宠若惊地点头感谢。 菲雅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下眉，不过见王骁杯子里，还留着一小半的红酒，估摸着虽然份量不多，但也够了，就没有说什么。 江华一直默默观察着菲雅，见到这一幕，嘴角上翘，隐晦和王骁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谁灌谁，还不一定呢 轮到小费洛扬时，他一把抢过服务生手里的红酒瓶，把里面剩余的红酒，全都倒进了自己面前的杯子里，然后咋咋呼呼地说：“没了没了。” “费洛扬先生，我还没倒呢。” 江华小声提醒。 服务生倒酒是按顺时针倒的，坐在菲雅旁边的江华，自然是最后一个。 这一瓶红酒，虽然是定制款的收藏版，但按道理来讲，这一桌子的人，怎么都是够分的。 可是刚才王骁不小心，让瓶里的红酒，洒出来一些，这样一来，瓶里红酒难免就有些不够分了。 费洛扬多倒了一些，江华自然就没了。 “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这样吧，服务员，再开一瓶红酒，给这位王队长杯里倒满，让他喝好喝够。” 小费洛扬鄙视地瞪了江华一眼。 他才不舍得，把菲雅的限量版美酒，给江华品尝，情愿多花点钱，再给江华开一瓶普通红酒。 “这怎么能行呢。” 菲雅没想到，小费洛扬会自作主张，如果江华没分到她的酒，那岂不是漏了一个人？ “我觉得行，我这人没见识，也品不出红酒好坏，喝啥酒都是一样的。”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刚才还寻思，怎么避过这一杯有问题的红酒，没想到小费洛扬热于助人，主动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呦，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小费洛扬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菲雅心里那个气啊，又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恨不得把费洛扬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剁成几段。 “看来，一会儿得多灌他一些酒了。” 菲雅瞥了江华一眼，在心里暗自盘算。 她的主要目标是王骁，因为错把王骁当成了江华，所以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王骁身上。 至于江华这个在她眼里，又憨又傻的家伙，在她看来，一会儿多灌他几杯，这个憨货肯定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虽然因为江华中途去洗手间，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现在菜都上齐了，酒也倒满了，大家同时举杯相碰。 “很高兴和你们认识，祝大家身体健康，事业顺利！” 菲雅在碰完杯后，第一个发言。 江华看着她，一口气喝完杯中红酒，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他看来，这瓶红酒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菲雅自己也喝了，那只有一种可能，她事先肯定早有准备，所以不怕喝下有问题的酒。 菲雅喝完酒后，目光一直盯着王骁，在她看来，只要对方喝下她的酒，她计划的事情，差不多就成了大半。 “好酒！” 王骁当着菲雅的面，喝完水晶杯里的小半杯红酒。 菲雅看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上翘，刚才还有些提着的心，立刻落回肚子里。 她是放心了，可江华的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就想不通了，明明都提示过王骁，说这酒很可能有问题，为什么对方还是喝了？ 王骁似乎看懂了江华的表情，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愧是限量版的佳酿，太好喝了。” 小费洛扬喝完满满一杯红酒后，眼睛痴迷地看着菲雅，大声赞叹。 菲雅恨不得用一杯水，把这个混蛋泼醒，本来按照她的筹划，大家喝一样份量的酒，晕倒的时间，那也差不多，结果没想到，小费洛扬把江华那份也抢了，现在一口气喝这么多，那一会儿先晕了怎么办？ “唉呀，这酒后劲还挺大，我怎么感觉房子在转？” 小费洛扬坐下不到半分钟，晕晕乎乎地说。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 菲雅痛苦地一拍额头。 不过，好在就算小费洛扬晕了，大家也只会认为他酒量不行，她只要把眼下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就好。 “菲雅小姐，感谢你的美酒，我敬你一杯。” 江华突然举起酒杯说。 菲雅心里烦着呢，本来不想理会他，可是一想，江华刚才喝的，是桌上那瓶普通红酒，这可不行呀，还得把这个家伙灌醉，事情才算完美。 “不用客气。” 她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和江华碰了一杯。 江华喝完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帮菲雅也满上，再次举起酒杯说：“这第二杯酒，要感谢菲雅小姐，为我们海军发展，做出的贡献。” “王队长，你先吃点菜，不用喝得这么急。” 菲雅没想到，自己还没撺掇别人，给江华灌酒呢，没想到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已经开始给她灌酒了。 她目光立刻向小费洛扬那边看去，希望这位忠诚的舔狗，跳出来帮她挡酒。 结果，却看到小费洛扬，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就这么个样子，哪还可能帮她挡酒。 “菲雅小姐？” 江华端着酒杯，有些着急地催促。 “好吧，干杯！” 菲雅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硬着头皮喝完第二杯酒。 她刚准备吃点菜垫垫，没想到江华又拿起酒瓶，开始倒酒了。 “别……” 她脸色有些苍白，一会儿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她可不能喝醉了。 “按照我们夏国的传统，见面喝三杯酒，以后就是朋友了，除非菲雅小姐，不想和我们做朋友？” 江华端着酒杯，拿话挤兑菲雅。 “我们当然是朋友！” 菲雅见同桌的王骁和黎志勇，都在看着她，自然不好拒绝，捏着鼻子喝完第三杯酒。 喝完之后，她感觉胃里有些翻腾，捂着嘴小跑出包间。 “咦，这酒后劲有些大，我有些晕。” 黎志勇因为事先没和江华沟通，刚才实打实喝了小半杯“问题红酒”，现在药劲上来，表现的和小费洛扬差不多。 “我也有点晕……” “怎么回事，我平时酒量还可以的。” “咦，你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两个？” 不到五分钟，一桌子的人，陆陆续续的趴在桌上。 倒是王骁神色淡定，坐在那儿，完全跟着没事儿人一样。 “你怎么没事儿？” 江华刚才明明看见王骁，把杯子红酒一口喝完的。 “因为我根本就没喝。” 王骁走到垃圾桶旁，把含在口中的红酒，全都吐了出来。 “哈哈，那女人这下失算了，你说等她回来，咱们该怎么做？” 江华没想到，王骁居然还会这手，立马乐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赵老爷子再次震惊 同一时间，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 在机场等待航班的杨瑛，听到手机“叮”了一下，收到了江华发过来的短信。 看完短信后，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跟她一起过来的助理说：“我临时有点事情，帮我把航班改签吧。” 说完，她连行李都顾不上了，匆匆离开机场。 虽然短信里，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和江华共事两年多了，她算是比较了解江华的性格，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对方不会在短信里叮嘱她，让她加急去办。 在附近找了一家网吧后，她登录进江华提供的邮箱账户。 相比江华那半桶水的外语水平，受过高等教育，飞行员出身的她，更能看懂江华转发过来的那些邮件。 只是看到一半，她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这些邮件的内容，太重要了，她觉得在网吧查看这些东西，有些不安全。 从网吧出来之后，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赵抗河的家庭地址。 刚才在邮件里看到的一些东西，不是她能够处理的，她必须赶紧联系赵抗河，听听对方的意见。 “我只能送你到附近，你说的那个地方，我车子没有通行证，根本开不进去。” 出租车司机提前打招呼。 “我知道，没关系，你就停在路口。” 杨瑛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赵抗河刚吃完午饭，在小庭院散步消食，听勤务兵汇报，说杨瑛又来了，他惊讶扬了扬花白的眉毛。 “她还在京城呢？” 他本来以为，杨瑛事情办完后，都已经回去了。 “杨小姐说有重要事情，要想您汇报。” 勤务兵身姿笔挺，用简洁有力地语气说。 “行，那你让她进来吧，让张妈泡一壶茶。” 赵抗河还以为是关于无人机，杨瑛还有什么后续事宜，要跟他交流。 “爸，这个杨瑛，就是上次来家里，演示无人机的那位？” 一个脸型方正，看起来很有气度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询问赵抗河。 他是赵抗河的儿子赵海卫，之前跟老爷子闹别扭，蹲在军营，都三个多月没回家了。 这次听说了无人机的事情，也不跟老爷子赌气了，巴巴地跑了回来，想要对这款被评价为侦查利器的新科研产品，一睹为快。 “嗯。” 赵抗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他心里还在生儿子的气呢，眼瞅着大孙女赵燕华，也老大不小了，一直不找对象，也不结婚。 他这个当爷爷的都着急了，可这个当父亲的，却是一点都不急，天天蹲在军事档案室研究琢磨，也不管女儿，这当的什么爹呀？ 这时，杨瑛在勤务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老爷子，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您家里有能够上网的地方吗，我有一些重要邮件，想请您过目。” 杨瑛语气急促地说。 “是关于无人机的吗？” 站在一旁的赵海卫，也不等老爷子说话，饶有兴致地问。 “您是？” 杨瑛对赵海卫比较眼生，脸上表现出迟疑。 她现在跟赵抗河聊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有外人在场，肯定是不方便的。 “我是赵海卫，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估计你都不记得了。” 赵海卫笑呵呵地说。 以前，杨瑛的父母，跟赵抗河一家都住在部队大院，大家彼此都认识，只不过后来，杨瑛父母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京城，双方的联系就逐渐变少了。 “原来是赵叔叔，您好！” 杨瑛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小杨，你刚才要能上网的地方，是又有关于无人机的新资料，传过来了吗？” 赵抗河感兴趣地问。 自从上次，他和几位老伙计开会讨论过之后，无人机立刻成了近期的热门话题，不仅搞军事装备研发的，挖空了脑袋，想要拓展无人机在军事领域的用途，就连搞地质研究的，都跑过来找赵抗河，说无人机在地形勘测上，也有奇效，他们也想参与进无人机的后续开发。 赵抗河家里，天天被人登门，烦不胜烦，于是干脆挂了个闭门谢客的牌子，这下才终于清净了。 “我这次来找您，不是为了无人机，是有些关于福德航母的资料，需要您过目。” 杨瑛神色严肃地说。 “福德是哪个国家的航母，什么时候下水的，没听说过啊？” 赵海卫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名字叫海卫，赵老爷子当初给他取名时，是期望这个儿子，长大了去保卫祖国海域。 哪知道赵海卫对陆军更感兴趣，从野战部队做起，一路晋升，成了特种作战教研组的一名参谋。 不过，毕竟是当兵的人，对各国正在服役中的航母，还是都能念出名字的。 “小杨，福德这个名字，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属于绝密级别，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抗河眯起眼睛，示意勤务兵去把门关上。 赵海卫诧异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子，心里的好奇心，被勾到了满值，能让老爷子这么郑重其事的事情，可真的不多。 “江董刚才，给了我一个邮箱，里面有福德的一部分资料，虽然比较零碎，但也非常有价值了。” 杨瑛很有耐心地解释。 “走，去我书房说，那边刚配了电脑，能够上网。” 赵抗河神色严肃，大步向书房走去。 山姆对于福德航母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好，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听说过，那边正在研究，一款吨位超过以往新式作战航母。 而且，这款航母采用的是先进的核动力，一旦下水，对于各个国家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情报部门，曾经专门派出特勤人员，想获取这艘航母更多的资料，不过都失败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都已经放弃了，杨瑛却带来了，关于福德的信息。 书房里摆着一台崭新的电脑，虽然赵抗河年纪大了，学不来这些新事物，但是不会和没有，那是两回事，就算他不会用电脑，依旧在书房里配了一台，表示自己不是老古板，也会与时俱进。 杨瑛走过去，熟练的打开电脑，登录江华给她的那个邮箱。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你不是江华！ 赵抗河看到那些外文邮件，有些皱眉。 他们这一辈人，要说对毛熊的语言，还是比较懂的，基本都能说上几句，可是对国际通用语，却懂得不多，这些邮件他完全看不懂。 赵老爷子虽然看不懂，但赵海卫却是能看懂的，把眼睛凑到电脑屏幕旁，越看心里越震惊。 “给我说说，这上面说的啥。” 赵抗河用手背碰了碰儿子胳膊肘。 “都是些技术交流的邮件往来，聊的都是福德在研发中，遇到的一些难题，还有解决思路。” 赵海卫目不转睛地说。 他真的是被震惊到了，按说这种技术交流的邮件，应该都是属于绝密，他心里很好奇，江华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江小子从哪儿弄到的这些邮件，他现在个人安全，没出问题吧？” 赵老爷子也在关心这个问题。 之前为了获取福德的一些信息，情报部门那边，曾经牺牲了两名特勤，即使这样，收获也不多，江华提供的这些东西，一旦被山姆情报部门获知，肯定会派人追杀他。 赵抗河现在就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江华的安全问题，是否有保障。 “江华办事，一向谨慎，他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我，自己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 杨瑛想了一下，觉得用“狡猾”来形容江华，有些不太礼貌，于是换成了谨慎。 凭她对江华的了解，这家伙是不会，轻易把自己陷入险境的。 “我们不是安排了军舰，去接他撤离吗，他现在上船没有？” 赵抗河又问。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江华接回来，询问他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他在短信里没提。” 杨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她也不知道，江华那边是个什么环境，怕坏他的事儿，所以没主动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询问。 “这样，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赵抗河有些不放心。 另一边，江华站在酒店客房的卧室，愁眉苦脸地看着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菲雅，对王骁抱怨：“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在她进包间时，把她打晕了？” 刚刚，就在菲雅吐完，从洗手间回来后，王骁站在门旁，二话不说，对着菲雅后颈一个手刀，直接把她打晕了。 江华当时就傻了眼，不知道王骁想干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找来一个女服务员，说菲雅喝醉了，让她把菲雅扶进房间休息。 “我们不知道，酒店有没有她的同伙，我刚才去隔壁包间看了，你的手下，还有我特战队的几个同伴，都被迷晕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现在必须把她扣在手里当人质。” 王骁脸色严肃地说。 虽然他不知道，菲雅的后续计划是什么，但是从迷晕所有人这一点来看，她绝对是处心积虑，早有准备。 “你说的有道理，从眼下情况来看，她在酒店至少还有一名同伙，我们必须把这人找出来。” 江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他不知道，菲雅布置在暗处的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挖出这个藏在暗中的人，王骁的行为不能算错，晕着的菲雅，总比醒着的菲雅更让人放心。 “你打算怎么找出这个人？” 王骁知道江华的脑子，比较好使，所以用请教地语气问。 “这里是酒店，他能借助的伪装身份，无非只有两种，一种是酒店工作人员，还有一种无非就是这里的房客，我们先从酒店工作人员查起。” 江华想了一下回答。 他觉得能把他手下，还有特战队的那些人迷晕，对方肯定是在饭菜酒水中做了手脚。 如果是这样的话，酒店工作人员的身份，无疑更方便对方行事。 “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从机场来酒店时，我和菲雅坐同一辆车，当时开车的司机，应该和菲雅是上下级关系，他对菲雅很恭敬，可是对方自打进了酒店后，就消失不见了，我觉得这人就很可疑。” 王骁突然想起来说。 他刚才去隔壁包间看过，晕倒的人里面，有小费洛扬带来的随行人员，但是却没有菲雅的那位司机。 “看来，就是他在给菲雅打配合，迷晕了隔壁包间的人，你说他有没有发现，菲雅落在咱们手里？” 江华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做的这些，被对方躲在暗处看见了，那样敌暗我明，他们就被动了。 “不好说，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被迷晕的人，都没什么大碍，用冷水浇一下就能醒，现在我去做这事儿，你留在房间，看着菲雅，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王骁担心对方，有什么后手布置，想先把同伴都唤醒再说。 “行，你也要注意安全。” 江华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菲雅，这女人倒是有魄力，做事果决干脆，直接迷晕所有人，如果不是他事先早有防备，估计就着了对方的道了。 要是真被迷晕了，这会儿他说不定被装在哪条船上，漂洋过海，被运往山姆了。 “船，对了，她肯定还安排了一艘，用来接应的船，这个也必须要找出来。” 江华自言自语。 另一边，王骁刚走进电梯，却被一把匕首，抵在了后腰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威胁：“别动，江先生，我倒是小瞧了你，你把我们小姐怎么样了？” “她喝多了，我带她回房间休息。” 王骁倒是表现的很镇定，菲雅的同伙，居然主动送上门，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你骗鬼呢，劝你一句，现在乖乖别动，让我把你双手捆上，否则我就捅死你。” 菲雅的手下站在王骁身后，恶狠狠地威胁。 在他眼里，江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而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单对单搞定江华，那是完全没问题。 “你还有同伙吗？” 王骁突然问了一句。 “问那么多干嘛，警告你，给我老实一点，就你这样的，我让一只手，也能对付十个。” 菲雅的手下在后面，用匕首轻轻顶了一下王骁的腰。 王骁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刺痛，猛地转身，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空手入白刃，夺了对方的匕首，一个肘击，把对方打的眼冒金星。 “你不是江华，你是谁？” 菲雅手下鼻血长流，猛地惊醒过来，就对方这反应速度，还有凌厉的身手，不苦训个七八年，完全不可能，江华一个商人，哪有这闲工夫？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山芋有点烫手 江华在房间，接到杨瑛电话时，王骁押着菲雅的手下，走了进来。 “江先生，这个家伙，刚才在电梯里，想要偷袭我，被我给反制了。” 王骁说完，踹了对方腿弯一脚，被反捆着双手的菲雅手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江华讶异地看了王骁一眼，没想到对方出去还没五分钟，就把藏在他们身边的隐患解决了，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不过，他现在讲着电话，也不方便对王骁说什么，只是给王骁打了个眼色，只是让他把菲雅的这个手下，带到旁边房间关押。 “唔唔……唔！” 菲雅手下被堵住了嘴，拼命挣扎，用眼神瞪着江华。 他现在总算是搞明白了，原来这个打电话的，才是真正的江华，不是小姐的计划不够完美，而是对手太狡猾了，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互换了身份，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杨瑛，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这边的安全，暂时没什么问题，很快就会回来。” 江华在挂电话之前说。 “赵老爷子的意思，为了夜长梦多，让你们现在就启程，你可能不明白，你提供那些邮件的重要性，如果被山姆情报部门知道了，你会面临无休止的追杀。” 杨瑛在电话里，十分着急地说。 刚才江华在电话里，说得有些含糊，她也不知道，江华这边究竟是否安全，心里挺担心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晓得，这个烫手山芋该怎么处理呀。” 江华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菲雅，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福德航母的重要性，世界上能以名字，单独列为一个级别的航母，那是屈指可数。 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他才觉得菲雅有些难处理，杀人灭口，他有点干不出来，而且也不是最优选择，毕竟人死了，山姆那边肯定会全力追杀，他还会面临菲雅家族，无休无止的报复。 可是把这个女人放了，那也不可能，那样山姆的情报部门不会放过他。 “信号不好，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杨瑛没听清江华刚才那句，自言自语地嘀咕。 “没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挂了，你让赵老爷子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冒险。” 江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站在窗边，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昏迷的菲雅。 “江先生，那个家伙我捆的很结实，你盯着点，我先下去了。” 王骁走过来说。 楼下两个包间的人，都还昏迷着呢，需要他赶紧去唤醒，否则被服务员看见了，有可能会节外生枝。 “等会儿，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完成。” 江华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王骁。 他刚才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完美的脱身，菲雅他肯定是不能放的，那就得带走，可他必须把菲雅的失踪，和自己这一行人撇清关系，就算不能完全撇清，也得布置些烟雾弹，转移视线，为他们争取到安全回家的时间。 “你有什么想法？” 王骁好奇地看着江华，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这样，你先把大家都弄醒，但是小费洛扬一定要在灌半瓶酒之后，再给他弄醒。” 江华一边说着，一边在脑中，把这个临时冒出来的计划，补充完整。 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放个烟雾弹，让大家以为是小费洛扬，带走了菲雅。 “弄醒之后呢？” 王骁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然后，我们这么做……” 江华脸上带着几分坏笑，语速比较快地把自己的计划，向王骁简单说了说。 “你这也太坏了！” 王骁有些无语，还有些佩服地发表感慨。 他就从来没见过，鬼点子这么多的人，这人简直浑身都长满了心眼，难怪能在商界，混得如鱼得水。 黎志勇是第一个，被王骁用冷水浇醒的，他醒过来之后，有些茫然，就跟喝醉酒断片一样，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黎中校，过来搭把手，咱们得赶紧把大家都唤醒。” 王骁脚步匆匆，向隔壁包间走去。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黎志勇感觉脑袋有些痛，用手揉着太阳穴。 “我们被人暗算了，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等去了军舰上，我再跟你详说。” 王骁走到隔壁包间，开始唤醒昏迷的队友。 黎志勇终于恢复了一些记忆，记起在昏迷前，自己这些人，受小费洛扬邀请，来酒店吃饭，不过现在小费洛扬，自己也躺在桌上，昏迷不醒，看起来也像是受害者。 憋着一肚子的疑惑，他来到隔壁包间，帮着王骁唤醒其他人。 和黎志勇差不多，大家刚醒来时，脑子都是懵的，一个个呆愣愣坐在那，那种感觉，就跟喝醉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臭水沟一样，除了懵逼，还是懵逼。 菲雅在酒里掺的药，虽然不致命，但是对大脑神经，还是有一些损害的，大家现在除了有轻微失忆症状外，就是头痛，是那种一抽一抽，几乎要炸裂的痛。 “队长，我们这是怎么了？” 一个特战队的队友，用手敲着脑袋，强烈针扎似的痛，让他大脑里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 “小兄弟，你这脑子伤的有些厉害呀，这位是江先生，不是你们队长。” 黎志勇在旁边说。 他所在的那桌，因为王骁故意撞洒了小半瓶酒，所以大家喝得都不多，他头痛症状要比隔壁包间的这伙人都轻一些。 “他没伤脑子，我才是王骁，这件事情一会儿跟你解释。” 王骁唤醒了所有队友，还有坦克等几名江华的手下后，叮嘱大家多喝点水，尽快把体内残留药物排出来。 叮嘱完之后，他见大家虽然懵逼，但都没什么大碍，便又向旁边包间走去。 那边妮菲塔丽还昏迷着，等着他去唤醒，另外小费洛扬他还没按江华的计划灌酒，这些他必须赶紧做，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节外生枝。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出海，回家！ “等等，你刚才说你是王骁？那我之前见得那个王队长，他又是谁？” 黎志勇感觉自己脑子伤的不轻，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他才是江华。” 王骁言简意赅地解释。 “这都是怎么回事？” 黎志勇事先不知内情，现在彻底被整糊涂了。 “这件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咱们先办正事儿。” 王骁觉得从头解释，太麻烦了，打算等上了船之后，有了空闲，再详细跟黎志勇解释。 黎志勇晕晕乎乎，跟着王骁忙前忙后，压根儿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来，黎哥，你把这个家伙扶着，我给他灌点酒。” 包间内，王骁先是用冷水浇醒妮菲塔丽，然后走到小费洛扬身边，把他从桌子上扶起来说。 黎志勇脑子乱得很，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骁，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什么都别问，配合王骁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 妮菲塔丽醒来后，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揉着太阳穴，蹙眉坐在一旁，她算是这些人里面，最为冷静的一个。 王骁拿起酒瓶，咕噜咕噜给小费洛扬灌了大半瓶酒，然后用冷水把对方浇醒。 “谁用冷水泼我，我怎么了？” 小费洛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酒意和药品的残余，不断冲击着他大脑，让他现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费洛扬先生，菲雅小姐喝多了，一直嚷嚷着不想住酒店，我们该怎么处理？” 王骁眯着眼睛，站在一旁询问。 “菲雅？” 小费洛扬听到心中女神的名字，精神立马一振。 “她不想住酒店，那就去住我家呀，我家又大又宽敞，房间也多。” 小费洛扬满脸兴奋地说。 “那我们是现在扶她过去，还是等她醒来再说？” 王骁别有用心地问。 “当然是现在就去，喂，你们几个醒醒，别睡了，真是几个蠢货。” 小费洛扬摇摇晃晃，满身酒气地站起身，去推他那几个昏迷不醒的手下。 “他们醉的太厉害，估计一会儿半会，醒不过来，不如我安排两个人，先帮你把菲雅小姐扶进车里？” 王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小费洛扬。 这人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现在喝醉了酒，加上残留药物的刺激，简直跟个二傻子一样，任由他摆布。 “还是你会来事儿，别傻站在这儿，赶紧去做呀。” 小费洛扬还记得眼前这人叫江华，他原本是很讨厌这人的，但现在见他这么上道，又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费洛扬先生，我把菲雅小姐扶过来了。” 江华的声音出现在包间门口。 和他一起扶着菲雅的，还有一位酒店的女服务员，他是故意让对方来帮忙的，这样一来，小费洛扬带走菲雅的事情，就有了见证者。 “菲雅，我的小菲雅，你怎么了这是，心痛死我了，别担心，哥哥带你回家。” 小费洛扬看见菲雅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江华扶着菲雅，给王骁使了个眼色，王骁立马秒懂，安排了一个人，扶着小费洛扬，向酒店大门口走去。 喝醉了酒的人话多，一路上小费洛扬脚步踉跄，在那喋喋不休。 “菲雅，你知道吗，我非常喜欢你，等我回去了，去求我爷爷，让他跟你家商量联姻的事儿。” “女神，我的女神，你太漂亮，就算喝醉了，不省人事，也是这么的完美……” “呜呜呜，女神，你为什么不理我，你知道我多难受吗？” 满身酒气的小费洛扬，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江华看见这一幕，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这下估计不少人都看见，菲雅是被小费洛扬带走的。 江华把昏迷的菲雅，扶进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轿车里。 这辆车自然是小费洛扬的座驾，他做戏做全套，又把醉醺醺的小费洛扬，扶到另一边坐下，给两人系上安全带。 “菲雅，没想到我们俩，能离得这么近，我唱个歌给你听，好不好？” 小费洛扬一脸爱慕地看着菲雅。 和江华一起，帮着扶菲雅的酒店女服务员，眼神古怪，她没想到，在外界传言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尼罗海军新星，喝醉了酒之后，居然是这么个德行，真是够丢人的。 “路上开稳一点，一定要把小费洛扬先生，平安送回家。” 江华关上车门，扬手对坐在驾驶位的司机说。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融入马路上的车流中，逐渐消失在大家视线里。 “大姐，刚才辛苦你了，一点小费，聊表谢意。” 江华笑着对身边的女服务员说。 “你也挺辛苦的，照顾醉酒的朋友不容易。” 女服务员收到小费，十分高兴。 “东道主都回家了，我们也该散了，辛苦你一下，帮我把菲雅小姐的房间退了。” 江华打算把菲雅房间退掉，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带走她所有寄存在酒店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江华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酒店，他们往另一个方向乘车走了，在明面上看来，他们跟先一步离开的小费洛扬和菲雅，没有任何关系。 王骁和江华同坐一辆车，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开口说：“你把小费洛扬，丢在叛军手里，是不是太狠了点？” “放心，叛军不会杀了他，只会逮住这只肥羊，狠狠勒索他家族一笔。”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自信说。 他给菲雅安排的结局，是由小费洛扬带走，然后落在叛军手里，最后不知下落。 虽然这个结果，经不起调查，但他起码把水搅混了，尼罗现在局势混乱，有好几股叛军，一时半会儿的，菲雅的失踪，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他要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这边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出来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家了。” 王骁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发表感慨。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港口，在黎志勇的带领下，一群人上了停泊在港口的军舰。 “队长，那个女人我带来了，安排在五号舱室。” 之前充当司机的特战队员，走过来敬礼说。 “小费洛扬处理的怎么样？” 王骁关心地询问。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误闯神秘海域 “我把他丢到了河对岸，那边是叛军的势力范围，估计他很快，就会被叛军发现。” 刚才冒充司机的那位特战队战士汇报。 因为小费洛扬的车，有特别通行证，所以他开车去河对岸，绕了一圈，也没人阻拦。 他特别找了个双方刚刚发生过交火的地方，把小费洛扬丢在那里，相信用不了多久，打扫战场的叛军，就会发现烂醉如泥的他。 “他心胸狭窄，如果醒来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肯定会报复的。” 妮菲塔丽有些担心地说。 现在她家族的产业，全都被她叔叔占了，她有家不能回，只能跟着江华一起，返回国内。 “他醉成那样，怎么可能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再说，就算他要报复，也要先获得自由再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平安到家了，用不着怕他。” 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 现在尼罗局势紧张，几股比较大的叛军，结成了联盟，已经有点兵临城下的味道。 以后费洛扬家族是个什么状况，都是两说，万一要是遭受叛军重创，小费洛扬有没有实力报复他，都值得打个问号。 他不担心那个心胸狭窄，眼里只有女人的小费洛扬，相反躺在船舱的那位，才是让他感觉棘手的烫手山芋。 “江先生，你真的准备把那个女人，带回国内？” 王骁犹豫了一下问。 “不然怎么办，她对我心怀不轨，这就罢了，关键是咱们看到了福德航母的一部分技术参数，这一点绝对不能让山姆情报部门知道。” 江华迎着海风，脸色严肃地说。 他和菲雅的私人恩怨，可以略过不提，这都是小事儿。 但是现在已经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装备竞争，这就不是他一个小商人，能够独断专行的了，所以他打算把烫手山芋带回去，丢给大佬们处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该说你机智聪明，没想到上个洗手间的功夫，也能弄到这么重要的秘密。” 王骁用感慨地眼神，看着江华。 他现在总算领教了对方惹事的能力，一出手就是大动静，福德航母目前在山姆，那是处于绝密级的情报，是值得让情报人员，付出生命的代价去打探的秘密项目。 “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黎志勇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现在听江华和王骁聊天，除了不明觉厉，就剩下懵逼了。 “黎中校，不好意思，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听我从头跟你解释。” 王骁歉意一笑，把黎志勇拉到一旁，讲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江华则站在甲板上，跟妮菲塔丽聊天。 “我的人没有打探到你父亲的下落，他估计凶多吉少，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此时军舰已经离开港口，天空清澈，海面一片碧蓝，海浪的哗哗声，能让人浮躁的心情，回归宁静。 “我也不知道，现在有家回不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妮菲塔丽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惆怅。 她是为了逃避，父亲给她安排的商业联姻，才离家出走的，没想到这一走，再回家时，已经物是人非。 “我留了一个人，继续在那边，打探你父亲的下落，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江华留了手下在尼罗，不仅仅是为了打听妮菲塔丽父亲的下落，更主要的是，想看看菲雅失踪后，后续事情会怎么发展，又会走向哪个方向。 “谢谢。” 妮菲塔丽还以为江华是专门为了她，才把手下留在尼罗的，心里十分感激。 就在江华一行人，在大海上漂泊的时候，尼罗僵持的局面，突然有了新变化，叛军和正规军冲突加剧，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说起来，这一切跟江华也有点关系，小费洛扬落在叛军手里，这也是双方冲突升级的导火索之一。 远在省城的苏芷柔，在电视上看见这则消息，心里充满了担忧，给江华打电话，又一直打不通，心里更担心了。 “姐，没事的，姐夫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苏淡月坐在姐姐身边安慰。 她之前一直都是被姐姐和姐夫，保护在羽翼下，这次去尼罗，经历了这辈子最惊险的事情，平安回来后，一下子成长了许多。 “可是，他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些担心。” 苏芷柔焦躁不安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她在电视上看了，现在叛军已经攻入了市区，那混乱的场面，让她感到揪心。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你晚上再打个电话过去试试。” 苏淡月把姐姐拉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揉着朦胧睡眼的江双儿，穿着睡衣和小拖鞋，从房间走出来。 “妈妈，我刚才听到你们再聊爸爸，是爸爸回来了吗？” 她一脸希翼地问。 她因为在尼罗受到惊吓，回来之后，苏芷柔给她请了长假，现在每天都会接受白雅的心理疏导。 不过小孩子，情绪恢复总是很快的，回来这几天，已经逐渐又变得开朗快乐起来。 就是每天会想爸爸，一天都要询问好几次，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说不定你爸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苏芷柔这样安慰着。 茫茫大海上。 “黎舰长，什么情况啊，咱们已经在这片海域，兜兜转转了一整天，这是迷路了？” 江华一脸不安地找到黎志勇，自从船只开进这片海域后，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都失去了信号，船上的电子设备，也受到强烈干扰，导致军舰在这片海域原地打转。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想到了百慕大，这可是出了名的死亡三角区。 “麻烦了，大海上存在很多神秘区域，不仅仅只有百慕大，我们现在可能就误闯了禁区海域。” 黎志勇眉头紧皱。 他是第一次远航尼罗，对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熟，所以面对这种突然情况，心里也有些没底。 “舰长，得赶紧想办法，这样下去咱们会被困在这里，直到燃油耗尽。” 站在黎志勇身旁的大副，脸上挂满了担心说。 他媳妇刚给他生了胖小子，他还想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如果被困死在这里，那他真的死都不能瞑目。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迷航 “你去把妮菲塔丽小姐请过来。” 江华对站在舰长室外，执勤的海兵说。 过了一会儿，妮菲塔丽神色匆匆，走进舰长室，她作为船上唯二的女人，看守菲雅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她，她刚才和刚醒来的菲雅，待在下面的舱室，还不知道船只被困了。 “妮菲塔丽小姐，我想问问，在你们尼罗附近，有没有什么禁区海域？” 黎志勇语气急促地问。 他是按照来时的路线返航的，来时风平浪静，没理由现在原路返回，却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坏了，今天几月几号？” 妮菲塔丽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 “九月十七，怎么了？” 江华不知道，这怎么还跟日期扯上了关系。 “在我们当地，一直有一个传说，说是海后安菲特里忒，在一次众神的宴会上，忤逆了海皇波塞冬，被放逐到这片海域反省，海后安菲特里忒非常生气，便对这片海域，下了诅咒，任何人在九月中旬经过这片海域，都会和她一样，被困在这里，反省自己，直到半个月后，才能获得自由。” 妮菲塔丽脸色紧张地说。 这个传说，她小时候是当故事听的，不过因为这片海域，确实发生过一些神秘事件，所以当地人在九月出航时，都会特意绕过这片海域。 “神话是无稽之谈，我认为真相是，这片海域存在特殊磁场，在特定时间，会影响到往来行船。” 黎志勇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所以他从科学角度，解释了他们遇到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要被困上半个月？” 江华开始担心，船上的食物和水，是否足够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我开不出这片海域。” 黎志勇不信邪，他不相信所谓的神话，也认为诅咒之类的东西，是无稽之谈，他相信就算电子设备失灵了，但是凭着晚上的星象指引，他也能把船开出这片神秘海域。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黎志勇走到甲板上，想要通过天上的星星，来辨别他们大致的方位。 如果放在大航海时代，能掌握观星术的船长，那都是各方势力，争着抢着要的人才。 不过随着时代发展，这些只在航运世家口口相传的秘技，已经公开化了，在经过科学总结后，成了航海专业必修的一门学科。 江华跟在黎志勇身后，来到甲板上，伸着脖子，仰望星空。 他不会观星术，但是北斗星还是会认的，相信船只要往一个方向开，肯定能开出这片海域。 但是，此时天上乌云密布，连月亮都看不到，更别提星星了。 海面上突然挂起狂风，风力一转眼开始变大。 “风暴要来了，大家都回船舱，不要再甲板上逗留。” 黎志勇脸色一变。 “看来遇到了特殊天气。” 江华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电子设备失灵，又无法通过观星术导航，那他们还有机会，走出这片海域么？ 刚下到船舱层，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吵闹声。 “出去，你们让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这是绑架，是非法禁锢他人自由，我要告你们！” 菲雅愤怒的声音，从舱室传来。 她几次想要冲出舱室，但是被外面执勤的海兵拦住。 “别挡着她了，让她出来吧。” 江华语气平静地说。 菲雅获得自由，怒气冲冲地走出舱室，凶巴巴地站在江华面前。 “我记得你，你叫王骁，江华人呢，我要见他。” 菲雅脸色非常不好看。 她原本的计划，是把江华迷晕后，偷偷带走，但是现在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成了她自己被人打昏，出现在陌生的军舰上。 “菲雅小姐，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江华，你之前看见的那个江华，才是王骁。” 江华笑眯眯地说。 现在菲雅已经完全在他掌控中，他也用不着和王骁互换身份了。 “你是江华？” 菲雅瞳孔遽然一缩。 醒来之后，她想过很多，唯独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她居然就被骗了。 回想起这个男人在她面前的表现，她恨不得生吞了他，能演，真的太会演了，把个二愣子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以至于从一见面起，她就下意识忽略了这个男人，结果吃了大亏。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愤怒，也很惊慌，但我想告诉你，没有必要，因为我落在你手里，也是一样的下场，不是么，我的会长大人？” 江华用打量稀罕物件的眼神，打量着菲雅。 菲雅一直在扮演共济会的会长，这个劲爆的消息，是他今天下午，才刚刚得知的。 和菲雅一起，落在江华手里的那个手下，扛不住坦克专业的审讯手法，终于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吐露出来。 其他也就罢了，老会长病重，菲雅为了稳住家族地位，冒名顶替，一直在扮演共济会的会长，这个消息，对江华来说，真的是太有价值了。 “那个软骨头，是他告诉你的？” 菲雅先是一惊，随后更加愤怒了。 她没有想到，跟了她多年的心腹，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背叛她。 “他不是软骨头，但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肯定会被拆散全身的骨头，他只是你的手下，不是你的奴隶，没必要把命都卖给你，不是么？”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讥诮。 或许在菲雅这种大小姐看来，手下就应该为她效忠，该为她卖命，可她从来就没想过，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生活而已，如果命都没了，还要钱做什么？ “你想怎么做，才能放了我，开条件吧。” 菲雅愤怒了一会儿后，终于冷静下来。 在她看来，既然江华没杀她，那就说明对她肯定有所图，从小的耳闻目睹，让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拿出来谈判的，如果达不成目的，那肯定是条件开的不够好。 “我不会放了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我们那边做客一段时间再说吧。” 江华现在没心情和菲雅多聊。 因为涉及到福德航母，放不放菲雅，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这个女人用利益换自由，想法没错，只不过找错了谈判对象。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失联的海静号 京城，赵家。 “怎么样，还是没有联系上海静号吗？” 素来稳重，就算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赵抗河，说话的语气间，也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焦虑。 海静号是江华等人乘坐的那艘军舰的名字，在海静号刚里港的时候，双方都还互通过电话，舰长黎志勇也汇报了自己的行程安排，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海静号突然失联了，不仅赵抗河联系不上江华，就连海军那边，也跟黎志勇失去了联系。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难免让赵抗河有些多想，怀疑是不是山姆那边做了手脚。 “爸，我刚才跟海军那边沟通过了，他们说尼罗附近的海域，处于雷暴雨天气，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们才联系不上静海号，等雨过天晴，就能恢复联系。” 赵海卫在一旁安慰父亲。 自从见识到无人机的功能后，他其实特别想见江华一面，所以现在江华失联，他也是非常担心的。 “海上的暴雨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都一天多了，没理由还是失联状态。” 赵抗河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随着时代发展，科技已经进步了太多，要是放在以前，天气可能会影响通讯，但是现在暴雨天气，对通讯的影响已经不是很大了。 再说，以海静号的航速来看，一天的时候，足够开出雷雨云笼罩的范围了。 “可是，咱们让情报部门，已经查了过了，甚至还启动的侦查卫星，那片海域附近，并没有发现山姆军舰的踪迹，这个我们最担心的情况，算是排除了。” 赵海卫在一旁说。 因为江华的安全问题，还牵涉到福德航母，所以大家对这件事情，都非常重视，在海静号失联的第一时间，就想尽各种办法联系了，为此调动资源的级别也很高。 这时，勤务兵敲了敲门，走进来报告：“杨小姐又来了，说是想见您。” “杨丫头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进来吧，你去把水烧上，一会儿泡茶喝。” 赵抗河挥了挥手说。 他家里有饮水机，不过因为习惯原因，他泡茶还是喜欢用茶壶烧水。 不一会儿，杨瑛跟在勤务兵身后，走了进来。 “老爷子，还是没有江华的消息吗？” 杨瑛秀眉微蹙，一脸担心地问。 “我们正在积极联系，你也别担心，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赵抗河叹了口气。 这边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死活联系不上海静号，甚至有人提议，再派一艘军舰过去查看情况。 不过，这个提议被否决了，因为海上跟陆地不同，茫茫大海，想要找一艘失联的船，那跟大海捞针没区别，几率太渺茫了。 “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了江夫人之托，她丈夫失联，她现在非常担心，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到我这里，我就是想问问，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联系上他吗？” 杨瑛苦笑着说。 苏芷柔那边，也是病急乱投医，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了，听说杨瑛在京城办事，还是受江华所托，所以才把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别太担心，可能那边就是出了一点小状况。” 赵海卫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话，来安慰杨瑛了。 茫茫海上。 外面是狂风暴雨，海浪呼啸。 海静号随着起伏的海浪，上下沉浮，艰难地在海面上行驶。 腰里捆着安全绳，穿着雨衣的检修员，顶着暴雨，在甲板上进行每天例行的设备检修。 “组长，后甲板我已经巡视完了，没发现什么问题，你那边怎么样？” 海浪声很大，大家彼此交流的时候，说话全靠吼。 “我这边一切正常，回去吧。” 组长努力弯着身子，对抗强劲的风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船舱挪去。 在这种天气下，检修设备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人都可能被狂风吹走，所以腰里的安全绳很重要，那是保命绳。 进了舱室，脱下雨衣后，两名检修员全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头。 “辛苦了！” 黎志勇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 他刚才一直在通道口守着，紧张关注着两名检修员，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就会立刻带人上甲板支援。 “设备一切正常，通讯天线也没问题，咱们现在联系不上外面，跟天气关系不大，可能是受海域下面不明磁场的干扰。” 检修组长说着自己的分析判断。 军舰上的通讯设备，采用的是目前最尖端的通讯技术，演习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暴雨天气，事实证明，如果仅仅是暴雨天气，是无法隔绝通讯的。 “这些我都知道，这雨下的有些不正常，都持续了一天一夜，这在海上来说，完全颠覆了常理。” 黎志勇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 海上因为空气流动快，雷雨云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来的快去的也快，除非是超大面积的降雨云，否则哪有持续一天一夜暴雨的？ “黎舰长，咱们还有多少食物和水？” 江华刚才就站在后面，他现在担心的，是船上的食物和饮用水，是否足够。 “咱们这次是远航，食物和水倒是备的充足，只要能离开这片海域，消耗的食物和水，咱们还可以找就近港口补充。” 黎志勇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那股忧心忡忡的表情，却是怎么都抹不去。 “黎舰长还有什么顾虑？” 江华关心地问。 在他看来，只要食物和水没问题，大家安全回家的希望，总是很大的。 “食物和水虽然足够，但是燃油却是有数的，如果被困太久，剩下的燃油，未必够咱们航行到下一个港口。” 黎志勇说出自己的顾虑。 江华听到这里，也跟着皱起眉头，食物和水还可以省着点用，但是燃油却没法省，甚至这样的暴雨天气，船只还必须消耗比平时更多的燃油，来维持在风浪中的平衡。 “报应！”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帝国宝藏 江华恼火地转过身，瞪了幸灾乐祸的菲雅一眼，不客气地训斥：“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咱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如果咱们不能活着回去，你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谁跟你们在同一条船，我是被你们绑架来的。” 菲雅神色悻悻，冷哼一声。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江华说得是事实，大家同乘一条船，要死也只能死一起。 “我劝你老实点，你偷我卫星电话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江华用警告地语气说。 今天凌晨，菲雅乘着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偷偷摸进江华船舱，想偷他卫星电话联络外面。 可她注定是白忙一场，因为这片海域，隔绝了通讯，连江华自己，都联络不上外面，菲雅偷了电话也是白搭。 “其实吧，关于这片海域，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菲雅并不在意江华的威胁，眼珠子转了转说。 江华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没理会她，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鬼主意很多，如果跟着她的话走，搞不到会落进她套里。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真的知道。” 菲雅见没人理会她，一下子着急了。 整个军舰上，只有她跟别人不一样，因为她是俘虏，只能享受有限的自由，她迫切希望改变这种状况。 至于跟她一起被绑的那个手下，她都不知道，那个倒霉鬼是死是活，因为她从来没在军舰上，见到过他。 “连妮菲塔丽这个土生土长的尼罗人，都不知道这片海域的情况，你能知道什么？” 江华冷笑一声，有些不想搭理菲雅。 他们误闯的这片海域，在当地非常神秘，有很多诡秘的传说，妮菲塔丽倒是听过这些传说，可说出来，能为大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信息有限，反而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扰乱了大家的心境。 “因为我们共济会的总部，就隐藏在一座海岛上，我的先辈，刚发现那个海岛时，遇到了跟我们现在相似的情况。” 菲雅见大家都不搭理她，咬了咬牙，透露出一点有价值的干货。 “故事编的倒是像模像样。”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如果我骗你，就让我被风浪卷进海里，尸骨无存！” 菲雅一脸严肃，举着手发誓。 “菲雅小姐，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片海域？” 黎志勇是个老实人，见菲雅似乎真的了解一些情况，愿意听她说说。 “我不知道。” 菲雅无辜地耸了耸肩。 “那你说个屁，真是浪费感情。” 江华翻了个白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能不能有点素质？” 菲雅气结，如果不是打不过江华，她恨不得把这人捶死。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我知道这片海域，隐藏的秘密。” 菲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能有什么秘密，你别跟妮菲塔丽一样，跟我扯什么神话故事，我们都是无神论者。” 江华不屑地撇了撇嘴。 “对对对，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相信人定胜天。” 黎志勇也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太感冒。 “跟神话无关，不过跟失落的铁血帝国，倒是有些关系。” 菲雅见终于勾起了大家的一丝兴趣，又抖露出一点干货。 共济会有着悠久的历史，她家族作为共济会的元老家族，并且多次执掌会长的权杖，自然是了解不少密辛。 “铁血帝国的宝藏？你别兜了一大圈，就是要跟咱们说这个，我们现在对宝藏不感兴趣，只关心怎么离开这里。” 江华还以为菲雅，能说出什么秘密呢，没想到是一些老掉牙的传说。 关于铁血帝国的传说很多，最为著名的，无疑是铁血元首在战败时，曾经转移了一大批高尖端的科研成果，还有数不清的黄金，秘密埋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以图将来的某个时候，能够东山再起。 可惜，如果说刚开始，大家对这个传闻，很感兴趣，并且热衷于寻宝，但是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开始相信这些宝藏传闻，都是无稽之谈。 毕竟，如果真的有宝藏，怎么没见铁血帝国的残余起获，恢复帝国往日荣光？ “如果我说，宝藏是真的，并且我家族还得到了一部分呢？” 菲雅眯着漂亮的眼睛，盯着舱室的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不是看我们脸上，写着很好骗几个字？” 江华不屑地笑了笑。 用宝藏蛊惑人心，是十几世纪时，大航海时代的海贼们，最喜欢的玩的一套，这种老掉牙的手段，也亏的菲雅现在还拿出来用。 “那我说点现实的，你知道为什么共济会，会把总部设在一座海岛上吗，而且就算我把这座海岛的位置，告诉你也不怕，因为从卫星上看，这座海岛根本就不存在，而且一旦有船只靠近那片海域，船上所有的通讯工具，都会失灵。” 菲雅今天话有些多。 但她也有自己的目的，之所以愿意主动透露这些共济会的秘密，除了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自由权，也是存了展现自己价值的心思。 出身商人家庭的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和旁人不一样。 她爷爷从小就告诉她，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价值越高的物品，才会越受人重视，人也是如此，当一个人，没有任何价值可言的时候，那他就成了，别人眼里，随时可以抛弃的废物。 她曾亲眼看见她一位远房堂姐，因为早恋早孕，在家族眼里，失去了联姻的价值，被断掉了所有经济供应，现在生活在贫民区，还要天天忍受醉酒丈夫的打骂。 现在船只误入危险海域，大家心里都蒙上一层阴霾，身为俘虏的菲雅，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才这么高调的展现自己价值，她不想成为累赘，不想被抛弃。 “为什么船只靠近，就会通讯失灵？” 黎志勇语气急促地问。 菲雅刚才说的情况，跟他们现在遇到的，真的是太像了。 “我说了，这和铁血帝国的宝藏有关，也不能说是宝藏，算是他们在败亡前，遗留的一些布置吧。” 菲雅说到后面，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大雾笼罩暗礁 “你如果再卖关子，信不信晚饭都没得吃？” 江华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危险，盯着菲雅说。 他这人自己说话的时候，喜欢卖关子，却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卖关子。 “你凶什么，你们知道铁血元首的方舟计划吗？” 菲雅虽然心里对江华很不服气，但她现在的身份是俘虏，身为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如果继续拿着端着，吃亏的是她自己。 在识时务这一点上，出身商人家庭的她，比大多数人都强。 “不知道。” 江华实话实说。 纵然有着重生的经验，但他前世就是个开服装厂的小老板，接触不到太高层面的东西，所听所见，一多半都是靠网络，真正的机密，他是不知道的。 “什么是方舟计划？” 黎志勇倒是勤学好问，他性格比较耿直，心里憋了什么疑惑，那肯定是要问出来的。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火种计划，在铁血帝国失败前夕，他们的元首曾经派出三支舰队，携带一部分重要物资，前往不同的海域，建立多处秘密的据点，为了安全，不被人发现，这些据点大多建立在，有着神秘现象的海域附近。” “我们共济会所在的总部，以前并不在海上，之所以会搬到那里，就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押送一批海运物资，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铁血帝国遗留的据点，那个时候，铁血帝国刚刚败落，还存着东山再起的心思，海岛上都有帝国残余分子留守，我爷爷俘虏了这些人，才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这段秘密。” 菲雅一口气讲了很多，不过讲诉的内容，很有传奇性，让人难以辨别真假。 “你的意思是说，在咱们附近，很可能也有一个铁血帝国遗留的据点？” 江华听出来菲雅的话外意思。 “其实，像百慕大那样，能够隔绝所有电子设备的神秘海域，只是少数，大多数的海域，最多也就是天气现象，比较怪异而已。” “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隔绝通讯的情况，那都是人为的，当初我爷爷在岛上，就发现了这样的干扰设备。” 菲雅卖弄着自己掌握的秘密。 “你糊弄鬼呢，就算再先进的设备，也不可能持续工作几十年，除非一直有人维护，你别告诉我，在这片鸟不拉屎的海域，还存在一个住人的海岛？” 江华感觉菲雅，把自己这些人，当成傻子在骗。 这都什么年代了，铁血帝国就算遗留了人手在附近某个海岛上，几十年过去了，这些人就算还活着，也都七老八十了。 再加上恶劣的生存环境，江华还真不信，有人能在这种天天狂风暴雨的环境下生活。 “无知真可怕，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初铁血帝国在一部分科技领域，走到了多么前列，像这种隔绝通讯的手段，并不一定就要靠电子设备，利用特殊的磁场地形，做出一些人为的改变，一样能够做到。” 菲雅因为自己住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海岛，对这种情况，算是比较了解。 “既然你这么懂，那就把我们带出去呗。” 江华对菲雅说的这些，半信半疑，不过他现在对被困在这片海域，是一筹莫展，如果菲雅有办法带他们出去，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我做不到，除非你们找到海岛，我有办法破坏上面的设备。” 菲雅一摊手。 她虽然懂得多，但是见过猪跑，和吃过猪肉，那是两回事。 “我们在这片海域，至少绕了五六个圈了，哪有看见什么神秘海岛？” 江华心里有些气。 感情这女人，噼里啪啦说了半天，结果全都是废话，不能带他们出去，那她在这里，哔哔个半天，有个锤子用？ “如果这么容易找到，那这座岛不早就被发现了？” 菲雅冷笑一声。 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出来，剩下的就要靠江华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老黎，别理她，说不定这女人不安好心，想骗咱们继续在这里兜圈子。” 江华始终对菲雅抱有警惕。 这个女人非常狡猾，他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呀。” 黎志勇满脸无奈。 他也不想兜圈子，可这片海域太诡异了，明明直线航线，可开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不远处的那片礁石区，他已经是第五次看见了，他们仿佛一直绕着那片区域在打圈。 “我们这里还有个传说。” 妮菲塔丽刚在一直在默默听几人交谈，现在见大家沉默下来，犹豫了一下说。 “不会又是神话故事吧？” 江华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太感冒，而且菲雅也说了，这些跟神无关，倒是跟铁血帝国有一些关系。 “不是，确实有人在这片海域，发现过一个海岛，但是那一整艘船的人，回去之后，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陆续全都死掉了，所以大家才会说，这片海域受到了诅咒。” 妮菲塔丽吞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说。 这是她小时候，家里的佣人妈妈，讲出来吓唬她们小孩的故事，本来她都忘了，现在突然回想起来。 “这也太可怕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寻找出路吧，什么宝藏，什么海岛，跟咱们没关系。” 江华听了这个，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现在怀疑，铁血帝国是不是在神秘海岛上，搞病毒研究，否则为什么一整艘船的人，上了海岛后，全都死光了。 “流言罢了，不靠着这些流言保护，真有人用心寻找，再隐秘的海岛，迟早也会被找到。” 菲雅不以为然。 她爷爷跟她讲过当年的事情，作为跟铁血帝国残余分子，亲自打过交道的人，他留下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她们家族掌握的信息，算是最详细的。 “现在别管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绕了第七圈了，再这样下去，燃油就要不够了，我认为秘密，就藏在那片礁石区背后，大家要不要赌一把？” 黎志勇脸色严肃地说。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电波 “赌，为什么不赌，可是那片礁石区，凭咱们的船，应该开不过去吧？” 江华也不知道，那片看起来有些阴森的礁石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之前这片海域，狂风暴雨，海浪大作，后来又起了浓雾。 后来雾淡了一些，大家才发现，附近多了一片礁石区。 大家只能看到这片礁石区的边缘，更远的地方，则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楚。 “多找找，肯定能有路进去的。” 菲雅倾向于上岛。 “你爷爷不是发现过这样一座岛吗，有什么秘诀？” 江华侧过脸询问。 他就算对航海一窍不通，也能看出来，那片礁石区非常凶险，而且现在雾气又大，要是不小心触礁，这一船人，就算交待在这里了。 “岛跟岛之间，又不一样，你不能套用他的经验，来解决我们眼下的问题。” 菲雅理直气壮地说。 他们共济会选为总部的那座海岛，附近可没有这么多礁石，不过经常喜欢起雾，这一点倒是相同。 看来当初铁血帝国挑选据点，也是做过精心考量的，选的都是存在特殊天气现象，船只比较难以到达的海岛。 “西北区礁石散布比较稀疏，那里很可能是入口，要不要进去，我们投票表决吧。” 黎志勇说完，自己先举起了手。 他各种方法都尝试了，船只总会受到神秘干扰，在这附近打转，目前除了冒险一搏，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也同意。” 江华犹豫了一下，举起手。 他这人胆子大，虽然不太相信菲雅，但是对于黎志勇的判断，他还是比较相信的。 “黎舰长，你可要小心一点，咱们这一船人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妮菲塔丽语气弱弱地说，说完之后，她也跟着举起手。 “呵，不是不相信我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要去寻岛了？” 菲雅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笑。 江华侧过脸，一直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看得恼羞成怒，羞恼问：“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花。” “你说你性格这么差劲，当初小费洛扬时怎么一眼就被你迷住，被你耍得团团转的？” 江华用难以理解地语气问。 他承认菲雅长相确实是够漂亮，可是这个性格和嘴，也是真的够让人讨厌的。 “要你管，我魅力大，还不行么？” 菲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别吵了，是死是活，就看我们能不能闯过这片乱礁区了。” 黎志勇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军舰在黎志勇的指挥下，缓缓开进礁石区。 黑云压顶，四周都被雾气笼罩，船只行驶在布满礁石的区域，非常的小心翼翼，在这种地方，要是不小心触礁，那是等不到救援机会的。 菲雅虽然刚才，表现的比较活跃，但是现在也沉默下来，一脸担心地通过舰长室弦窗，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只拳头因为紧张，紧紧地捏着。 别看她刚才，总是跟江华唱反调，其实她心里明白，一船人的命运，是绑定在一起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右满舵，航速减三节。” 黎志勇站在大副旁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外面情况，嘴里不停指挥。 江华等人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尽量不让黎志勇分心。 就在江华一行人，艰难的勇闯礁石区，寻找神秘海岛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也有一群人，正在为他们的安全担心。 “小杨，你过来看看，这是卫星最新拍到的海域俯视图。” 赵抗河坐在客厅沙发上，身前的茶几，放着几张尺寸放大的照片。 “这是发现海静号了？” 杨瑛有些惊喜地问。 今天是静海号失联的第三天，大家对江华他们的安危，都充满了担心。 苏芷柔一天要给她打好几个电话，如果不是她拦着，对方都跑来京城了。 “没有发现海静号，不过根据海事局的专家推测，江华他们很可能被困在，这片被雾气笼罩的区域。” 赵抗河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张照片说。 通过卫星拍摄的照片，比较抽象，一般人很难看懂这些模糊的照片，这就跟医院的x光片一样，需要专业人士，才能读懂。 “既然找到了被困区域，那我们现在能不能派出船只，过去营救？” 杨瑛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照片，用充满希翼地语气问。 “我已经联络离那边最近的海军舰艇，前往搜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赵抗河取下老花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这几天，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挂念江华安全的，这一大一小两人，算是难得的忘年交，如果江华出事了，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赵老爷子，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杨瑛关心地问。 “不用，正好有一艘军舰，在那边执行任务，离那片海域，大概六个小时的航程，再等一等，一旦有消息，那边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赵抗河脸上挂着疲惫，摇了摇手说。 杨瑛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江华的消息，就没有离开，坐在客厅里，和赵抗河一起等待。 另一边，执行搜索任务的军舰，航速拉到满节，迅速向神秘海域靠近。 “通信兵，持续呼叫静海号，频率五分钟一次。” 一个穿着舰长军服，四十出头的黑脸军人，发出命令。 从他的皮肤，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常年飘在海上的资深舰长，那种黑里透紫的肤色，还有海风吹出来的粗糙手掌，都是大海给他留下的勋章。 “是，刚才总计呼叫静海号五次，无人应答，继续保持呼叫中。” 通讯兵通过舰载电台，继续联络静海号。 “舰长，再往前开，就进入暴雨云范围了，如果静海号真是在这附近失踪的，咱们得小心了。” 船上的大副谨慎地提醒。 “密切关注船上通讯设备，遇到干扰，立刻向我汇报。” 舰长冷静地指挥。 他这次算是有备而来，因为事先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船上专门备了一部高功率电台，每隔十五分钟，向港口汇报一次自己的位置。 “舰长，搜寻到一个模糊的信号。” 通讯兵语气惊喜地说。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幽灵船 “快，立刻联络这个信号，看看是不是海静号！” 黑脸舰长语气激动，海静号的失踪，牵动了很多人的心，如果他能找到海静号，那就等于立功了。 “我立刻联络。” 通讯兵调动着电台频率，试图能更清晰的接受到那个模糊的信号。 “救，救救我们……” 一段模糊的声音，从他耳机里传了过来。 “好像是海静号在求救！” 通讯兵语气急促地说。 “继续联络，先确认那边的情况。” 黑脸舰长心里一紧，吩咐舵手暂停前行，因为前方就是浓雾区了，他不清楚船只开进去后，会遇到什么。 “呼叫海静号，呼叫海静号，这里是破浪号，听到请回答。” 通讯兵开始尝试呼叫那边。 “有鬼，有鬼，全都死了，兰迪号就剩下我一个活人，谁来救救我……” 耳机里传来凄厉的求救声，吓得通讯兵，差点丢掉手里的对讲器。 “你听到了什么，怎么这副表情？” 黑脸舰长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人都赶过来了，就怕在这个时候，静海号出现意外。 “不是静海号的求救信号，是兰迪号发出来的，这不是撒丁帝国在五十年代，派往南部海域寻宝，最后神秘失踪的那艘船吗？” 通讯兵毕业于海军士官学院，读书的时候，跟同学闲聊，说起那些莫名失踪，又莫名出现的幽灵船，自然聊到过失踪的军舰兰迪号。 “咱们是在执行任务，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给你处分？” 黑脸舰长的脸，变得更黑了。 大家都是在海上讨饭吃，对于这些传说，他自然不陌生，可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他是坚决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说。 “舰长，确实是兰迪号的求救信号，要不你听听？” 通讯兵脸色有些苍白地把耳机，递给自己舰长。 说起来，传闻中的几艘幽灵船，就数兰迪号最为神秘，它之所以被世人知晓，那是在八十年代，有一艘中型商船，在路过尼罗附近海域时，突然收到一个求救信号。 处于人道主义考虑，商船的船长和大副，商议之后决定前往援救。 最后的结果却在航海界，引起轩然大波，满满一船二十多人，死了十七个，剩下的全都疯了。 正是从那些精神失常，疯言疯语的人口中，世人才得知了兰迪号的存在，一查记录，发现这是一艘，已经失踪了几十年的寻宝船。 “舰长，你听见了吧，咱们不能再往前了，不能拿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冒险。” 通讯兵哆哆嗦嗦，鼓起了勇气说。 如果前方是敌方军舰，就算他们一方势单力孤，他也不会畏惧。 可兰迪号是大名鼎鼎的幽灵船，已经有十几条性命，验证了这艘船的可怕。 “不要说这些扰乱军心的话，继续给我联络海静号！” 黑脸舰长生气地丢掉耳机。 里面那阴森惨厉的求救声，他自然也听见了，但是作为一名性格刚毅的军人，他不会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自己心境。 同一时间，浓雾深处。 海静号艰难的穿过礁石区，看见一个被浓雾笼罩的轮廓。 “前面那是海岛吧，礁石应该没那么大。” 江华眯着眼睛，通过军舰的探照灯，打量着前方。 四周的雾气太浓了，天色也阴沉沉的，就算开了探照灯，也看不真切。 “应该不是，哪有这么小的岛。” 黎志勇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说。 然后，他吩咐舵手，把航速再减缓两节，慢慢向那边靠近。 这片区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一直被浓雾笼罩，他不敢大意。 “那好像是一艘船！” 站在江华身旁的坦克，瓮声瓮气地说。 他门板一样的身影，震慑力十足，也正是在他走进舰长室后，菲雅彻底老实了，躲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静海号缓缓靠近，前方笼罩在雾气中的身影，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我的个乖乖，还真是一艘船，看这体积，应该是军舰！” 二副大惊小怪地说。 “戒备！” 黎志勇神色一紧，在浓雾区遇见不明军舰，他自然需要防备。 在他的命令下达后，整艘船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江华打量着前方军舰，因为有雾气笼罩，他看不清这是哪个国家的船，不过看体积，倒是跟他们的海静号，不相上下。 黎志勇走到指挥台前，拿起对讲器，开通军舰上的高功率喇叭，直接喊话。 “这里是夏国军舰海静号，对面船只，听到请回答。” 他拿着对讲器，看着前方军舰说。 喊话的时候，海静号离那艘军舰，又近了几分，大家终于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黎舰长，情况不对。” 江华眼皮跳了跳。 在探照灯的强力照射下，他终于看清了前方军舰的轮廓，那是一艘锈迹斑斑，看起来毫无生气的破旧军舰，整艘船的造型，带着几十年前的风格。 “是撒丁帝国的船。” 坦克语气严肃地说。 他视力比较好，看清了船身上，那模糊不清的标志。 “什么情况？” 舰长室的所有人，面面相窥。 不为别的，主要是撒丁帝国作为战败方，现在早就抛弃了以前的标识，改弦易辙了，那这艘几十年前的船，从哪冒出来的？ “舰长，电台终于有信号了。” 一直在调试设备的通讯兵，突然语气激动地说。 “能联系上外界了？” 黎志勇的注意力，立刻从对面船上，收了回来。 “干扰还是太强，不过能接受到对面船上的信号。” 通讯兵说到这里，表情有些紧张。 主要是对面那艘船，都锈成那个样子，破破烂烂的跟个鬼船一样，一看就没有活人了，居然还能发电台信号，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先接进来听听。” 黎志勇想了一下吩咐。 他很好奇，一艘没有活人的船，能发什么信号过来。 通讯兵调试了一下频段，接入了对面船上发来的信号。 “有鬼，真的有鬼……” 凄厉而阴森的声音，从舰长室的音箱里播出来，让船上的所有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菲雅和妮菲塔丽两个女人，胆子最小，吓得尖叫着抱在一起，脸色苍白。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海静破浪 “什么狗屁玩意儿，你一堆破铜烂铁，吓唬谁呢？” 黎志勇哆嗦了一下，回过神后，有些恼羞成怒，如果不是有纪律约束，他恨不得直接下令，向对面的船开炮。 “选别管对面那艘船，电台在这片区域，是不是终于有信号了？” 江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他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联络上外界，赶紧离开这片海域，什么寻宝，什么幽灵船之类的，都不是他关心在意的事情。 “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儿，既然能收到信号，那是不是也能联系上外界？” 黎志勇侧脸看着通讯兵说。 “还是有干扰，但确实有信号了，我再试试看。” 通讯兵心态没那么好，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坦克，把我卫星电话拿过来，看看信号恢复没。” 江华对着身后的坦克吩咐。 “信号时断时续，根本就没办法拨号。” 坦克刚才就试过了，打不了电话。 在通讯兵说，电台收到信号那会儿，他就开始用卫星电话拨号，试了好几次，偶尔会有一丝微弱信号，但不足以支持通话需求。 “黎舰长，太远的信号，搜索不到，但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部电台信号。” 通讯兵抬起头，语气惊疑不定地说。 有了幽灵船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接入陌生信号，有些阴影。 “先接进来再说。” 黎志勇才不管那么多，之前他们在浓雾外围绕圈时，可是什么信号都搜索不到。 破浪号。 “舰长，幽灵船那边发来信号，主动要求跟咱们通话。” 通讯兵脸色苍白地抬起头说。 船只自从来到这片海域后，信号就时不时的，受到干扰，他现在无法精确区分频段，误把海静号的通讯请求，当了在同一区域的幽灵船发过来的。 “什么鬼玩意儿？” 黑脸舰长有些兜不住了。 一艘几十年前的失踪船，居然还能主动要求通讯，这真的是离了大谱。 “要不要接进来？” 通讯兵一脸紧张地问。 刚才被动接收信号，那是一会儿事，现在主动通话，那又是另外一会儿事了，他担心通话请求接入后，冒出一个厉鬼，用黑魔法诅咒他们。 “给老子接进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就算有，老子也用大炮把他轰成渣渣！” 黑脸舰长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坚决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是，立刻接入。” 通讯兵允许了那边的通讯请求。 “喂，能听到吗，你是谁，船上有活人吗？” 海静号那边，通讯兵因为心态紧张，一时忘了遵守通讯守则，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是人是鬼？” 破浪号的通讯兵，也是个刚入伍的年轻人，心态没好到哪儿去，说话磕磕巴巴。 “聊的什么鬼东西，老子是黎志勇，海静号舰长，对面听到请回答。” 黎志勇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对讲器。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冒出一个惊喜的中年男人声音。 “黎志勇，我是你爷爷，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黑脸舰长也爆了粗口，主要是被幽灵船一闹，大家心态有些崩，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顾忌。 说起来，他和黎志勇是老相识了，当初刚入伍，两人被分配到同一艘军舰上，是同一个舱室，上下铺的兄弟。 “曾黑子，你别跟我装，我听出你声音了。” 黎志勇精神一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被困了这么久，终于联系上一个熟人。 “你们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船只有没有受损，船上有伤员吗？” 黑脸舰长拿着对讲机问。 “军舰完好，也没人受伤，就是被困了几天，燃油估计不够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黎志勇在电台里问。 “就在浓雾区的外围，刚才开进去一点，信号受到强烈干扰，然后我们又退了出来。” 黑脸舰长打量着前方的诡异海域说。 刚才他们试探着，往浓雾区开了几百米，船上通讯设备，几乎陷入断绝状态，他不敢再冒险，原路退了出来。 “千万别进来，要是你们也被困了，我去哪儿找人救我们？” 黎志勇语气急促地叮嘱。 被困在这里几天，他是彻底领教了这片海域的诡异天气。 原本晴空万里，说下雨就下雨，雨停了之后，又起浓雾，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不仅让人感到心情压抑，还让航行的船只，无法分别方向。 “那我们现在，能帮你做什么？” 黑脸舰长担心地问。 他们进不去，黎志勇出不来，电台是双方唯一能保持联系的方式。 “我们现在怀疑，这片区域的通讯干扰，是人为造成的，只要破除了干扰装置，导航系统恢复，我们肯定是能开出去的。” 黎志勇说起自己这边的打算。 导航系统需要通讯支持，来确认定位，干扰设备隔断了通讯，导致导航系统失灵，这也是他们一直在浓雾区打转的主要原因。 “那你小心一点，我先把你的情况，汇报给上面，看能不能派更多支援过来。” 黑脸舰长拿着对讲器叮嘱。 就在这时，电台受到强烈干扰，传出滋滋的电流杂音，双方的通讯，突然中断了。 “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那艘幽灵船上，一直循环播放的求救信号，因为未知原因，切入进来。 “黎志勇，喂，喂……” 黑脸舰长继续呼叫，可是那边电台里除了机械的求救声，再无别的回复。 海静号上。 大家看着传出“滋滋”电流杂音的电台，一时间有些沉默。 好不容易恢复了通讯，接过话还没讲两句，又中断了，这难免让人沮丧。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破浪号，就在外围接应咱们，大家振作一点，我们肯定有办法出去的。” 黎志勇用手搓了搓脸，给大家鼓气。 “那艘破船，看着挺碍眼，要不要派几人上去，把它给拆了？” 大副听着电台里，机械而重复的求救信号，心里十分恼火。 “别管它，我们都没带防护服，万一船上有未知病毒，感染的人会有生命危险。” 黎志勇作为舰长，自然要为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考虑。 虽然他不相信，诅咒之类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这片海域，可能存在的生化污染，他是必须要考虑到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你好，来自未来的你 军舰继续前行。 一座笼罩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海岛，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海岛的面积不大，在岛的边缘，明显能够看见，大量人工建筑的痕迹。 “那个高高的建筑，是什么东西？” 虽然大家嘴上说着，对铁血帝国遗留的宝藏，并不感兴趣，但是真的发现，一座明显有人居住过的海岛，还是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兴奋感。 “风格有些复古，看起来有些像是方尖碑？” 王骁借了黎志勇的望远镜，观察着海岛边缘，最为醒目的建筑说。 因为有雾气遮挡，大家只能估摸出，那个建筑差不多八米多高，看起来黑黝黝的，似乎是金属铸造。 “你们不觉得，岛上的这些建筑，都很有艺术感吗，充满了哥特风格。” 菲雅观察着越来越近的海岛。 “咱们这一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老粗，你跟咱们讲艺术？” 江华哭笑不得。 他当然懂什么是哥特风格，但是懂归懂，让他聊个一二三出来，他还真聊不来，主要是他这人，天生就没什么艺术细胞。 看看旁边，正在指挥军舰靠岸的舰长黎志勇，还有如铁塔一般，站在他身后的坦克，这两人也不像是懂艺术的，如果聊武器装备，大家估计还能找点话题。 菲雅在这个时候聊艺术，完全是对牛弹琴。 “那个方尖碑模样的建筑上面，似乎刻着字，弯弯曲曲的，写的啥玩意啊，你们谁认识？” 王骁用望远镜观察着那个奇怪的建筑说。 那玩意儿跟纪念碑有些相似，离得近了，大家才发现，这是一座通体由黑铁铸造的建筑，特意建在海岛边上，似乎就为了给靠近的船只，传递信息。 “那是哥特文字，意思是：你好，来自未来的你！” 菲雅懂多国语言，主动翻译出刻在方尖碑上面的文字。 “未卜先知啊？” “什么情况，这老外也懂易经占卜，还能掐会算？” 如果说黎志勇等人，只是对方尖碑上的文字，赶到惊诧的话，江华却是另一种感受。 整整一船的人，只有他是实打实的来自未来，那座神秘方尖碑上刻的文字，仿佛专门在跟他到招呼一般。 “我就纳闷了，当初铁血帝国的余孽，怎么知道未来咱们会找到这里？” 黎志勇身旁的大副，困惑地挠了挠头。 “你傻啊，这就是一句故弄玄虚的话，就跟天桥算命的瞎子，开口第一句，往往就是先生，您今年流年不利啊，这都是忽悠人的套路。” 黎志勇没好气地说。 “也对，就算换一艘船，来到这里，见到这句话也得懵，大家都是来自未来嘛。” 大副恍然大悟，一下子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方尖碑上刻的，就是一句万金油的话，对谁都适用。 “可是，他们折腾这一出，到底是为啥啊，完全没必要啊？” 王骁皱着眉头，满眼都是困惑不解。 这座海岛上的建筑，应该是铁血帝国的残余势力所建，他们图谋的，是重铸帝国荣光，折腾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这谁知道，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也许他们研究的知识太高深，已经突破到神学范畴了？” 黎志勇见大家神经，有些紧绷，开了一句玩笑，活跃气氛。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呗。” 江华也搞不懂，当初这些铁血帝国的残余势力，究竟在折腾什么，不过想来那个干扰通讯的装置，应该就在岛上。 “还是别去了吧，这座岛看起来阴森森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艘废弃军舰上的人，应该是去了海岛，才遭遇不幸的。” 妮菲塔丽有些害怕地说。 她是当地人，在尼罗这边，关于这片海域的神秘传说，实在是太多了。 “船上有五套应急的防毒面具，咱们先安排人，上去摸摸情况。” 黎志勇打量着前方海岛说。 作为一名军人，他当然不可能被些许传闻吓到，而且他们想要离开这片海域，把岛上的秘密查清楚，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喂，你不是说，你们共济会的总部，也是一座类似的海岛么，给咱们讲讲。” 江华侧过脸，看着菲雅说。 菲雅的家族，最早是跟铁血帝国残余势力，打过交道的，还抢了一座海岛，船上这些人里面，估计也就菲雅，知道的内情最多。 “我觉得，这座岛上的建筑风格，不太像是铁血帝国残余势力所建。” 菲雅秀眉微蹙，神色有些凝重地说。 她顶替爷爷的身份，冒充共济会的会长，在作为总部海岛上待了大半年，对岛上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那座岛上，有很多建筑，都是铁血帝国残余分子修建的，都是些沟壑，防空洞，机枪地堡等为战争服务的军事建筑，包括她平时待的那个地下宫殿，也是由防空洞改建的。 但是眼前这座海岛，岛上没有一个建筑，看起来像是防御工事，而且那个高大的方尖碑建筑，从军事角度来讲，简直就是活靶子，实在太招眼了，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修这么个东西。 “也对啊，你说他们在海岛边上，不修机枪堡垒，再搞几个炮台，整一些跟教堂似的建筑，究竟有什么用？” 黎志勇也觉得，眼前这座海岛，奇奇怪怪的。 如果按照当时，铁血帝国残余势力的处境来看，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一座隐秘的海岛，不大修防御工事，整这些神神叨叨的建筑干啥？ “咱们在这里，想的再多也没用，总归要上去看看，才知道真相。” 王骁眯着眼睛说。 “这样，我和王队长，还有江董的这位保镖，先上去摸摸情况，其他人在船上待命。” 黎志勇沉吟了一下，做出决断。 他挑选王骁和坦克，那是因为这两人枪械娴熟，身体素质够好，是难得的战斗力。 “舰长，你不能冒险，还是我去吧。” 站在他身边的大副，焦急地阻止。 “你不能去，如果我遭遇什么意外，就由你接替舰长的位置，带大家安全回去。” 黎志勇语气严肃地交待。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海岛上的黑科技 “加上我一个。” 江华突然开口。 他对宝藏之类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之所以要上岛，就是因为好奇，而且他觉得，在船上待着，未必就安全了，否则外面那艘幽灵船，是哪来的？ “我也和你们一起，虽然这座海岛，充满诡异，但至少我是你们之中，唯一见过类似场景的人。” 菲雅出人意料的说。 “你一个俘虏，为什么这么积极？” 江华性格多疑，他觉得作为一名阶下囚，菲雅表现的太高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有些担心，这位狡猾的豪门千金，要整什么幺蛾子。 “大家现在是一条绳的蚂蚱，如果你们出了意外，我也没办法活着回去，同舟共济，不才是应该的吗？” 菲雅振振有词地反驳。 “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相信你。” 江华不太赞同，把菲雅也带上。 “好，那我问你们，你们之中，谁懂哥特文字？” 菲雅一句话，把江华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这几人里面，确实没人懂哥特文字，这要是在岛上，收集到什么资料，那也是睁眼瞎，完全看不懂。 “妮菲塔丽，你懂不懂？” 江华把目光，投向船上的另一个女人。 “要是尼罗文字，我倒是没问题，但是哥特文字，我确实没学过。” 妮菲塔丽一脸歉意。 尼罗自身，就有源远流长的文化，她自己文明的文字，都学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去学什么哥特文字。 “行，别磨磨蹭蹭了，趁着现在没有刮风下雨，咱们去岛上探探。” 江华不是个婆婆妈妈的性格。 现在天空依旧乌云密布，看不见阳光，不过对于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大家来说，现在雨停了，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船上有几套备用的防毒面具，黎志勇分发给大家，因为缺少专门的防护服，大家只能先穿船上机修工的帆布工装。 这种衣服，当然没办法和防护服比，但胜在布料结实，全身覆盖率高，也能起到保护作用。 “舰长，对讲机受干扰太强，完全没法用，一会儿我怎么联系你们？” 大副把船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都挨个试了一遍，没一个能用的。 现在雾气虽然淡了些，但能见度依然不高，所以船上的人，无法给上岛的人提供支援。 “这样，以六个小时为限，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想办法，带剩下的人离开吧。” 黎志勇做出安排。 第一次登岛，他不打算走太远，就在周边几个建筑里面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算一算，如果不发生意外，六个小时绝对够用了。 二十分钟后，戴上防毒面具的江华几人，小心谨慎地登陆神秘海岛。 其他人透过舰长室的玻璃窗，看着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雾气中，默默在心里为他们祈祷。 “喔嚯，刚才在船上，还不觉得，现在看这座方尖碑，感觉真够高大的，都看不到顶。” 黎志勇仰着头说。 方尖碑的塔尖，被雾气所笼罩，所以才给人一种高大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这座方尖碑，通体由黑铁铸造，让人心里很好奇，这么重的建筑，当初是怎么立起来的。 “你们看，塔座下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王骁用手电筒，照着方尖碑的底座说。 “菲雅，赶紧帮我们翻译一下。” 江华眼中带上几份期待，大家之所以第一时间，就来探索这座方尖碑，还不是因为，岛上就这座建筑最醒目，最为奇怪么。 “这里是神之代行者沉眠之地，凡对神不敬者，必将受到诅咒。” 菲雅小声念着，底座上刻着的文字。 江华蹲在一旁，戴上手套，触碰着这座奇怪的建筑，他心里有些好奇，如果只是普通黑铁，这座方尖碑立在这里几十年，早就该锈迹斑斑了。 可怪就怪在，整个碑身看不到任何锈迹，就连刻在上面的文字，也没有被岁月磨蚀，清晰可见。 “别的不说，如果这玩意儿，真是铁血帝国残余势力修建的，他们当初在材料学领域，已经走到了世界最前列，甚至部分成果，在现在都能保持优势。” 江华用感慨地语气说。 “喂，你就不怕么，碑文上都说了，对神不敬者，必将受到诅咒。” 菲雅见江华还有闲工夫，研究方尖碑材质，感慨这人的神经，真够粗大条的。 “哪里来的神，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 江华大言不惭。 虽然穿越回来了，但依然没有改变，他是个无神论者的事实。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 “你刚才的话，触怒了神灵！” 菲雅捂着耳朵，尖叫一声。 “胡说八道什么，巧合罢了，不过打雷了，咱们站在这玩意儿旁边，太不安全了，万一被雷劈死了，没地儿说理。” 江华抬头打量了一下方尖碑，赶紧站起身远离。 主要是这玩意儿，是岛上最高的建筑，顶端还尖尖的，看起来像个避雷针。 旁边几人也不傻，看到打雷了，立刻离方尖碑远远的，就怕就这金属玩意儿导电。 闷雷滚滚，暴风雨似乎又要来临了。 “这鬼天气，估计当初住这里的倒霉鬼，都是被雷劈死的吧。” 江华打量了一眼天气，小声嘀咕。 这时，一道霹雳，落在了方尖碑顶上，蓝的电流，仿佛游龙一般，在碑身划过，危险之中，带着说不出的绚烂。 然后，周边几个黑漆漆的建筑，突然亮起了灯光。 “我靠，黑科技呀！” 江华目瞪口呆。 居然利用雷霆充电，别的不说，至少这个技术，就算在他重生那会儿，也没听说过，妥妥算是黑科技了。 “怎么办，现在咱们是选择回去，还是继续探索？” 黎志勇把选择权，交给身边的同伴。 “来都来了，不看一眼，总归是不甘心。” 江华一脸好奇地盯着那几个亮起灯的建筑。 “有这样的技术，他们当初在战争时，为什么没拿出来？” 菲雅皱着秀眉，喃喃自语。 “也许是后来研究的，也许这里根本就不是铁血帝国残余分子修建的，可能性太多，不过我相信答案，应该在那些亮灯的建筑里。” 江华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建筑。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档案解密 在黎志勇被发现的第一时间，曾舰长就把这件事情，向京城做了汇报。 海静号的失踪，牵动了很多人的心，现在听说这艘失踪的军舰，终于找到了，很多人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找到了就好，这样我也算是对芷柔，有个交代了。” 杨瑛一扫之间愁眉不展的神色，脸上露出了几分振奋。 虽然那边传消息回来说，静海号上的诸人，依旧被困在一片特殊海域，还没有脱困，但是至少知道了下落，这总比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要强的多。 “立刻让人查一查，那片海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静海号。” 赵抗河对着一旁的中年秘书吩咐。 他现在年纪大了，身体终究是不如以前，很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办公。 “爸，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联系了京大退休的荣教授。” 赵海卫犹豫了一下，插口说。 “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位年轻的时候，可是在铁血帝国留过学的，而且也一直在从事航运方面的研究。” 赵抗河一拍腿，用夸赞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 他是关心则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位人物，给忘了。 “荣教授怎么说？” 赵燕华在一旁追问。 她是昨天晚上，乘坐飞机从国外赶回来的，听说江华出事了，就连手里正在谈的一个重要项目，都顾不上了，直接把所有的事情，打包丢给老任，自己让秘书订了机票，连夜回国。 “我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直接把荣教授给请来了。” 赵海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杵着拐杖的老学者，踏入赵宅。 他脖子上挂着一副有些老旧的黑框眼镜，后面镜腿用绳子系着，一只镜腿应该是折断过，还绑着胶带。 “唉呀，荣教授，居然还麻烦你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抗河对这位老学者，十分尊重，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立刻伸着双手，迎了过去。 “赵老，我就是个退休的老头，闲在家也没什么事，能出来走动走动，正好活动一下胫骨。” 荣教授笑得十分和蔼，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性格特别好的知识分子。 “荣教授，事情想必海卫，也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海静号依旧处于被困状态，我们想听听你这位专家的意见。” 赵抗河热情拉着荣教授，到沙发上坐下。 站在一旁的中年秘书，很有眼色地走到饮水机旁，给荣教授泡了一杯茶。 “意见谈不上，不过这件事情，我知道的还真比你们想的，可能多一点。” 荣教授一开口，就给了大家一个惊喜。 “荣教授，您知道那片海域？” 赵燕华语气惊喜地问。 “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听海卫说起之后，我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觉得是惊人的巧合。” 荣教授接过中年秘书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用不疾不徐地语气，道出他年轻时候的一段秘密。 他年轻的时候，出身富商家庭，目睹了国家危困，立志实业强国，所以远赴铁血帝国留学。 那个时候的铁血帝国，是世界名列前茅的军事强国，他运气很好，成为圣德堡大学一位很有名气教授的学生。 他自己的天资，也足够聪颖，非常得那位教授的器重，把他带进自己的项目组，言传身教，更想让他毕业后，留下来给他当助理。 但是一心挂念祖国的荣教授，拒绝了对方开出的优厚条件，在学成之后，还是回来了。 “荣教授，多亏了像您这样的爱国学者，前仆后继的付出，我们国家以前才没有被打倒。” 赵燕华一脸佩服地说。 “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是我曾经的老师，佩可奇教授。” 荣教授挥了挥手，示意赵燕华不要打断他的讲述。 这位佩可奇教授，在铁血帝国是一位很出名的物理学专家，当初从事的研究，是把自然界中，不同的能量，转化为电能。 荣教授作为佩可奇的学生，也曾经参与过对方的研究。 “我听你们说，那片海域存在通信干扰，并且可能跟铁血帝国的残余势力有关，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我曾经的恩师。” 荣教授眼中露出回忆神色。 “不管是什么设备，总归需要电力来维持，那片海域明显不具备电力输送的条件，如果你老师当初的研究，真的取得了成果，确实可以让海岛上部分设备，在无人照料的情况，几十年保持运转。” 赵海卫点了点头说。 “其实，我虽然没有留在铁血帝国，但是对于自己的老师，一直是保持关注的，他后来从学校离职了，听说加入了一个秘密的研究小组，再后来关于他的消息，就逐渐变少了。” 荣教授上了年纪，说话难免有些絮叨。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想把海静号救出来，我们还得搞清楚，铁血帝国在落幕时，究竟在做什么研究。”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说。 有了荣教授的佐证，大家算是对静海号被困的海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这片奇怪的海域，肯定跟铁血帝国败亡时，做的布置有关系。 “这几十年前的事情，该湮灭的早就湮灭了，连知情人都找不到了，还能怎么查？” 赵海卫觉得这事儿，还挺棘手的。 大家正聊着呢，勤务兵敲了敲开着的门，手里拿着一份通讯稿件，快步走进来说：“破浪号传来最新消息，他们再次跟静海号取得了联系，了解到神秘海域，更详细的一些内容。” “拿给我看看。” 赵抗河戴上老花镜。 就在江华几人，登录海岛之后，受到干扰的通讯设备，曾经短暂的恢复功能，静海号再次和守在海域外面的破浪号，取得了联系。 因为时间紧迫，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讯会再次中断，没有寒暄，直接把目前的所见所闻，挑重要的讲述了一遍。 曾舰长那边现在了解的信息，除了江华几人冒险登岛外，还知道了神秘方尖碑的存在，更知道岛上，存在一些哥特风格的奇怪建筑。 大家传阅完通讯稿件后，彼此都有些沉默。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我不信你是人工智能 “太冒险了，小江这几人，真的是太冒险了。” 赵海卫一边说，一边摇头。 在他看来，现在连岛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能贸然登岛呢？ “荣教授，你怎么看？” 赵抗河把目光，投向若有所思的荣教授。 “我虽然不知道，佩可奇教授从事的秘密研究，是哪方面的内容，但是听我一位学长提起，说老师在晚年时，脾气越来越古怪，开始痴迷于神学。” 荣教授盯着手里的通讯稿件，想要从这简简单单的文字中，看出更多的信息。 “他研究科学也好，神学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座岛上有没有危险，咱们又该如何帮助海静号脱困？” 赵海卫一摊手问。 铁血帝国都灭亡了几十年，大家现在不关心，他们曾经研究过什么，只想平安救出江华一行人。 “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破浪号？” 赵抗河询问站在身后的勤务兵。 “破浪号并没有进入神秘海域，一直都能联系上。” 勤务兵语气果决地回答。 “那好，通知破浪号的曾舰长，密切关注静海号，尽可能恢复中断的联系。” 赵抗河很担心江华几人的安全。 此时，成为众人牵挂焦点的江华几人，却是被困在了一个神秘的教堂内。 “真是离了谱，我就没见过，哪个教堂的大门，是用这么厚的钢板做的。” 王骁骂骂咧咧，愤愤用脚踹了几下紧闭的大门。 这座教堂的大门，原本是开着的，可是在几人进来之后，却突然关上。 大家也没在意，因为教堂大门最外面的一层是木材质，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淋，早就腐朽了，在几人看来，这么一块破木板，一脚也就踢开了。 等到性格冲动的王骁，一脚踹在了钢板上，几人才悚然发现，木制大门里面，竟然还镶嵌着一层厚厚的钢板。 “四周也没窗户，我们之前感觉有窗，那是利用灯光效应，给我们造成的错觉。” 黎志勇皱眉打量着四周。 之前有光线，照射进来的地方，大家本来以为是窗户，现在才发现，那窗户是画上去的，大家都被视觉欺骗了。 “没理由呀，他们费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弄这么个牢笼，把咱们困在这里？” 江华来回踱步，皱眉分析。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得有其因果，换位思考，铁血帝国的残余分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落脚之地，思考的应该是如何重铸荣光，费劲巴拉的，弄这些机关屋子，对他们的事业，有何帮助？ “你好，来自未来的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教堂里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吓了大家一跳。 光线陡然变暗，一个由蓝色光线交织而成的模糊人影，凭空浮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什么鬼东西，是人是鬼？” 王骁被吓了一跳，随手拿起身边的椅子，砸了过去。 椅子穿过那个模糊的人影，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是全息投影的技术。” 菲雅用肯定地语气说。 “你还知道全息投影？” 江华诧异侧过脸，看了菲雅一眼。 这个人影刚出现时，他就发现了，这既不是神，也不是鬼，只不过是全息投影技术的粗浅应用。 相比于后世，那些利用全息投影，营造出来的大场面，以及高精度的画质，这个人影真的是太粗糙了，连面部都模糊不清。 “把全息投影，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如果放在这个年代，我并不惊讶，但是想一想，这是几十年前的技术，我有种悚然的感觉。” 菲雅没理会江华的调侃，盯着蓝光组成的人影，神色严肃。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王骁使劲挠了挠头，用便秘一样的表情问。 江华和菲雅刚才聊的什么全息投影，他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不懂归不懂，但好歹也明白了，那人影是科技产物，并不是神神鬼鬼。 “全息投影，最早的时候，是在这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一位国外科学家提出的概念，这项技术属于最尖端的光学领域，但是应用前景很狭窄，所以并不为世人所知。” 菲雅瞥了懵懂的王骁一眼，向他科普。 “这项技术的应用前景，可不狭窄，是你们的眼光狭窄了而已。” 江华重生的那个年代，全息投影的应用，已经比较广泛了，并且随着时代发展，市场会越来越广阔。 “别扯这些虚的，咱们怎么出去？” 黎志勇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总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们。 “那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江华大大咧咧，向着蓝色人影走去。 他这人胆子够大，而且好奇心够强，想研究一下，对方是怎么凭借几十年前的落后技术，弄出这么高尖端玩意儿的。 “你站住，别过来！” 蓝色人影见没唬弄住江华几人，开始表现的有些慌乱。 “呦，还挺智能的，你能听懂我说话？” 江华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表情，却把手伸到身后，向坦克打了个手势。 要说对方在几十年前，捣鼓出全息投影，还说的过去，毕竟这项技术，早在四十年代的时候，就有科学家提出概念，并且对方还在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 但是人工智能ai，要说对方在几十年前，能捣鼓出这玩意儿，打死江华都不信，那个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编程，不可能有人工智能发展的土壤。 而眼前这个人影，居然表现的如此拟人化，甚至还有害怕的情绪，这只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投影，背后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操控。 “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 蓝色人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墙体移动的声音传来，两挺机关枪，从墙体洞口伸了出来，对准江华几人。 “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要动粗。” 江华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如果对方继续装神弄鬼，那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实实在在的热武器，比神神鬼鬼之类的，有威慑力多了。 就在江华，跟对方周旋的时候，坦克把身子藏进黑暗中，猫着腰鬼鬼祟祟，靠着墙边移动。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太不科学了 “嘿，你在这里多久了，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聊聊呗。” 江华为了掩护坦克的动作，故意吸引蓝色人影的注意力。 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不是什么人工智能，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 那么找出这个藏在暗中的人，关系到他们这几人，能不能活着回到船上。 “对神说话，应该用敬语，我在这里沉睡了三万年，是你们的到来，把我从沉眠中唤醒，为了处罚你们贸然踏入神之领地，以后你们就留在岛上，成为神仆。” 蓝色人影见身后的机关枪，威慑住了江华，脸上的慌乱不见，语气开始变得高高在上。 “沉睡三万年，时间有些短了，真正的先天神灵，应该是在鸿蒙之初，开天辟地之前，就该存在的，现身的时候，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念一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江华强忍着笑，满嘴跑火车的跟蓝色人影忽悠。 在后世，经历过网络小说熏陶的他，对蓝色人影编出来的背景，有些瞧不上，对方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太没有气势和排场了，跟小说里的真正大佬一比，简直就是渣渣。 “咦，你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倒是挺有创意，什么鸿蒙之初，开天辟地，我听不懂，但我确实是在伊甸园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世界之蛇米德加尔德，就是我的宠物。” 蓝色人影学习能力倒是挺强，听江华随口忽悠了一句，立刻感觉自己之前编的身份背景，实在是太捞了，立刻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 不过鸿蒙之初，开天辟地之类的东方神话，他有些听不懂，于是照猫画虎，给自己弄了一些西方神灵当小弟。 “我冒昧多问一句，你装在墙上的武器，多久没用了，我刚才看枪口，好像都有些生锈了。” 江华通过刚才的搭话，已经判断出，这个躲在背后的家伙，似乎脑子不怎么聪明，看起来很好忽悠的样子。 “不可能的呀，我每个星期都保养上油，怎么可能生锈？” 蓝色人影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我骗你干嘛，你自己出来看看嘛，枪管子里面，都锈得堵死了，这万一炸膛了怎么办？” 江华装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用大惊小怪地语气说。 “你不要污蔑我，我维护设备，都是很用心的，你给我等着，如果我发现你在造谣，就立刻开枪打死你。” 蓝色人影表情气愤，紧接着地砖移动的声音传来，地下突然冒出一个洞口。 一个大脑袋，刚从洞口里冒出来，身材壮硕如熊，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坦克，动作敏捷地扑了过去，一把将大脑袋提了出来，嘿嘿笑着说：“还挺能躲的，我终于抓住你了。” “放我下来，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必然将遭到神罚。” 大脑袋是个侏儒，被坦克提着双肩，身子完全悬空，一双小短腿胡乱踢腾着。 “个儿不大，心倒是不小，我看你的样子，也就三十来岁，你是怎么找到的这座海岛，又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 江华确认这座教堂里，没有侏儒的同伙之后，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 眼前的这个侏儒，身高在一米二左右，身材和脑袋有些不成比例，身子特别短，脑袋特别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成比例，跟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似的。 “胡说，我从出生就在这里，你们这些外来者，打扰了神的安眠，必将受到诅咒。” 侏儒满脸愤怒，挥舞着一双短短的小胳膊。 “得得得，你都这样了，还编啥故事，有你这么狼狈的神么，天都亮了，就别做梦了，赶紧醒醒吧。”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感觉侏儒现在，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的样子，还有些逗。 “扑哧，江华，我发现你这人嘴特别损。” 菲雅被江华给逗笑了，捂嘴笑着说。 “你别乐，他是俘虏，你也一样，从现在开始，你是俘虏一号，他是俘虏二号。” 江华翻了个白眼。 虽然说大家在高压环境下，同舟共济了那么几个小时，但他并没有忘记菲雅的身份，两人一直是敌对立场，就算偶尔组个队，也无法改变，双方利益不一致的事实。 “你……” 菲雅被气的俏脸通红。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这么没品的男人。 “刚才就是这个小矮子，躲在后面装神弄鬼？” 王骁先是围着呆立的蓝色人影，转了一圈，然后好奇地走了过来。 在小矮子被抓后，那个全息投影出来的蓝色人影，似乎失去了操控者，跟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站在那里。 “说心里话，你这个全息投影，虽然做的不怎么高明，但是能够实时操控，倒让我刮目相看，这个地下室里面，就是操作间？” 江华好奇地向洞口里面探望。 在他眼里，这座岛上虽然大部分设备，都是陈旧落后的，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有着超越时代的先进，和让人耳目一新。 比如，那个利用雷霆充电的方尖碑，他就从没见过这样的设备。 眼前的全息投影，虽然画质糊的脸都看不清，但是能够实时操控，这又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尖端技术。 “你不许进去，会打扰到神的沉眠。” 侏儒见到江华，有进入地下室，参观一番的意思，尖声阻止。 “够了，哪里来的神，这座岛上的所有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江华感觉侏儒，被自己编造的谎言给洗脑了，当一个谎言，重复一千遍，连他自己都信了。 从梯子下到地下室之后，江华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撼到了。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科幻片里的飞碟操控室啊！” 江华震惊地打量着地下室里，超越了这个时代的设备。 打死他都不相信，铁血帝国的残余势力，在几十年前，就研究出了液晶显示屏，还有那充满了科幻和未来风格的操作台，也跟铁血帝国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他几人下来后，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 江华好歹来自未来，接受过各种山姆科幻大片的冲击，连他都感觉不可思议，对于王骁这些连电脑都没怎么玩过的土著来说，眼前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五十一区 “原来五十一区的传说，都是真的……” 菲雅满眼震撼，喃喃自语。 她出身山姆最顶尖的权贵家族，接触到的信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的。 江华耳朵很尖，虽然菲雅的嘀咕很小声，但他还是敏锐捕捉到了五十一区几个字。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外星人？” 江华难以相信地问。 后世在网络上，他看过各种各样的ufo神秘事件，其中大部分都被证明，是人为造假，但确实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原本这些传说，离他很遥远，而且他一个普通老百姓，也没机会去辨别真假。 但是现在的所见所闻，有些颠覆了他以前构造出来的世界观。 “你们看，那边的操作台上，有一个羊皮封面的笔记本。” 王骁回过神后，立刻注意到了，一个与眼前科幻场景，格格不入的时代产物。 那个羊皮封面的笔记本，纸张都有些泛黄了，封面的皮革斑驳褪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来看看，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江华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笔记本里面记载了什么。 “等等，安全第一，先把手套戴上。” 王骁阻止了江华，递过来一双手套。 江华戴上手套后，拿起那个陈旧的羊皮笔记本打开，他动作很小心，主要是这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怕动作幅度过大，损坏了这个笔记本。 “写的啥玩意儿，看不懂啊。” 打开笔记本之后，江华傻眼了，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啊。 “无知，连希伯莱语都不认识。” 菲雅探头看了一眼，轻蔑嗤笑。 “你有知，那你来给我们翻译一下。” 江华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日记的笔记本，究竟记载了什么。 “我凭什么给你翻译？” 菲雅心眼很小，还在记恨江华给她安的俘虏一号的头衔。 “你要是不翻译，我就把你丢在岛上，和那个侏儒做伴。” 江华故意凶巴巴地威胁。 “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尽做一些没品的事儿？” 菲雅气结，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别废话，赶紧翻译！” 江华不耐烦地催促。 “你这么逼我，就不怕我随口乱说，忽悠你们？” 菲雅接过笔记本，眼神闪烁。 “你要说慌，我能分辨出来。” 江华语气自信。 他别的不行，看人还是有一套的，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了菲雅的一个小习惯，撒谎之前喜欢转眼珠子。 “等我先看看。” 菲雅自己心里，也好奇地要死。 关于外星人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在山姆那边，最出名的就是五十一区。 普通人对于五十一区的存在，不过是当做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真假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在朋友面前，一通胡吹，嘴嗨一把才是最重要的。 菲雅知道的，自然要比普通人多，她知道五十一区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那边的保密级别，非常的高，哪怕是她也没机会，进去一探究竟。 不过据她了解，山姆军方一些绝密级别的实验装备，都是从五十一区流传出来的。 不过眼前的这座海岛，跟五十一区没有关系，但是跟铁血帝国息息相关。 铁血帝国曾经辉煌过，以他们当时的体量来说，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过外星文明的痕迹，铁血帝国掌握了部分遗迹，并不值得奇怪。 想到这里，菲雅心里充满期待，从第一页开始阅读这本神秘的日记。 “这本日记日期很混乱，更像是写的随笔，我随口念，你们随便听。” 菲雅清了清嗓子，看了江华他们一眼说。 江华探头看了一眼，希伯莱语他虽然不认识，但是阿拉伯数字，他还是认识的，这本像是日记的东西，确实有很多地方，都没有标注年月日。 “4月5日，我们的学校，被铁血帝国的军队占领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在研究地外文明，把我强行带到了一个秘密实验室。” “当看到那个水晶头骨时，我很震惊，他们这群强盗，竟然如此粗暴的对待这些宝贵的遗迹……” “后面字体，被墨渍污染，我看不清，就直接跳过了。” 菲雅说到这里，向江华展示了一下被墨迹覆盖的内容，表示她没有撒谎。 于是，她翻到了第二页，但没继续念，而是皱起秀眉。 “怎么了？” 江华探头看了一眼，可惜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好像被撕了几张，内容不连贯，缺失的厉害。” 菲雅仔细打量书页，发现了被撕扯的痕迹。 “不连贯就不连贯呗，你继续念。” 江华已经彻底被这本神秘笔记，勾起了兴趣。 “天啊，我听到了什么，他们居然在北极，发现了一座未被开启的遗迹，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野蛮粗暴的探索行为，一个未被开启的遗迹，可能代表了一个崭新的地外文明，里面哪怕一个螺丝钉，都可能蕴含了巨大价值。” 菲雅念到这里，又顿住了。 江华看了笔记本一眼，发现这次挡住后面文字的，是一团颜色陈旧发黑的血迹。 “唉……” 江华叹了口气，他有种追剧被掐断的感觉，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后面又缺失了几张，从第三页开始，记录的这些东西，都是实验数据，因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研究，所以我看不懂这些数据。” 菲雅快速翻了翻笔记本说。 “让我看看。” 江华有些不相信菲雅，抢过笔记本，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发现每一页确实记载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公式，甚至还有一些化学方程式。 “要不要问下那个侏儒，也许他知道一些内情？” 黎志勇发表意见。 “目前咱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他就算随口忽悠，咱们也无法分辩真假。” 江华认为现在还不是审讯侏儒的最佳时机。 一般警察审讯犯人，都会在掌握一定的证据之后，才会进行审讯，因为这样才不会被欺骗，现在他们对侏儒一无所知，审讯出来的内容，都无法辨别真伪。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干扰解除 “咱们还是先找找，那个屏蔽通讯的装置在哪吧，如果不能活着出去，一切都是白搭。” 黎志勇是几个人里面，脑子最清醒的一个，在从震惊中缓过神后，立马想起自己这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对呀，这个倒是可以审审那个侏儒，咱们得赶紧和破浪号联系上。” 江华也意识到，总是盯着笔记本研究，有些本末倒置了。 审讯的事情，自然不用江华亲自出手，有坦克这样的刑讯专家在，那侏儒的骨头，只要不是铁打的，肯定得老老实实交待。 江华留在地下室，研究那些从未见过的设备，这些与现代工业，格格不入的东西，总让他觉得，这些是从某艘外星飞碟上面，拆下来的。 “菲雅，听说你们山姆，有个五十一区，你进去过吗？” 江华坐在能够自由转动的人体工学椅上，好奇地问。 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接触到地外文明的秘密，那肯定只有菲雅了，毕竟共济会这种古老的组织里面，肯定藏了不少秘密。 “没进去过，而且就算知道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 菲雅对江华的态度，明显没那么友好。 “也对，我看过你和你导师，讨论福德航母的邮件，如果你真的接触过地外文明，应该不会被这些现代工业的难题困扰。”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说。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在背地里掩埋了很多的秘密。 以前他层次不够，接触不到这些秘密，但是现在随着他地位财富的提升，这些藏在冰山下面的秘密，开始向他揭露一角。 “你居然偷看我电子邮箱，真够无耻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菲雅气的脸色涨红，如果不是江华说出来，她都不知道这事儿。 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算计江华，却反过来被他算计，从身份互换，倒偷进她房间，查看她私人电脑，这一切她都是当了俘虏后，才知道的，这让她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我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 江华似笑非笑，瞥了气急败坏的女人一眼。 菲雅这个女人非常狡猾，他刚才故意激怒她，也是在逐步瓦解她的心理防御，只有打破这个女人的防御外壳，才能知道她更多的秘密。 两人正斗嘴，坦克如小山一样的身影，推门走进来。 这座岛的地下，蕴含了大量的地下工事，通道四通八达，他刚才就在后面的一间设备室，审讯那个侏儒。 “老板，问清楚了，干扰通讯的是那座方尖碑，他说方尖碑在铸造时，材质里面掺杂了一种神秘金属，能够干扰周围的电磁场。” 坦克瓮声瓮气地回答。 “那该怎么屏蔽这种干扰？” 江华眯着眼睛，在思考侏儒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说操作台上有一个红色按钮，按一下就能解除这种干扰。” 坦克犹豫了一下回答。 “你刚才表情犹豫了，觉得他没说真话？” 江华盯着坦克问。 坦克脸上犹豫的表情，虽然短暂，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是的，红色按钮作用不明，我觉得咱们该谨慎。” 坦克虽然长的像一头北极熊，但是性格并不像他外表那么粗疏。 “菲雅，你不是语言专家么，这些按键上的各种符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江华之所以觉得，这个操控室的设备，属于地外文明，是因为那些按键上的符号，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也不像是地球上，存在过的语言。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笔记本后面有记录。” 菲雅狡猾一笑，晃了晃手中那本羊皮封面的破旧笔记本。 “你早就知道了？你可够能装的啊，为什么不早点说？” 江华感觉这女人的花花肠子，可真够多的。 明明早有发现，却偏偏等他们审讯了侏儒之后才说。 “现在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菲雅双手背在身后，高高扬着精致的下巴，用傲慢得意地语气说。 “欺负我看不懂那本日记？没关系，侏儒说了是红色按钮对吧，那我就试一下。” 江华说着，就伸手向红色按钮按去。 菲雅却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别动，那个按钮是自毁装置，按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埋在岛上。” 江华并不是真的要按，刚才就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菲雅而已，见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得意一笑，说：“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你……” 菲雅再次被气的七窍生烟。 “那个侏儒，可真够阴险的，这是想拉我们一起陪葬啊。” 王骁有些后怕地感慨。 他在心里庆幸地想，也亏了队伍里面，有江华这种浑身都是心眼的人，如果只是他和黎志勇探岛，搞不到真就被侏儒给骗了。 更确切地说，如果只凭他们两个，估计连侏儒的面都见不到。 “行了，大小姐，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赶紧过来看看，哪个是解除通讯干扰的？” 江华语气转为温和。 有了跟李在珠相处的经验，他对这种豪门大小姐的脾气，也算是了解一二，知道跟她们这种人相处，你一味忍让讨好，只会让她们贴上舔狗标签，利用完后，再把你一脚踢开，小费洛扬就是这种下场。 但是，一味强硬也不行，对付这种脾气娇蛮的豪门千金，就像驯马一样，需要松弛有度，讲究策略。 “你这算是向我服软了？” 菲雅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胜利了，骄傲地走到控制台边，按下一个按钮。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要是按错了，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老板，有信号了！” 坦克兴奋地举着卫星电话，大声向江华汇报。 “好，先跟京城方面，取得联系。” 江华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他现在归心似箭，但是眼前这座海岛的价值，让他不得不压下对家人的思念。 同一时间，留守在海静号的通讯兵激动说：“何中尉，干扰解除了，现在我们不仅能联系到破浪号，还能跟海军本部取得联系。”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档案室老潘 “太好了，看来黎舰长他们的探岛行动，大获成功，先看看导航系统恢复了没有？” 大副神色兴奋，现在距离黎志勇他们登岛，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几人一直了无影讯，他在船上都快担心死了。 “报告中尉，导航系统，已经能够定位了。” 通讯兵重启了导航系统之后，高兴地说。 只要导航恢复了，就算这片海域雾气再大，他们也不怕迷航了。 “先跟破浪号联系，两船汇合后，我们去接应舰长。” 大副做出决断。 另一边，远在京城的杨瑛，接到了江华打来的电话。 “杨瑛，你现在人在哪里，我之前让你联系赵老爷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江华思来想去，觉得杨瑛应该还留在京城，所以第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她。 “江董？你没事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杨瑛接到江华的电话，先是感觉不可思议，随后内心被惊喜填满。 她这两天，一直在赵抗河家里，等候搜寻静海号的最新进展，大家正商量，如何去迷雾区救人，没想到江华自己，就打电话过来了。 “是江小子？” 赵抗河就坐在杨瑛旁边，扬了扬花白的眉毛。 “是江董，他那边恢复通讯了，江董，你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们，你有没有受伤？” 杨瑛先是回答了赵抗河一句，然后激动地询问江华。 “没有受伤，这次虽然遭遇了一点小挫折，但是大有斩获，你现在人在哪儿？” 江华心里还记挂着正事儿，直接询问杨瑛的位置。 “我就在赵宅，赵老爷子就在我旁边，江董，你要不要和老爷子通话？” 杨瑛看了赵抗河一眼询问。 客厅里除了赵抗河，赵海卫和赵燕华这对父女也在，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杨瑛手里的手机。 “行，你把手机给赵老爷子，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江华没想到自己这个电话，打的还挺巧。 赵抗河接过手机，第一句话就笑呵呵打趣：“江小子，我就知道，你这只孙猴子，被那么容易被困住。” “赵老爷子，您就别损我了，这次纯粹是误打误撞运气好，闲话等我回来后再聊，咱们说正事儿，你相信存在地外文明吗？” 江华用神神秘秘地语气问。 “为什么说这个？” 赵抗河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因为我们在一座岛上，有重大发现。” 江华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地回答。 赵抗河再次迟疑良久，拿着电话走进书房，并且关上门，才说：“你是不是得知了一些，跟五十一区相关的情报？” “感情那个神秘的五十一区，还真的存在？” 江华有些诧异。 虽然他们眼下的发现，跟五十一区没什么关系，但是通过菲雅和赵抗河口风判断，在山姆还真的存在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五十一区。 “先说说你们那边的发现吧。” 赵抗河也许是觉得，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直接略过关于五十一区的话题，询问江华那边的情况。 “我们在岛上，发现了铁血帝国的残余建筑，他们在败亡之前，似乎在做一些神秘研究，并且取得了重大突破，我怀疑他们很可能得到了一艘地外文明的飞碟。” 江华打量着眼前，充满了未来科幻风格的操作间说。 “你确定这些技术，不是他们自己研发出来的？” 赵抗河语气严肃。 铁血帝国已经败亡了几十年，留下的秘密也很多，当时铁血帝国在进行一些秘密研究，这些很多国家都知道。 但是更具体的详情，却是如雾里看花，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有。 “指纹录取，虹膜解锁，还有高清彩色液晶显示屏，您觉得这些，是几十年前能捣鼓出来的技术？” 江华在电话里反问。 他好歹来自未来，一些王骁他们看不懂的设备，江华能够猜出一二，也正是猜出这些设备的用途，他心里才感到震惊。 要知道这年头，就连警察办案，都还没用上大数据的指纹对比库，要说几十年前，铁血帝国就捣鼓出指纹采集技术，他是一百个不相信。 “你说的这些东西，也许是现在新安装的呢？” 赵抗河为人谨慎，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轻易下结论。 “如果我说，我看见的这些东西，就算三十年之后，都未必能有这个技术，您相信吗？” 江华研究过了，这些设备，虽然功能相同，但是从方方面面的细节来看，绝对比他后世见过的，要更先进一些。 而且菲雅也证实了，哪怕以山姆现在技术，也做不出，这种薄入蝉翼的曲面液晶显示屏。 “这样，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得先咨询一位管档案的老朋友。” 赵抗河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在挂了电话后，他拿起书桌上的红色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潘，我是赵抗河，你在国家档案室，工作了几十年，接触过不少绝密档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咨询你。” 赵抗河联系的这位老潘，曾经是他战友，在秘密战线工作，后来解放之后，调到了档案室，管理机密信息，一干就是几十年，无儿无女，也没有结婚，几乎把档案室当成了家，知道不少外人不知道的机密，算是一部活着的典籍。 档案室的主任老潘，听完赵抗河的讲述，沉默了许久，才在电话里说：“听你一说，我想起了二十年前，我们截获的一份山姆的绝密电报，那位小朋友发现的海岛，可能就是山姆情报部门，一直在寻找的方舟。” “你是说，铁血帝国败亡时，提出的方舟计划？” 赵抗河神色凝重。 大家一开始，并不知道铁血帝国所谓的方舟计划，究竟是什么。 直到二十年前，一封意外截获的绝密电报，才解开谜团一角，方舟计划里面的方舟，其实是一座海岛，几十年过去了，山姆的情报部门，从未放弃过寻找。 “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一旦被山姆情报部门发现端倪，后果难以预料。” 老潘虽然只是个档案室主任，但是他资历够深，能够与赵抗河这样的大佬，平等对话。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绝密行动，诺亚 因为江华的一个电话，一个名为“诺亚”的绝密计划，紧急被立项。 就在他打完电话的当天夜里，两艘驱逐舰，护卫着一艘重型巡洋舰，从南海的一个秘密港口启航，开往尼罗的方向。 这个时候，江华一行人已经结束了岛上的探索，回到了船上。 “江董，上面大佬是怎么安排的？” 王骁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到桌子边上，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让我们等几天，说那边会派人过来接应我们。” 江华心不在焉地回答。 赵抗河在电话里，已经把这座海岛的来历，告诉了他，他没想到这居然就是铁血帝国在败落前，执行的绝密计划“方舟”。 几十年过去了，山姆的军情部门，从未放弃过对“方舟”的寻找，他不知道自己该说是好运，还是倒霉，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方舟”。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菲雅一眼，对方的家族和山姆高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原本菲雅还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回到山姆的，现在因为“方舟”，这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没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放菲雅回山姆的，否则一旦被山姆的军情部门，知道了是他发现的方舟，后患无穷。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菲雅正用叉子，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煎鸡蛋，察觉到江华在看她，毫不客气地回瞪过来。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受冲击。” 江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现在知道那座海岛，就是“方舟”的人，整艘船上只有他一个，他没打算说出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危险。 “你在撒谎，打完电话后，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看来这座海岛，不止是隐藏着地外文明这么简单，这一切，是不是跟铁血帝国的方舟计划有关？” 菲雅无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城府浅了一些，不知道隐藏心事。 “女人太聪明了，不是好事情。” 江华既然没准备再放她回去，也不怕她知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会对这里的一切，守口如瓶，并且把我所了解的，关于福德航母的所有资料，全都告诉你，你放我回去吧？” 菲雅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江华。 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消失的时间太长，那么她爷爷重病的消息，就隐瞒不住了。 一旦共济会里，那些狼子野心的元老，发现老会长重病这件事情，那么势必会发动一场权力的洗牌。 “你回不去了，这是我的首席情报官，刚刚发给我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江华现在已经恢复了跟喀秋莎的联系，让她重点关注山姆那边的动向。 菲雅的短暂失踪，并没有在山姆，引起任何波澜，主要是那边的媒体，目光全都聚焦在，一件更劲爆的事情上面。 就在今天上午，垄断了山姆几乎百分之八十船舶制造业的寡头，年逾七十的梅斯福先生，很不体面的死在了私人医院的病床上。 被人发现的时候，他没有穿衣服，和他死在一起的，还有一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漂亮护士，同样也死相不雅。 媒体把这个消息爆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了轰动，因为这位梅斯福先生的家族，虽然素来低调，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位老头的份量。 对方的家族，早在三十年代初期，就涉足船舶制造，后来跟山姆海军方面合作紧密，近代下水的几艘航母中，都能找到这位梅斯福先生的身影。 而且，在更高层的圈子，还知道这位梅斯福先生，手里握着共济会会长的权杖，这样一位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居然死的如此不名誉，而且还被爆了出来，嗅觉敏锐的人，已经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爷爷！” 菲雅看完资料后，花容失色，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在她心里，她爷爷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病重，也把后续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样一位老谋深算的人物，怎么可能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这种一查就知道真伪的事情，我犯不着骗你，很明显，你的家族被人搞了。” 江华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地道，但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菲雅的家族爆雷，对江华他们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谁会关注一个无名海岛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很幸灾乐祸？” 菲雅紧咬着牙，目光愤恨地瞪着江华，泪花已经开始眼眶积蓄。 “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地道，但我确实……哈哈哈！” 江华说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脸畅快地大笑。 从他重生以来，共济会就一直跟他过不去，现在梅斯福死的离奇，十有八九，是共济会在搞窝里斗，这让他想装出同情的样子，也装不出来呀。 “江华，我跟你誓不两立！” 菲雅双眼气得通红，紧捏着小拳头，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混蛋男人生吞了。 “得得得，咱们之间本来就不是朋友，我被你们坑了多少次，现在你家出事了，我幸灾乐祸一下，不应该吗？” 江华笑呵呵地说。 “跟你发生冲突的，是洛克菲勒家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菲雅歇斯底里地吼。 “不都是共济会的么，都是一丘之貉，在我眼里不分彼此。”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张无忌妈妈都说了，千万别信漂亮女人的嘴，别看菲雅现在装的无辜，之前要不他聪明，已经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情，菲雅也没心情吃饭，把盘子推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江董，好歹咱们是男人，你是不是有失风度了？” 王骁看到江华，把菲雅欺负哭了，有些同情心泛滥。 在他眼里，大家之前在岛上，好歹一起站在机枪口下，有那么一丝患难与共的交情。 “别被漂亮女人迷了眼，忘记之前她是怎么对付我们的了？” 江华才不会同情菲雅。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权力的洗牌 就凭江华和共济会水火不容的局面，注定了他和菲雅是敌对立场，双方就算有合作，也绝不可能做朋友。 他相信菲雅这些天，虽然表现的驯服，但心里肯定一直在谋划逃跑。 他刚才故意把她家族的变故，让她知道，就是想断了她逃跑的心思，毕竟家里发生这么大变故，她最大的依靠没了，她再想跑，肯定得好好三思。 吃完晚饭后，江华给妮菲塔丽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安慰菲雅。 这个时候，是菲雅心里防线最弱的时候，也最需要依靠。 妮菲塔丽十分聪明，立刻懂了江华的意思，走过去坐在菲雅身旁，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老王，出去抽根烟，有点事情要跟你聊。” 江华摇摇晃晃，走出船舱，上了甲板。 他们现在位于迷雾区的外围，在导航恢复之后，附近海域的迷雾，已经无法再困住静海号，江华在被困一周后，终于呼吸到了久违清醒空气。 王骁迎着海风，撑了个懒腰，不用再忍受雾霾，也不用再躲在舱室，让船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这片海域很重要，赵老跟我商量，如何善后，讨论之后，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江华散了一根烟给王骁。 “是啊，岛上的那些仪器和设备，确实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王骁深深抽了一口烟之后，用感慨地语气说。 就算他看不懂岛上设备的用途，但是也知道，这些东西是能够改变世界产业格局的。 “你知道吗，铁血帝国在败落前夕，他们元首不甘心失败，制订了一个方舟计划，最终的目的，是想靠地外文明的遗迹，研究出飞碟，企图靠着这些超越时代的飞行器，来逆转局面。” 江华之前并不知道这些，铁血帝国的方舟计划，属于绝密档案，他也是和赵抗河通完电话后，才了解这些的。 “我们在岛上，并没有看到飞碟，很明显，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王骁看着夜色下的海面说。 “他们虽然得到了一些超越时代的技术，但是基础工业，决定了上层结构，他们连全息投影的技术，都没有吃透，在磁悬浮方面的积累，也几乎为零，如何一步登天，造出飞碟？” 江华手扶在船舷上，弹了弹烟灰。 他心里很清楚，从一开始，铁血帝国的方舟计划，就注定是要失败的。 不说别的，山姆那边也有五十一区，也获得了一些地外文明的技术，这么多年过去了，同样也没见他们造出飞碟。 由此可见，攀科技树，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必须一步一步，把基础工业提上去，才有可能完成产业升级。 “对了，你刚才说，你有个想法？” 王骁和江华聊了一圈，才发现有些跑题了。 “差点忘了，是这样的，就算我们要把海岛上的设备拆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事情，那么为了守住这里的秘密，肯定需要可靠的人来驻守。” 江华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主要是海岛上环境恶劣，驻守在这里，是个标准的苦差事，他都不好意思把话说透。 “驻守海岛这事儿，我们利刃特战队，当仁不让！” 王骁立刻明白了江华的意思。 “先别把话说太满，就算你们是军人，也不是铁打的，也会想家人和孩子，如果实在为难，我再和赵老商量一下。” 江华有些不忍心，让王骁这群耿直汉子，继续留在这里吃苦。 但是上面处于保密考虑，更倾向于用知情人员驻守。 “你就别劝了，其实上面能信任我们，让我们参与这样的重要事件中，我想队里的每个人，都会感觉这是一份荣耀。” 王骁笑着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好，我不劝了，其实我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会留在这里陪你们。” 江华深深吸了一口烟，丢掉手里的烟头说。 “被困这么久，你家里人一定急坏了，你怎么就不回去了？” 王骁有些无法理解地看着江华。 他们是军人，必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江华不一样，他就是个商人，没有义务留在这里吃苦。 “搬空一座岛，动静可不小，为了掩护这次行动，等国内的增援来了，我会返回尼罗，和他们谈谈海上油田开发的合作。” 江华双手撑着船舷，眯着眼睛说。 因为国际干预，尼罗的局势，在经历过短暂动荡后，已经趋于平稳。 为了掩护这次的行动，江华必须在明面上，给这次的“诺亚”计划，披上一层合理合法的外衣。 “你也不容易。” 王骁拍了拍江华肩膀，用力捏了一下。 他现在心里，倒是越发佩服江华了，因为做这些事情，没有好处不说，还承担着巨大风险。 两人正聊着，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 “江华，我想和你谈谈。” 菲雅站在船舱进出口，看着江华的背影说。 “谈什么，如果是谈福德航母，这事儿不归我管，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你谈。” 江华漫不经心地转过身。 “我想借用你的情报势力，条件随便你开。” 菲雅眼眶红红的，看来家族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你们家族，眼看着大厦将倾，都要被群狼分食了，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我谈条件？” 江华不想插手共济会狗咬狗的事情。 他巴不得两边斗个两败俱伤才好，不过以眼下的情况看，菲雅的家族，明显处在了绝对下风。 “我知道你跟洛克菲勒家族有仇，等他们完成了权力的洗牌，执掌了共济会，你只会面对一个，更加难缠的对手。” 菲雅没有气馁，继续劝说。 “帮你们，我也没啥好处呀。” 江华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爷爷病重时，一直是我在扮演共济会的会长，我在会里留了一些心腹，如果你帮我夺回权力，我愿意给你当傀儡。” 菲雅咬了咬嘴唇，开出自己的条件。 “切，且不说我有没有这能力，你觉得我会信你？” 江华虽然心动于对方的条件，但是他不相信菲雅这个人。 “你跟我来船舱，我自然会让你相信。” 菲雅转身向船舱里面走去。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这女人优雅的背影，一时摸不清，她还有什么筹码。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皇帝不急，矮子急 “有什么话，在外面不能说吗，一定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江华大大咧咧下了楼梯，跟在菲雅身后。 舱室过道的灯光，有些昏暗，可能是电压不稳，一闪一闪的，看着有些瘆人。 “你觉得我漂亮吗？” 菲雅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面料看起来挺高档，特别的丝滑，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衬托的十分完美。 今天大家为了庆祝走出迷雾海域，组织了个聚餐，她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的，还涂了指甲油，是那种特别诱惑的黑色。 “我先提前打个招呼，美人计在我这里，可不好使。” 江华抱着胳膊，斜靠在舱室过道的墙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承认，如果单纯看脸蛋儿，菲雅的相貌挑不出什么瑕疵，否则也不会把小费洛扬，迷的团团转，心甘情愿的当舔狗。 不过对于江华来说，如果事业和美人，只能选其一，他肯定选择一心搞事业。 “共济会组织严密，外人很难了解到其中的内幕，我们家族多次执掌会长的权柄，知道不少隐秘，你难道就不动心？” 菲雅身姿摇曳地走过来，给江华来了个壁咚，把俏脸凑近说。 两人近在咫尺，江华能闻到她身上香水的味道。 她今天不知道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江华对这个不太懂，只是感觉余味悠长，闻得时间长了，会让人内心躁动。 “当然心动，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节外生枝。” 江华把手搭在眼前美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一语双关地说。 眼下对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海岛上发现的这些设备，安全的运回国内，别说菲雅现在还穿着衣服呢，就算把衣服脱了，他也不会上她的船呀。 “你是不是不正常？” 菲雅有些气馁，以往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公子哥不管不顾，排着队过来当舔狗，现在她都亲自下场了，江华居然不为所动，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你记住了，我不是费洛扬，想跟我谈交易，就拿出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别来虚的。” 江华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他知道菲雅想要什么，但是他对这个女人，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别看她嘴上说得漂亮，说什么只要能帮她家族度过难关，就心甘情愿给他当傀儡。 宁愿信这世上有鬼，也千万别信漂亮女人的嘴，上一个相信她鬼话的小费洛扬，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要实在的是吧，你把身后舱室的门打开，我给你实在的。” 菲雅看向江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鄙视，在心里讥讽，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得再漂亮，还不是恨不得把她扒光了。 “开呀，开门呀！” 在江华对面的船舱，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椅子上面，用力踮着脚，透过舱室门的玻璃窗，满脸兴奋地看着外面，着急地在心里催促。 他仿佛比江华这个当事人还激动，感觉两人也太磨叽了，他都等了半天了，也没看到啥实质性的内容。 “她腰细不细？” 江华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 他早就发现，有人在偷看，只不过懒得揭穿。 “细，简直完美，要是能摸一把，明天死了也愿意。” 侏儒眼神痴迷，下意识回答。 他心里后悔死了，当初在教堂，第一次见到菲雅时，因为她穿着宽大的帆布工装，还戴着防毒面具，没认出来这是一位绝世佳人，凭白错过了，否则当时说什么，也要把她留下来。 “谁？” 菲雅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吓了一跳。 “一位老朋友，你刚才说，不是咱们来点实实在在的么，要不要继续？” 江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菲雅。 “江华，你无耻！” 菲雅没想到，她刚才勾引江华一幕，被人看了现场直播，俏脸涨红，恼羞成怒。 “呵，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是你拉我来船舱的，也是你主动撩的我，谁无耻？” 江华嬉皮笑脸地反驳。 菲雅终究是有羞耻心的人，被江华这么一说，气的泪奔。 “可惜了，这腰确实不错，当舞伴绝对没得挑，刚才应该多摸两把。” 江华故意当着侏儒的面，砸吧着嘴回味。 “什么感觉，说说，她的腰是什么感觉？” 侏儒被关在舱室，反锁在里面，出也出不来，都快要急死了。 “你想知道啊？” 江华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讥讽。 坦克之前审过这侏儒，说这矮子身体太差，扛不住刑讯逼供，而且十分狡猾，十句里面，都难得问出一句真话。 现在关于他的来历，还有身份背景，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说说呗，分享分享，做人不能太小气。” 侏儒恨不得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眼中露出渴望。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 “我凭啥告诉你，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海岛的，在那住了多久？” 江华吊足了侏儒的胃口，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套他的话。 “我生下来就在那，别转移话题，继续聊美人的腰。” 侏儒急不可耐地回答了一句，想继续听江华往下讲。 “岛上环境恶劣，你是怎么生活的？” 江华有些不信，岛上的天气环境太恶劣了，而且物质匮乏，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在上面生存的？ “有人送吃的，你别老是转移话题呀，她的腰摸着酥不酥？” 侏儒被关在舱室里，不停跺脚，都快要里急死了。 “你还有同伙？” 江华悚然一惊。 他们之前搜过整座海岛，除了侏儒外，没发现其他活人的痕迹，现在侏儒居然说，有人给他送吃的，这个消息真的是太重要了。 “没有同伙，我瞎说的，你不要当真。” 侏儒终于回过神，从那种癫狂的痴迷状态中脱离，脑袋一下清醒过来，矢口否认。 江华深深看了侏儒一眼，不再理会他，快步向舰长室走去，岛上可能存在漏网之鱼，这件事情太重要了，必须立刻商议对策。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信徒 “江华，你总是能不断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下限。” 菲雅出现在过道拐角。 她并没有走远，刚才江华跟侏儒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听到两人肆略无忌，谈论她腰肢的手感，她羞愤欲死，恨不得拿刀捅死江华。 “你立功了，回头我可以免费送你一条，你家族的最新消息。” 江华没想到无心插柳，从侏儒嘴里套出重要情报，夸了菲雅一句。 “你说话算话？” 菲雅眼睛一亮。 江华没时间跟她啰嗦，推开舰长室的门，语气急促说：“老黎，我刚得知一个重要情报，还有其他人，知道这座岛的位置。” “怎么回事？” 黎志勇正在写报告，被江华的话，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掉在地上。 “是这么个情况……” 江华把刚才从侏儒嘴里套话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你还真是……” 黎志勇听完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江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主要是江华的套话方式，太别出心裁了，简直就是个奇葩。 “现在必须再对侏儒审一次，一定要搞清楚，他在岛外还有哪些同伙。” 江华脸色严肃地说。 无论如何，他们发现海岛的消息，不能泄露，否则被山姆的军情部门知道，后患无穷。 “江华，如果我能从侏儒嘴里，套出消息，你怎么谢我？” 菲雅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审出有价值的信息，合作的事情，我可以考虑。” 江华知道那个侏儒，可能是一个人在岛上待久了，心里有些病态，由菲雅出面审讯，也许会收获出人意料的结果。 “我现在就去。” 菲雅转身就走。 “坦克，去盯着点，别让她出危险。” 江华对守在门口的坦克吩咐。 虽然那个侏儒，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没什么威胁，但是任何事情，多留一手准备，肯定是没错的。 “江先生，你说这个重要信息，我们要不要立刻向上面汇报？” 黎志勇患得患失地问。 “先等等吧，等审讯结果出来，我们再做决定。” 江华沉吟了一下回答。 “报告舰长，右方四十五度角方向，发现不明船只靠近。” 船上值班的观察员，小跑过来，敬礼后大声汇报。 “有没有看清楚，是路过的货轮，还是军舰？” 黎志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片海域不在主航道上，他们当初是因为迷航，才误打误撞闯入，现在突然有船只出现，如何能不让他警惕？ “从体型判断，应该是一艘中型商船，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改装过。” 观察员如实汇报。 这片海域不太平，很多商船，甚至是海盗船都改装过，具备一定的武力。 “我们退入雾区，关掉船上灯光，继续观察。” 黎志勇很快做出决断。 海静号的动向，立刻被不远处的破浪号观察到了，曾舰长亲自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不明船只靠近，我们先隐蔽起来。” 黎志勇拿着对讲器说。 商船似乎就是奔着这片海域来的，不过似乎对雾区十分忌惮，还没有靠近，就远远停泊在海面。 “怎么停住了，难道是发现了我们？” 黎志勇疑神疑鬼，用望远镜观察着三百米外的商船。 “雾气这么大，应该是看不到我们的。” 江华眯着眼睛，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如果不是那艘船亮着灯，他都很难发现对方的存在，他相信商船同样也看不清他们。 而且就算看见了，光线这么暗，他们船也没开灯，很可能会被当做海岛周围的礁石。 “我问出来了。” 菲雅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个侏儒，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对女人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她都没费什么力，往那里一站，侏儒的魂就丢了一半，轻飘飘几句话，就套出了想要的信息。 “赶紧说说。” 江华心急地催促。 “铁血帝国的残余势力，做过生化研究，后来因为方向错误，岛上爆发了一场恐怖的病毒，所有人都死了，侏儒当时才七岁，是唯一的幸存者，不过也受到病毒侵袭，留下了后遗症，体型停止生长。” “给他提供食物的，是铁血帝国遗留的外围势力，他们已经被洗脑，信奉一个小教派，把往海岛供应物资，当成了向神灵朝贡。” 菲雅一口气说完，她审讯出来的情况。 “那这个小教派，有没有见过侏儒，是否知道他的存在？” 江华在心里判断，侏儒这次说的话，有没有掺假。 “见过，并且把他当成了圣童，认为他几十年过去，依旧保持孩童的模样，肯定是掌握了长生不老的秘密。” 菲雅说完叹了口气，感慨那些信徒的愚昧。 虽然侏儒因为基因受损，停止生长，但是明显和孩童不一样，那些信徒把他当成孩童，认为他长生不老，显然有自我催眠的成份。 “他有没有说，那些信徒一般是什么时候，往岛上送食物？” 江华比较关心这个。 “就是今天。” 菲雅语气果决。 “看来，外面那艘来历不明的商船，很有可能是来朝贡的信徒。” 江华眯着眼睛，看着雾区外面说。 “那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黎志勇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商船有任何动静，心里有些着急。 “他们在等雾气变淡。” 菲雅一口道出商船停泊的原因。 这片海域气候独特，弥漫在周围的雾气，会在夜里的某个固定时间，变得稀薄。 虽然晚上行船，也不安全，但是有探照灯在，总好过在雾区乱闯，毕竟海岛周围，可是布满礁石。 “老曾，一会儿那艘商船靠过来，我们打好配合，扣住那条商船。” 黎志勇拿起对讲机说。 “商船上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破浪号舰长老曾在对讲机里询问。 “先关在你们破浪号上，等向上级汇报后，再做处理。” 黎志勇考虑到，他这艘船上，人员构成比较复杂，所以想让破浪号看押俘虏。 “好，那艘商船过来了。” 老曾是个有决断的人，立刻同意了这个方案。 远处，那艘亮着灯的商船，正在往这边靠近，船头立着一个奇怪的雕像，看着有些瘆人。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静海号回港 一个星期之后，夏国南方某军用港口。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余晖落在海面上，洒出点点霞光，本该是一副静逸美丽的画面，不过却与码头上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辆救护车停在码头，几名穿白大褂的军医，身姿笔挺，站在码头边缘，神色严肃地看着远处海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来了来了！” 远处的海面，出现一个黑点，那是一艘正在向港口靠近的船只。 “是静海号，大家准备，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回黎舰长。” 站在队伍最前方，一名穿着海军衣服的中年军官，拿着望远镜说。 “小李，去把车里的担架推过来。” 年长的军医对身边的年轻小伙子吩咐。 “是！” 叫小李的年轻军医，快步跑到救护车旁，和同伴一起，取出放在车里的折叠担架。 “希望还来得及……” 中年军官眉头紧皱，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远处，正在开向码头的静海号，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把毛巾递给我。” 江华站在舰长休息室，头也不回地说。 黎志勇胸口缠着渗血的纱布，脸色苍白地躺在钢丝床上，他一直在发烧，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给，毛巾！” 菲雅小跑过来，把过了一遍冷水的毛巾，递给江华。 黎志勇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这让她很受触动，内心也十分自责。 江华接过毛巾，搭在黎志勇的额头，看了菲雅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们低估了那些信徒的疯狂，那些人简直就是疯子，也不知道铁血帝国的余孽，当初用了什么手段洗脑，几十年过去了，那些被洗脑的信徒，好多人都结婚生子，但是他们并没有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反而把自己的下一代，培养成更加不理智的狂信徒。 在发现自己中了埋伏后，那艘商船径直向静海号撞了过来。 静海号是军舰，一艘普通的商船，不可能撞的赢，当时商船就漏水了。 处于人道主义考虑，大家不可能看着商船上的所有人，全被淹死，都忙着救人。 混乱中，那个侏儒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跑出了关押他的舱室，指着菲雅喊了一句：“抓住她，她就是神一直在寻找的侍女。” 然后，被救上静海号的信徒，全都疯狂了，嘴里喊着大家听不懂的口号，仿佛一群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般，向着菲雅扑过去。 菲雅当时被吓傻了，站在那里，忘记躲避。 黎志勇发现局面失控，挡在菲雅身前，把她推进后面的舱室，紧紧关上门。 他被一名失去理智的狂信徒，在腹部捅了三刀，在昏迷之前，拉着江华的手说：“她身上带着福德航母的秘密，一定要把她平安带回去。” 江华当时就急了眼，想让坦克，把那个拿刀捅人的信徒，还有罪魁祸首侏儒，丢到海里淹死，被破浪号上的曾舰长，死死拉住。 船上医疗条件有限，江华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让黎志勇脱离危险期，无奈只能让破浪号，留在原地，等待接应，自己带着静海号上所有人，先行返航。 菲雅在被救之后，深受触动，她没想到黎志勇，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一个俘虏，这颠覆了她从小建立的价值观。 在返航的途中，她表现的十分老实，没有再整任何幺蛾子，还主动帮着江华，照顾黎志勇。 “一会儿船靠岸了，会有专人找你，如果你愿意承黎舰长的人情，就知道什么说什么，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生命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江华盯着昏迷不醒的黎志勇，沉默了一下说。 “你们这是打算把我永久囚禁吗？” 菲雅表现的有些紧张。 “你想多了，你又不是什么能改变世界格局的重要人物，囚禁你干啥？” 江华哑然失笑。 “可是，我知道了你们很多秘密，特别是海岛的事情，你们是不会放我回去的。” 菲雅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 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那座海岛跟铁血帝国的方舟计划有关，但她自己已经猜了出来。 “就你们家族这处境，就算放你自由，你认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江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菲雅，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千金，现在成了落难公主。 就在昨天，喀秋莎打电话告诉他，说山姆通过了一项商业法的最新修正案，按照最新法案，菲雅的家族涉及垄断，家族公司被强行拆分。 现在菲雅的大伯，带着一部分公司资源，投靠了洛克菲勒家族。 她的三叔手里捏着拆分后另一部分资源，另起炉灶，听说背后给他撑腰的，是共济会的另一个元老家族。 菲雅爷爷辛苦数十年，耗费了无数心血，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现在已经分崩离析。 菲雅昨天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沉默了，她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家族就这么四分五裂了。 “接受现实吧，或许你们家族曾经是一头狮子，但是现在狮子病了，就无法再避免被群狼分食的命运。” 江华拍了拍菲雅的肩膀。 他对于菲雅家族的现状，是乐见其成，只有失去了依靠，菲雅才会死心塌地的站在他这边。 虽然以她现在实力，想要夺回共济会会长的宝座，是天方夜谭，但好歹也当过大半年的冒牌会长，知道共济会不少隐秘，这些信息，对江华都很重要。 “好吧，看在我欠黎舰长一条命的份上，我会好好配合你们。” 菲雅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静海号终于到港了，江华听到汽笛声，对躺在钢丝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黎志勇说：“老黎，你的嘱托我办到了，现在我们都平安回来了。” 船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黎志勇很快被几名军医，转移到了救护车上，救护车飞驰而去。 “江先生，你好，我是黎戍国。” 两鬓花白的中年军官，走上甲板，主动跟江华握手。 “也姓黎，您是？” 江华感觉眼前这位军官，长相和黎志勇有几分相似。 “他是我远房堂侄，事情我都听大副汇报过了，志勇能撑到现在，多亏了你的特效药。” 黎戍国握着江华的双手感谢。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黎志勇脱险 船上条件简陋，没办法做手术，黎志勇能在高烧昏迷的情况下，撑过一个星期，是因为坦克他们这群雇佣兵，随身携带了几盒昂贵的进口特效药。 这本来是这群雇佣兵，给自己准备的保命手段，没想到最后却救了黎志勇。 两人在寒暄着，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看起来低调神秘的工作人员，找到了江华。 “江先生，我是从京城过来的特派员吕川，这是我的证件，我们现在有些情况，需要向菲雅小姐了解。” 走在最前面的平头男人，把自己的证件，主动展示给江华看。 “她需要配合调查多久？” 江华看了一眼身边，表情紧张的菲雅，语气温和地问。 他当然知道这群人，带走菲雅是要了解什么，他这些话都是帮菲雅问的，他得先打消她的心里顾虑，她才会好好配合。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差不多够了。” 吕川目光坦诚地看着菲雅。 他来之前，就查过菲雅的背景了，她不是福德航母的主要研发人员，关于福德航母的了解，大多是在和导师，做课题交流时，了解到的一些东西。 “去吧，一个星期之后，我去接你，然后咱们再聊聊，关于合作的事儿。” 江华侧过脸，用鼓励地语气说。 菲雅的家族虽然被拆分了，她这个大小姐的名头，也价值大跌，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她爷爷当初最宠爱的孙女，对于江华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江先生，我们准备了专机，赵首长在京城等您。” 吕川见江华没有一起走的意思，微笑着说。 “啊，我也要去？” 江华本来是打算，等黎志勇脱离危险期后，他就回家的。 虽然在恢复通讯后，几乎天天都要和苏芷柔通话，但是女儿很想他这个爸爸。 “是的，有些重要事情，赵首长想听听你的想法。” 吕川微笑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好吧。” 江华也知道，他们在海岛上的发现，太惊人了，赵抗河专门找他问询，也在情理之中。 和他一同乘坐静海号回来的，还以坦克为首的几名雇佣兵和妮菲塔丽，他在去京城之前，自然得先把这些人安置好。 想了一下，他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她现在人在深市，赶来这边，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老板，我会把他们安排好的。” 喀秋莎在电话里，向江华保证。 三个小时后，一家军用运输机，降落在京城郊区的秘密机场。 江华刚下飞机，就被接上了一辆迷彩越野车。 和他同乘一架飞机的菲雅，上了另一辆越野车，两辆车分别开向不同的方向。 一个小时后，越野车停在赵宅门口时，开车的司机，看了一眼后座，脸上露出苦笑。 “没有接到人吗？” 杨瑛和赵海卫站在一起，见到车子停了，却没人从车里下来，感到有些疑惑。 “你们自己看吧。” 司机苦笑着打开车门。 然后，大家听到一阵鼾声传来，还带着长长“嘘”的尾音。 看着歪歪斜斜，靠在越野车后座，睡得正香的江华，杨瑛感觉好笑的同时，也有些心疼，看来自己这位老同学，真的是太累了。 “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赵海卫犹豫了一下说。 主要是看见江华现在的睡姿，还有眉宇间的疲惫，大家都不忍心把他喊醒。 倒是江华自己，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丝不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啊，到了呀，怎么也不喊醒我？” 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看你睡得这么香，哪好意思喊醒你，做什么美梦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杨瑛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 “梦见吃酱香猪蹄子，你是不知道，在海上别的还好，就是这个饮食，实在是不敢恭维。” 江华搓了搓脸，打起了几分精神，笑呵呵地说。 “小燕，你去看看，东门那家老字号的酱肉铺子打烊没有，如果没打烊，买五斤酱香猪蹄子回来。” 赵抗河刚走出庭院，就听见江华在那说猪蹄子，于是笑呵呵地吩咐孙女。 “爷爷，这都快十一点了，铺子肯定打烊了。” 赵燕华撇了撇嘴，她有好多话要问江华呢，不愿意跑腿。 “不一定，这个点吃宵夜的多，铺子老板两口子，都是勤劳人，未必就打烊了。” 赵抗河催促孙女别磨叽，赶紧去。 东门那边小吃摊子多，就算酱肉铺子打烊了，别家做宵夜生意的，也能买到一些其他的吃食。 “江华，我去给你买猪蹄子，回来你给我讲讲外星人的事儿。” 赵燕华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取车。 “哪有什么外星人，你得相信科学。”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们找到了铁血帝国留下的“方舟”，这个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江，你跟我来书房，一会儿宵夜买回来，咱们喝两杯。” 赵抗河现在很少喝酒了，不过今天情况不一样，主要是心里高兴。 “这感情好。” 江华笑呵呵地说着客套话。 进了客厅，江华才发现，这么晚了，赵抗河家里似乎还有其他的客人。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国家档案室的老潘，就是他推测出，你们发现的那座海岛，就是铁血帝国遗留的方舟。” 赵抗河指着头发稀疏的圆脸小老头介绍。 老潘的年纪，和赵抗河差不多，个子要矮一些，脸蛋偏圆，头发稀疏，要是穿着背心大裤衩，再提个鸟笼，那就是早上公园里，随处可见的遛鸟老头。 当然，老潘不养鸟，也不遛鸟，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几乎一天到晚，都泡在档案室，活典籍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潘老，幸会幸会！” 江华主动走过去，握手寒暄。 “关于那座海岛，你们拍了照片吗，老潘我看了一辈子档案，都是从文字里面揣测，还从来没见过实物。” 老潘不是那种绕圈子的性格，似乎也不怎么擅长与人打交道，说话有点直来直去。 “照片倒是拍了，不过船上没条件洗出来，而且这东西，也不方便拿去照相馆冲洗。” 江华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相机说。 “给我吧，我交给专人去冲洗。” 赵抗河接过相机，向勤务兵招了招手。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赵宅书房密话 “小江，在正式谈话之前，我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赵抗河关上书房的房门，站姿笔挺，向江华敬了一礼。 他这一下，差点把江华给整懵了，回过神后，连连摇手说：“赵老爷子，您可别这样，我还得感谢你们为了我大费周折，安排军舰护航呢。” “你可能不知道，你这次发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赵抗河用打量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着江华。 他在心里感慨，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物，虽然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掀起风波，但是最后的结果，往往会变成对国家有利的方向。 当初，江华因为一时意气，跟摩托罗那打对台，在通讯行业，掀起无数风波，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喜闻乐见，那就是江华一手主导了国产手机的崛起。 就这么短短的两三年，夏国由一个没有自主知识产权，通讯设备全靠进口的国家，一跃成为手机大国，并且率先开启了数字通讯时代。 这次更夸张，铁血帝国遗留的方舟计划，原本是山姆志在必得的囊中之物。 可是，山姆的军情部门，历时几十年，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最后一无所获，却被江华误打误撞给找到了。 赵抗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这小子的运气，简直就是逆天。 “赵老爷子，我知道岛上的东西，能给咱们得产业格局，带来很大改变，但毕竟东西还没运回来不是么，所以您也别捧杀我。” 江华谦虚低调地说。 那些地外文明的遗迹，他当然知道有多高的价值，不过在大佬面前，肯定不能骄傲自满。 “我说个你不知道的事吧，你知不知道山姆那边，有一个终结者计划？” 赵抗河坐到书桌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不是电影么？” 江华再次懵逼，终结者他当然知道啊，上次他回家，还带老婆孩子，去电影院看过呢，不过赵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也追星么？ “我说的不是电影，山姆那边有一个单兵实验计划，目的是通过基因改造和外骨骼装置，打造出最强战士，在去年的国际特种兵交流大赛上，他们曾派出一名代号零的实验战士，和我们的狼牙特战队切磋过。” 赵抗河说的这些，江华完全没听说过，脸上是好奇又懵逼的表情。 “最后的结果呢？” 他满心好奇，眼巴巴地问。 “结果就是对方一个人，打败了狼牙派过去的十二人特战小队。” 赵抗河叹了口气。 说起这事儿，他依旧有种挫败感，狼牙是国内给予了厚望的顶尖特战部队，原本以为，战士们靠鲜血和汗水，已经拉平了跟国际一流特战部队的差距。 但是山姆用血淋淋的现实，宣告了什么叫科技碾压，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水平。 因为遭受到严重打击，派去交流的狼牙特战小队回国后，军区还专门安排了心理医生过去做疏导。 虽然大家重新恢复了斗志，但是那种压在头上，无法靠人力超越的阴影，依旧是压在战士们心底的一块巨石。 “山姆这次拿出来的东西，明显超越了他们现有的技术水平。”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基因改造就不说了，这个东西是铁血帝国当初为了打造完美战士，而秘密推动的一项研究，山姆各国迫于压力，也一直在秘密进行。 江华在岛上发现那个侏儒，就是基因改造的失败产物。 山姆在基因改造上面的研究，进行到了哪一步，有没有成功，江华不好判断，不过外骨骼装甲，不仅从概念上，碾压了现有的单兵装备，而且在技术上，也超越了这个时代工业水平一大截。 “山姆的五十一区，你应该听说过吧。” 赵抗河放下茶杯。 “听说过啊，各种版本的传言都有，让人难辨真假。” 江华用感慨地语气说。 关于山姆五十一区的传言，那真是太多了，甚至还有不少相关的影视作品，让人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了猜想。 “其实，这里面有很多传言，都是山姆军情部门自己放出来的烟雾弹，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赵抗河笑了笑说。 “那真正的五十一区，是什么样子呢？” 江华好奇地问。 “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们的情报人员，从未能进入过那里，只能从偶然截获的情报中，拼凑出一点棱角。” 赵抗河十分遗憾地说。 这世界上，很多的国家，都对山姆的五十一区特别好奇，但是那里就仿佛是各国情报人员的绞肉机，就算是再优秀的情报人员，进入了那个神秘管制区之后，无一例外，从未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潘老，您管理国家档案室，对五十一区了解多少？” 江华侧过脸，询问戴着老花镜，安静坐在的老潘。 他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有一个特质，就是只要他手上有书，他就能忽略周围的环境，抛弃所有杂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知道的也不多，唯一能够证实的是，山姆的工业发展，有几次不合理的技术飞跃，也正是这几次飞跃，让山姆奠定了世界强国的基础。” 老潘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说。 “这一切都跟那个神秘的五十一区有关？” 江华好奇地追问。 “不错，有足够的证据表面，技术的源头，确实是从五十一区流传出来的。” 老潘说完，继续低头看书。 他手上拿的这本书，准确的来说，是一本笔记，就是江华在岛上，发现的那个羊皮笔记本的复印稿件。 江华对上面的文字，一个都看不懂，没想到老潘居然能看得津津有味。 “难怪，我就奇怪，他们每年层出不穷的科幻大片，灵感源于哪里，果然有问题。” 江华用手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世界上能拍电影的国家很多，但是只要一提到科幻大片，大家第一个就想到了山姆，除了大制作，精良的特效外，那各种奇思妙想的构思，也是征服影迷的一个原因之一。 任何的作品，不是凭空产生的，它得有一个灵感源头，江华怀疑，这些科幻大片里面，就蕴含了五十一区的影子。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磁悬浮列车 “小江，基建可以用汗水和时间追平差距，唯有工业水平，没有捷径可走，你这次的发现，给了我们弯道超车的机会。” 赵抗河用力握住了江华的手说。 大家都知道，山姆的五十一区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没办法，山姆把五十一区捂的太严实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他国情报人员进去过。 关于五十一区的最新情报，还是狼牙特战队，通过惨痛的失败换来的。 现在好了，江华的这趟海外之行，收获了同等量级的东西，这让刚吃了山姆一个下马威的赵抗河，看到了希望。 “赵老，科技知识的转化，也是需要时间的，咱们还是先想想，等东西运回来之后，怎么掩盖吧。” 江华说起最现实的话题。 纸不可能一直包住火，山姆的军情部门寻找了“方舟”几十年，从未放弃，迟早都会发现那座海岛。 怎么掩盖，是摆在大家面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 “我们不可能像山姆那样，大张旗鼓的成立一个五十一区，那样太扎眼了，我打算把秘密基地设在沙洲，和卫星发射基地放在一起。” 赵抗河说出自己的安排。 国内的很多重要项目，都在沙洲那边，那里有完善的地下工事，还有各种干扰屏蔽设备。 而且，因为地广人稀，杜绝了其他国家情报人员的眼线，把新基地设在那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也好，沙漠广阔，也方便进行各种实验。” 江华赞同赵抗河的这个安排。 “老潘，你从一进门，就抱着复印稿件在看，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赵抗河询问入迷的老潘。 因为复印的纸张，比笔记本原本的纸张要厚，所以老潘拿在手里的复印稿件，看起来就像是一本厚厚的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看完的。 “有一点小发现，通过实验记录来看，他们一开始研发的方向是磁力悬浮，不过研发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难题，这才转而研究基因改造，后来就发生了事故。” 老潘合上手里的复印稿件说。 “磁力悬浮？看来他们是真的想造飞碟，不过以当时的工业基础，就算他们得到了技术，也不可能造出飞碟呀，工业基础就不过关嘛。” 江华感到吃惊，又有些好笑。 他觉得对比同样得到地外文明遗迹的山姆，铁血帝国还是太心急了，山姆就很务实，没有妄想一步登天，而是老老实实，在攀科技树，一步一步，慢慢消化所得，这种逐步拉开技术差距的做法，才是王道。 “磁力悬浮，他们研究到了什么阶段，有没有阶段性的科技成果？” 赵抗河一下子上了心。 “赵老，你也想造飞碟？” 江华有些惊讶地问。 他在心里寻思，如果赵抗河也昏了头，他一会儿该怎么劝。 “造什么飞碟，我造那玩意儿干嘛，明年有个世界列车博览会，听说其他国家，在磁悬浮列车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咱们不能落后太多，我是寻思，能不能在这方面，走走捷径。” 赵抗河瞪了江华一眼，这小子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么？ “磁悬浮列车？” 江华愣了一下，这个确实是国内的短板。 别的不说，就说小矮子从五十年代，就开始捣鼓磁悬浮列车，在这项技术上面，确实甩了国内一大截。 而且听说，他们最近在磁悬浮列车上面，又取得了重大突破。 如果真要参加什么世界列车博览会，江华现在几乎就可以预见到，小矮子参会代表，那趾高气扬的嘴脸。 “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不过铁血帝国当初，在磁力悬浮上面，投入了不少心血，一部分技术，我们应该可以用到。” 潘老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他年纪大了，天天泡在档案室阅览文件，现在看东西久了，就容易眼干眼涩。 “老潘，不是我说你，自己的身体，还是得爱护的，你要休个假，去医院看看眼睛。” 赵抗河一脸关心地说。 “小毛病，没必要去医院。” 老潘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江小子，方舟是绝密，为了不泄露技术来源，不如由你出面，跟夏铁合作，研发磁悬浮列车？”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说。 夏铁那边人多眼杂，而且磁悬浮列车是目前国际上的热点，他不敢保证，在那边有没有其他国家安插的间谍，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得派一个信得过的人，作为桥梁，跟夏铁的研究所合作。 “我一个搞通讯产品的，跑去研究磁悬浮列车？” 江华瞪大了眼睛，这领域也跨的太离谱了，而且他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说句丢人的话，他都没坐过磁悬浮列车，让他去制造，他拿头去造啊？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我相信你的能力。” 赵抗河倒是很看好江华。 “问题是，我连猪跑都没见过……” 江华神色讪讪。 他只坐过动车，这似乎和磁悬浮列车，是两码子事。 “那你当初卖牛仔裤的时候，想过自己会去捣鼓手机吗？” 赵抗河见江华推三阻四，有些生气了。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必须安排一个，知道“方舟”存在，又不是官方的人，去跟夏铁研究所那边合作，江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不一样，手机我还是懂一点的。” 江华没法说，作为一名重生者，外加重度手机使用症患者，他对手机的了解程度，绝对要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人，不过磁悬浮列车嘛，他只在电视里看过。 “就这样决定了，年轻人不要怕挑担子，如果都像你一样瞻前顾后，估计到现在，咱们都没研究出原子弹。” 赵抗河大手一挥，表示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小伙子，你也别有压力，就是安排你去对接，真正搞技术的，是夏铁研究所那边。” 老潘也拍了拍江华肩膀，给他鼓励。 “行吧，不过我得有个合适的名义，不然一个搞手机的，突然一脚掺和进列车制造，太突兀了，会引起别人怀疑。” 江华推脱不过，只能答应。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国产是条荆棘路 “这个简单，上个月夏铁研究所那边，给我打报告，说是研发资金紧张，希望再多给他们批一点，被我给拒绝了，毕竟现在国家处处都要用钱，开了这个口子，其他部门打报告要钱，那我批不批？” “你是大老板嘛，直接带资进项目，就说看好未来的铁路市场，提前布局，未雨绸缪。” 赵抗河帮江华把借口都想好了。 “您老这算盘打得可以呀，这样一来，既保住了方舟的秘密，也解决了夏铁的资金问题，这是一石二鸟啊。” 江华瞪大了眼睛，感慨于赵抗河的老谋深算。 他以为自己，就是过去打个掩护，没想到老赵居然还准备让他真金白银的掏钱。 “你又不吃亏，占了股份，以后就能分红，这笔生意你要是觉得不划算，我可以找别人。” 赵抗河没好气地说。 “别呀，我没说不划算，就算感慨下您老的运筹帷幄。” 江华立刻腆着脸拍马屁。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出去吃宵夜。” 赵抗河听到外面客厅的说话声，知道赵燕华买宵夜回来了。 夜已深，夏铁研究所的办公大楼，依旧亮着灯。 “赵工，时间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继续奋战。” 一个戴着厚厚瓶底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把手里的尺子和笔，丢在一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 “你先去睡吧，这次的实验测试，又出了故障，我必须找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赵琦川桌子上面，堆了一摞厚厚的设计图，他正拿着计算器，一项一项，重新核算数据。 “你是项目的总工程师，这些核算的工作，你交给下面的研究员做，没必要亲自做这些。” 许伯言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半杯水，咕噜咕噜喝完后说。 他是赵琦川的副手，也是磁悬浮列车项目的副总工程师。 “下面那些年轻人经验不足，每一次失败，都代表一笔科研经费，打了水漂，咱们本来就经费紧张，不能再这样失败下去了。” 赵琦川叹了口气。 他已经连续熬夜一个星期了，感觉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把心放宽一点，科研工作，就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才能取得进步嘛。” 许伯言是个乐观的性格，就算一时遇到挫折，也能微笑面对。 “主要是咱们没时间了，如果不能在明年国际列车博览会上拿出成果，丢的可不仅仅是咱们夏铁的脸。” 赵琦川眉头紧皱成一团。 他的一位老同学告诉他，说小矮子那边已经准备开通一条新的磁悬浮列车线路，而反观他们夏铁这边，别说搭建磁悬浮列车线，就连磁悬浮列车的样品，都遥遥无期。 “现在所里有一种声音，说既然咱们研发不出来，不如就买别人现成的产品，正好魔都那边想搭建一条磁悬浮列车线，愿意出这笔钱，我觉得这也是一条路子。” 许伯言犹豫了一下说。 自己生产不出来的东西，那就直接从国外进口，虽然要忍受卖方的苛刻条款，还要被宰一刀，但是毕竟实现了从无到有的突破。 “买来的东西，没有自主知识产权，无法做到技术升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赵琦川不是很赞同，从国外进口磁悬浮列车。 “但是咱们手里的经费，估计不够支撑，咱们完成下半年的科研计划了。” 许伯言一向乐观，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多想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琦川感觉眼皮子直打架，终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准备去寝室休息。 他和许伯言在研究所，都有专门的宿舍，有时候科研工作吃紧，基本都是吃住在所里，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态。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赵琦川来到研究所之后，和往常一样，先去车间视察。 车间里火花飞溅。 他的学生林超楠正蹲在列车头旁边，进行日常的焊接工作。 看着自己这位女徒弟，赵琦川心里有些感慨，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却天天打扮的跟个小伙子一样，做的也是电焊这类男人的工作，一晃都二十七八了，连个正经的男朋友都没谈过。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从她的名字都知道，林超楠。 当初她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时，就希望她是个男孩。 对于出生在重男轻女家庭的她，只有样样做的比男孩优秀，才能从父母脸上看见笑容。 “呀，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吃了早饭吗？” 林超楠焊接完一块底板，放下电焊枪，摘下防护面罩，正用手背擦着额头一层细汗，一转身看见了站在身后的赵琦川。 “吃过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车间？” 赵琦川打量了一眼四周，偌大的车间，只有徒弟林超楠一个人。 “这才六点半，大家都还没上班呢。” 林超楠看了看手腕的老式机械表，笑着说。 这块老旧的机械表，是父亲送给她的，外壳都有了裂痕，走时也不太准，但是她十分珍惜。 “你呀，一大早就来干活，就不累吗？” 赵琦川有些心疼徒弟，自从林超楠的父母，偷偷生了个二胎，是个男孩后，林超楠在家里更不受重视了。 以至于本来成绩优秀，能考上大学的林超楠，只是上了个中专，刚毕业就进了夏铁车间当工人，每个月微薄的工资，一大半都要拿出来，补贴给弟弟上学用。 赵琦川是好几次，在食堂撞见她吃馒头咸菜，了解了她的经历后，怜惜这个女孩，略微接触几次后，又感觉她天资聪颖，才收了她当徒弟。 “我手表走时不准，怕迟到了，所以来的早了点。” 林超楠理了一下被汗水寖湿的刘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快过生日了，到时候师父送你一块新手表。” 赵琦川怜惜地看着女徒弟。 “师父，您就别破费了，师妹马上要上高中了，正是用钱的时候，您还得攒钱供师妹上大学呢。” 林超楠脸上露出干净真诚的笑容。 她口中的师妹，是赵琦川的女儿赵晓苗，今年已经是初三，有些爱玩闹，成绩只能算一般。 两人正聊着呢，夏铁的所长老钱，带着西装革履的江华，走进车间。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装完就走 “我刚才去办公室，没找到人，一猜你就在车间。” 所长老钱笑呵呵地说。 说完，他指着江华，向赵琦川介绍：“老赵，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斗星通讯的江董，他对磁悬浮列车的项目，很感兴趣，愿意赞助咱们一笔科研经费，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这位就是赵工吧，幸会幸会，以后请多多关照。” 江华笑容满面，主动走过去，热情地握住赵琦川的手。 赵琦川被这一幕，给搞愣住了，他们这个项目，虽然不是什么保密的军事科研，但也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按常理来讲，不可能和私企合作的。 他看了江华一眼，表情僵硬地抽出手，把所长老钱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老钱，你在搞什么，咱们这是什么性质的项目，你又不是不清楚，拉一个私企老板，过来掺和什么，万一技术泄密，这个责任你担还是我担？” “老赵，我也是没办法，人家来头大，上面打电话，亲自关照的，我能拒绝么？” 老钱苦笑着解释。 他们夏铁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和私企合作，但是江华不一样，是带着尚方宝剑过来的。 “就算他背景硬，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胡来，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拿着批条倒腾彩电，倒腾钢材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插手这么重要的国家级科研项目，这是乱弹琴！” 赵琦川表情愤怒。 他显然把江华，当成了那种有后台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对于这些靠着父辈权势，胡作非为的公子哥，他非常反感。 “这位不一样，赵老亲自打的招呼，我可没胆子拒绝，而且人家是来给咱们送钱的。” 老钱苦笑连连，安慰着赵琦川。 他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江华那边，生怕这位来头很大的财神爷，听见这边的对话，心生不满。 “我不管他是来送钱的，还是来捞钱的，总之，我的项目组不欢迎他。” 赵琦川拒绝的十分彻底。 “老赵，你这样就让我很难办了，你们这边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你知道我顶了多大的压力么，现在你又让我，把上面派来合作的贵客，给赶回去，那要不我这个所长，给你来当？” 老钱十分不悦。 他是搞行政的出身，能坐到所长的位置，也是因为为人圆滑，善于交际，本身在学术上，并不太擅长。 “让他留下也行，他不许插手项目组的任何事情。” 赵琦川脸色难看地妥协。 “你放心吧，我估计就是年轻人好奇心重，等这三分钟热情过了，你就算请人家来，人家还未必愿意来呢。” 老钱拍了拍赵琦川的肩膀。 他就是个和稀泥的性格，只要上面安排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就好，至于后续会怎样，那不是他操心的事儿。 江华看老钱和赵琦川，站在车间角落嘀嘀咕咕，知道关于他的安排，两人肯定有分歧，不过他也不在乎，好奇地蹲在列车头旁边打量。 “这玩意儿能开动吗？” 他绕着列车头转了一圈，询问一旁的林超楠。 “不能！” 林超楠受师父影响，对江华态度，也不太友好。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大铁疙瘩，还是个半成品？” 江华也不奇怪，如果磁悬浮列车的研究，真的取得了突破，赵抗河也就不会派他过来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我们所有的技术和参数，都是保密的。” 林超楠语气生硬。 “我看你们这车间，条件有些简陋，我给你们送钱来了，你们好像还不太欢迎我？” 江华左顾右盼，打量着车间。 这年头，国家的科研摊子，铺的比较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哪怕是一些重点项目，也面临资金短缺的难题。 “有钱就了不起吗，我们不需要外行指手画脚。” 林超楠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从小当成男孩在养，性格比较冲。 “外行？我可未必是外行，你们墙上的黑板，写的是车体电磁效能转换的推导公式吧，搞得太复杂了，我这里有个更简单的。” 江华走到一旁的黑板，拿起黑板擦，刷刷擦掉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 “你干嘛，你知不知道这些公式，是我师父半个月不眠不休的心血？” 林超楠见江华二话不说，擦掉了她师父半个月的努力，气的眼睛都红了，伸手要来抓江华的胳膊。 另一边，赵琦川也看见了这边的争执，对江华的无礼行为，十分愤怒。 “别动，看好了，高效能的电磁转换，应该是这样的。” 江华先是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电路板的草图，然后开始在旁边写起一行行的公式。 “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超楠只是看了第一行，就发现很多符号，她完全看不懂，心里更气了，认为江华乱写的。 “你这上面的这些符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赵琦川原本不以为然，但是他看完几行公式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江华写的这些公式，很多地方他看不懂，不明白那些符号的含义，但是这里面的一些东西，还是隐隐帮他，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戈尔巴摩诃磁力定律，对比你的那一套搞法，这个设计，对电能的利用率，提高了三十个百分点，是不是很惊喜？” 江华写完公式后，拿起黑板擦，把写的这些东西，又全部擦掉。 虽然他相信，一般人就算看见这些公式，也未必能看懂，但是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间谍，他还是不会把这些公式，留在黑板上。 “等等，你别擦，我还没看完。” 赵琦川一下子急了。 “师父，这就是个骗子，他也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漏洞百出，所以才急着擦掉。” 林超楠人为江华在吹牛，提高电能利用三十个百分点？ 这个玩笑开的太夸张了，就算是专精磁悬浮列车的小矮子，都不敢打包票，说他们的技术，能够达到这个性能参数。 “行了，我今天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混个脸熟，赵工如果对我刚才写的东西感兴趣，可以到对面的希尔顿酒店找我，走了啊，拜拜！” 江华扬了扬手，然后双手插在兜里，摇摇晃晃地走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您的新助理已上线 “什么人啊这是？” 林超楠怀疑江华是不是脑子有病。 赵琦川愣愣看着黑板，虽然上面的公式，已经被擦掉了，但是刚才看到的那些，依旧给了他强烈的冲击。 “师父，您之前的推导公式，我都做了笔记，我给您重新抄上去吧。” 林超楠见师父站在那儿发呆，小心翼翼地说。 “不用了，我那套理论，确实过时了。” 赵琦川满脸惆怅，感慨了一句。 他之前的推导公式，都是翻看六七十年代，小矮子那边一些学者，发表在国际物理核心期刊上的论文，自己总结推导出来的。 没办法，在比较尖端的领域，国际上对国内一直封锁的比较厉害，国内的学者除非更换国籍，否则基本是没机会接触到最新的技术，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 但是江华今天写的那套公式，虽然他有很多地方没看懂，但是并不妨碍他，发现这是一套全新的方案，这代表着他们可以摆脱小矮子的钳制，不必在他们现有的框架内摸索。 “师父，那人就是来捣乱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超楠感觉师父状态不好，在一旁劝着。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八点，陆陆续续有人来车间上班，看见赵琦川也在，纷纷跟他打招呼。 所长老钱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过他这人平时高高在上，不怎么跟工人接触，不如赵琦川在工人里受欢迎，也是十分正常。 “对了，过两天我们跟东铁那边，是不是有个学术交流会？” 赵琦川正准备离开车间，突然想起来问。 “交流什么呀，我觉得他们就是来秀优越的。” 林超楠撇了撇嘴，话里话外，对东铁十分厌恶。 东铁是小矮子那边的公司，基本是每年都会装模作样，派个学术交流团，来这边晃一圈。 名为学术交流，实际上就是想看看，夏国的磁悬浮列车，进展到了哪一步，然后再兜售一番他们的磁悬浮列车，希望从肥羊身上宰一刀。 林超楠见过几次那边派来的代表，一个个表面客气有礼，实际上骨子里特别高傲，经常在背后诋毁夏铁。 “这样，你还是把我的那套公式，抄到黑板上面。” 赵琦川沉吟了一下说。 虽然江华已经把自己写的公式擦了，但是仔细看，依旧能看到一些痕迹。 他担心小矮子学术交流团里面，有细心的人发现端倪，所以把那套过时的东西写上去，就当是迷惑对手了。 “小林，新来的江董，对咱们研究所不熟悉，这样，你今天把手里的工作做完之后，明天就别来了，直接去江董那边给他当助理，尽快帮他熟悉咱们研究所。” 所长老钱挺着个啤酒肚走过来，拿腔拿调，一只手扶在肚子上说。 “凭什么呀，我在车间做的好好的，才不去给那个公子哥当助理。” 林超楠一下子炸了，她对江华十分反感，以为那就是个不学无术，过来搅局的纨绔子弟。 听到所长安排她去给对方当助理，心里是一万个抵触。 “老赵，劝劝你的徒弟，年轻人干工作，不能任由着自己性子来，还得哪里有需要，就得往哪里去。” 老钱刚才看见工人们，一个个热情地跟赵琦川打招呼，对他这个所长置之不理，心里本来就有气。 现在安排林超楠去给江华当助理，除了溜须拍马，讨好上面的意思，也是想给赵琦川这对师徒，找点不自在。 “师父，我不去！” 林超楠满心委屈，眼眶都红了。 “小楠，我觉得老钱说得也有道理，你一个女孩子做电焊工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能有个学习的机会，我觉得对你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赵琦川出乎林超楠的意料，这次站在了老钱这边。 其实，他一开始对江华的印象也不好，人为这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过在看到对方写的公式后，他对江华又有了新的看法。 他知道老钱安排林超楠，去给江华当助理，有点故意给他上眼药的意思，但是他确实想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近距离观察了解江华。 “师父！” 林超楠生气地跺了跺脚，眼泪汪汪地跑了。 “没规矩，上班时间耍小性子，老赵啊，不是我说你，你对你这个小徒弟，也太娇惯了一些。” 老钱絮絮叨叨，数落了一番，摇头晃脑地走了。 吃过中午，江华正躺在酒店的床上，跟女儿煲电话粥，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 “囡囡，爸爸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给你带回来。” 江华穿着浴袍，聊着电话，走过去开门。 “爸爸，我不想要礼物，我就想快点见到你。” 江双儿在电话里，声音娇嫩地说。 “爸爸也想见你，不过没办法，爸爸现在手上有个很重要的工作，必须完成了才会回家看囡囡。” 江华伸手打开门。 然后，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差点吓了江华一跳。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林超楠双手捂着脸，语气羞愤。 她这一惊一乍的，把江华搞愣住了，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浴袍裹得严严实实，也没走光啊，顿时没好气瞪了女人一眼。 “囡囡，爸爸有点事，回头给你打过来。” 江华匆匆说一句，挂了电话。 另一边，江双儿给江华打电话时，苏芷柔就在旁边，本来听父女俩聊的温馨，她心里挺感动的，但是最后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让她秀眉下意识紧皱起来。 “妈妈，爸爸说他要过几天才回来。” 江双儿趴在茶几上，掰着小手指算日子。 “囡囡，你今天作业是不是还没完成呀，快去书房写作业。” 苏芷柔笑得有些勉强。 她现在心里有些乱，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苏淡月回来了的时候，看见姐姐一个人蜷膝坐在沙发上，愣愣看着电视出神，奇怪问了一句：“姐，怎么一个人呀，囡囡呢？” “写作业呢，我有点头晕，去眯一会儿，一会儿记得喊我起来做晚饭。” 苏芷柔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心生误会的苏芷柔 “姐，让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苏淡月还以为姐姐生病了，关心地去摸她额头。 “没有，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 苏芷柔无精打采地挡开妹妹的手。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江华打过来的。 苏芷柔本来不想接，不过苏淡月拿起手机，主动帮姐姐接了。 “小月，你姐在旁边不？” 江华犹豫了一下，在电话里问。 “在旁边呢，她精神不好，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也不告诉我。” 苏淡月看了坐在身边的姐姐一眼回答。 “是不是感冒了，我看天气预报，你们那边最近开始变天了，出门要多加件衣服。” 江华关心地说。 “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姐呀？” 苏淡月犹豫着问。 她知道姐姐和姐夫，最近感情出了点小问题，她夹在中间，感到十分为难。 “一点小事，我担心你姐姐可能误会，想要说清楚，是这么个情况……” 江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说完之后，不顾林超楠满脸的不情愿，让她在电话里作证。 “姐夫，就这点小事，你还专门打电话解释？” 苏淡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觉得姐夫现在也过的太小心了，就这么点小误会，还专门打电话解释。 “我就是不想你姐误会。” 江华语气讪讪。 “可是，你专门打电话过来，我怎么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呀？” 苏淡月在电话里打趣江华。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要不是领导安排，就算拿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懒得搭理他。” 林超楠就在江华旁边，听到之后，十分不忿地嚷嚷。 “姐夫，看来你的这个新助理，很有个性，你自求多福吧，姐这边我会给你解释的。” 苏淡月莞尔一笑，说完挂了电话。 另一边，江华把事情说清楚了，也长长松了口气，他现在和苏芷柔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不想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裂痕。 一侧脸，看见林超楠满脸不情愿地站在旁边，他头痛地挥了挥手，说：“我不需要什么助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一天到晚的，尽给我添乱。” “你以为我想来吗？” 林超楠是个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 两人正斗鸡一样的相互瞪着，过来找江华有事的妮菲塔丽，推门走进来。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她没想到江华的房间，会有一个女人，一时摸不清两人的关系。 林超楠看见打扮性感，充满异域风情的妮菲塔丽，看向江华的眼神，更加鄙视，江华纨绔子弟的标签后面，又多了个花花公子的属性。 “你来的正好，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华走到沙发边坐下。 赵抗河硬塞给他一个大项目，他就算是想拒绝也不行，让他自己留在京城，天天跟夏铁打交道，盯着项目进展，那不现实，所以这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帮他分担。 但是这件事情，涉及到方舟，有保密需求，他从公司里面抽调其他人过来，会很麻烦。 所以，他想到了知道内情，见过海岛的妮菲塔丽，这个妹子本身就是家族企业的高管，眼光见识都不缺，而且现在人在异国，无依无靠，给她找点事情做，也能避免她胡思乱想。 “你的提议，我当然是同意的，就是有一点，你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妮菲塔丽表情迟疑。 她帮江华做事，自然不可能是打白工，江华不仅给她开了优厚的薪资，而且还在新成立的公司里，给了她股权分红。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白占白拿了这么多，这让她内心惴惴不安。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值这个价！” 江华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妮菲塔丽。 大家在尼罗，一起顶着叛军的子弹，横穿了大半个沙漠，他对妮菲塔丽的能力，自然是了解的。 有生死与共的交情在，而且人才难得，所以他才会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 两人是很正经的在谈雇佣合作，但是落在林超楠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试问，一个千娇百媚，衣着性感的异国美女，走到一个公子哥面前说，你给的太多了，让我很仿徨。 公子哥却说，妹妹，别不自信，你在我眼里，值这个价。 听到这种对话，想让人不想歪都难。 “渣男！” 她一脸鄙视地看着江华。 前脚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给老婆打电话，解释误会，搞得多么爱老婆似的，后脚就跟一女的谈包养合同，简直是渣到了天际。 “你这姑娘，脑子有病吧，我渣你什么了？” 江华搞不懂夏铁那边怎么想的，派这么一姑娘到自己身边，是存心想给他添堵吗？ 林超楠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江华，也懒得和他争吵。 她现在也想通了，既然上级给她的任务，是让她当江华助理，她没办法拒绝，那就干脆让江华自己向领导申请，把她调走。 “莫名其妙。” 江华瞪了电线杆子一样，杵在身边的姑娘一样，不再理会她。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递给妮菲塔丽，说：“你没这边的号码，联系不太方便，我给你新办了一个，以后我就打这个号码联系你。” 他说着，直接把新手机递给妮菲塔丽。 “真渣！” 林超楠看见这一幕，心里对江华更鄙视了。 那新手机一看就价格不便宜，这公子哥为了包养女人，还真是舍得下本。 “谢谢。” 妮菲塔丽也没推迟，她知道这都是工作需要。 “行了，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你也累了，我在旁边给你订了个房间，你先去休息。” 江华拿出一张房卡，递给妮菲塔丽。 “那老板，我先去休息了，您有事叫我。” 妮菲塔丽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江华，立刻改了称呼，摆正自己的位置。 江华躺在沙发上，眯眼想了一会儿事情，一侧脸看见林超楠还站在那儿，诧异问：“你怎么还没走？” “领导安排我给你当助理，你想让我走，自己跟我们所长说。” 林超楠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寻思着，自己目睹了江华的肮脏交易，这个男人绝对没理由，再把她留在身边，自己终于解脱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山下佐夫 江华多精明的一个人呀，一眼就看出了林超楠的心思。 他原本是不需要什么助理的，不过看到小姑娘这么讨厌他，他偏偏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有驾照吗，会不会开车？” 江华斜靠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 “上个月刚拿到，没什么上路经验。” 林超楠不懂这家伙，为什么忽然问她有没有驾照。 “那我给你机会练手，下午我去商场买点东西，你来开车。” 江华大爷似的翘腿躺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丢在茶几上面。 “车间还有工作呢，我才没时间陪你闲逛。” 林超楠对这个赖皮的家伙忍无可忍，她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不去也行，到时候我直接给你们所长打电话，算你旷工。” 江华喜欢看林超楠气鼓鼓，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 林超楠肺都气炸了。 “渣男不都是这个样子么？” 江华其实心眼挺小的，有时候特别爱斤斤计较。 林超楠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砸死算了。 “早上起来的太早了，我先睡个回笼觉，一会儿记得叫我。” 江华躺在沙发上，没过三分钟，直接打起了呼噜。 他最近其实挺累的，而且作为一个电磁动力学的门外汉，想要吃透铁血帝国遗留的研究，那难度可想而知。 之前在车间，他能一眼看懂黑板上的公式，完全是这几天，没日没夜，恶补相关知识的成果。 当然，这也跟赵抗河，请了水木大学的物理教授，单独给他开小灶有关。 水木大学的物理教授，对江华的评价，是记忆力超群，能够举一反三，这样的人不应该做生意，而是应该搞科研。 江华听了这个评价，哭笑不得，重生之后记忆力变好了，这倒是真的，不过能够举一反三，那完全是因为，他比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多了二十多年的见识。 江华梦会周公去了，林超楠自然不会傻傻留在房间等待，见差不多到饭点了，跑去找师父诉苦。 赵琦川这人生活挺简朴，在单位食堂吃饭，基本都是一盘素菜，搭配一小碟咸菜，节省下来的钱，差不多都用来买国外的期刊杂志了。 对此，他老婆颇有怨言，说别人勤勤恳恳上班几十年，家里不说换新房，至少家电全都换了新的。 赵琦川可好，依旧住着老破的小杂院不说，家里的几个大件家电，还是结婚时买的，除了满满一屋子的书，什么都没攒下来。 对于老婆的埋怨，赵琦川只能报以苦笑，国外的那些期刊，倒是不贵，可架不住他买的频繁，这里面的邮费开支，就是一大笔钱，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年头，国外对内地的技术封锁，实在是太严了。 “师父，你去帮我跟所长说说，我不给那个家伙当助理了。” 林超楠嘟着嘴，坐到师父身边。 她也只有在赵琦川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平时电焊搬运，样样干得，跟个爷们儿没区别。 “吃了闭门羹？没关系，有本事的人，都是有一些怪脾气的。” 赵琦川看见徒弟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江华压根儿没见她。 “他能有什么本事，那就是个渣男。” 林超楠小声嘀咕。 “你刚才说什么？” 赵琦川耳朵在年轻的时候，被炮弹震过，别人说话声音太小，他听不见。 “没说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认定了，他就不是在故弄玄虚？” 林超楠十分不解。 “你师父我好歹干了几十年的科研，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赵琦川呵呵笑着说。 他刚才吃饭的时候，又把江华的公式，在脑海中推导了一遍，有种越想越妙的感觉。 可惜，公式里面很多符号，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否则吃完饭，他都想去做实验验证一下了。 江华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林超楠不在，他也没在意，拿起车钥匙，自己一个人出了酒店。 他答应了女儿，要送她礼物的，说话得算话，他现在就准备去商场，给女儿挑礼物。 出酒店的时候，看到林超楠满脸不情愿的往这边走来，她其实不想来，是被师父苦口婆心劝来的，还让她多跟江华学习。 “来的正好，我去逛商场，你对这边路熟，你来开车。” 江华站在越野车旁招手。 京城这两年变化挺大的，他不经常来，对于那些新开的大型商场，都不怎么熟悉。 “不是泡妞，就是购物，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林超楠板着脸，接过车钥匙，在心里腹诽。 越野车离开没多久，一辆崭新的黑色公爵轿车，停在酒店的门口。 酒店的大堂经理，小跑过来，殷勤地打开车门，用手挡在车门上方，笑容满面地说：“欢迎山下佐夫先生，再次下榻我们酒店。” “许经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杵着拐杖，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梳着油光发亮的中分发型，个子不高，身上的西服板板正正，是那种一看，就能认出他国籍的小矮子传统打扮。 “山下先生，我们酒店已经给您准备贵宾套房，您一路辛苦了，先去房间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大堂经理对身后的门童使眼色，让门童赶紧把山下佐夫的行李搬下车。 “许经理还是这么服务周到，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等一下我去酒店餐厅，请你吃生鱼片。” 山下佐夫笑呵呵地拍着对面男人的肩膀。 这位大堂经理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天天迎来送往，消息很灵通，他去年来夏国出差，只花了很小的代价，就从这位许经理手里，买到了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回去之后，立刻升职加薪，还受到领导表彰，这让他对这位许经理印象特别好。 “山下先生，您也太客气了。” 许经理眉开眼笑。 在他眼里，这位山下佐夫出手大方，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就能从对方手里，换到真金白银，所以他对这位山下先生，印象也特别好。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被误会成海王 这时，打扮的性感妖冶的妮菲塔丽，脸上带着慵懒的倦容，从电梯走出来，准备去酒店餐厅吃饭。 正准备进电梯的山下佐夫，眼中闪过惊艳，眯着一双小眼睛，盯着妮菲塔丽的背影，目送她进了餐厅，迫不及待地问：“许经理，刚才走过去的那位女士，也是你们酒店的客人？” “好像是吧，我一会儿帮您去查查。” 大堂经理上午不在酒店，所以没见过妮菲塔丽，不过对方既然在酒店餐厅用餐，那就应该也是这里的房客。 “查到之后告诉我，这位小姐很漂亮，我想和她认识一下。” 山下佐夫脸上带着色眯眯的笑容，不动声色，把几张钞票，塞到许经理的兜里。 “我查到之后，立刻告诉您。” 许经理精神一振，他就喜欢山下佐夫这样出手大方的豪客。 进了酒店房间之后，山下佐夫关上门，没有急着休息，而是从行李箱，拿出一个探测器模样的东西，把房间里里外外，仔细的探测了一遍。 “五星级的大酒店，在保护隐私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他看着一直闪烁绿灯的探测器，笑着自言自语。 做完这些，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卫星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松本机关长，我已经下榻了酒店，接下来需要做哪些工作，请您指示。” 他腰板挺直，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你名义上，是东铁学术交流团的一员，学术交流是你的本职工作，除此之外，你务必打听清楚，目前有几家列车制造公司，在跟夏铁接触。” 电话里传出一个五十多岁的沉稳男人声音。 夏铁打算整套引进磁悬浮列车线路，这个在圈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世界上能生产磁悬浮列车的企业，当然不会只有小矮子一家，其他国家都想拿下这个大单，所以目前跟夏铁接触的，有好几家列车生产商。 不过，对于是否有必要，花费昂贵的代价，从国外引进整套磁悬浮列车线，夏铁内部还存在争议，所以项目也就迟迟没有定下来。 “好的，我一定会打听清楚。” 山下佐夫语气恭敬地回答。 其他几家生产商的代表，来了肯定是要住酒店的，有许经理这位见钱眼开的眼线帮忙，他相信打听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拿下夏铁的这单业务，对我们的意义，不仅仅是从肥羊身上宰一刀，更重要的是，如果尝到了甜头，夏铁那边极有可能放弃，费力不讨好的自主研发，转而把策略转为进口成品，这样对打压夏国的铁路发展，有着很积极的意义，你一定要上心。” 松本机关长语重心长地交待。 “请机关长放心，山下一定完成任务！” 山下佐夫加重了语气，信心十足地说。 另一边，江华带着林超楠，在商场闲逛。 “你到底想买什么，能不能快一点？” 林超楠跟着江华转了几圈，有些不耐烦了。 “别急，给小女孩买礼物，一定要有耐心。” 江华淌洋在粉色的世界中，这边都是女生专柜，他一个大男人走在这里，也不觉得尴尬。 “你都有了一个，还要勾三搭四，你渣不渣呀？” 林超楠以为江华嘴里的小女孩，是他准备下手的目标，他都包养了一个异国美女，居然还惦记着什么小女孩，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你觉得那个粉色小熊怎么样，小女孩会喜欢吗？” 江华指着斜对面柜台的一只布偶熊说。 “这些太少女风的东西，我全都不喜欢，所以你别问我。” 林超楠一脸嫌弃地看着江华。 她家里从小把她当男孩子养，所以这些粉色的女孩玩具，全都不是她的菜。 “也对，看你大大咧咧的，打扮的跟个爷们儿一眼，问你也是白搭。” 江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觉得林超楠身上，少了点什么，现在终于发现，是少了女人味，这位不管是发型，还是穿着打扮，都太爷们儿了。 “跟你这种渣男在一起，打扮的爷们点儿，有安全感。” 林超楠翻着白眼说。 “别自作多情了，就你这款的，送我都不要。” 江华感觉这女人内心戏太多，还特别能脑补，不想和她多聊。 “你……” 林超楠差点被气吐血。 “小妹，把那个粉色玩偶熊包起来，我买了。” 江华大大咧咧走到柜台旁边说。 目光扫过玩偶熊旁边，憨头憨脑的小老虎，他犹豫了一下，指着卡通老虎玩偶说：“把这个也包起来，我要了。” 这里是高档商场，他买的这些，都是进口玩具，卖的挺贵的，很多带孩子的妈妈，过来逛一圈，都摇头走了，像江华这样，不在乎价格，还一下买俩的人，真心不多。 “一个玩偶，就是我两个月的工资，这渣男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泡妞太舍得下本了。” 林超楠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溜溜的。 付完款后，江华又想起来什么，对售货员小妹说：“你们这里，提供邮寄服务吧？” 他两个玩偶，都是给大女儿和小女儿买的，打算直接寄回去。 “先生，您留下地址，我们可以帮您寄过去的。” 售货员小妹脸上挂着热情微笑。 “行，卡通熊寄到这个地址，小老虎寄到这里，不要搞混了。” 江华在白纸上，写下两个地址。 林超楠探头看了一眼，都是外省的，还是不同的两个省，她没想到这个渣男，还是个海王，这养鱼功夫挺厉害的，人在京城，还不忘外省的小女朋友。 从商场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大汉，差点撞到林超楠。 “老板，我来了！” 薛山脸上带着憨憨笑容。 他之前被江华留在深市，现在江华回国了，他自然要继续履行保镖的职责。 “怎么样，我这个老板还不错吧，给你放了这么长时间假，和嫂子在哪度的蜜月？” 江华笑呵呵地打趣。 虽然薛山家人有些反对，但他还是娶了吴水秀，他不在乎对方带个孩子，就是喜欢这个命运坎坷的贤惠女人。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水木行 “出门随身带保镖，一看就是作恶多端，害怕别人打击报复的恶少！” 林超楠看见江华跟薛山寒暄，眼中闪过鄙视，在心里腹诽。 “既然来了，那就帮我跑跑腿吧，我在这边新注册了一家公司，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下来，你去把这些手续办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刚回来就开新公司，老板，看来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薛山笑呵呵地拍马屁。 “我也是受人所托，抹不开情面，没办法，天生就是个忙碌命。” 江华自谦自嘲地说。 他这个人是受人滴水之恩，就会涌泉相报，这次能平安从尼罗归来，少不了赵抗河这位大佬的关心，所以对方让他出面，跟夏铁合作磁悬浮列车的项目，他也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了。 两人正聊着，旁边胡同口，一个穿着卡其布衣服的中年妇女，臂弯挎着个菜篮子，迎面走过来。 看见站在旁边的林超楠，中年妇女脚步一顿，打量了几眼，径直向这边走来。 “楠楠，真是你呀，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没上班？” 中年妇女眉宇间，跟林超楠有几分相似，打扮的比较朴素，看起来家境应该不怎么样。 “二姨，你怎么在这里？” 林超楠眼中闪过惊讶。 眼前这位中年妇女，是她母亲的亲妹妹何琼田，两家离得比较近，又是亲戚，所以走动的比较勤。 “你姨夫在这边当保安，给人看停车场，我过来给他送点菜，你这是？” 何琼田看见侄女，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身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工作有点小变动，不在车间了，二姨，你有事就赶紧去忙吧。” 林超楠不想给二姨介绍江华，所以一语带过。 “你不在车间了，那我托你给你表弟安排工作的事儿，岂不是没戏了？” 何琼田一下子急了，她就一个儿子，读书不太行，人也蔫啦吧唧的，技校毕业后，在家蹲了一年多，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林超楠的师父，是夏铁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所以托林超楠想想办法，想把儿子弄去那边的车间，当一名普通工人。 这事儿有些超出林超楠的能力范围了，她本来不想答应，可是两家关系近，而且她们家族的传统，就是重男轻女，表弟再不成器，在家里长辈眼里，也比她一个姑娘强。 所以，在父母和家里长辈的压力下，她迫不得已，答应了试试看。 “二姨，这事儿我正想办法呢，你别着急。” 林超楠听见这事儿，就感觉头痛。 她师父这人，最讨厌走后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位是林超楠二姨吧，你好，我是林超楠的新领导。” 江华在旁边听了半晌，心中一动，突然想何琼田伸出手。 “我老远就瞅着您气度不凡，原来是楠楠的领导，您好您好。” 何琼田受宠若惊地伸出手，还瞪了林超楠一眼，埋怨她领导在旁边，也不给她介绍。 “其实吧，你儿子找工作这事儿，找我就行了。” 江华很有领导派头地说。 “你想干嘛，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林超楠警惕地盯着江华，在她眼里，这位主儿可不是什么好人，沾花惹草，以玩弄女性感情为乐，会那么好心，给她表弟安排工作？ “楠楠，怎么说话呢？领导，您别介意，孩子不懂事，回去之后，我肯定好好教育。” 何琼田瞪了侄女一眼，不知道她这次吃错了什么药，敢用这种语气，跟单位的领导说话。 “我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正好我们部门新成立，很多岗位有空缺，你明天让你儿子来研究所，找我面试。” 江华挥了挥手，表示不会介意林超楠的态度。 “是吗，那可太好了，感谢领导，谢谢！” 何琼田满脸惊喜，握着江华的手，不停感谢。 “不用谢，都是工作需要。” 江华表现的云淡风轻。 把欢天喜地的何琼田打发走之后，江华上了越野车，打开音箱，选了一首舒缓的音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刚才插手林超楠的家事，既不是好心泛滥，也不是闲的没事干，的的确确，是有他用意的。 “我表弟就是个普通的待业青年，跟你这种公子哥，没有任何交集，你能不能别戏耍他？” 林超楠气呼呼地坐到车里。 在她想来，江华这种纨绔子弟，是不会干任何正事儿的，她表弟又不是美女，江华不可能对他感兴趣，假心假意，帮他介绍工作，无非是闲的无聊，拿小老百姓找乐子。 “我给他介绍工作，耍他什么了？” 江华睁开眼，目光平静地侧过脸。 他做事情，自然有他的用意和安排，不过这些，犯不着和林超楠解释。 “事先声明，我是个很正派的人，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你想用小恩小惠收买我，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林超楠憋了半天，脸色涨红地说。 江华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里定了型，在她眼里，江华不管做任何事，都是跟男女关系沾边的。 “想什么呢，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能不能别一天天的，乱给自己加戏？”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超楠。 “我长得很好看的，只是不爱打扮！” 林超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脖子都涨红了。 “赶紧开车，一会儿有正事要办，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墨迹。” 江华不耐烦地催促。 薛山被他打发去跑手续了，这个司机自然还是得林超楠来当。 “去哪儿？” 林超楠气鼓鼓地问。 “去水木大学，我约了那边的戴教授，过去取点资料。” 江华靠在椅背上说。 “说的那么正经，肯定又是盯上水木的哪个漂亮女大学生了。” 林超楠翻了个白眼，才不相信江华会干正事儿。 江华的这辆车，是赵抗河从部队借调过来，临时拨给江华用的，挂的是军牌。 一路开进校园，引来不少学生侧目。 “我说，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林超楠双手握着方向盘，如坐针毡。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内贼可恶 “我事情多，时间紧，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在走路上。” 江华用平平淡淡地语气说。 “我信你个鬼！” 林超楠在心里鄙视。 今天江华做了哪些事儿，她一清二楚，先是在酒店的房间，跟一个打扮性感的异国美女，谈妥了包养条件。 然后，悠哉悠哉睡了一觉，又跑去商场，花了她几个月的工资，给外省的两个小女朋友，一人买了一件礼物，让售货员邮寄过去。 现在又居心不良，跑来水木大学，看样子准备泡哪位女大学生。 这一天天的，时间安排的确实紧，同时勾搭几个女孩子，连时间管理大师都自愧不如，所以江华刚才的那句话，在她听来格外讽刺。 林超楠只是中专毕业，对大学自然是很向往的，一路上东张西望，车子难免开得慢了点。 “专心开车，别把人撞了。” 江华语气慵懒地提醒。 “我心里有数。” 林超楠没好气地回答。 十多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实验楼门口。 一个月牙眼弯弯，穿着牛仔裤白t恤，打扮清爽的马尾女孩，站在实验楼前面张望。 看见江华下车后，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是江先生吗，我是戴教授的研究生孙琳，教授让我在这儿等您。” 马尾女孩很有礼貌地说。 “果然，被我猜中了。” 林超楠坐在车里，无力一拍额头，她就知道江华这花花公子，除了勾搭女人，不会干什么正事儿。 “带我去见戴教授吧。” 江华点了点头，非常客气地说。 江华没让林超楠跟着，她也乐得清静，便坐在车里没下来。 看着消失在楼道的两人背影，她在心里默哀，挺好的一女孩，还是水木的高材生，落在江华这纨绔子弟手里，算是糟践了。 江华进了实验室，见到了水木的物理专家戴教授。 “小江来了，过来坐，小孙，你去泡杯茶。” 戴教授正在捣鼓一个模型，见到江华进来，笑呵呵地招手。 “不愧是国内物理学的大教授，这么快就弄出模型了？” 江华一眼就认出，摆在桌上的那个模型，是干什么用的。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你提供的思路，算是为我推开了一扇新大门。” 戴教授看着模型，一脸感慨地说。 他研究了一辈子的物理，从来没想过，电磁之间的动能，还能如此转换。 “不是我的思路，这是您自己研究出来的，你忘了我们之前谈的事情？” 江华意味深长地说。 “这个我当然记得，就是感觉把别人的东西，认成自己的，总感觉欺名盗世，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戴教授讪讪一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获得了名誉，也担了风险，毕竟这是划时代的发明，一旦问世，好多探究的目光，都会聚焦到您身上。” 江华打量着眼前，头发花白的戴教授。 通过合情合理的方式，把从“方舟”上获得的技术，慢慢应用到国内正在进行的各种项目上，是江华和赵抗河商量好的方案。 他一个搞通讯的商人，莫名其妙的拿出磁悬浮列车的技术，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和不必要的猜测，所以戴教授就是他找的幌子。 而且，这位戴教授的人品，赵抗河也是认可的，相信他不会泄露事情的真相。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风险，再说我相信也没人敢在学校里胡来，倒是托你的福，让我的研究，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倒是要感谢你。” 戴教授很庆幸在退休的年纪，接触到了一个崭新的知识体系。 “江先生，请喝茶。” 孙琳端着热气腾腾，刚泡好的茶，走过来递给江华。 “这是孙琳，我的关门弟子，我想让她也参与到这个课题中。” 戴教授介绍说。 “课题既然交到了您手里，自然由你做主。” 江华打量了孙琳几眼，小姑娘看上去清清爽爽，不像是那种有很多心思的人。 “不过，我上次提的事情，江先生有办法没有？” 戴教授脸上露出迟疑地表情。 “您怀疑大学里，有被国外情报机构收买的眼线？” 江华今天，正是为这事儿来的。 “是啊，前段时间，王教授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和他共事几十年，他绝不是剽窃别人科研成果的那种人，这件事情，是有人窃取了他的科研成果，还倒打一耙，可惜啊，老王做了一辈子的学术，到头来结果晚节不保，我作为他的同事兼挚友，一定要查出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戴教授义愤填膺地说。 “我们都相信王教授的人品，他怎么可能，去剽窃r国一家科研机构的成果，他从来都没去过r国，这件事情太可笑了。” 孙琳也十分气愤。 “内贼难防，这件事情确实有必要查清楚，你们别担心，我已经有了方案。” 江华胸有成竹地说。 “江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戴教授好奇地问。 在王教授出事了，他通过多种渠道，试图抓到那个内鬼，证明王教授的清白，可惜对方太狡猾了，他一无所获。 “钓鱼，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孙同学。” 江华笑眯眯地说。 “你是说，让小孙把那个内鬼勾出来？” 戴教授说完，自己先摇起头。 “没用的，他既然是学校内部的人，肯定了解小孙的人品，多半不会冒风险，做这种无用的尝试。” 他继续摇着头说。 “太明显的陷阱，对方当然不会上当，不过我既然说了这事儿有办法，自然是有八成的把握。” 江华在过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方案。 如果戴教授嘴里的内鬼，真的存在，那肯定是一个狡猾而谨慎的人，对付这种人，江华其实很擅长。 “那我拭目以待。” 戴教授眼中带上了几分期待。 他多年的挚友王教授，因为遭受不白之冤，气的辞职回了老家，一项很有前景的课题，也因此遭到搁置，这里面的损失，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又跟戴教授，闲聊了几句，江华才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孙琳很有礼貌的把他送下楼。 “这人渣，对付女人还很有一套。” 林超楠坐在车内，看到江华跟孙琳有说有笑，心里感到悲哀，觉得又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花季少女，成了海王池塘里的鱼儿。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论脑补，你和王力是卧龙雏凤 酒店餐厅。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方便我坐在旁边吗？” 山下佐夫面带笑容，彬彬有礼地询问。 “不方便！” 妮菲塔丽脸上带着几分警惕，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而且她不知道，那个从她父亲手里，篡夺家里产业的叔叔，会不会派人来追杀她，即使这种几率非常小。 “小姐，遇见就是缘分，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人。” 山下佐夫死皮赖脸，也不经过允许，就直接坐在妮菲塔丽对面。 他这人在国内的时候，还有点收敛，就算找女人都是偷偷摸摸，瞒着上司，来了夏国之后，可能觉得天高皇帝远，上司看不到他了，就有点放飞自我。 “算了，反正我吃饱了，你想坐这里，那就坐吧。” 妮菲塔丽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提着包转身离开。 “哎，小姐留步……” 山下佐夫没想到那个漂亮的女人，完全不给他搭讪的机会。 不过转眼一想，他已经从许经理手里，弄到了她的房间号码，他嘴角又挂起一丝自信的笑容，来日方长，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耐心，一定能抓到这条美人鱼。 另一边，林超楠满心不耐烦地开着车，只想快点下班。 今天，第一天给江华当助理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实在是糟糕透了，一整天什么正事儿也没干，尽陪着身边这位纨绔公子到处勾搭女人，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说说你表弟。” 江华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为了对磁悬浮列车，有个大概的认识，最近这两天，他都处于高强度的学习状态，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放松一下了。 “我表弟就是个普通的待业青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能不能放过他？” 林超楠压根儿就不相信，江华会好心的给她表弟安排工作。 “普通好，我要找的，就是个普通人，他有什么缺点没有？” 江华语气懒洋洋的，继续问。 “有点贪财，爱占小便宜，这个算吗？” 林超楠眉头紧皱，她实在猜不出来，江华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她表弟这人，虽然没啥大毛病，但是小缺点还是挺多的，也不怎么上进，否则好歹也是技校毕业，算是有一技之长，不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工作。 “这个好，这在我看来，是个优点。” 江华十分满意。 他用来钓鱼的这个鱼饵，太优秀太惹眼了，反而不行，会吓到那条狡猾的鱼。 就得找一个普普通通，身上小毛病多的，才能给鱼儿安全感。 “你到底想让我表弟做什么？” 林超楠一脚踩住刹车。 “怎么开车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江华不满地睁开眼睛。 他不喜欢问题多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林超楠只要老老实实，当好一个工具人就行。 “你折腾我就算了，能不能别折腾我家人？” 林超楠心里有些出离的愤怒。 她一开始就不想跟着江华的，是师父要求她，让她跟着江华多学习。 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能从这人身上学什么，学他是怎么勾搭女人的？ “你平时在车间，都是做电焊之类，又累又危险的活儿吧，跟着我只需要开开车，我折腾你什么了？” 江华目光平静地盯着她问。 “我情愿做电焊，也不愿意跟着你！” 林超楠忍无可忍地说。 “那行，明天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让他把你调回去。” 江华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林超楠。 他只需要一个老实听话的工具人，林超楠不愿意，那就换别人呗，对于这些，他都是无所谓的。 “我谢谢你让我解脱。” 林超楠听到江华终于愿意给所长打电话，心里有些激动。 “在离开之前，你还得做好你的工作，去船舶研究所。”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他是去见菲雅，赵抗河之前跟他说，菲雅被带走之后，情绪不太好，什么都不愿意说，船舶研究所那边的专家，想了解一些福德航母的技术参数，也是一无所获。 对于菲雅的不配合，赵抗河也是十分头痛，也不能强迫她，对她上手段，只能走迂回路线，让江华过去劝劝。 林超楠见江华这次，终于不是去找女人，心里松了口气，很快便启动车子。 路上，江华接了个电话，乔斌打过来的。 菲雅身份特殊，而且掌握着山姆方面，很多重要情报，她现在的安全，是由乔斌亲自在负责。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江华拿着手机问。 “不太好，可能是西方，对我们妖魔化的宣传太多，她现在对我们很抵触，不愿意沟通。” 乔斌在电话里苦笑。 “突然换了个陌生环境，情绪有反复，这很正常，你们应该安排一个女办事员，跟她多沟通。” 江华知道菲雅在顾虑什么，因为一旦透露福德航母的太多信息，她在山姆情报部门眼里，就会打上叛国者标签，那样她就彻底回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安排，没用啊，她拒绝做任何交流。” 乔斌苦笑连连。 如果他们能够解决，也用不着打电话找江华，来帮忙沟通了。 “你说你们，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行，我了解情况了，正在过来的路上。” 江华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你真的是没救了。” 林超楠叹了口气。 她原本听江华说，去船舶研究所，以为他终于要办点正事儿了，没想到还是跟女人有关。 她就不该对这个海王，抱有任何期望。 “你又乱脑补什么了，我怎么就没救了？” 江华心里烦着呢，他讨厌想法太多的工具人。 “这是对人始乱终弃，别人闹自杀，你忙着去安抚吧？” 林超楠鄙视地瞥了江华一眼，一副看透他的表情。 从江华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肯定是他欠了风流债，现在女方寻死觅活，他忙着去善后。 “林超楠，论起脑补，除了王力，我只佩服你！” 江华十分无语了。 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能加戏，脑中各种狗血剧情，全都往他身上安排，他忙了一整天，除了帮女儿买礼物，是私事外，剩余的全都是在忙公事，结果落在这女人眼里，自己成了啥？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安抚菲雅 江华走进船舶研究所的时候，手里抱着一捧花。 花当然是准备送给菲雅的，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乔斌那边，一位精通心理学的同事，向他建议，说鲜花能缓解女人的紧张情绪。 江华从善如流，就在花店买了一大捧温馨的百合。 这些落在林超楠眼里，立马实锤了薄情寡性的负心汉，去哄被甩前女友的事实。 “好在明天就解脱了，世上怎么有这种人，这一天天的，除了泡女人，什么正事儿都不干。” 林超楠没下车，看着江华的背影感慨。 她觉得京城的那些花花公子，跟江华一比，段位还是差了些，人家是把泡妞，当成一项事业在做，不是在泡妞，就是在泡妞的路上，真的是太敬业了。 乔斌这边给菲雅安排的待遇，还是十分不错的，房间虽然不是五星级酒店，但是陈设也没差多少，在饮食方面，只要是菲雅想吃什么，立刻就有人去买。 这一切，都是为了顺利从菲雅口中，问出福德航母的更多秘密。 可惜，菲雅的抵触情绪太重了，该试的办法，都试过了，在不能用手段的情况下，乔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来了，尼罗的事情我听说了，平安回来就好。” 乔斌站在船舶研究所直属的招待所门口，拍了拍江华的肩膀。 “先办正事儿，一会儿咱们再聊。” 江华跟乔斌是老朋友，不需要弄得太客气。 “行，咱们边走边说，其实吧，住进来的当天晚上，她情绪都还好，跟大家有说有笑的，可是过了一夜，就仿佛变了个人，闹着要回国，又打又闹，非常不配合。” 乔斌领着江华，走进招待所。 江华注意到，招待所的门口，有两名特勤站岗，看来乔斌对菲雅的保护工作，还是做的很到位的。 “你们不是有心理专家么，他怎么说？” 江华抱着一大捧花问。 “他说可能是换了新环境，出现的应激反应。” 乔斌摊手苦笑。 “这不是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才会出现应激反应么？” 江华有些搞不懂了。 他只听说过，小猫小狗换了新家，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没想到人也会这样。 “谁知道呢，她闹着要见你，我们只能把你找来了。” 乔斌不是学心理的，也不知道菲雅发的哪门子神经。 刚上楼，还没有走进，就听见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 “放我出去，你们这是软禁，我是山姆公民，我要回国，你们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菲雅歇斯底里的声音，江华隔了老远就听见了。 然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乔斌单位的一位女办事员，神色狼狈地退出房间，一个花瓶飞过来，差点砸在她身上。 “乔科长，她情绪太激动了，实在不行，干脆打一针镇定吧？” 女办事员躲避着房间里，飞出来的东西，苦笑着说。 “我来吧。” 江华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把花放在走廊窗台上说。 “放我回去！” 一个枕头，从房间里飞出来，被江华一把接住。 “菲雅，闹够了没有？” 他语气严厉地训斥。 正歇斯底里，乱摔东西的菲雅，看见江华出现，愣了一下。 “你答应过，帮我夺回家族产业的，你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菲雅安静了不到五秒，又开始乱喊乱叫。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夺回家族产业，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是真疯了，我现在立刻送你到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如果是装的，麻烦你收起这套，咱们心平气和地聊聊。” 江华眉头紧皱。 眼前的菲雅，披头散发，身上的睡衣也皱巴巴的，看起来跟个疯子没区别。 这次，菲雅倒是真的安静了下来，透过遮住眼睛的头发，定定看了江华半分钟，突然蹲在地上，抱膝痛哭。 “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说说。” 江华语气转为温和，走过去蹲在菲雅旁边。 “我母亲死了，她被那群混蛋，逼的跳楼自杀。” 菲雅哭的特别伤心。 “连我都不知道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江华眉梢上挑，他来时就感觉奇怪，菲雅不可能无缘无故，情绪大反转，这里面果然有事儿。 “我在电视上看的。” 菲雅指着房间，被砸的稀巴烂的电视，哽咽着说。 江华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乔斌，他不知道，干情报出身的乔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她只是行动受限，不能跟外界联系，别的方面，我们并没有限制她。” 乔斌心里也有些后悔，弄个电视，本来是想给菲雅打发时间，免得关在房间里闷坏了，哪知道会出这种岔子。 “这件事情，我很抱歉，因为我确实没收到，相关的消息，可是你觉得，你这样无理取闹，就能给你母亲报仇吗？” 江华并没有收到喀秋莎的汇报，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事儿。 “他们太过分，太贪心了，拆分了我祖父的公司，现在连我外公的公司，也不放过，简直就不是人。” 菲雅紧捏着拳头，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很正常，你们家族执掌共济会权柄多年，他们既然选择了背叛，肯定要斩草除根，不会给你们反扑的机会，你见过造反的，会给皇帝一家留活路吗？” 江华同情地拍了拍菲雅肩膀。 “我要回去，我要给我母亲报仇！” 菲雅双眼血红，用力扯住江华的衣袖。 “你这个时候回去，除了白白丢掉一条命，还能有什么用？” 江华叹了口气说。 “难道我母亲，就白白被他们害死了吗？” 菲雅情绪又开始失控。 “你现在还没能力报仇，但是我可以帮你讨点利息，京城有没有你们共济会的暗桩，把这人告诉我，我把他拔掉。” 江华瞥了眼被撕破的衣袖，没跟菲雅计较。 “有，还是洛克菲勒家族，那个靠换心脏续命的老僵尸，一手发展的，是水木大学的一位教授。” 菲雅神经质地笑了笑。 “他是谁？” 江华现在对水木大学这几个，比较敏感。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特别的饵 “这人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老僵尸说这人很有价值，以后会有大作用，对他的身份，一直是严格保密。” 菲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行，无论如何，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另外，请节哀顺变，复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得你自己调整好心态，如果你自己先垮了，只会让仇人得意。” 江华轻轻拍了拍菲雅的肩膀安慰。 “谢谢。” 菲雅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轻声道谢。 经过江华的开导后，菲雅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也表示愿意配合，江华见她确实不再歇斯底里了，终于放心的离开屋子。 “江兄弟，这次多谢你了，回头约个时间，咱们哥俩聚聚。” 走廊上，乔斌热情地把手搭在江华肩膀上感谢。 “你是得请我吃饭，不过先忙正事儿，她说的那个情况，你刚才也听见了？” 江华边走边聊。 “水木大学里面，竟然有共济会发展的间谍？” 乔斌说起这事儿，收敛起笑容，脸色神色变得严肃。 “我刚从水木大学过来，那边的戴教授，也向我反应，说学校里可能有内鬼。” 江华两相印证，觉得菲雅提供的情报，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他现在跟夏铁合作的磁悬浮技术，就是打着戴教授的幌子，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如果让内鬼看出什么端倪，很可能会暴露“方舟”的存在，这绝对是江华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隐藏在学校的这个内鬼，给揪出来。 “是得好好查查，水木不同于一般的学府，一个间谍能造成多大的破坏，还真不好估量。” 乔斌对这事儿上了心。 “其实吧，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你们安排人配合一下，有很大的希望，把这个人找出来的。”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原本，他是准备让自己的人，来做这事儿的，不过如果乔斌他们参与进来，会方便快捷很多。 “走，去我宿舍聊。” 乔斌看了看周围，担心让不相关的人，听到他们商量的事情。 他这段时间，需要保护菲雅的人生安全，所以吃住也都在招待所。 江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泡面味，皱眉说：“你天天就吃这个？” “嗨，有时候熬夜加班，肚子饿了，垫巴一下，哪能真的天天吃这个。” 乔斌把桌上的泡面包装碗，丢垃圾桶。 “说内鬼的事儿吧，我是这么安排的，戴教授说这人非常狡猾谨慎，所以我打算用点迂回的小策略，把他给钓出来。” 江华说起自己的计划安排。 他讲的时候，乔斌一直没说话，都在认真听。 听完之后，他沉吟了一下说：“安排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待业青年，去当鱼饵，会不会有些不靠谱？” “既然那人是间谍，反侦察意思肯定很高，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虽然能伪装的天衣无缝，但是身上的气质，瞒不过有经验的老狐狸，还是新人好，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让这老狐狸放松警惕，只要他动起来了，咱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他是谁。” 江华觉得自己的安排，没什么毛病。 “也行，就按你的计划，先试试。” 乔斌觉得，江华的计划就算不成，也不会打草惊蛇，试试也没坏处。 两人因为要商量事情，聊的有些晚，林超楠坐在车里，等得哈欠连天。 这时，江华在外面敲了敲车窗。 “怎么哈欠连天的，昨晚没睡好？” 他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管我睡没睡好，衣袖都被扯破了，看来你这个负心汉，挺遭人恨啊。” 林超楠瞥了江华身上，破了个口子的衣袖，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那是因为……” “算了，和你解释不着，赶紧开车。” 江华本想解释一下的，想了想，实在犯不着，林超楠爱瞎想，就由她去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一个工具人对他的看法。 “现在又去哪儿？” 林超楠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寻思着，现在天快黑了，按这花花公子的性格，是不是该去夜店找找乐子。 反正这位时间管理大师，挺会给自己安排的，一整天下来，身边的女人如走马观花一样，换个不停。 “回酒店吧，把我送回酒店，你就可以下班了。” 江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华眯眼想了一下事情，然后用闲聊地语气说：“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研究所呗。” “有什么好介绍的，再说我就是个电焊工，知道的也不多。” 林超楠明显不想和江华多聊。 “就说说你师父赵琦川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华想了解一下，负责磁悬浮列车项目的总工程师，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是个什么性格。 “我师父当然是个好人，跟你这种纨绔子弟可不一样，他把青春和心血，都献给了国家的铁路事业，而你却虚度光阴，在女人身上浪费光阴，想想感觉羞愧不？” 林超楠抓住机会，趁机教育了江华一番。 “听说你们所里，每年都有r国的学术交流团过来访问？” 江华懒得跟一个工具人计较，误会就误会吧。 “他们才不会好心跟我们交流学术，就是过来打听消息，顺便推销他们磁悬浮列车的。” 林超楠撇了撇嘴，语气不屑。 “那你们所里，是倾向于买成品列车，还是自己研发？” 江华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一半对一半吧，主要是魔都那边，急着开通磁悬浮列车线，愿意出这笔钱。” 林超楠虽然只是在车间工作，但因为是赵琦川的徒弟，知道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和小矮子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得处处防着他们挖坑。” 江华摇着头说。 别看小矮子的产品，卖的比其他国家都便宜，但是后续的维护费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各种坑，能让你多出十多倍的价格。 “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人，但是在讨厌小矮子这一点上，倒是蛮和我胃口。” 林超楠大大咧咧地说。 “拉倒吧，我也用不着你喜欢我。” 江华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用过晚餐的山下佐夫，坐在房间沙发上，拨通一个电话。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大鱼浮出水面 “王教授，有时间吗，出来聚聚。” 山下佐夫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笑呵呵地说。 “没时间，我回乡下老家了，咱们还是别见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声音。 “呵呵，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京城这么繁华，你会舍得回乡下？我知道你在城郊有一套别墅，现在估计躺在别墅里享清福吧，呵呵！” 山下佐夫说到后面，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王朝晖手里的那套别墅，还是他通过别人的手，送出去的，只不过王朝晖一直不知道这事儿而已。 “山下先生，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科研成果送到你们手里，你还想怎么样？” 王朝晖语气转为气愤。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这招苦肉计，用的不错，既拿了我们好处，又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听说你的同事和学生，都在为你鸣不平，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再次回到水木的校园。” 山下佐夫笑呵呵地说。 “山下先生，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不要联系了。” 王朝晖在电话里急于撇清地说。 “不，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咱们共同的老朋友，洛克菲勒先生，有话让我转达你。” 山下佐夫把玩着茶几上的酒杯，眼中闪过讥讽。 贼船都上了，想要下船，可没这么容易，他也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辗转从洛克菲勒家族那边，搭上王朝晖这条线。 不连本带利，把付出的代价赚回来，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朝晖？ “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王朝晖又气又急。 相比于老洛克菲勒的放长线钓大鱼，山下佐夫的做事方式，明显急功近利很多，他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当然是给王教授送钱，还是老地方，我等你，不见不散。” 山下佐夫笑呵呵说完，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间环境雅致的茶楼包间内，山下佐夫见到了戴着墨镜，用外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王朝晖。 “你果然没回老家，京郊的别墅，住的还习惯吗？” 山下佐夫挥了挥手，让伺候在一旁的服务员先出去。 “这种敏感时刻，你约我见面干嘛，万一被人看见，我就完了。” 王朝晖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东大的客座教授，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算被人看见咱们见面，又能怎样？” 山下佐夫不以为然。 “赶紧说吧，又有什么事？” 王朝晖才不信山下佐夫的鬼话。 把学校的重要科研成果，拱手让给外人，他的嫌疑怎么都洗不掉，也得亏他聪明，自己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演了一招苦肉计，总算全身而退，如果有选择，他再也不想跟贪婪的山下佐夫打交道了。 “这张银行卡里面，有多少钱，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看，我只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山下佐夫笑眯眯，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从桌上推给王朝晖。 “什么事情？” 王朝晖看了看银行卡，又看了看山下佐夫，表情纠结。 “这是最新的物理期刊，你们学校的戴教授，在上面发表了一篇论文，反响不错，他似乎最近对电磁领域很感兴趣，我想知道，他研究到了哪一步，有没有出成果。” 山下佐夫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期刊，丢在了桌上。 “我都从学校离开了，你让我怎么去打听？” 王朝晖一听，就知道又是个麻烦事，不想粘包。 “你和戴教授，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在你离开后，听说他一直为你的事情奔走，想帮你洗刷冤屈，我相信你总能有办法的。” 山下佐夫做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王朝晖的肩膀，又说：“王教授，你是个有智商，也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我合作，会给我们带来广阔的前景。” 他说完之后，就夹着皮包，离开了包间，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王朝晖，坐在那里。 过了好久，站在外面等候的服务员，见包间里面一直没动静，推开包间门，见王朝晖坐在那发呆，关心问：“先生，需要给茶壶续水吗？” “不用，我一个人坐坐就好。” 王朝晖摇了摇手。 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差不多有十多分钟，他一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老戴，有件事情，我得找你帮忙。” 他在电话接通后说。 “老王？你还好吧，之前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情呢。” 戴教授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惊喜。 “最近琐事太多，是这样的，我老父亲前段时间，在县医院查出心脏有问题，那边医疗条件有限，没办法做进一步检查，所以我就想把他转到京城的医院来，听说你和这边心内的专家匡教授是同学，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王朝晖拿着手机说。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老人家的病，可耽误不得，我等下就帮你联系转院的事情。” 戴教授大包大揽地说。 “谢谢，日久见人心，老戴，真的谢谢你。” 王朝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咱们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啊。” 戴教授故作不满地说。 “能在这种时候，依然愿意帮我的，也就只有你老戴了。” 王朝晖满是感激地说。 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他挂断电话，然后给在老家的侄子，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光，你之前说爷爷心脏不好，我在京城这边，联系了医院，你把爷爷带过来做个检查。” 他对自己侄子说。 “二叔，您之前不是说，京城医院挂号麻烦，建议我们去市里检查吗？” 侄子小光想不通，这位很少跟家里联系的二叔，为什么一下子就转变了态度。 “我想了想，还是京城的医院靠谱，在这边做检查，我也安心一些。” 王朝晖语气平淡。 他自从当了水木大学的教授后，就很少跟家里联系了，平时过年都不回去，跟家里人亲情淡薄。 “那可太好了，我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带爷爷过来。” 侄子小光十分高兴。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面试“人才” 清晨，江华按照惯例，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是江双儿专门要求的，她让爸爸每天打电话给她报平安。 江华其实心里清楚，女儿年纪还小，心里没这么多想法，多半是苏芷柔担心他的安全，才让女儿故意这么说的。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尼罗之行，确实对苏芷柔刺激很大。 “囡囡，爸爸送了你一件神秘的小礼物，过几天就应该到了，高兴吗？” 他站在洗手间，一边用刮胡刀刮着下巴胡子，一边跟女儿煲电话粥。 “是什么礼物呀？” 江双儿在电话里好奇地问。 “这个嘛保密，说出来你就没期待感了。” 江华笑呵呵地说。 “好吧，谢谢爸爸！” 江双儿很有礼貌地在电话里道谢。 “行了，你也早点去上学，在家里记得乖乖听妈妈的话，爸爸忙完工作就回来。” 江华准备挂电话了。 他一会儿还得去见见林超楠的表弟，这个人能用则用，如果不符合他的需求，他还得另外物色人选。 刚打完电话，外面就有人敲门。 江华冲洗了一下刮胡刀，用毛巾擦着手，走过去开门。 林超楠和平时一样，牛仔裤配t恤，打扮的跟个男孩子一样，站在门外。 “还挺早的，进来坐吧。” 江华有些意外，他跟林超楠约的是九点半，没想到现在才八点多钟，她就来了。 “我就不进去了，怕看见辣眼睛的场景，那就尴尬了。” 林超楠站在门口，她怕江华的房间里，有别的女人，毕竟以这位海王的性格来说，这种可能性极高。 “有毛病！”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这时，斜对面的房门打开，妮菲塔丽打着哈欠，穿着拖鞋走了出来，迷迷糊糊跟江华打招呼：“老板，早呀，你给的资料，我都看完了，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没睡好？” 江华没想到，妮菲塔丽效率还挺高，他给的那些资料，可是厚厚的几大本呢，有夏铁的信息，也有磁悬浮列车的项目资料。 “还不是你害的。” 妮菲塔丽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她本意是埋怨江华这位老板，有些压榨员工，对工作进度要求太高，但是落在林超楠眼里，却又成了这位海王花天酒地的罪证之一。 “呵，这就是男人！” 她斜眼看着江华背影，在心里冷笑一声。 “既然资料看完了，那就开始工作吧，我们是以公司的名义，跟夏铁那边对接的，你先去核心商务区的几栋写字楼逛逛，把办公场地定下来。” 江华开始给妮菲塔丽安排工作。 赵抗河那边的意思，是让他注资，跟夏铁那边成立一个新公司，把磁悬浮列车的项目，从研究所独立出来。 “面积和楼层，您有什么要求吗？” 妮菲塔丽在家族企业工作过，虽然刚接手这份工作，但是能很快进入状态。 “楼层选高一点，采光要好，面积尽量选大的，我打算在京城成立一个办事处。” 江华说着自己的要求。 他目前在京城的业务，是越来越多了，在这边成立一个办事处，安排专人负责跟集团总部对接，是很有必要的。 “意思是新公司和办事处，都选在同一层？” 妮菲塔丽向江华确认。 “不一定要在同一层，但最好都在同一栋楼，联系也方便。” 江华打算在这边，给自己弄个宽敞一点的办公室，最好带休息室的，免得每次过来都住酒店。 “行，我知道了。” 妮菲塔丽表示自己了解了江华的需求。 江华安排工作时，林超楠就站在他身后，心里对他的评价，是真能装。 这两年京城发展很快，地价也跟着在涨，江华又是核心商务区，又是大面积写字楼的，林超楠心里严重怀疑，这纨绔公子负担得起每年的租金么？ 也不怪她怀疑江华的实力，主要是江华这人低调，平时穿着打扮比较随意，以舒适为主，并不刻意追求名牌。 而且他公司的产业重心在南方，那边认识他的人比较多，但是皇城根儿下的百姓，看人眼光本来就高一等，不知道江华也很正常。 从酒店出来，江华坐到车里，林超楠和平时一样当司机。 “你自己没驾照吗？” 林超楠觉得江华这人，钱未必有多少，但是谱儿却摆的很大。 “有，不过我来开车，还要你干嘛？” 江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他不自己开车，是方便坐车时，想些事情，每天工作太忙，他需要把时间合理规划好。 另一边，何琼田一大早就带着儿子，来到夏铁研究所的门口。 “妈，我都多大人了，出来找工作，您还得跟着，多丢人呀。” 贾晓天一脸嫌弃地埋怨。 “儿子，研究所可是公家的单位，你要是真能进去，就端上铁饭碗了，我当然得上心。” 何琼田才不在意儿子的埋怨。 他们一家子虽然是京城人，但是属于那种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物，没钱没门路，想找一份好工作，是非常难的。 “行了，不是有表姐在么，您就别站在这儿了，万一让您说的那个领导看见，觉得我是个妈宝，那印象不就减分了吗？” 贾晓天催促老妈赶紧离开。 “那，那我回家等你好消息，儿子，一定要好好表现。” 何琼田挥了挥手臂，给儿子鼓劲加油。 没过多久，江华的越野车，停在研究所的门口。 “站在门口那个小青年，就是你表弟吧？” 江华坐在车里问。 他对贾晓天的第一印象，是十分满意的，这人举止轻浮，脸上带上几分油滑气质，一看就不是那种老实本分的性格，属于比较好收买的那一类人，这正是他需要的类型。 “贾晓天！” 林超楠降下车窗招手。 “姐！” 贾晓天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你是贾晓天吧，我是林超楠的领导，姓江，到车里坐吧，咱们简单聊几句。” 江华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大集团的老总，往那儿一坐，拿起腔调的时候，还是很有领导派头的。 “唉呀，领导您好，领导真是年轻有为！” 贾晓天一脸讨好，拍着马屁，坐到车里。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我懂，我都懂！ “今年多大了，之前干过什么工作？” 江华用闲聊地语气问。 “报告领导，我今年二十三，技校毕业有两年了，之前在市直属的电缆厂实习过。” 贾晓天坐的端端正正，跟个小学生一样。 “电缆厂福利挺好的，怎么没留下来？” 江华一脸和气地问。 “因为正式工名额有限，我家没钱没关系，所以被别人顶替了。” 贾晓天满脸愤慨。 林超楠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表弟哪是被人顶替了，分明是自己手脚不老实，实习期没干完，就被厂子开除了。 不过好歹是她亲表弟，她没有当面拆他的台。 “那倒是挺可惜的。” 江华不置可否，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不可惜，要不是电缆厂不要我，我也没机会遇见领导您，我瞧您的面相，就知道您是展翅大鹏，前程似锦。” 贾晓天一张嘴，倒是能说会道。 林超楠斜眼瞅着表弟，没想到他平时干正事儿，焉了吧唧的，到还挺会拍马屁。 “平时有什么爱好，朋友多不多？” 江华突然话题一转。 “我没什么朋友，平时在家闲的没事，就爱看看书，努力学习，提高自己。” 贾晓天是没有收入的待业青年，家境也不怎么样，跟朋友交往，老是蹭吃蹭喝，时间久了，身边的朋友也就逐渐疏远了他。 毕竟，谁愿意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交朋友？ “没朋友好，我身边缺一个跑腿的办事员，你先干着，等有机会，我再提拔你。” 江华很满意贾晓天。 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油滑，容易被收买，而且社会关系简单的人。 凑巧的是，他的这些需求，贾晓天全部都满足了。 “谢谢领导，我一定努力工作！” 贾晓天神色大喜，他一直听说公家单位门槛高，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而且还跟在领导身边工作。 看到江华这么照顾自己，他用狐疑的眼神，小心看了表姐一眼。 虽然表姐平时打扮的像个男孩子，但是长相不错，身材也挺好的，这位年轻的领导，可能就好这一口，难不成跟他表姐有一腿？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我们公司跟水木的戴教授，是合作关系，公司新成立，我这边事情不多，你先去戴教授那边，跑个腿打打杂，平时帮忙送下资料之类的就行，工作很轻松。” 江华立刻给贾晓天做出安排。 “水木大学？” 贾晓天又惊又喜，对于他这种技校毕业的学渣来说，水木大学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方。 而且，在大学工作好呀，里面大学生妹子个个漂亮又清纯，他万一走了狗屎运，找个水木的大学生做女朋友，那街坊邻居，岂不是眼珠子都要羡慕掉？ “嗯，就是一份联络员的工作，要求简单，工作也轻松，唯一的缺点，就是工资可能不高。” 江华点了点头。 “我愿意，我愿意，谢谢领导照顾。” 贾晓天觉得自己倒霉了二十多年，终于开始转运了。 能天天待在大学里面看美女，工资少点就少点，不给钱他都愿意干。 “行了，你回家收拾收拾，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正式上班了。” 江华挥了挥手，表示贾晓天可以走了。 “好嘞，领导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贾晓天用猥琐的眼神，看了表姐和江华一眼，他现在几乎确定，这两人肯定有一腿，否则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会轮得到他？ 他寻思着，江华现在赶他走，肯定是想和表姐，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儿，他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江华目送着贾晓天，吊儿郎当，一路哼着歌离开，心里确定，一旦这家伙出现在戴教授身边，肯定很快会被内鬼盯上。 乔斌那边只需要盯着，看看平时有什么人，跟贾晓天接触，采用排除法，就能迅速锁定内鬼。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求，人际关系要简单的原因。 “你是怎么想的，到底看上了我表弟什么？” 林超楠非常不能理解地问。 虽然埋汰自己亲戚，有些不对，但是在她眼里，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比她表弟强，难不成江华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有所企图？ “人才难得，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 江华笑眯眯地说。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废物，就是看你怎么用了。 “我信你才真是见了鬼！” 林超楠猜不透这花花公子的想法，也懒得再猜。 既然来了研究所，江华当然要和赵琦川见见，交流一下未来的工作安排。 在林超楠把车开进研究所时，江华拿起手机，给乔斌发了条短信过去。 “饵下好了，等鱼上钩。” 乔斌那边收到江华的短信，立刻对身边的一名年轻同事吩咐：“小丁，同事里面，你最年轻，最适合装扮大学生，交给你一项任务，潜入水木大学，二十四小时盯着一个人，任何跟他有接触的人，都要记录下来。” “是！” 年轻小伙子身姿笔挺。 另一边，贾晓天回家之后，面对母亲的询问，自然是好一通吹。 说新领导很重自己，把自己安排到水木大学教授的实验室工作，工作清闲，福利也好，跟之前预想的，去车间当工人，简直是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唉呀，我儿子真是出息了，水木可是全国最好的学府之一，能在水木的教授身边工作，说出去多有面子呀，不过，他为啥这么照顾你呀？” 何琼田先是狂喜，可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狐疑。 她们家一没钱二没权，凭啥这种好事，就落在她们家头上？ “妈，我小声告诉你，你千万别传出去，我表姐跟那位年轻的领导，肯定有一腿，他这是在照顾小舅子呢。” 贾晓天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你表姐，她？” 何琼田半信半疑，主要是林超楠男孩子气太重，长这么大，就没谈过男朋友。 “妈，你不懂，我表姐长的又不差，有人就好她这一口。” 贾晓天一副“我很懂”的表情。 “低调，低调，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 何琼田赶紧捂住儿子的嘴。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老王在行动 贾晓天住的地方是个大杂院，这样的地方，自然是藏不住消息的。 再加上贾晓天自己，也是个喜欢得瑟的性格，没过两天，整个大杂院都知道，贾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走了狗屎运，竟然进了水木教授的实验室工作。 这是正儿八经的本科生，都不见得能够得着的工作，没想到贾家一个技校毕业的小子，居然找了个比本科生还好的工作，这让大杂院的一众人，心思复杂。 同样是临近傍晚的一个下午，山下佐夫再次把王朝晖约了出来。 这次两人见面的地点，不在茶楼，而是选择了小公园的假山附近。 这边环境清静，少有人来，是个聊事情的好地方。 “怎么样，让你办的事情，有没有头绪？” 山下佐夫外表看起来谦和儒雅，实际上骨子里，是个急功近利的人。 “哪有这么快，我刚打着给父亲看病的幌子，重回京城，你总得给我一个接触老戴的过程。” 王朝晖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他并不喜欢和眼前的这个人合作，对方就像潜伏在草里的一只毒蛇，不仅阴险，而且贪婪。 “你可以在他身边，收买一个眼线，这样做起来事情来，才更有效率。” 山下佐夫传授自己的心得经验。 他就是用小恩小惠，收买了酒店的许经理，给他情报工作，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哪有这么容易，老戴身边确实有个研究生孙琳，但是她是受老戴的资助，才考上大学的，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出卖老戴。” 王朝晖感觉山下佐夫这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还喜欢自以为是的乱发表意见。 “是吗，那照片上的这个小伙子是谁？” 山下佐夫冷笑一声，把一张照片，丢给王朝晖。 在他眼里，王朝晖推三阻四的，明显是不想替他做事，对于这种人，就该时不时的敲打一下。 王朝晖低头看向手里的照片，一个气质油滑，嬉皮笑脸的小青年，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跟在戴教授身后，看箱子上印刷的图案，应该是戴教授新买的实验仪器。 “你找人在盯着老戴？” 王朝晖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 山下佐夫的这种做法，明显是对他的不信任。 “王君，说心里话，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连戴教授的实验室，多了一个新人都不知道。” 山下佐夫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我最近每天都在医院，确实不知道这事儿。” 王朝晖神色讪讪。 “这个人年轻人的背景，我调查过了，就是一个关系户，我觉得你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山下佐夫颐指气使地说。 “我会考虑的。” 王朝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具体做事情的是他，风险也是由他来承担，所以挑选谁当眼线，当然由他自己来决定。 不过，山下佐夫的意见，他也会考虑的，具体得等他亲自调查一遍照片上年轻人的背景，再作打算。 贾晓天丝毫没有身为鱼饵的自觉，每天乐滋滋的当着戴教授的小跟班，工作就是跑跑腿，帮忙搬一下实验器材，轻松悠闲，非常附和他的咸鱼心态。 更让他满意的是，身边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师姐，时不时能跟孙琳聊上几句，看她露出如花笑颜，是他每天上班，最期待的事情。 贾晓天这边的一举一动，每天都被汇总成书面记录，传递到江华面前。 四天后的一个晚上，乔斌约了江华见面。 “江兄弟，过来坐，想吃点什么自己点。” 乔斌坐在一家烧烤摊子前，向江华招手。 “怎么点了这么多羊腰子？” 江华扫了一眼桌上的烤串，用打趣地语气说。 “少来，这些都是给你点的，看你天天身边美女如云，我担心你吃不消。” 乔斌没好气地还击。 “那都是外人对我的误解，其实我这人呢，最正经老实不过，从来不碰路边的野花。” 江华嬉皮笑脸。 “信你才怪！” 乔斌翻了个白眼。 两人斗完嘴后，聊起正事儿。 “这都好几天了，我一直让人盯着贾晓天，可是没动静呀。” 乔斌微微皱着眉头。 “急什么，钓鱼得有耐心，咱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不过再狡猾的鱼儿，也逃不过鱼钩，戴教授马上又有一篇论文要发表，我相信他看到后，肯定就坐不住了。” 江华倒是没有乔斌那么多担心，悠闲自得地吃着烤串。 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手里，只要对方还想窃取情报，他的这个毒饵，对方就必须得吞。 “借你吉言，上面对水木大学上次的泄密事情，十分恼火，如果真能揪出这个内贼，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乔斌举起装满啤酒的塑料杯，跟江华碰了一下。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又约着去澡堂子，搓了个澡，差不多半夜一点多钟，江华才给林超楠打电话，让她开车送他回酒店。 这个时候，林超楠都下班了，睡得正香，结果被江华打电话吵醒，肺都气炸了。 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儿，但不知怎么的，传到了贾晓天耳朵里，更让他坚信，那位身份神秘的年轻领导，和他表姐有一腿，否则大半夜喊出去干嘛，这个时间点，能干正事儿？ 可能是领导“小舅子”的身份，给了他自信，他最近有事无事，就爱纠缠孙琳，让孙琳烦不胜烦。 周末的上午，王朝晖打扮的像个退休老头，溜溜哒哒，来到贾晓天住的胡同。 看到大杂院门口，有两个老头坐在小马扎上下象棋，王朝晖装作被吸引的样子，停住脚步，站在后面观看。 观棋不语真君子，他在旁边看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坐在对面，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忍不住了，好奇地问：“你干嘛总是摇头，是觉得我们水平很差？” “我就是可惜，上一局他要是用炮，换你的马，你未必能赢。” 王朝晖气定神闲地说。 “那可以不一定，我还有一只马呢，一样能将死他。” 身材干瘦的小老头不干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登门试探 “吹牛也不嫌口气大，我当时两个车都在，来来来，表演一下，你一只马怎么将死我。” 坐在对面下棋的老头不干了。 两个小老头吵了一阵子，又把王朝晖拉进来当裁判。 王朝晖好歹也是大学教授，象棋水平还是很高的，三言两语，就把两个小老头，收拾的服服帖帖。 聊了一阵子象棋，王朝晖跟两个小老头的关系，迅速拉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看两个小老头下棋。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题逐渐从象棋，转到了大杂院的家长里短上。 “要我说，贾家那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你看着吧，他那工作肯定干不长。” 身材干瘦的小老头，语气酸溜溜地说。 他孙子大学毕业，他们一家人求爷爷告奶奶，托了不少关系，才把孙子弄进了事业单位，贾晓天那个不成器的技校生，凭什么能找到那么好的工作？ “也不一定，人家毕竟是关系户，有他姐的关系在呢。” 坐在对面的小老头，摇着头，感慨世风日下。 “二位老哥，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王朝晖坐在旁边，装出一副好奇地样子。 好歹大家现在都混熟了，再加上传播八卦是人的天性，于是贾晓天靠着表姐的裙带关系，混进水木教授实验室当助理的事情，便被两个小老头，你一句我一句，说给了王朝晖听。 其实，这些情况，王朝晖已经从山下佐夫那里了解到了，只不过他这人天生性格谨慎，关系到自己安全的问题，喜欢亲自确认一遍。 “靠裙带关系找工作，社会风气，就是被这些人带坏的。” 王朝晖听完之后，顺着两个小老头的语气，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 “老弟说的在理，都是街坊邻居，贾家那小子平时是个什么德行，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好吃懒做的样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身材干瘦的小老头满脸鄙视。 “听说他之前实习的那工作，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单位给开了。” 另一个小老头在旁边补充。 大家都是住在一个大杂院，贾晓天的那些事情，想要瞒过这些街坊邻居的眼神很难。 王朝晖听到两个小老头，对贾晓天的评价后，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对了，他表姐攀上的那个领导，是什么来历？” 他心中一动地问。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这种秘密的事情，人家肯定不会往外讲。” 身材干瘦的小老头，神色悻悻。 “就是，这种事情，肯定是保密的，否则万一被人举报，乱搞男女作风，那年轻领导就算有背景，也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老头跟着附和。 “谢谢两位老哥，我孙子在青少年宫学乐器，我还得去接他，回见了两位。” 王朝晖见打听的差不多了，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他开着一辆黑色桑塔拉过来的，车子就停在胡同口，在开车回去的途中，他一边盯着路，一边在心里琢磨，要不要利用贾晓天这颗棋，又该怎么利用。 刚把车停在医院门口，他就接到了山下佐夫的电话。 “戴教授发表的新论文，你看了吗？” 山下佐夫用质问地语气说。 “还没，我父亲今天做检查，我得来医院陪着。” 王朝晖有些不明所以。 “管那个乡下老头去死，你是孝顺的人吗，别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戴教授的研究，究竟到了哪一步。” 山下佐夫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你怎么能咒我家人？” 王朝晖眉头紧皱，心里不满山下佐夫的粗鲁。 “王朝晖，你给我记清楚，别忘了你现在住的大别墅，是从哪儿来的，我能让你荣华富贵，也能让你身败名裂！” 山下佐夫撕破了平日里伪善的面具。 “你……” 王朝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续咳嗽了好几下。 “戴教授现在的研究，对我很重要，我命令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务必要弄到确切的数据。” 山下佐夫下完最后通牒，就挂了电话。 “蛮不讲理的小矮子！” 王朝晖听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气的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现在也没心情再去医院看父亲，启动车子，向水木大学开去。 半个小时后，他把车子停在戴教授工作的实验楼门口，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果篮，还有一箱牛奶。 这些本来是拿去医院，探望父亲的东西，现在被他当成拜访戴教授的礼品。 此时，戴教授正待在实验室，和关门弟子孙琳讨论一组实验数据，贾晓天听不懂这些，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打哈欠。 “老戴，我是来登门感谢的。” 王朝晖手里提着礼品，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 “老王，咱们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你整这些可就生分了。” 戴教授看到王朝晖，十分惊喜，热情地把他迎进实验室。 “果篮不值几个钱，主要是想感谢，你对我父亲的照顾，他手术很顺利，要不是实在分不开身，我应该早点上门道谢的。” 王朝晖客气有礼地说。 “小孙，去给王教授泡杯茶，实验室就这么个条件，老王你随便找地方坐。” 戴教授热情地招待。 看到孙琳去烧水泡茶，贾晓天立刻屁颠屁颠凑了过去，腆着脸说：“师姐，这些事情，你交给我来做就行。” 严格来说，他不是戴教授的学生，孙琳算不上他师姐，不过他这人脸皮厚，见孙琳长的漂亮，死皮赖脸地套近乎。 另一边，王朝晖目光扫过戴教授的实验室，见里面很少看见纸质的资料，便问：“老戴，这段时间很清闲，没做研究？” “哪能清闲，不过现在学校规定，所有研究，必须电脑入档，纸面文件只能存在学校的加密档案室。” 戴教授苦笑着解释。 这是在王朝晖实验室，发生泄密事情后，学校补充的新规定，毕竟加密的电脑硬盘，总比到处乱丢的纸面资料安全一些。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 王朝晖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隐晦扫过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幕，发现登录界面是加密的，需要输入密码。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帅哥，一个人呀？ 从戴教授的实验室出来时，王朝晖心情有些沉重。 他没想到现在的实验数据，都是电脑入档，这无疑增加了他窃取数据的难度。 这时，贾晓天在实验室，举止轻浮，缠着孙琳调笑的场景，下意识浮现在他脑海中。 山下佐夫建议他找这个人当眼线，他也亲自去考察了一番，这确实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关系户。 通过他打听到的消息，还有刚才他对贾晓天的观察，这人不是什么硬骨头，应该很好被收买。 不过，他没打算直接收买贾晓天，这样做还是有一些风险，他打算采取一个更保险的办法。 乔斌安排了专人，一直盯着戴教授这边，今天王朝晖拜访的事情，自然被记录了下来。 每天下了班之后，乔斌都会和江华碰个头，交换一下信息。 上次在大排档，是乔斌请客，这次轮到江华回请。 他也没挑什么高大上的地方，选了个羊肉汤馆，两个人围着涮羊肉火锅，边吃边聊。 “这个王朝晖，就是水木之前泄密事情的主角，他丢了实验成果，自己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向学校提出了辞职，这次回来，听说是父亲病了，带到京城来做检查。” 乔斌说起王朝晖的情况。 “老戴之前和我说起过这人，说这位王教授，一辈子兢兢业业，到头来却被内鬼陷害，他还委托我，一定把这个内鬼找出来。” 江华举起啤酒，跟乔斌碰了一下。 这位王朝晖王教授，虽然从水木出来了，但是在学校的风评很好，哪怕是出了泄密事情，但是大家对他的舆论，也都倾向于同情，认为他被窃取了实验成果，还被倒打一耙，是个时运不济的可怜人。 “他今天应该是为了父亲手术的事情，去感谢戴教授，因为他父亲的主刀医生，就是戴教授帮忙联系的。” 乔斌看着手下传来的记录，从上面看不出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暂时搁置，咱们继续观察，我相信那只狐狸，很快就要露出尾巴了。” 江华吃火锅吃得满头大汗。 “戴教授那边，没发现什么异常，贾晓天我也让专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没看见有什么生面孔跟他接触。” 乔斌心里开始对江华的这套计划犯嘀咕。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他在心里怀疑，是不是他们方向搞错了？ 话音刚落，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是盯着贾晓天的手下，给他发了条短信。 “贾晓天今天下班没回家，去了一家酒吧。” 乔斌精神一振，他们之前盯贾晓天这么长时间，可没发现他去什么酒吧，难道是今天约了什么人？ “今天我让公司财务，给贾晓天预支了一个月工资，他这是兜里有了钱，想去得瑟。” 江华并不觉得意外。 之前贾晓天兜里穷得叮当响，每天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没什么交际应酬。 虽然这样方便监视，但是也会让那个内鬼心生顾忌，毕竟从对方以往的做事风格来看，那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酒吧环境那么复杂，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乔斌有些着急了，他觉得这事儿，江华事先应该跟他商量的。 “出了岔子，就代表对方有行动，我就等着出岔子呢，都等了这么长时间，那家伙如果没潜逃，也该有所动作了。” 江华气定神闲地说。 现在对方在暗，他们也在暗，这就是一场心理的博弈，就看谁先忍不住，露出马脚。 江华当然不急，不过他心里清楚，那个内鬼可就未必了，因为随着戴教授的几篇论文一发表，电磁领域风起云涌，很多人都知道，水木大学的一位物理教授，在电磁领域摸索出一条新路线。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戴教授的研究，走到了哪一步，但是最先着急的，是正在跟夏铁谈合作的几家磁悬浮列车公司，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几家公司，不约而同，放款了购买条件，颇为急促的想要促成这桩交易。 夏铁那边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之前倾向于购买，是因为国产的磁悬浮列车研发，进展堪忧，现在戴教授的新科研成果一出来，那情况完全不同了。 就连之前对交易最热心的那一小撮人，现在的态度，也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小矮子的东铁，身为几家公司里面，最有希望达成合作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自然是深恶痛绝，要知道他们为了这桩交易，前期做了不少铺垫工作，还花费资金，打通了很多关节。 如果，夏铁这边突然宣布不买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全都打了水漂，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他们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邻居在磁悬浮列车方面，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正是因为对局势了若指掌，江华才故意提前给贾晓天发了工资，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这货兜里有了钱，肯定要出去浪，果然被他猜中了。 一家酒吧内。 贾晓天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他心情不是太好，因为本来今天是约孙琳一起去看电影的，结果被对方拒绝了。 他纠缠孙琳一个多星期了，但是没有任何进展，甚至具他观察，在学校里追孙琳的人不少，里面还有学生会的副会长，一位家境优越，阳光帅气的男生，这让贾晓天感受到了压力。 “帅哥，一个人喝酒不无聊吗？” 一个穿着连衣裙，打扮偏清纯的美女，坐在贾晓天身边。 贾晓天本来以为是酒托，但是眼睛无意扫过身边美女时，愣了一下，因为身边的这女人，在气质上居然和孙琳有些像。 倒不是说两人长得像，而是穿着打扮上面，非常的相似，而且眼前的女人，比孙琳更妩媚，多了几分风尘气，像是堕落版的孙琳。 “对呀，我一个人。” 贾晓天对身边的女人，起了几分兴趣。 “我也是一个人，这里太吵了，我们去那边喝？” 漂亮女人指着酒吧角落的一张空桌说。 “行啊，我最喜欢和美女交朋友了。” 贾晓天色迷心窍，也不在乎眼前的女人，是不是酒托，脑子一热，就跟了过去。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漂亮女人都是骗子 两人走到酒吧角落的张桌子坐下，漂亮女人扬起手，把服务生喊过来，点了一瓶度数比较高的洋酒。 贾晓天喝过这种酒，知道价格并不贵，在他的消费能力之内，立刻把心放回肚子。 眼前这位妩媚版的孙琳，非常和他胃口，就算对方是酒托，他也不在乎，想勾搭一下。 漂亮女人很会聊天，没聊几句就把贾晓天逗得开怀大笑，眼珠子更是沾在她身上，舍不得挪开。 “贾哥，原来你是水木教授的实验助理，太厉害了，我敬你一杯。” 漂亮女人眼神崇拜，举起酒杯。 “一般一般，家里本来想安排我去夏铁上班，但我觉得辛苦，还是当实验助理轻松，每天混混日子就行了。” 贾晓天喝了两杯，有些得意忘形。 “厉害啊贾哥，看来贾哥家里很有关系。” 漂亮女人满眼都是小星星。 “嗨，这年头，谁家还没几个当领导的亲戚，没什么好炫耀的。” 贾晓天越发飘飘然。 在漂亮女人的刻意吹捧下，两人坐了没十分钟，贾晓天已经喝了不少酒，脸颊通红，眼神已经带上了七八分醉意，说话也开始结巴。 “妹子，我看你也不像有啥正经工作，其实对于哥来说，安排个人进事业单位，简直不要太轻松，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跟哥说，哥帮你安排。” 贾晓天醉醺醺地抓住漂亮女人的小手，在他眼里，此刻对方就是孙琳，他一见倾心的那个水木校花。 “贾哥，那太谢谢你了，这里有些热，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漂亮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带上了几分水意。 “那敢情好，我也觉得这里太吵了。” 贾晓天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今晚的事情有戏，他当了二十多年咸鱼，还是第一次，在酒吧钓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内心成就感满满的。 贾晓天这边，一直有乔斌的人盯着，他和一个女人离开酒吧的情况，立刻汇报到了乔斌那边。 “有动静了。” 乔斌看着短信，脸上露出了几分振奋的表情。 “别打草惊蛇，继续安排人盯着，另外查查这个女儿的来历。” 江华把头探过去，看了一眼乔斌的手机说。 “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不过这种事情，在酒吧也常见，就怕到头来，我们白高兴一场。” 乔斌患得患失地说。 酒吧本来就是给寂寞男女找乐子的地方，贾晓天的这种情况，在酒吧来说，太常见了，如果真就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对于乔斌来说，那又是一个毫无收获的夜晚。 “我觉得今天这事儿有戏，你想想啊，混酒吧的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人精，谁是打扮低调的富二代，谁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穷打工仔，她们会看不出来？” 江华的看法，和乔斌完全相反，在他看来，会有女人主动勾搭长的猥琐，兜里钱也不多的贾晓天，肯定是别有所图。 “那就借你吉言！” 乔斌举起啤酒易拉罐。 另一边，贾晓天坐着出租车，一路晕晕乎乎，被漂亮女人带到龙蛇混杂的城乡结合部。 “妹子，你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啊。” 贾晓天本来是想找个酒店的，但是身边妹子说，酒店不安全，不如去她住的地方，贾晓天一想，这样也好，去租的房子确实更安全。 不过，他没想到，这位打扮漂亮的妹子，居然住在城乡结合部，他心里立马有了几分优越感。 他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京城户口，这妹子一看就是外来打工妹，除了长相之外，啥也没有。 两人下了出租车，进了旁边两层楼的一栋自建房，房子条件很简陋，一看就是当地村民，修建了出租用的，里面也没几件家具。 进了屋子之后，贾晓天就有些忍不住了，先是脱掉自己的短袖，就冲过要搂抱女人。 “讨厌，你先去洗个澡。” 漂亮女人娇嗔，推了贾晓天一把。 “妹妹，一起洗呗，以后你给哥当女朋友，哥安排你进事业单位工作，到时候就不用住在这破地方了。” 贾晓天死皮赖脸，拉着女人不放。 两人正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砰”的一下，外面的门被踢开。 几个满脸横肉，胳臂上描龙绘凤的壮汉，神色不善地走了进来，把不大的房间，堵的严严实实。 “哪来的小崽子，敢勾搭我的女人，活腻味了吧？” 最前面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伸出蒲扇大手，满脸凶狠，一把掐住贾晓天的脖子。 “大哥，这就是个误会，有话好说。” 贾晓天吓得酒都醒了，看着出现的这么巧的这群壮汉，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遇到了仙人跳。 “都被我堵屋里了，还有什么说的，活埋还是装麻袋沉河，你选一样！” 刀疤壮汉穷凶极恶，丝毫不给贾晓天解释的机会。 “哥，杀人犯法，不至于，咱们不至于，你开个条件，咱们私了。” 贾晓天虽然人为眼前的恶汉，不会真的杀了他，但是耐不住这群人太凶，他心里实在害怕。 “想要私了也行，你拿二十万出来，今天这事儿，我就当没看见。” 刀疤壮汉狞笑一声。 “二十万？” 贾晓天脸色一白，他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去哪弄二十万？ “怎么，你一条小命，还不值二十万？” 刀疤壮汉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贴在贾晓天脸上比划。 “值，当然值，不过我手头紧，一下子拿不住这么多……” 贾晓天神色讪讪。 他这刚进屋子，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拿出二十万，这真是亏到姥姥家了，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没钱你说个屁，我看还是把你装麻袋沉河算了。” 刀疤壮汉给了贾晓天一耳光，抽的他哭爹喊娘。 “好汉饶命，咱们好说好商量。” 贾晓天带着哭音求饶。 “既然你拿不出钱，就替我去办件事吧。” 刀疤壮汉用手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说。 “可以，好汉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努力做到！” 贾晓天本身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被这么一吓，都快怂成一摊泥。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刀疤壮汉对贾晓天招了招手。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刑啊，十年起步 二十分钟后，垂头丧气，仿佛被玩坏布娃娃的贾晓天，失魂落魄地走出出租屋。 虽然刀疤恶汉让他做的事情很简单，但是生平第一次从酒吧约姑娘，就被玩了仙人跳，这一点让他非常沮丧。 这一幕，被停在路边面包车里的人，忠实记录了下来，汇报到乔斌那边。 羊肉汤馆里。 江华听见乔斌的手机，一直“叮叮叮”的响个不停，就知道贾晓天的一举一动，尽在乔斌掌握中。 “看你挺忙的，那边又有了新动静？” 江华吃着羊肉，用闲聊地语气问。 “还真被你猜中了，贾晓天遇到了事儿，他被人设了仙人跳。” 乔斌感觉江华就算不做生意了，搬把凳子去天桥下面算命，也能过得滋润。 “他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打工仔，有人居然花费心思给他玩仙人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先别管贾晓天，把那伙设仙人跳的人，先控制起来，搞不好鱼儿已经咬钩了。” 江华精神一振。 他把贾晓天弄到戴教授身边，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现在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内鬼，确实有了动静。 “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 乔斌和江华想到一块去了，甭管那伙设仙人跳的是什么来历，抓起来问一问，也许能有收获。 乔斌的同事，冲击出租屋的时候，几个扮演打手的汉子，正在乐滋滋的数钱。 这钱当然不可能是从贾晓天身上敲诈来的，再说这家伙也没这么多钱，钱是那个漂亮女人支付的酬劳。 “别动！” “双手抱头蹲下！” 好几把黑洞洞的手枪，指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的刀疤汉子，直接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就弄个仙人跳，至于整出这么大动静吗？” 倒是那个漂亮女人，看见这一幕，脸色白了一下，表情阴晴不定。 “少废话，老实跟我们走一趟。” 几把明晃晃的手铐，把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拷了起来。 把几人控制起来后，带队的一个精悍小伙子，走到一旁，给乔斌打电话汇报。 “乔科，人都控制起来了，怎么处理？” 他在电话里问。 “先带回去，我马上过来。” 乔斌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他和江华这一顿，吃了一个多小时，肚子撑得滚圆，就算熬一个通宵，也不会感到饿了。 “我和你一起去。” 江华对着几个玩仙人跳的，很感兴趣。 他蹲在岸边，当了一个多星期的渔夫，现在终于钓到鱼了，当然要去看看自己的鱼获。 半个小时后，在单位的审讯室，乔斌见到了臊眉耷眼的刀疤汉子。 “姓名。” 乔斌面无表情地问。 “张大山。” 刀疤汉子神色悻悻地回答。 他上半年刚刑满释放，就想出来搞两个钱花花，哪知道倒霉催的，就摊上了这事儿。 “职业。” 乔斌继续按照程序审问。 “无业人员。” 张大山低着头，没精打采地回答。 然后，张大山的个人资料，被乔斌的同事，直接递到了桌子上。 “是谁指使你玩仙人跳的？” 乔斌看了一眼资料，嘴角挂着冷笑。 “没人指使，就是兜里没钱了，想弄两个钱花花。” 刀疤汉子犹豫了一下说。 “还不老实，你知道自己摊上了什么事儿吗，这次你要是进去了，可不是三五年，至少是十年起步，你确定要替别人扛？” 乔斌猛地一拍桌子。 “冤枉啊，我就弄个仙人跳，咋就十年起步了呢？” 刀疤汉子吓得一哆嗦。 他本来是出于朋友义气，想把这事儿抗下来，但是十年起步，他真心扛不动。 “那就老实交代。” 乔斌不怒自威。 江华站在审讯室隔壁，透过单向玻璃窗看见里面的一幕，感觉老乔还是有一套的，这么快就攻破了嫌疑人的心理方向。 “是，是郭燕妮，她让我帮她个小忙，说事后会给我三万块做酬劳，我手头有些紧，就答应了。” 刀疤汉子结结巴巴地说。 “郭燕妮是谁？” 乔斌紧盯着刀疤汉子问。 “就是和我一起被抓的那女人。” 刀疤汉子感觉风向不对，也不讲义气了，把同伙卖的一干二净。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乔斌感觉这事儿，终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一般的仙人跳，都是从肥羊身上敲钱，像这样自己贴钱玩仙人跳的，那可不多见。 “她以前是混豪庭的，我照顾过她生意，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刀疤汉子神色悻悻地交道。 乔斌知道豪庭是什么地方，老板很有关系，算是京城比较高档的场子。 不过，在前段时间的全市清扫行动中，还是被端了。 “小吴，你继续审，我出去一下。” 乔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把后续的审讯工作，交给一旁的同事。 这些被带回来的人，都是被分开关押的，郭燕妮那边本来是两个女办事员在审，见到乔斌进来，两名女办事员立刻站了起来。 “审的怎么样，她都交代了什么？” 乔斌拿起桌上的审讯记录。 “她承认自己钱迷心窍，花钱雇人设了个仙人跳，想敲诈点钱花。” 一名女办事员说。 “你可不是钱迷心窍，你是别有所图，郭燕妮是吧，我劝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老实把问题交代清楚。” 乔斌深深看了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眼。 “我就是工作的场子被端了，走投无路，才一时糊涂的。” 郭燕妮哽咽着说。 “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乔斌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在他面前装可怜没用。 郭燕妮只是哭，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时，一名同事匆匆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是郭燕妮的手机，此刻正响着彩铃。 “乔科，有人给她打电话。” 提着证物袋的同事，语气急促地说。 乔斌皱眉，此时对面的郭燕妮正在跟他玩对抗，让她接电话，肯定不妥，但是如果不接，万一那边警觉了怎么办？ “我来接吧，你们赶紧查查这个号码。” 一直旁观的江华，突然走过来说。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不刑，我要坦白！ “你接？” 乔斌愣了一下，心里迟疑。 这个电话很关键，极有可能是那个内鬼打来的，如果提前让对方警觉，那他们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你得相信我。” 江华给了乔斌一个肯定的眼神。 “行，尽量拖着他聊，时间越长越好。” 乔斌也是个有决断的人，他相信江华，不会在这个时候胡来。 “我知道，先把那女人的嘴堵了。” 江华接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乔斌的手下，在旁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锁定机主位置。 “事情办完了吗？” 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办你个大头鬼呦，你就是妮妮嘴里的那个老男人是吧，老子跟你说，现在老子知道了你的秘密，三万块钱太少了，哥刚从里面出来，手头有些紧，你再给我打十万过来，这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 江华接通电话后，用一副混不吝的语气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立刻挂断电话。 “老子跟你说，你别装死哈，妮妮是我的女人，你个老东西，睡了我的女人，十万块钱是精神损失费，你要是磨磨唧唧不给，老子现在就去派出所，举报你个狗东西。” 江华拿着电话，在乔斌和他同事的注视下，继续用痞里痞气的语气说。 “你举报我什么？” 老男人的声音，冷笑一声。 “你装个毛线装，老子问过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了，知道你是干什么的，爽快点给一句，要么给钱，要么老子去举报你，你赶紧选一样。” 江华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他是在赌，从郭燕妮紧咬牙关，不愿意出卖这个老男人来看，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不过，郭燕妮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而且之前经历复杂，他赌这个老男人，肯定不知道郭燕妮以前的社会关系。 “你是谁？” 老男人镇定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几分火气。 他为了稳妥，没有自己出面，而是让郭燕妮去做这事儿，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哪知道关键时刻除了岔子，闹了一出窝里哄，郭燕妮这是找的什么狗屁人渣？ “老子是妮妮的前男友，就是你个老东西，挖了我的墙角，你知不知道，老子找你很久了，算了，钱我也不要了，现在就去派出所举报你。” 江华说着说着，一副准备挂电话的语气。 他这边要挂电话，那边反而着急了。 “兄弟，别急，有话好好说。” 医院那边，王朝晖急得额头渗出冷汗，他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你个老东西，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妮妮离我而去，我有多伤心，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报复你！” 江华说着说着，竟然哭上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郭燕妮就在一墙之隔的审讯室里，听着江华站在门口，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她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就想不明白了，如此庄严的国家单位里，怎么还有这种臭不要脸的无赖？ 她想要提醒王朝晖别上当，可是嘴被有先见之明的江华塞住，无法发出声音。 “乔科，追踪到了！” 坐在电脑前的年轻小伙，举起手来，用口型无声地向乔斌汇报。 “干得漂亮！” 乔斌精神一振，竖起大拇指，无声点赞。 站在乔斌身边的两名女办事员，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江华，就算是她们这种专业人士，也没把握拖着对方聊这么久，没想到江华居然用这种插科打诨，近乎无赖的方式做到了。 “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不至于，这样吧，我给你十万，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王朝晖此刻心里，有种跑过一万只羊驼的感觉，他不停地骂郭燕妮办事不靠谱，这找的什么垃圾玩意儿？ “早说嘛，谈钱多好，我呢知道你肯定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回头我给你个卡号，你把钱打过来，你横刀夺爱的事儿，在我这里，就一笔勾销了。” 江华立刻眉开眼笑地说。 “郭燕妮人呢，让她接电话。” 王朝晖刚才被江华东拉西扯，绕了半天，现在突然回过神，他似乎打的是郭燕妮的电话。 “这我哪知道，你说这女人也是的，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感情还在，打个友谊赛，那不是天经地义么，这女人偏偏装什么贞洁烈女，包都不要就跑了，演个毛线演，这装清纯给谁看呢？” 江华一脸晦气地说。 “垃圾！” 王朝晖恨恨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他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就想不通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垃圾，郭燕妮眼睛瞎成什么样，才会找这么一个前男友？ “乔科，对方是在医院打的电话。” 刚才追踪定位的技术员，在电话挂断后，才开口说。 “电话卡是谁的，查出来没有？” 乔斌语气急促地问。 “那边是用不记名电话卡打的。” 技术员一早就查了过了。 “别查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郭燕妮被撕下贴在嘴上的胶带后，心态彻底崩了。 她就没见过江华这么无耻的人，感觉负隅顽抗下去，没什么希望，搞不好还会加重刑期，也不再死扛了。 “早说嘛，你要是早这么痛快，说不定我就原谅你背叛我的事儿了。” 江华嬉皮笑脸，走进审讯室。 “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有你这种臭不要脸的垃圾？” 郭燕妮是混欢场的，见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是像江华这样的极品，却是第一次见。 “得了吧，你又高尚到哪儿去，出卖身体不可耻，可耻的是出卖灵魂，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间谍，卖国贼，知道不？” 江华毫不客气地还击。 “我不是间谍，他也是迫不得已，被人威胁的。” 郭燕妮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狡辩。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他的姓名，身份全都赶紧交代，他是十年刑期起步，你却不一定，我劝你不要自误。” 江华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说。 “他，他叫王朝晖，是水木的教授。” 郭燕妮对王朝晖确实是有点感情的，主要是对方答应娶她，说要带她去国外生活，这让她对生活有了点盼头。 不过，毕竟是混过欢场的女人，要说有多重情义，那也谈不上。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王朝晖落网 “居然是他？” 江华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十分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内鬼，居然就是戴教授一直在为之抱不平的同事王教授，他必须承认，王朝晖的这个苦肉计，还真是演得到位，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轻易就洗脱了泄密的嫌疑。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他的事情我没参与，他也不让我知道，我真的不是间谍。” 郭燕妮急着和王朝晖撇清关系。 “刚才还情深义重，现在一转眼就把他出卖的一干二净，呵呵，女人。” 江华讽刺地看了郭燕妮一眼。 “把她带下去吧。” 乔斌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两名女办事员说。 在知道了王朝晖，就是潜伏在水木大学的间谍后，他们下一步，就该布置抓捕计划了。 “刚才定位他电话是从医院打来的，我记得他父亲好像病了是吧，那他应该在医院陪护，抓捕他的时候，动静别闹太大。” 江华敢肯定，王朝晖的背后肯定还有大鱼。 此时，王朝晖有些心烦意乱，一个人坐在住院部楼下草坪的石凳子上抽烟。 虽然江华表演的天衣无缝，但他总是感觉事情哪儿不对，想了又想，他也不管住院的老父亲，径直开车前往市郊的别墅。 乔斌派过去的人，晚了半分钟，差一点点就与王朝晖的黑色桑塔拉擦肩而过。 几名穿着便衣的行动人员，在上楼之后扑了个空。 病房里面，王朝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他刚做完手术。 几名行动人员对视一眼后，没有惊醒这位老人，悄悄退了出去。 “乔科，王朝晖跑了。” 行动小组的组长，给乔斌打电话说。 “这个老狐狸，还真是警觉。” 乔斌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立刻提审郭燕妮，看王朝晖有没有隐秘住处。” 江华眼神一闪。 他觉得如果王朝晖真打算跑路，肯定不会直接回家，而是会选择安全的地方，观望风向。 王朝晖本来以为，他在市郊的别墅，非常隐秘，没人知道。 但是他小看了郭燕妮，这个女人趁他不在家时，偷偷翻过他的存折和房产证。 他自信的以为，自己靠着甜言蜜语，还有虚情假意，牢牢掌控了郭燕妮，但是他却忘了，对于郭燕妮这种女人来说，就算她会动心爱一个人，但是她最爱的，始终还是她自己。 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王朝晖在郊区的别墅被捕，他被押出来的时候，还穿着睡衣，脸上还带着几分懵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抓了。 乔斌接到行动组长的汇报，终于松了口气，他就怕王朝晖连夜潜逃，那样再想抓他，可就麻烦了。 “饿了，也不知道早点铺子开门没有。” 江华揉了揉肚子，打了个哈欠说。 熬了一个通宵，又困又累，他现在只想吃一笼小笼包，然后回去美美睡一觉。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还得加把劲，把王朝晖背后的人审出来。” 乔斌搓了搓脸，强打着精神说。 “你审吧，我去睡一觉，实在是太困了。” 江华实在熬不住了，他对王朝晖背后是谁，不感兴趣，他的任务就是帮戴教授揪出内鬼。 山下佐夫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并不相信王朝晖，所以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他。 王朝晖落网，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连行李都不要了，走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到了机场后，他直接进了洗手间，再从里面出来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任谁再看见他，我无法把眼前这位，穿着嘻哈风格的花格子衬衫，满头卷发的时髦男人，和严肃刻板的山下佐夫联系在一起。 王朝晖被捕之后，非常不配合，一口咬定郭燕妮是在冤枉他，他是无辜的，并不是间谍。 “你说她冤枉你，你有什么证据？” 乔斌非常恼火，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负隅顽抗，有什么意义？ “你说我是间谍，你又有什么证据？” 王朝晖不愧是当过教授的人，冷静下来后，恢复了该有的智商。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指使郭燕妮玩仙人跳？” 乔斌觉得王朝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什么时候指使她玩仙人跳了，我让她帮我父亲买点野山参之类的补品，哪知道她和她前男友搅和在一起，搞些非法勾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朝晖无辜地一摊手，抵死不承认。 “行，死撑是吧，等我拿到证据，你再想坦白可就晚了。” 乔斌冷笑一声。 “我什么都没做，坦白什么？” 王朝晖是吃定了只凭郭燕妮的口供，乔斌无法给他定罪。 江华那边，刚睡没多久，就被林超楠打电话吵醒了。 “我说，你是知道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故意折腾我吧？” 江华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后没好气地说。 “我看你这样下去，迟早得死在女人身上，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今天夏铁有个重要会议，你作为合作方，也必须参加。” 林超楠还以为江华一夜没睡，是在跟女人鬼混。 “你是我助理，你代表我去参加，不就行了？” 江华哈欠连天，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这个我恐怕代表不了，这次会议，东铁那边的学术交流团也会参加，你就算做做样子，也得亲自来一趟。” 林超楠没好气地说。 “行了，我知道了。” 江华迷瞪着眼睛起床，拿起枕头边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钟，他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也不知道老乔那边，有没有收获。” 他一路打着哈欠去洗脸。 这里是乔斌单位的宿舍，他本来是想回酒店睡的，但乔斌不放心他疲劳驾驶，就把自己在单位的宿舍，让出来给江华休息。 江华洗完脸之后，去街对面的早点铺子过了个早，肚子吃饱了，感觉困意消散了很多。 他又给乔斌和老乔的同事们，带了一些早点，溜溜哒哒，走进审讯室所在办公大楼。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人活着，钱却没了 “来来来，大家熬了一夜都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江华手里提着豆浆和小笼包，笑容满面地招呼。 然后，他目光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乔斌，疑惑问：“老乔人呢？” “唉，乔科正发脾气呢，咱们还是先等等。” 一名办事员愁眉苦脸地说。 乔斌不吃，他们这些跑腿的办事员，哪里敢先吃。 “什么情况，审的不顺利？” 江华昨天没关注审讯结果，提前跑去睡了，一看大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审讯肯定不太顺。 “那个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咬死了不承认，咱们正派人搜查他家里，希望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办事员小声对江华说。 “直接查他银行卡，还有别墅，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些他能解释得清楚？” 江华没想到，一个卖国的间谍，居然还挺嚣张的。 “他还真解释清楚了，说这些是炒股赚的，还提供了交易记录。” 办事员一脸晦气地说，他不是第一次办案，但是很少遇到这种难啃的硬骨头。 “这些家伙，居然玩的还挺高端。” 江华冷笑一声。 他前世看过一条新闻，说境外势力和国内间谍，进行交易的时候，都是使用比特币，这种数字货币，要比资金转账，更为隐秘，更难查获。 没想到在没有比特币的年代，他们居然利用股市进行利益输送，玩的还挺高明的。 “是啊，以前他们都是现金交易，只要从家里查获现金，基本是人账俱获，现在变聪明了，居然通过股市交易，真是太狡猾了。” 办事员语气恨恨。 时代在发展，他们办案的手段虽然进步了，但是间谍们的交易方式，也在与时俱进。 “你把他股市账号给我，我去跟那个家伙聊两句。”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们交易的是香江那边的股票，就是这家达辰实业。” 办事员昨晚亲眼见证过江华的神奇表现，期待他打破现在的僵局。 “这家达辰实业什么背景，查过么？” 江华边走边问。 “主要是给r国的轿车企业做配件代工。” 办事员讲述查到的情况。 “小矮子还真是个搅屎棍子，哪里都要搅和一下。” 江华满脸厌恶地骂了一句。 走进审讯室，乔斌挂着黑眼袋，如斗鸡一般，死死盯着王朝晖，一副和他杠上的表情。 “老乔，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这里我来。” 江华走过去，拍了拍乔斌的肩膀。 “你继续熬着他，别让他睡，我还就不信了。” 乔斌神色悻悻地站起身。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王朝晖被大号探照灯照着，眯着眼睛，看不清江华的样子。 “演，接着演，戏真是好，当水木的教授太可惜了，你该去戏剧学院，教人学表演。” 江华冷笑着坐下来。 “是你！” 王朝晖一下子就听出了江华的声音。 这就是昨天电话里，自称是郭燕妮前男友，跟他胡搅蛮缠的那个无赖。 “可不就是我么。” 江华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必须承认，王朝晖虽然人至中年，但是卖相还是不错的，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再加上满身的书卷气，难怪郭燕妮那个风尘女，都动了从良的心思。 “你就是个败类！” 王朝晖气急败坏地说。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的小心谨慎，居然最后栽在了江华手里。 “卖国贼，没有资格说别人是败类！” 江华毫不客气地反击。 “我不是间谍，你们没证据。” 王朝晖梗着脖子说。 “我不是体制内的，抓间谍的事儿，和我无关，咱们来聊聊别的。”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聊什么？” 王朝晖惊疑不定地问。 他吃过江华的亏，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非常警惕。 “妹妹，去帮我泡杯茶。” 江华没理会王朝晖，而是侧脸对陪审的女办事员说。 女办事员走到后面饮水机旁边，给江华接了一杯开水，放了点茶叶。 她和乔斌熬了两个多小时，都没什么突破，心里很好奇，想知道江华能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人有两大悲是什么吗？” 江华喝了一口茶，用悠闲地语气问。 王朝晖没有说话，而是警惕地看着江华，打定主意不按他的节奏走。 “第一悲，是人死了，钱却没花完，然后别人花着你的钱，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 江华语气慢悠悠地说。 “抱歉，我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婆，你说的这一悲和我无关。” 王朝晖语气平静地说。 “没关系，还有第二悲，那就是人活着，钱却没了，就在刚刚，我给在香江的基金公司，打了个电话，调动了三十亿资金，来狙击达辰实业，我相信最多一个星期，你就会在电视上，看到这家企业破产的消息。” 江华知道王朝晖手里的资产，全都换成了达辰实业的股票，达辰实业破产，他就血本无归了。 “你在跟我讲故事呢？” 王朝晖冷笑一声。 还三十亿资金，他怎么不吹三百亿？ 真以为吹牛不用上税，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就在这时，江华的手机响了，是何詹泊打来的。 “老板，有个好消息，我刚查到达辰实业存在重大财务问题，还涉嫌走私，不用等一个星期，明天我就能让这家公司破产清算。” 何詹泊在电话里，语气兴奋地说。 “王朝晖跟这家公司，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华眯着眼睛问。 “他不是普通散户，而是这家公司的隐秘股东，我们初步怀疑，他利用股市套现。” 何詹泊的效率很高，江华吩咐的事情，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了眉目。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江华在挂断电话之前说。 “演，你比我还能演！” 王朝晖不相信江华一个电话，就能查清香江那边的事情，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就是在吓唬他。 “行了，你不承认自己是间谍也没关系，走私和涉嫌股市欺诈，也够判你了，等你在牢里蹲几年，我相信你的间谍案，也会水落石出。” 江华冷笑一声，直接站起身，走出审讯室。 “这样也行？” 女办事员没想到，江华居然剑走偏锋，绕过了让她们纠结的证据事情。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乔斌正趴在桌子上吃包子，见江华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还以为他搞不定王朝晖，挥了挥手说：“别气馁，你没做过审讯工作，面对一些死硬份子，就是得像熬鹰一样，死死熬着他。” “已经搞定了。” 江华走到乔斌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豆浆。 “搞定了？咳咳……” 乔斌嘴里塞满了包子，差点一口气呛住，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时，作为陪审的女办事员，一脸喜色，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说：“乔科长，王朝晖愿意交代了。” “江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斌连包子都顾不上吃了，拉着江华的胳膊，一脸好奇地问。 他熬了小半个通宵，都没能攻破王朝晖的心理防线，江华进去了晃了一圈，王朝晖心态就崩了？ “因为他明白，他交不交代，他这个牢都是坐定了，继续咬牙死扛，只会加重刑期。” 江华喝了口豆浆，微笑着说。 “乔科，江先生掌握了王朝晖别的犯罪证据，所以他心理防线崩溃了。” 女办事员低声在乔斌耳边解释。 “可以啊，没想到你对付间谍还真有一套，比我们这些专业人士还厉害。” 乔斌满心欢喜，用力拍了江华肩膀几下。 “一边儿去，你手上刚拿过包子，全都是油。” 江华一脸嫌弃地躲过。 乔斌内心振奋，也顾不上吃包子，兴冲冲地跑去审讯室，继续审问王朝晖去了。 江华这边又接到了林超楠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到了酒店，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江华下楼。 “江老板，不是说了今天有重要会议么，你人去哪儿了？” 她就没见过，比江华还不靠谱的人，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他除了有个好家世，还有什么。 “我临时有点事，你先代替我出席会议，我晚点儿过来。” 江华见王朝晖终于开口了，也不急着走，想听听他身后那个人是谁。 “我真是服了你！” 林超楠彻底无语了，按照她对江华一贯的印象，几乎不用问也知道，这位花花大少，肯定又赖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打完电话之后，江华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他交代了背后上线是谁吗？” 他看了眼垂头丧气地王朝晖，询问乔斌。 “是一个叫山下佐夫的r国人，这个人现在就在京城，我已经安排人去酒店抓人了。” 乔斌神采奕奕。 如果能抓到山下佐夫，那他这次行动，就算尽了全功，同事们也没白辛苦一场。 “这都耽误了几个小时，能不能抓到人，还真不好说。” 江华没好气瞪了王朝晖一眼，如果这个家伙早点开口，山下佐夫肯定是跑不掉的，不过现在就难说了。 大家正等着酒店那边的行动结果，江华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林超楠打来的。 “我说，你烦不烦啊，到底能不能干，要是干不了这份工作，我让夏铁那边换个助理。” 江华就没见过这么事儿妈的人。 “别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刚才我看见好几个便衣，进了酒店，说不定市局又在搞清扫行动，你赶紧从女人身上起来，我不想去警察局给你交保释金，太丢人了。” 林超楠在电话里说。 最近市里在开展创城活动，隔三差五，就会突击检查酒店和娱乐场所，出来找乐子的老哥，那是抓了一波又一波，她担心江华也被抓进去了。 “乱想什么，我不在酒店。” 江华哭笑不得，感情他在这女人心里，就是个啥正事儿都不干的花花大少？ “我跟你说，会所更危险，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女人……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林超楠明显是又误会了。 “你有空在这里操心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表弟吧。” 江华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 “表弟？贾晓天他怎么了？” 林超楠愣愣拿着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乔斌这边，已经接到了行动队的汇报，说是在酒店房间，没有找到山下佐夫，问过酒店前台，说下山佐夫半夜打车，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朝晖，你该死！” 乔斌懊恼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他一个r国人，就算要逃，也只会往自己国家逃，安排人去机场查一查，碰碰运气吧。” 江华叹了口气。 山下佐夫的出逃，王朝晖要承担主要责任，正是他死不开口，为山下佐夫争取了出逃时间。 王朝晖低着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如果不是山下佐夫逼他，他未必会沦落为阶下囚，他恨这个刻薄的r国人。 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最后竟然是他，间接帮助了山下佐夫逃跑，此刻他的心里，仿佛被毒蛇在噬咬。 纠结的人，不止是王朝晖一个。 贾晓天此刻，也是满心纠结，那刀疤汉子让他把戴教授的电脑硬盘偷出来，他不是很想干。 他虽然以前干过小偷小摸的事儿，但那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不想再弄丢了。 因为心里装了事儿，所以他上班迟到了，刚走到大学门口，就撞见了自己表姐。 “贾晓天，你脸怎么了？” 林超楠一眼就看了表弟脸上的淤青。 “没，没什么，过道灯坏了，不小心撞了一下。” 贾晓天本来就心虚，看见表姐自然更心虚了。 “别瞒我，你这个人一说谎，眼神就乱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林超楠语气严厉，咄咄逼人。 “没打架，我中了别人圈套。” 贾晓天垂头丧气，他本来就不是心里能藏事儿的人，再加上从小到大，强势的林超楠，一直充当保护他的角色，所以就把昨天中仙人跳的事情，跟林超楠说了。 “你真是糊涂，电脑硬盘虽然不值钱，但是里面装的，可是实验机密，你真这么做了，就不是丢工作这么简单，是要被判刑的。” 林超楠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心里还有些后怕，幸亏她过来了问了，否则表弟真做错了事，那一切都晚了。 不过，这事儿江华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老天爷都要收你 乔斌为了抓山下佐夫，亲自去了一趟机场。 他已经查过了，飞往r国的航班，是下午两点，如果山下佐夫真想潜逃回国，现在一定还没走，时间还来得及，他还有机会。 江华没去，他有别的事情要做。 参加完夏铁的会议后，他陪着赵琦川在草坪上散步。 “没想到，山下佐夫居然是间谍，幸亏江先生及时过来提醒，才让我们有时间调整应对r国交流团的策略。” 赵琦川一脸后怕地说。 “东铁虽然打着友好共进的幌子，但是小矮子对我们，从来没有过善意，他们在交流团里安插间谍，这一点都不奇怪。” 江华现在已经知道，山下佐夫就是这次交流团的一员，而且和他下榻在同一家酒店。 “江先生，关于后续的合作，你有什么想法？” 赵琦川经过这次的事情，清醒地认识到，江华可不是徒弟口中的纨绔子弟，这个年轻人深藏不露。 “水木的戴教授那边，会给你们提供技术支持，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些技术，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成果。” 江华边走边说。 “戴教授我是听说过的，没想到他在电磁领域，会走出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真是了不起呀。” 赵琦川一脸感慨。 以前戴教授虽然有名气，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物理教授，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随着他的这套电磁理论横空出世，对方注定会在物理学发展史上，留下隆重笔墨。 对于赵琦川这样的人来说，他不羡慕别人有钱，但是青史留名，是他这一辈子的追求。 “赵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戴教授的理论虽好，但是终究需要你们把理论，转化为现代化的工业产品，国内第一台磁悬浮列车，能够在你们手上诞生，我相信以后大家，都会记住你赵琦川的名字。” 江华知道赵琦川这类人的追求。 林超楠走在后面，看着师父和江华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一直以为江华是个只知道泡女人的纨绔子弟，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今天的会议上，江华当着一众夏铁领导的面，把他们是怎么通过王朝晖，揪出山下佐夫这个间谍的事情，给大家讲了讲。 夏铁的领导万分惊讶，山下佐夫这个人他们太熟悉了，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万万没想到，这个外表恭谦有礼的r国学者，居然是一个居心叵测的间谍。 林超楠作为江华助理，也出席了会议，她这才知道，江华最近这段时间，究竟在忙什么，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天天忙着泡女人，而是在查间谍。 想到自己对江华的误会，她感觉脸颊有些烫。 “赵工，这边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技术上的事情，有戴教授和你对接，我这个外行，就不乱插手了。” 江华停住脚步说。 “江先生这是要走了？” 赵琦川非常惊讶，这工作才刚步入正轨，江华就准备当甩手掌柜。 “我就是个搭桥牵线的，现在桥已经搭好了，我自然没必要一直留在京城。” 江华笑了笑说。 “可是，如果你走了，那公司谁来管理？” 赵琦川有些为难地问。 现在他的项目，已经从研究所独立了出来，挂在单独成立的新公司旗下，如果江华不在了，让他管理公司行政，他可干不来这些。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会离开，公司我请了专业的经理人打理，赵工只需要安心搞研究就行。” 江华笑呵呵地说。 林超楠跟在后面，听说江华要走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之前是很讨厌这个人的，巴不得离他远一点，但是现在听说他要走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多高兴。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飞往r国的航班，早就起飞了，也不知道乔斌那边，抓到了山下佐夫没有。 正想着这事儿呢，乔斌那边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老乔，怎么样，战果如何？”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期待问。 “幸不辱命，这老小子还真是够能藏的，改头换面不说，还弄了个假护照，不过狐狸再狡猾，还是露了破绽，被我给逮着了。” 乔斌看起来心情很好，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 “说说呗，在哪找到他的？” 江华好奇地问。 在他想来，耽误了几个小时，再想抓住山下佐夫这种老间谍，应该是很难的，乔斌能够把他堵在机场，还是很有本事的。 “他算计的很好，不过运气差了点，当天飞r国的航班满员了，他急着离开，就想花钱让别的乘客，把位置让出来，正是这样，被我们注意到了。” 乔斌笑呵呵在电话里说。 “看来，他也不是很聪明嘛。” 江华撇了撇嘴，如果换了是他，就不会这么做。 “行了，我得押他回去了，等会儿在联系。” 乔斌那边看起来挺忙的，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江华打电话的时候，赵琦川就站在旁边，听见山下佐夫被抓了，他心里很高兴，问：“那个间谍，真的被抓住了？” “是啊，看来是他缺德事儿干的有些多，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江华想起山下佐夫的倒霉经历，似笑非笑地说。 他制定的这一系列计划，原本是想帮戴教授，抓住藏在水木校园的内鬼。 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居然还意外收获了一个山下佐夫，这等于钓鱼意外钓到了一只王八，晚上能加餐，还挺让人开心的。 “江先生，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林超楠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主动走过来，向江华道歉。 “别整这么客气，我倒情愿自己是个花花公子，其实，那一直是我向往的生活。” 江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林超楠被江华这么一说，反倒闹了个大红脸。 “说说你表弟的事儿吧，这次我们能有如此收获，这里面有他一份功劳，你回去告诉他，工作的事儿，不用担心，就算不在戴教授身边干了，我对他也有安排。” 江华话题一转。 他这人是论迹不论心，不管贾晓天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终究没去偷硬盘，只这一点，他就不会追究贾晓天的责任。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VR技术 深市，奔腾网络公司。 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的王元炜，双眼通红地坐在电脑旁，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王哥，你该去休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别把身体熬坏了。” 一大清早，前台小妹来公司上班，看到王元炜依旧是第一个来的，就知道他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压根儿就没回家。 “你不搞技术，你不懂，江董弄来的这套技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我想尽快做出产品。” 王元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如飞，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 这时，已经是上班时间，公司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来了。 “小陈，你们来了正好，赶紧劝劝王哥，这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前台小妹自己劝不动王元炜，见到技术组的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便对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头儿昨天又没回去？就算拿命干事业，也不带这样的啊。” “王头儿，江董都说了，不提倡加班，你不能跟领导的指示，背道而行啊。” “头儿，你赶紧去休息休息。” 技术组的几个小伙子，七嘴八舌，劝着王元炜。 他们之前不是没在其他it公司干过，其他公司那都是领导下班，准时走人，他们这些程序狗留下来没日没夜的加班。 没想到来了奔腾网络，完全反过来了，身为技术总监的王元炜，一个人就把大部分事情都做了。 他们就算想要加班，王元炜都不让。 “趁着现在有灵感，我得多写点代码。” 王元炜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处于莫名兴奋状态。 “头儿，你把工作分给我们，大家一起完成，不更快吗？” 技术员小陈十分不能理解地说。 “你们以前没接触过vr技术，不知道该怎么上手，等我把基础框架搭建好了，大家再一起开发完善。” 王元炜继续敲着键盘。 “vr技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硅谷世界计算机博览峰会上，麦斯克博士提出的虚拟现实技术？” 技术员小陈用不确定地语气问。 关于虚拟现实的技术，他还是从电脑报上看来的，这项技术，就算是在计算机行业最发达的硅谷，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一个概念雏形，离拿出真正的产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至于国内，大多数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是vr技术。 比如前台小妹，此刻脸上就充满了茫然。 “是啊，江董太了不起了，硅谷那边只是刚刚提出一个概念，他就已经拿出了成熟的技术，等我把框架搭建好了，大家一起参与进来，我们争取作为全世界，第一家推出vr产品的公司。” 王元炜语气亢奋地说。 年初的全球计算机博览峰会，他虽然没能去参加，但是在电视上看过直播，麦斯克实验室提出的虚拟现实理论，太震撼人心了，让人有种一步踏入未来科幻世界的感觉。 在这之后，王元炜一位留在硅谷发展的同学，还得意洋洋，给他打电话过来炫耀，说他准备跳槽到麦斯克实验室，和麦斯克博士一起，推出这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技术。 还隐晦嘲讽了王元炜一番，说他不该鼠目寸光，跑回国内发展，现在只能窝在一家小公司，搞搞不入流的游戏开发，浪费时间，浪费才华。 王元炜当时气的不行，很想辩驳，说他们不是小公司，公司旗下的语聊产品，几乎覆盖了夏国三分之二的网民。 但是他最终一脸颓然，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相比硅谷各种层出不穷的高新科技，他们公司推出的几个产品，虽然构思新颖，但是技术含量不高，跟虚拟现实，这种开启未来科技时代，带有几分魔幻色彩的尖端技术，更是没法比。 不过没想到峰回路转，就在不久前，江华托人给他送来一块优盘，里面竟然有整套的vr开发技术。 他当时惊呆了，因为关于虚拟现实的技术，硅谷那边也不过是刚提出概念，还在摸索阶段，没想到江华直接拿出来成熟的技术。 这就相当于，大家一起赛跑，发令枪刚响，你就站在了终点，这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 他好奇地打电话询问江华，想知道老板从哪里，弄来的这套完全超越了当前时代的技术，却被江华告知保密，让他先把框架搭建起来，尽快拿出产品。 江华的这套虚拟现实技术，自然来自于神秘的“方舟”，当初铁血帝国得到“方舟”的时候，受限于当时的眼界和技术条件，很多方舟上面的技术，都没能得到充分开发，后来更是把路走歪了，折腾到神学上面去了。 江华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人在京城的时候，就托喀秋莎，把虚拟现实方面的技术，带给深市的王元炜，他要抢在硅谷之前，开启vr时代。 奔腾网络公司，一群人正七嘴八舌的劝王元炜去休息，可是处于亢奋状态的王元炜，就是不听劝。 这时，晋升为公司副总的鹿禾米，穿着一身火红的风衣，踩着高跟鞋，气场十足地走进来。 “王元炜，要么我把你电源拔了，要么你现在赶紧去休息，我可不想见到奔腾网络技术总监，熬夜加班猝死的新闻，我相信你也不想见到吧？” 她女王气质十足地说。 “别，千万别拔电源线，我代码都没保存呢。” 王元炜吓了一跳，拔电源线这种事情，别人不敢做，但是鹿禾米可未必，这位女魔头在公司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江华能管住她。 “小陈，你带王元炜去公司宿舍，盯着他睡着之后，再离开。” 鹿禾米看王元炜布满血丝的双眼，真担心他在下一秒会猝死。 王元炜神色悻悻，老老实实关了电脑，在小陈的监视下，去公司宿舍休息。 “鹿姐，还是你有办法！” 前台小妹笑嘻嘻凑过来，竖起大拇指夸赞。 “行了，大家都干活吧，别围着看热闹了。” 鹿禾米拍了拍手说。 做完这些，她走进自己办公司，坐在转椅上，拿起手机，给江华打了个电话。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冤大头江哥 “江大老板，你究竟给王元炜打了什么鸡血，他都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如果不是我强行干涉，他估计都要猝死在公司了。” 在电话接通后，鹿禾米没好气地说。 “真的假的，他这也太拼了吧，不行，我得说说他，工作又不是一天做完的，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 江华没想到，王元炜在拿到vr技术后，居然会这么拼命。 他手下就这么一个技术总监，如果这真因为工作，猝死在公司，那他江大老板落在外人眼里，可就成了无情压榨员工的吸血鬼老板。 天地良心，他一直都不鼓励员工加班的，提倡的是效率工作。 “对了，跟你说个正事儿，上个月《传奇》的销售流水出来了，点卡和道具一共卖了1024万。” 鹿禾米在电话里说。 江华在外面折腾，他旗下的这些公司，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就停滞发展，就在上个月，《传奇》已经正式公测。 作为重生者的江华，吸收了前世《传奇》私服泛滥的教训，十分鸡贼的推出了两个版本。 一个是不卖道具，没有商城功能的点卡收费版，还有一个就是拥有商城功能的免费版。 这两个不同版本的《传奇》，差不多涵盖了所有层次的玩家。 想要公平，以肝代氪就去玩点卡版，在这里只要你有人格魅力，能组建强大公会，草根玩家也能占领沙城。 想要体验一刀999，当前呼后拥的氪金大佬，那就去玩免费版，各种商城道具，能让氪金大佬以一敌百，在沙城杀个七进七出。 “这个流水有点低啊……” 江华喃喃自语。 见惯了后世，新游上线动不动就是破亿的月流水，一千多万的流水，在江华眼里，确实少了些。 “这个流水不低了好不好，你觉得低，是因为你太有钱了。” 鹿禾米对于这个成绩，已经相当满足了。 “不，《传奇》这款游戏的潜力，不止于此，继续加大宣传力度，和更多网吧合作，眼前的这点成绩，远远没到我们的上限。”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好吧，知道你是干大事业的老板，一个亿对你来说，就是小目标。” 鹿禾米在电话里调侃。 自从江华上次在公司年会上，说出订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后，她就经常拿这句话打趣江华。 一个亿对江华来说，确实是小目标，但是对于奔腾网络而言，却是还需要努力，才能够到的一个数字。 打完电话之后，薛山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问：“老板，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是现在就走吗？” “走吧，再不回去，我家小公举就真要生气了。” 江华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出房间。 江双儿每天都要给他打个电话，询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去，江华老是明日复明日的，把小公举都弄恼火了。 江华的私人飞机，已经等候在机场，他在去机场之前，先去跟赵抗河告了个别。 “你和乔斌这次做的不错，我们通过山下佐夫，挖出了一个潜伏在京城的间谍网络，没想到小矮子居然在我们各大院校中，暗中收买了这么多学者，真是其心可诛。” 赵抗河邀请江华坐下喝茶。 “现在是和平年代，文化渗透当然成为各国之前相互攻击的主要手段，所以小矮子把重心放在学校，并不奇怪。” 江华喝了口茶说。 虽然这两年国内经济已经开始腾飞了，但是出国热依旧流行，在一些心智不坚定的高级知识分子眼里，国外的月亮，还是圆一些。 想到这一点，江华心情有些沉重，山姆通过电影，输出自己的文化，小矮子则喜欢暗戳戳使阴招，他们总是这么被动防守，也不是长久之计，也要有自己的文化渗透方式。 “赵老，我听说京城歌舞团，这两年不景气，不少人都下岗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这件事情，是他昨天晚上，看新闻的时候，在电视上看的，因为经费紧张，歌舞团一直排练的大型古装歌舞剧《敦煌》，都已经停掉了。 “是啊，现在大家都习惯去看电影，歌舞剧看的人少了，没了创收，歌舞团自然越办越差。” 赵抗河叹了口气。 现在经济不景气的，不仅仅是歌舞团，很多大型国企都在走下坡路，倒是一些民营企业，活力十足，发展势头十分强劲。 “本来打算今天走的，不过我打算把时间推迟，想去歌舞团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歌舞团赞助点经费。” 江华刚才在思考，他们的文化渗透方式，应该是什么。 他觉得，作为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国家，他们的文化渗透方式，应该是多种多样的，不过首先，得把一些非物质文化传承的东西，保护下来。 《敦煌》这个歌舞剧，他听说过，据说是通过唐代宫廷歌舞改编的，这次被搁置之后，差不多在十年之后，才又被拿了出来，初次在山姆亮相，就震惊了不少老外，直呼迈噶的，太震撼了。 赵抗河没说话，看向江华的眼神，有些古怪。 “赵老，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你是不是在哪听说，歌舞团有很多漂亮小姑娘，所以动了歪心思？” 赵抗河用狐疑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赵老，您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江华心里十分委屈和愤怒。 他这么专心干事业的人，会盯上歌舞团的小姑娘？ “以前，我是蛮相信你人品的，不过现在嘛，听说你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还生了个女儿？” 赵抗河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如果是他们赵家子弟，敢这么胡搞，他直接拿棍子打死，可对于江华，他只能在人格上鄙视。 “赵老，你听我说，那就是个误会……” 江华神色讪讪。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提什么赞助歌舞团的事儿了，这不纯粹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不过，歌舞团确实经费困难，听说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你愿意当冤大头，也是好事儿。” 赵抗河话锋一转。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莺莺燕燕 京城歌舞团成立于七十年代，也曾经辉煌过，不过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和大大小小的国企一样，也受到了冲击，现在到了要么变革，要么倒下的关口。 歌舞团的团长叫王欣倪，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艺术家，年轻时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参加过不少重要场合的演出。 “妈，不，团长，你就帮帮青萍姐吧，她公公病了，手术费需要钱，小孩马上又要上幼儿园了，现在连学费都交不起。” 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穿着舞蹈训练服，匆匆跑进团长办公室。 这是王欣倪的小女儿王漪涟，学的是舞蹈专业，今年刚毕业，拒绝了京城一家演艺公司的高薪聘请，加入了半死不活的市歌舞团。 “团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困难的也不止她一家，上个月借她的五百元，还是从你二哥的学费里省出来的。” 王欣倪叹了口气。 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儿子当兵牺牲在南疆，二儿子在读研，生活还需要靠家里补贴。 本来以为小女儿毕业，找一份工资高点的工作，能为家里分担一下，哪知道小女儿是个犟脾气，拒绝了演艺公司的高薪工作，头脑一热地加入了市歌舞团。 “妈，跟你说个事儿，艺海潮生那边找过青萍姐了，给她开了一个月五千的底薪，如果她走了，咱们歌舞团可就真的独木难支了。” 王漪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说。 这两年歌舞团不景气，团里的骨干走了不少，施青萍是王欣倪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同时也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如果她也走了，那歌舞团真是连拿得出手的人才都没了。 “她要走我不反对，但是艺海潮生，我听说那地方风气不好。” 王欣倪犹豫了一下说。 歌舞团现在经费困难，留不住人，所以团里成员要走，她从来不阻拦，不过艺海潮生那地方，虽然打的名号是从事歌舞演出，但是行内人都知道，那地方真正的收入来源，是靠给富家公子拉皮条。 “青萍姐当然不想走，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王漪涟好看的秀气眉毛，皱成一团，写满了“烦心”两个字。 原本凭着一腔热血，想要重振歌舞团，哪知道进来之后，才知道现实比梦想残酷，连她母亲这种从业几十年的老骨干，都没有办法，她一个新人更是只能干瞪眼。 “团里账上真的是没钱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欣倪寻思着，能不能再从自家的开支上，省出一点，拿给施青萍救急。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纪和王漪涟差不多的小姑娘，慌慌张张站在外面。 “团长，不好了，青萍姐的老公又来团里闹了？” 小姑娘是跑过来的，气都没喘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他怎么又来了，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王漪涟秀眉紧皱，拉着小姑娘就往外走。 “等等，有我这个团长在，要你们乱出什么头。” 王欣倪喊住了毛毛躁躁的小女儿。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抬脚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施青萍的老公，她打过几次交道，很不喜欢这个人。 当初徒弟结婚时，她就反对她嫁给这个人，觉得这男人不靠谱，但是施青萍一意孤行，就是喜欢这人，还是嫁了。 现在她家生活搞的一地鸡毛，固然有歌舞团不景气的原因，更多还是她老公游手好闲，自己不争气。 “别拦着我，让施青萍出来跟我说话，我好不容易找哥们儿，给她找了艺海潮生的工作，她拖着不去，究竟是几个意思？”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站在歌舞团的排练大厅嚷嚷。 一群莺莺燕燕拦着他，不让他过去，施青萍脸色难看，躲在换衣间不敢出去。 “胡泉，艺海潮生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把自己老婆往那种地方送，你是男人吗？” 一个在团里和施青萍关系要好的小姐妹，看不过眼，叉腰拦在醉醺醺的男人面前。 “装什么清高，还真以为你们市歌舞团，都是啥正经人，我昨天还见到郝佳丽了，她和一个老男人搂搂抱抱，进了一辆豪车，你也不是啥好货，吊着好几个有钱小开，不一样想找个金龟婿？” 胡泉斜睨着醉眼，歪歪斜斜站在那里说。 “你……” 小姐妹被气的够呛，她那是正常相亲，怎么落在胡泉嘴里，就这么不堪呢？ “胡泉，你闹够了没有？” 施青萍眼泪婆娑，从换衣间走了出来。 “明明是你跟我闹，人家艺海潮生的杨总，一个月给你开五千的工资，你都不去，你在这破歌舞团，一个月能拿五百不？” 胡泉怒气冲冲，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向自己老婆走去。 “胡泉，你给我站住！” 王欣倪脸色铁青，走了进来。 胡泉在跟施青萍谈念爱之前，在歌舞团干过几个月电工，后来因为王欣倪的反对，一气之下就离职了。 离职之后，一直没找份正经工作，偶尔接点家装的活儿，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因为这，王欣倪特别瞧不上他。 “别看你是个团长就了不起，我管自己的老婆呢，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胡泉明显没把王欣倪这个过气团长放在眼里。 “胡泉，你怎么跟我们团长说话呢？” “团长是青萍姐的师父，算起来还是你长辈，你太没礼貌了。” “青萍姐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一群莺莺燕燕，心里气不过，纷纷指责胡泉。 “够了，吵什么吵，一群工资都拿不上的破落户，少在这儿跟老子装清高，迟早都得去夜总会卖笑。” 胡泉仗着喝酒了，扯开嗓子开骂，然后越骂越难听。 “姐妹们，抄家伙教训这个混蛋！” 一名小姐妹气的脸色涨红，拿起扫帚就向胡泉打去。 施青萍看见这一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是真的后悔了，当初真应该听师父的话，不该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正闹得不可开交呢，一名文化局的干部，带着江华走了进来。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挑三拣四 “嚯，好热闹啊，这是在排练什么新式舞蹈剧吗？” 江华在过来前，就知道歌舞团不景气，但是没想到，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差，进来看到的，完全是一地鸡毛。 “王团长，什么情况？” 文化局的干部眉头紧皱。 他身边这位江公子，是上面介绍过来的，他正小心翼翼地接待着呢，没想到刚来歌舞团，茶都没喝上一口，就先欣赏了这么一出“大戏”。 “李主任，实在是抱歉，这人喝多了，跑到我们歌舞团撒酒疯，我们马上把他赶出去。” 王欣倪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想到，文化局的李主任会在这个时候，来歌舞团视察。 歌舞团这边，确实经费困难，连个保安都没有，看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在一群莺莺燕燕和老大爷的合力之下，撒酒疯的胡泉，被赶出歌舞团。 “团长，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施青萍不停地抹眼泪。 “江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这就是个意外。” 李主任恨其不争地瞪了王欣倪一眼，赶紧对江华解释。 之前这位王团长，三天两头地往他那跑，想给歌舞团多要一点经费，现在他好不容易，带了一位财神爷过来，结果刚进门，就让财神爷看了笑话。 “李主任，这位是？” 王欣倪原本以为，江华是跟李主任一起过来的小办事员，但现在看这情景，似乎不太像。 哪有一个大主任，对办事员低声下气解释的。 “这位是过来考察投资的江先生，你们真的是太争气了！” 李主任十分恼火地说。 “李主任，你刚才说江先生要投资我们歌舞团？” 王欣倪又惊又喜。 喜的是歌舞团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终于见到了曙光，惊的却是，这位财神爷看见刚才这一幕，不会扭头就走吧？ “我听说你们之前排练的是大型唐风歌舞《敦煌》，这是感觉古装歌舞不吃香，改排练喜剧小品了吗？” 江华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团长。 “那就是个闹事的无赖，让江先生见笑了。” 王欣倪神色讪讪。 “都说了刚才是意外，你这人年纪不大，说话怎么有些刻薄？” 王漪涟见不得母亲受委屈。 “闭嘴！” 王欣倪瞪了女儿一眼。 “歌舞团就剩下这几个人了吗？” 江华扫了排练室一眼，形形色色的莺莺燕燕加起来，差不多十来个，就这么点人，估计都凑不齐一部大型歌舞曲目的最低要求。 “最近团里不景气，走了一些。” 王欣倪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江华原本是想投点钱，让《敦煌》这部代表国内最高艺术水平之一的歌舞曲目，提前问世。 不过眼下看来，以是歌舞团目前的条件，就算他资金到位了，演员方面也未必能跟上。 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把钱拿去，投点别的，能够立竿见影的非遗项目。 “江先生，别走啊，走的那些都是歌舞团的伴舞，真正的骨干还在，一个都没走呢。” 李主任着急地拉住江华。 他也是从歌舞团出来的，对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 “那行，你们的领舞是谁，过来表演一段，我总得知道，我这钱投进来值不值。” 江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他见识的是十年之后的《敦煌》，那时候登台的舞蹈演员，跟眼前肯定不是同一批，所以他想看看现在这批舞蹈演员的水平。 “是我，江先生稍等，我去换衣服。” 施青萍一抹眼泪，调整好心态说。 “妈，这人什么来头，怎么牛气哄哄的？” 王漪涟偷偷拉着母亲问。 “不知道，不管他什么来头，只要愿意给歌舞团投钱，我们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郑重对待。” 王欣倪语气郑重地说。 没过多久，换了一身唐风古装的施青萍，走了出来。 她身姿柔韧，外形条件也不错，往那里一站，确实很有几分古装美人的婉约。 “江先生，你看，咱们团里的小施，还是很不错的，她以前在市里的表演中，也拿过很多奖。” 李主任站在江华身边，笑着介绍。 古筝响起，施青萍身姿如拂风杨柳，脚步轻盈，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王欣倪眼中露出满意神色，毕竟是她教出来的徒弟，虽然这两年给耽误了，但是底子还在。 江华却是越看越皱眉，他越发感觉自己来错了，这个样子的《敦煌》，可不是他想要的，也达不到让老外直呼卖糕的水平。 如果花了钱，不能对老外搞一波文化输出，那他这钱花的有何意义？ “江先生，您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李主任在一旁察言观色地问。 “她不合适这个曲目。” 江华直言不讳地说。 “为什么，青萍姐跳的这么好。” 王漪涟感觉江华就是来挑刺的。 “她身上哀怨气质太重，或许跳婉约风格的独舞不错，但是气势磅礴的大型曲目，她不适合当领舞。” 江华一针见血地说。 施青萍脸色一白，她觉得江华说得一点都不错，结婚之后的婚姻生活，诸多不如意，给她气质也带来了很大改变，让她变得哀怨，多愁善感。 “李主任，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江华准备打道回府了。 他来歌舞团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既然这边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没兴趣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你等等，你不就是想看《敦煌》吗，我来！” 王漪涟气呼呼地说。 她就是气不过江华的态度，有钱就了不起吗，大家一群人围着他低声下气，他还挑三拣四，凭什么啊？ “行，你来。” 江华觉得，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浪费几分钟的时间。 没过多久，换好服装的王漪涟，从换衣间走出来，让江华眼前一亮。 这才是他想要的感觉，王漪涟身上有着大唐少女的朝气蓬勃，还有一丝泼辣奔放，这种气质，才更适合《敦煌》。 王漪涟毕竟还年轻，缺乏舞台表演经验，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跳到一半，“哎呦”一声，把脚给扭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要做就做世界一流 因为演砸了，王漪涟脸色涨红，特别是当她回忆起，因为歌舞团不景气，母亲每每回家唉声叹气时，心里更是充满了自责感。 “外形条件和气质都不错，就是基本功差了点。” 江华语气平静地评价。 其实，王漪涟没他说得那么差，毕竟好歹也是舞蹈专业生，只不过是他要求太高而已。 “江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师妹当陪练，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她舞蹈水平提上来。” 施青萍一咬牙说。 她说这句话，就表明她打算放弃在歌舞团的领舞位置，现在歌舞团不景气，但她这个台柱子出去找工作，还是比其他小姐妹要容易的。 不过放弃了领舞位置，没了身份光环的加成，如艺海潮生之类的公司，就未必愿意开高薪挖她了。 江华站在一旁，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沉吟，今年的丝绸之路文化交流节，已经结束了。 沙洲的新面貌，提升了内地在周边各国心中的形象，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虽然歌舞表演，整的挺热闹的，但是远没达到震撼的效果。 简单来说，这次的丝绸之路文化交流节，从商业上来讲，是非常成功的，但是在文化输出上面，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这样吧，领舞这个位置，你们再选两个人出来，采用淘汰制，能者上弱者下，我需要的是真正有天赋的人。” 江华沉吟了半晌说。 明年的丝绸之路文化交流节，他打算整点大动静出来，有了从方舟上获得的全息投影技术，他完全可以把舞美的水平，提升到三十年后的程度。 三十年的时间差距，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绝对是震撼级别的，他倒要看看，到时候山姆还好不好意思，吹嘘自己科幻大片的含金量，是全球第一。 “你又不是文化局的领导，凭什么挑三拣四？” 王漪涟心里很委屈。 要不是她们歌舞团，实在经费紧张，像江华这种公子哥，她们才懒得搭理。 这家伙倒好，从进门起，就一直人五人六的，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也就这两年歌舞团落魄了，放在以前歌舞团辉煌时，早就被打出去了。 “因为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讲究的就是优胜劣汰，如果你们还是沉迷于以往的安逸环境，那歌舞团关门了也不可惜。” 江华不留情面地说。 他这人该大方的时候，特别大方，但是小气起来，也抠的跟个铁公鸡似的。 虽然歌舞团的一群莺莺燕燕，看起来赏心悦目，但是他需要的是一群能打文化输出战的娘子军。 如果单纯想养一群花瓶，开个会所整一群旗袍美女，天天鞠躬喊老板好，他不香么，何必找心高气傲，爱使性子的文艺女生？ “没问题，如果我们按照江先生的要求做了，你能投多少钱？” 王欣倪终于拿出一个团长该有的气势，咄咄逼人地问。 如果江华只是花个一两百万，过来玩票泡妹子，她们还真就不伺候了，虽然歌舞团现在落魄了，但是该有的骨气，还是不能丢。 “首先，如果我投钱进来，你们歌舞团需要改制成公司，歌舞团的模式，已经不太适合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了，其次，我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我刚才简略看了一下，你们这些舞台设备太旧了，全部都需要换新的。” 江华语气平淡地说。 “口气那么大，你还没说，准备花多少钱，给我们换新设备呢？” 王漪涟撇了撇嘴，她觉得江华这人，特别的能吹。 要不是看在有文化局的领导陪在他身边，就他这吹牛的劲头，十有八九肯定是骗子。 “五千万起步吧，小打小闹没意思。” 江华云淡风轻地说。 如果后期把全息投影的设备算上，五千万肯定是不够的，他准备花三亿打造一个专业水准的演播厅。 当然，这都是后话，首先得这群莺莺燕燕，让他看到投资价值。 对于江华来说，五千万连小目标都算不上，但是对于缺米下锅的歌舞团，五千万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仅一群莺莺燕燕们，被震的目瞪口呆，就连站在一旁的李主任，也怀疑江华是不是多说了一个零。 “江先生，您真准备投五千万？” 李主任结结巴巴地问。 要不是江华是上面领导介绍过来的，现在连他都怀疑，这个说话口气很大的年轻人，就是个骗子。 “我很忙的，还真没时间消遣你们。” 江华平淡瞥了李主任一眼。 “江先生，您稍等，我给领导打电话汇报。” 李主任回过神后，喜上眉梢，歌舞团现在成了文化局的包袱，如果真有人愿意接手，那也得算他李主任的一份功劳。 李主任欢天喜地，跑去打电话，歌舞团的一群莺莺燕燕，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江先生，其实我们不需要五千万那么多，几百万就能救活我们歌舞团。” 王欣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患得患失地说。 真给她五千万，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反而成天都得如履薄冰，还不如给她几百万，先解燃眉之急。 “几百万能干什么，继续让你们这样半死不活地混日子？” 江华嗤笑一声。 几百万确实能让歌舞团缓口气，再生存几年，但也仅此而已，对江华来说毫无意义。 “你干嘛要为我们花这么多钱？” 王漪涟用警惕地眼神，看着江华。 事出反常必有妖，上一次有个香江老板，说要给她们歌舞团投个几百万，但是点名要施青萍陪一晚，那个恶心的老男人，最后被她们打了出去。 现在江华一开口，把价格翻了十倍，这个贪心的家伙，该不是想把她们姐妹们一锅炒吧？ “说得好像五千万已经落进你们口袋似的，先别高兴，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别说五千万，五百块都没有。” 江华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不能达到他的预期，他一毛钱都不会投。 “江先生，别呀，我可刚给领导汇报了，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李主任打完电话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急了。 他可刚在领导面前，拍胸脯表功，江华要是不投了，那他不成了小丑？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你们是最后的防线 “给哪个领导汇报的，歌舞团这事儿，是赵老牵的线，到时候我直接跟他说。”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赵老？” 李主任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这个级别，哪够得着赵抗河呀，之前知道江华有点来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王欣倪看向江华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赵家在京城是高门大户，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交朋友的，这个年轻人不仅有钱，而且很有背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投资她们歌舞团？ 她环顾了身边的莺莺燕燕一眼，如果真要说，歌舞团有什么能让人高看一眼，那也只有身边这群青春靓丽的姑娘了。 “江先生，您是投资方，投不投，怎么投，当然是您说了算。” 李主任没想到这事儿跟赵抗河扯上了关系，立马有些怂，打算置身事外。 “我也没说不投，主要是看她们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江华语气软了下来。 这位李主任一路上对他非常客气，他犯不着为难对方。 “江先生，冒昧打断一下。” 王欣倪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 “王团长有什么事情？” 江华把目光投过去。 他对王欣倪这人，并无恶感，以对方的资历，其实完全可以运作运作，换个更好的单位，她之所以留在歌舞团，不仅是对这里有感情，更因为她是个有责任和担当的人。 “江先生，先声明，我们歌舞团现在虽然困窘，但姑娘们都是好姑娘，我们不会接受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王欣倪一咬牙说。 主要是江华的五千万，真的把她吓住了，在她看来，对方投资这么大，索取的回报肯定更多。 光靠唱歌跳舞，何年何月能赚回这五千万？ 这让她想到了艺海潮生，听说这地方光靠拉皮条，老板每年都能赚大几千万，她怀疑江华不会也想采取这种模式吧？ 如果真是这样，纵然江华背景再大，她也死扛到底，绝不妥协。 “你说的乌烟瘴气地事情是？” 江华眼中露出困惑。 这群小姑娘虽然很漂亮，但是他身边漂亮女人多了去，歌舞团的这些莺莺燕燕，还真不一定就能吸引他。 “就是打着演艺公司幌子，挂羊肉卖狗肉，陪老板饭局，唱歌，陪旅游之类的乱七八糟事情。” 王欣倪犹豫了一下，直接跟江华摊牌。 “王团长，别乱说。” 李主任立刻训斥。 刚才王欣倪就差点名艺海潮生了，对方老板也是个有背景的，王欣倪这话传出去，非常得罪人。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江华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有上百亿的身价，会去碰不入流的拉皮条生意？ “那你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给我们投这么多钱？” 王漪涟代替母亲问。 “五千万真不多，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你们之所以觉得多，是因为你们眼光太受局限了，我看你们都是年轻小姑娘，应该都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吧？” 江华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误会解释清楚为好。 “看过啊，怎么又扯到电影上面了？” 王漪涟眼中困惑更浓。 “山姆大片好看不，刺不刺激？” 江华笑呵呵地问。 “好看！” “特别刺激。” “施瓦辛格好帅，我们怎么就拍不出那种大场面呢？” 一群莺莺燕燕都是青春靓女，身边追求者如云，电影院自然是没少去的。 听江华聊起自己熟悉的东西，立刻放开了一些，七嘴八舌参与进来。 “看完电影，是不是特别向往国外，羡慕那里的繁华和紫醉金迷？感觉山姆特别强大？” 江华知道在这个年代，正是出国热最流行的时候。 有知识有技术的高级人才，想靠技术移民，有身材有样貌的姑娘，想嫁个外国老公，靠婚姻移民，总之只要能去国外，好多人都愿意突破底线，做一些平时不愿意做的事情。 “山姆是发达国家，确实比我们强大一些……” 一个站在边上的小姑娘，低垂着头，语气讪讪。 “看到了吗，这就是文化输出的力量，靠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的高级人才，在不断流失，年轻一代的世界观，不断被洗脑，在这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我们一直在节节败退。” 江华重生到这个年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于出国移民，好多人都把这事儿当成一种荣耀，当成判断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没关系呢，我们歌舞团的小姐妹，又没有崇洋媚外。” 王漪涟为歌舞团的小姐妹正名。 心智不坚的那批人，早就离开歌舞团了，能够在这个时候留下来的，基本都是三观比较正的小姑娘。 “你们也是文化工作者，抵抗文化入侵，你们不站出来，还能靠谁？” 江华恨其不争地说。 有句话叫做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如果放在古代，唱歌跳舞是弘扬国家文化的主要方式，现在虽然娱乐方式多样化起来，但是歌舞对民族文化的宣扬，也是非常重要的，怎么能和王漪涟这群人没关系？ “江先生，你说的这些，我很赞同，但是商人逐利，你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王欣倪年纪大一些，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心思更复杂，不相信像江华这样的年轻人，会一心为公。 “自然是有好处的，生意做到我这个层次，想更进一步很难，只有国家强大了，我才能在海外，占领更多的市场。” 江华这话说的有些装逼，但也是事实。 这次尼罗之行，如果不是背后有海军撑腰，他坟头草估计都老高了。 突然，王欣倪走了过来，对江华鞠了一躬。 “江先生，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是心胸格局不如你。” 她诚心诚意地说。 “别，别整这些，我也不是啥高尚人，投了钱是要见着回报的，所以你们也别急着感谢我。” 江华这人，吃软不吃硬，见不得别人对他客气。 “江先生，那投资的事儿？” 李主任是机关老油条，虽然刚才被江华煽情了一番，但是冷静下来后，立马觉得眼前气氛很到位，想赶紧把投资的事情定下来。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投资京舞团 “现在快到饭点了，关于投资的事情，咱们边吃边聊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应该的，江先生是贵客，这顿饭理应由我们请，走走走，我知道附近有家酒店的菜很不错。” 李主任一听江华的语气，就知道投资的事情，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 他说完立刻给王欣倪使眼色，让她在歌舞团挑两个漂亮的姑娘作为陪客，虽然江华表现的很正经，没展露出什么其他意思，但是饭桌上多两位美女，也能调节气氛不是？ 王欣倪纠结了一下，挑选了施青萍和王漪涟。 这两人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徒弟，万一饭桌上真发生什么，她也有足够的理由，站出来维护。 江华和李主任都是开了车过来的，李主任要做东，自然需要开车在前面带路。 他心思很活泛的借口有话聊，把王欣倪拉上了自己车，把施青萍和王漪涟留给江华。 “李主任，你这是干嘛？” 王欣倪虽然不担心，江华在车里做什么，但是对李主任的做法，心里有些不舒服。 “和你聊点正事儿，江先生的意思，你也听出来的，如果他投资进来，歌舞团肯定是要改制的，这一点文化局没意见，但你是有编制的，到时候是选择调走，还是留下来？” 李主任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认真地问。 他和王欣倪以前是歌舞团的同事，说起来王欣倪各方面条件都比他优秀，如果真想在仕途发展，现在绝对比他混的好。 可惜，王欣倪这人太念旧，一直记得歌舞团老团长临终嘱托，让她把歌舞团照顾好，所以她在歌舞团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我当然要留下来，否则怎么能放心？” 王欣倪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这你可得想好，如果改制之后，歌舞团就成了私企，你留下来可就没编制了，以后再想调回公家单位，可就难了。” 李主任用叮嘱地语气说。 这年头，有编制的辞职下海，那都是承包厂子当老板，像王欣倪这样丢掉体制内身份，给人打工的，十分少见。 “你了解我的，只要能把歌舞团发展好，其他我都是不在乎的。” 王欣倪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有了决定，那我就不劝了，这位江先生有财力有背景，说不定把歌舞团交到他手里，能够一飞冲天，要是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李主任说了句场面的客套话。 王欣倪抿着嘴唇，眼睛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江华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的心思太难猜，虽然之前江华讲的冠冕堂皇，但是歌舞团落在他手里，究竟是福是祸，她现在还不能确定。 另一边，王漪涟和施青萍坐在越野车里，一路上都表现的有些局促和沉默。 “老板，你这说好的行程又变了，家里小公举肯定生气了。”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笑呵呵地说。 “我这也是身不由己，等下你陪我去商场，我再给她买个礼物赔礼道歉。” 江华坐在副驾位置，叹了口气苦笑。 其实，忙事业都是借口，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苏芷柔，虽然嘴上不在乎，但心里终究是胆怯的。 所以这次临时起意，投资歌舞团，固然有抵抗文化入侵的考量，但更多原因，是他其实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在京城多留几天。 两个姑娘坐在越野车后排，见江华上了车后，也没搭理她们，只是和司机聊天，紧张局促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别光说我，你是怎么打算的，有没有想过把她们母女，从深市接到省城？” 江华说起薛山的事情。 老薛虽然结婚了，但因为工作原因，很少能够回家。 “其实都一样，您平时也经常去深市出差，回省城的次数也不多。” 薛山感觉定居在哪儿都一样，因为江华一年到头，留在省城的时间也不多。 两人正聊着呢，见到前面李主任的黑色桑塔拉，停在一家很有档次的酒店门口。 “这地方瞧着消费不低了，你一会儿找个借口，先去把账结了。” 江华坐在车内，打量了几眼说。 他知道李主任请客，回到单位多半能报销，但他不是很欣赏这种公款吃喝的风气，所以情愿自己掏腰包。 李主任下了车后，笑容满面，主动走过来帮江华开车门。 “江先生，这家酒店的大厨可不简单，以前祖上是宫廷御厨，他手艺可是祖传的。” 李主任笑呵呵地介绍。 “说起来，我来了京城好几次，不过宫廷菜系，一直没尝全，希望这次能一饱口福。” 江华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 王欣倪见女儿和徒弟，从车里下来，神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们在车里没受到骚扰。 看见江华和李主任边走边聊，她等了一会，在女儿和徒弟走过来后，拉着她们的手，低声问：“他在车里，和你们聊什么了？” 她知道现在一些公子哥，套路很多的，担心两个姑娘年轻，社会阅历少，上当受骗。 “什么都没聊，他就和司机聊天。” 王漪涟是单身，身材高挑，相貌出众，平时身边追求者很多。 说实话，像江华这样，明明有搭讪机会，却不搭理她的人，真的很少。 “团长，我觉得这位江先生，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 施青萍语气迟疑地说。 虽然江华说她不够资格当领舞，但她并没有因为这事儿，就记恨江华，因为对方说得都是事实。 “人心隔肚皮，你们还年轻，不要轻易下结论。” 王欣倪见过太多龌龊事，所以不管江华表现的有多好，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份警惕。 前面江华和李主任已经走远了，她赶紧催促两人跟上。 “对了，一会儿如果他们劝酒，你们千万别喝，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她突然想起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傻。” 王漪涟语气有些不满。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想做任何事情，都被母亲干涉。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艺海潮生 “哎呦！” 从电梯出来时，施青萍因为走神，不小心撞了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她赶紧语气紧张地道歉。 她刚才在想女儿上学的事情，一时走了神，现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撞的这个人，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看起来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咦，你不是施青萍吗？” 一个流里流气，穿着花格子衬衣，梳着大背头，胳肢窝夹着一个皮包的三十岁男人，斜眼打量着施青萍。 他就站在施青萍刚才撞的，那个身材矮胖的西装男身后，看起来是一起的。 “杨经理？” 施青萍愣了一下。 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她认识，是艺海潮生的经理，艺海潮生的幕后大老板，没几人见过，平时都是这位杨经理在打理。 上次跟她谈跳槽价格的，就是这位流气的男人，刚见面没聊上几句，就动手动脚，所以她话没谈完，就直接跑了。 也是因为这，她老公才喝得醉醺醺，跑来歌舞团闹事。 杨经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施青萍，目光又扫过站在她身边的王漪涟，眼睛一亮，低头在中年矮胖男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萍萍，漪涟，我们走。” 王欣倪不想女儿和徒弟，跟艺海潮生的人多打交道。 “等等，撞了我们老板，不道个歉？” 杨经理拦住了准备离开的三个人。 另一边，江华和李主任因为先走一步，没有和王欣倪她们同乘一部电梯，进了雅间之后，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王欣倪她们过来。 “老薛，你去看看，她们是不是不知道在哪个包间？” 江华觉得三人就算落后半步，也不该这么久还没到，毕竟都是一起下车的。 “江先生，您先尝尝这茶。” 李主任心里埋怨了王欣倪一句不靠谱，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茶壶，热情招待江华。 “李主任，你这是干嘛呢，你把服务员的事情抢着干了，那她们干啥呢？” 江华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手指抵在茶杯边缘。 两人正相互客气，出去查看情况的薛山，推门回来了，说：“王团长她们好像跟人发生了争执。” “王团长也真是的，吵架也得分地方啊，我去看看。” 李主任恼火了。 他劳心劳力，组织了这个饭局，就是想把投资的事情，尽快敲定，哪知道王欣倪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要是因为这事儿，江华放弃投资，那王欣倪这一架吵掉的，可是五千万。 “一起去吧。” 江华脸色平静地站起身，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想法。 几人出去时，外面的情况，又有了新变化，施青萍抱头蹲在地上痛哭，王漪涟蹲在一旁扶着她，王欣倪则手里拿着一张纸，正神色激愤地争辩着什么。 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李主任一见这架势，心就凉了半截。 “江先生，肯定就是点小误会。” 他生怕江华因为这事儿，对歌舞团产生成见，赶紧解释。 江华不置可否，走的近了，他才听见王欣倪在争辩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要去，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王欣倪语气激愤。 “大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是两口子，这施青萍老公欠了我们钱，怎么就跟她没关系了？” 杨经理得意洋洋地说。 他们艺海潮生其实早就盯上歌舞团了，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做拉皮条生意的来说，歌舞团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们，那可都是优质资源。 特别是施青萍，作为歌舞团的首席，她参加过多次市里省里的表演，名气还是有的。 有一位小有背景的纨绔公子，当场点名，说如果杨经理能把施青萍弄来陪他一晚，他立马在艺海潮生开个年卡会员。 艺海潮生的会费可不便宜，年卡会员需要一次性充值一百二十万，杨经理当场就拍胸口，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施青萍老公急吼吼想把老婆送进艺海潮生，歌舞团不景气，只是个借口，主要原因还是他被人设了局，欠了高额赌债。 “杨经理，这就是个误会，王团长她们今天有重要事情，关于小施的事情，咱们改天再聊，好不好？” 李主任赶紧凑过去解围。 “行啊，既然李主任说了，这个面子当然得给，这样吧，咱们去包间，施青萍敬咱们老板一杯酒，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怎么样？” 杨经理痞里痞气地说。 矮胖男人端着架子站在一旁，身后还站着两名小弟，一直没开口说话，气势倒是端的挺足。 “这……” 李主任脸上露出难色。 今天的饭局是招待江华，如果施青萍跑去给别人敬酒，这算怎么回事，那投资的事情，多半是要吹了。 “小李，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矮胖老板脸一沉，终于开口说话了。 “穆总，今天是真有事……” 李主任是见过这位穆总的，知道他是艺海潮生的幕后老板，在京城很有能量的一个人。 平时遇见这位穆总，他肯定是要认怂的，因为这位穆总交际圈子里，全都背景深厚的纨绔子弟，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江华也在呢。 虽然不知道，江华和赵抗河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江华的背景，还是给了他底气。 “听说李主任要升官了，这是有了底气，连老朋友面子都不给了？” 穆总眯着小眼睛，脸色带上了几分不善。 “穆总言重了……” 李主任表情有些苦。 他资质平平，升什么官呀，不过是年限熬够了，待遇往上提个半级。 这位穆总交游广阔，能量很大，如果歪歪嘴，搞不好他待遇上提的事儿，就得泡汤。 “这样吧，施小姐，我一会儿约了唐公子唱歌，你过去凑个局，你丈夫欠的这五十万，咱们好说好商量。” 穆总拿腔拿调地说。 “李主任，还不赶紧让开，你一个文化局小主任，还敢搅唐公子雅兴？” 杨经理在一旁狐假虎威地帮腔。 李主任脸色铁青，想让又抹不开面子，施青萍害怕无助，蹲在地上哭惨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瞅你，有点眼熟？” 江华突然走了过来，盯着身材矮胖的穆总打量。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十年悬案 “你谁呀，怎么跟我们穆总说话呢，不要一上来，就厚着脸皮套近乎。” 杨经理是个好狗腿，十分忠心护主。 他神色不善地挡在江华面前，用大款瞧乡下土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京城有名有姓的纨绔，他基本都熟悉，江华是个生面孔，他确认自己没见过，觉得这是个背景不硬，可以随意踩一脚的外地人。 “穆总，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主任满脸堆笑，站出来打圆场，想隐晦透露一下江华的背景，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不管是交游广阔的穆总也好，还是背景神秘的江华也罢，这两人他谁都得罪不起，只希望做个和事佬，把这点小误会，一笑而过。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用了，我没兴趣认识他，唐公子还在等着，你们浪费我的时间可以，浪费唐公子的时间，后果很严重。” 穆总武断的一挥手，语气霸道地说。 江华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位穆总了，突然来了句：“你还没被枪毙呢？” 他是前世看新闻时，见过这位穆总，那时他的产业越做越大，开了个娱乐公司。 然后拉皮条的范围，从小模特三线小明星，一下子升级到了一线演员。 好多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知名女演员，都是他公司的资源，饭局差不多是明码标价。 后来，他公司的报价单，被一个狗仔记者曝光了，然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没想到，那些贴着玉女标签，人设各种完美的女演员，陪人吃一顿饭，就是几十万起步，至于其他服务，那更是上不封顶，这和会所的小姐有什么区别？ 事情发酵之后，好几个家里颇有背景的纨绔，也受到了牵连，被人肉了出了，在网上引起一片骂声。 因为影响太恶劣了，自然是需要有人出来祭旗，平息网民的愤怒。 于是，穆总就倒霉了，公司偷税漏税，还有其他的一些烂事，全都被查了出来，最后彻底把他钉死的，是十年前的一个悬案，一个歌厅舞女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后查出来，舞女是被这位穆总失手杀死的，尸体就埋在京城郊区的一个小树林。 在穆总被枪决后，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终于平息下来，不过那几位受牵连的女演员，事业却遭遇了滑铁卢，后来的经纪公司，再打造旗下艺人人设时，也没人敢用玉女掌门这个臭大街的标签了。 “你想死是吧，故意过来找茬的吧？” 好狗腿杨经理怒了，用手指着江华的鼻子骂。 穆总脸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看着江华，他自诩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虽然跟那些高门大户的权贵子弟不能比，但是一般的商人老板，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 这个十分眼生的外地年轻人，一开口就咒他死，这是在故意挑衅他呢。 薛山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强壮的身体，挡在江华身前，忠实履行着保镖的职责。 “看来是有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穆总见江华还带着保镖，冷笑一声。 “误会误会，穆总消消气。” 李主任急得满头大汗，他一边劝着，一边不停给江华使眼色。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在他眼里这位穆总，就是那种特别难缠的小鬼头目，虽然背景未必有江华硬，但是认识的公子哥多，如果存心给江华添堵，以后江华在京城，估计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他也是为江华考虑，希望双方能够握手言和。 “滚一边去，谁和你误会了。” 杨经理嚣张跋扈，十分粗暴的一把推开李主任。 李主任一个踉跄，差点摔成滚地葫芦，稳住身形后，脸色特别难看，他好歹也是机关干部，被一个拉皮条的这么欺负，他脸面何在？ 王漪涟和施青萍胆子小，见到冲突升级，都害怕地躲在王欣倪身后。 性格懦弱的施青萍，心里十分自责，她认为事情之所以会闹成这样，全是因为她，听见穆总让杨经理打电话叫人，害怕连累江华，害怕地站出来，声音颤抖地说：“穆总，我给您敬酒赔罪，还不行么？” “敬酒赔罪？晚了，你等着洗白了，去床上给咱们穆总赔罪吧。” 杨经理语气猖狂。 “客气点，施小姐毕竟是唐公子看上的女人。” 穆总不咸不淡地说。 “老板，你先去车里等我。” 薛山见到事态失控，担心一会儿冲突起来，江华受伤。 “不用，穆总是吧，你还记得兰迪舞厅的小茉莉吗？” 江华拍了拍薛山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总。 “小茉莉是谁，我不认识！” 穆总悚然一惊，这是藏在他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连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扯东扯西，你小子今天不断条腿，别想离开。” 杨经理是后来跟的穆总，也不知道小茉莉的事情。 “我昨天做了个梦，小茉莉托梦给我，说下面太冷，她想穆总过去陪她。”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如果这位穆总不遇见他，至少还有五六年的风光日子，不过既然遇见了，还跟他起了冲突，那只能算他命不好。 “胡言乱语，我今天还有事，懒得跟你计较，你给我等着。” 穆总脸色难看，丢下一句话，匆匆走进电梯。 “老板，这小子这么猖狂，不弄他吗？” 杨经理人都打电话喊齐了，没想到老板突然撤了，立刻屁颠屁颠追进电梯。 “唐公子还等着，等回头再收拾这小子。” 穆总走出电梯后，立马打发杨经理去停车场取车。 然后，他走到一旁，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天少，我是小穆，有十万火急的事儿，电话里不方便说，我想见您一面。” 穆总语气急促。 电话另一边，闹哄哄的，似乎在开派对，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忙着呢，有事明天说。” 一个穿着泳裤的公子哥，神色懒散的站在游泳池边，嘴角带着一丝邪笑，欣赏着穿着清凉，在泳池里面戏水的一群美女。 “是关于小茉莉。” 穆总看了看四周，用手捂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说。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昔日所见，也非真相 因为穆总的突然离开，冲突自然无法继续下去，大家见没热闹可看，也就各自散了。 “江先生，何必呢。” 李主任感觉江华跟穆总起冲突，完全是无谓树敌，毫无必要。 “要不，今天这顿饭就算了吧，咱们改天再约？” 王欣倪担心穆总又带人回来找麻烦。 “为什么要算了，来都来了，当然得吃饱了肚子再走。” 江华一脸不在乎，大大咧咧走回包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连累大家了……” 施青萍抽抽泣泣，一直不停地道歉，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别哭了，多大点事儿啊，一会儿多吃点，别辜负了美食。” 江华不喜欢看女人哭哭啼啼，挥了挥手说。 “江先生，穆总这人，还是很有几分能量的，要不您……” 李主任的意思，是让江华联系一下赵家，万事有个准备。 “不聊这个扫兴的家伙，你去让服务员上一瓶饮料。” 江华扫了眼桌子，见上面只有一瓶白酒，没给三个女人准备喝的。 “她们可以喝酒的。” 李主任有些意外，他故意只点了一瓶白酒，就是吃饭时，想让歌舞团的两个姑娘，陪江华喝两杯。 “舞蹈演员，最好戒酒，影响身体协调性。” 江华知道饭桌上的一些套路，不过他投资歌舞团，真的不是为了泡妞。 “谢谢江先生。” 王欣倪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 她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目的不纯，不过对方刚才的做法，倒是蛮有男人风度。 没过一会儿，菜都上齐了，江华和李主任喝的是白酒，王欣倪三个女人，喝的却是饮料。 “你们都有驾照吧？” 江华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地问。 王漪涟和施青萍点头，她们两个都考了驾照，不过王欣倪因为年纪大了，又是老一辈人，不会开车。 “那行，老薛你也来喝一杯，两个人喝酒不热闹。” 江华对站在包间一角的薛山说。 “老板，不合适。” 薛山在工作时间，从来不喝酒。 “少喝两杯，咱们吃吃喝喝，你在旁边站着，看着别扭。” 江华把薛山拉上饭桌。 “老板……” 薛山欲言又止。 主要是江华今天跟穆总起了冲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偃旗息鼓，但是他得保持清醒头脑，应付突发情况。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江华语气霸道。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门外动静，发现刚才走廊上，一直探头探脑的服务员，已经悄悄离开了。 他在心里冷笑，刚才那个服务员，肯定是穆总的眼线，毕竟对方瞧着是这家酒店的常客，有个把相熟的服务员，一点都不奇怪。 他想了一下，用手机给赵燕华发了条短信。 另一边，穆总撇开狗腿子手下杨经理，一个人开车来到熙园高档别墅区。 别墅已经安静下来，不过地上凌乱的果皮纸屑，证明这里刚才有一场热闹的派对。 天少裹着白色浴巾，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抽烟，看见穆总推门进来，扬了扬手，算是打过招呼。 “天少，冒昧打扰，实在是抱歉。” 穆总点头哈腰，姿态放得特别低。 “你刚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小茉莉那事儿，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你又提起来做什么？” 天少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眼神却十分凌厉。 “不是我提的，是有人知道了这事儿，他看他言之凿凿，不像是在诈我。” 穆总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 “是你把这事儿，透露出去的？” 天少的眼睛眯着，眼神如毒蛇，语气带上了几分危险。 “不是我，我敢对天发誓，这件事情我没有透露半个字。” 穆总吓得一个哆嗦，立刻举起手说。 “这件事情，就我们两人知道，不是你说漏了嘴，难道是我？” 天少冷笑连连。 “天少，冤枉啊，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穆总脸色苍白，直接跪在地上喊冤。 “行了，别哭丧着脸，给我说说，那家伙什么来头，他想干什么？” 天少冷静弹了弹烟灰。 “我不认识他啊，就是今天吃完饭，恰好遇见市歌舞团的施青萍，她男人欠了我几十万，我就找她讨债，然后那小子就出现了……” 穆总老老实实，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把酒店的冲突，叙述了一遍。 “听他的语气，他好像确认小茉莉已经死了，你说他知不知道人埋哪儿了？” 天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以他的家族背景，就算真有事情，也能摆平，但毕竟是命案，摊上了会很麻烦。 “我真不知道啊，这事儿挺邪性的。” 穆总想起江华托梦的说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在心里疑神疑鬼，寻思不会真是小茉莉冤魂作祟吧？ “管他邪不邪，把人弄过来，不就都能问清楚了。” 天少冷笑一声说。 “那小子带着保镖，看起来有点来头，不像是平头老百姓。” 穆总犹豫了一下说。 “这事儿如果你办不了，那我就找别人来做。” 天少语气淡淡地说。 “能办，我能办，我这就去办。” 穆总立马改口，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这位天少在背后扶持，就算天少让他把亲爹绑来，他也会照办无误。 在穆总离开后，别墅又剩下天少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你跟着他，如果中途出现意外，找机会把他灭口。” “是，老板。” 空荡荡的客厅，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听着怪瘆人的。 在那个声音消失后，天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爷爷，我可能遇见麻烦了。” 他在电话拨通后说。 “不要在电话里讲，来竹居见我。” 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酒店那边，江华一行人酒足饭饱，正说说笑笑地往外面走。 “小施，你去开车送江先生回去，我让司机小许过来接我。” 李主任醉醺醺地说。 江华和薛山都喝了酒，不能酒驾，正好施青萍有驾照，就安排她开车送江华。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多诺米骨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天少的脸上。 “猪都比你聪明！” 穿着白色绸缎装的老人，单手杵着拐杖，愤怒地指着天少鼻子骂。 这是一间环境雅致的庭院，竹林青翠，几尾锦鲤在小池塘中嬉戏。 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天少，此时委屈地捂着脸，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庭院里不敢说话。 “那个姓穆的，就是个拉皮条的，他算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费心思针对他？这人明显就是冲着我们姚家来的。”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愤怒地跺着拐杖。 “为什么啊，我最近没跟谁结仇啊？” 天少冥思苦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最近得罪了谁。 “是冲你姑父来的，他现在和吴家争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如果能再往前走一步，那我们姚家就算和赵家何家，也能平起平坐，你觉得吴家会轻易让出这个位置？” 老人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孙子。 “难怪，我就说这么隐秘的陈年往事，为什么会被人挖出来，如果是吴家，那倒是很有可能……” 天少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他在过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一个毫无地位，身份卑微的歌厅舞女，死了也就死了，是谁会在几年之后，吃饱了撑的，跳出来帮她申冤？ 但是，如果是豪门大族之间的倾轧，那就不稀奇了，这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家族斗争，对方为了赢，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你是怎么安排的？” 老人沉吟了一下问。 他们姚家在京城的地位，有些微妙，跟赵家何家这种有定海神针坐镇的一流家族不同，他没有尸身血海中，杀出来的功勋傍身，只是见风使舵，靠着捐献家族产业，才站稳脚跟。 这些年，靠着生意场上见缝插针的那套手段，把家族不少人，都推到了关键位置上，这才有了姚家现在的辉煌。 但是跟赵抗河这种，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战神比，那肯定是差了些底气。 所以他们姚家在京城，只能算是准一流家族。 不过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如果他们能在和吴家的竞争中胜出，拿到那个关键位置，那他们姚家就能再往前走一步，成为和赵家何家平起平坐的一流家族。 “爷爷，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一旦事情有变，我就把姓穆的灭口，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牵扯到我身上。” 天少举着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既然是吴家出手了，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去过国外避避风头，今天就走。” 老人来回踱步，最后下了决定。 他这人一辈子都在投机，就是靠在小心谨慎，才把家族发展成现在的规模，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要把所有的危险，都掐灭在萌芽。 “好，我马上就去买机票。” 天少眼中闪过不甘，不过爷爷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 在天少离开后，老人站在庭院里，沉吟了半晌，对身后如木桩一般，静静站在那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说：“小天说他安排了人收尾，但是我觉得不保险，你去盯着，想办法安排一场意外，把所有涉事的人都灭口。” “是。” 中年男人语气沉稳。 “这事你亲自来做，不要给吴家任何抓住把柄的机会。” 老人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他对外人信不过，但是对身后的中年人，却十分信任。 “我知道怎么做的。” 中年男人走出庭院，脚步沉稳。 另一边，穆总从天少别墅离开后，没有直接去找江华，而是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子，把车子停在京城西郊，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观门口。 “我要见王玄道长。” 穆总对着道观门口的小道童说。 “师父正在给女施主消灾祈福……” 小道童脸上露出难色，他师父为人严厉，平时做功课时，特别是在给女施主消灾祈福时，是严禁他们打扰的。 “都火烧眉毛了，你赶紧去通报。” 穆总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小道童满脸纠结地跑进道观，过了一会儿，小道童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眼眶含泪地跑出来说：“师父在厢房等你。” 穆总是这里的熟客，也不用人带路，脚步匆匆地走进道观。 走进厢房时，一个长须飘飘的四十岁道士，正斯条慢理的整理道袍。 “出事了，几年前，你给我种生基的那个女人，现在诈尸了。” 穆总关上厢房门，语气紧张地说。 “说什么胡话，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 长须道士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他虽然天天装神弄鬼，还喜欢给女施主消灾祈福，驱除妖孽，但是自己本身，是不相信世上有鬼神的。 “她给人托梦了，你说邪不邪？” 穆总说起这事儿，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女人，连警察都不知情，甚至没立案，那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天天玩女人，把脑子玩坏了？” 长须道士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穆总。 “我跟你说，这事儿天少已经知道了，他要是知道，咱们背地里瞒着他干的事儿，咱们谁都别想活。” 穆总紧张看了看周围，神经兮兮地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士听到“天少”两个字，眼神一凝，终于重视起来。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邪性。” 穆总把今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脑子里面，全都是猪粪吗，那小子多半在诈你，这都看不出来？” 道士愤怒地一巴掌，拍在穆总脑门上。 “不可能，我看他眼神和语气，他肯定知道内情，搞不好还知道人埋在哪儿，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绝对不会看错。” 穆总说着说着，用狐疑地眼神，打量着道士。 小茉莉是他当年亲手埋的，地方却是道士选的，说那女的生辰八字，跟他相合，如果来种生基，能保他十年富贵。 种生基他是听说过的，很多香江大富豪，都很信这一套，但是他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听道士说用活人种生基，是一门速成的办法，效果更好，也就信了。 其实，小茉莉当初从天少房间被弄出来时，虽然遍体鳞伤，但只是昏迷了，人其实还活着。 是当时给天少当狗腿子跟班的穆总，一心想发达，信了道士的鬼话，忽悠天少说人死了，把人给活埋了。 第一千五百章 这下刺激有了吧 这件事情，是他和道士王玄之间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也是他从天少别墅离开后，第一时间跑来找道士商量的原因。 天少怀疑他泄密，他则怀疑是道士王玄在搞鬼，否则怎么解释，一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怎么会被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知道？ “我发誓，我没把事情告诉任何人，说说怎么善后吧。” 道士赌咒发誓，表面泄露消息的不是他。 “善后我不担心，天少一直以为，人是他弄死的，以他们姚家的力量，肯定能把首尾处理干净，我是担心自己被灭口。” 穆总神经兮兮，压低了声音说。 他在发迹之前，就是天少的狗腿子跟班，对这位少爷的办事风格，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想要祸水东引？” 道士被吓了一跳，窜到门后，打开一条缝，紧张地查看外面情况。 “没人跟着，我来的时候，在城里绕了好几次，就算有尾巴，也肯定被甩了。” 穆总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担心被杀人灭口，找我有什么用？” 道士埋怨地瞪着穆总。 他这道观以前破的，连屋顶漏水都没钱修，前几年趁着气功热，他把自己打造成身怀绝世气功的隐修高人，让破道观一下子起死回生，门庭若市。 这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年，他可不想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恩怨里面。 “埋活人的主意，就是你出的，现在哥们儿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 穆总一把拉住道士，一副赖上他的架势。 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擅长察言观色，之前从天少别墅离开时，就感觉天少看他眼神，有几分不对劲。 开车离开的路上，他越想越心寒，右眼皮老跳个不停，这才跑来找道士求助。 他不找别人，找道士王玄的原因，也十分简单，除了两人是共犯，还因为王玄这两年发达了，交游广阔，认识不少达官显贵，关系网比他强多了。 “这样，你别急，咱们先稳一手，天少不是让你去抓人么，你自己别出面，安排手下去做，如果能把那小子抓住，一切自然能真相大白。” 道士沉吟了一下说。 “我已经安排杨三喜去做了，算算时间，他要么得手了，要么失手了。” 穆总嘴里的杨三喜，就是帮他管公司的狗腿子杨经理。 这句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是杨三喜打过来的。 “怎么样？” 穆总语气急促地问。 他希望一切顺利，这样他也不用担心，自己被杀人灭口。 电话那边特别吵，还有急促的呼吸声，乱糟糟的。 “说话！” 穆总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穆总，快跑，这就是个陷阱！” 杨三喜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就被挂断。 “啪嗒！” 穆总手一抖，手机掉落在地上。 杨三喜是个好狗腿，关键时刻，还不忘给他通风报信，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忠心狗腿那凄厉的声音，让他浑身凉飕飕的。 “发生了什么，说话！” 道士王玄满脸焦急，推了发呆的穆总一把。 “是陷阱……” 穆总身体不停发抖，声音恐惧地说。 “什么陷阱，谁设的，是天少那边，还是其他人？” 王玄感觉穆总刚才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地方不能待了，赶紧走。” 穆总仿佛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个丧门星，老子被你连累死了！” 道士一肚子火气地埋怨。 他在道观没招谁没惹谁，满心虔诚的帮女施主消灾祈福，也为自己子孙积福报，哪知道穆总这丧门星就不请自来，真是人在观中坐，祸从天上来。 “当初，要不你忽悠我用活人种生基，哪有今天这破事儿？” 穆总不甘示弱地反驳。 “你别忘恩负义，好好想想，你今天的富贵，是怎么的来的。” 道士满脸愤怒，一副看白眼狼的眼神。 穆总哑口无言，他之前就是个狗腿子破落户，确实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发达的。 “赶紧走，杨三喜那声音真叫一个凄厉，实在太瘆人了。” 穆总回过神，慌慌张张，想要拉着道士一起跑。 “急什么，我先找个朋友，打听打听。” 王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自然是舍不得放弃。 另一边，酒店地下停车场，赵燕华看着被押上警车的一群歪瓜裂枣，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江华，问：“江大少，你专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帮你收拾一群小混混，你是不是以为我很闲啊？” “不对啊……” 江华看着哭爹喊娘的一群小混混，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怎么不对了？” 赵燕华非常郁闷地问。 一群不入流的烂仔，亏她还搭上人情，给警局的朋友打电话，提前埋伏，真是浪费感情。 “李主任，还有王团长，都说那穆总不好惹，闹了半天就这？太没排面了吧？” 江华之前瞧那穆总，人五人六的，还以为能弄出一点阵仗来，哪知道最终来的，也不过是几个拿着钢管棒球棍的小混混，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一个拉皮条的，你以为还能折腾出什么大动静，这里是京城好不好。” 赵燕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上一个项目刚做完，她难得回家休假，本来以为今天出来，能遇到点有趣的事情，调剂一下无趣生活，哪知道完全是牛刀杀鸡，真是扫兴！ 话音刚落，刺眼的车灯照射过来，停车场拐弯处猛地窜出一辆越野车，径直向江华这边撞了过来。 “小心！” 开车送江华回来的施青萍，吓得脸色苍白。 薛山眼明手快，把江华一把推开，江华反应也不慢，身子倒向一旁时，不忘伸手扯了一把被吓呆的赵燕华。 “哐当！” 越野车没有撞到江华，没有停留，直接撞开停车场护栏，扬长而去。 “赵大姐，这次刺激有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华坐在地上，回过神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燕华。 这位大姐头刚才还埋怨，说牛刀杀鸡，浪费了她的时间，哪知道一转眼，就来了一出生死时速。 “江，江先生，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施青萍人都被吓得半傻，不知道江华怎么还有心情笑。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一句话引发的血斗 “天少，我失手了，这事有诈，现场来了很多警察。” 杀手在逃离之后，给天少打了个电话。 “爷爷料事如神，我早就知道了。” 天少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一脸聪明睿智地说。 既然爷爷都说了，这件事情是吴家的阴谋，那么现场有警察埋伏，那是再正常不过。 幸好，他谨慎了一手，提前找爷爷汇报，否则可能就中了吴家的圈套。 “天少，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杀手加快车速，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忌十字路口的红灯。 “姓穆的落在了警察手里？” 天少语气沉重地问。 虽然他知道，爷爷绝对准备了后手，但是穆总之前当过他跟班，知道他不少秘密，这人不死，他实在不放心。 “没有，他没有出面，他的手下杨三喜被抓了。” 杀手没好意思说，自己把目标给跟丢了。 “姓穆的必须灭口，做完这事儿，你去外面避避风头。” 天少心里松了口气，杨三喜是后来跟的穆总，并不知道他的事情。 “是。” 杀手恭敬地答应。 他觉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决定一会儿去穆总家里蹲守。 地下停车场乱成一团，一辆商务车内，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电话。 名为竹居的幽静庭院内，老者听完心腹手下的汇报，骂了一句：“蠢货，明知不可为，还开车撞人，不是横生枝节吗？不过吴家如此针对小天，简直是欺人太甚！” “被抓的都是些小喽啰，姓穆的没露面，还需要灭口吗？” 中年男人沉声问。 因为杀手刚才的莽撞行为，已经惊动了现场的警察，现在他动手，风险非常高。 “不，不要正面冲突，既然他们先破坏了规则，那么就别怪我，吴家那不成器的孙子，不是有把柄在你手里么，是时候抛出去了。” 老者冷笑一声说。 他们这些家族之间，虽然为了利益争斗不休，但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长辈的争斗，不要牵扯到小一辈。 毕竟，不孝子弟哪个家族都有，如果扩大打击面，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让旁人得利。 这次吴家为了争那个位置，率先破坏了规则，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好，我这就去办。” 中年男人说完之后，挂断电话。 江华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起了京城两个家族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他正在安抚赵燕华。 “赵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别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江华坐在车里，大大咧咧地说。 “我刚才差点被车撞死了，能不放在心上吗？” 赵燕华气的够呛。 她出身京城赵家，从小就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惊吓？ 更让她不能忍的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做拉皮条生意的商人，居然如此嚣张，简直是找死。 是的，她把刚才的杀手，当成了穆总派来的了。 “敢安排杀手，这姓穆的倒是有几分胆量。” 江华本来瞧不起穆总，现在倒是感觉，这是个狠人。 “王队，全城发布通缉令，并且现在就派人查封艺海潮生。” 赵燕华寒着俏脸说。 她赵大姐是京城纨绔圈子的混世魔王，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是！” 穿着警服的男人，敬了一礼。 然后几辆警车，飞速开出地下车库，直奔艺海潮生。 “我们也走吧。” 江华虽然不担心，那个杀手来个回马枪，但是安全起见，也不会继续再住这家酒店。 赵大小姐下了命令，艺海潮生自然是分分钟关门大吉，躲在道观的穆总，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那小子什么来头，居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穆总又恨又怕，艺海潮生是他打拼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在京城打开了局面，居然说没就没了，他心在滴血。 “这事儿有蹊跷，估计是神仙打架，你被殃及池鱼。” 道士王玄摸了摸长须说。 不是他看不起穆总，但是就凭这块料，还真没那资格，让人弄出这么大动静对付他。 “难道是吴家？” 穆总悚然一惊。 他知道姚家和吴家，最近为了上位的事情，在明争暗斗，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成为两家斗争的牺牲品。 “能弄出这么大阵仗，看来多半就是吴家了。” 道士认同穆总的判断。 替江华背了锅的吴家，此时还蒙在鼓里，吴家的掌舵人吴立村正在和孙女下棋。 坐在吴立村对面的姑娘，身材苗条，柳叶眉弯弯，茶色风衣里面穿着舞蹈团的白色练舞服。 如果江华在这里，绝对会惊讶扬眉，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见过这位姑娘。 “爷爷，歌舞团挺过了一劫，之前的赌约我赢了，您该允许我留在歌舞团了吧？” 柳叶眉姑娘巧笑倩兮地说。 身为吴家子女，她如果想找工作，大把的好工作等着她挑，她却选择了半死不活的歌舞团，只能说她是真心喜欢舞蹈。 “你确定那个投资，不是你拉来的？” 吴立村扬了扬花白的眉毛，眼神带着怀疑。 就在上个月，他和孙女立了个赌约，那就是歌舞团能撑过半年，还没倒闭，他就允许孙女留在那里。 但是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孙女不许透露自己吴家子弟的身份，也不允许通过吴家的关系，来帮助歌舞团度过难关。 “爷爷，您孙女我这点赌品还是有的，不信您可以去调查。” 柳叶眉姑娘举手保证。 “芩芩，你要真喜欢跳舞，部队的文工团，不比市歌舞团强多了，何必找个没发展前途的地方待着呢？” 吴立村依旧想劝劝孙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吴家子弟不说一定要出类拔萃，但是也没必要找个随时会裁撤的过气单位待着。 “有了江老板的五千万，我相信歌舞团会有大发展。” 吴芩芩很有信心地说。 原本她跳舞只是爱好，但是今天听了江华的讲话，她又给自己的职业，附上了一层神圣使命，原来她不仅仅是个舞蹈演员，还是抵抗文化入侵的战士，多么有使命感的身份啊。 必须承认，在打鸡血搞演讲这方面，江老板已经是大师的级别了，至少吴芩芩就很受鼓舞。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斗争升级 爷孙俩正聊着呢，吴家的司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二公子被警察抓了。” 司机满脸焦急惶恐地说。 “我哥出什么事了？” 吴芩芩立马关心地问。 虽然自己那个纨绔哥哥，有些不着调，但是对她这位妹妹，还是很照顾的，没少为了她打架。 “说是和半个月前，一家会所的服务员跳楼案有关，被带去调查询问了。” 司机刚才去酒吧接吴家二公子，亲眼看见他被押上警车。 “这个混球，已经告诫过他，这段时间老实低调一点，还不消停，这是想坑死他爹吗？” 吴立村气的摔了茶壶。 吴家这边和姚家争那个关键位置的人，就是吴芩芩和那位二公子的父亲。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很有可能会让吴家这大半年来的运作，功亏一篑。 “爷爷，二哥虽然不成器，但我相信他不至于干逼人跳楼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吴芩芩安慰爷爷。 她对自己二哥还是了解的，是个花丛浪子没错，但是犯法的事情，绝对不会干。 “没有证据，警察会把他带走？” 吴立村冷哼一声，背手走进房间。 他们吴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如果只是有嫌疑，他相信警局那边肯定会先和他们吴家沟通。 招呼都不打，直接把人带走，那就说明警察手里，掌握了非常有力的证据，这对吴家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他走进房间之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他骂了一句“不孝子孙”，然后气的摔了手机。 来回踱步之后，他阴沉着脸，又用房间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老姚，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辈之间的权力之争，不能殃及小辈，你是想破坏规则？” 吴立村压抑着怒气问。 “破坏规则？是你们吴家先破坏规则的，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姚老头毫不客气地反驳。 他已经问清楚了，在地下车库带队埋伏的警察，是吴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虽然隔了几辈，但是对方也算是吴家外围圈子的势力。 但是，那位警察还有一层背景，他却没有调查到，对方还是赵燕华的高中同学，地下车库的事情，对方完全是帮老同学一个小忙。 “好，你要战，那便战！” 吴立村怒气冲冲挂断电话。 什么他们吴家先破坏规则？完全是血口喷人，姓姚的老棺材瓢子，半截身都入土了，脸皮倒是越来越厚。 一场暗流，在两个家族之间酝酿，江华却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把穆总抛到了脑后。 在他看来，这位穆总得罪了赵燕华，基本等于是个死人，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挂念的？ 第二天，他一大早来到歌舞团，正式谈签订合同的事情。 “咦，今天怎么少了一个？” 江华目光扫过聚在一起的歌舞团成员。 歌舞团不景气，本来就走了不少人，剩下人不多，所以吴芩芩不在，一下子就被江华注意到了。 “小吴今天家里有事，请假了。” 王欣倪向江华汇报。 她现在看向江华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听自己徒弟说了，没想到江华不仅有钱，还很有背景，能够调动那么多警察，一般的纨绔子弟可做不到这一点。 “算了，不在就不在吧，咱们聊正事儿，我和你们文化局的领导商量过了，在我接手之后，歌舞团会改制为公司，所以如果你们在乎事业编的铁饭碗，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让文化局那边另作安排。” 江华提前打预防针。 他需要的是一群有进取心的人，那种抱着事业单位饭碗养老的人，不在他选择范围之内。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吴芩芩慌慌张张，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小吴，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来了？” 王欣倪语气差异地问。 “事情办完了，所以就来了。” 吴芩芩没细说她家出了什么事。 她刚才去警局看她二哥了，虽然二哥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二哥，他涉嫌故意杀人。 她虽然心里着急，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长辈也不想让她掺和，就把她赶来上班了。 “来了就坐吧，我接下来讲讲改制的细则。” 江华拿出昨晚熬夜做出来的方案。 他现在也算参与过不少国企的改制，积累了不少经验，歌舞团这种小单位改制，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先说股权结构……” 他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人很不礼貌的打断。 “谁是吴芩芩，我们是经侦的，有个非法放贷公司的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几名穿着制服的男子，径直走进会议室。 “我不认识什么放贷公司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吴芩芩脸色一白，二哥刚出事，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了。 可是，她就是个小舞蹈演员，没开过任何公司，也没从事其他经营性质的活动，怎么会和放贷公司扯上关系？ “吕菲你认识吧，她和工行信贷部主任蓝家栋是你介绍认识的吧？”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经侦警察说。 “吕菲是我大学同学，她说她父亲公司经营遇到困难，想找工行贷一笔款子，我就帮她介绍了蓝家栋，仅仅就是介绍，其他的事情，我都没参与啊，她怎么了？” 吴芩芩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她和吕菲在大学，是寝室上下铺的姐妹，关系很好，对方就是让她帮点小忙而已，她也没多想。 “是么，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和她男朋友经营一家非法放贷公司，她说你在公司占了干股，工行的贷款，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对于这些，你怎么解释？” 经侦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她怎么能这么说呢，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芩芩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她把吕菲当成推心置腹的好姐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坑她，她现在是有嘴都解释不清。 “芩芩人很好的，也很善良，你们搞错了吧？” “小吴的人品，我是相信的，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芩芩，别哭了，应该是误会，说清楚就好。” 歌舞团的小姐妹，包括团长王欣倪纷纷站出来，帮着吴芩芩说话。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吴芩芩被带走 “你们放心，吴小姐有没有违法行为，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带队的经侦脸色严肃地说。 吴芩芩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接受眼前这个现实，她想不通同窗多年的闺蜜，为什么要冤枉她。 就在吴芩芩要被带出会议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江华，终于开口了。 “抱歉，耽误半分钟，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他语气平静地说。 “这位先生，我们在执行公务，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和疑虑，可以来我们局里反应。” 带队的经侦并不想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 “江先生是我们歌舞团的老板，他有提出疑问的权力。” 王欣倪有些生气。 几名经侦终于停下来，把目光投向江华。 “既然是非法放贷公司，肯定不可能有工商执照，那你怎么证明吴小姐在公司占股，就凭嫌疑犯一句话么？” 江华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 “办案当然不可能这么草率，我们手里有其他证据，但这个不方便透露。” 带队经侦皱眉。 他们这次过来带走吴芩芩，已经表现的足够客气，但是也因此耽误了太多时间，继续磨蹭，回去肯定会被领导批评。 “既然如此，那我让公司的法务，跟你们去一趟。” 江华的公司当然有自己的专属律师，只是人不在京城。 不过这倒是没多大关系，因为他公司业务比较多，和京城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也有合作。 “江先生，谢谢。” 吴芩芩终于回过神，非常感激地向江华道谢。 “不客气，你是我员工，老板维护员工是应该的。” 江华淡然一笑。 吴芩芩还是被带走了，不过江华也同时给合作律所打电话，让他们派一名律师跟过去了解情况。 虽然会议被小插曲打断，但是江华的表现，让面对改制，心情忐忑的舞蹈团成员，对未来的新老板，多了几分信任。 “咱们说回正事儿，上次让你们挑三个人出来，竞争领舞的位置，挑出来了么？” 江华敲了敲桌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 “现在只剩两个了……” 王漪涟很小声地嘀咕。 “为什么只剩两个？” 江华耳朵很好使，听见了王漪涟的嘀咕。 “因为吴芩芩被带走了，她的舞蹈功底，仅次于青萍姐。” 一个歌舞团的小姑娘代替王漪涟回答。 之前她们对江华，还是有些陌生和惧怕的，因为她们不知道歌舞团改制后，她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但是江华刚才仗义的给吴芩芩委派律师，赢得了她们的信任，觉得这个老板，还挺护短的，人品还不错，因此她们也敢主动跟江华交流了。 “除了吴芩芩，剩下的两个人是谁？” 江华脑中回忆了一下吴芩芩的身材样貌。 如果单纯比外形和气质，吴芩芩比王漪涟差一丢丢，不过王漪涟舞台经验不足，一紧张就容易失误，这一点是他亲眼所见，这两人可以说是各有优劣。 “我和陈小冬。” 王漪涟和歌舞团年纪最小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施青萍，你不参加竞争？” 江华有些错愕地侧过脸，看着施青萍问。 他本来以为，剩下的两个人，应该是王漪涟和施青萍。 “我已经过了跳舞的黄金年龄，应该把机会让给团里的年轻人。” 施青萍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丝惆怅和感慨。 她以前是歌舞团最努力，最有天赋的那个人，一直牢牢地霸着首席位置。 不过结婚之后，不如意的婚姻生活，改变的只仅仅是她气质，还让她荒废了最宝贵的两年时光。 江华打量着她，单从年龄看，已经二十六岁的施青萍，虽然比歌舞团其他姑娘大一些，但是要说是错过了跳舞的黄金年龄，也绝对谈不上。 另外，可能是结婚的原因，她身材要比歌舞团其他姑娘丰腴一些，这虽让她多了几分少妇气质，平添几分风情，但是就舞台效果而言，确实不如其他身材苗条纤细的小姑娘。 “你想要走？” 江华皱眉问。 他以为施青萍放弃首席，不参与竞争，是想离开歌舞团，另谋高就。 “我想转到幕后，给师妹们当舞蹈老师。” 施青萍说出自己的想法。 自从那天被江华一针见血地的指出，她气质上的缺陷后，她发现自己失去了角逐顶尖舞蹈演员的资格。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习惯了舞台中心位置，让她当一名伴舞，她终究是不甘心，考虑了好几天，她决定从台上退下来，当一名幕后。 “小萍，你可要考虑清楚。” 王欣倪有些着急地说。 施青萍是她徒弟，是她亲眼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对方天资很高，明明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如果现在就说放弃，那实在太可惜了。 “师父，我想清楚了。” 施青萍淡淡笑了笑，语气认真地说。 “这样也好，幕后位置也很重要，现在歌舞团人才奇缺，你愿意顶上来，在待遇方面，我不会亏你。” 江华一锤定音，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然后，他目光投向陈小冬，这位歌舞团年纪最小的姑娘。 “你多大了？” 他看小姑娘面容青涩，怀疑她成年了没有。 “十六岁……” 陈小冬拘束地低垂着头，双手紧张捏着衣角。 “王团长，这年纪太小了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江华询问坐在身旁的王欣倪。 “小冬虽然年纪小，但是天赋高，如果作为领舞培养，正好可以作为第三代核心，来接替二代的位置。” 王欣倪说出自己的想法。 以前歌舞团的台柱子是施青萍，她退居幕后之后，王漪涟和吴芩芩作为二代，可以顶替施青萍的位置。 但是跳舞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她作为歌舞团的团长，必须考虑传承问题，所以天赋高，年纪小的陈小冬，就可以作为三代核心培养。 “不愧是老团长，想的还挺长远。” 江华竖起大拇指。 “江先生，吴芩芩那边，她不会有事吧？” 王欣倪一脸担忧。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江华护短，赢得信任 “没事的，只要她自己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儿，我这个当老板的，肯定不会让她被冤枉。” 江华和王欣倪一样，都不知道吴芩芩的背景，以为她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一不小心卷入官司里面，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江华才主动派律师提供援助。 吴芩芩被带走的消息，很快被汇报到了吴家老爷子那边。 “欺人太甚，姓姚的老匹夫，这是连脸都不要了，想和我们不死不休吗？” 吴立村气的敲断了拐杖。 “爸，我就这么一儿一女，现在全被抓了，芩芩她爸又在外省，赶不回来，您可得帮我做主啊……” 一个四十多岁，十分贵气的中年美妇，坐在凳子上抹眼泪。 她是吴芩芩的母亲，儿子前脚被抓，隔了一天女儿也进去了，丈夫又在最关键的时候，赶不回来，她一个妇道人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心，既然姚家先破坏规则，我们吴家也不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他姚老匹夫就没孙子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查查姚天人在哪。” 吴立村后面半句，是对身后中年管家说的。 “那芩芩和小二的事儿，怎么办？” 中年美妇只关心自己的一对儿女。 “小二的事情，有些棘手，证据对他很不利，你这个当妈的也有责任，平时怎么管教儿子的？” 吴立村训斥儿媳妇。 儿子没时间管教子女，吴家落到现在的被动局面，儿媳妇有很大责任，太纵容儿子了。 “我不相信小二杀人，肯定是他们冤枉小二。” 中年美妇泣不成声。 “行了，小二的事情，我正找人调查真相，芩芩是怎么回事，她一向懂事，怎么会被姚家抓住把柄？” 吴立村平时最疼爱的，就是孙女吴芩芩，他不相信乖巧懂事，从不结交乱七八糟朋友的孙女，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芩芩那么乖，怎么可能干违法的事儿？” 中年美妇也十分懵逼，要说儿子浪荡不成器，惹出事情还有可能，但是女儿那么乖巧，打死她都不信，女儿会干违法的事。 “老爷，问清楚了，姚天刚刚已经乘坐航班出国了。” 管家打完电话后，走回来汇报。 “这是早有预谋，姚老匹夫真够阴险的！” 吴立村气的须发皆张。 他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姚家早有预谋的阴谋，否则怎么解释，姚天不早不晚，偏偏现在出国的事儿？ “吴伯，芩芩的事情，问清楚了吗，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中年美妇抽泣着对管家说。 “二夫人，芩芩小姐已经被保释出去了。” 管家吴伯语气恭敬地回答。 吴立村有两个儿子，老大死的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就是吴家的长孙，现在在剑桥深造。 吴芩芩的父亲是吴家二儿子。 “保释了，爸，你出手了吗？” 中年美妇语气带着几分惊喜。 虽然儿子还被关着，但是女儿这么快就出来了，这是一个好消息。 “阿福，你找人疏通关系了？” 吴立村站起来，眼睛盯着管家。 他知道管家福伯从小就最喜欢吴芩芩，无儿无女的吴福，把芩芩当成亲孙女，她出了事，吴福完全可能利用吴家关系，把芩芩捞出来。 可是，现在吴家是多事之秋，姚家的眼睛，一定紧盯着吴家，等着他们犯错，搞不好吴芩芩被抓，就是姚家故意设置的陷阱，吴福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太不明智了。 “不是我，是歌舞团那边安排律师保释的。” 管家福伯立刻解释。 “歌舞团？开什么玩笑，他们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哪有钱请律师？” 吴立村感觉这事儿很荒缪。 歌舞团眼看就要散摊子了，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吴芩芩？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要不给王团长打个电话问问？” 管家最近忙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 “先别管歌舞团，芩芩出来就好，跳楼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真是小二做的？” 吴立村挥手打断。 对于吴家来说，现在最要命的，是被以故意杀人罪逮捕的吴家次孙吴一晨。 这个事情不赶紧解决，吴家二儿子别说争南方那个关键位置，不受牵连，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证人，证据，都指向二公子，但是我私下派人问过二公子，让他说实话，他说他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二公子不会对家里人撒谎。” 管家福伯语气恭敬地说。 “爸，小二平时虽然顽劣，但我相信他没胆子杀人。” 中年美妇顺着管家的话，赶紧替儿子辩解。 “闭嘴，要是小二子能有芩芩平时一半的听话，哪会有这种烂事？” 吴立村生气地瞪了儿媳妇一眼。 另一边，吴芩芩被保释出来后，直接被律师开车带回歌舞团。 歌舞团的小姐妹们，看到吴芩芩回来了，一个个喜极而泣，跑过去拥抱住她。 江华对律师招了招手，询问情况。 “江董，案子不复杂，应该是嫌疑人诬陷，后续的事情，我们律所会处理好的。” 律师低声向江华汇报。 “辛苦了。” 江华拍了拍律师肩膀。 正聊着呢，吴芩芩走了过来，对江华鞠了一躬，感激地说：“江先生，谢谢您帮忙。” 刚被抓那会儿，她整个人都懵了，从来没进过警局的她，心里害怕极了。 没想到去晃了一圈，江华就安排律师把她保了出来，这个惊喜来的太快太突然，她脑子现在还是懵的。 “客气什么，我是你老板，当然的罩你。” 江华挥手笑了笑，表示不必道谢。 “江董，吴小姐的案子，还有一些后续事情需要处理，我先去忙了。” 律师把人送过来，就准备离开。 “张律师，辛苦你了。” 吴芩芩感激地对律师道谢。 江华保释吴芩芩，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他这个举动，却赢得了歌舞团小姐妹的信任，对他这个新老板，又多了几分认同。 趁着大家都在围着吴芩芩，问东问西，施青萍咬着嘴唇，有些纠结地向江华走去，轻声说：“江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缺少懂娱乐的人才 “施小姐，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跟着施青萍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后，江华好奇地问。 “江老板，咱们歌舞团现在算是有了法务，对吗？” 施青萍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犹豫，一直低垂着头。 “对，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想申请法律援助？” 江华没说破吴芩芩的事情，他是找合作律所帮的忙。 施青萍沉默了好几秒，最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想和丈夫离婚！” 江华愣了一下，没想到施青萍把他拉到角落就是说这事儿。 “你想好了？” 他看着施青萍问。 “想好了。” 施青萍用力点头。 自从得知，丈夫介绍她去艺海潮生上班，是为了还赌债后，离婚的事情，就一直在她脑海盘旋，昨天因为回家晚，又被喝醉酒的丈夫家暴，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个男人。 “行，我回头让律所那边，给你介绍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 江华看了眼施青萍被刘海遮住的额头，若有所思地说。 “谢谢江老板！” 施青萍感激地鞠躬。 她丈夫肯定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想要离婚只能打官司，不过以她目前窘迫的经济情况，想自己花钱找律师，那是不可能。 她鞠躬的时候，刘海垂落，露出了额头的青紫。 “没什么好谢的，打老婆的男人，早点离了，对自己也是解脱。” 江华看到另一边王欣倪在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施青萍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拿出小镜子，用手扒拉着，让刘海把额头的淤青遮好后，才从角落走出去。 “王团长，有什么事吗？” 江华能够感受到，他帮了吴芩芩之后，整个歌舞团的人，都对他态度不一样了。 “刚才文化局的谢副局给我打电话，问歌舞团改制之后，能不能留几个岗位。” 王欣倪为难地说。 “什么意思？” 江华没听明白，留几个岗位，是什么意思。 “您一下出手就是五千万，以前大家瞧不上的冷板凳，现在变成香饽饽了呗。” 王欣倪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忿。 “别理他。” 江华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 “对了，小萍额头怎么了？” 王欣倪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还是看见施青萍额头的青紫。 “被家暴了。” 江华感觉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个混蛋，欠了赌债不说，还好意思打青萍姐？” 王漪涟正好听见了，紧捏着小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施青萍家里，把她丈夫打一顿出气。 “她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会帮她找个离婚律师，现在歌舞团缺员严重，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员补齐。” 江华一心想在明年的丝绸之路文化交流会上，放个大卫星，所以让歌舞团恢复正常排练，刻不容缓。 “江哥，现在招人，恐怕有些困难。” 王漪涟犹豫了一下说。 刚才和吴芩芩聊过之后，她不知不觉，就对江华改了称呼。 “为什么？” 江华非常不解地问。 “之前各大单位，有个校园招聘，我也去了，但是应届的艺校生，一听来歌舞团，纷纷把头摇，大家都知道现在歌舞团不景气。” 王欣倪叹了口气。 歌舞团走了不少人，青黄不接，她本来想借着校招，补充一点新鲜血液，但是一个人都没招到。 “我来了，歌舞团不就景气了吗，你们嘴长着干嘛的，不会解释，不会宣传吗？” 江华感觉有些心累。 他习惯了当甩手掌柜，一句话吩咐下去，下面的各公司老总会把他命令执行的妥妥贴贴。 唯独歌舞团这边，就缺少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王欣倪固然是个好团长，但是强在专业能力，至于经营和商业运作，只看看歌舞团的现状，就知道这方面是她的短板。 “那该怎么宣传呢？” 王欣倪有些茫然。 以前歌舞团辉煌的时候，想进来的人挤破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宣传，怎么招揽人才。 “你们这样可不行，王团长，虽然话说出来，有些打击人，你这个样子，我就算把钱给你，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花呀。” 江华一脸恨其不争，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不就是发工资，和日常维护开支吗，这个我妈做了几十年，从来没出过错。” 王漪涟感觉江华，也太瞧不起自己母亲了。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以前你们的演出排练，都有上级单位统一安排，什么时间，在哪演出，都是订好的，也不用操心盈利，现在改制成公司，我虽然不指望你们赚钱，但是至少你们要把名气打出去，具体该怎么运营，你们想过吗？” 江华耐心地解释。 王欣倪和王漪涟母女，一脸茫然，齐刷刷摇头。 在她们的思维里，只要好好跳舞就行，能在各个汇演上拿奖，那就是优秀的歌舞团，运营这两个字，对她们来说，十分陌生。 “江哥，我们好好跳舞，只要能一直拿奖，名气不就有了吗？” 王漪涟语气弱弱地说。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你们才能在国际上打响知名度，我是个商人，投资讲究周期回报率，厚积薄发这个词，不适合用在眼下这个野蛮生长的时代。” 江华投资歌舞团，也算是对娱乐行业的一次试水，如果运作的好，他会拓展新公司业务，向影视歌三个方向发展。 所以找一个懂娱乐行业，知道包装营销的职业经理人，对他眼下很重要。 至于王欣倪，他的安排是分管内部业务的副总，培训新人，提升歌舞团的专业能力，才是她未来的主要工作。 “江哥，我看你挺懂的，你来安排不就行了吗？” 王漪涟对江华刚才说的话，是半懂不懂，她不明白眼下这个时代，为什么要用野蛮生长来形容。 “我没那个时间，手里公司一堆，哪能一直耗在你们这里。”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懂归懂，但不能放弃主营业务不做了，跑来歌舞团这里玩养成吧？ 如果他真这样做了，搞不好苏芷柔得提着刀，来京城找他。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霸道总裁人设崩了 江华刚想到苏芷柔，苏芷柔兴师问罪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江华，说好的行程，一变再变，你这是在故意躲我吧？” 苏芷柔在电话里，语气不太好。 尼罗之行，给她的性格，带来了一些改变，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江华说话的。 “没有，老婆，我是真有事儿，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怎么可能故意躲你？” 江华绝对不会承认，他确实是因为心虚，所以才故意拖延，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堆事儿，磨磨唧唧不回省城的。 他着急解释的样子，落在歌舞团的一众小姑娘眼里，看他的眼神，立马变了。 “没看出来，作风霸道，雷厉风行的江大老板，居然是个妻管严。” 一个歌舞团的小姐妹，眉开眼笑，用手捂着嘴，满脸八卦跟身边同伴说小话。 “是呀是呀，前面还板着脸，跟王团长谈业务，没想到一转眼，就低声下气跟老婆讨饶，这反差也太大了。” 旁边的小姐妹点头认同。 主要是江华现在的样子，跟他在歌舞团姑娘们面前，表现出来的霸道总裁形象，简直是两个极端，形成了一种喜剧的反差效果。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江哥，反而更真实，更可爱？” “去你的吧，人家是已婚男士，你居然用可爱来形容，王小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犯花痴了？” “你才花痴！” 一群莺莺燕燕立马活泼起来，追着打闹。 “江华，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旁边很多女孩子的嬉笑声？” 苏芷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狐疑。 以前她是很相信丈夫的，特别特别信任，但是自从小楚熙曝光后，江华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我在工作。” 江华瞪了追逐打闹的莺莺燕燕一眼，打着手势，让王欣倪这个团长，赶紧管管。 “在女人堆里工作？” 苏芷柔越发狐疑，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原谅了丈夫，这家伙又犯了老毛病。 “真是在工作，赵老给安排的，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怀疑赵老吧？” 江华一脸无奈，只能把赵抗河扯出来当挡箭牌。 “嫂子，江哥很正经，没在外面胡搞，这个我可以作证。” 王漪涟活波地跳过来说。 “对呀，嫂子，江哥确实在工作，我们都可以作证。” 歌舞团其他的小姑娘，在旁边嘻嘻哈哈地说。 “嘟嘟嘟……” 电话里传出来忙音，苏芷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芷柔，芷柔？” 江华喊了几声后，听见忙音，赶紧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话刚打过去，就被那边挂断。 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江华恼火了，瞪着嘻嘻哈哈的一群小姑娘吼：“吃饱了撑的是吧，乱说什么，有你们什么事儿，一天天的尽添乱！” 嘻嘻嘻哈哈的姑娘们，见江华真生气了，一个个立马老实了，臊眉耷眼，排队站好。 “江哥，我们没想到会这样，要不我再向嫂子解释一下？” 王漪涟可怜巴巴，望着江华，小心翼翼地道歉。 “还解释个啥，越描越黑，我平时就是对你们太宽容了。” 江华生气地指了指她。 “江哥，我们知道错了。” 小姑娘们低垂着头，仿佛打了霜的茄子，齐声道歉。 “唉……” 江华也不可能真跟一群小姑娘计较，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喝口水吧，误会总能解释清楚的。” 施青萍默默从身后走过来，递给江华一瓶矿泉水。 “行了，都别傻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江华接过水，对小学生般罚站的小姑娘们挥手说。 虽然小姑娘们挨了一顿训，但是跟江华的关系，反而更亲近了，因为她们觉得，怕老婆的江哥很真实，比霸道总裁的形象，接地气多了。 “这位女士，请问你找谁，这里不能乱进，要登记的。” 门卫大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然后，排练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美妇，提着坤包，站在门口张望。 “妈，你怎么来了？” 吴芩芩非常意外地看着门口。 “芩芩，你真出来了，没事了？” 中年美妇激动地走过去，抱住女儿。 “没事儿了，江哥帮我找了律师，妈，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是家里又出事了吗？” 吴芩芩着急担心地问。 “没有，他们都在忙你哥的事儿，妈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中年美妇抹着眼泪说。 “妈，我这边挺好的，您别担心。” 吴芩芩也跟着母亲一起抹眼泪。 对于从出生之后，一直顺风顺水，从没受过半点挫折的她来说，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带给她很大冲击。 “对了，你刚才说谁帮你找的律师？”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会儿，中年美妇终于想起来问。 “江哥，这是我妈妈，刚才可能因为太着急，就没登记，实在不好意思。” 吴芩芩侧脸替母亲道歉。 “没事儿，你今天也受了点惊吓，要不就选回去休息吧，反正歌舞团这边也没事儿。” 江华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从中年美妇进来后，他就在默默观察，虽然对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什么奢侈品大牌，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家商场，就能买到的。 而且气质这个东西，跟生活环境有关，中年美妇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 他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似乎错了，吴芩芩的家庭环境，应该不一般。 “江先生，谢谢你帮助芩芩，我们吴家一定会报答你的。” 中年美妇整理了一下哭花的妆容，走过来握住江华的手感谢。 “报答就算了，我就是尽了一个老板，该尽的责任而已。” 江华一脸不在意地说。 不管吴芩芩是什么家庭背景，他当初帮她，还真就没图过报答。 两人正聊着呢，赵燕华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气呼呼地说：“江华，气死我了，姓穆的那老鼠太能躲了，你帮我把他挖出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知道江华手里，养着一群专业的情报人员，现在全城都在通缉穆胖子，却连他影子都没摸着，她是真的恼火了。 “咦，你不是……” 中年美妇看赵燕华特别面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起不来她身份。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说死真就死了 还没等中年美妇想起赵燕华身份，赵燕华已经风风火火，拉着江华走了。 “妈，我们也回家吧。” 吴芩芩今天经历大起大落，现在也挺想家的。 “对，回家，回去给你爷爷报个平安。” 中年美妇被一打岔，也顾不上回想在哪见过赵燕华了，伸手摸了摸女儿脸庞，眼泪又差点留下来。 另一边，江华被赵燕华拉出歌舞团，手腕发力，挣脱了她的拉扯。 “你这是干嘛呢，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江华站在歌舞团大门口说。 “去抓那个姓穆的啊，他差点撞死我们。” 赵燕华义愤填膺。 上次那辆越野车，就贴着她胳膊扬长而去，如果不是江华拉了她一把，她现在说不定都躺在医院太平间了，这口气她如何能忍？ “还真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华眯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面，感觉这事儿有些蹊跷。 如果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在京城的地界上，赵燕华想要找一个人，不可能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你别说，还真就这么邪性，那家伙仿佛人间蒸发了。” 赵燕华一脸晦气。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跑过来找江华。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江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你说说。” 赵燕华知道江华脑子一贯好使，眼巴巴看着他，想听听他的分析。 “第一，那家伙已经死了，被抛尸荒野，所以你找不到任何线索。” 江华说出第一种可能。 “他为什么死了？” 赵燕华觉得江华的这个分析，有些不靠谱，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就死了呢？ “这我哪知道，可能性太多了，被杀人灭口，逃跑时同伙内讧，还有意外死亡，可能性太多了。” 江华只是按逻辑分析，并没有说穆胖子就一定死了。 “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赵燕华心里下意识排除了江华分析的第一种可能，她账还没算明白呢，哪能让穆胖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剩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被人藏起来了，而且这家人的背景，还不能比你们赵家差太多。” 江华分析另外一种可能性。 能在这种情况下藏人，小门小户肯定做不到，而且也没那胆子得罪赵家。 “你第一个判断不靠谱，第二个倒是有可能。” 赵燕华觉得江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次没白来找他。 她正在心里琢磨，京城哪户人家，平时跟他们赵家不对付，有实力窝藏穆胖子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赵燕华。” 赵燕华接通电话。 “赵姐，我是市局的小刘，刚刚在郊外荒山，发现了一具尸体，有点像是你要找的人。” 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弄清楚了，真是艺海潮生那姓穆的？” 赵燕华下意识看了江华一眼，这家伙前面刚说穆胖子可能死了，后面就应验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嘴呀？ “脸被石头砸烂了，不好辨认，我们这会儿在等法医勘测结果呢。” 小刘在电话里汇报。 “有了结果，马上告诉我。” 赵燕华说完挂了电话。 “有消息了？” 江华站在旁边，刚才的电话，他听到了一些，但是没听真切。 “江华，你这嘴是不是真开过光呀，怎么说啥都能应验？” 赵燕华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江华在京城留下很多传说，传的最邪乎的，就是江华的嘴开过光，预言几乎一说一个准。 这才几分钟呀，江华前面说穆胖子可能死了，结果马上就冒出一具疑是穆胖子的尸体。 如果不是了解江华，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江华杀的。 “那都是以讹传讹，如果我真有这本事，还辛辛苦苦赚啥钱，天天躺家里动动嘴，愿望就实现了。” 江华哭笑不得。 “要不，你说一句赵燕华永远青春美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赵燕华想试试江华开过光的嘴，说出来的话能不应验。 “有毛病吧，还花见花开，你花痴吧？” 江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两人正拌嘴呢，电话又打过来了。 接通电话，聊了几句后，赵燕华眼神一凝，问：“真是姓穆的？” “已经确认了，就是艺海潮生的老板穆定鹏，他是被人谋杀的。” 小刘在电话那边说。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赵燕华在挂了电话后，再次把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江华。 “真死了？” 江华也挺意外的。 他刚才只是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没想到穆胖子还真就死了，现在连他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大预言家的天份。 “你说除了我们，还有谁想这家伙死？” 赵燕华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得罪，穆胖子最近只得罪了她和江华，不是他们动的手，那凶手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他圈子那么杂，干的也是不能见光的事儿，估计有人见他出事了，担心秘密外泄，所以把他灭口了吧。” 江华想了一下说。 穆胖子虽然是个拉皮条的，但是玩的挺高端，手里应该掌握着不少，有钱有势人物的龌蹉事儿，出事被灭口也正常。 “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他死了，我这口气怎么出？” 赵燕华气呼呼地说。 这时，一辆贴满了通行证的黑色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在两人身边。 “江先生，大小姐，赵老有事找你们聊。” 穿着干练西装的赵家司机，降下车窗，对站在路边的两人说。 “爷爷找我干嘛？” 赵燕华心里有些发怵，差点被车撞的事情，她没跟家里人说，通缉穆胖子也是动用的私人关系。 “不知道。” 赵家司机摇了摇头，他只负责接人和传话。 “走吧，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江华打开车门，坐到后面。 他并不抵触去赵家，主要是惦记赵老爷子的茶叶和烟，那都是特供的，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 两人刚坐车离开，正巧吴芩芩母女走出歌舞团，中年美妇看着离开的车子，觉得车牌非常眼熟。 “那位江先生，是什么背景？” 她询问女儿。 “不知道啊，做生意的吧，妈，你问这个干嘛？” 吴芩芩是后出来的，没看见江华上车的一幕。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老实人江华又被欺负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中年美妇随口回答了一句。 江华救了她女儿，她自然是准备感谢一番的，不过现在儿子还在警局关着，她实在没心思和精力，做其他的事情。 黑色轿车停在赵宅门口，赵燕华下车之后，推了江华一把，让他先进去。 “这是你家，你推我干嘛？” 江华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他觉得平时无法无天的赵大姐，一回家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你先去探探情况，看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赵燕华磨磨蹭蹭，让江华先去打探军情。 “赵老是你亲爷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江华咕哝着走进赵家大院。 赵抗河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棋谱，在那摆弄残局，见到江华来了，伸了伸手，示意他坐下聊。 “老爷子，这是孤独寂寞了，想找人陪您聊聊天？” 江华没皮没脸，坐了过去，很不客气地把石桌上的一盒烟，顺到自己兜里。 “你不好好做生意，在吴家和姚家的争斗里面，瞎掺和什么？” 赵抗河放下棋谱，目光平静地看着江华。 “谁家？我这两天一直在忙活歌舞团的事儿，啥时候掺和那谁谁谁的争斗了？” 江华直接被说懵了。 他知道京城水深，所以每次过来，都是忙完生意就走，从来不在这些大家族里面乱掺和，什么吴家，什么姚家，他都不认识。 “艺海潮生是姚家在台面下的生意，被你一锅端了，吴家小孙女是你从警局里保释的，现在姚家那边，正在查你底细。” 赵抗河喝了口茶，不喜不怒地说。 “您说那拉皮条的啊，他想调戏我员工，被我呲了一句，多大点事儿啊，怎么连您老都惊动了？” 江华就搞不明白了，一个穆胖子，屁大的人物，怎么会惊动赵抗河这种级别的大佬。 “爷爷，姓穆的想开车撞死我，艺海潮生是我让人查封的。” 赵燕华站在江华身后，小心翼翼地解释。 “对你们来说，是意气之争，但是姚家和吴家不会这么想，江小子，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风浪被你搅起来了，在风浪平息前，估计你没法离开京城了。” 赵抗河看了孙女一眼，没有理会她，把目光投向江华，用不疾不徐地语气说。 “赵老，我这段时间老实着呢，啥都没做，什么叫风浪被我搅起来了，您可不能冤枉人。” 江华感觉心里比窦娥还冤。 不就是在酒店，威胁了穆胖子一句么，然后收拾了几个他的小弟，多大点事儿啊，至于上纲上线么。 “姚家那边查你底细，被我拦住了，他们这会儿估计在疑神疑鬼，但是吴家和姚家的争斗，我们赵家不能出面干涉太深，否则就打破了平衡，所以接下来要靠你自己应对。”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说。 论实力，赵家确实在吴姚两家之上，但是正因为他们赵家更强，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引来其他家族猜忌，各大家族之间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引发的可就不再是一场风浪那么简单了。 “爷爷，这件事情，江华又没做错什么，您凭什么不管呀？” 赵燕华是个讲义气的性格，为江华抱不平。 “谁说我没管，所以江小子，你不用担心公司和家人，但是我不能管太多，当裁判的，如果下场拉偏架，那规矩就乱了套，江小子，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赵抗河下意识去桌上摸烟，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江华这没脸皮的家伙，刚坐下就把他烟给顺走了，于是瞪了他一眼。 “我懂，我公司里面也有派系和山头，我这个当董事长的，需要做的是监督和维持平衡，如果自己也扯旗立山头，那公司离四分五裂就不远了。” 江华十分理解地问。 “明白就好，本来这局棋是吴家和姚家在下，你非要站在旁边指点两句，那没办法了，你也只能入场去玩两把，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个下棋者的身份，而不是被当成棋子，懂了吗？” 赵抗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懂了，谢谢赵老。” 江华时彻底明白了。 是他自己卷进了两个家族的争斗，这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家族之争，最是残酷不过，如果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被搅了进来，分分钟就被碾成残渣。 是赵抗河给了他能公平参与游戏的机会，但他得靠自己的能力，下赢这盘棋。 “爷爷，那艺海潮生一堆的脏事儿，现在老板还被灭口了，这事儿明显就是姚家不对，您就不能帮帮江华？” 赵燕华语气不忿地说。 “管当然可以，如果江小子是我们赵家的女婿，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插手这事儿，你问他愿意不愿意离了婚娶你？” 赵抗河瞪了孙女一眼。 “那不能够！” 江华仿佛被针刺到了屁股一样，一下子弹了起来。 “想什么美事儿呢，我就是随便说说，就你这沾花惹草的性格，真是我们赵家女婿，早被我一拐杖打死了，自作多情！” 赵抗河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 “江华，你几个意思，一副被烙铁烫了屁股的表情，我赵燕华有那么差么？” 赵燕华也感觉伤了自尊。 “你误会了，赵大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不配。” 江华苦笑着摇手解释。 “懒得跟你贫，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姚家不是什么善茬，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赵燕华翻了个白眼走了。 “什么姚家，招你惹你了，真惹火了老子，把你给平了。” 江华也是个狗脾气，在赵家这里吃了瘪，怒火全迁怒到姚家身上。 他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从来不惹是生非，这姚家也是吃饱了撑的，还调查他背景，几个意思啊？ 从赵家出来之后，他坐到车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喀秋莎，三天，我要京城姚家的全部信息资料。” 他拿着手机，沉声说。 “好的，老板，我马上来京城。” 喀秋莎在电话里语气恭敬地说。 打完电话，江华坐在车内闭目沉思，薛山安静坐在驾驶位，没有打扰。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摆脱盯梢 “走吧。” 车内，十多分钟后，江华睁开眼睛，语气平淡地说。 “老板，去哪儿？”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去见个老朋友。” 江华撑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说。 “好嘞。” 薛山立刻启动车子。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虽然江华还没说去哪儿，但他知道一会儿老板肯定会把地址告诉他。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赵燕华给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江华点开一看，上面是一长串的人名和联系方式，正感到莫名其妙，赵燕华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江华，姚家虽然没你有钱，但是在别的方面，还是比你强很多，刚才给你发过来的，都是我私人关系，遇到困难，你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赵燕华在电话接通后说。 “赵姐，你费心了，谢谢啊。” 江华感觉心里暖暖的，虽然赵燕华这个女魔头平时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刻，绝对是讲义气的。 “我被老爷子禁足了，你自己也得小心点儿，别看这些大家族表面光鲜，暗地里脏着呢，为了维护家族利益，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赵燕华在电话里叮嘱。 为了不打破各大家族之间微妙的平衡，赵家不能在姚吴两家之争中，陷入太深，所以她就被禁足了，她虽然不能动用赵家的关系帮助江华，但是好歹也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自己也经营出了一些关系网。 “没事儿，我能应付。” 江华拿着手机，笑着说。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儿，那就是崛起的时间太短，跟这些经营了几十年的老牌家族相比，他缺少底蕴。 或许靠着时代红利，他在财富上，能够稳压姚家一头，但是一个家族的强弱，可不仅仅只看财富，人脉关系，还有家族成员，占据了什么位置，这些也是评判家族强弱的标准。 赵家能够稳压姚家一头，那是有赵抗河这种开山怪的存在，如有一天赵抗河不在了，那么赵家和姚家谁强谁弱，还真不好说。 所以，赵抗河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江华也能够理解，他不能因为和江华是忘年交，就破坏各大家族之间的默契。 一个多小时后，一家环境雅致的咖啡厅内。 “沙大少，好久不见！” 江华站起身，热情拥抱住走进咖啡厅的一个男人。 “江大老板，你现在可是大忙人，轻易难得一见啊。” 沙平激动地拍了拍江华肩膀。 “最近怎么样，调来京城也不通知老朋友一声，真是不够意思。” 江华笑呵呵地邀请老朋友坐下。 他和沙平从琼州一别，已经很久没见了，不过两人间联系倒是没断。 沙平当了一段时间的支教老师后，在父亲的建议下，踏入仕途，现在来京城大部门镀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被下放到基层，开启自己的仕途人生了。 “这不是刚过来么，要不是你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也在京城。” 沙平喝了一口咖啡说。 “我在京城，估计还会停留一段时间，有空多出来聚聚。” 江华见到老朋友现在过得不错，心里挺欣慰的。 “那是肯定的，京城居大不易，能有机会吃大户，可以节省不少开资呢。” 沙平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两人约了下次再聚，就各自散了。 从头至尾，江华都没提姚家的事情，也没打听沙平父亲的现状。 “老板，刚才你们喝咖啡时，路边那辆黑色轿车里面，一直有人在盯梢。” 等江华上了车后，薛山瓮声瓮气地汇报。 刚才江华进去喝咖啡，他就坐在车里观察周围环境，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着他们，江华在咖啡厅喝了两小时咖啡，那辆车就盯了两小时。 “别理会，喜欢跟就跟着吧。” 江华用不在意地语气说。 “现在是回酒店，还是去哪儿？”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问。 “去看看我买的四合院，也不知道石头那几个小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江华靠在车座椅背上，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他在京城还有一套四合院，当初从老汪头手里买的，这两年也没怎么住，现在住在四合院里的，是老汪头收养的几个孤儿。 他虽然给石头那几个半大小子，都找了学校，但是平时飞来飞去，实在太忙了，和自己女儿都是聚少离多，更没功夫管那几个半大小子。 不过听他请来，照顾孩子的阿姨说，那几个小子还算争气，一直在老老实实上学，没有惹是生非。 江华这边车子一动，那辆盯梢的黑色轿车也跟着动了。 “身后总是跟着一条尾巴也心烦，还是甩掉得了。” 薛山不喜欢身后有人跟着，车子一加速，拉开与盯梢轿车的距离。 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流比较多，薛山车技娴熟，打了个时间差，把黑色轿车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自己融入车流，消失在街角。 黑色轿车里，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懊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家主，我把人跟丢了。” 他垂头丧气地说。 “从赵家出来后，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姚家老者低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去咖啡厅见了个朋友，那人有些面生，不像是京城纨绔圈子里的人，然后我就跟丢了。” 中年男人老老实实地汇报。 “艺海潮生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姚家老者语气平淡地问。 “已经处理干净了，账本资料全都烧了，电脑硬盘也在警察过来前，就提前取走销毁了。” 中年男人赶紧回答。 “那你先回来，我会另外安排人，接手你的工作。” 姚家老者在电话里吩咐。 “不调查这小子了？” 中年男人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心。 “不查了，直接清理掉，万一查出真跟赵家有牵扯，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棘手。” 姚家老者语气狠辣地说。 赵家既然没有旗帜鲜明地站出来，不准他们动江华，那他就装作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不赶紧清理掉，他总是不安心。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愁云惨淡的吴家 四合院。 江华推门走进去时，几个半大小子正蹲在地上下对角棋。 “江大哥，你回来啦？” 年纪最大的石头，看见江华来了，惊喜地站起身。 “个儿长高了不少，有没有好好学习，最近成绩怎么样？” 江华笑呵呵地问。 “嗨，我就不是学习的料，考高中肯定没戏，打算考个技校学修车。” 石头伸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他是孤儿，以前就没好好上过学，虽然每天都有努力听讲，但是基础太差，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赶上来的。 “修理工可是个辛苦活儿，真打算干这个？” 江华并不歧视技校，只要这些孩子老老实实找份正经职业，他就对得起，把四合院和孩子托付给他的老汪头了。 “我对这个感兴趣，不觉得累。” 石头憨憨笑着说。 “行，只要是你们喜欢的工作，我都支持。” 江华看见他请来照顾孩子的阿姨，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对她点了点头，笑着打招呼。 “江老板，前些日子，屋顶漏雨，我找人修了修。” 许阿姨四十多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之前是给人当保姆的，江华见她老实本分，口碑在也不错，就把她请来照顾孩子日常生活。 “我看这四合院，打理的挺不错，维护上面花了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我回头给你报销。” 江华笑着说。 他这四合院挺大的，光是做卫生，就得花不少力气，他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落叶都没有，干净整洁，就能看出来，许阿姨是个勤劳的人。 “不用不用，您给我的工资，已经够高了，这些小的修修补补，哪还用报销。” 许阿姨连连摇手。 她刚才并不是找江华要报销，只是老实惯了，习惯大事小事，都向老板汇报一声。 “一码归一码。” 江华摇手，表示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我过来住一段时间，这是我司机，麻烦许阿姨平时多准备两个人的伙食。” 江华随口吩咐。 “好嘞，我明天多买点菜。” 许阿姨立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来，你们几个小子，跟我进屋，汇报一下你们的学习进度。” 江华对几个半大小子招了招手。 “江大哥，我们老实得很，在学校没有打架，天天作业都有按时完成。” “江大哥，土豆刚才在说谎，他前几天还跟同学打架了，被老师赶到走廊上罚站。” “豆芽，你个叛徒，我那不叫打架，那小子欺负同学，我是见义勇为。” “江大哥，他们都被老师罚过站，就我没有，我可乖了。” 几个半大小子，立刻互相出卖，然后相互指责对方是叛徒，闹成一团。 “行了，都别吵了，别豆芽土豆的，你们现在都有大名，以后在家里，也得相互称呼对方大名。” 江华还没进屋，就被吵得脑仁痛。 “江大哥，你给我取的名字太复杂了，每次被老师罚抄名字，都特别费劲，你能不能给我换个笔画少的？” 年纪最小的汪哲航，可怜巴巴地说。 “你想换个啥名？” 江华斜睨着眼睛，瞅着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不点儿。 “我们班有个叫丁一的，每次被罚抄名字，几分钟就写完了，他觉得他这名儿就不错。” 小不点儿眉开眼笑，一脸羡慕地说。 “你个没良心的，老汪头养你们一场，你连姓都想改，对得起他么？” 江华随手拿起一根细棍子，向着小不点屁股上抽去。 “我错了，江大哥，我再也不改名字了。” 小不点哭爹喊娘，捂着屁股满屋子乱窜。 “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去睡吧，你们记住，读书是普通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趁着还有机会，好好努力。” 江华语重心长地说。 “江大哥，我们不想改变命运，就想长大了跟着你做事儿。” 土豆憨头憨脑地笑着说。 “那也得好好读书！” 江华气的恨不得把这几个不上进的小子，狠抽一顿。 “行了，江大哥累了，你们都别吵他。” 石头年纪最大，是这几个半大小子里，最懂事的。 江华这边，被几个半大小子，吵的脑壳痛，吴家的掌舵人吴立村，这时也痛苦地揉着眉心。 “爸，虽然芩芩出来了，但小二子的事情，还没个说法，他不会真被判故意杀人罪吧？” 中年美妇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能不能别遇事儿就哭，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不要妄下结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掐灭烟头，有些不耐烦地训斥。 他是吴芩芩的父亲吴宝方，刚从南方坐飞机赶回来，儿子这次出事，对他影响挺大的，现在心里特别烦躁。 “你就关心自己的仕途，不关心儿子，要是平时对小二子多谢关心，他会是这样吗？” 中年美妇委屈地哭诉。 “你自己把儿子宠坏了，居然还有脸怪我？” 吴宝方气的一拍茶几。 “你冲我火什么火，还想打我不成，来呀，反正儿子要真成了杀人犯，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打死算了。” 中年美妇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你真以为我不敢？” 吴宝方气的脸色铁青。 “够了，哪天等我死了，你们再吵，现在都给我闭嘴！” 吴立村气的砸了茶杯。 看到老爷子发怒，吴家两口子终于安静下来，一个坐在那抽烟生闷气，另一个抽抽泣泣，低声哭泣。 吴芩芩默默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外人看吴家风光无限，但只有她知道，权势跟幸福不能划等号。 至少在她记忆力，父亲常年不回家，回家就是跟母亲吵架，如果有选择，她倒是希望自己生在一个家庭和睦的普通人家。 “对了，芩芩，明天给江先生打个电话，咱们吴家现在虽然有难处，但是礼数不能忘，别人帮了咱们，请别人吃一顿饭，说一声感谢，总是应该的。” 吴立村冷静下来后说。 “爸，那人身份调查清楚了吗，他帮芩芩会不会别有用心，看中了咱们吴家的权势？” 吴宝方一脸警惕地说。 “够了，官没做多大，架子倒是越来越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明天你就给我回南方去。” 吴立村十分生气地说。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公司被砸 清晨，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熟睡的江华。 “江董，出事了，我们之前租的两层写字楼，被业主毁约收回了，他们正在往外丢东西，还驱赶我们的员工。” 妮菲塔丽急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慢慢说，他们为什么要毁约，夏铁的赵工在吗？” 江华愣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那两层写字楼，是他为新成立动车研发公司准备的，本来是想买下来，不过因为业主不愿意卖，所以才改为租。 现在合同都签了，他租金也付了，对方突然反悔，是几个意思？ “赵工额头被打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这群人蛮横无理，我们新配的电脑，都被他们砸坏了不少。” 妮菲塔丽那边，还能听见噪杂的人声，还有哐哐当当的声响。 “赵工办公室的电脑，里面存有保密资料，他们也动了？” 江华眼神一凝。 “赵工出来的时候，把门反锁了，不过他们现在正在砸门。” 妮菲塔丽语气惊慌而急促。 “你先拦住他们，我马上过来。” 江华急匆匆起床穿衣服。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写字楼门口。 “薛山，给乔斌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支援。” 江华向着电梯跑去。 “老板，现在情况不明，你现在上去有危险。” 薛山拿着手机，紧跟在江华身后。 “赵工电脑里的资料不能外泄。” 江华现在还摸不清，究竟是什么人，在针对他的新公司，如果是小矮子的东铁在背后挑事儿，那么极有可能，是冲着磁悬浮列车的技术来的。 “叮！” 电梯门在十二楼打开。 “砸，给老子使劲砸，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姚家，今天我姚东耀，就让你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江华耳中。 “住手！” 江华沉着脸，走了过去。 入眼一片狼藉，新装修的公司，被砸的乱七八糟，员工们躲在墙角，看着手里拿着棒球棍，凶神恶煞的十多个壮汉，敢怒不敢言。 “呵呵，姓江的，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怂了，躲在被窝不敢出门呢。” 一个四十出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穿着花格子衬衣，脸上写满了“嚣张”二字的麻子脸男人，摇晃着身子走过来。 “你是谁？” 江华眯着眼睛问。 公司里能砸的地方，全都被砸了，只有赵琦川的办公室，因为装了特殊的合金门，还没被砸开，不过光滑的合金门，也被棒球棍砸的坑坑洼洼。 “孙子，听好了，爷爷是姚家老三姚东耀，你不是喜欢逞能么，非要掺和姚家和吴家的争斗是吧，你现在再给爷爷能一个试试？” 姚东耀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棒球棍，对着江华指指戳戳。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江华面无表情地问。 “老子管你是什么地方，偌大一个京城，就没有我姚东耀不敢去的地儿，别以为你兜里有两钱，就敢跟我们姚家作对，我告诉你，来了京城，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姚东耀一脸蛮横地说。 他知道江华在南方，有些根基，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这里是京城，是他们姚家的地盘。 这时，一个小弟急匆匆走过来，在姚东耀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姚东耀听完，脸色变了几变，对着江华冷笑一声说：“孙子，别以为认识个把衙门的人，就以为我们姚家不敢动你，这栋写字楼是我们姚家的产业，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想在京城开公司，你问过我姚三爷的意见吗？” 说完，他对身后的小弟招了招手，一群人扬长而去。 就在他离开几分钟后，乔斌带着人赶了过来，看着一地狼籍，担心地问：“这是谁干的，机密资料没有外泄吧？” “赵工办公室我装了合金门，资料应该没外泄，你听说过姚东耀吗？” 江华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公司，压抑着怒火问。 “姚家的三儿子，仗着家族背景，横行跋扈，你怎么会惹到他？” 乔斌皱眉询问。 “个人恩怨。” 江华没有细说，乔斌有家有口的，老婆身体不好，孩子还在上小学，他不想把他卷进来。 一个办事员走进来，向乔斌低声汇报了几句。 “混蛋，每次都是这一套！” 乔斌愤怒地一捶桌子。 “怎么了？” 江华疑惑地问。 “就在刚刚，姚东耀的一个手下，去派出所自首了，说公司是他带人砸的，他没钱赔偿，愿意去坐牢。” 乔斌压抑着怒火说。 “没关系，他们愿意玩，我就陪他们玩。” 江华怒极反笑，笑容带着几分邪气。 京城机场。 当金发碧眼的喀秋莎，带着蜂鸟从机场走出来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都是身材高挑的美女，喀秋莎皮肤偏白，脸型更为妩媚柔媚，身上国际一线品牌的服饰，让她柔媚中又带上了几分高贵。 而蜂鸟的皮肤却是健康的小麦色，脸颊线条偏刚硬，眼神带着野性，仿佛一只随时会扑出去的雌豹。 跟喀秋莎同乘一班飞机落地的，还有穿着花衬衫，打扮的吊儿郎当的姚天。 他压根儿就没出国，虚晃一枪，跑到琼州去度假了，现在听说穆胖子死了，惦念着京城奢华的生活，又瞒着家里，偷偷跑了回来。 “嗨，美女，能听懂我说话吗，这是我名片。” 姚天带着两名保镖，笑嘻嘻地追上喀秋莎。 在毛熊解体后，来京城淘金的毛妹不少，各大酒吧还有一些会所，都能看见毛妹的身影。 但是姚天觉得，喀秋莎跟他见过的那些毛妹都不一样，身上有着一股特殊气质，特别的迷人。 “让开！” 蜂鸟是作为喀秋莎的保镖，一起跟着来的京城，见到有人搭讪，眼神一寒，挡在喀秋莎身前。 “交个朋友，别那么凶。” 姚天见到喀秋莎还带着保镖，对她跟感兴趣了，对他来说，有着高贵身份的女人，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江哥复仇，分分秒秒 “你叫姚天？” 喀秋莎扫了眼名片，轻轻拍了拍蜂鸟肩膀，用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姚天。 就在昨天晚上，她托人调查了姚家的全部资料，没想到今天坐飞机，赶来向江华汇报，居然遇到了姚家的纨绔少爷姚天。 “对，天下娱乐的董事长，我们公司正在筹拍一部动作大片，我觉得你的气质，特别适合当女一号。” 姚天贪婪看着喀秋莎，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己。 这个年头，京城的娱乐公司那是五花八门，很多北漂女孩，都带着一个明星梦，姚天用捧人当明星作为幌子，欺骗了不少女孩。 在他看来，喀秋莎可能出身高贵，但是现在毛熊经济不景气，富人阶层日子也不好过，喀秋莎肯定会对当明星感兴趣。 “抱歉，我对当明星没兴趣，不过对投资电影，倒是很感兴趣，姚总方便抽个时间聊聊吗？” 喀秋莎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在她昨天看到的资料中，这位姚家少爷应该在国外避风头，那么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位姚贾大少爷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回来的。 这对于喀秋莎来说，是个意外收获，因为既然是瞒着家里，那么姚天在这个时候失踪，他家里也只会以为他在国外鬼混。 “方便，太方便了，这附近就有一家五星级酒店，我去开个行政套房，咱们慢慢聊合作的事情。” 姚天喜出望外，这么高质量的毛妹，他本来以为会非常难勾搭，没想到这么容易，妹子就上钩了。 “蜂鸟，进了酒店房间后，打晕那两名保镖。” 喀秋莎这句话，是用毛熊当地的一个小语种说的，一般人就算懂点毛熊语，也听不懂她刚才说什么。 “好的。” 蜂鸟脸色如常，连看都没看旁边的两名保镖一眼。 “美丽的女士，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姚天看着喀秋莎的侧脸，越看越美，眼神带着几分痴迷。 五花八门的中式菜肴，他已经有些吃腻了，现在就想开开洋荤。 “叶卡捷琳娜。” 喀秋莎眼都不眨地回答。 “这个名字，好熟悉。” 姚天懵逼地眨了眨眼，他因为年代的原因，没好好读过书，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我出身北地皇族，和家族那位非常出名的先祖母同名。” 喀秋莎面带微笑地说。 她这句话七分真，三分假。 如果单纯论血缘关系，她体内的确留着叶卡捷琳娜家族的血脉，但是这血脉已经非常稀薄了，而且毛熊皇室的辉煌，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曾经的毛熊贵族，现在大多数过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失敬失敬，没想到叶卡捷琳娜小姐，居然出身皇族。” 姚天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他经历过的女孩子虽然多，但大多都是些爱慕虚荣的小模特，外围女，像喀秋莎这样有着高贵出身的人，他还真没尝试过。 蜂鸟看着仿佛打了鸡血的姚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在毛熊那边，贵族的身份，并不是一种荣耀，说出来反而会引来仇恨。 她家祖上也曾经是毛熊贵族，但是现在住的是筒子楼，烧的是蜂窝煤，弟弟妹妹吃炖肉，都跟过年似的，还不如那些工人阶层。 “往日云烟，不值一提。” 喀秋莎含蓄一笑，把贵族女的身份，演绎的十分完美。 姚家虽然主要走仕途，但是京城也有很多产业，不过姚天这次是偷跑回来的，可不敢去家族名下的酒店，耍大少爷威风，选了一家香江老板开的五星级酒店。 “叶卡捷琳娜小姐，这家酒店的鱼子酱和清蒸鹅肝是一绝，您一定要品尝一下。” 姚天滔滔不绝，介绍这家酒店的主厨，是酒店老板从鸢尾国请来的米其林星级大厨，一般人想要吃他做的菜，还得预约。 “是吗，那我倒是有些期待。” 喀秋莎一路上都保持着含蓄得体的微笑，仪态优雅。 蜂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把嘴凑到喀秋莎耳边，低声说：“他看起来和这家酒店老板很熟，咱们选在这里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没关系，只是审问一些情报而已，两个小时就够了，吐真剂带了吗？” 喀秋莎面带微笑地问。 “带了。” 蜂鸟瞥了眼拖着的行李箱回答。 “二位美女，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姚天厚着脸皮凑过来问。 刚才喀秋莎二女的对话，都是用的毛熊当地小语种，说话语速也很快，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刚才提醒我，说咱们不太熟，一会儿别喝太多酒。” 喀秋莎眼都不眨地撒谎。 “冤枉啊，太冤枉了，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图谋不轨呢，一会儿我让他们把红酒换成果汁。” 姚天一脸委屈地分辩。 他说完对身后一名保镖，使了个眼色，意思十分明白，让保镖在果汁里动手脚。 半个小时后，酒店行政套房内。 姚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想用手挡住眼睛，可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被反捆住了。 “我怎么了，你们想干什么？” 他心里有些惊慌，大脑乱糟糟一片，还残留这一些零散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让保镖，在果汁里下了药，看着喀秋莎和蜂鸟，喝下了满满一杯果汁，他当时特别兴奋。 正满心期待，眼前的金发尤物，晕倒在餐桌上，让他为所欲为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然后眼神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给他注射吐真剂，控制好剂量，别把他弄死了。” 没人回答他的问话，耳边传来是清脆冰冷的声音。 “好的。” 蜂鸟戴着口罩，正拿着注射器，吸取着一个小药瓶里面的药液。 “你们想干嘛，知不知道我是谁，京城姚家听说过吗，动我你们会有大麻烦！” 姚天越发慌了，吐真剂是个什么东西，他都没听说过，这两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们想干什么？ “姚大少，家族并不是护身符，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惹了不该惹的人。” 喀秋莎冷冷一笑。 就在刚刚，她已经和江华联系上了，知道了姚家嚣张跋扈的举动，所以姚天落在她手里，纯属自找倒霉，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倦怠的波斯猫 “你叫什么？” 喀秋莎翘腿坐在床边问。 “姚天……” 姚天眼神涣散，瘫坐在墙边，语气机械地回答。 喀秋莎和蜂鸟对视一眼，对方这种状态，说明吐真剂开始起作用了。 “杀过人吗？” 喀秋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继续提问。 在使用吐真剂后，人的神志会变得浑浑噩噩，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主动交代问题的，需要引导式的提问。 “杀过……” 姚天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挣扎，然后回答。 “对方是谁，怎么杀的？” 喀秋莎眼睛一亮，现在老板和姚家针锋相对，如果能抓住姚天的把柄，他们这边就相当于多了一张底牌。 “不认识她，一个酒吧女，就想玩点刺激的，可惜，一不小心，就把她用绳子勒死了。” 姚天眼神空洞，断断续续地回答。 “人渣！” 蜂鸟皱眉骂了一句。 “尸体埋在哪里了？” 喀秋莎看向姚天的眼神，也带上几分厌恶。 “不知道，尸体穆胖子处理的。” 姚天眼神闪了闪，似乎要恢复清醒。 “时间怎么这么短？” 喀秋莎后面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没想到姚天就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身体被酒色掏空了，我剂量没敢给够，怕直接把他变成傻子。” 蜂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算了，把他打晕，老板马上过来了，我得去向他汇报。” 喀秋莎站起身说。 瘫坐在墙角的姚天，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记忆似乎出现了断片，愣愣问：“这是哪儿？” 话音刚落，后颈就挨了一记手刀，双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喀秋莎用纱巾遮住脸，走出酒店，坐到路边的一辆越野车内。 “气色看起来不错，看来已经适应了南方的生活。” 江华打量了喀秋莎几眼说。 他想起初见喀秋莎时，这个女人虽然努力收敛，但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锋芒，就像带刺的玫瑰一样，碰了会感觉扎手。 现在的喀秋莎，身上已经看不到半丝锋芒，像个外企大集团的高管，精致而小资。 “我感觉我快要废了。” 喀秋莎慵懒地撑了个懒腰，展露出完美火爆的曲线。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好奇地问。 他感觉现在的喀秋莎，像一只波斯猫，特别的慵懒，湖蓝色的眸子，带着一股倦怠。 “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睡到九点才起床，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喀秋莎虽然是江华的首席情报官，但是手里的事情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假状态。 而且，江华给她开的薪资特别优厚，除了一部分寄给老家父母，剩下的也足够她过上金领生活。 “这样不好吗，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一直是我的梦想。” 江华没有急着询问姚天的事情，笑呵呵跟喀秋莎闲话家常。 “不好啊，每天过的这么闲散，会给我一种被包养的错觉。” 喀秋莎打了个哈欠，微微侧身，方便江华能更好欣赏她完美的曲线。 “别撩我，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江华没好气瞪了波斯猫一眼。 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喀秋莎像一只猫，慵懒优雅，还会向主人撒娇。 当然，如果遇见了猎物，也会展露出猫科动物的敏捷跟凶狠。 “对了，我前几天遇到孙小姐了。” 喀秋莎作为江华的心腹，自然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老板在焦头烂额什么。 “唉，她还好吗？” 江华叹了口气，他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联系孙缈缈。 “你小女儿感冒了，她带女儿在医院打点滴。” 喀秋莎是在医院门口，遇见的孙缈缈母女，那时小楚熙刚打完点滴，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女儿病了，她怎么也不跟我说。” 江华心里更难受了。 “她又不知道你在哪儿，万一打电话过来，被正宫夫人听见，家里不又得炸？” 喀秋莎语气慵懒地说。 江华沉默了，礼物不能代替陪伴，虽然他经常给两个女儿买礼物，但是心里的亏欠感，依旧越来越多。 “你们夏国有句老话，叫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要不我们再生个小混血，女儿多了，也许你就不烦了。” 喀秋莎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滚滚滚，平时对你太纵容了是吧？” 江华没好气地一瞪眼。 “开玩笑的，刚才心情不好，不想聊姚天的事儿。” 喀秋莎坐正身子，收敛脸上慵懒的表情。 “怎么了？” 江华侧脸询问。 “他是个变态，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用绳子活生生勒死。” 喀秋莎语气憎恨地说。 她和蜂鸟都是出身残酷的北地训练营，遇见最多的事儿，就是在睡梦中，被教官双手掐脖子掐醒，还有经受抗审讯训练时，被人用绳子困在木柱子上，用沾了水的皮鞭抽。 所以在知道姚天是个有虐待倾向的变态后，勾起了她以前的不好回忆，心情很糟糕。 “确实该死，女孩的尸体呢？”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有钱公子哥花心一点，流连花丛，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是把人用绳子活生生勒死，那就太畜牲了。 “他说交给穆胖子处理了，我正准备查他口中的穆胖子。” 喀秋莎说出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别查了，这家伙死了，估计是被姚家灭口。” 江华有些丧气地说。 对于姚家这种有权有势的家族来说，如果不能拿出铁证钉死，那就算把事情爆出来，也不能奈何他们。 “反正姚天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突破口。” 喀秋莎安慰说。 “让你查的姚家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江华做事之前，习惯把对手的资料，先调查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查得差不多了，他们家族的主要势力，基本都集中在煤炭和运河运输两方面，这次和吴家争夺南方的那个位置，也是为了打通家族生意的南北运输线。” 喀秋莎从包里掏出一份档案袋，递给江华。 “难怪这么嚣张……” 江华喃喃自语。 他知道姚家跟他之前见过的那些煤老板可不一样，人家直接站在行业顶端，把控源头，玩得高端多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潜龙之资 “谢谢，你的办事效率，让我一如既往的满意。” 江华看完档案后，侧脸对喀秋莎道谢。 他觉得自己在毛熊最大的收获，不是捡漏了几块油田，而是把喀秋莎招到麾下。 这位首席情报官，给他在事业上，提供了太多的帮助。 “虽然您说穆胖子已经死了，但我还是想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一查，如有新进展，会及时向您汇报。” 喀秋莎把手搭在车门把手上说。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不能在江华车里，逗留太长时间。 “小心一点，姚家在京城很有势力，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华关心地叮嘱了一句。 在喀秋莎离开之后，当了半天透明背景板的薛山，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板，吴家那边约了您吃饭，现在差不多快到点了，是直接过去吗？”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去吧。” 江华是昨天晚上睡觉前，接到的吴芩芩电话，说她家里为了感谢江华帮她，想请他吃一顿便饭。 因为路上堵车，江华比预订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酒店。 刚推开雅间的门，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一个吴芩芩身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拉着一张驴脸，神色不善地对他说：“让我们吴家先等你，架子倒是拿得挺大，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攀上我们吴家。” 江华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到了嘴边的道歉话，立刻又吞了回去，眉头微皱。 他帮吴芩芩只是举手之劳，还真不是为了巴结什么吴家，他不懂这吴家一见面，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是什么意思。 “堂哥，你怎么能乱说话呢，江哥来晚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又不是故意的。” 吴芩芩脸色涨红，不满地身边男人说。 “江先生，不好意思，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没礼数，还请见谅。” 吴立村笑呵呵地站起身。 “没事儿，路上堵车，来晚了一会儿，让大家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江华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在商场打混了这么久，他也是有城府的人，直接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罚一杯。 “罚酒哪有只罚一杯的，至少得三杯。” 拉着一张驴脸的男人，又阴阳怪气地说。 江华眼神一凝，他眯眼打量了驴子脸几眼，确认自己没见过对方，这素不相识的，他一进门对方就不停针对他，究竟几个意思？ “滚出去！” 吴立村生气地拍了桌子。 “爷爷，金融街的那两层写字楼，是我自己留着开公司用的，您要拿出来送这小子做人情，我不同意，那是我花钱买的。” 驴子脸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 “你天天不务正业，钱从哪里来，还不都是从家族里拿的，那两层写字楼是家族产业，还轮不到你做主！” 吴立村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不就是帮忙请了个律师么，这点小恩小惠，凭什么值两层写字楼？” 驴子脸脸红脖子粗地争辩。 “滚，给我滚！” 吴立村气的挥起拐杖要打人。 “爷爷，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小二子真被判个故意杀人，家族三代里面，可就我一个男丁了，您确定要为了一个外人，闹得家宅不宁？” 驴子脸躲过挥来的拐杖说。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吴芩芩脸色难看，连坐在吴芩芩右手边的中年美妇，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怒气。 江华在旁边听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驴子脸一进门就跟他不对付的原因，感情是吴家老爷子想把他手里的两层写字楼，拿出来做人情，他不同意，爷孙俩这才杠上了。 “老爷子，我帮芩芩是举手之劳，真要感谢，一顿饭就够了，写字楼我是受之有愧。” 江华十分大气地说。 “小子，算你识相，商人要有当商人的自觉，有些争斗，不是你能掺和的，吃了这顿饭，哪儿来回哪儿去，懂吗？” 驴子脸扬着下巴，用高傲地语气对江华说。 “堂哥，你太过分了！” 吴芩芩忍无可忍，站起身对堂哥怒目相视。 “得了，我知道你们不待见我，我也看不来你们这些假模假样的嘴脸，走了！” 驴子脸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扬长而去。 “爸，您就不管管他？” 中年美妇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孽障，真是个孽障！” 吴立村气的不停跺着拐杖。 “江哥，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吴芩芩红着脸道歉。 “没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江华不在意的一笑。 他见过的世家子弟很多，有温文尔雅的，也有嚣张跋扈的，驴子脸在他看来，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不值得计较。 “小江，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吴立村十分客气地对江华说。 “不介意，老爷子，您坐下说话。” 江华属于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 “小江，芩芩的事情，还是多谢你了，听说姚家今天找你麻烦了？” 吴立村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他在过来之前，对江华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和京城的赵家，还有何家都沾点关系，有点深藏不露的味道。 “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江华笑了笑说。 虽然他涉足进了姚吴两家的争斗，不过对付姚家，他自己就够了，从来就没想过，拉吴家做靠山。 因为无所求，所以面对吴立村，他一直表现的不卑不亢。 “姚家做事没底线的，你还是要小心。” 吴立村好心提醒了一句。 “谢谢老爷子关心，我会注意的。” 江华面带微笑地说。 吃完饭后，江华婉拒了吴家两层写字楼的谢礼，直接离开了酒店。 “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吴立村看着江华的背影说。 “爸，就算他再年轻有为，也只是个商人，对于我们和姚家的争斗，帮不上什么忙的。” 中年美妇感觉公公对江华太客气了。 “龙潜于渊，不到化龙之时，是不会展露出峥嵘的。” 吴立村瞥了儿媳妇一眼，说了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然后杵着拐杖走了。 “妈，我们也走吧。” 吴芩芩心里很不得劲，总感觉今天这顿饭，吃的有些别扭，没能达到感谢江华的目的。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姚家的跋扈 傍晚，江华手里提了一些卤煮熟食，回到四合院。 今天星期一，几个半大小子都在学校寄读，没有回来，昨天还挺热闹的四合院，一下子清静下来。 “江老板，石头今天下午跑回来，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我喊也不开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江华进门，立刻向他汇报。 “嘿，还出息了，学会逃学了。” 江华扬了扬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四合院房间挺多，除了年纪最小的汪哲航，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独立房间。 石头住在右边的第一间，江华把手中的熟食，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到石头门口敲了敲门。 “汪哲凯，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江华用力拍了拍门。 石头的大名就叫汪哲凯，江华给几个孩子上户口时，感念老汪头无儿无女，就把几个半大小子全都登记跟了老汪头姓。 几个半大小子虽然顽劣，但是对于江华，还是十分敬畏，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被打开。 “脸怎么了，把头发撩起来。” 江华皱眉盯着石头。 请的阿姨也只能管几个孩子生活，在思想教育上无能为力，所以石头留长发也没人管，弄的跟个街边的小混混一样。 石头磨磨唧唧，把遮住脸颊的头发撩起来，露出一片淤青。 “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江华有些恼火地问。 昨天这小子还跟他说，要学一门技术，以后本本分分找个工作，今天就跑去学校打架了，感情是跟他演戏呢？ “那小子对女生耍流氓，坏种一个，该打！” 石头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 “你还挺有理，这种事情，你不会交给老师处理吗，再说你既然觉得自己没犯错，跑回来干嘛？” 江华当初答应了老汪头，要帮着好好管教几个半大小子，平时忙顾不上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凑巧撞上了，当然得给这小子好好上上思想教育课。 “老师偏心，就因为那坏小子家里有背景，就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要给我记过处分。” 石头紧握着拳头，满脸愤怒地说。 江华沉默了，这种情况是他之前没想到的，因为石头是孤儿，而且是半路上学，学习成绩也不咋样，还有些调皮，在学校不受老师待见，非常正常。 “把你们老师电话给我，我和他聊聊。” 江华过了一会儿说。 石头打开书包，翻出一个小本子，把班主任家里的座机号码，报给江华。 江华站在院子里，拿出手机，拨通石头班主任的号码。 “邓老师，你好，我是汪哲凯的哥哥。”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说。 他比石头大不了几岁，当叔叔肯定是不合适，所以平时都是以大哥的身份，和几个孩子相处。 “呦，我还以为这野小子没家长呢，感情他还有个哥哥呀，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管教的弟弟，天天在学校惹事生非，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把谁打了，人家姚主任的公子，也是你们这种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能够欺负的？” 电话里传出一个尖酸刻薄的细尖男人声音。 “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可有些配不上为人师表四个字。” 江华语气带上了一丝怒火。 他平时太忙了，确实顾不上几个半大小子，但是他相信石头他们本性不坏，作为老师居然这样说自己的学生，实在是太过分了。 “呦呦呦，你还教育上我了，本来我看这野小子可怜，打算给他一个记过处分算了，但鉴于你们家长的恶劣态度，记过处分改为留校察看，如果再犯错，直接开除。” 班主任语气刻薄地说。 说完，那边很不礼貌地直接挂断电话。 江华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眉头皱成一团。 “江大哥，这破学校我不想上了，去汽修店找个师父，一样能学技术。” 石头刚才就站在江华旁边，电话里班主任的声音，他也听到了。 “早点睡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江华轻轻拍了拍石头肩膀。 最近诸事不顺，他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邪火，石头班主任的无礼态度，算是彻底引爆了他心里的这股邪火。 临睡之前，妮菲塔丽给他打来电话，说新的写字楼，找的不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了招呼，周边的几栋写字楼，纷纷拒绝租给他们公司。 “还有，咱们公司新招的员工，都遭到了不明身份社会人的威胁，截止现在，差不多一半的员工，跟我打电话提出辞职。” 妮菲塔丽在电话里说。 “呵，姚家好大的威风，你自己注意安全，该做什么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江华气极反笑。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出一声女人尖叫。 “妮菲塔丽，怎么了？” 江华语气急促地问。 “刚才准备去洗澡，浴缸里发现了一只死老鼠，血淋淋的有些吓人。” 妮菲塔丽压抑着惊慌说。 “这样，你待在酒店房间别动，我让薛山过去接你。” 江华声音沉稳地说。 “好，这什么人呀，居然能自由进出我的房间，太可怕了。” 妮菲塔丽心有余悸。 这酒店的安全太差劲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挂断电话之后，江华吩咐薛山跑一趟酒店，把妮菲塔丽接到四合院这边来住。 薛山刚离开不久，有人在外面敲门。 江华通过门禁监控看到，林超楠扶着额头缠着纱布的赵琦川，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 江华打开大门，有些诧异地问。 “不是你说，有事来这里找你吗？” 林超楠下午的时候，跟江华刚见过面，那会儿江华去医院看赵琦川，然后把四合院的地址告诉了她。 “赵工伤还没好，你把他从医院带出来干嘛？” 江华用责备地眼神看着林超楠。 “江老板，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呀，搞得我师父住院都住不安宁，一个下午来了三波小混混骚扰。” 林超楠愁眉苦脸。 “你先扶着赵工进来，我打个电话。” 江华没想到，姚家堂堂一个京城世家，居然这么下三滥。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懵圈的吴芩芩 江华让阿姨给赵琦川二人泡了一杯茶，自己走到荷花池边打电话。 “江小子，这才交锋第一天，就顶不住了？” 赵抗河奚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不是，赵老，磁悬浮列车好歹也是国家重点项目，你们就任由姚家这样乱来？” 江华气急败坏地问。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抗河意味深长地在电话里说。 要保住江华的公司不受骚扰，他一句话就能做到，但是蛰伏起来的姚家，就仿佛藏进洞里的毒蛇，对江华来说，反而会变得更难对付。 “得了，我算看明白了，您老人家也早就看不惯姚家了吧，又不方便出手，这次我算是主动把刀把子，递到您手里了。” 江华拿着手机苦笑。 他也是看过西游记的，太上老君的坐骑，下凡造孽，那些仙佛大佬，随便哪一个出来，都能一手镇压了，但是没有一个大佬出面，最后只能孙猴子降妖除魔。 他现在就是那只孙猴子，而且这次的事情，还是他嘴贱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江小子，你也不用这在我这儿卖惨，姚家的那些小手段，也就给你添点恶心，我就不信你没准备后手。” 赵抗河对江华还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江华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求援，而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也没藏着掖着，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赵老，都说难得糊涂，您都一把年纪了，咋就不能糊涂一回呢，老是这么精明干嘛。” 江华的小心思，又被赵抗河揭穿，神色讪讪。 “滚滚滚，少跟我这儿耍贫嘴，我就一句，脓疮烂到根上，得用刀挖。” 赵抗河一语双关地说。 “感情我在您心里，就是一把挖脓疮的刀啊，恶不恶心？” 江华嬉皮笑脸。 “大晚上不睡觉，陪你在这儿废话，我才恶心！” 赵抗河气呼呼挂了电话。 “嘿，老头儿脾气还挺大。” 江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嘀咕了一句。 听着外面汽车的声音，他知道是薛山接人回来了，他让阿姨过去开门，想了一下，给喀秋莎了个电话过去。 “老板，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喀秋莎调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是呀，无心睡眠，你来给我当陪床丫鬟？” 江华没好气地说。 “好呀好呀，我刚洗完澡，穿的是新买的真丝睡衣，你肯定喜欢。” 喀秋莎语气兴奋。 “算了，没心情和你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给姚家找点乐子，免得跟个苍蝇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嗡嗡嗡，烦死了。” 江华一堆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情应付姚家那层出不穷的下三滥阴招儿。 “您就放心吧，姚天在我们手上呢。” 喀秋莎开玩笑归开玩笑，办正事儿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江华也没问喀秋莎有什么办法，反正每次把事情交给她，结果都能让他满意。 打完电话，过去安抚了一下赵琦川，表明让他安心搞研究，外面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后，然后他通过赵抗河的关系，联系了一家武警医院，把额头受伤的赵琦川，送过去休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陪着石头去学校。 他现在是石头的监护人，孩子在学校出了问题，他肯定要第一时间解决。 刚和石头过完早准备上车，江华接到了吴芩芩的电话。 “江哥，你在哪儿，我有点急事找你。” 吴芩芩在电话里说。 “孩子在学校打架了，我过去解决问题，你给王团长那边说一声，我可能要晚一点过去。” 江华坐在车里说。 “那正好，我表姐夫就是教育局的，这件事情我能帮上忙。” 吴芩芩精神一振。 昨天一顿饭，吃的不尴不尬，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现在见有机会能帮上江华，特别热情主动。 “也行，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江华在京城的关系网，都在高层，在教育单位还真没什么熟人，吴芩芩能帮上忙，也免得他骚扰那些大佬。 在路边接上了吴芩芩，江华把石头赶去后排坐。 因为是去学校处理事情，江华没带保镖，让薛山跟着妮菲塔丽，去找新的办公写字楼了。 坐上车后，吴芩芩回头看了一眼石头，非常惊讶地问：“江哥，你儿子这么大了吗？” “我收养的孩子。” 江华哭笑不得地解释。 老汪头把几个孩子托付给他，他自然成了几个半大小子的监护人，好在几个孩子都挺懂事，没让他费什么心。 “江大哥，你女朋友真漂亮。” 石头正好处于青春期，是懵懵懂懂的年纪，知道要讨好江华，却不知道该如何拍马屁。 “别乱说，她比你大几岁，你喊她芩芩姐。” 江华启动车子。 “芩芩姐好，我叫汪哲凯，小名叫石头。” 石头坐的端端正正打招呼。 “石头你好，听江哥说你打架了，脸都被打青了，因为女生吧？” 吴芩芩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对这些半大小子的心思很了解。 “不是为女生，我是为了匡扶正义！” 石头义正言辞地说。 “咯咯咯，你可真逗，才多大呀，就知道匡扶正义。” 吴芩芩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附，差点撞到江华胳膊。 “开车呢，把安全带系好。” 江华没好气地说。 路过一家理发店，江华把车子靠边停下，对石头说：“先去把那一头长毛剃了，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别啊，这是我花了四十，让理发师照着郭天王发型剪的，可帅了。” 石头满脸不舍。 “剪的啥玩意，不伦不类，赶紧去，别逼我发火。” 江华一看石头的发型，就是路边小理发店剪的，不像郭天王，倒是像足了古惑仔。 刚见面那会儿，他就想说来着，但考虑到大家许久没见，一上来就训人，会影响孩子自尊心，便忍着了。 石头臊眉耷眼，满脸不情愿地走进理发店。 “江哥，你好有爱心，是从福利院收养的石头吗？” 吴芩芩好奇地问。 “不是，是我买四合院送的，还有几个半大小子比他年纪小。” 江华如实回答。 “买四合院送的？” 吴芩芩睁大了美眸，满脸懵逼。 她只听说过充话费送礼品，没听说过买房子，还送孩子呀，这是什么套路？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监护人江哥上线 育才中学，教务处。 “你看看，你看看那野小子把我们家孩子打的，这样的害群之马，你们当初是怎么收进学校的，开除！必须开除！” 一个泼辣的中年妇人，拉着一个小胖墩，向站在教务处的几名老师，展示儿子胳膊上的淤青。 “昊轩妈，就是些孩子间的小矛盾，请你放心，我们学校一定会处理好的。” 育才中学的副校长王炳山赔着笑脸，一副和稀泥的态度，希望把这事儿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 他们是私立学校，每个学期都有创收指标，不到万一不得已，是不愿意开除学生的。 “王校长，汪哲凯这个学生确实比较顽劣，也不服管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惹事了，长此以往我怕影响到我们学校的形象。” 班主任邓利多三十多岁，脸型细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脸上充满褶子。 他是从大山里考出来的，虽然出身贫苦，但是对于班上家境不好的学生，不仅不同情，反而十分鄙视。 “邓老师说得好，我们把孩子交给你们育才，是对你们学校放心，你们怎么什么臭鱼烂虾，都往学校里招？” 小胖墩妈在一旁附和。 王炳山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们是私立学校，当然要把生源放在第一位，再说真要严格招生，就以小胖墩那不堪入眼的成绩，哪个学校愿意要？ 心里不爽归不爽，但耐不住别人家里有钱有势，他这个副校长，也只能继续赔笑脸，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和稀泥。 “对了，打人的那野小子呢，给他喊来给我儿子道歉。” 小胖墩妈用颐指气使地语气说。 “妈，许芸芸也得给我道歉，汪哲凯昨天就是因为她打的我。” 小胖墩赶紧插话。 “姚太太，汪哲凯还没来，许芸芸倒是来了，就在走廊上站着呢。” 班主任邓利多点头哈腰，用讨好地语气说。 他这人功利心特别重，知道姚家在京城，是个很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小胖墩父亲虽然只是姚家的一个边缘人物，但是对于他来说，那也是值得用尽全力去抱的粗大腿了。 说完，他对着门口招了招手，不客气地训斥：“进来啊，跟个木桩子一样，傻站在那干嘛。” 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畏畏缩缩，双手捏着衣角，十分紧张地走进办公室。 “许芸芸，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跟汪哲凯搞对象？” 小胖墩一脸傲慢地问。 “我没有，你不要随便冤枉人。” 小姑娘吓了一跳，学校不准早恋，而且她和汪哲凯确实仅仅是普通同学关系。 “你们俩就是在搞对象，在学校早恋，是要被开除的，这样吧，你检举汪哲凯，说是他强迫你处对象，到时候只开除他一个。” 小胖墩受家庭环境影响，对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是驾轻就熟。 “我们没有……” 小姑娘被吓哭了，站在那儿抹眼泪。 “许芸芸，你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供你上学不容易，这是给你机会呢，你不要自误！” 邓利多拿出班主任的架子，在旁边威胁。 副校长王炳山心里那个腻味啊，邓利多当初还是他招进学校的，现在眼瞅着攀上了姚家的高枝，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活脱脱就是个白眼狼，势利小人。 “许芸芸，只要你和汪哲凯划清界限，我保证以后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你。” 小胖墩得意忘形，说着说着，就去拉许芸芸的小手。 “姚昊轩，放开你的狗爪子！” 一个身影愤怒地扑了进来，一把推开小胖墩。 小胖墩措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额头磕在桌子上，起了老大一个包。 “你干什么，这是想杀人吗，报警，赶紧报警！” 小胖墩妈心痛地扶起儿子，看见儿子额头鼓起的大包，立马炸了。 “汪哲凯，你太过分了，从现在起，我宣布你被开除了！” 邓利多挡在小胖墩面前，用手指着石头说。 “邓老师，咱们当老师的，不能激化矛盾。” 王炳山心里实在是腻味极了，开除学生是要上会讨论的，他这个副校长都没开口，邓利多一个班主任，有什么资格替学校做主？ “王校长，姚主任是信任我们，才把儿子交给学校，我必须对姚昊轩同学负责。” 邓利多义正言辞地说。 见到邓利多把小胖墩父亲搬出来，王炳山立刻哑口无言。 “我很好奇，就你这种屁股歪到没边的人，是怎么混进教育队伍的？” 江华没想到刚过来，就看见了这么恶臭的一幕。 他没见过邓利多，但是记得对方的声音，昨天打电话时，就领教过这位邓老师的蛮横无礼。 “你就是汪哲凯的哥哥吧，你弟弟被开除了，赶紧领走，这种害群之马，简直拉低了我们学校的整体形象。” 邓利多斜睨了江华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开除还不够，他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必须拘留！” 小胖墩妈得理不饶人。 “必须的必须的，这种垃圾，吃牢饭是早晚的事儿。” 邓利多点头哈腰地附和。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 江华还没说话，吴芩芩却是忍不住了，满脸气愤地走进来。 “你又是谁呀，关你什么事？” 小胖墩妈泼辣地单手叉腰。 “这是我嫂子，当然有资格管我的事儿。” 石头在车里，跟吴芩芩相处的不错，半大小子说话有些没轻没重，情绪容易上头。 吴芩芩被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奇怪的没有解释。 “行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加深矛盾的。” 王炳山咳嗽了一声，站出来打圆场。 “没什么好商量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开除这野小子，要么我现在给老公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查查你们学校的教育资质。” 小胖墩妈态度蛮横。 王炳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他好歹也是副校长，这位姚太太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邓利多站在旁边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护短，就是这么霸道 “太过分了，我现在就给我表姐夫打电话。” 吴芩芩气的俏脸涨红，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等等。” 江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他在过来之前，本来没想着激化矛盾，毕竟小孩子之间打架，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这口恶气他得亲自来出，不然念头不通达。 “呦，这一唱一和，演双簧呢？” 邓利多语气尖酸刻薄。 “邓老师，你好像很喜欢冤枉人是吧，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被冤枉的滋味？” 江华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什么意思，就凭你？” 邓利多嗤笑一声，脸上充满了不屑。 “这块表你先拿着。” 江华取下戴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这是想通了，想用好处来收买我？我告诉你，晚了，而且我邓利多，也不是收礼的人。” 邓利多嘴上虽然大义凛然，但是看见江华那块表品相不凡，还是下意识把手伸过去。 哪知道手指刚触碰到手表，江华手一松，那块名贵的百达翡丽向下滑落，“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你有病吧？” 邓利多愣了半秒，不知道江华这是玩的哪一出。 “邓老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刚才摔坏的这块手表，价值一百二十万元，如果你不能照价赔偿，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江华用讥讽地眼神，看着邓利多说。 “你是不是有病，明明是你自己摔的，你想冤枉我，门都没有，还一百二十万，想钱想疯了吧？” 邓利多被气的笑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表上有你的指纹，证明你确实碰了这块手表，至于这块手表的价格，你可以去百达翡丽官网查询。” 江华一副吃定邓利多的表情。 “吓唬谁呢，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邓利多嘴上不在乎，但还是下意识弯腰，捡起地上的手表，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百多万的手表，究竟长啥样呢。 “得，这下表被你握在手里，表上全是你指纹，你更解释不清了。” 江华轻笑一声，眼中讥讽更浓。 “哪有指纹，你少血口喷人。” 邓利多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表又扔在地上。 “完了，这下是真的摔坏了。” 吴芩芩看着四分五裂的手表，一脸惋惜。 “邓老师，你摊上事儿了。” 江华一脸同情。 “你们，你们套路我！” 邓利多气得脸色铁青，他现在脑子已经转过弯了，明白自己中了江华的套儿。 “对，我就是套路你，但你摔坏我手表，也是事实，一百二十万，你要是敢少还一分钱，我就把你捆了沉江！” 江华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他虽然有钱有势，但从来不仗势欺人，这次邓利多是触碰了他底线。 邓利多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头在旁边看的满眼佩服，他觉得自己江大哥真的太帅了，三言两语，就把邓利多吓得差点尿裤子。 “小邓，学校给你放长假，你先把自己私人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 王炳山幸灾乐祸，拍了拍邓利多的肩膀，趁机落井下石。 “几个意思，你们这是把我当空气呢？” 小胖墩妈感觉自己被忽略了，非常不满意。 “不急，一个一个来，现在轮到你了。” 江华把目光投向泼辣的中年妇人。 “呵呵，我可不是邓老师，你这种小痞子的手段，在我身上可不管用。” 小胖墩妈冷笑一声。 “你想多了，我也没第二块手表，给你摔着玩，你老公是叫姚大鑫吧？” 江华做事习惯留底牌，在过来之前，就让喀秋莎查了小胖墩父母的资料。 没想到小胖墩的父亲，还是姚家的一个远亲，他感觉自己和姚家还真是有缘。 “对啊，是不是怕了，已经晚了，在京城得罪了姚家，你就等着哭吧！” 小胖墩妈一脸嚣张跋扈地说。 “还真是臭味相投，连说话语气都一样。” 江华看了看摊在地上的邓利多，又看着一脸嚣张的小胖墩妈，面带讥讽。 “别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姚家不是你能得罪的。” 邓利多缓过神来，意识到现在只有姚家能帮他，赶紧拍马屁抱大腿。 “还真不怕你见笑，我就得罪了，另外，告诉你个事儿，姚天利用假条子，搞钢材交易，这事儿姚大鑫也有份，这会儿估计被带走调查了。” 江华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昨天喀秋莎回去，又从姚天嘴里，挖到不少有价值的黑材料，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够扳倒姚家，但是抖落出来，也足够让姚家手忙脚乱一阵子。 “你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 小胖墩妈横眉怒目，双手叉腰。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小胖墩也跟着双手叉腰，对江华怒目相视。 这时，小胖墩妈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气呼呼地拿出手机接通。 也不知手机里面说了什么，她脸色一白，手机“啪嗒”一下，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本来，孩子间的小矛盾，我打算低调解决，你们非蹬鼻子上脸，得，现在这种结果，也是你们自找的。” 江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失魂落魄的小胖墩妈和邓利多。 “江大哥，你太帅了，我太崇拜你了！” 石头见江华轻轻松松，收拾了他眼里的两个大魔王，高兴地跳了起来。 “瞎乐和什么，再让我知道你在学校打架，我就把你弄去派出所关三天好好反省。” 江华用巴掌轻轻抽了一下石头的后脑勺。 “我没打架，是匡扶正义。” 石头揉着后脑勺，躲到吴芩芩身后。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会察颜观色，江大哥对这位漂亮的吴姐姐，有没有意思，他不知道，但是吴姐姐看江大哥的眼神，绝对有那么点意思。 “别贫嘴，回去老老实实写份检查，向你江大哥认错。” 吴芩芩用漂亮眸子，睨了石头一眼。 “唉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其实一贯主张，孩子之间的矛盾，尽量由学校调解，不要把矛盾牵扯到孩子家庭，这次的事情，是我的失职，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炳山被刚才的连续转折，给弄的一愣一愣，摸不清江华的身份，放低姿态陪小心道歉。 “王校长，就算是私立学校，师德也很重要，不能光盯着创收，忽略了教育。” 江华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改，我们肯定改，像邓利多这样的害群之马，就该被清出教师队伍。” 王炳山点头哈腰地作保证。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姓江的小子，不能留了 去学校给石头出气，对于江华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是他这个当大哥的责任，但是在他眼里的一件小事，却在姚家引起一场大风波。 因为这件事情里面的一位当事人，就是姚家的成员。 “挑衅！爸，这是姓江的小子，对我们姚家毫不掩饰的挑衅！” 姚家老三满脸愤怒，在客厅走来走去。 今天姚家的别墅特别热闹，姚家的近亲基本全部到齐了，江华之前在学校见过的那位姚太太，正站在客厅中央抹眼泪。 她此时身上的嚣张跋扈，消失的一干二净，哭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表舅，大鑫一直对姚家忠心耿耿，前些日子听说表舅要过七十大寿，他还到处张罗着，想给表舅找一件称心如意的贺礼，现在他莫名其妙被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表舅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小胖墩妈捏着手绢，哭哭啼啼地说。 “别哭了，你先说说，那倒卖钢材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家掌舵人姚兆夫心烦意乱地问。 说起来姚大鑫只能算姚家的远亲，像这种穷亲戚，平时都没资格登姚家的门，他今天破例接见姚大鑫媳妇儿，还是因为姚大鑫的事情，牵扯到了姚家嫡孙姚天。 “这事我不知道啊，天少一手操办的事情，我们哪里敢问，大鑫就是个跑腿的。” 小胖墩妈心里委屈死了。 她老公就是姚家的一个边缘人物，当个芝麻绿豆大的钢厂小主任，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拍姚天马屁。 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姚天的事情被爆出来，首先倒霉的居然是她老公。 “哭哭哭，哭个屁，别把自己说的多无辜。” 姚家老三姚东耀是个火爆脾气，平时就不待见姚大鑫这一家子马屁精。 “大鑫媳妇儿，别哭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姚兆夫沉吟了一下说。 “表舅，您说，都是一家人，我们能办到的，肯定不会推辞。” 小胖墩妈赶紧擦干眼泪。 他们本来就是依附姚家生活的小人物，对于姚兆夫的要求，根本就没资格拒绝。 “你给大鑫带个话，反正他已经进去了，咬咬牙，把事情都扛了，不要牵扯到天儿，我们会想办法，让他早点出来。” 姚兆夫脸色严肃地说。 “啊？” 小胖墩妈愣住了。 她跑来姚家，是过来求援的，没想到闹到最后，姚家居然想让她老公背锅。 “啊什么啊，左右不过是倒卖钢材那点破事儿，就算判了，能判几年？走走关系，一两年就出来了，多大点事儿。” 姚东耀在一旁咋咋呼呼地说。 “是呀，他弟妹，生活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就算大鑫进去了，你和孩子我们也会照顾好的。” 姚东耀的媳妇跟着一唱一和地劝。 “可是，可是……” 小胖墩妈一脸难色，支支吾吾。 “几个意思，平时拿着姚家的好处，连一点小事儿都不愿意担？” 姚东耀把脸一沉。 姚兆夫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他是家族掌舵人，像这种威逼利诱的事儿，他亲自来干太跌份，任由老三在那耍威风。 “要真是一两年，大鑫就认了，这里面牵扯到人命啊。” 小胖墩妈一咬牙，丢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怎么回事？” 姚兆夫坐不住了，脸色一变，站起身问。 “具体我不清楚，好像这事儿被厂里一个会计发现了，威胁说要举报天少，然后那个会计就出了车祸。” 小胖墩妈一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这事儿她只是听丈夫喝醉酒后，提过一嘴，当时吓得不轻，也没敢细问，后来丈夫酒醒了，谁都没再说过这事儿。 “老三，这事你知道吗？” 姚兆夫沉着脸询问。 家族的脏活黑活儿，都是姚家老三负责的，他下意识认为这事姚东耀知情。 “我不知道啊，天儿没找我，应该是他自己找人干的。” 姚东耀无辜地一摊手。 “这个蠢货，太自以为是了。” 姚兆夫生气地一拍茶几，他没想到姚天背着家族，还干过这样的事情。 “爸，您平时就是太惯着他了，这事可大可小，得把他喊回来问问。” 姚东耀其实挺嫉妒姚天的，因为老爷子很宠爱这个孙子，不止一次说，以后家族的产业，要留给姚天继承。 “电话打了好几次，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在哪鬼混。” 姚兆夫气呼呼地说。 他让姚天去国外避避风头，头两天还有电话过来，然后就失去了联系，按照孙子以往的德行，肯定是窝在哪家赌场流连忘返。 “大鑫媳妇儿，那会计的事情，只要你们不说，估计也没人知道，你先让大鑫把倒卖钢材的事扛下来，别让这事儿牵扯到咱们姚家，懂吗？” 姚东耀大大咧咧地说。 他手上就有人命，还不止一条，只不过被姚家的势力掩盖下来，在他看来，死个人就死个人，只要事情不爆出去，就屁事儿没有。 “老三媳妇儿，你去保险柜取二十万现金过来，大鑫进去了，她们娘俩也得生活，这方面我们姚家肯定不会亏待。” 姚兆夫语气沉稳地说。 姚东耀老婆应了一声，立刻上楼去取钱。 “爸，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个叫江华的，不能留了。” 开口说话的，是刚才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姚家老二。 他看着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说出来的话，却是比姚家老三还阴狠。 “我早就说弄死，爸非说这小子和赵家有关系，你看，现在被咬了一口吧。” 姚东耀咋咋呼呼地说。 “行了，都别吵，大鑫媳妇儿，你先拿着钱回去吧。” 姚兆夫烦躁地挥了挥手。 小胖墩妈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终究没勇气开口，提着装满现金的帆布包走了。 “天儿也是不懂事，办事毛毛躁躁，老三，姚大鑫那边你盯着点，要是情况有变，想办法让这两口永远闭嘴，知道吗？” 姚兆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在他眼里，除了直系亲属，其他家族成员都是随意可以牺牲的棋子。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羊驼可安好？ “爸，这事儿交给我，您就放心，天儿还是太年轻，还需要多磨砺。” 姚家老三笑呵呵地说。 “这次很难说江华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姚家，不过这小子，我确实有些摸不透，想办法安排一场意外吧。” 姚兆夫沉吟良久后说。 “爸，我保证安排的妥妥贴贴，家里的事情，您尽管放心交给我，出不了岔子。” 姚家老三趁机在父亲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寡言少语的姚家老二，见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商议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散了，偌大的别墅清冷下来，姚兆夫端着紫砂茶壶，走到后院，凝望着小片竹林，沉默不语。 “老爷，您在担心什么？” 影子一样，跟在姚兆夫身后的管家问。 “我们姚家起家，靠的就是投机，所以很多人看我们不顺眼，如今家族能有现在的规模，靠的是我够狠够小心，不过终究是年纪大了，不能事事都考虑周全，就怕一步不慎，满盘皆输啊。” 姚兆夫端着茶壶，多愁善感地说。 “老爷多虑了，一个小小的江华，改变不了什么，要说焦头烂额的，现在也应该是吴家才对。” 管家微微躬着身子说。 吴家确实焦头烂额，因为跳楼女孩的父母，披麻戴孝，扛着条幅，跑去法院门口静坐，要求还他们女儿一个公道。 这事儿闹得挺大，还被记者拍了照，登了报纸，对吴家的影响非常不好。 至于吴父正在争取的那个位置，已经有大佬发话，说把他从候选人名单上拿下来。 姚家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弹冠相庆。 市歌舞团，训练室。 吴芩芩满腹心事，排练的时候动作多次出错，这一幕正好被过来查岗的江华看见。 “吴芩芩，来趟我办公室。” 江华觉得有必要找吴芩芩谈谈。 “芩芩，你怎么了，今天完全不在状态。” “芩芩姐，大家都是姐妹，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 歌舞团的小姐妹纷纷关心地询问吴芩芩。 “没事儿，江哥找我，我去去就来。” 吴芩芩牵强一笑。 她家的事情，这些小姐妹可帮不上什么忙，说出来也只是平添烦恼。 吴芩芩低垂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走进江华的办公室。 “有心事儿？” 江华低头翻阅着歌舞团新添设备的开支报表，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他其实也挺闹心的，这两天给苏芷柔打电话，那边老是不接，估计还在生他的气，家里老婆不安抚好，他也不敢去深市，就怕苏芷柔知道了多想。 所以，省城和深市那边的公司，只能放手让手下打理，他窝在京城，啥也干不了，也就只有歌舞团这边，能消磨一下时间。 “江哥，你能不能帮一下我哥？” 吴芩芩犹犹豫豫地说。 这个想法，是她昨天见识了江华的雷霆手段后，突然冒出来的，主要是江华在学校，给石头出气的那一幕，玩得太漂亮了。 “不至于吧，你哥如果真是冤枉的，凭你家的能量，还不能还他清白？” 江华挑了挑眉。 吴芩芩二哥的事儿，他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事儿跟他不沾边，所以他也没详细打听。 以他想来，以吴家在京城的势力，还真能让自家子弟，被冤枉成杀人犯不成？ 如果吴芩芩二哥真杀了人，那么杀人偿命，接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江哥，你相信我，我二哥虽然浑，但真的不可能杀人。” 吴芩芩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她眼泪婆娑地跑过去抓住江华手臂，摇晃着哀求。 “小江，这份报表……呃……” 正好王欣倪有事找江华，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说了一句抱歉，又赶紧一脸尴尬的把门从外面带上。 “你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江华知道自己又被误会了，也不可能追出去解释，只能苦笑着说。 “江哥，现在我爷爷和我爸都不相信二哥了，只有你能帮他，我求求你了。” 吴芩芩穿着白色的舞蹈训练服，身段苗条纤细，梨花带雨，双手抓着江华胳膊哀求，也幸亏这是在办公室，要是在外面被人看到，还不知会生出什么误会呢。 “行行行，我先安排律师，去见见你二哥，问问情况再说。” 江华实在吃不消这一套，立马举手认怂。 “谢谢江哥。” 吴芩芩立马破涕为笑。 随后，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俏脸红红的，偷偷用手擦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丑话说前面，你家都没能查明白的事儿，我也未必能帮上忙，要是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你也别怪我。” 江华提前打预防针。 “只要江哥愿意帮忙，我就很感谢了。” 吴芩芩特别信任江华，因为当初她身陷囫囵时，就是江华把她捞出来的。 江华做事从不磨叽，立马给合作律所那边打个电话，让那边安排律师，去摸摸情况。 合作律所那边，对江华这样的大客户，也是十分重视，当天下午就安排律师去了，但是没见着人。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江华把吴芩芩喊了过了，告诉她：“你哥拒绝见律师，说人就是他杀的，他认了。” “二哥怎么能这样，他明明是被冤枉的。” 吴芩芩又被急哭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这是在餐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江华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江哥，我求你了，你想想办法呀。” 吴芩芩抓着江华的手腕哀求。 “他自己破罐子破摔了，连律师都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 江华无辜地一摊手。 他就算想帮忙，也得见到人才行啊，吴芩芩二哥那边不配合，他能帮个锤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小姑娘这么求你了，你还摆出一副拒绝嘴脸，真是个渣男，最恨你这种始乱终弃的人！” 一杯冷水，伴随着女人义愤填膺的声音，从旁边泼过来。 江华措不及防，被淋了一脸，错愕地看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空水杯的都市丽人，心里有一头羊驼，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众德律师事务所 “你干什么？” 吴芩芩生气地站起身，对都市丽人怒目相视。 一侧脸，看到江华脸上还在往下滴水，又赶紧拿出手绢，帮他擦拭。 “江哥，你没事吧，她太过分了，简直是神经病。” 她一边手忙脚乱擦着，一边义愤填膺地说。 “我帮你出头，你居然骂我是神经病？” 邢亚楠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吴芩芩。 “我们招你惹你了，你一上来就泼江哥一杯水，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吴芩芩平时很有修养，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呵，花痴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你都那样求他，他都没有回心转意，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你才有病吧？花痴病！” 邢亚楠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刚才吴芩芩抓着江华手腕，眼泪婆娑哀求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她是真心想不通，这世上是少了男人，还是怎么的，用得着这样苦苦哀求一个变心的渣男？ 她好心帮小姑娘出气，没想还被骂了一句神经病，心里真是够够的。 “你乱说什么！” 吴芩芩缺乏吵架经验，又气又急。 “冒昧打断一下。” 江华丢掉手中沾满水的餐巾纸，咳嗽了一声说。 “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邢亚楠受了一肚子气，提着包包打算离开。 “这位羊驼小姐，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泼了我一身水，就算要走，难道不该给我道个歉，然后再走吗？” 江华冲着邢亚楠的背影说。 他不知道这位都市丽人的名字，不过就冲对方这没头没脑的行为，他觉得真是白瞎了一张漂亮脸蛋儿，还不如一只羊驼聪明。 “对呀，你凭什么冤枉我们？” 吴芩芩气鼓鼓地质问。 她本来是求江华办事的，没想到连累江华被泼了一脸水，心里内疚死了。 邢亚楠脸色变了几变，见到餐厅的其他人都看着这边，不想再纠缠，便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没好气地放在桌上，说：“我是众德律师的刑辩律师邢亚楠，你这件衬衫送去干洗店，费用我来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 吴芩芩生气地站起身。 “你们有完没完，还想干嘛？” 邢亚楠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 话音刚落，迎面一杯冷水泼了过来，浇了她一脸。 “我是吴芩芩，这是我电话，你衣服可以送去干洗店，费用我来付。” 吴芩芩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邢亚楠。 “你……” 邢亚楠肺都气炸了。 “呵呵，这下公平了，我也不用你道歉了。” 江华没想到，吴芩芩这小姑娘平时温温柔柔的，还挺有脾气。 不过看到羊驼小姐脸上挂满水珠的样子，他心里确实感觉挺爽，毕竟他又不是泥人，莫名其妙被泼一脸水，心里能不恼火么？ “两个神经病！” 邢亚楠瞪了两人一样，狼狈地提着包匆匆走了。 “江哥，对不起啊，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吴芩芩不好意思地坐下来道歉。 “和你又没关系，不过刚才那一杯水，我得谢谢你。”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虽然不爽那位脑子缺弦的羊驼小姐，但是对方毕竟是个女人，他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心里其实挺憋气的。 不过吴芩芩帮他把这口气出了，他现在心里很爽。 “我就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明明是她有错，还不道歉，凭什么呀。” 吴芩芩忿忿不平地说。 “行了，这会儿律所下班了，明天我带你跑一趟，问问你哥的事儿。” 江华本来不想管吴家的闲事，但看吴芩芩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又软了。 “真的吗，谢谢江哥。” 吴芩芩满脸惊喜。 “早点回去休息，不要东想西想，有你家里长辈在呢，你哥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操心。” 江华站起身说。 另一边，邢亚楠回到律所，气呼呼地把包丢在椅子上，对着镜子，用卫生纸擦着湿透的衬衣。 她穿着职业套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衣，被水泼湿后，露出里面的黑色文胸轮廓，刚才进电梯时，好几个人都用异样眼神看着她，让她羞愤欲死。 “邢姐，还没下班啊，你这是怎么了？” 律所的前台小妹今天轮值，打扫完卫生后，看到狼狈的邢亚楠，大惊小怪地问。 “别提了，今天晦气死了，顶着太阳，跑了两个多小时的手续，却没见着当事人，吃完晚饭，又遇见两个神经病，我这是招惹谁惹了我？” 邢亚楠一肚子气地说。 “邢姐，我在这边储物柜，有一件换洗的衬衫，我们身材差不多，你先去换上了吧。” 前台小妹好心地说。 “谢谢了。” 邢亚楠一会儿还得回家，穿着湿衣服出去，挺不雅的，也就没推辞。 没过一会儿，她一脸尴尬地从洗手间走出来，衣服是换好了，就是胸围紧了点，这件衬衣穿在她身上，绷得紧紧的，实在有些那啥。 “不好意思啊邢姐，平常还真没看出来，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前台小妹俏皮吐了吐舌头。 “都是那两个神经病，别再让我遇上！” 邢亚楠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恨死了餐厅遇到的那对男女。 “小邢，下午给你的那个案子，你明天再跑跑，江先生是咱们律所的重要客户，这个关系一定要维护好。” 律所主任郝德建挺着啤酒肚，从办公室走出来，目光落在邢亚楠身上时，愣了一下。 “主任，我知道了。” 邢亚楠感觉浑身不自在，低头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律所。 “嘿，这小邢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德行，没想到今天突然开窍了，穿的这么诱惑，难道跑去相亲了？” 郝德建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刚走进办公室，准备拿包下班回家，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喂，江董，您明天亲自来律所啊？太好了，江董能来我们律所，那是蓬荜生辉啊，您放心，你交代的的案子，我们肯定会上心，一定组织精兵强将，为您分忧。” 郝德建在电话接通后，满脸喜色。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按下葫芦浮起瓢 众德律所虽然和江华公司是合作关系，但因为江华平时不在京城，他们这边很少能接到江华公司的业务。 郝德建寻思，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加深双方的合作，那他们律所下半年的业绩，就完全不用愁了。 江华那边就是例行通知一声，打完电话就去胡同口溜达，看着在树下乘凉下棋的胡同老大爷们，他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小江，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下步棋该怎么走。” 一个坐在板凳上的老大爷，对着江华招手。 虽然江华很少来这里，但他这人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在四合院住了没两天，已经和这条胡同的几个老大爷都混熟了。 “好嘞，李大爷您别慌，有我辅佐，张大爷今天注定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江华笑呵呵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去。 “人不大，口气不小，我今天看看你怎么让我丢盔弃甲。” 张大爷冷哼一声，表示不服。 在胡同消磨到晚上八点多，几个老大爷都各回各家了，江华也溜溜哒哒，回了四合院。 和往常一样，他拿出手机，给苏芷柔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出意外，依旧还躺在黑名单里，没有被拉出来。 他不甘心，又给苏淡月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不过那边声音特别小，就跟做贼一样。 “喂，姐夫，姐不让我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咱们悄悄说。” 苏淡月躲在卧室，用手捂着手机听筒说。 “她还生气呢，我不是都解释了吗，真的是在工作。” 江华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姐现在不是为歌舞团的事儿生气。” 苏淡月一边讲电话，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就怕被姐姐抓现行。 “那她为啥事儿生气啊？” 江华现在也摸不透苏芷柔的脾气，前两天只是不接电话，但也没把他拉进黑名单，这两天他啥都没做，就莫名其妙被拉进黑名单了。 这让他感慨，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婶儿来了，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孙楚熙的事儿，话里话外，探姐口风，说想见见素未谋面的小孙女。” 苏淡月悄声说。 “我妈来了，谁告诉她的啊？不是，她想见楚熙，跟芷柔有什么关系，她是咋想的，跑去问芷柔干嘛？” 江华一脑袋浆糊，被老妈的这一套操作，彻底给整不会了。 楚熙又不是苏芷柔的女儿，老妈想见小孙女，跑去找苏芷柔商量，这商量得着嘛，不是激化矛盾么？ “婶儿说，她把芷柔姐当亲闺女，啥事也不瞒着她，我姐同意她就见，要是姐不同意，她就不见了。” 苏淡月在电话里解释。 “唉呀，我妈这真是添乱，她应该先跟我打电话沟通的。” 江华好不容易，才把后院的火扑灭了一些，没想到老妈跑来添了一把柴，这火又重新烧起来了。 “婶儿说了，她没你这个儿子，以后也不跟你联系了，还让你别回家，回家看到你，就打断你的腿。” 苏淡月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小月，跟谁打电话呢？” 苏芷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姐夫，我姐来了，挂了啊，婶儿这几天就在家里住着，非常生气，你等风头过了再回家。” 苏淡月说完，飞快挂了电话。 江华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脸的灰心丧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塌塌躺在床上。 这还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本来快理顺的事情，因为老妈的加入，又变的复杂起来。 他现在挺想两个女儿的，不过苏芷柔这边不安抚好，他也不敢跑去深市见楚熙，只能先猫在京城，观望风向。 一夜无话，第二天他去舞蹈团那边接了吴芩芩，去律所打听她哥的具体情况。 合作的众德律所，江华只来过一次，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从电梯出来，看到挂在走廊上，那块“众德律师事务所”的牌子，感觉有几分眼熟。 “咦，这不是那个谁的律所吗？” 吴芩芩把邢亚楠名片丢了，不过还有那么一丝印象。 “谁呀？” 江华还以为自己的熟悉，来自于之前来过众德律所，压根儿就没想起邢亚楠。 “就那个邢亚楠呀，她名片不就印着众德律师事务所吗？” 吴芩芩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 “嘿，这还真是巧了！” 江华一拍额头，难怪昨天看见名片，就感觉名字有一丝丝熟悉，不过当时在气头上，也没往深了想。 “江董，欢迎莅临，您能来咱们律所，那真是蓬荜生辉呀。”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胖子，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热情伸着双手迎了出来。 “郝主任，一别大半年，你这气色看起来更好了，看来事业发展的不错。” 江华对众德律所的其他人不熟，不过跟郝德建喝过一顿酒，对他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都是朋友帮衬，跟江董不能比，不能比呀。” 郝德建热情把江华迎进律所。 “郝主任，今天过来，还是为了之前托给你们的那个案子，当事人的妹妹，想了解一下详情。” 江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好说好说，江董和这位小姐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我把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师，喊来细细向江董做汇报。” 郝德建说着对前台小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把邢亚楠喊过来。 “郝主任，听说你们昨天去，没有见到我哥？” 吴芩芩一直在为哥哥的事儿担心，心直口快地问。 “确实是这样，不过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也遇到过，有经验能够解决，请你们相信我们律所的能力。” 郝德建粗略了解过案子，感觉有些棘手，但对他这样正处于上升期的律所来说，为了抓住江华这样的大客户，哪怕再棘手的案子，他们也得硬着头皮接了。 “主任，您找我？” 邢亚楠站在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 “咦，怎么是你？” 吴芩芩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负责她哥案子的，居然会邢亚楠。 “怎么是你们？我说你们这样有意思么，一件衣服而已，我都说了会付干洗费，你们居然还找来律所，有意思吗？” 邢亚楠看见坐在那儿的江华和吴芩芩，感觉一天的美丽心情，瞬间没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邢亚楠的直觉 “亚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律所的重要合作伙伴江先生。” 郝德建没想到双方刚见面，气氛就向着不融洽的方向发展，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郝主任，这个案子我不接了。” 邢亚楠没想到，这次的委托人居然是江华和吴芩芩，感觉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接正好，把我哥的事情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呢。” 吴芩芩不甘示弱地说。 “别呀，有话好好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江先生，亚楠是我们所里最好的刑事律师，对于这类案子非常有经验，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我相信能把误会解开的。” 郝德建急得额头直冒汗，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双方究竟有什么矛盾。 “其实，就是点小误会，我和羊驼小姐，不，应该是邢小姐也扯平了，不过，郝主任，她这么年轻，真的能胜任我的委托？” 江华翘腿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问。 邢亚楠冷哼一声，把脸侧到一旁，没有说话，一副不屑于争辩的态度。 “江先生，您别看咱们亚楠年轻，她的胜诉率在圈子里可是能排进前十，在业务方面，请您一定要相信咱们所的实力。” 郝德建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油汗，他就怕江华一气之下，取消跟他们律所的合作，那对他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 “行，那就转回正题，说说眼下的这个案子吧。” 江华心胸虽然不算宽广，但还不至于为了一杯水，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吴芩芩虽然看不惯邢亚楠，但是江华都表态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亚楠，赶紧给江先生介绍下情况。” 郝德建见邢亚楠还站在那赌气，着急上火地打眼色。 邢亚楠有些不情愿地坐下来，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摊开放在茶几上，说：“说心里话，这件案子做无罪辩护的成功率很低，我个人建议，你们家属和当事人沟通一下，争取一个好的认罪态度，在量刑方面有所减轻。” “这就是你们律所最好的刑事律师？” 吴芩芩满脸气愤地站起身质问。 如果是这个结果，那她费劲巴拉的帮二哥找律师，又有什么意义？ “亚楠，不要情绪化，江先生把案子委托给我们，当然是希望我们做无罪辩护。” 郝德建额头又开始流汗了，刚才好不容易，安抚好江华那边，结果邢亚楠这边又出了状况，他感觉心好累。 “但是根据我目前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无罪辩护的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邢亚楠毫不客气地说。 “江哥，我们走，他们太欺负人了。” 吴芩芩觉得邢亚楠就是故意的，眼泪都被气了出来。 “江先生，如果您相信我，这个案子我亲自接手。” 郝德建赶紧出声挽留。 他瞪了邢亚楠一眼，心里就搞不懂了，平时挺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不如这样，你们先简单向我介绍一下案子，顺便说说难点在哪里。” 江华来都来了，就算要走，也得了解完情况再走。 “呃，亚楠，赶紧向江先生介绍介绍。” 郝德建看见事情出现转机，喜上眉梢，立刻出声催促。 “好吧，那我就简单说说，虽然昨天没能见到当事人，但我去跳楼案的事发地，实地走访过，这家会所的服务生证言，还有出事时的监控，都对当事人非常不利，根据目前的证人证物，判当事人故意杀人罪，几率很高，不过……” 邢亚楠说到这里，喝了口水。 “不过什么，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吴芩芩一下子急了，神色紧张地看着邢亚楠。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件案子人证也好，物证也罢，指向性都太明显了，逻辑上也完美无缺，给我一种仿佛是事先排演好的感觉。” 邢亚楠说到这里，皱起眉头。 她能年纪轻轻，就在京城律师圈子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她不仅专业扎实，还有一种过人的直觉。 正是靠着这种敏锐的直觉，她每每都能找出案子里的关键点，撕开迷雾，获得真相。 “你的意思是，我哥真是被冤枉的？” 吴芩芩眼睛一亮，下意识抓住了邢亚楠的手。 “这个我说了没用，需要靠证据说话，我只是感觉，我所听到的，还有看到的，都太完美无缺了，按照案件性质来说，这是属于一件激情杀人案，是突发事件，现场应该是混乱的，证据链太过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邢亚楠说出自己的判断。 她去现场调查过了，也询问过会所的服务生，所听所见，给她的感觉就是，仿佛有人设置好了剧本，就等着事情按照设置好的脚本走。 “邢律师，既然有蹊跷，那你就应该深入调查啊。” 吴芩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邢亚楠的手不放。 “我也想啊，但是现实条件不允许，我找朋友查过了，那家会所明面上的老板叫徐强，但是据我朋友说，那个会所真正的背后老板叫姚天，现在这个姚天人在国外，所以这件事情，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 邢亚楠一摊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会所发生的，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那么这家会所老板的嫌疑最大，可她只是个律师，还没能力跑去国外，调查真相。 “姚天？居然是他，我哥果然是被陷害的！” 吴芩芩听到姚天的名字后，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 “陷不陷害先不提，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找不到人，也就找不到证据，所以这件案子，我们赢的几率很渺茫。” 邢亚楠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找到了姚天，也就找到了突破口？”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他感觉这个世界，也真的是太小了。 大家都以为姚天人在国外，实际上呢，这个姚天现在在他手里。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邢亚楠暂时找不到别的突破口。 “这可怎么办，他们姚家太过分了，我得把这件事，告我我爷爷。” 吴芩芩着急上火地站起身，准备去打电话。 “邢律师都能调查出来的事情，我相信你爷爷也早就调查出来了，只不过找不到姚天，没办法打开突破口而已。” 江华一把拉住吴芩芩，让她稍安勿躁。 他不知道姚家是怎么布局的，不过从吴家一筹莫展的现状来看，这件事情有高人设计，除了找到姚天，估计往其他方向调查，都是做无用功。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江哥，难道我哥只能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吗？” 吴芩芩六神无主，眼泪汪汪。 “你也别着急，我在国外有很多朋友，我找他们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姚天的下落。” 江华轻轻拍了拍吴芩芩的肩膀安慰。 “真的能找到姚天？” 吴芩芩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 “我相信肯定能找到的。” 江华用力点头。 “江先生，那这件案子？” 郝德建眼巴巴看着江华。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搭上了江华这条线，结果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案子，如果自己律所什么忙都帮不上，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从江华手里接别的案子。 “邢律师，如果姚天那边找到了突破口，你有信心赢下这个案子吗？” 江华把目光投向邢亚楠。 通过刚才的事儿，他发现在邢亚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她直觉非常敏锐，一下子就找到了整个案子的关键点。 “这个案子的案情并不复杂，如果能取到反转的关键证据，做无罪辩护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邢亚楠没有把话说满。 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如果吴芩芩二哥真是被人设计，但是人确实是他杀的，那他一样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行，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了新进展我再和邢律师联系。” 江华站起身向对方伸出手。 “江先生，昨天的事情，确实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邢亚楠见江华这么客气，自己也感觉不好意思了。 “误会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没事了。” 郝德建看见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 从律所出来，吴芩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都差点撞到玻璃门上。 “江哥，留给我哥的时间不多了，这到底该去哪里找姚天呀。” 她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恶有恶报，我相信像姚天这种坏人，会自投罗网的。” 江华一脸轻松。 吴芩芩看了江华一眼，欲言又止，她觉得江华还是太天真了，因果报应这种事，只有电视里才会演，现实中坏人笑到最后的例子也不少。 江华先把心事重重的吴芩芩送回家，自己开车去找喀秋莎。 喀秋莎已经把姚天从酒店转移出来，安置在市郊的一个出租屋里，这是个两层楼的自建房，周围也什么人住，所以就算姚天大喊大叫，也没人知道。 “老板，您过来了。” 喀秋莎事先接到江华的电话，在门口等着。 “老板好！” 蜂鸟身姿笔挺，站在喀秋莎身后。 “姚天怎么样，从他嘴里有没有掏出新东西？” 江华点了点头，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有新收获，倒卖钢材的那件事情，还牵扯到了一件命案。” 喀秋莎语气振奋地说。 姚天虽然狡猾，放在纨绔里面，也算得上聪明人，但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喀秋莎和蜂鸟。 面对这两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前特工，他就算藏了再多的秘密，也只能乖乖吐露出来。 “这是好事儿，倒卖钢材姚家可以找人顶罪，但是命案想找人背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华嘴角上翘，觉得喀秋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老板，您这次过来是有事吗？” 喀秋莎虽然经常喜欢跟江华开玩笑，但是办正事儿的时候，还是十分严肃的。 “有件事情，你们帮我审审姚天。” 江华把吴芩芩二哥的案子，简单讲了讲，让喀秋莎审审姚天，从他嘴里挖出真相。 “这个简单，他现在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几乎是有问必答。” 喀秋莎转身向二楼走去。 蜂鸟现在的身份，是喀秋莎的助手，跟着她一起上楼审讯。 被关在二楼房间的姚天，头发蓬乱，眼神涣散，他确实已经崩溃了。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搞清楚，绑架自己的那两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对方的审讯手法，实在是太专业了，看起来像是国外的间谍，但他扪心自问，自己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也不知道什么国家机密，为什么会被间谍盯上呢？ 看到喀秋莎推门进来，他痛哭流涕地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家族很有权势，可以帮你们打听机密，只要你们放了我，什么都好商量。” 关他的这间屋子，门窗都封闭的很严实，透气性很差，光线阴暗，屋子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兰芳会所跳楼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喀秋莎面无表情地问。 “你问这个干嘛？” 姚天愣了一下，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应该跟这两位外国间谍，八竿子打不着。 “问你就回答，又或者我给你注射吐真剂后，继续再问。” 蜂鸟厉声训斥。 “别，千万别再跟我注射那玩意儿，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老老实实回答就是。” 姚天听到“吐真剂”三个字，吓了一个哆嗦。 这种药品的副作用太大了，他上次差点被整成了白痴，现在对这玩意儿，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说吧。” 喀秋莎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姚天对面。 “那就是个局，林小蝶，哦，就是那个坠楼的，事先被我下了药，精神恍惚，刚好吴小二喝了酒，两人发生争吵，推搡的时候，林小蝶自己从窗户边摔下去了，吴小二那个傻子，当时还想拉来着，哈哈哈。” 姚天说起自己的布局，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那后来的验尸报告呢？” 喀秋莎继续追问。 人都死了，肯定有法医过来验尸，有没有磕药，相信逃不过法医的检测。 “没有验尸报告，我让会所经理替吴小二把这事儿平了，当场就把人拖走火化，会所目击者全部封口，吴小二当时还蛮感激来着，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 姚天说到这里，乐不可支。 “你真是个人渣！” 喀秋莎目光冰寒，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从姚天身上，发现了好几起命案，这个纨绔子弟简直就是把人命当草芥。 “是，我是人渣，我特别贪生怕死，只要你们放过我，你们想要什么国家机密，我都能帮你们弄来。” 姚天直到现在依旧固执的认为，绑架他的两个外国美女是间谍，审问他身上的秘密，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他。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目瞪口呆的邢亚楠 问出想要东西的喀秋莎，不再理会姚天，下楼把审讯结果汇报给江华。 江华听完之后，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最后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吴芩芩这位二哥，看来真的是不怎么聪明啊。” 姚天布的这个局，虽然时机把握的不错，但是并不复杂，如果吴芩芩二哥当时选择让警察直接介入调查，估计都没后面这些事儿了。 正是因为她二哥的一念之差，选择让会所经理帮忙善后，这才有了现在的处境。 “老板，刚才姚天交代的这些内容，都录音了。” 喀秋莎把一支录音笔递给江华。 “费心了，姚天先关着，注意别让姚家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江华接过录音笔，对喀秋莎叮嘱。 姚天落在他手里，已经有几天了，如果只是短暂的失联，姚家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现在几天联系不上，姚家那边肯定是会察觉到情况不对，安排人寻找姚天下落的。 “这个地方非常隐蔽，而且视野开阔，姚家不会找到这里的。” 喀秋莎非常有信心地说。 江华拿到录音之后，开车回到市区，想了一下，给邢亚楠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他不是专业的律师，所以不知道仅凭手里的这支录音笔，是否能帮吴芩芩二哥脱罪，专业的事情，还需要咨询专业的人士。 他约了邢亚楠在一家茶楼的包间见面，这里私密性比较好，谈话不会被别人听见。 江华在包间喝完半壶茶后，穿着职业套装的邢亚楠，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 “上午刚见过面，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邢亚楠神色正常，似乎之前跟江华之间的小误会，在她心里真的过去了。 刚才江华约她时，她正在办探视手续，想争取跟吴芩芩的二哥见上一面。 “你听听这个东西，看看对案子有没有帮助。” 江华把录音笔拿出来放在桌上，按了一下。 “那就是个局……吴小二就是个傻子……” 姚天的声音，从录音笔中传了出来。 邢亚楠听完后，非常惊讶地看着江华，问：“录音里面的人，就是姚天？” 她没想到江华这么快，就把姚天找到了，还获得了口供，她很好奇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对，就是他。” 江华直接承认，然后询问这支录音笔，能不能当关键证据。 “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些内容的？” 邢亚楠有些迟疑地问。 她是专业律师，更清楚哪些在法庭上是有效证据，哪些是无效证据。 “这个很重要吗？” 江华眨了眨眼睛问。 “非常重要。” 邢亚楠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把他绑了。” 江华神色坦然地看着邢亚楠。 他承认姚天在他手里，是因为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而且他觉得邢亚楠不会出卖他，因为她的律所有求于他。 “你绑架了姚天？” 邢亚楠虽然被震惊了，但是很快冷静下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心理素质很不错的女人。 “对啊，你知道他身上背了几条人命吗？”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他不觉得自己绑架姚天有什么不对，这种把人命当草芥的纨绔公子，绑了石头沉海，都算是便宜他了。 “就算他是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狂魔，你也不该绑架他，通过这种手段获得的证据，都是无效的。” 邢亚楠痛心疾首地说。 本来案子能够真相大白，她挺高兴的，但是奈何江华手里的证据，见不得光啊，真要上了法庭，姚天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是被胁迫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江华一摊手，把皮球踢给邢亚楠。 他绑架姚天，本来就不是为了吴芩芩的二哥，也没打算走正常程序审判姚天，如果不是吴芩芩求他，他都不会掺和进这件事。 “录音笔里的证据，不能曝光，但是有了这个，我们可以寻找涉案的其他人，迂回取证。” 邢亚楠思考了一下说。 案子的几个知情人有谁，姚天在录音里全都交代了，这为接下来的调查，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后续调查是你来，还是我来？” 江华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问。 他帮吴芩芩本来就是顺手而为，主要还是这件事情，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扳到姚家。 “还是我来吧，你如果再把人绑了，别官司没赢下来，我还得去警察局捞你。” 邢亚楠没好气地说。 她见江华斯斯文文的，还以为他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没想到做事风格这么野蛮粗暴。 “行，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赶紧给我打电话。” 江华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准备离开。 他现阶段的主要精力，还是应付姚家，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吴芩芩二哥的案子上，邢亚楠愿意去调查，正合他心意。 同一时间，姚家别墅。 “还是没有找到小天的下落吗？” 姚兆夫坐在客厅沙发上，神色阴沉地问。 他之前还以为姚天躲在赌场鬼混，但是连续几天联系不上，已经让他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我托那边的一位朋友找过了，酒店早就退房了，也不再周边几家赌场，少爷消失了。” 管家用手绢擦着额头冷汗说。 他们家族和国外的一家灰色势力有合作，姚天这次去国外避风头，就是委托那个势力，帮着照顾的，哪知道之前还好好的，人一下子突然就没了。 “什么叫消失了，是出了意外，还是他自己躲起来了，我要确切的结果！” 姚兆夫生气地打翻一旁的装饰花瓶。 “已经托人在查了，相信马上就能有结果。” 管家哆嗦了一下，躬着身子说。 姚兆夫阴沉这脸，没有说话，他平时对姚天虽然严厉，但内心其实很偏爱这个孙子，现在姚天下落不明，他感到特别烦躁。 这时，管家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是有人给他发短信过来。 管家看到短信后，立刻松了口气，陪着笑脸说：“是少爷自己偷偷买机票回国了，您看，这是少爷的购票记录。” 他讨好地把手机，递到姚兆夫面前，向对方展示刚收到的短信。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喜出望外 “这个混球，真是不让人省心！” 姚兆夫看到购票记录，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人没出事就好。 “我看少爷这会儿，多半躲在哪里逍遥快活，等他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 管家点头哈腰，一脸讨好地宽慰。 “现在姚家是多事之秋，你还是要赶紧把人找到，吴家这两天，可是有些急了眼。” 姚兆夫沉吟了一下说。 “我等下就给机场那边打电话，查查监控，看少爷下飞机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管家立刻说。 “行了，你去办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姚兆夫年纪大了，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现在感觉胸口有些闷。 “好的，您休息，有了少爷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管家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现在每次待在姚兆夫身边，他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那个叫江华的，安排的怎么样了？” 姚兆夫突然想起来问。 “他那辆越野车，是经过改装的，通过车祸制造意外不容易，我们决定下毒，伪造成心梗，不过现在有个难题……” 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神色。 原本江华住酒店时，在饮食上动手脚很容易，可他现在搬回四合院住了，再想动点手脚，难度无意提升了好几倍。 “既然你觉得为难，那这件事情，我让别人去办。” 姚兆夫语气平静地说。 “不不不，请您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管家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身体保证。 他在姚家几十年了，没人比他更清楚姚兆夫的冷酷手段，对于知道太多秘密，又失去了办事能力的人，姚兆夫不会让他回家安度晚年，而是会选择让这人永远闭嘴。 姚家在讨论江华，吴家此时也在聊着江华。 “爷爷，爸，妈，我相信江哥一定能把二哥救出来的。” 吴芩芩信誓旦旦地说。 “我们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商人，能有什么办法？” 吴父情绪低落地抽着烟，语气十分不以为然。 因为受儿子的牵连，他现在被从候选人的位置上拿了下来，这对于醉心仕途的他来说，是一场非常沉重的打击。 “爸，您门生故旧那么多，就不能找人说说话，帮帮小二吗？” 吴母坐在沙发上，眼眶蓄满泪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吴立村。 母子连心，她对吴家在仕途上的布局，不感兴趣，一心就想救回自己儿子。 “你让我怎么帮，法律无情，就因为他是我吴立村的孙子，所以杀了人就不用接受审判？” 吴立村脸色不好看，生气地剁了剁拐杖。 “二哥没有杀人，他是被冤枉的！” 吴芩芩脸色涨红，很不服气地说。 “那个蠢货，既然他没有杀人，为什么让别人帮他毁尸灭迹？” 吴立村脸都气青了。 如果不是吴芩芩二哥自己犯蠢，他们吴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现在会所经理投案自首，作为污点证人他一口咬定，就是吴芩芩二哥让他毁尸灭迹，消灭证据的。 “小二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不敢杀人的，没那胆子……” 吴母泣不成声，哭的瘫倒在沙发上。 “够了，早就让你好好管教那个小畜生，现在倒好，连累一家人，真是慈母多败儿。” 吴父气哼哼地说。 靠着家族的力量，谋划多年，本来踏出这一步后，他就能有一个新天地，结果没想到，功亏一篑，倒在了黎明之前。 更重要的是，在上面大佬眼中，落了不好印象，估计他以后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从小到大，你陪过他几回，你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吗？” 吴母满脸泪水的怒视丈夫。 “够了，要吵滚出去吵，别在这里碍眼，实在不行，我给姓姚的老匹夫打电话，用我提前退休，换他们放小二一马。” 吴立村丢掉拐杖，生气地站起身说。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的转机在姚家，如果姚家那边高抬贵手，那么案子就还有希望。 但吴姚二家一直都是竞争对手，想要姚家那边放他孙子一马，除非吴家彻底认怂，全盘放弃跟姚家的竞争。 “爸，这个代价太大了。” 吴父激动地站起来。 他这边已经失利了，如果父亲再提前退休，那么吴家就彻底失去了顶梁柱，那些攀附于吴家的人，也会做鸟兽散，相当于几十年的辛苦经营，毁于一旦。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一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吴立村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心里当然清楚，儿子刚遭遇滑铁卢，他这边再一倒，吴家就彻底完了，但是他都这把年纪了，就算不退也干不了几年，总不能真的放弃孙子不管吧。 这时，放在沙发旁边的座机响了，吴芩芩正好站在那里，就顺手接了电话。 “你好，我是众德律所的邢亚楠，请问吴芩芩小姐在家吗？” 邢亚楠在电话里问。 因为江华提供的录音，让她有了新的方向，不过现在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和吴家沟通。 “我就是，邢律师，是关于我哥的案子，有什么好消息吗？” 吴芩芩一脸希翼地问。 她这话一出口，立刻吸引了客厅里吴家另外三人的注意。 “可以算是好消息吧，下午江先生给了我一些东西，对这个案子很有帮助，但是现在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们吴家了解。” 邢亚楠没有直接说录音笔和姚天的事儿，因为这些都是不能见光的。 “真的吗，你的意思是，我哥的案子终于有希望了？” 吴芩芩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就知道江华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是的，如果说之前无罪辩护的几率是零，那么现在我至少有五成把握。” 邢亚楠没敢把话说的太满。 主要还是江华提供的证据，在法庭上无效，否则这件案子，立马直接就翻盘了。 不过就算录音不能用，她觉得只要再深入调查一下，这个案子赢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太好了，邢律师，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去见你。” 吴芩芩把之前跟邢亚楠的那点过节，丢到了九霄云外。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调查姚家 吴芩芩接完电话后，就兴冲冲地出门了。 客厅里，吴立村与儿子跟儿媳妇，面面相窥。 “爸，难道那位江先生，真的有办法帮我们家小二？” 吴母说话时，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期待。 “怎么可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连我们吴家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吴父感觉妻子真的是想多了，他们和姚家的争斗，是高层次的利益之争，这不是一个商人能够涉足的战场。 “按你的意思，你儿子就活该被当成杀人犯？” 吴母怒了，她最看不惯的，就是丈夫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态度，对待外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对待家里人也是如此。 “够了，等我哪天死了，你们再吵！” 吴立村是受够了见面就吵架的儿子和儿媳。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夫妻，立刻闭嘴，神色悻悻地看着老爷子。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小江这人我见过两次，感觉很不简单，也许他能帮我们吴家走出困局也说不定。” 吴立村沉吟了一下说。 人到他这个年纪，见过的人，和见过的事都多了，他觉得江华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上次跟他见面，也表现的不卑不亢，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此时的江华，并不知道姚家和吴家的两位老人，都在揣测他。 他穿着拖鞋，打扮的跟着胡同里的待业青年似的，和平时一样，凑在几个老头堆里看人下棋。 “小江，我买了点卤菜，一会儿去大爷家里喝两杯。” 正在下棋的杨大爷心情很好。 “杨大爷，您这是有什么喜事？” 江华笑呵呵地问。 住在胡同里的几个老头，他都混熟了，这位杨大爷人老心不老，追时髦玩炒股，不过眼力不咋样，也看不懂什么数据曲线，完全凭小道消息乱买，那点退休金几乎全贴在这上面了。 有次江华路过，见到老两口吵架，杨大爷十分没面子的被老伴儿赶出家门。 江华于心不忍，就给这位杨大爷推荐了两支股票，然后买啥赔啥的杨大爷，时来运转，人生第一次靠着炒股赚钱了。 从此以后，杨大爷对江华的态度，那是好的不得了。 “我上次按你说的，清仓了之前的两支股，买了你推荐的那几支股，结果又涨了，小江，你这内幕消息也太准了吧？” 杨大爷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也就是瞎碰运气，不过股市有风险，杨大爷还是见好就收，以后少碰这东西。” 江华脸上带着微笑，好心劝了一句。 “小江，能获得这么准的内幕消息，看来你在证券所职位不低，结婚了没有，我老伴上次还念叨，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来着。” 站在江华旁边的李大爷，十分热心肠地说。 因为江华对股票很懂，胡同里的几位大爷，都以为他在证券所上班，对于这个误会，江华也没解释。 “谢谢李大爷，我有女朋友了。” 江华笑着随口敷衍。 “对了，小江啊，你上次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帮你问了，这里面水深的很，你年纪轻轻的，千万别掺和。” 李大爷压低了声音说。 “李大爷，你先给我说说呗。” 江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说的那个写字楼啊，以前确实是咱们老供销社的地皮，不过供销社早就改制了，我也退休好些年了，要不是前些天晨练时，凑巧遇见了以前的老主任，这些秘密估计都没人知道了。” 李大爷把江华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说。 “也就是说，老供销社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确实有蹊跷？”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 他一有闲时间，就和胡同里的几位大爷厮混，除了街坊邻里的正常交往外，也存了点别的心思。 主要是他听说，这位李大爷在退休之前，是供销社的售货员，而姚兆夫能从一个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落魄富家少爷，重新崛起，也是因为他娶了老供销社社长的女儿。 这些往事因为时间太久远，喀秋莎查到的资料，也是十分零碎，江华想要打倒姚家，揪着姚天不放，起不了太大作用，姚家的真正顶梁柱是姚兆夫，想要彻底瓦解姚家，还得从姚兆夫身上做文章。 “小江，咱们去那边说。” 李大爷把江华拉到胡同拐角的偏僻角落，紧张看了看四周。 “李大爷，用不着这么神秘吧？” 江华有些好笑地说。 “我跟你说，还真被你猜对了，我听老主任说，发生大火的那天晚上，他就在现场救火，老社长一家是被人反锁在屋子里，活活烧死的。” 李大爷讲诉的时候，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他那时虽然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但是不住在单位大院，发生大火的那天晚上，因为住的远，也没参与救火，所以知道的不多。 在这之后不久，他就被调到了别的分社，如果不是恰好遇见老主任，都不会知道这些秘辛。 “那姚兆夫呢，那天正好不在家？” 江华扬了扬眉问。 按照喀秋莎调查的资料，姚兆夫靠着供销社老社长女婿的身份，摆脱了破产少爷的窘境，还通过供销社的资源，盘活了一些家族产业。 然后，一场大火，烧死了他的老丈人和妻子。 在这之后，姚兆夫又娶了工业局一位领导的女儿，开启了从商人，踏入仕途的转变，由此开启了青云之路。 江华看到这些资料时，总觉得姚兆夫的第一任老婆，死的太恰到好处了，要不是她死了，姚兆夫娶不到现在的老婆，也不会踏入仕途，更不会有现在的姚家。 “你说他呀，他运气太好了，那天去外地进货了，正好不在家。” 李大爷砸吧了一下嘴说。 “那您刚才说的水深，是什么意思？” 江华继续问。 “我听说的，只是听说，听说老社长在临死的时候，不停喊女婿的名字，声音特别凄厉。” 李大爷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您的意思是，这事别有隐情？” 江华眼神闪烁了一下。 “嗐，甭管有没有隐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姚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咱们小老百姓惹不起，所以我当故事说，你也当故事听，别再打听了，小心惹祸上身。” 李大爷好心地告诫。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问案 “我也就是乱好奇，谢谢李大爷愿意把这些秘密讲给我听。” 江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也就不再追问。 打听姚家的事情，确实有风险，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不想连累无辜的李大爷。 “走走走，继续看老杨他们下棋去，你说股票那玩意儿真的能赚钱吗，你也给我讲讲呗。” 李大爷见杨大爷从股市里赚了钱，有些心痒。 “看对了股，长期持有，还是能赚钱的，不过玩这个要有耐心，不能贪心。” 江华记忆里有不少能赚钱的股票，不过玩这个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意义，他的资金量太大，国内的股市盘子容不下他庞大的资金，但是让几位老大爷赚点小钱，安度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我喜欢钓鱼，最有耐心，你也给我介绍一支股呗。” 李大爷一脸期待地说。 “行啊，您明天去证券所开个户，我给您推荐一支股票，您拿上半年，帮孙子赚个奶粉钱，还是没问题的。” 江华知道李大爷玩不来短线，准备给他推荐一支涨势稳定的长线股，只要李大爷不贪心，不瞎折腾，半年翻一番，肯定没问题。 “那敢情好，对了，如果你真想打听供销社以前的事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叫老于头，一个退休的老警察，当年大火的事儿，就是他负责调查的。” 李大爷得了江华承诺，十分开心，又透露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谢谢李大爷。” 江华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心情大好。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薛山脸色有些凝重地找到江华，说：“老板，这两天胡同里经常有生面孔出现，您最好别一个人出行，我怕有危险。” “估计是姚家派来盯梢的，你去找个茬揍一顿，让他们躺医院反省反省。” 江华一脸不在意地说。 他已经通过喀秋莎联系了坦克，只要坦克来了，身边有两大金刚保护，姚家再想动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晚上的时候，江华接到了吴芩芩的电话。 “江哥，谢谢你帮我，邢律师让我这两天配合她调查，我相信二哥的事情，很快就能有眉目。” 吴芩芩在电话里，感激地说。 “嗯，借用你们吴家的力量，来帮助调查，确实可以让邢亚楠轻松不少，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别让自己陷入危险。” 江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说。 姚家不是普通人家，邢亚楠就算精明强干，想要取得突破口，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有吴家提供帮助，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江华觉得，邢亚楠这个女人，其实挺聪明的，她知道怎么选择对她最有利。 “谢谢江哥关心，我会注意的。” 吴芩芩语气开心地说。 聊了几句之后，江华挂断电话，眯眼躺在床上沉思。 他相信邢亚楠那边的调查，很快就会引起姚家的连锁反应，这样也好，有邢亚楠在明面上，牵扯姚家的注意力，他就能更从容的，挖掘姚兆夫的秘密。 想了一下，他给喀秋莎打了个电话过去。 “把那个会计的死，想办法透露出去，逼着姚家动起来。” 他拿着手机沉声吩咐。 他就要让姚家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到时候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好的，老板，我已经从姚天嘴里，审出了会计的埋尸位置，明天就透露给警方。” 喀秋莎在电话里说。 “下午乔斌给我打电话，说姚家已经在查机场那天的监控，你让蜂鸟带姚天离开京城，别给姚家反扑的机会。” 江华想了一下说。 “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喀秋莎知道姚家既然查到了姚天已经回国，那么再把姚天藏在京城，就不太安全了，转移的事情，她已经提前在安排了。 这天夜里，薛山出了一趟四合院，然后胡同口多了几个手臂骨折，躺在地上哀嚎的小混混。 第二天，江华没去歌舞团，让薛山开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大杂院，混住着好几户人家，江华进去的时候，一个身材干瘦的小老头，正站在左边厢房门口，给窗台上的一排绿植浇水。 “请问，于大爷在吗？” 江华手里提着一兜子烟酒和一袋苹果，十分有礼貌地问。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于头放下水壶，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江华。 “我姓杜，从香江来，有些事情想找您打听一下。” 江华在南方待了不短的时间，会一点点那边的口音。 “进来说吧。” 老于头打量了江华几眼，见他西装革履，还带着一个保镖，看起来确实像香江来的大老板。 老于头是一个住，无儿无女，老伴前几年也去世了，屋子里比较简陋，仅有的家电是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 “于大爷，我就开门见山了，杜福林是我大伯，我听说我大伯一家很早就去世了，死于火灾，当时案子还是您办的？” 江华坐下来后，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其实，他在登门前，就简单了解过了一下这位老于头的信息。 这位退休的老警察，为人正直，年轻的时候，也是所里的得力干将，本来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背了一个处分，从此开始消沉下来，直到退休依旧是个基层民警。 “人都死了三十多年，你们现在才知道？” 老于头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华。 “其实，如果不是我父亲说起，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大伯，现在我父亲病重，时日无多，自己没办法过来寻亲，所以委托我过来，把大伯一家的情况了解清楚。” 江华眼都不眨地撒谎。 “死了，杜福林一家全都死了，如果你想祭拜，可以去公墓找找，我记得他们当时被埋在那边。” 老于头躬着身子，从电视柜下面拿出茶叶，又提起开水瓶，给江华和薛山泡了一杯茶。 “冒昧问一句，我听说我大伯一家，走得很不安详？” 江华接过茶，到了一声谢，盯着老于头的眼睛问。 “被活活烧死的，换了是你，你能安详吗？” 老于头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我父亲说，他梦见大伯一直喊好恨，这件案子，在当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江华眼神闪烁地问。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韧劲 老于头有些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坐在那低头抽烟，没有说话。 这时，一直充当保镖角色的薛山，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钞票，放在了一旁老旧的方桌上。 “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他就想知道更多关于他大伯的事情。” 薛山用平静地语气说。 江华现在出门，很少带现金，所以在外面消费付款，都是他这个保镖来完成。 “把这个收回去，你们这是在玷污一个退休警察的品格。” 老于头看见这一幕，有些生气。 “于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用钱买消息，这就是慰问金，一点小心意而已。” 江华出声打圆场。 他能看出来，老于头现在过得十分清贫，明明很缺钱，却又能抵御金钱的诱惑，这让江华对他的人品，多了一丝佩服。 “杜福林不是你大伯吧，我虽然退休了，但好歹也干过几十年警察，撒没撒谎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老于头又抽了两口烟后，抬起头看着江华说。 “这个，于大爷，您听我解释……” 江华神色讪讪，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老于头看穿了。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没超过三十，也就是说当年火灾发生时，你都还没有出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和你不相关的案子感兴趣？” 老于头弹了弹烟灰问。 “于大爷，具体的原因呢，恕我不能告诉您，您也别问了，因为问出来的，也都是假话。”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你这个小伙子挺有意思的，你自己什么都不愿意说，怎么就能确定，我愿意告诉你点什么？” 老于头被逗乐了。 他本来以为江华被揭穿谎言后，会找其他的借口，没想到对方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这是秘密，不能说给他听。 “因为我确信，当年的火灾，肯定另有隐情，一个秘密埋在心里三十年，那滋味绝对不好受，您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顾虑了，总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吧，我愿意充当这个听众。” 江华目光坦诚地看着老于头。 他在过来之前，分析过老于头的性格，这人无儿无女，老伴也不在了，可以说是无牵无挂的一个孤寡老头。 这样一个没有牵挂的人，是不会再畏惧姚家的，也没义务再替姚家隐瞒什么。 “你这小伙子，倒是有点意思，你能先说说，你了解了隐情后，打算怎么做吗？” 老于头用饶有兴致地眼神，打量着江华。 作为职业习惯，他刚才一直在揣测江华的身份，什么杜福林的侄子，这绝对是扯淡的，当年他查过杜福林的资料，对方根本就没有在香江的亲戚。 一进门就问东问西，这倒是有点像是报社的记者，可哪个记者会对三十年前的旧事感兴趣？ 而且他也没见过，带着保镖，出手这么阔绰的记者。 “我这人特别有正义感，喜欢替死人申冤，如果当年的火灾，真的有隐情，我会把真相公布出去。” 江华一脸严肃，信誓旦旦地说。 薛山站在江华身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老板，他觉得每次老板一脸严肃的说事情时，身上都带着一种喜剧感。 “行，那我告诉你，当年的火灾，姚兆夫有很大嫌疑，你现在就去公布真相吧。” 老于头似笑非笑地对着江华说。 他干了一辈子警察，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江华心里什么盘算，他已经猜了个八九分。 “呃……” 江华傻眼了。 他没想到老于头会这么直接，这无凭无据的，仅凭老于头一句话，连姚兆夫一根寒毛都动不了，傻子才去公布这种真相。 “怎么，你怕了？” 老于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老爷子，您说是姚兆夫干的，您得有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人家可以告我们诬陷。” 江华神色悻悻。 “没有证据，当年我就没找到证据，现在三十年过去了，更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了。” 老于头把烟头丢进泡茶的一次性塑料杯里。 “那太让人遗憾了。” 江华眼中闪过失望，他本来想找找姚兆夫的黑材料，背后给他一刀狠的，哪知道人家比他想的谨慎多了。 “小伙子，你和姚家有仇吧，他们盯上了你的生意？” 老于头笑着问。 他刚才一直在琢磨江华的背景，看他打扮和派头，确实像是个生意人，联想到姚家的口碑，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最为合理。 “是的，姚家老三想吞并我的公司。” 江华没有解释，而是顺着老于头的话说。 他和姚家的恩怨，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老于头能这么误会，也挺好的，免得他多费口舌。 “听我一句劝，你斗不过他们的，还是算了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于头叹了口气，又抽出一根烟点燃。 “我知道姚家家大业大，但我不甘心，如果每个人被姚家欺负了，都选择忍气吞声，那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江华一脸正色地说。 如果说他之前说自己有正义感，那是在演，那么这句话，却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固然可以不怕姚家，但是换位思考，如果得罪姚家的是一个普通商人，那么对方有反抗的余地么？ 仅从姚天身上审出来的东西，就能看出姚家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他不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侠，但是眼前的路不平，他还是会去踩一脚。 “年轻真好，有朝气，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于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坐在那里感慨。 “于大爷，您肯定知道点什么，能详细给我说说么？” 江华用诚恳的眼神，看着老于头。 虽然老于头说证据全都没了，但是他来都来了，不甘心空手而回。 “行，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不能带进棺材里，那样死了都感觉憋屈。” 老于头深深抽了一口烟。 江华精神一振，看来当年那场火灾，的确有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他坐正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年，我刚从护矿队，被调到派出所，家里老二刚出生，单位还给我家分了个小宿舍，我仿佛看见新生活，在向我招手……”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你没完成的事，我来继续 火！熊熊烈火吞噬了房子，趴在窗户上的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 “姚兆夫，你不得好死！” “啊！” 姚兆夫从睡梦中，惊坐而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老爷，您又做噩梦了？” 管家双手端着一条温热地湿毛巾，站在躺椅边上关切地问。 刚才姚兆夫在躺椅上午睡，他看见对方额头不停渗出冷汗，手时不时的颤抖，就知道自家老爷肯定又做噩梦了。 “现在几点了？” 姚兆夫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 “下午三点了，老爷您睡了一个多小时。” 管家看了眼客厅挂钟的时间，语气恭敬地回答。 “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你陪我去一趟慈云寺。” 姚兆夫披上衣服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老爷，我去准备车。” 管家快步向车库走去。 在姚兆夫乘车前往慈云寺时，江华在老于头家，和他下象棋。 “可惜了，要是当年能破了这个案子，您现在至少也是个分局的局长。” 江华摇头叹息。 他刚才听完了老于头的讲诉，心里为老于头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关键证据丢了，不可能有姚家现在的风光，姚兆夫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厉害人物。 “前程我不在乎，就是感觉对不起杜福林一家子，这么多年了，是我没用，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老于头用自己的马，换了江华的一个炮。 “也不能这么说，姚兆夫处心积虑，肯定早就算好了一切，三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找到那个打您闷棍的人是谁吗？” 江华好奇地问。 当年的这场火灾，什么版本的传言都有，比如李大爷告诉江华的是，说杜福林一家是被反锁在家里烧死的。 这个传言说中了一部分真相，但是不准确，老于头告诉江华的是，杜福林一家子，其实先是煤气中毒了，然后屋子里起了火，杜福林中毒较轻，想要救老伴和女儿，但是力气不够，最后跑去开门求救，结果发现外面被人抵住了，这才被关在屋子里，活活烧死。 老于头之所以判断，是有人在外面抵住了门，是因为他赶到火灾现场时，发现门外有一个脚印，还有门上有痕迹，不过后来火势太猛，房子被烧塌了，盖住了脚印，后来火扑灭后，现场乱糟糟的，那个脚印彻底被破坏了。 不甘心的老于头，凭着自己的直觉，感觉那个脚印，很像姚兆夫穿过的一双回力鞋，便瞒着所里，私下里跑去姚兆夫进货的城市调查，结果发现姚兆夫在不在场证明上撒谎了。 苦口婆心的劝诫后，那边做食品批发的老板，终于承认他收了姚兆夫的钱，并且帮他做了伪证。 于是，老于头拿着带签字的笔录，怀揣着破获大案的兴奋，回到所里准备向所长汇报他的发现。 但是刚下大巴没多久，他就在小巷子里被人打了闷棍，醒来后发现笔录没有了，而且那位做食品批发的老板，还反咬一口，直接投诉他，说他违反了办案程序私自调查，还威逼利诱。 老于头当时就是个派出所的民警，确实没资格自己查案，所以他背了处分，被所长严厉批评。 没多久老于头母亲出门买菜时，遭遇流窜犯抢劫，腹部被捅了三刀，虽然抢劫犯被击毙，但母亲被送到医院抢救时，因为出血过多，没能救过来。 等安顿好母亲的丧事，回过头来，老于头准备继续追查火灾真相时，发现那个搞食品批发的老板，已经把店铺转给了别人，自己不知所踪，所有的线索，似乎在这里都断了。 杜福林家的大火，最后被定义为因为煤气中毒，引发的意外火灾，受限于当时的环境和技术条件，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也没有继续再深入调查。 “那个年代又没有监控，车站那种地方环境很乱，所里派人查了，没查出来是谁打的我闷棍。” 老于头闷闷不乐地抽烟。 江华没有说话，他心里还有个疑惑，那就是老于头母亲出事，时间太巧了些，有些像是对老于头的一种警告。 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抢劫犯也被当场击毙，再提这事儿没多少意义。 “在那之后，姚兆夫脚踩青云，位置越爬越高，也不是我这个受过处分的小民警，能够得罪得起的，我心灰意冷，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老于头再伸手去走棋时，却愕然发现，刚才聊天走神的功夫，自己已经被江华给将死了。 “也不能怪您，当时的办案条件太差了，如果放在这个年代，姚兆夫肯定逃不脱审判。” 江华安慰了老于头一句。 姚兆夫烧死岳父一家时，已经靠着岳父家的帮助，站稳了脚跟。 那个时候，拿回一部分家族产业的他，虽然无官无职，但是手里掌握的势力，绝不是老于头一个小民警能够比的，毕竟姚家以前好歹也是资本家，很有可能那个被击毙的亡命徒，就是姚兆夫花钱收买的。 “小江，谢谢你陪我一个糟老头聊这么多，姚家不是普通势力，你还年轻，没必要跟他们硬碰，会吃亏的。” 老于头一脸关心地说。 他从江华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想做出成绩，立功受奖，但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一记沉痛的闷棍。 “老爷子，谢谢关心，对了，当年那个做食品批发生意的老板叫什么，家住在哪里？” 江华站起身准备走了，走到一半，又转过身来问。 “好像叫胡大勇，住在河市的光明路十七号，不过那片早就改造了，旧房子全都拆了，一个消失了快三十年的人，你去哪儿找？” 老于头感觉江华有些想当然。 他当然知道胡大勇是最后的线索，不过搞不好这人都被姚兆夫灭口了，就算活着，也不可能再找到了。 “试试吧，有些事情不去做，怎么知道结果呢。” 江华笑了笑说。 老于头找不到的人，不代表他查不到线索，不客气地说一句，他手里有最专业的情报人员，能花钱购买最先进的设备，还有乔斌这种特殊人脉，只要人还活着，他不可能找不出来。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木鱼，杀机 慈云寺大殿。 姚兆夫盘坐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串念珠，闭目念经。 “姚施主，最近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灰色僧衣的老和尚，敲着木鱼问。 “唉，可能是上了年纪，最近总是做噩梦。” 姚兆夫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念珠。 “总做噩梦，可能是业果缠身，姚施主要多做善事，多行福报。” 老和尚眼帘低垂，有节奏地着木鱼。 “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说放下就放下，可惜我身后有家族拖累，做不到你这么洒脱。” 姚兆夫看着神色平静的老和尚，一脸羡慕地说。 “其实，姚施主放不下的，是功名利禄吧？” 老和尚放下木鱼锤，侧脸看着姚兆夫。 “胡大勇，我们之间就用不着这么装了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姚兆夫冷笑一声。 “胡大勇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慧明。” 老和尚语气平静地说。 “你这一招金蝉脱壳，倒是玩得好，真以为当了和尚，以前的一切，就都跟你没关系了？” 姚兆夫冷笑连连。 “这三十年来，我每天诵经祈福，所以不像姚施主，经常噩梦缠身。” 老和尚低垂下眼帘，不悲不喜地说。 “你装什么装，当年放火的主意，可是你给我出的，你真以为自己比我干净到哪里去？如果我死后要下地狱，你的下场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姚兆夫火气上升。 这些年他虽然一路青云，但是过的并不好，夜里经常噩梦缠身。 之所以在院子里，种那么多的紫竹，在外人看来是附庸风雅，但是在他眼里，是认为竹子能够辟邪。 “我死后，本来就是要下地狱的。” 老和尚语气平静，从脸上看不出内心波动。 当年一句酒后的无心之语，酿成惊天惨案，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些年他内心的煎熬，并不比姚兆夫少。 “呵呵，看来你在庙里的这三十年没白待，比起脸皮厚度，我确实比不过你。” 姚兆夫被对方的态度，挑的怒气更盛。 “姚施主说笑了。” 老和尚站起身，准备离开大殿。 这些年姚兆夫青云直上，人生得意，他却恰恰相反，与家人断了联系，青灯古佛，三十年都没踏出慈云寺一步。 “我最近眼皮总是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既然你都说了，你死后肯定要下地狱，早下晚下都一样，不如现在就去地狱里超度冤魂？” 姚兆夫眼神阴寒，盯着老和尚的背影说。 “我现在还有一桩尘缘未了。” 老和尚脚步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波动。 “出家人哪来的尘缘，如果你自己下不了决心，不如我帮你下？” 姚兆夫眼里的阴寒，更浓了几分。 这时，躬着身子站在大殿外面的管家，双手一拉，两手之间出现了一条极细的钢丝绳。 “姚施主，我最近多了一桩爱好。” 老和尚似乎察觉到了大殿外的危险，停住脚步，背对着姚兆夫说。 “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说来听听。” 姚兆夫从蒲团上站起身。 今天庙里特别冷清，他在过来之前，已经让人提前清场，大殿这边只有他们三个人。 “我觉得网络挺有意思的，坐在家里，就能和天南地北的大师，交流佛法心得，而且你可以把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写了存在邮箱里，只有你自己能看，比日记更保险。” 老和尚面带微笑地转过身。 双手拿着鱼线般的细钢丝，正在向老和尚靠近的管家，脚步一顿，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姚兆夫。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都说了，邮箱只有你自己能看，只要你死了，那么秘密不就永远成了秘密？” 姚兆夫一步一步后退，拉开和老和尚的距离。 管家是国术高手，但是他并不是，他担心老和尚被逼到绝路，拿他当人质。 “唉，一看你就是不上网的老古董，你难道不知道，电子邮箱可以设置定时发送的功能？” 老和尚叹了口气，用看文盲的眼神，看着姚兆夫。 “什么意思？” 姚兆夫愣了一下。 他一把年纪了，确实对网络这种新兴事物不太懂，没明白老和尚话里的意思。 “浅显直白的说，如果我死了，你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老和尚没有绕圈子，直接摊牌。 “胡大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的阴险狡诈。” 姚兆夫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开始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杀人灭口。 “我就是还有一桩尘缘未了，等我了了这件事，我会自己下地狱忏悔。” 老和尚再次语气平静地说。 “好，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虽然你和妻女都断了联系，但只要我用心找，肯定能找到的。” 姚兆夫把对方的前妻和女儿搬出来威胁。 老和尚走出大殿，守在门口的管家，犹豫了一下，见姚兆夫没有任何表示，终究没敢动手，任由老和尚离开。 “胡大勇，当初真不该留你一命！” 姚兆夫生气地打翻大殿烛台。 “老爷，现在是回去吗？”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你懂电子邮箱吗？” 姚兆夫阴沉着脸问。 邮箱他知道，家门口就有一个，但是电子邮箱他就不懂是个啥玩意儿了。 不过顾名思义，他觉得电子邮箱，肯定跟信件有关，这一点让他投鼠忌器，刚才没敢杀人灭口。 “老爷，我平时就练练拳，不上网的。” 管家一脸羞愧地说。 在他眼里，上网那是年轻人追求的新事物，虽然他见过网吧，但是从来没进去过。 “不懂那就去了解，蠢的跟猪一样。” 姚兆夫瞪了管家一样，心情很不好地走出慈云寺。 江华那边把胡大勇以前的住址，告诉喀秋莎之后，就一直静等调查结果。 那里虽然早就改造了，但是雁过留痕，他相信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喀秋莎不愧是他手里的王牌调查员，仅仅过了一天，就查到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老板，我找到了胡大勇的前妻和女儿。” 喀秋莎在电话里说。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紧急转院 “在哪找到的，你现在过来接我，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振奋。 喀秋莎的办事效率，永远值得他相信，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她们并没有离开河市，不过她们家情况不太好。” 喀秋莎在电话里说。 “怎么个不太好法？” 江华示意薛山去准备车，边走边拿着手机问。 “胡大勇女儿操劳过度，得了肾衰竭，需要换肾，但她丈夫前几年工伤去世，胡大勇老婆眼睛又不好，家里根本就负担不起这笔医疗费。” 喀秋莎说着胡大勇家里的情况。 “那胡大勇呢，就没管他前妻和女儿？” 江华坐到车里问。 “我侧面打听过了，胡大勇已经失踪了三十年，不知道是死是活。” 喀秋莎用十分抱歉地语气说。 “没关系，有收获总比没收获要好。” 江华并不气馁，虽然没找到胡大勇，但是能找到他家人，也是一种突破。 “老板，我现在赶不回去，把地址发给您，您让薛山带您过来吧。” 喀秋莎正留在医院，继续盯着胡大勇的女儿。 “好。” 江华拍了拍薛山肩膀，示意他启动车子。 等江华赶到河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喀秋莎就站在市医院门口的路灯下等他。 晚上天气有些凉，她穿了一件薄款的米色风衣，踩着银色高跟鞋。 她披散在肩上的金发，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一层光晕，看起来像夜色里的精灵。 越野车在喀秋莎身边停下，江华降下车窗，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车里来说。 “老板，刚刚我又查到了一个新情况，我觉得胡大勇现在很可能还活着。” 喀秋莎坐到车内后，第一时间就向江华汇报自己查到的重要信息。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非常感兴趣地问。 他知道喀秋莎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七八分把握。 “本来，胡大勇女儿就算想换肾，也是没有肾源的，但是就在今天下午，医院这边通知胡大勇女儿，说有人匿名无偿捐赠肾源，而且配型检测很成功。” 喀秋莎说着刚在医院，调查出来的情报。 “匿名的捐肾人是谁，查到了吗？” 江华眼神闪了闪。 “虽然这个信息是保密的，但是我通过一些手段，还是查到了捐肾人姓名，他叫曾思过。” 喀秋莎汇报。 “曾思过……” 江华眯着眼睛，把这个名字又念了一遍。 “我觉得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假名，地址也查过了，对方留的是虚假地址。” 喀秋莎把从医院偷来资料的复印件，递给江华。 “名字确实不像是个真名，哪有叫思过的，年龄六十二，性别男，这倒是和胡大勇年纪对得上。” 江华看着手中捐赠人资料，喃喃自语。 “而且这人还给胡大勇女儿垫付了十万的医药费。” 喀秋莎觉得如果不是血亲，怎么可能无偿捐肾不说，还帮忙垫付医药费，就算再有爱心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你这么一说，这个捐肾人确实极有可能是胡大勇。” 江华感觉喀秋莎的判断，是正确的。 “老板，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 喀秋莎神色严肃地说。 “说吧。” 江华看她严肃的表情，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多半是个坏消息。 “我发现除了我们在调查胡大勇，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调查胡大勇妻女的下落，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查到医院这边了。” 喀秋莎脸色凝重地说。 “难道是姚家吗，动作这么快？” 江华眼中闪过狐疑。 他自认为自己调查姚兆夫的事情，是十分隐秘的，姚家不该这么快察觉才对，而且还有邢亚楠和吴芩芩，在明面上牵扯姚家人的注意力，这姚家的反应，是不是太敏锐了？ “要不，给胡大勇女儿转个医院吧，这边离京城不远，姚家要伸手过来很容易。” 喀秋莎提出最理想的方案。 “转院容易，但是你怎么让胡大勇家人同意？” 江华有些为难地问。 他和胡大勇的妻女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他就算愿意帮忙转院，人家那边也未必会同意。 “这个我都想好了，就以魔都金瑞医院的名义接触，那边正好有个临床项目，需要志愿者，胡大勇垫付的十万，远不够换肾和后续的治疗费用，如果我们以项目实验的名义，免除医疗费用，她们肯定会同意转院。” 喀秋莎知道江华在金瑞医院很有关系，所以把这家医院搬出来当幌子。 金瑞医院在魔都非常有名气，用这家医院的名义，跟胡大勇妻女接触，能够很快获取她们的信任，不说能减免医药费，仅仅是从医院硬实力来说，金瑞医院也要比河市医院高几个档次，胡大勇妻女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办法不错，你立刻着手去办，越快越好。” 江华也感觉河市里京城太近了，姚家在这里影响力太大，真要硬碰硬，他未必能护住胡大勇妻女。 因为有蜂鸟的干扰，姚家那边比预计晚了两天，才查到胡大勇妻女的信息。 等他们找到病房时，有些傻眼了，因为病床上躺的是另外一个人。 问了护士才知道，胡大勇女儿在昨天就转院了，而且转去了魔都，那是他们势力够不着的地方。 姚兆夫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阴沉如水，因为他完全想不出来，究竟是那股势力，在暗中跟他作对。 “查了没有，是不是吴家搞得鬼？” 他神色阴沉地询问管家。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吴家，这事不像是他们干的。” 管家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汇报。 “难道是胡大勇，不过他哪来的这么大能力？” 姚兆夫心里疑神疑鬼，这事太突然了，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势力，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老爷，还有个坏消息，看守所那边有消息说，杨强情绪不稳，可能翻供，到时候会连累到天少。” 管家躬着身子，表情忐忑。 “废物，一群废物！” 姚兆夫突然爆发，给了管家一耳光。 “不过，老爷，除了这两个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 管家捂着脸，加快语速。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什么掉下来了？ “什么好消息？” 姚兆夫强忍着怒气问。 “我找了一个黑客，破解了胡大勇的电子邮箱，他对您的威胁，不存在了。” 管家用邀功请赏地表情说。 他之前确实对网络一窍不通，但是凭着姚家的势力和关系，他很容易找到这方面的人才。 “好，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让他去死，我这几天眼皮老是跳，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姚兆夫语气急促地说。 当年，胡大勇和他立过约定，用一辈子禁足寺庙，来换取家里人的平安。 这些年胡大勇也确实做到了，但是活人终究不如死人能保密，在姚兆夫感受到危险后，做出的第一反应，还是杀了胡大勇灭口。 “老爷，我今晚就去趟慈云寺，亲自把这事处理了。”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他很早就跟了姚兆夫，那个时候他因为参加拳馆的比武，失手把人打成重伤，本来要被判刑的，是姚兆夫走关系把他捞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跟在姚兆夫身边，看着他借着老婆家里的势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去。” 姚兆夫脸色变了几变说。 只要胡大勇一死，当年的事情就死无对证，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对他皮毛都伤不到。 在管家离开之后，姚兆夫给自己的三儿子，打了个电话。 “老三，看守所那边出了点岔子，你安排人过去解决一下。” 他拿着电话，语气沉稳地吩咐。 他的本意，是让姚老三安排人进看守所，警告一下想要翻供的杨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姚老三此时的神志，并不是处于清醒状态。 一家会所的包间内，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嘻嘻哈哈，围在姚东耀身边嘻笑打闹。 包间的茶几上，丢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还有一些管子。 姚东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血红，拿着手机笑呵呵地说：“爸，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一向靠谱，保证把麻烦解决掉。”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姚兆夫皱眉询问。 “没事儿，就是和几个朋友出来开心开心，不会耽搁正事儿。” 姚东耀用手搂过身边一个妖艳女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女人咯咯娇笑，轻轻打了姚东耀一下，然后精神恍惚地站在沙发上，模仿飞鸟展翅的动作。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给我收敛一点。” 姚兆夫怒气哼哼地训了一句。 “就是喝喝酒，唱唱歌，我姚东耀是老实本分的三好公民，从来不给警察叔叔惹麻烦。” 姚东耀脸上带着神经质地笑容。 姚兆夫还以为儿子喝醉了，冷哼一声，挂断电话。 包间里，姚东耀摇摇晃晃站起身，推开围在身边的莺莺燕燕，走到包间门口，对守在那里的手下招了招手。 “东哥，有什么吩咐？” 身材魁梧，脸上有着疤痕的手下，语气恭敬地问。 “阿疯，你安排几个人，进看守所把杨强和姚大鑫都解决了。” 姚东耀用力吸了吸鼻子说。 “姚大鑫也解决了？” 心腹手下愣了一下，杨强也就算了，不过是姚天的一条狗，但是姚大鑫好歹也和姚家沾点亲。 “谁让我亲爱的小侄子，连杀个人都不会杀，尸体被翻了出来呢，姚大鑫两口子都是知情者，一起解决了，死人才会保密。” 姚东耀手里端着半杯红酒，神经质地在原地跳恰恰舞。 “好的，东哥，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心腹手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能成为姚东耀的心腹，不是因为他多聪明多有头脑，靠的是够疯够狠够忠心。 安排好手下去做事，姚东耀又吸了吸鼻子，踩着舞点节拍，回到莺莺燕燕中，大声嚎叫：“姐妹们，嗨起来，谁能坚持到天亮，我东哥满足她一个小愿望。” “东哥，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心仪一款包包很久了。” “东哥，我没什么愿望，天天能看见东哥，我就很开心。” “哈哈哈，我是一只天鹅，越飞越高。” 站在沙发上的女人，不停煽动着双臂，不过此时包间里面群魔乱舞，根本就没人关注她。 夜幕降临，从河市返回京城的江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老板，你说胡大勇会主动联系我们吗？”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问。 “我相信他会，因为他女儿还等着他捐肾救命。” 江华闭着眼睛说。 胡大勇的妻女已经安顿在魔都的金瑞医院，喀秋莎跟着一起过去了，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胡大勇妻女的下落，相信胡大勇打听清楚情况后，会做出选择。 “老板，喝口水吧，马上就到家了。” 薛山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打算递给江华，却发现是个空瓶子，水在路上已经喝光了。 “前面有个超市，你去买一箱矿泉水放在后备箱。” 江华瞥了一眼空瓶子说。 “好。” 薛山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减缓车速，向着超市门口靠过去。 把车停好后，薛山打开车门，下去买水。 江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透过车窗，看着眼前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 因为亮化工程的铺开，京城的夜景越来越美，这里属于京城的繁华地段，汇聚了很多的商业店铺和娱乐场所。 车窗外一对小情侣在吵架，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江华听不清小情侣争吵的内容。 只是看见小姑娘愤怒地甩开男友的手，气冲冲地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黑影从楼上落了下来，“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江华愣了一下，他坐在车里，也没看真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就看到小姑娘满面惊恐地捂住嘴，盯着坠物方向，尖叫着后退。 仿佛在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周围的人群一下子炸裂开来。 正在超市买水的薛山，察觉到外面异动，把装着矿泉水的纸箱一丢，快步向江华这边跑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作为保镖，他会在出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守护在雇主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江华坐在车里，没有下来，降下了车窗问。 “好像是有人跳楼了。” 薛山站在车旁，警惕盯着周围乱哄哄的人群。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油锅滴水 “跳楼？” 江华神色一凝，他刚才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但是没想到那是个人。 “你过去看看。” 江华想了一下吩咐。 他看到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开始又胆子大的人，开始向坠楼者那边围聚。 “老板，那你的安全？” 薛山不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华。 “车是防弹的，我不下车就没事。” 江华这辆越野车，做过改装。 薛山离开后，江华坐在车里没动，他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再说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来，死相肯定很凄惨，他不想围观之后，晚上回去做噩梦。 过了一会儿，薛山回来了，向江华汇报说：“坠楼的是个女人，听周围人议论，应该是楼上一家会所的小姐。” “这一幕，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江华听了汇报，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情况跟吴小姐二哥的案子，有些相似。” 薛山在一旁低声提醒。 “难怪。” 薛山这么一说，江华就完全想起来了。 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应该是有围观群众报了警，江华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翻出邢亚楠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传出邢亚楠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呀？” “这么早就睡觉，看来邢律师很注重养颜，有个突发事情，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江华拿着手机，靠在车子椅背上，语气慵懒地说。 “是江先生那边，又有什么新线索吗？” 邢亚楠精神一振。 这几天，通过她和吴芩芩的努力，做通了杨强家人的工作，杨强那边口风也有所松动，但是进展也仅止于此，其他方面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 “二环这边刚刚发生了一件坠楼事故，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了解一下，我觉得情况和吴芩芩二哥的案子，有些相似。” 江华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巧合，但是他自己没准备深入调查。 主要是他这边人手不够，喀秋莎和蜂鸟去了魔都，薛山作为保镖，也不适合调查工作，倒是身为律师的邢亚楠，非常方便深入调查一番。 “你把具体地址给我，马上过来。” 邢亚楠一听跟工作有关，也不睡美容觉了，立刻起床更衣。 江华打完电话，也没急着离开，坐在车里静观事情发展。 在警车过来之前，一辆悍马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融入夜晚的车流之中。 “干！为什么会摊上这种破事，晦气，太晦气了！” 姚东耀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挂满水珠，懊恼地一拳又一拳，捶着车椅后背。 他是在坠楼发生之后，被发现情况不对的手下，冲进包厢，用冰水强行淋醒的。 清醒过来之后，姚东耀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摊上事儿了，他先是把会所经理喊过来，让会所经理把包间里的其他女人，全部带走藏好，然后紧急商量对外说辞。 这家会所本来就是姚东耀的产业，会所经理也是他的人，自然第一反应，就是把姚东耀摘的干干净净。 安排好了后续，姚东耀才从后门离开，虽然他不担心，这件坠楼事件会牵扯到他，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他心情非常不好。 邢亚楠自己有车，但是她住的离这边有些远，等她赶过来的时候，坠楼者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江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她找到了站在越野车旁抽烟的江华。 “你在警局有什么熟人吗？” 江华弹了弹烟灰，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他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全都集中在上层圈子，想打听一些基层的事情，反而很难。 “我有一位师姐，在这边分局上班。” 邢亚楠立刻明白了江华话里的意思。 “嗯，你可以找你师姐，侧面打听一下，然后再调查一下楼上的会所，也许能有意外之喜。” 江华凭直觉，觉得这事儿可能跟姚家有关系。 不过，他目前要盯着胡大勇那条线，分不出精力来调查这事儿，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邢亚楠来深挖。 “江先生，你怎么恰好在这里？” 邢亚楠好奇地问。 “路过去超市买水，恰好就遇见了呗。” 江华耸了耸肩，实话实话。 “这么巧？” 邢亚楠有些无语，买瓶水都能撞见跳楼，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真就这么巧。” 江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确实是恰好路过，如果不是薛山问他要不要喝水，车里恰好没水了，他也不会让薛山去超市买水，这会儿估计都回四合院了。 “江先生，你先回去吧，我看见我师姐了，正好过去聊几句。” 邢亚楠看见几个警察，还在坠楼的位置忙碌，里面就有她那位在分局痕迹勘测科上班的师姐。 “嗯，有什么新进展，随时互通消息。” 江华打了个哈欠。 他这两天也挺忙的，不仅要说服胡大勇妻女，还要跟魔都金瑞医院那边沟通协调，还要抽时间出来，处理公司的事情，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来用。 同一时间，胡大勇站在河市医院的门口，愣愣出神。 他现在不再是慈云寺那副灰色僧衣的打扮，穿着一身很低调的帆布工装，戴了一顶灰扑扑的鸭舌帽，还斜挎着个帆布包，看起来像个电工师傅，非常的不起眼。 就在刚才，他去护士台问过了，被告知妻女转院的消息，他第一反应，就是老婆和女儿被姚家挟持了。 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下意识想去跟姚家拼命，但是护士的一句话，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值班护士给了他一张名片，说这是魔都金瑞医院熊副院长的联系方式，他女儿成为那边一个临床项目的志愿者，让他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和魔都那边联系。 胡大勇听完之后有些懵，按说姚家挟持他妻女，用不着这么折腾，更没必要弄去魔都那边，费时费力不说，还不好控制，更别提还留什么联系方式，完全是多此一举。 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一脑袋浆糊的胡大勇，捏着名片，迷迷糊糊地走出医院，他现在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给那位熊副院长打电话。 这时，守在医院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盯着胡大勇的背影，对视了一眼，悄悄向他靠了过去。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流血的夜 这两个人是姚家安排过来，打听胡大勇妻女消息的，没想到来晚了一步，等他们打听到这家医院时，胡大勇女儿已经被江华安排转院了。 就在刚刚，他们还被姚老三骂的狗血淋头，没想到东边不亮西边亮，居然在医院门口遇见了胡大勇。 那个高个的，靠近胡大勇的时候，把手伸向后腰，大声喊了一句：“胡大勇！” “谁？” 胡大勇下意识转身，然后看见身后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后腰摸出一把自制手枪，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动作反应也挺快的，取下身下的帆布包，就直接砸了过去，撒腿就跑。 这些年在庙里吃斋念佛，闲来无事，跟着庙里老禅师学了点健身术，倒是把身体锻炼的不错，跑起来居然比年轻小伙子还快。 “砰！” 高个杀手的手臂被帆布包砸了一下，一枪打在了医院门口的石墩上。 深夜医院门口十分冷清，但是突然发生的枪击事件，倒是把看大门的保安，还有导医台的护士吓得够呛。 小护士脸都吓白了，蹲在导医台后面尖叫。 胡大勇拼命狂奔，他不敢往开阔的地方跑，窜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小巷子原本里面都是做早点生意的，有一些小推车留在外面，这些杂物倒是帮了胡大勇一把，被他胡乱推到路中间，拖延了身后追杀者的脚步。 “别追了，赶紧走，谁让你开枪的，医院门口有监控，你是不是傻？” 矮个杀手眼看着胡大勇七弯八拐，消失在巷子深处，一把拉住身边同伙。 高个杀手不甘心地又开了两枪，转身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跑去，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动静闹大了，得在警察赶过来前，赶紧离开。 躲在巷子里面的胡大勇闷哼一声，刚才高个杀手泄愤开的两枪，有一枪打中了他胳膊。 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发出惨叫，担心引起两名杀手的注意。 在两名杀手离开后，他踉跄着站起来，捂着中弹的胳膊，跌跌撞撞，向巷尾跑去。 他不敢去医院治伤，也不敢停留，主要是姚家在这一片的势力太大了，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老小子，真是太能跑了！” 高个杀手坐进面包车，嘴里骂骂咧咧。 他是真心没想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居然能跑的那么快，上窜下跳的比猴子还灵活。 “这老家伙肯定练过，别啰嗦了，赶紧走，我听见警笛声了。” 矮个杀手在旁边催促。 面包车喷出一股浓烟，飞速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儿，回京城吗？” 高个杀手看着与面包车擦身而过的警车，心里有些紧张。 “事情办砸了，回去找死吗，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矮个杀手没好气地说。 他们是姚家老三手里的两个亡命徒，原本被安排过来，挟持胡大勇妻女的，结果没想到扑了个空，现在胡大勇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们哪里还敢回京城。 “出门前三爷给了十万，都在车里。” 高个杀手双手握着方向盘，死死踩着油门。 “那就别回去了，去外省避避风头。” 矮个杀手心思更灵巧，知道这个时候回去，纯属自触霉头。 江华都已经睡了，被手机铃声吵醒。 “刚收到消息，河市医院门口发生了枪击案，是不是跟你要找的人有关？” 乔斌在电话里问。 江华之前托他帮忙留意姚家动向，他便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在枪击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江华。 “死人了吗？” 江华心里一紧。 如果胡大勇死了，那他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现场发现了一些血迹，没有发现尸体。” 乔斌虽然不是警察系统的，但是他能拿到第一手资料。 “没死就好，老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江华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同时，他也有些后怕，他没想到姚家会如此猖獗，自己这几天在外面乱晃，居然没被姚家盯上，看来应该是赵抗河的警告，起了作用。 不过姚家都公然动枪了，绝对是狗急跳墙，他觉得自己接下来要更谨慎了，免得被疯狂的姚家，拉过去垫背。 “以咱们俩的关系，你说帮就太见外了。” 乔斌没问，但也知道江华需要他做什么。 “胡大勇应该是受伤了，他担心姚家灭口，肯定不敢去正规医院，你能不能尽快帮我把他找出来？” 江华拿着手机说。 既然都动枪了，胡大勇受的肯定是枪伤，他担心拖的时间长了，胡大勇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 乔斌在打电话给江华之前，就已经安排手下的人，去寻找胡大勇。 “谢了，老乔，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江华真心实意地道谢。 “说这个就见外了。” 乔斌笑了笑，挂了电话。 被吵醒之后，江华也睡不着了，斜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 这时，薛山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说：“老板，刚才邢律师打你电话，没有打通，打到我这边了，好像有急事。” “嗯，知道了，我马上给她打过去。” 江华刚才在跟乔斌通话，邢亚楠打过来自然是占线。 他以为邢亚楠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晚上坠楼案有了新发现，结果电话刚接通，邢亚楠就语气急促地说：“江先生，看守所那边出事了，杨强死了，还有姚大鑫重伤，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什么情况？” 江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杨强就是举报吴芩芩二哥的那个会所经理。 “好像是监舍发生了斗殴。” 邢亚楠现在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呵呵，哪有那么巧，肯定是姚家在杀人灭口，他们太猖狂了。” 江华才不信这是一件意外事件。 他在心里感慨，姚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二流家族，一个二流家族就猖獗成这样，难怪赵抗河对他说，脓疮烂了，就得用刀挖。 “江先生，杨强一死，我们的前期工作，等于白做了。” 邢亚楠有些担忧地说。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江华的期待 “不，怎么会白做呢，姚家这么明目张胆，是在一次次的践踏法律底线，放心吧，他们离灭亡不远了。” 江华站的角度不一样，和邢亚楠看问题的观念也不同。 邢亚楠看的是案子本身，但是江华看到的，却是姚家在不停挑战赵抗河这些大佬的容忍度。 现在姚家闹得越疯，他们就死的越快，他现在怀疑姚兆夫是不是脑残，就这种处事手腕，他是怎么把姚家发展成现在规模的？ 江华并不知道的是，姚兆夫现在正暴跳如雷，把三儿子骂的狗血淋头。 “你是白痴吗，这么蠢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姚兆夫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姚老三，火冒三丈。 “爸，我当时喝醉了。” 姚东耀低着头，一边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没敢说自己当时磕了药，说出来他担心自己被父亲一拐杖打死。 “混账，你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多被动吗？” 姚兆夫怒气冲冲地问。 虽然死个人对他们姚家来说，不算什么，他们也有能力摆平，但是有些事情暗地里可以做，却绝对不能摆在明面上，这次看守所整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就算他这张老脸，也有些兜不住。 “爸，当务之急，不是该怎么惩罚我，而是赶紧得把姚大鑫灭口，万一他把事情抖出来，那咱们家的麻烦，可就真大了。” 姚东耀跪在地上，一脸焦急地说。 他原本的计划，是把杨强和姚大鑫一起弄死的，只要这两个人死了，所有的调查线索就全断了，案子也不会再牵连到他们姚家身上。 但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安排进看守所的人，居然没能弄死姚大鑫，这就给事情增加了很多变数。 “这个时候，不适合再有任何动作了，我记得姚大鑫有一个儿子是吧？” 姚兆夫沉吟了一下说。 “对，您的意思是，把他儿子控制起来，威胁姚大鑫不要乱说话？” 姚东耀眼睛一亮，感觉姜还是老的辣，父亲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比自己高明多了。 “嗯，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一定不能再办砸了。” 姚兆夫点了点头。 “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再出岔子。” 姚东耀拍着胸膛保证。 “对了，晚上的那个跳楼案子，是什么情况？” 姚兆夫突然想起来问。 这件事情，他原本是不知道的，还是管家给他打小报告，说晚上的坠楼案，可能跟姚东耀有关，他才知道三儿子不止干了一件蠢事。 “爸，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当时在包间喝酒，突然听说有人跳楼了，把我吓得也够呛，酒都吓醒了。” 姚东耀肯定不敢承认，那个跳楼的女孩，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磕药磕多了，产生了幻觉，所以才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最好跟你没关系，老老实实，把姚大鑫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外面避避风头。” 姚兆夫阴沉着脸说。 他最近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心里预感很不好，觉得有人在暗中针对姚家。 而且孙子姚天失踪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从机场查到的监控，也只知道他是跟两个外国女人走了，然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训完了儿子，姚兆夫感觉有些累了，挥了挥手，让儿子赶紧滚，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老爷，刚熬的参茶，喝一碗提提神。” 管家小心翼翼，碰着一碗参茶过来。 他晚上的事情也办砸了，去慈云寺扑了个空，没有找到胡大勇，因为担心姚兆夫责罚，所以才故意把跳楼事情抖落出来，转移姚兆夫的怒气。 “胡大勇跑了？” 姚兆夫现在还不知道，河市医院门口的枪击案。 “是的，等我赶去慈云寺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管家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 “真后悔，当年没有把他灭口。” 姚兆夫恨恨地一拍椅子扶手。 “谁能想到，一件过去了三十年的旧事，会被人重新翻出来呢。” 管家察言观色，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姚兆夫不会再问责他办事不力。 “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以前，等帮姚家度过这个难关，我打算退下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家里的这摊子事，由他们折腾去吧。” 姚兆夫有感而发。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让他感觉心力憔悴，也不想再为家族操心了，只想安度晚年。 “到时候我陪着老爷，给您端茶倒水。” 管家一脸讨好地说。 他无儿无女的，完全是靠姚家的供养生活，要是姚兆夫从姚家掌舵人上退下来，姚家那几个嚣张跋扈的儿子，可不会认他这位老前辈。 靠在床上的江华，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他不知道姚兆夫做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梦，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嗤之以鼻。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姚兆夫身上可是背着灭门案呢，如果他这样的人，都能悠闲养老，那法律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老板，您睡会儿吧，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您。” 薛山站在旁边关心地说。 他知道江华在等什么，江华在等乔斌那边的消息，虽然今晚姚家闹出不少鸡飞狗跳的事情，但是这些依然伤不到姚家的根本，江华相信，只要姚家愿意付出代价，这些事情依然能够被压下去。 想要彻底扳倒姚家，根源还在姚兆夫身上，只要把他三十年前干的灭门案翻出来，姚家才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 “在等等吧，反正天快亮了，我也睡不着。” 江华又打了个哈欠。 他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对手，但是像姚家这样，让他施展不开手脚的，还是第一个，主要是对方几十年经营出来的关系网，实在是太厚了，所以他只敢在暗地里调查，这还得多亏了吴家，在明面上跟姚家打擂台，牵扯了对方的注意力。 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江华再次被手机铃声吵醒，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乔斌打过来的，他精神一振。 “老乔，先别说话，你先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不等那边开口，就抢先说。 他现在有一种开牌的刺激感，是继续僵持，还是一把定输赢，就看牌是好是坏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姚家狗急跳墙了 “胡大勇找到了。” 乔斌在电话里说。 “后面有但是吗？” 江华就怕乔斌加一句，但是找到的是尸体这种话。 “他胳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 乔斌好气又好笑地说。 “这就好，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姚家作恶多端，打算让姚家灭亡啊。” 江华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跟姚家的争斗中，他看似无惊无险，但那是因为他低调隐忍，只看这短短几天内，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就能看出姚家的疯狂和凶残。 “胡大勇坚持要见你，你还是得过来一趟。” 乔斌的人虽然找到了胡大勇，但是胡大勇表现的十分沉默，除了要见江华外，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那边配合。” 江华斜靠在床头，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沿。 “你该不会想让我把消息透出去，配合你钓鱼吧？” 乔斌太了解江华的作风了，一瞬间就明白江华打算做什么。 “是的，毕竟是三十年前的旧案，仅胡大勇一个人证，未必有用，不如把消息透露出去的，看看姚家的反应。”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一来，岂不是你也有危险？” 乔斌有些担心地说。 “没事儿，我这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江华既然敢钓鱼，那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抬眼看了眼窗外，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正站在外面院子里和薛山说话，是坦克到了。 “行，那就按你的计划办。” 乔斌见江华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就不再劝了。 姚家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乔斌刻意传出来的消息，得知胡大勇落在了江华手里，姚兆夫仿佛被激怒的野猪，整个人都狂躁起来。 “我就纳闷，为什么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是这个小子在背后搞鬼！” 姚兆夫咬牙切齿地说。 他之前就一直觉得，有人隐藏在背后算计姚家，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往江华身上想，主要是他犯了和吴芩芩父亲一样的错误，觉得一个商人，就算有点人脉关系，又能折腾起多大风浪？ 正是这种轻视，让他三番五次，说出要杀江华的话，但没急着实施，毕竟在他眼里，吴家才是姚家的头号敌人，一个机缘巧合，搅和进两家争斗的江华，屁都不是，他伸一根手指就能按死。 直到现在，胡大勇落在江华手里，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小商人，已经不知不觉，把他逼到了墙角。 “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最近姚家接二连三都是坏消息，导致姚兆夫脾气很暴躁，他现在和姚兆夫说话，都不敢大声。 “铁三几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姚兆夫沉吟了一下，阴沉着脸问。 他口中的铁三，就是前段时间，在河市抢劫金店，造成二死三重伤的恶性案件主角。 “我好吃好喝的养在矿上，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见光，这段时间非常老实。” 管家微微躬着身子回答。 说起来铁三跟他沾点亲戚关系，当初还是他劝说姚兆夫，保下的铁三几个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去告诉铁三，帮我杀了姓江的和胡大勇，我想办法送他们出国。” 姚兆夫神色阴狠地说。 他当初之所以愿意收留铁三，就是看中了这人身上的疯劲，当初在河市抢劫金店时，铁三身上绑满了自制炸弹，不仅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好，我这就去办。” 管家立刻回答。 “等等，你和铁三一起行动，如果这件事情再办砸了，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姚兆夫补充了一句。 他平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但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弄得他方寸大乱，平日里的城府和算计，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老爷，您放心，我会盯着铁三的。” 管家语气恭敬地说。 从姚家别墅出来后，管家没有立刻去找铁三，而是偷偷去了趟银行，他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全都转移到了一家香江公司的账户上。 最近姚家的变故，他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感受到了危机，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他不打算再回姚家了，虽然姚兆夫对他有恩，但他也替姚家办了不少事，现在他不欠姚家什么的。 姚家掌控着北方的煤炭生意，附近的几座煤矿，基本都是挂靠在姚家名下。 京郊矿上的水泥屋子里，铁三歪歪斜斜地靠在躺椅上，手里提着提个啤酒瓶。 “大哥，这地方又破又小，咱们还得憋屈到什么时候？” 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胖子，躺在地铺上，语气不满地嚷嚷。 他们刚干了一票大的，抢了不少黄金首饰，他急着变现去潇洒快活。 “现在外面全是我们的通缉令，出去干嘛，出去找死吗？” 铁三喝了一口啤酒，语气懒洋洋地说。 他这个人作案的时候，非常疯狂，但是平时却非常冷静，似乎天生就是吃犯罪这碗饭的。 “可是大哥，总是蹲在这里，有钱都花不出去，天天吃煤灰，哥几个感到很憋屈。” 另一个小兄弟语气不满地抱怨。 他们抢劫金店，是为了弄钱潇洒快活，可眼前的生活，跟潇洒快活完全无缘。 “感觉憋屈，花钱去矿上找个娘们儿，那矿头陈麻子不是说，矿上来了几个新货么？” 铁三语气慵懒。 这矿上缺吃缺喝，唯一的优点，就是找女人方便，都是附近山里，生活穷苦的村民，他们丈夫在矿上做工，她们则干点半掩门的生意。 “那些娘们儿又黑又丑，跟城里的妹子差远了。” 小平头一脸嫌弃。 这时，屋子的门被管家推开，他一脸笑呵呵，手里提着打包好的卤肉熟食。 “憋坏了吧，咱们哥几个喝两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管家笑着招呼。 “你一个人来的？” 铁三性格谨慎，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管家是一个人来的，这才放心。 “这猪顺风是张记卤肉买的吧，我就好他家这一口。” 光头胖子眉开眼笑地接过管家手中熟食。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老胡的忏悔 “兄弟们，有个大生意，上面大老板说了，干好了安排你们出国。” 管家坐到桌边，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说。 “什么大生意？” 铁三听到出国，立马心动了。 他们现在在国内被通缉了，走到哪里都不安全，如果能带抢来的黄金出国，那自然是最好选择。 “帮大老板杀两个人。” 管家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啤酒说。 “嗨，这事儿简单，哥几个就是吃这碗饭的，你把姓名地址给我，今晚咱就端着猎枪，把人突突了。” 光头胖子一听是杀人，满脸不在乎。 他在干劫匪之前，是个屠户，手里杀的猪有千把头，在他看来，杀人和杀猪没什么大区别，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简单得很。 “别大意，这次的点子有点棘手，最好弄点大威力的玩意儿，干完咱们直接出国。” 管家之前就让人暗杀过江华，但一直没找到下手机会，知道这人没那么好杀。 “这矿上别的不多，就是炸药多，咱们弄几捆带上，到时候直接炸他娘的，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死定了。” 铁三大大咧咧地说。 “大哥，你这个想法好，咱们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弄炸药。” 小平头兴奋地站起身。 在矿上憋了这么久，他早就想活动一下筋骨了，作为一个进过少管所，十几岁就开始混社会的资深恶棍来说，杀人放火，是他找乐子的一种方式。 另一边，江华驱车来到河市，既然打算钓鱼，那当然得找个合适的场地，不用他忙活，乔斌已经提前给他准备好了。 “来，江老弟，过来看看，这里以前是我们训练的一个小基地，后来搞城市开发，旁边的训练场被占了，但是这个双层的小楼，我们还留着，当安全屋在用。” 乔斌热情地介绍。 江华打量着眼前，这栋有些破旧的双层楼，看得出来，这建筑有些年头了，外面瞧着平平无奇，但是里面别有洞天。 跟普通居民楼不一样，为了辅助训练，楼里的格局，都是经过改造的。 “这楼增加了防爆性能？” 薛山看着堆在墙角的一排沙袋问。 “以前有场景模拟训练，那些沙袋都是训练道具，搬家的时候也没带走，就丢在这里了。” 乔斌笑着解释。 “这地方不错，方便防守，安全性也高。” 坦克看了一圈后，瓮声瓮气地称赞。 他是从训练营出来的，乔斌以前经历的训练科目，他也经历过，看到这栋楼的陈设格局，就仿佛回到了以前，感觉非常的亲切熟悉。 “这里面房间真多，七弯八绕的，能把人绕晕。” 江华小声嘀咕。 “胡大勇被安排在最里面，你要不要去见见？” 乔斌在一旁问。 “当然要见，这可是三十年前灭门案的唯一证人。” 江华抬脚向前面走去。 “他情绪有些不稳定，被我们控制之后，好几次想跑，你一会儿见他时，注意点。” 乔斌跟在后面提醒。 “我知道，对了，你放消息时，对外宣传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放心，这一点我肯定都想到了，在外人眼里，这里就是一家无证的黑诊所，好歹咱们也是干情报工作的，在小细节上面还是比较注重的。” 乔斌乐呵呵地说。 钓鱼这种事，他们以前也经常干，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可能在细节上面，引起姚家的怀疑。 “放我出去，我要见我女儿，我女儿还等我的肾救命。” 江华还没有靠近，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吼叫。 “乔科长！” 守在门口的两名办事员，看见乔斌过来，立刻打招呼。 “把门打开，我和他聊聊。” 乔斌点了点头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胡大勇在门打开后，想要冲出来，不过被拦住了。 “你不是想见我么，所以我来了。” 江华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是你把我女儿转的院？” 胡大勇愣了一下，打量着江华。 “是的，另外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魔都金瑞医院那边帮你女儿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所以不用你捐自己的肾了。” 江华打量着眼前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单人床，还挂着输液瓶，不过被情绪激动的胡大勇把针头扯掉了，瓶里药水流了一地。 “我凭什么相信你？” 胡大勇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江华。 “老薛，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江华既然来了，自然有让胡大勇相信的手段。 薛山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有一段录好的视频。 一个脸色苍白，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病号服，出现在画面中，她身处的环境，是一间条件不错的单人病房。 “爸，说真的，他们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时，我是不相信的，一晃三十年没见，你在我记忆中的身影，都已经模糊了，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 女人絮絮叨叨，一边哭一边说着，可能因为情绪激动，说话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但就是这些简简单单的话，让胡大勇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女儿，爸对不起你，为了保护你们母女的安全，爸不敢联系你们，是我没有责任心，我不配当父亲。” 胡大勇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女人讲完了话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六十岁阿姨，出现在屏幕中。 “大勇，我和女儿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熊副院长对我们很负责，已经安排好了女儿的手术，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犯了错，你不要逃了，去自首吧，等你出来了，我和女儿去接你。” 老阿姨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畜牲……” 胡大勇哭的非常伤心。 当年一句酒后之语，引发了灭门惨案，这些年他良心一直倍受折磨，他现在很后悔，给姚兆夫作了伪证，还在老于头拿着笔录回去时，通风报信。 “胡大勇，当年那场火，是姚兆夫放的吧？” 江华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语气平静地问。 “是他，这个畜牲，他杀了老婆全家，我也是畜牲，帮他作了不在场的伪证。” 胡大勇低垂着脑袋，语气悔恨地说。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阵地战 江华从房间出来后，走到窗户边上，点燃一根烟。 “事情都问清楚了？” 乔斌走过来，随手拿起江华放在窗台上的香烟盒，动作娴熟的抽出一根点燃。 他自己兜里也有烟，不过他的烟肯定没有江华的好。 毕竟身为亿万富翁，江华虽然不讲究吃穿，但是抽烟的档次却不将就，而且经常从赵抗河这些大佬手里顺特供烟，这是一般人有钱都抽不到的。 “问清楚了，我就很纳闷，好歹夫妻一场，而且岳父家还帮他度过了难关，究竟得是什么样人面兽心的畜牲，才能狠下心烧死岳父一家。” 江华用力抽了一口烟，语气愤慨地说。 胡大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听火灾亲历者重新讲述一遍，那感觉还是不一样，心中有一股郁气在集结。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如果姚兆夫想要有所行动，估计就在这两天。” 乔斌弹了弹烟灰。 他这边已经撒开了网，就等于来上钩。 “我还得给赵老打个电话。”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姚家在京城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就算他手里掌握了证据，也是动不了姚兆夫的，但是他可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到赵抗河手里。 “打吧，想要把姚家连根拔起，光凭你我可没能力做到。” 乔斌很有自知自明，他和江华可以收集姚兆夫的罪证，但是没资格当审判者。 电话很快被接通。 “江小子，这是顶不住姚家的压力，打算求援了吗？” 赵抗河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问。 他最近去北方视察了一个项目，刚刚回来，对于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赵老，如果我说我掌握了把姚家连根拔起的证据，您信吗？”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嚯，好大的口气，想要把姚家彻底扳倒，光凭挖出姚家几个小辈胡作非为的证据，可远远不够。” 赵抗河还以为江华掌握了姚天的一些犯罪证据。 不过姚天可不能代表姚家，就算把姚天抓去枪毙，对于姚家来说，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三代的小辈而已。 “姚兆夫跟三十年前的一桩灭门案有关。”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他说完之后，电话那边沉默了，似乎在消化他说的事情。 “你有证据吗？” 赵抗河语气转为严肃。 处理姚兆夫跟处理姚天，那完全是两回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不行。 “我现在这边有一个人证，如果不出意外，我手上马上还会掌握更多的证据。” 江华很有信心地说。 他就是担心光凭胡大勇的证词，无法把姚兆夫弄死，所以才找乔斌帮忙，弄了一个陷阱钓鱼。 接下来姚兆夫只要有所动作，那么指向他身上的证据，只会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姚兆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得小心。” 赵抗河语气严肃中，带着几分关心。 他担心江华轻敌，毕竟姚兆夫能走到今天，抛开品性不提，他至少在手段上，胜过了大多数人。 “我会注意的，不过老爷子，您那边也得动起来，我担心姚兆夫会跑路。” 江华说出自己的担心。 他现在已经把姚兆夫逼到了墙角，对方要么孤注一掷弄死他，要么只能束手就擒。 当然，姚兆夫还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就是逃出国。 “我自有分寸。” 赵抗河对等候在门口的中年秘书招了招手，他想要知道，在他不在京城的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哪些事。 跟赵抗河通完电话后，江华心里有了底气，他让乔斌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吃过晚饭后，邢亚楠给他通报了一条好消息。 她在电话里说，姚家老三姚东耀因为涉及雇佣杀人，还有吸食违禁品，已经被正式逮捕了。 “江华，你可得感谢我，因为是我给师姐提供了重要证据，他们才有底气逮捕姚东耀。” 邢亚楠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开心。 她接手吴芩芩二哥案子后，遇到了很多阻力，这些阻力大多是姚东耀给她造成的，现在把这个威胁恐吓她，不停给她制造障碍的人送进去了，她感觉大快人心。 “你哪弄的证据？” 江华好奇地问。 “我找到了姚大鑫妻子，做通了她的工作，她愿意站出来指证姚东耀，毕竟他们两口子，可是差点被姚东耀杀人灭口。” 邢亚楠得意回答。 “干得漂亮，这几天你先别出门了，小心姚家的报复，等过几天姚家彻底垮台，我请你吃饭。” 江华拿着手机，夸了邢亚楠一句。 “你有把握吗，姚家的关系网太深了，我担心用不了几天，他们又把姚东耀捞出去了。” 邢亚楠并不知道江华在做的事情。 “放心，这次姚家死定了。” 江华很有信心地说。 这时，薛山在外面敲了敲门，说：“老板，外面好像有情况。” “算了，先聊这些，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江华补充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怎么了？” 他走到门口问。 “外面来了两队修道路的，把这边的路给封了。” 薛山语气凝重地说。 “看来，姚家打算动手了。” 江华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 这个地方因为在搞开发，大部分建筑都已经拆了，到了晚上周围黑漆漆的，也不会有什么行人路过。 姚家在这个时候选择封路，不仅是要控制动静，也是为了延缓警察过来的速度。 “老板，有人在向这边靠近。” 坦克蹲在窗后，手里拿着一个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 “几个人，携带了武器没有？” 乔斌语气急促地问。 “七八个吧，手里拿的应该是自制枪械，对了，他们还抬了个箱子，里面好像是炸药。” 坦克用望远镜观察着。 “这帮孙子，看来是打算抢不到人，就直接炸了这里。” 乔斌语气愤怒。 “厉害了，这阵仗估计就算抢银行的看见了，都得落泪。” 江华还有心情打趣。 他说话虽然夸张，但也是事实，毕竟这里是河市，不是那些边境城市，姚家整出的这个动静，绝对算得上是丧心病狂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杀疯了！ “确认了，那地方就是一家黑诊所吗？” 管家戴着一副恶鬼面具，蹲在一栋拆迁房后，询问身边的人。 这地方虽然谈不上偏僻，但是因为拆迁的关系，周边几乎没什么人气。 “查清楚了，那就是一家黑诊所，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生意，胡大勇就在里面躺着。” 一个戴着孙悟空面具的男人，蹲在管家身边回答。 他是姚家培养的杀手，专门干一些不能见光的活儿，艺海潮生的那胖子老板，就是他过去处理的。 “这就好办了，诊所看样子下班了，里面估计也没几个人，咱们直接冲进去，看见胡大勇立刻击毙，懂了吗？” 管家开始安排任务。 “这活儿简单，五分钟就能搞定。” 铁三没戴面具，他戴了个头罩，把脑袋捂的严严实实。 “一个黑诊所，又不是银行金店，要我说咱们来这么多人，完全是浪费，随便来个人进去，一枪就解决了。” 铁三旁边的一个人抱怨。 他是铁三团伙中的那个光头胖子，觉得管家兴师动众，搞出这么大阵仗，完全是没必要。 人多了，分钱的也就多了，落到他自己手里的，也就少了。 “别废话了，这次任务，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动手吧。” 管家手里拿着一把枪，向着前面的两层楼摸去。 “搞得跟拍警匪片似的，有必要吗？” 光头胖子嘟哝了一句，有些不情愿地跟在管家身后。 在他想来，黑诊所又不是金店，估计除了医生和护士，连个保安都没有，他们这长枪短枪的，估计一进去，就得把值班护士吓尿。 想到里面可能有漂亮护士，他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反正这里黑灯瞎火的，估计喊破喉咙，也没人理吧？ 几根弩箭“嗖嗖嗖”，从二楼窗户飞了出来。 “干，有埋伏！” “我腿被射中了，头好晕啊，这弩箭有问题，涂了麻药。” “找地方隐蔽，别露头！” 管家是练家子，动作最快，一个鹞子翻身，躲到了一堆建筑垃圾后面，举枪反击。 不过他平时杀人喜欢用钢丝，很少用枪，枪法准头不太行。 铁三那几个都是亡命徒，立刻原地卧倒，对着前面的建筑开枪。 光头胖子最倒霉，腿上被弩箭射中了，因为箭头涂了麻药，他这会儿已经昏迷了。 “三哥，这伙人是有备而来，他们想活捉咱们！” 小平头语气紧张地喊。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把炸药弄过来，炸死他们这群王八蛋。” 铁三双眼血红，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他们这伙人多半是中了圈套。 建筑二楼。 “活口有了，坦克，不用再留手了。” 江华趴在一个沙袋后面，用望远镜观察外面动静。 这种真实的枪战场面，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很兴奋。 对于天天跟金钱打交道，对数字已经产生麻木感觉的他来说，需要这种枪林弹雨，来调剂一下生活。 “好嘞。” 坦克狞笑一声，丢掉合金弩，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狙击枪。 “兄弟们，别怕，他们只有冷武器，咱们有枪有炸药，装备占优势，弄死他们！” 管家躲在建筑垃圾后面撺掇。 他现在已经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嘴上虽然怂恿着别人，但自己却下意识往后退。 他钱都转到了香江那边，够他很奢侈的过一辈了，他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王八蛋，炸死你们！” 铁三拿起一个自制的土炸弹，丢了过去。 “轰！” 墙炸塌了一角，露出堵在后面的沙袋。 “砰！” 坦克没有给铁三第二次机会，直接一枪命中他的额头。 “他们有狙击枪！” 几个同伙看着铁三差点被掀开的头盖骨，脸色发白。 刚才他们还觉得自己这边装备占优，没想到人家刚才是在逗他们玩，连狙击枪都出现了，他们靠着这些自制的土枪怎么拼？ 乔斌一直在打电话，今晚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要控制影响，他正在协调指挥，防止有群众误入这里。 不过说起来，还得感谢姚家安排修路队，提前把路给封了，这让乔斌的工作压力小了很多。 至于那些修路工，在枪响后，就已经跑的没影了，他们只是姚家旗下建筑公司的工人，都是些打工混饭吃的普通人，可见不得这么刺激的场面。 “啊！” 管家起身想要逃跑，被端着合金弩，一直在搜索猎物的薛山，一箭射中后背。 弩箭上涂了强力麻药，管家惯性向前冲了几步后，绝望地倒在地上。 “这觉得这玩意儿，比枪过瘾。” 薛山砸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地说。 “一分钱一分货，这些可都是高档进口货，算算价格，未必就比狙击枪便宜了。” 江华看到大局已定，心情放松下来。 本来他把姚家的战斗力，估算的挺高，哪知道事到临头，却只来了这么几个歪瓜裂枣，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这时，一辆悍马冲破路障，径直向这边冲了过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对着惊恐逃离的几个人，举枪扫射。 悍马后排车窗里，有人举起手枪，对着被弩箭射中，昏迷在地上的人补枪。 车顶天窗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络腮胡子，举着一个火箭筒，对准江华这边。 “躲开！” 江华吓得亡魂直冒，扯着嗓子喊。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太乌鸦嘴了，刚才还觉得姚家不给力，派的尽是些歪瓜裂枣，哪知道一转眼，人家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带着尾光的火箭弹，射向二楼窗户。 躲在走廊上的几个人，纷纷寻找沙袋掩护。 “轰隆！” 江华感觉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耳朵嗡嗡作响，完全听不到身边人在说什么。 这些人里面，只有坦克的战场经验最丰富，看到络腮胡子狞笑，再次举起填装好的火箭筒，他当机立断，扣动扳机。 络腮胡子被一枪打中胸膛，手臂一抖，火箭弹直接在悍马前面炸开。 可能察觉到楼里人很棘手，悍马驾驶者非常果决，立刻调转车头，撤离现场。 这辆来历神秘的悍马，从出现到撤离，整个过程，都没超过五分钟，等悍马离开后，江华之前刻意留的几个活口，死的一个不剩。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神秘姚家青年 姚家别墅。 “爷爷，我知道我是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子，只能帮着家族，干一些黑活儿脏活儿，有时候我特别羡慕姚天，您知道吗？” 一个眼角有着刀疤的邪气青年，站在客厅说。 在他的身后，两位身材魁梧，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彪形大汉，手里提着微冲，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姚兆夫脸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看向邪气青年的眼神，有些复杂，甚至带着一丝厌恶，问：“你另外几个手下，开车去了哪里？” “我安排他们去收尾了，主要是爷爷安排的那些人，看起来不太可靠，我担心他们出岔子，毕竟，专业的事情，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还是您教我的呢。” 邪气青年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笑眯眯地说。 “我有点后悔把你送到国外了。” 姚兆夫脸色非常不好看。 这位姚家不能见光的私生子，当初被他送到了热带雨林的猛虎训练营，一晃三年过去了，这位私生子归来之后，变化真的是太大了，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不，我倒非常感激你，把我送到猛虎训练营，虽然我好几次都差点死掉，但是活下来之后，我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我敞开。” 邪气青年展平双臂，一脸陶醉地说。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姚兆夫沉默了一下问。 “爷爷，不，我应该喊你爸爸才对，虽然你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让我这样喊，我这次回来，是想拿回本来该属于我的东西。” 邪气青年脸上带着狷狂笑容，一步一步，向姚兆夫逼近。 “属于你的财产，我已经打到了国外的信托公司，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东西了。” 姚兆夫脸色难看地说。 “不，姚天失踪了，我那几位亲爱的哥哥，也自身难保，姚家后继无人，所以把产业都给我吧，我全都要。” 邪气青年猖狂地哈哈大笑。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姚兆夫气的脸色铁青。 这位私生子携带着一伙身份不明的雇佣军，强势归来，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这个家伙，都死在了外面，他当时还很庆幸，觉得死了也好，至少一件家里的丑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但是这个私生子不但回来了，而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软禁了他这位姚家的掌舵人。 这时，邪气青年的手机响了，他用玩味的眼神，看了姚兆夫一眼，接通电话。 “哈利，事情办妥了吗，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邪气青年心情不错地问。 “老板，哈利死了，这次的对手非常棘手，我们没能完成任务。” 一个低沉颓废的男人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什么，怎么可能？” 邪气青年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手下的这伙人，都是从国外特战部队，高价挖来的精锐，在热带雨林，为了抢夺宝石矿，直接灭了好几个当地的土著武装，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恶鬼，怎么可能在一件小任务上栽了？ “老板，这次动静闹得有些大，需要您借助家族的力量，掩盖下去，否则咱们会有麻烦。” 手下在电话里担忧地说。 他说话的时候，背景音里的警笛声，突出了他们不妙的处境。 “一群废物！” 邪气青年脸上闪过戾气，愤怒地摔了电话。 姚兆夫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讥讽，但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爷爷，这次跟我姚家作对的，究竟是什么人？” 邪气青年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问。 “我不知道，可能几个早就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想要重新洗牌京城的势力吧。” 姚兆夫语气平淡地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不相信，这完全都是江华做的，在他看来，一个商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很可能以赵抗河为首的几大老牌家族，对他们姚家的联合打压。 “河市那边出意外了，需要您动用关系压一压。” 邪气青年受挫之后，脸上的张狂笑容不见了，说话语气也谦虚低调了很多。 “说说吧，你手下都干了什么。” 姚兆夫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重新掌握了主导权。 “动用了两发火箭弹，现在全市警察都被惊动了。” 邪气青年低着头，紧咬着牙说。 手下行动的失败，意味着他这次逼宫计划，完全破产了，气势落于下风的他，不再可能，逼着姚兆夫交权了。 “蠢货，知道我为什么找一群拿猎枪土炸药的歪瓜裂枣去办事吗，就是为了出了事后方便洗清，一个土炸药爆炸案，最多惊动当地市局，但是你用了火箭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件事，连我都没办法捂住了！” 姚兆夫生气地摔了茶杯。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邪气青年脸上闪过屈辱，低头道歉。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就你这个蠢样，有什么资格，让我把姚家交到你手里？” 姚兆夫指着邪气青年的鼻子骂。 邪气青年死死咬着牙，低着头没有还嘴，他有点后悔，自己还是心急了，不该一回来就夺权，应该徐徐图之的。 “现场还有活口吗？” 姚兆夫发泄完怒气后，语气冷静地问。 “您安排的人，都被灭口了，但是小楼里面应该还有人活着。” 邪气青年老老实实地回答。 “胡大勇死了吗？” 姚兆夫问出自己关心的事情。 “不知道，应该还没死，我的人没有攻进楼里。” 邪气青年捏着拳头，低垂着头回答。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胡大勇必须死，只有保住了我，才能保住姚家，懂吗？” 姚兆夫脸色阴沉地盯着邪气青年。 “跟我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代号黑桃j的顶级杀手，我让她去杀了胡大勇。” 邪气青年犹豫了一下说。 原本，黑桃j本来是他手里的底牌，他是打算让这位王牌杀手，清除他继承姚家产业路上的绊脚石，现在因为形势变化，不得不提前揭开这张底牌。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夜色杀机 “你有心了，看来你这次回来，的确是有备而来。” 姚兆夫深深看了邪气青年一眼。 老奸巨猾如他，听到黑桃j这个名字时，就已经猜到，这位杀手是给谁准备的，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查查，这位私生子在国外的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完之后，姚兆夫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部旧款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我是姚兆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河市的爆炸事件，定性为天然气泄露爆炸。” 姚兆夫在电话接通后说。 “有难度？有难度也必须要办，你和姚家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冷哼一声。 打完电话之后，他回到客厅，端起刚才没喝完的茶杯，继续喝茶。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邪气青年犹豫了一下问。 “等。” 姚兆夫表情平静地喝着茶。 “等？” 邪气青年不明白事情都这么危急了，不赶紧想办法，为什么还要等。 “如果天亮没事，这件事就暂时过去了。” 姚兆夫放下茶杯，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如果有事呢？” 邪气青年表情忐忑地问。 “那你就别惦记姚家的产业了，跑吧，能跑多远是多远，活着总比死了强。” 姚兆夫闭着眼睛说。 “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邪气青年情绪激动，下意识喊出和姚兆夫的真实关系。 “现在我们就是在赌，赌你的人，能在天亮前，杀死胡大勇，赌我的人，能把河市的事情压下去。” 姚兆夫说完这句话，就不在理会邪气青年。 邪气青年满头大汗地站在客厅，看着墙上的挂钟，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慢。 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京郊附近的一座军营。 “赵老，您来了。” 江华小跑过去，帮赵抗河打开车门。 “怎么把尸体都运到这里来了？” 赵抗河下车后，看着排成一排，躺在裹尸袋里的尸体问。 “风向不太对，我们就连夜把尸体运过来了，毕竟这些都是证据。” 江华在一旁解释。 当时，河市的警察局那边，要求接管这些尸体，他虽然觉得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但是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 谨慎起见，他立刻联系了赵抗河，让他安排了一辆军用卡车，把这些尸体都运过来了。 “你是觉得河市那边有问题？” 赵抗河皱眉询问。 “这我可没证据，不能乱说，就是感觉不太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江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他就是觉得河市那边人生地不熟，一切都不在掌控中，而且他担心那伙开悍马的猛人，杀个回马枪，所以还是觉得军营里比较安全。 “说说吧，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赵抗河看着躺成一排的尸体，眉头皱成一团。 “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中，我们也刻意留了活口，哪知道半路杀出一伙过江龙，好家伙，我们差点被一发火箭弹给报销了，然后留的活口全被补了枪。” 江华有些郁闷地说。 他是真心不知道，那伙杀神是从哪冒出来的，真的是太猖狂了，端着冲锋枪乱突突，举起火箭弹就射，简直比外国大片还刺激。 “你们没受伤吧？” 赵抗河关心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被炸了一脸泥沙，现在耳朵还嗡嗡响。” 江华趁机诉苦。 “那位指证姚兆夫是灭门案凶手的证人，现在在军营里吗，我想见见。”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说。 “在的，河市现在太乱了，我们担心出意外，就把他一起带了过来。” 江华立刻回答。 军营外面，一个穿着黑色机车皮衣的女人，趴在草丛中，用望远镜观察着军营。 过了一会儿后，她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猫着身子，如一只灵活的狸猫，向军营的另一边绕去。 姚家别墅。 邪气青年收到黑桃j发来的短信，恼火的一拳捶在沙发扶手上，骂了一句：“那个叫江华的，真是太狗了，他居然把胡大勇藏到了军营。” “这么说，你那边算是失败了？” 姚兆夫坐在太师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我相信黑桃j，她是最顶尖的杀手。” 邪气青年并不认为人藏在军营，就会让黑桃j束手无策，他曾亲眼见证过，这位顶尖杀手，是如何潜入保卫森严的庄园，暗杀掉一位拥有几百人武装的民地武首领的。 另一边，皮衣女人动作轻盈地翻过院墙，潜入军营里面。 她选的这个位置十分巧妙，恰好位于站岗战士的视线死角，前面是一排老旧的营房，给她提供了掩护。 在一间办公室里，赵抗河见到了神色憔悴的胡大勇。 胡大勇身上的枪伤还没有痊愈，脸色有些苍白，精神萎靡不振。 “胡大勇，这位是京城来的大领导，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这位领导，他会帮你争取一个公正待遇。” 江华很有眼色地帮赵抗河泡了一杯茶。 胡大勇立刻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齐流地说：“领导，我有罪，三十年前我给姚兆夫作了伪证，我现在要检举他，他是个杀人恶魔。” 赵抗河双手端着茶杯，神色安静地听胡大勇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问：“您能保证你讲诉的这些内容，都是真实可信的吗？” “我能保证，我要是有半句假话，让我出门被雷劈死！” 胡大勇跪在地上发誓。 “别跪着，站起来说话。” 赵抗河皱眉说了句。 “谁？” 站在江华身后的薛山，突然向窗户那边看去。 “赵老，小心！” 江华反应很快，立刻跑过去护住赵抗河。 身形如铁塔的坦克，动作也不慢，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对着窗户那边砸去。 “喵！” 一只野猫从窗台上跳起，落进后面树林，迅速消失不见。 “嗨，虚惊一场，原来是只猫。” 江华松了口气，笑着说。 “真的是猫？”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胡大勇，躲在桌子空里，没敢露头。 “小兄弟，你们军营里，平时有猫吗？” 薛山皱着眉头，走到窗户边向外看了看，询问门口站岗的小战士。 “没有吧，我刚来半年，平时没怎么见过猫。” 小战士憨厚地挠了挠头。 “炊事班那边养了一只狸花猫抓老鼠，可能是那只猫也说不定。” 陪同的营长主动走过来解释。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发现痕迹 一直黑猫灵活的穿过灌木丛，跑到皮衣女人身前坐下。 “唉。” 皮衣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把黑猫抱了起来，放进身后的猫包里。 这只黑猫叫黑炭，是她驯养的宠物，非常的聪明，能够配合她完成一些简单的侦查任务。 刚才她已经用黑猫试探过了，对方非常警觉，想要在暗杀之后，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她拿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这次任务我放弃，订金会打回你卡上。” 看到军营里加派了巡逻岗哨，她开始向围墙那边撤去。 江华那边，经过刚才的虚惊一场，大家都提高了警惕，营长也加强了对赵抗河的保护措施。 毕竟，这可是位重要人物，要是在他军营发生意外，他这个营长也干到头了。 “王营长，来跟烟。” 江华站在门口走廊上，给王营长散了根烟。 几名持枪战士，警惕地站在前面，眼观四路，警戒着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呦，这可是好烟啊，谢谢。” 王营长接过香烟，挑了挑眉。 “王营长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条。” 江华乐呵呵地说。 他这人就是喜欢交朋友，不管走到哪儿，都能三言两语，迅速跟周围的人熟络起来。 “行，你是大人物，我就是个小营长，我也不怕你贿赂我。” 王营长笑呵呵地说。 他不知道江华的背景，不过看到江华能跟赵抗河这个级别的大佬，谈笑风生，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来历不凡，也存了心思跟他结交。 “一条烟而已，不值什么，就是想和王营长交个朋友。” 江华抽了口烟，笑着说。 他眯眼打量着这座军营，这地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房屋都比较老旧，营房上面刷的标语，都已经褪色了，唯有升旗台周围，打扫得干净整洁。 “干嘛不在周围的墙上，装上电网？” 江华感觉周围院墙，有些矮了，挺适合翻越的。 “这就是个过渡的地方，再过两个月，等新军营建好，咱们就要搬走了，没必要浪费钱。” 王营长抽了口烟说。 这个老军营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年头了，已经不适合新形势下的军事训练需要，上面已经决定整体搬迁。 “这个地方倒是不错，空着挺可惜的。” 江华觉得这里交通挺方便的，再过个几年，随着城市拓展，这里的商业价值会越来越高。 “有个搞养殖的大户，瞧上了我们这片地，正在跟师里的领导谈。” 王营长有些感慨地看着这座不大的军营。 好歹也在这里度过了七八个春秋，现在离开有些挺舍不得的。 “搞养殖的，养什么，养猪吗？” 江华好奇地问。 “不是养猪，好像是要建个珍禽养殖基地，养什么蓝孔雀，说是全身是宝，有很高的观赏和药用价值，总之吹得很神，搞得我都想退伍去养孔雀了。” 王营长乐呵呵地说。 他也就是开个玩笑，都干到了营长位置，当然不可能退伍跑去养孔雀，不过他觉得这个项目不错，想推荐给在家务农的大哥。 “投资小，回报高，公司负责回收？” 江华眼中闪过异色。 这个年代，是养殖诈骗最为猖獗的时候，他一听这种奇奇怪怪的养殖项目，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办养殖基地的大户，十有八九是骗子。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路子，我觉得挺好的，而且散户不会养，公司还负责派技术员辅导。” 王营长没想到江华对这个项目，也挺了解的。 “别信，都是骗人的。” 江华嗤笑一声。 这种套路，在后世已经被玩烂了，没什么人会上当受骗，不过在这个年代，因为资讯不发达的原因，还是非常活跃的，并且上当受骗的不少。 “基地提供雏鸟，还提供技术，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咋个是骗子呢？” 王营长非常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这就跟买雏鸡一样，一手钱一手货，只要买的不是病苗，哪来的上当受骗？ “第一，蓝孔雀的价值，没他们吹得那么高，第二，这玩意门槛高，普通散户很难养活，而且就算你辛辛苦苦养大了，他们也不会回收，人家赚的就是加盟费和幼苗钱。” 江华说破这里面的套路。 “太过分了，这不是坑老百姓的血汗钱么？” 王营长有些后怕，幸亏没给家里推荐这个项目，否则要是亏了钱，他都没脸回家见大哥。 “正规的养殖企业，都是自产自销，有自己的专业团队，那种把幼苗卖给散户养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别信那什么养殖大户。” 江华拍了拍王营长的肩膀。 “江老板，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见多识广，咱们可能就被骗子忽悠了。” 王营长感激地握住江华的手。 这块地皮是他们军营的，万一那养殖大户真的暴雷，也会连累到他们军队的名声，说不定那骗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毕竟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跟部队扯上关系，总能更容易赢得老百姓的信任。 “报告！” 一名巡逻的小战士，跑过来敬礼。 “说。” 王营长丢掉烟头，整理了一下衣帽。 “我们在营房后面巡逻时，发现了断裂的枯枝，还有脚印，可能有人潜入军营。” 小战士语气严肃地汇报。 “立刻喊醒休息的人，全营搜索。” 王营长眼神一凝，表情紧张地说。 “这么看起来，刚才那只跳窗的野猫，有些蹊跷。”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江先生，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在营房待着吧，我会加强这边的保护。” 王营长立刻喊来一队巡逻的战士，让他们在营房外面警戒。 现在这座营房前前后后，都有人站岗警戒，除非对方强攻，否则绝对不可能靠近。 皮衣女人这个时候已经撤离军营，蹲在一个小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军营动静。 “反应好快。” 看到纷纷亮起灯的营房，她心中凛然，有些庆幸自己撤离的早。 这时，她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有人给她发短信过来。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炸个鱼，至于么？ “加一百万？不，我拒绝，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皮衣女人看到短信，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笑容。 看到军营的探照灯亮起，已经有战士走出军营，在扩大搜索范围，她不再留恋，背着包从土坡另一边滑下去，在前面不远的小路，她停着一辆撤离用的摩托车。 姚家别墅。 “混蛋，白眼狼，她竟然拒绝了我！” 邪气青年愤怒地摔碎了烟灰缸。 他和代号黑桃j的这位女杀手合作过几次，双方一直合作愉快，而且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还救过黑桃j，他以为自己已经收服了这个女人，哪知道原来是他想多了。 “看来事情不顺，趁着火还没烧到这里，你走吧。” 姚兆夫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 他平时作息时间非常规律，休息的很早，但是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哪怕是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半点睡意。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邪气青年愣了一下。 “我目标太大了，如果我动了，那边肯定会警觉，最后的结果是谁也走不了。” 姚兆夫语气平静地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心里有强烈的预感，觉得这次姚家是无法幸免了，事到临头，他反而平静下来。 “我带过来的人手，都是精锐，可以护着你一起离开。” 邪气青年犹豫了一下说。 他对眼前的这位老人，感官很复杂，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他这一生从来没得到过父爱，对于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心底深处，往往有一种病态的追求。 “你走吧，这张不记名的卡你拿着，里面的钱不多，但是够用，另外，我在这家海外银行的保险柜留了点东西，这是钥匙。” 姚兆夫把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金色的钥匙，放在茶几面上。 “爸……” 邪气青年眼眶微红，有些情难自禁。 “赶紧走，只要你活着，姚家总不至于绝了后，我也算是对姚家祖辈，有个交代了。” 姚兆夫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爸，只要我活着，肯定会回来给你报仇！” 邪气青年深深看了老人一眼，决绝地转身走了。 空阔的客厅，再次冷清下来，坐在太师椅上的姚兆夫，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后面庭院走了进来，跪在姚兆夫身后。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双影吗？” 姚兆夫语气幽幽地问。 “您说过，我就是您的影子。” 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回答，声音很清冷，一如今晚的月光。 “报警吧，就说制造河市爆炸案的悍匪，正在往市郊逃窜，把位置共享出去。” 姚兆夫语气冷酷地说。 他知道双影肯定事先在车上装了定位器，这位培养了十几年的影子，只需要他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真的要牺牲他吗？” 跪在地上的双影，犹豫了一下问。 “我需要他帮我吸引注意力，争取时间，他就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孽种，死亡才是他的归宿。” 姚兆夫眼神冰冷刺骨。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走到客厅的一处暗格旁，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提箱。 “直升机准备好了吗？” 他转过身，询问跪在地上的女孩。 “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女孩语气恭敬地询问。 “现在就走，不然再等一会儿，就走不掉了。” 姚兆夫提着手提箱，向别墅的车库走去。 片刻之后，一辆黑色轿车从别墅开出来，往之前悍马离开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去。 就在这时，收到匿名报警的京城警方，紧急动员，全力围捕那辆逃逸的悍马。 “大哥，警方反应怎么这么快？” 开车的魁梧壮汉，听着紧追不舍的警笛声，表情紧张地问。 他们是深夜逃离，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被警方这么快发现才对。 “我们被人卖了。” 邪气青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和金钥匙，嘴角挂着讥讽自嘲的笑容。 “谁卖了我们？” 另一名手下紧握着冲锋枪，愤怒地询问。 邪气青年没有说话，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车窗外，这里的景色，跟热带雨林完全不同，但看似繁华的钢铁丛林，潜藏的杀机，只会比热带雨林更重。 在热带雨林，你需要防的是毒蛇虫蚁，而在这里，你需要防的却是人心。 另一边，王牌杀手黑桃j穿过一片田野，来到自己停放摩托车的小路时，一下子傻眼了。 “我的车呢？” 她眼神茫然地打量四周，小路周围空空如也，她停放的摩托车不见了。 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待业青年，围着一辆赛趴嘻嘻哈哈。 “黄毛哥，这车牛逼啊，得小几万吧？” 头发染成绿毛的干瘦青年，整个人趴在摩托车上，眼神沉醉地说。 “瞧你那点见识，这车我在一开摩托车行的哥们儿那，见过宣传海报，落地价十二万八。” 黄毛一甩头发，用炫耀地语气说。 “哇，真的假的，咱们跑去炸个鱼，居然捡到一辆十几万的摩托车？” “天降财神，这叫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发财了发财了，把这车卖了，足够咱们快活大半年。” “砰！” 清脆的枪声，从田野那边传来。 “黄毛哥，刚才是什么响，难道有人和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三更半夜跑出来炸鱼？” “炸个毛线的鱼，我怎么觉得，刚才那是枪响？” “土鳖，混过几年社会，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摸过枪么，还枪响。” 几个混混吵闹不休，然后看到一个胳膊受伤的皮衣女人，跌跌撞撞，往这边跑来。 “哥，哥，快看，有个美女。” “身材真是赞，我就喜欢这种皮衣款的。” “哥，别看了，快趴下来，那女的有枪！” 黑桃j捂着受伤的胳膊，跑到村口，看到自己的摩托车，肺都气炸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竟然栽在几个小混混手里。 “王八蛋，老娘打死你们这群害人精！” 她举起手枪，对着前面开了几枪。 不过因为胳膊受伤的原因，影响了准头。 子弹射在身前土里，直接把几个混混吓尿了。 不等皮衣女人再次开枪，就被身后追击的几名战士扑倒。 后面追过来的战士，举枪围住如鸵鸟般，抱头摊在地上的几个歪瓜裂枣。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剑齿虎 营房内。 “我不就炸个鱼么，多大的事儿啊，有必要好几条枪对着我吗？” 黄毛哥抱头蹲在角落，十分委屈地哭嚎。 他刚才是真的被吓尿了，作为一个有理想的村霸，他最荣耀的战绩，也不过是因为打架，进过两次派出所，被几名战士用枪指着，押送到军营，还真是人生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什么情况？” 江华站在营房门口，看了里面痛哭流涕的几个歪瓜裂枣一眼，有些好奇地问。 “这几个家伙，偷了女杀手的摩托车，然后被我们一起抓了。” 营长好气又好笑地说。 说起来，原本女杀手是有机会逃离的，不过点子太背，事先准备的交通工具被偷了。 后来分散搜索的战士，发现她一身皮衣非常可疑，喝止她接受检查，她自然不可能接受检查，一跑之下，身份也就暴露了。 “那个女杀手关哪里了？” 江华打量了几个歪瓜裂枣一眼，目光很快从他们身上转移。 “那是个危险人物，被单独关押了。” 营长指了指另一边的禁闭室。 “我去看看。” 江华向禁闭室那边走去。 阮红玉神色颓败地靠墙坐着，她中枪的胳膊，已经简单处理过了，缠着绷带。 作为一名杀手，她想过自己的结局，但是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杀手生涯，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营长！” 守在禁闭室门口的两名战士，看见营长过来了，立刻举手敬礼。 “怎么样，她愿意配合交代了吗？” 营长询问。 “她依然拒绝跟任何人交流。” 一名战士回答。 “把探视窗打开，我跟她聊几句。” 江华没有参与搜捕，对这位倒霉的女杀手，有些好奇。 禁闭室的铁门上，有一个探视窗，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阮红玉听到门上动静，懒洋洋看了一眼，没有动弹。 “喂，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夏国人，能听懂我说话吗？” 江华看着皮肤偏黑的阮红玉，感觉她有些像是南洋那边的人。 阮红玉闭眼靠在墙上，没有理会江华。 “她的随身物品都检查过吗，有些什么东西？” 江华询问守在门口的战士。 “除了攀爬工具和绳索外，还有一只猫。” 战士看了眼营长，语气古怪地回答。 “猫？” 江华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出门杀人，还带一只猫的。 “一只黑猫。” 战士点了点头，用确定地语气说。 “把我的猫还给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阮红玉侧脸看着门后的江华。 “你先说说，谁派你来的？” 江华见对方能够交流，精神一振。 毕竟折腾了大半夜，总得有些收获不是么，能从女杀手嘴里挖出一些信息，也能更方便他掌握姚家的情况。 “姚破敌！” 阮红玉说出一个名字。 “姚破敌是谁，姚家人？” 江华有些懵，他看过姚家的所有成员资料，在直系亲属列表里面没有见到过这个名字。 “他是姚家私生子，剑齿虎雇佣兵小队的副队长。” 阮红玉语气疲惫地回答。 “等等，剑齿虎雇佣兵小队又是什么地方的组织？” 江华被越说越懵，这些信息，和他之前掌握姚家的情况，完全对不上。 “你先把猫还给我。” 阮红玉闭上眼睛，一副不看到猫，拒绝回答的态度。 “去把猫拿过来给她。” 江华眉头微皱，感觉姚家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他不了解的变化。 守在门口的战士，下意识把目光看向营长，在营长点头同意后，去隔壁的营房，把猫包提了过来。 江华接过猫包，透过透明的塑料壳，看见一只黑猫，很乖巧地蹲在里面。 “把门打开。” 江华试了一下，没办法通过探视窗，把猫包递进去。 “先警戒。” 营长吩咐站在身后的几名战士。 几名战士立刻把枪上膛，枪口对准禁闭室的铁门，摆出警戒姿势。 “开门吧。” 做好防备措施后，营长下令开门。 江华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把猫包放在禁闭室的墙边，说：“猫还给你了，你现在能说说这个姚破敌，还有剑齿虎雇佣兵小队，是个什么情况了吗？” “你怎么不敢进来，是怕我吗？” 阮红玉讥讽看了江华一眼。 她说着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别动！” 几名持枪警戒的战士，立刻发出警告。 “你太危险了，我不想离你太近。” 江华很明智地往后退。 他虽然有时候很大胆，但是多数时候，都是小心谨慎的。 “你们别紧张，我就是过来拿猫。” 阮红玉举着双手，走到门口，提起放在墙边的猫包。 然后，她抱着猫包回到墙角坐下，刚才的举动，可能牵扯到胳膊的伤口，她紧咬着牙，额头有些出汗。 “把门关上。” 营长立刻吩咐。 禁闭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后，几名警戒的战士，才稍稍松懈。 “这女人很厉害，徒手搏斗，至少要派三名战士，才能压制她。” 营长向江华解释。 江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到探视窗旁，看着女人说：“咱们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 “剑齿虎雇佣兵小队活跃在热带雨林，姚破敌是两年前加入的，之前这个雇佣兵小队，人数不多，也就五六个吧，主要接一些保护和暗杀的活儿，姚破敌加入后，给这个小队，带来了很大的变化。” 阮红玉开始讲诉她了解的情报。 “牵扯到了境外势力。” 江华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要不要立刻向赵老汇报？” 营长站在江华身边问。 “先听她说完。” 江华看了眼阮红玉说。 “姚破敌这人很有野心，他加入了剑齿虎后，就盯上了周边的几座宝石矿，在他的撺掇下，剑齿虎开始由雇佣兵向武装团伙发展，人数扩张到数十人，经常偷袭拦截周边宝石矿的运输。” 阮红玉继续讲诉。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你也是剑齿虎的人？” 江华眯着眼睛问。 “我不是，我和姚破敌是合作关系，他出钱，我帮他解决麻烦。” 阮红玉咳嗽了两声说。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沙洲基地 “这么说起来，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伙悍匪，应该就是剑齿虎的人。” 江华喃喃自语。 他之前一直纳闷，那伙肆无忌惮，拿着火箭筒乱射的家伙，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姚破敌带了多少人入境，都有什么装备？” 营长语气紧张地问。 虽然抓捕逃犯，不是他的责任，但是姚破敌这伙人性质不一样，到时候肯定需要他们这些当地驻军帮忙。 “我不知道，他这人做事非常谨慎，从来不把底牌全部亮出来，我见到的差不多有七八个，至于他暗中有没有埋伏人手，我就不知道了。” 阮红玉似乎伤口有感染迹象，一直在不停咳嗽。 “先安排人给她治伤，我去找赵老汇报这件事情。” 江华意识到事情紧急，转身就走。 在发现有人潜入军营后，赵抗河就被严密保护了起来，一直没有踏出营房一步。 江华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眉头紧皱。 “赵老，我有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江华开门见山地说。 “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赵抗河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蒂。 “那您先说吧。” 江华愣了一下之后说。 “刚收到消息，姚兆夫打算乘坐直升机潜逃，不过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但是有另外一支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冲破拦截，往沙洲方向逃窜了。” 赵抗河皱着眉头说。 “我要说的，正是这事儿，已经查清楚了，这股武装力量是一个名为剑齿虎的雇佣军团体，他们的头领名叫姚破敌，是姚家的一名私生子。” 江华说着自己刚打听到的情报。 “境外势力？” 赵抗河眉头一紧，目光直视江华问。 “对，从境外来的，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装分子。” 江华点了点回答。 “那危险级别必须提升，要重新制作应对方案。” 赵抗河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号码。 江华没有打扰，走到外面点燃一根烟，姚兆夫落网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以后再京城，就不用担心来自姚家的明枪暗箭。 但是他没有想到，姚家居然会冒出一个叫姚破敌的私生子，从这人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比城府深沉，老奸巨猾的姚兆夫，要危险多了。 两辆悍马在黄土路上飞奔，扬起一路尘土。 “老大，多亏你留了一手暗棋，咱们才能逃脱警察的围捕。” 开车的手下，语气兴奋地说。 “姚兆夫还是算差了一筹，他不该报警的，应该直接出动特警围剿咱们。” 姚破敌靠在椅背上，眼神讥诮地看着车窗外。 姚兆夫把他拋出来当鱼饵，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这个想法没错。 但是他低估了姚破敌手下这群雇佣兵的战斗力，在两组人手汇合后，姚破敌直接冲破了警察的封锁，并且还制造路障，摆脱了后面的追兵。 “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 开车的手下有些茫然地问。 这里的环境，跟他们在国外不一样，虽然暂时摆脱了追捕，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下一波围捕的强度，只会更加强大。 “等我打个电话。” 姚破敌拿出一部卫星电话。 “哈罗，我是加里森。”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加里森先生，我是剑齿虎的姚破敌，您之前提出的所有条件，我全部同意，但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您的帮助。” 姚破敌拿着卫星电话，语气复杂地说。 “哈哈，我的朋友，看来你的夏国之行并不顺利，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中年男人在电话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需要您接应我们出镜。” 姚破敌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诉求。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这边，也需要你们帮一个小小的忙。” 中年男人答应的十分爽快。 “您说吧。” 姚破敌咬了咬牙。 他很了解这位加里森的为人，知道对方口中那个小小的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如果想要活着出镜，就离不开这位神通广大的加里森先生的帮助。 “你听着，夏国之前组织了一次护侨行动，但我们觉得这次行动另有隐情，他们似乎从海外带回了什么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就藏在沙洲附近的秘密基地里，我需要你冲进那个基地，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加里森在电话里，语气严肃地说。 “我们现在正在被追捕，您的这个任务，对于我们来说，难度很大。” 姚破敌脸色十分难看。 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既然是秘密基地，那防护肯定严密，就算他们能冲进去，但还有命出来吗？ “姚，你没有选择，如果我没有我的帮助，你们不可能逃离出境，放心吧，这次任务没你想的那么难，我们会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援。” 加里森威胁之后，又用蛊惑地语气说。 “好吧，我愿意试试，前提是您先得帮我们平安到达沙洲，我有预感，针对我们的第二波围捕，马上就要来了。” 姚破敌紧张地看着车窗外说。 “别紧张，把你们的位置告诉我，然后按我说的办，我可以帮你们逃脱围捕。” 加里森语气轻松。 一夜过去，江华打了个哈欠，拿着毛巾和盆出营房洗漱。 他一晚上都没睡，一直在等关于围捕姚破敌的结果。 “赵老，也没睡啊，那边有消息了吗？” 江华看到站在走廊上，背手眺望远方的赵抗河。 “那伙人消失了，就在特警和武警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你说怪不怪？” 赵抗河眉头紧锁。 “还有这种稀奇事，难道他们会打洞？” 江华挑了挑眉，语气惊讶。 “你一会儿再去问问那个女杀手，看看这伙人在境内，是不是有人接应。” 赵抗河只能想到这种可能，否则解释不通，一伙人为什么会在围捕特警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行，我再去问问。” 江华有些心神不宁，他有些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 阮红玉昨夜突然发烧，不过在打过点滴之后，精神好了很多。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鱼的价值 “来了，麻烦给我猫弄点吃的。” 看到探视窗被打开，她躺在床上，抱着黑猫，十分虚弱地说。 “姚破敌那伙人消失了，你告诉我他们躲到哪里去了，我让人买新鲜的活鱼给你猫吃。” 江华看了眼女人怀里的黑猫，站在探视窗后面说。 “我不知道。” 阮红玉沉默了一下说。 她和姚破敌只是合作关系，相互之间谈不上有多了解，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姚破敌现在藏到哪里去了。 “那你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再告诉我。” 江华说着准备关上探视窗。 “等等。” 阮红玉突然喊住江华。 “你这是想起什么了？” 江华语气带上了几分期待。 “我知道他的一个备用手机号，但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用，你们可以去查查。” 阮红玉看了眼怀里精神萎靡的黑猫，犹豫了一下说。 “你早说啊，你要是昨天就说了，说不定姚破敌都已经被抓了。” 江华没好气瞪了阮红玉一眼，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女人居然还藏着掖着，真是够可以的。 “鱼。” 阮红玉看着江华，言简意赅。 “你还知道什么，一起说了，鱼管够。” 江华脸上带上了几分期待。 要是早知道鱼能换消息，他昨天就让人运一车鱼过来了。 “他和一个叫加里森的人有联系，那人可能是山姆情报部门的。” 阮红玉沉默了几秒说。 “还有吗？” 江华神色转为严肃，他现在觉得姚破敌突然消失，并不是一个单独偶然的事件了。 “没了，真没了。” 阮红玉咳嗽了两声。 “行，鱼马上就给你送过来，你要是还想起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千万别藏着掖着。” 江华有了重大收获，准备去和赵抗河商量对策。 “等等，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阮红玉抬起头问。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你这样的，以后想要自由，估计是够呛了。” 江华砸吧了一下嘴，用惋惜地语气说。 他不知道像阮红玉这种非本国公民的人，犯了事情会怎么处理，不过想来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阮红玉深吸一口气说。 “谈什么条件？” 江华对薛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把刚才了解到的情况，通知赵抗河，让那边早做处理。 “我可以配合你们抓到姚破敌，但是你们要给我宽大条件。” 阮红玉看了眼怀里的黑猫说。 她没有亲人，这只黑猫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她被抓了判了，黑猫肯定就没人管了，会成为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 “这个我说了不算。” 江华又不是体制内的，哪有资格跟阮红玉谈什么条件。 “那换个条件，你承诺收养这只黑猫，直到它老死。” 阮红玉看着江华的眼睛说。 “这个我倒是可以答应，但是你怎么帮我们抓姚破敌？” 江华觉得养猫这个条件，他自己就能做主，很爽快地答应了。 “气味，只要你找到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我黑猫能辨别出他们逃跑的方向。” 阮红玉语气果决地说。 “你不是忽悠我吧，你养的是猫，又不是狗。” 江华半信半疑，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想整幺蛾子。 “你知道我当初买这只猫，花了多少钱吗？” 阮红玉看着江华的眼睛问。 “就一只普通黑猫，也不是啥名贵品种，能值几个钱？” 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 “它是暹罗猫王和猞猁的后代，一窝七只猫，它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阮红玉见江华瞧不起她的黑猫，非常生气。 “得得得，我可以同意你的条件，但是丑话说前面，别整幺蛾子，要不子弹可没眼睛。” 江华警告了一句。 女人低着头没有说话，轻轻撸着怀里的猫。 江华谈完条件之后，去营长办公室找赵抗河，这边已经被临时改成了指挥部，一大早上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还搬来一些江华不认识的设备。 “赵老，那个手机号码，有没有追踪到地址？” 江华见到赵抗河后，最先关心的，就是能不能通过手机定位。 “卡被销毁了，不过我们定位到这个号码最后一次的通讯地址。” 赵抗河站在窗户边上抽烟。 “在哪里？” 江华语气紧张地问。 “潼临。” 赵抗河拿起指挥杆，指着办公室中央的军用沙盘说。 江华顺着赵抗河指的方向，看到了沙盘上面插着小旗子的位置，脱口说：“他们这是准备往沙洲逃？” “很有可能，那里地广人稀，离边境也近，方便他们出境。” 赵抗河盯着沙盘说。 “这帮孙子，肯定不能让他们逃出境。” 江华咬了咬牙。 这伙人跟他以前结的仇家不同，全是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如果真让这伙人逃了，他天天都得提心吊胆，担心老婆孩子的生命安全。 “赵老！” 穿着黑色西装的乔斌，带着几名同事，站在门口敬礼。 赵抗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看着沙盘沉思。 “老乔，你怎么也来了？” 江华有些惊讶地问。 “涉及到境外间谍，我能不来吗？” 乔斌苦笑一声说。 “对，那女的提到一个叫加里森的，这次姚破敌逃脱围捕，很有可能就是这人在帮忙。” 江华说出自己怀疑。 “她还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赵抗河从沙盘上收回目光。 “她说她能协助我们找到姚破敌。” 江华犹豫了一下说。 他觉得靠猫找人，有些不靠谱，怀疑是不是那女人想趁机逃脱。 “可以让她试试，因为山姆情报部门的掺和，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升级了，我们必须在这伙人造成更大的破坏前，找到他们。” 赵抗河用小旗子，把沙洲附近的地盘，全都圈了起来。 “赵老，他们奔着沙洲去，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那个东西？” 江华说的是“方舟”，新的秘密基地，就建在沙洲附近。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已经让那边加强了戒备。” 赵抗河语气沉着地说。 关于方舟的一切，目前在国内都是最高机密，临时指挥部人多嘴杂，不适合在这里细谈。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失望 “赵老，手机号码的准确位置定位到了，是潼临的一家旅社，不过距离最后通话，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人很可能已经不在那里了。” 临时指挥部里，负责技术侦查的小组长站起身汇报。 “让直升机待命，安排人过去看看。” 赵抗河神色严肃地吩咐。 “是！” 指挥部里负责协调工作的专员，举手敬礼后，立刻去安排直升机。 “我跟着过去吧，那个女人不是很好交流，我亲自盯着更放心一些。” 江华想了一下说。 关在禁闭室的那个女人，给他感觉怪怪的，而且脾气乖张，每次只和他说话，对于其他人的询问，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那你注意安全。” 赵抗河深深看了江华一眼。 软玉红被从禁闭室带出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她逃跑，被带上了脚镣，走路的时候，哐哐当当作响。 “你能帮我抱一下猫吗？” 她胳膊受了伤，抱着猫包有些吃力。 “我可以帮你拿。” 负责押解她的女战士，主动伸手，想要接过猫包。 说来也怪，本来安静坐在猫包里的黑猫，在女战士伸手时，脾气突然暴躁起来，露出牙齿威胁。 “它不喜欢你，让他拿。” 阮红玉抱着猫包，侧身躲过，坚持让江华拿猫包。 “阮红玉，注意你的身份，不要讨价还价！” 女战士措施严厉地训斥。 阮红玉站那里不走了，一副不反抗，也不配合的态度。 “算了，我拿就我拿吧。” 江华不想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时间。 军营这边安排了两架直升机，都是临时调配过来的，和江华一起行动的，除了乔斌和他的几名同事，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特警。 一群人上了直升机后，阮红玉就一直盯着黑猫看，因为猫包被江华抱着，他总感觉那个女人在看他。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一直盯着我看？” 江华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我在看猫。” 阮红玉嘴唇有些苍白，那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只要你能帮忙抓到姚破敌，这只猫以后顿顿有鱼吃。” 江华觉得对面女人脑子有些不正常，不过为了让她出力，还是尽可能的哄着她。 “我尽力。” 阮红玉说完之后，估计是累了，开始闭上眼睛休息。 潼临是一个位置偏僻的小城，没有通铁路，开车过去都是盘山路，不是很好走。 不过，江华一行人乘坐直升机过去，走的是直线，非常节省时间。 两架直升机降落在当地的武装部，这边早就准备好了车，江华他们一下直升机，没有耽搁，直接赶往定位的旅馆。 “乔主任，我们已经疏散了旅社的住客，周围区域也已经封锁了，禁止任何人进出。” 介绍情况的是武装部的一名干部叫老丁。 “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乔斌随口问了一句。 他也没报什么指望，不管是那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还是山姆的情报部门，都不是一个小县城的警备系统，能够应付的。 “旅社老板说，那伙人带着一个受伤的，进来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就走了，他以为是当地社会上的，没敢惹事，就没报警。” 老丁神色讪讪地回答。 “受伤的？走了多久了？” 乔斌眉头紧皱。 “差不多有六个小时了吧，那伙人是半夜来的。” 老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这边了解的情况，确实不太多。 “旅社老板有没有说，那伙人里面有没有外籍人士？” 江华依稀记得，袭击他的那辆悍马，有两个大胡子老外。 “这个没有，旅社老板都说了，他以为是本地社会上混的。” 老丁用肯定地语气保证。 “阮红玉，这次和姚破敌一起过来的，有几个夏国人？” 江华把目光投向坐在后排，被两名女战士押解的女人。 “就他一个夏国人，还有两个南洋的，其他都是别的国籍。” 阮红玉态度还算配合，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 “具体多少人，都有哪些国籍？” 乔斌语气急促地问。 “不知道。” 阮红玉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 她的配合仅限于江华，对于其他人态度比较恶劣，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 “也没见你长的比我帅多少啊，她为什么就那么配合你？” 乔斌碰了软钉子，斜眼瞅着江华，心里有些不爽。 “眼缘问题吧。” 江华也不知道，为什么阮红玉唯独对他态度不一样。 “因为猫喜欢你。” 阮红玉突然睁开眼睛说。 “得，看来我的魅力有些出圈，连猫都能感染。” 江华自嘲一笑。 “到了。” 车子停下，老丁指着旁边小巷里的破旧旅社说。 “这卫生条件有些差啊。” 江华看了看周围环境，嘀咕了一句。 “你又不住，管他差不差的。” 乔斌率先下车，向旅馆里面走去。 地上全都是脏水，这一片的排水工程做的比较差，老丁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咱们这里经济落后，就这么个条件。” “附近有监控吗？” 江华抬头看了看四周。 “没有，没钱安装。” 老丁感觉脸上臊得慌。 “姚破敌逃跑，还挺会挑地方的。” 江华嘀咕了一句。 “肯定有熟悉环境的人引导。” 和江华一起过来的特警小队队长说。 “见过这个人吗？” 江华走进去的时候，乔斌正拿着姚破敌的照片，询问旅社老板。 照片有些模糊，是从姚家附近的监控里面抓拍到的，只能勉强看个大概。 “好像没见过。” 旅社老板畏惧地看了堵在门口的特警一眼，摇了摇头说。 “好好想想，昨天出现的那伙人里，有没有他。” 乔斌再次确认。 “我，我记不起来……” 旅社老板小腿哆嗦，都快被吓哭了。 “不用问了，姚破敌没来过这里。” 阮红玉突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 江华皱眉询问。 “如果他真的来过，旅社老板不可能活着，他应该是故意用手机在误导你们。” 阮红玉难得解释的比较多。 “头儿，找到了被丢弃的手机。” 一个手下走过来向乔斌汇报，他手里拿着一部被踩碎的手机。 “看来，真的有另一股势力，在配合姚破敌。” 乔斌皱起眉头。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太后驾到 “咩咩。” 宁静的村子里，几只羊在皮鞭的驱赶下，走进村口。 “李叔，昨天丢的那只羊，找到了吗？” 蹲在村口路边修摩托车的小青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问。 “没有，杀千刀的，别让我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羊。” 赶羊的老汉语气愤愤。 在这个穷困的村子里，一只羊绝对能算是家庭的重要财产了，丢了羊的他，被老伴埋怨了大半宿，自己也气的一夜没睡。 光线昏暗的山洞内。 “头儿，这人多了，一头羊完全不够吃呀，要不，我和泰哥等天黑了，再去村里弄一只回来？” 一个满身泥浆的黑瘦男人，用竹签子剔着牙齿，懒洋洋地靠在山壁上问。 在山洞的中央，燃烧着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照出周围十多个黑乎乎的身影。 “你就知道吃，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正在找咱们？” 旁边的一个同伙，没好气地砸过来一根羊腿骨。 “咱们不是已经误导了警察吗，这一路上连车都没敢开，全在山里窜来窜去，我就不信警察还能找到咱们。” 黑瘦男人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别把警察想的那么傻，再说咱们也不可能在山里过一辈子。” 同伙呛了一句。 “够了，别吵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姚破敌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心情烦躁地向外面走去。 他们虽然暂时摆脱了军警的围捕，但是因为是弃车步行，而且一直在山里打转，所以并没有逃多远，现在依旧在封锁圈内。 他走出山洞，找了个地势高点的地方，拿出卫星电话。 “姚，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看来你平安无事了。” 拨通后，电话中传出加里森的声音。 “加里森，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但现在我们被困住了，你必须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离开包围圈？” 姚破用手揉了揉鼻子，心情糟糕地拿着电话问。 “别急，你们夏国有句老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两天，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的。” 加里森在电话里语气轻松地说。 “山上找不到吃的，你知不知道，每多等一天，我们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姚破敌脾气暴躁。 他们是仓皇出逃，根本就没带够补给，十多人每天的吃喝，是一个大问题。 “相信我，困难都是暂时的。” 加里森在电话里说完这句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公海，一艘游艇上，加里森躺在沙滩椅上。 “boss，剑齿虎的那伙人，恐怕现在依然天真的相信，你会帮他们脱困的。” 一个扎着马尾的男保镖，用讥讽地语气说。 “是啊，姚现在依然认为，我需要他们帮我做事，在傻乎乎的等着被拯救。” 加里森神色自得，摇晃着玻璃杯里的红酒。 “沙洲那边的行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扎着马尾的男保镖期待地询问。 “不，再等等，等到姚被发现后，帮我们吸引住夏国警方注意时，我们再开始自己的计划。” 加里森非常谨慎地回答。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姚破敌能帮他打探到沙洲秘密基地的情报，毕竟从京城到沙洲一千多公里，变数实在太多了。 他需要的仅仅做出姚破敌向沙洲逃窜的假象，牵扯住夏国警方的注意力。 现在，他的计划非常成功，离奇消失的姚破敌等人，牵扯了周边区域军警的大量注意力。 潼临武装部招待所内。 “阮红玉，你确定姚破敌带人往山里逃了？” 江华看着阮红玉的眼睛问。 “你不信就算了。” 阮红玉手和脚上都戴着镣铐，正在喂她的那只黑猫吃小鱼干。 江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怎么样？” 乔斌正站在走廊上抽烟，看见江华出来，有些着急地问。 “她说那伙人进山了。” 江华皱眉回答。 他总觉得整件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细想时，却又毫无头绪。 “小张，你把老丁喊过来。” 乔斌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办事员说。 没过多久，负责接待江华一行人的老丁，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老丁，这附近是什么山，周围都连通哪里？” 乔斌掐灭了烟头询问。 “鹞子山，要说能连通哪里，这我可不好说，毕竟我也没仔细研究过，不过听老一辈说，这条山脉挺长的，还有一截明代的古长城。” 老丁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江华听得直摇头，他之前就感觉，潼临这边安排的这位接待干部，不太靠谱，酒桌上倒是挺会来事儿，特别能搞活气氛，但是专业水平，却不咋地，完全就是个机关老油子。 “老乔，我去和赵老通个电话。” 江华走进自己的房间。 赵抗河应该一直在座机旁边守着，刚打过去就接通了。 “赵老，咱们扑空了，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说。 “意料之中。” 赵抗河语气沉着，情绪上听不出什么波动。 “我现在有种感觉，感觉姚破敌这伙人有点像是山姆情报部门丢出来的饵。” 江华语气迟疑地说。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不确定自己这种感觉，究竟是对是错，但是身为一名钓鱼老手，他觉得这事儿似乎哪哪儿不对劲。 “饵？” 赵抗河在电话里重复了一句。 “对，他们自己应该也清楚，拖的时间越长，他们逃离出境的可能就越低，这边离国境线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他们不赶紧逃，却弃车进山了，这有点像是自投罗网。” 江华说着自己感觉。 虽然眼下姚破敌这伙人暂时消失了，但是弃车步行，也就意味着对方放弃了速度优势，等他们这边布置好包围圈，这伙人妥妥要被困死在山里。 “你说的有道理，不排除山姆情报部门，想玩声东击西的可能，我会让沙洲基地那边多注意。” 赵抗河点了点头说。 “赵老，后面瓮中捉鳖的工作，我就不参加了，毕竟我公司还有事呢。” 江华没打算留在潼临等消息。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且他后院又起火了，就在刚刚，甘甜甜给他发消息，说他老妈赵桂兰杀到京城来了。 他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已经没心思管追捕姚破敌的事儿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过堂 京城，江华买的四合院内。 “阿姨，您喝茶。” 吴芩芩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有些紧张地站在厅堂。 “你是照顾那几个孩子的保姆？” 赵桂兰侧脸打量着吴芩芩。 她知道这四合院里，住着几个半大小子，都是江华收养的，不过她今天来的时候，那几个小子都在上学，没有见着。 甘甜甜站在赵桂兰身后，也在打量着吴芩芩。 赵桂兰不懂衣服品牌，她却是认识的，对面女孩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看着素雅，其实都是大牌子，保姆可穿不起这种品牌服装。 “不是，我是江哥的朋友。” 吴芩芩吞了口唾沫，非常紧张地回答。 刚才甘甜甜已经介绍了赵桂兰的身份，她知道这位中年大妈，就是江华的母亲。 “朋友？” 赵桂兰眼中闪过狐疑。 自从知道自己多了个小孙女后，她对儿子的人品，就不太信任了，现在突然在儿子的四合院里，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由不得她不多想。 “江哥出差了，我过来帮他收拾一下院子。” 吴芩芩赶紧解释。 江华在离开之前，把四合院的钥匙，交给了她，让她平时有空，可以过来督促一下几个半大小子的功课。 毕竟，他事情太多，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虽然几个半大小子生活上有做饭阿姨照顾，但是学习上却完全放羊，压根儿就没人管。 吴芩芩跟他走的近，他心中一动，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吴芩芩。 “你和我儿子是……” 赵桂兰语气迟疑地问。 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眼前的姑娘蹦出一句，和江华是男女朋友关系，家里的一摊子事还没摆平呢，要是江华再在外面沾花惹草，估计儿媳妇儿苏芷柔肯定会和儿子离婚。 “普通朋友，我和江哥是普通朋友。” 吴芩芩眉眼通透，不等赵桂兰把话说完，就赶紧解释。 “普通朋友啊，你是干啥职业的？” 赵桂兰半信半疑，坐正了身子审问。 她就怕吴芩芩是那种没有正当职业，专门依附男人生活的拜金女。 “我是舞蹈演员。” 吴芩芩满心紧张，老老实实地站着回答。 “难怪……” 赵桂兰小声嘀咕了一句，难怪刚才一见面，就觉得这姑娘气质不一般。 “家里是干什么的？” 赵桂兰继续询问。 她听说现在大城市里，有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姑娘，就喜欢往有钱男人身边凑。 “我父亲是干部，爷爷也是干部。” 吴芩芩有种见家长的错觉，心里紧张的不行，手心不停冒汗。 “当官的啊，在什么单位上班？” 赵桂兰担心小姑娘骗她，就多问了一句。 “喏，我爷爷。” 吴芩芩小心翼翼，指了指正在放新闻的电视说。 新闻里面吴立村正在视察一家乳制品企业，身边呼啦啦围着一大圈人。 “帮忙打伞的那个？” 赵桂兰看见一个撑伞的小老头，弯腰驼背，看年纪倒是有些蛮符合吴芩芩的爷爷。 “站在伞下的那个。” 吴芩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外面正下着小雨，吴立村被人前呼后拥，站在伞下，正在指点江山，身边一群企业领导，正躬身聆听。 甘甜甜看了一眼新闻标题，心里一惊，立刻躬身在赵桂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唉呀，妈呀。” 赵桂兰手一抖，把茶碗摔破了。 她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听甘甜甜解释后，也知道吴芩芩的爷爷，是什么级别的干部，想象自己刚才，对吴芩芩的态度，她突然心虚的厉害。 “不好意思啊阿姨，是不是烫着您了？” 吴芩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泡茶的水太烫了，把赵桂兰手烫着了，内疚地跑过来查看。 “没事儿，我没事儿。” 赵桂兰连连摇手。 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大半辈子都待在乡下，打交道最多的干部，就是村长，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把大领导的女儿，当成小三审了一顿，心慌的同时，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是江华回来了。 “妈，来京城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江华大大咧咧地走进院子。 薛山和坦克一左一右，手里提着一堆的行李，里面有一些是路过商场时，江华给母亲买的补品。 “你还有脸来见我啊？” 赵桂兰看见儿子回来，冷哼一声。 “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我妈，我是您儿子，怎么就没脸见您了？” 江华嘻嘻哈哈，企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少跟我扯犊子，孙楚熙是怎么回事，悄不愣登的，给我整个孙女出来，你倒是挺能给我惊喜的。” 赵桂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瞅着儿子。 “意外，就是个意外，家里有客人呢，咱们今天别说这些。” 江华一脸尴尬地摸着鼻子。 吴芩芩吃惊地看着江华，她又不傻，从江华母子刚才的对话，已经能听出很多东西了。 “闺女，我跟你说，我这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赵桂兰人老成精，从吴芩芩刚才对她的态度，就猜出来，这位家世不凡的姑娘，似乎对她儿子，有那么点意思，家里已经够乱的，她可不想再继续添乱。 “对，我不是个好东西。” 江华点头哈腰，认错态度良好。 “阿姨，您大老远过来，一定还没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不错。” 吴芩芩一脸尴尬，赶紧岔开话题。 “对对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江华很感激吴芩芩帮他解围。 “吃什么吃，气都被你气饱了，没心情吃。”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婶儿，您在家里不是一直叨念正宗的京城烤鸭么，来都来了，当然要去尝尝。” 甘甜甜眉眼通透的打圆场。 “对对对，京城烤鸭是一绝，妈您坐着，我这就打电话去订座。” 江华也不等赵桂兰说话，就拿着手机，一溜烟跑了出去。 站在四合院门口，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就算上次被人拿火箭筒射，他也没这么狼狈过，家里老太太最近是越发厉害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姚家风波后续 吴芩芩走出四合院，正准备和江华说话，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几乎是挨着两人停下。 车窗降下来，一个头发油光发亮的三十岁男人，笑容轻浮地向吴芩芩招手：“表妹，找你老半天了，赶紧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江华微微皱眉，虽然恼火跑车车主刚才差点撞倒他，但是看他和吴芩芩是亲戚，便只是往旁边让了让，没有说什么。 “那个谁，抽烟站远点，我这车漆可不便宜，烫坏了你赔不起。” 坐在跑车里的白令一侧脸，终于注意到吴芩芩身边的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表哥，这是我朋友，你别这么说话。” 吴芩芩看到表哥对江华很不礼貌，心里有些不高兴。 “行了，啥朋友啊，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你又缺少经验，不要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小姨妈小姨夫难得从国外回来一趟，今天家族聚会，就等你了，别磨叽了，上车！” 白令斜睨了江华一眼，见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皱，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小姨妈回来了？” 吴芩芩有些惊讶，她是刚刚才知道这事儿。 “刚下飞机，她挺惦记你的，专门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 白令打开车门，把吴芩芩推进副驾位置坐下。 “江哥，对不起啊，家里有点事儿，我表哥不太会说话，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吴芩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华。 “和他道什么歉，犯得着么？” 白令不等江华说话，很不礼貌地一脚踩在油门上，跑车喷出一股尾烟，扬长而去。 “呵，世家子弟。” 江华摇了摇头，把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没计较白令刚才的无礼，在他眼里，白令不过是一个标准的世家子弟模板罢了，和这种人没什么好生气的。 吴芩芩虽然离开了，但是他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一想到四合院里还有一位老佛爷等着他安抚，他就感觉头大。 “表哥，你刚才不该那么没礼貌。” 吴芩芩坐在车里，语气不满地说。 “今天是家族聚会的日子，咱们不聊不相干的人，你知道小姨父这次回来准备干嘛吗？” 白令岔开话题。 “回来探望姥姥和老爷？” 吴芩芩眼中闪过无奈，她知道表哥就是这么个性格，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三十岁的人了，还一点都不成熟。 “不是，小姨父这次回来是投资的，他很看好国内的能源市场，准备进军煤炭行业。” 白令眉飞色舞地说。 和吴芩芩父亲家族那边走从政的路子不同，她母亲的家族这边主要靠经商，白令口中的小姨父，很早就移民山姆，手里握着一家几十亿规模的投资公司。 “哦，我对商业上的事儿不太懂。” 吴芩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心里还想着江华的母亲，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应对是否得体，会不会给江华母亲留下不好的印象。 “说起来，这事儿跟我大姨父那边，也有些关系。” 白令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兴奋地说。 “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吴芩芩回过神来，好奇地问。 她父亲因为竞选关键位置失利，最近脾气不太好，她都不太敢回家。 “之前北方的煤炭市场，一直是姚家在把控，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结果还是你家老爷子厉害，风不动雨不动地就斗倒了姚家，现在上游煤炭产业，出现了空窗，小姨父就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才连夜坐飞机从国外赶回来。” 白令讲诉着这次家族聚会的起因。 “姚家倒台，和我爷爷没关系。” 吴芩芩赶紧解释。 她虽然不知道姚家倒台的具体内情，但是知道这事儿跟江华有很大关系，她们吴家可没那本事斗倒姚家，前不久还为她哥哥的事情，焦头烂额呢。 “唉呀，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谦虚了，总之，姚家倒了，留下了一块大肥肉，我们是这么想的，仕途上的资源，全部都归你们吴家，不过商业上的资源，就由咱们帮着打理，一个在商，一个在政，两家合作，才能共创辉煌。” 白令唾沫横飞地说。 “表哥，这样做不合适。” 吴芩芩一脸为难，她知道姚家倒台，和她们吴家关系不大，现在她母亲那边的家族，急不可耐，跳出来瓜分姚家遗产，吃相有些太难看了。 “合适，太合适了，我跟你说，你姥爷已经往京城赶了，准备亲自和你爷爷谈谈。” 白令自说自话，完全不给吴芩芩说话的机会。 “表哥，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家族聚会我不想参加了。” 吴芩芩闷闷不乐地说。 本来小姨和小姨父回来，她心里是挺高兴的，毕竟有一年多没见了，而且表妹和她关系不错。 但是从表哥嘴里，听到家里这些人的盘算后，她心里很不舒服，明明斗倒姚家是江华的功劳，但是他们却一声不吭地站出来摘桃子，这也太不地道了。 “不行，今天的聚会你必须去，小姨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家里是山姆那边的华人家族，在唐人街有很多产业，自己也是哈弗毕业的高材生，一表人才，他这次是跟小姨父一起回来的。” 白令语气强势地说。 商人家庭扩张版图大多都是靠联姻，不过他们家族男丁兴旺，女孩太少，他小姨父自己的女儿，还在读高中，没有成年，就把主意打到吴芩芩头上。 “停车！” 吴芩芩寒着俏脸。 她脾气温和，但不代表没有脾气，现在心里真的是非常生气了。 “再忍几分钟，前面就到了。” 白令把车子向着前面的酒店开去。 吴芩芩赌气靠在车子椅背上，不再和表哥说话，心情糟糕透了。 另一边，江华站在四合院门口，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寻思着母亲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才贼头贼脑地回到院里。 “你可以继续在外面蹲着，就算蹲一天也没关系。” 赵桂兰抱着胳膊，冷笑看着贼头贼脑地儿子。 “妈，这您就冤枉我了，刚才给你订座呢，走，咱们现在就去吃烤鸭。”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不去，你和刚才那姑娘，是什么关系？” 赵桂兰用审问地语气问。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我丢弃的，你们也不能抢 “人家姑娘不都解释了吗，就是普通朋友。” 江华赔着笑脸回答。 他和吴芩芩确实是没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母亲问起，他也不心虚。 “我跟你说，那姑娘家里背景可不一般，你没事不要招惹她。” 赵桂兰不放心地警告。 “我发誓，还不行么？” 江华举起手，嬉皮笑脸地哄着母亲。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好，说说小楚熙的事儿吧。”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心里想不通他这个没皮没脸的性格，究竟是随了谁。 “说啥？” 江华双手一摊，满脸无辜。 “有我小孙女的照片吗，我想见见。” 赵桂兰犹豫又期待地说。 “您不是跟芷柔保证，说她不同意，您就不见吗？” 江华拿母亲打趣。 他其实能理解母亲的心情，虽然恨不得打死他这个混账儿子，但是老人家对于孙辈都是溺爱的，就算嘴上说不见，心里却是绝对想见的。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赵桂兰气的直拍胸，然后拿起墙边的扫帚，追着江华打。 “婶儿，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甘甜甜一脸担心地在后面扶着。 “别拉我，我今天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赵桂兰火冒三丈，气喘吁吁地追着。 “妈，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么，您不就是想看楚熙的照片吗，我这儿有视频呢。” 江华举起双手投降。 “别磨叽，赶紧的。” 赵桂兰着急地催促。 苏芷柔不同意，她是不会去深市见楚熙的，但是心里又想，忍不住了，才跑来京城找儿子。 江华跑去房间，取出笔记本电脑，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开。 “熙熙，这是什么？” 视频打开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镜头对准一张幼儿识图的卡片。 “熊猫。” 小楚熙可爱的脸蛋，出现在镜头中。 “这个呢？” “小猴子。” “熙熙真聪明！” 赵桂兰看到镜头中的楚熙，热泪盈眶，她已经认不出，这个孩子她其实见过。 坐在小板凳上的小楚熙，扎着两个冲天辫，乖巧可爱，小脸蛋肉乎乎的，眉宇间有些像她姐姐江双儿。 江华看着视频中的女儿，心里也有些感慨，很想抱着女儿，听她用脆脆的声音，喊他爸爸。 “这段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 赵桂兰抹了抹眼泪说。 “婶儿。” 甘甜甜伸手从旁边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上星期。” 江华把手搭在母亲肩膀上回答。 孙缈缈买了一台进口的数字摄像机，会记录一些小楚熙成长中的花絮，有时候也会挑一些有趣的视频，传给江华。 “旁边那个，就是孩子妈妈？” 赵桂兰用餐巾纸擦了擦眼角又问。 孙缈缈在视频中没有露面，只是拍到她的手臂，不过在后来的对话里，赵桂兰听见小楚熙喊旁边女人妈妈了。 “嗯。” 江华心不在焉，思绪已经飘向远方。 “你真是作孽！” 赵桂兰又气的打了儿子一下。 江华苦笑着也不闪躲。 打完之后，她又让江华把视频回放给她看，伸出手触碰着屏幕，用指尖在小楚熙的脸蛋儿上滑过，眼神痴痴的。 “您真要想见，可以去深市，我给您安排。” 江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 “你真要有本事，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啊，这样躲着不回家算什么？” 赵桂兰越说越气，又要站起来打儿子。 “是是是，我没本事，您消消气。” 江华苦笑连连，公司的事情，他怎样都有办法，但是家里的事情，他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赵桂兰打累了，坐在石墩上抱怨。 江华愁眉苦脸站在一旁，准备继续挨训，幸好兜里的电话铃声，拯救了他。 “妈，我去接个电话，电脑里面还有其他的视频，您让甜甜帮您放。” 江华讪笑着举起手机说。 “滚滚滚！” 赵桂兰一听还有其他视频，也顾不上儿子了，挥手让他滚远一些，眼不见心不烦。 电话是何詹泊打来的，他目前在集团里管着金融类的业务。 “江董，这两天煤炭概念股波动很大，我打听了一下，听说北方煤炭市场要洗牌了，您正好在京城，知道什么内幕吗？” 何詹泊管着投资，国内股市的波动，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内幕就是我把以前掌控北方煤炭市场的京城姚家，给干趴下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您这是想进军煤炭行业？” 何詹泊愣了一下问。 上次集团开年会时，江华还说集团下个阶段的工作重心，依旧放在通讯上面，怎么一转眼，跑去煤炭行业搅风搅雨了？ “这是私人恩怨，跟公司发展战略不相干。” 江华拿着手机解释。 “不过，眼下煤炭股价波动很大，很有操作空间，您是怎么打算的？” 何詹泊有些意动地询问。 之前国内股市的盘子小，他有些瞧不上，很少关注，不过这一年多内地股市发展飞速，已经足够容纳大笔的资金入市了。 “再等等看吧，煤炭行业一直乱象丛生，之前上面出手调控了一次，不过成效不大，我估计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姚家算是北方煤炭行业的一面旗帜，现在这面旗帜倒了，他觉得上面不会放任不管，上次跟赵抗河闲聊，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接下来对煤炭行业，还有一次大的调整。 “江董，咱们不动，这个机会可就白白便宜了别人，我这两天监测到，有大笔的资金，在向煤炭板块汇聚。” 何詹泊对内地煤炭市场不了解，他关注的都是金融上的事情。 “正常，姚家倒了，有人盯上了这块肥肉，不过这么大一块肥肉，一个不好是会被撑死的。” 江华冷笑一声。 他目前公司的盘子已经够大了，无意继续扩张，但是自己打死的猎物，让别的野狗来分食，他又没那么大气。 他现在有些想看看，这第一只窜出来的野狗，究竟会是谁。 “要不，咱们先把枪架好，我有预感，偷偷入市的这股资金很有实力，是个好猎物。” 何詹泊顺着江华语气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追求者 酒店里。 “企恩，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表妹吴芩芩，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白令在包间门口，跟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热情拥抱。 “吴小姐，你好，我是孙企恩。” 孙企恩目光扫过吴芩芩，眼中闪过惊艳，主动伸出手说。 “小姨呢？” 吴芩芩无视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推开了包间的门走进去。 孙企恩手臂伸到一半，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企恩，别见怪，我表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有些娇纵。” 白令拍了拍孙企恩的肩膀，缓解了他的尴尬。 “没关系，脾气娇纵的女孩子，显得更可爱。” 孙企恩摆脱尴尬情绪后笑着说，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包间里面坐了不少人，坐在圆桌主位的是一对中年夫妇，打扮的十分洋气，男人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戴着一副茶色眼镜，正在跟桌上的人谈笑风生，女人穿着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化着民国风的复古妆。 “是芩芩吧，越来越漂亮了。” 女人看见站在包间门口的吴芩芩，笑盈盈地站起身打招呼。 “小姨！” 吴芩芩跑过去抱住女人。 她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都是小姨在照顾她，虽然后来小姨就出国了，但是留在童年里的美好记忆，是抹不掉的。 “小姨，表妹这次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吴芩芩跟包间的其他人打过招呼后问。 “她还没放假呢，没办法跟着一起回来。” 小姨父穆志存笑呵呵地解释。 这时，白令和孙企恩也走进包间，穆志存把孙企恩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芩芩，我和企恩的爸爸，是关系很好的合作伙伴，他也很优秀，之前在华尔街的投行工作过，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多交流。” “我又不懂金融，没什么好交流的。” 吴芩芩板着脸，挨着小姨坐下。 “小令，去看看你二姨怎么还没过来。” 小姨唐首芳见气氛有些尴尬，立刻转移话题。 话音刚落，吴芩芩母亲就推开包间门走进来，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我来晚了。” “妈，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吴芩芩没看见自己父亲。 “你爸回单位了，说是工作有变动，一大早上接到电话就走了。” 吴母脱下毛呢外套，搭在椅背上。 “肯定是升迁的事儿，现在姚家倒了，没人和姐夫争位置，姐夫再往上走一步，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穆志存说着端起酒杯，号召大家为了这件喜事儿碰一杯。 “说真的，我现在倒不希望他爬的有多高，就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吴母轻叹一声，拉着女儿的手说。 这些天，家里发生的这些变故，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哥怎么样了？” 吴芩芩低声询问母亲。 因为事情查清楚了，她哥哥已经被放回家里，不过回到家里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谁也不见。 “还是那样儿。” 吴母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阿姨，您好，我是孙企恩，现在在穆伯父的公司工作。” 孙企恩主动跟吴母打招呼。 “你好。” 吴芩芩母亲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别站着了，都坐吧，今天来的都是家里人，大家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咱们别吃边聊。” 穆志存笑着招呼。 “芩芩，还在歌舞团上班呢？” 大家家长里短聊了一些后，唐首芳关心起吴芩芩的工作。 “嗯。” 吴芩芩感觉坐在她对面的孙企恩，总是盯着她看，心里很不得劲，想要逃离。 “表妹，要我说那破歌舞团都快倒闭了，有什么好干的，干脆出来开公司单干，表哥带你。” 白令夹着菜，大大咧咧地说。 “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只喜欢舞蹈。” 吴芩芩翻了个白眼。 原本小姨回来了，她心里挺高兴的，但是这场家庭聚会的气氛，让她有些腻味。 “二姐，芩芩谈男朋友了吗？” 唐首芳微笑询问。 “还没，她才刚参加工作，不急着谈朋友。” 吴母看了眼女儿，笑着回答。 “二姐，我这些年在国外的华人圈子，认识不少优秀的年轻人，就比如企恩……” 唐首芳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 “小姨，妈，我吃饱了，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慢慢吃。” 吴芩芩放下筷子，站起身说。 说完，她拿起外套就走了，留下有些错愕的一屋子人。 “不好意思啊，她以前脾气不是这样的。” 吴母一脸歉意地说。 她发现女儿最近和那个叫邢亚楠的女律师混一起后，脾气变了不少，变得有主见和刚强了，作为母亲来说，她是乐于看见女儿成长的。 “我出去看看。” 孙企恩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吴芩芩走出包间后，给邢亚楠打了个电话。 “邢律师，有时间吗，出来喝杯咖啡。” 吴芩芩刚才就没怎么吃，肚子还是饿着的。 “大小姐，你哥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怎么还一副唉声叹气的语气？” 邢亚楠因为吴芩芩二哥的案子，名气大涨，在律所正是春风得意。 “一言难尽，出来聊聊呗。” 吴芩芩朋友少，因为二哥的案子，阴差阳错跟邢亚楠成为朋友。 她没出酒店，在一楼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吴小姐，关于这次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孙企恩走到吴芩芩对面坐下，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孙先生，我暂时没有谈朋友的打算，你走吧。” 吴芩芩感觉这人跟苍蝇似的，你走哪儿，他就跟哪儿，腻味死了。 “就算不做男女朋友，也可以做普通朋友嘛。” 孙企恩不死心地说。 他在过来之前，就通过穆志存了解到了吴芩芩的家庭背景，见到她本人后，更是一下子就沉迷难以自拔，像这样有家世有容貌的女孩，绝对是稀缺资源。 吴芩芩不耐烦地把脸侧向窗外，却正好看见江华从车上下来。 她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立刻拿着外套追了出去。 孙企恩被吴芩芩绽放的笑容，给惊艳住了，等他回过神时，吴芩芩已经不在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互殴 “江哥，这边！” 吴芩芩站在酒店门口，高兴地扬起手打招呼。 “吴芩芩，你怎么在这里？” 江华愣了一下。 他在四合院里，差点被老妈把耳朵叨出茧子，好不容易找个跟朋友谈事的借口，才跑了出来。 “我小姨从国外回来了，今天家庭聚餐，江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吴芩芩一脸期待地问。 “不是，凑巧跟朋友约在这里。” 江华笑着解释。 他约了沙平在这边喝下午茶，然后有些事情，想跟沙平聊聊。 “呦，这不是江大老板吗？” 邢亚楠的律所就在附近，走过来时，正好看见江华跟吴芩芩在酒店门口聊天。 “邢律师，官司打的很漂亮，谢谢你了。” 江华非常客气地说。 他之前在暗中查姚家的事情，一直是邢亚楠在明面上吸引火力，这女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能力还是有的。 “是我要谢谢江董成全，给了我扬名的机会。” 邢亚楠笑着说。 “行了，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江哥，你朋友来了吗，我请你们喝下午茶。” 吴芩芩现在阳光开朗的样子，跟在包间里完全判若两人。 “芩芩，这是你朋友吗，介绍一下呗。” 孙企恩双手插在兜里，风度翩翩地走过来说。 吴芩芩听到孙企恩的声音，就有些皱眉，心里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表妹，怎么又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了，不是跟你说了，你社会经验少，交朋友一定要谨慎吗？” 白令吃完之后，追下来查看情况，正好瞧见这一幕。 “说谁是不三不四的人呢？” 邢亚楠是个暴脾气，属于一点就炸的那种。 “江兄弟，站酒店门口干嘛呢？” 沙平从后面走过来，拍了一下江华的肩膀。 “遇见朋友，打个招呼。” 江华笑呵呵地拍了拍沙平的胳膊。 上次因为有事，两人见面之后，也没怎么细聊，今天倒是有大把的空余时间。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跟你是朋友？” 白令斜睨着江华。 “表哥，别这么说话。” 吴芩芩又气又急。 “呦，这不是开皮包公司的白总吗？” 沙平目光扫过白令，嗤笑一声。 “你说谁开皮包公司呢，我那是正经的贸易公司。” 白令瞅着沙平有些眼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得了吧，连个正经的仓库都没有，被查封的那批假货，还在我们单位放着呢。” 沙平一脸不屑。 “我去你的，原来是你个王八犊子，在暗地里阴我。” 白令火冒三丈，一拳向沙平脸上打去。 “卖假货害人，你还有理了？” 沙平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立刻挥拳还击。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吴芩芩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报警吧。” 邢亚楠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报警。 “别，一点小事，报什么警呀。” 江华伸手阻止邢亚楠，担心报警对沙平影响不好。 两人互殴了几拳后，吴芩芩涨红了脸把白令拉开，江华也拉住继续挥拳的沙平。 沙平刚换了岗位，如果这时爆出打架斗殴的事情，会影响他的前途。 “孙子，爷爷记住你了，你，还有你，你们俩都给我等着。” 白令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用手指了指沙平，又指了指江华。 “行吧，我们等着。” 江华一脸无所谓地说。 对于白令这种纨绔子弟，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白令，我盯死你了。” 沙平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指了指白令。 他刚调到了工商部门，负责打假，白令算是撞他枪口上了。 孙企恩扶着白令走了，吴芩芩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心里十分不好意思，认为今天这事儿，都是她惹出来的。 “走吧，别在外面站着，我订了雅间。” 江华打量了沙平几眼，见他没什么大碍，带着几人往酒店走去。 “之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你找我到底啥事儿？” 沙平整理着被弄乱的发型。 “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集团旗下的手机，在市面上出现了一些假冒产品，你正好是工商口的，就找你过来商量。” 江华笑呵呵地说。 “江董，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帮你起诉那些制假造假的企业，让他们赔偿损失。” 邢亚楠眼神一闪，趁机给律所揽业务。 “邢律师，你这是和我们集团的法务抢业务做啊。” 江华笑呵呵地打趣。 “不敢，话说回来，毕竟打侵权官司，我们律所更专业，不是么？” 邢亚楠脸皮很厚，保持着微笑。 “交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附加条件。” 江华走进雅间，坐下之后，沉吟了一下说。 “什么附加条件？” 邢亚楠目光灼灼地问。 “你帮忙当两天导游，陪好一个老太太。” 江华打量着邢亚楠说。 甘甜甜对京城不熟悉，他在京城也找不到其他信得过的朋友，邢亚楠精明强干，虽然不是专业导游，但身为口齿伶俐的律师，应付一个赵桂兰，绝对没问题。 “我是律师，不是导游。” 邢亚楠没想到江华，会提出这么一个怪条件。 “介绍景点啥的，都不重要，我看中的是你应变能力和口才，你只要把老太太哄高兴了，让她开开心心坐飞机回家，业务上的事情，都好商量。” 江华现在一心只想把老佛爷送回去。 “你这人，怎么一天到晚奇奇怪怪的。” 邢亚楠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华这种有很多怪癖的奇怪老板。 傍晚的时候，吴芩芩回到家里，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等她。 “回来了，中午怎么回事儿，你表哥和谁打架了？” 吴母关心地问。 “妈，是表哥自己无理取闹。” 吴芩芩自然不会帮白令说话。 “小令是有不少缺点，但他毕竟是你表哥。” 吴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妈，情况您也看见了，我不想谈朋友，他们非要给我介绍孙企恩，我都快烦死了。” 吴芩芩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你小姨也是一片好心，不过孙企恩确实不合适，妈不想你嫁那么远，就希望你留在京城，这事儿回头我跟你小姨说。” 吴母心痛地看着女儿。 刚经历了一场大变，她现在更看重家人，只想儿女都平平安安地陪在身边。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金融事业部 深市。 “何总，这是这周的股市分析报告。” 穿着高跟鞋的秘书，敲了敲开着的玻璃门，抱着一摞文件夹，走进办公室。 “我这里还有两份文件要审批，你先挑重点说说吧。” 何詹泊在低头翻阅一份文件。 江华把手里的几家公司，合并组成集团后，他负责金融这一块，手里掌握着几十亿的资金流，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下班。 “我们重点关注的通讯板块，涨势稳定，不过煤炭板块异军突起，这周有三支煤炭概念股，出现了涨停。” 秘书把一摞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从里面挑出几份，放在何詹泊身前，这些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内容。 “查到是哪家私募机构在操作了吗？” 何詹泊在手里的文件上签上字，放到已审阅过的那一堆文件上。 “香江的宏森资本，这家机构刚经历大换血，新上任的总经理，您应该很熟悉，她就是您的老同学杨百雅。” 秘书笑了笑说。 她今年三十一，刚入行那会儿，就跟着何詹泊了，那时何詹泊还在香江的一家小金融机构工作，她给何詹泊当助理。 作为一个跟了何詹泊差不多十年的老下属，对于何詹泊的那些往事，她可以说比江华还清楚。 “是她？” 何詹泊愣了一下，语气非常意外。 “对呀，是不是感觉世界很小？” 秘书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何詹泊。 “她回国了？” 何詹泊眼神有些复杂。 他记忆力最深刻的那一段，是在机场，杨百雅拖着行李箱，决然离开的那一幕。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有些意难平。 “对，她回国了，八年一晃而过，您已经不是当年的穷小子了，面对旧情人，您究竟是选择一雪前耻，还是再续前缘？” 宁佳嘴角上翘，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何詹泊。 何詹泊平时在公司里，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下属都十分怕他，也只有她这样和何詹泊经历过风雨的老人，才敢这样跟他打趣。 “宁佳，是我给你布置的任务太少了，还是你太闲了？” 何詹泊没好气瞪着自己秘书。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大老板在京城又收购了两家新公司，我还得去做计划书。” 宁佳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窃笑着退出办公室。 她口中的大老板，自然是江华，江华在京城跟夏铁合作，开的动车研发公司，还有由收购市歌舞团，改制而成的京城歌舞艺术中心，都是挂靠在集团旗下。 江华这个当老板的动动嘴，下面的手下自然要跑断腿，例如公司构架，还有股权分配，这些都丢给何詹泊的部门在做。 在宁佳离开后，何詹泊盯着手里的文件，却始终无法再静下心来。 公司里面不能随便抽烟，但是有专门的抽烟区，他从兜里摸出香烟盒，走出办公室。 这栋大厦都是集团自己的产业，顶层被江华改造了一下，铺上了草坪，还种上了一些绿植，还建了个小网球场，非常适合员工放松休闲。 何詹泊上了顶层，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把手伸进兜里，准备摸出打火机点燃，从旁边伸出一只握着打火机的手，“啪”一下脆响，打火机火苗燃起。 “谢谢。” 何詹泊看了眼站在身边的王元炜说。 为了提高办公协调性，统一管理，王元炜的奔腾网络，已经从之前的旧办公楼，搬到了新修的大厦这边，楼上楼下的，何詹泊倒是跟王元炜经常见面，两人自然熟了起来。 “这地方不错，工作累了，上来透口气，散散心，所有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王元炜站在护栏边，眺望远方。 现在深市的发展日新月异，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钢铁丛林，车水马龙。 “平时很少看你抽烟，要不是今天遇上，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 何詹泊抽了口烟说。 “很少抽，更习惯喝咖啡提神。” 王元炜笑了笑说。 他经常需要带团队熬夜加班，如果大家都抽烟，那办公室就乌烟瘴气了，所以困了累了，还是比较习惯喝咖啡。 “你们开发的飞讯语聊办公版不错，公司员工基本都在用，好多工作坐在电脑面前就能交接，太方便了。” 何詹泊扬了扬手里的香烟说。 “都是江董的创意，我们只是把江董的构思，做成产品而已。” 王元炜十分自谦地说。 江华捣鼓出的飞讯语聊办公版，融合了前世企鹅办公版，还有微信的一些特点，虽然在功能上还有欠缺，但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非常先进的办公软件了。 “听说你以前在国外工作过几年，那边真就那么吸引人吗？” 何詹泊目光迷茫地盯着远方问。 他这些年也跑了不少地方，但都是匆匆去，匆匆回，无法体验到定居国外，是一种什么感受。 “怎么说呢，这就跟围城一样，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如果现在让我选，我肯定选国内。” 王元炜感觉何詹泊今天有些多愁善感。 “是啊，让我选，我也选国内。” 何詹泊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和王元炜虽然都是在给江华打工，但是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打工皇帝，至少他们的收入，对标国外同体量的公司，那是一点都不差，甚至还要超过很多。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有国际猎头公司来挖你？” 王元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何詹泊一眼。 之前也有国际猎头来挖过他，开出的待遇还挺高的，不过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跟着江华，不只能实现财富自由，更重要的是还能不断见证奇迹。 “怎么可能，得什么体量的公司，才挖得动我？” 何詹泊哑然失笑。 他是江华的心腹，手里掌握的资金，能把华尔街的一些小投行都砸死，挖他的成本，不是一般的公司，能够承担的。 “也对，你也不是那种看重眼前名利的人，否则也不会拒绝那么多金融杂志的采访了。” 王元炜笑着说。 几乎每天都有金融媒体，向何詹泊发出采访的邀请，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意难平 “我这是在跟江董学习，人家身价百亿的老板，都这么低调，我一个打工仔乱得瑟，有意思吗？” 何詹泊掐灭手中的烟头。 “我倒是希望那些杂志来采访一下我，可惜没人对it民工感兴趣。” 王元炜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感觉你也不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呀？” 何詹泊疑惑不解地问。 他一直挺佩服江华挑人的眼光，江华手下这些部门的负责人，或许能力有高有低，但有一个相同的共同点，那就是心里的理想和热血未灭，不是陷入金钱无法自拔的名利之徒。 “也不为啥，就是堵口气，我回国的时候，和女朋友分手了，分手不到一个月，她就嫁了个老外，还扬言我目光短浅，迟早会后悔回国，我现在就想让她看看，国内一样也能大展鹏程。” 王元炜郁闷地吐出一口气说。 江华当初挖他的时候，他在国外大厂刚升职为项目负责人，谈了几年的女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双方都见了家长，准备买房结婚了。 结果被江华一通忽悠，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中邪了，就一门心思的想回国实现梦想。 女朋友一听他想回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让他梦想和爱情二选一，当时王元炜犹豫了一下，就因为这几秒钟的犹豫，那位性格娇蛮霸道的富家千金，扬手一耳光，转身就走了。 “兄弟，你是为了梦想牺牲爱情，而我是连手都没机会牵，就被一脚踹了，你比我强。” 何詹泊一脸感慨，拍了拍王元炜的肩膀。 他的故事比王元炜还狗血，大学同窗四年，他就暗恋了四年，好不容易备胎转正，还没高兴几天，却悲剧的发现，自己仅仅只是被当成一件赌气的工具。 “既然她都不在意你，你干嘛还惦记着她？” 王元炜听完何詹泊的故事，发现这位在股市上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比他还惨。 “也不算惦记，就是有些意难平。” 何詹泊神色悻悻地抽了口烟。 好歹也是追过四年的女神，要说忘是没那么容易忘的，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说有多爱那个女人，也绝对谈不上，就是突然听到对方的消息，一口气堵在心里，憋的难受。 “意难平说的好，何总，想不到你竟然和我是知己。” 王元炜用力拍着何詹泊的肩膀。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去自动贩卖机买几罐啤酒过来，咱们边喝边聊。” 何詹泊平时在下属面前需要装强势，这些往事也找不到人聊，难得遇到一个有相同经历的，感觉不喝个几杯，心里不痛快。 “喝，必须得喝。” 王元炜之所以跑上来透气，就是从同学那里得知，前女友和外国老公离婚了，心情很复杂，偌大个公司，也找不到人能述说，所以上来散散心。 过了一会儿，何詹泊提着几罐啤酒上来，两人勾肩搭背坐在草坪上，你一罐我一罐，边喝边聊。 “要说起来，我还是佩服江董，人生赢家啊，事业成功，情场也得意，估计他都没体会过，被女人甩是啥滋味。” 王元炜平时很少沾烟酒，喝了两罐啤酒后，有些管不住嘴。 “江董也有江董的难处，这世上没人能一帆风顺。” 何詹泊是江华心腹，对他的事情，比王元炜还是要了解的多一些。 “我才不信，我要有江董那本事，小雪才不会把我踹了，估计得哭着求着要嫁给我。” 王元炜用力挥舞着手臂。 他是个搞it的，情商本来就低于智商，跟何詹泊一比，城府更是差了一大截，喝了酒后，是想到啥说啥。 “别拿老板说事儿，他现在估计也烦着呢，喝酒喝酒。” 何詹泊担心王元炜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言语，拍了拍他肩膀，提醒他别把话题老是往江华身上扯。 这时，到了午休时间，一群公司的妹子，叽叽喳喳，拿着网球拍上楼。 鹿禾米跟宁佳也在里面，两人虽然在公司的级别，隔了好几级，但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比较谈得来的球友。 看到勾肩搭背，坐在草坪边缘喝酒的两个男人，鹿禾米扬了扬眉，用开玩笑语气说：“这还没下班呢，就喝上了，要不要食堂的师傅给你们炒两盘菜？” 她在江华公司，虽然担着股东的名义，实际上手里负责的事情不多，属于那种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主儿。 因为她手里的游戏项目一直盈利，而且她家里的关系，也帮集团开了不少绿灯，江华也就任由她当个混子。 也只有她这种比较超然的地位，才敢开何詹泊的玩笑。 “他们不用菜，故事就是下酒菜。” 宁佳捂嘴轻笑。 “不要乱说，最近公司效益不错，我和王总监小喝一点，庆祝一下。” 何詹泊拍了拍裤子，神色自若地站起身。 两罐啤酒对他来说，就跟喝饮料没区别，而且在尔虞我诈的股市上，历练出来的城府和情商，也不是王元炜这种技术男，能够比的。 王元炜就不行了，喝得半醉不醉，一脸傻笑地站起身，看着鹿禾米，傻笑说：“鹿总，今天是11号，光棍节快乐。” “呵呵，我也祝你快乐，祝你一直快乐下去。” 鹿禾米皮笑肉不笑，翻了个白眼拉着宁佳走了。 何詹泊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元炜，心里为这位兄弟的情商感到着急。 走到一半，宁佳突然转过身，对何詹泊说：“何总，宏森的杨总想约你，电话打到你旧手机上面了。” “咳咳，她约我干嘛？” 何詹泊刚仰着脖子，打算把易拉罐里残余的一点啤酒喝完，免得浪费，差点被呛住。 “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想你了呗。” 宁佳撇了撇嘴，挽着鹿禾米胳膊向网球场走去。 “佳佳，我怎么听你刚才的语气，有些吃醋？” 鹿禾米一脸八卦地问。 “不可能，他是我上司，我吃他醋干嘛，再说江董禁止办公室恋情。” 宁佳立刻否认。 “得了，别把江华搬出来当挡箭牌，他什么时候禁止办公室恋情了，要真禁止了，他这个老板，就是规则最大的破坏者，也不看看咱公司，都有些什么人。” 鹿禾米嗤笑一声。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闻血而动的鲨群 打完网球，鹿禾米跟宁佳用毛巾擦着汗，说说笑笑，向电梯走去。 “宁佳，关于我现在的身份，你没告诉杨百雅吧？” 何詹泊用手拦住将要关上的电梯门。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 宁佳翻了个白眼。 “何总，工作时间喝酒，可不是好习惯，再有下次，小心我向江董打小报告。” 鹿禾米推开何詹泊的手，电梯门缓缓关上。 “干嘛要吓唬他？” 宁佳在电梯下降后，低声抱怨。 “别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你出气好不好，他要去见旧情人，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鹿禾米没好气瞪了宁佳一眼。 “我和他就是普通同事关系，轮得着我担心么。” 宁佳的脸红了一下。 同一时间，一家环境高档的咖啡厅内。 “杨总，百闻不如一见，你比照片里可漂亮多了。” 白令今天穿了一件条纹西装，打着宝蓝色领带，皮鞋光亮可鉴，打扮的风度翩翩。 “白总刚下飞机，也不休息，就约我见面，看来挺有事业心的。” 杨百雅穿着一条面料高档的黑色收腰半身裙，既有职业女性的干练，也不缺三十岁女人的知性和妩媚。 “杨总，你叫我小白就行，这次我是受小姨父之托，过来跟杨总商讨合作方案的。” 白令收敛起纨绔和高傲，把姿态摆的十分低。 他在京城的公司，因为贩卖假冒伪劣产品，已经被工商查封了。 现在无事可做，又负债累累，好不容易，才在小姨父穆志存手里，求了这份差事，就希望在新项目里，谋个好位置，以图东山再起。 “其实我跟穆总，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这次之所以回国，也是听穆总介绍，说现在内地的经济今非昔比，能够大有作为，我刚回深市不久，不过这里的变化，确实让我很吃惊。” 杨百雅换了个坐姿，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居高临下，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流。 “是啊，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的确实快，不怕杨总笑话，这是我第一次来深市，没想到这里比京城还繁华。” 白令目光有些痴迷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他之前在京城，也就混的不上不下，顶层的纨绔圈子，他没资格接触，和他差不多身价的那些小老板，他又嫌弃人家出身低，十分瞧不上，算是个眼高手低的人。 这次来了深市，见识了这里的繁华，内心还是挺受刺激的。 “聊正事儿吧，这次穆总邀请我过来合作，想要控盘a股的煤炭板块，我就想知道，事成之后，利益怎么分配？” 杨百雅放下手中咖啡杯，目光灼灼地问。 当初，穆志存邀请她回国时，给出的许诺并不是捞一笔就跑，而是野心勃勃，想要学华尔街背后的那些资本大鳄一样，做股市背后的操控者。 以穆志存和杨百雅目前的资本，就算联手，也在华尔街掀不起多大浪花，但是国内的股市，还有目前微妙的局势，让两人看到了机会。 “小姨父说了，这次三七分，我们七，杨总三。” 白令不疾不徐地喝了一杯咖啡。 “凭什么？” 杨百雅养气功夫不错，听到自己只能拿三成，也不生气。 “国内跟国外不一样，在这里关系和权力很重要，我们虽然占了七成，但还需要分出利益，去打点疏通关系，所以实际落到口袋里的钱，可能还不如杨总的三成。” 白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后笑着解释。 他这句话，算是有真有假，因为和吴家是姻亲关系，所以在穆志存的盘算中，他们在关系疏通上的开支，会远远低于实际支出，所以如果合作成功，他穆志存才是最大的赢家。 “白总，你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杨百雅对于刚才的分配方案，不置可否，岔开话题。 “我以前是做贸易，在京城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 白令厚着脸皮吹嘘。 他之前就是开了个皮包公司而已，经常入不敷出，时常要靠家里接济。 “那白总对股市了解多少？” 杨百雅端着咖啡杯，微笑着问。 “专业上的事儿，我确实懂的不多，但我能弄到内幕消息。” 白令被杨百雅问到了痛处，他一个开皮包公司的，对股市还真不太懂。 “这样吧，这个分配方案，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明天给白总答复。” 杨百雅提起包包，微笑着告辞。 “好的，好的。” 白令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这次谈合作的差事，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穆志存手里求来的，如果事情办砸了，那他只能做一条躺平的咸鱼了，家族估计也不会再给他什么支持。 一辆白色的进口轿车，停在外面等待杨百雅。 “百雅，事情谈的怎么样？” 助理苏珊娜启动车子，笑着问。 “真不知道穆志存怎么想的，派了一个草包过来跟我谈合作，是瞧不起我吗？” 杨百雅眼光毒辣，就刚才短短的接触，已经判断出了，白令就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这次合作，双方的投入都很大，我估计他是想拿捏一下，等百雅你主动上门去谈。” 苏珊娜开着车分析。 她和杨百雅是校友，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一般的老板和助理的关系更亲密。 “呵呵，这倒是有点像他的风格。” 杨百雅笑了。 她和穆志存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知道这人喜欢打官腔，小心思有些多。 “百雅，你是怎么想的，股市有风险，现在投入这么大，如果这次合作失败，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估计都要付水东流。” 苏珊娜有些担心地问。 杨百雅这些年在华尔街打拼，已经做到了一家中等规模投行合伙人的位置，这次她执意回国，并且收购宏森基金，遭到了合作伙伴的反对，如果不能做出成绩，那合伙人的位置，就危危可及。 “我想要试试，因为在华尔街，就算我拼搏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背后控盘的庄家，但是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杨百雅野心勃勃地说。 内地股市相比于华尔街成熟的资本市场，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杨百雅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掌控这个婴儿。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对了，这是你之前让我查的资料。” 苏珊娜从车座缝隙，拿起一份折叠起来的旧报纸。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归来已非少年 杨百雅打开报纸，里面是关于何詹泊的新闻，不过时间是三年前的，那时的何詹泊在香江股市崭露头角，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怎么是三年前的，没有时间近一点的新闻报道吗？” 杨百雅有些不解地问。 “没有，我托香江的朋友打听了，说何詹泊早就离开了香江金融圈，好像是跟了一个私人老板，帮他理财，说真的，能帮你弄到他以前的手机号，我都费了不少劲。” 苏珊娜初来乍到，接触不到更高层次的圈子，能打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明明前途大好，却居然跑去给私人老板理财，他是怎么想的？” 杨百雅用惋惜又无法理解的语气说。 报纸上的照片中，何詹泊手里举着奖杯，笑得非常灿烂，这是香江年度最佳操盘手的颁奖典礼。 “百雅，你为什么一回来就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苏珊娜好奇地问。 “出国第二年，我母亲去世了，当时我正在进行论文答辩，因为无暇分身，没办法参加母亲的葬礼，听说是他花钱帮我母亲办的葬礼，想当面对他说声谢谢。” 杨百雅沉默了一下，语气复杂地说。 “他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苏珊娜感慨了一句。 “确实是我对不起他，怪只怪当初他太穷了，所以我没办法选择他。” 杨百雅叹了口气。 “好在你现在不是联系上了吗，这是打算再续前缘？” 苏珊娜用打趣地语气说。 “不知道啊，如果他当时选择留在香江金融界发展，也许我们还有可能，可他偏偏不珍惜前途，你是了解我的，我没办法接受一个跟不上我脚步的男人。” 杨百雅语气复杂地回答。 “别想太多，说不定人家现在混的不错呢。” 苏珊娜安慰了一句。 “但愿吧，深市发展再快，终究是不如香江的。” 杨百雅摇了摇头，丢开思绪，靠在车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下午，江华见过赵抗河之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跟何詹泊连通视频。 “老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老。” 江华介绍坐在身边的赵抗河。 “这个不错，居然能跟千里之外的人，面对面说话，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发明。” 赵抗河一脸赞叹。 他认识江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身边这个年轻人，总是在不断带给他惊喜。 “赵老，您好！” 何詹泊语气恭敬地打招呼。 “老何，我对股市也不太懂，你把你的风险预测，跟赵老汇报一下。”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下午过来找赵抗河了解围捕姚破敌那伙人的进展，无意提到了股市上面，煤炭板块的异动，具体什么情况，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干脆让何詹泊来说。 何詹泊有些无语地看着江华，这个在股市上面，创造了好几个传说的男人，每次跟他聊天，都是声称自己不懂股市，他觉得这种谦虚过头的行为，明显就是装逼。 不过受江华的影响，他现在也不喜欢出风头，以至于这几年在媒体上，都销声匿迹了。 无语归无语，该做的汇报，还是有必要做的。 听了何詹泊的汇报后，赵抗河皱眉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按最坏的情况估计，他们这种行为，会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仅仅是股市上圈钱，影响的也仅仅只是股民，但是就怕他们野心不至于此，意图操控市场上的煤炭价格。” 何詹泊说出自己的担忧。 “那绝对不行，现在煤炭市场在调控的关键阶段，我绝对不允许任何破坏调控的行为。” 赵抗河气恼地拍桌子说。 “赵老您放心，我种的树，肯定不会允许别人摘桃子。” 江华大大咧咧拍胸膛保证。 “你这是什么话，你举报姚家确实有功劳，但是不能把这种行为，和争地盘抢利益划分到一起，你现在好歹也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说话不要总是满嘴的江湖套路。” 赵抗河皱眉批评。 “是是是，赵老批评的对，确实是我思想觉悟低了。” 江华嘴上接受批评，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可一只手却又很不老实的，把赵抗河刚才丢在桌上的特供香烟，往自己兜里揣。 “滚滚滚，一个月总共也分不到几盒烟，全被你小子顺走了，看见你就来气。” 赵抗河气的吹胡子瞪眼。 “是，我这就滚，不过老爷子，保健医生说了，您不能抽烟，我是为您身体健康着想，主动为您分忧。” 江华说完，不等赵抗河发火，抱着笔记本电脑就跑。 过了一会儿，何詹泊打电话过来，询问下一步他该怎么做。 “你先摸摸底，看看是哪些人在背后操作，先把关系捋顺了，咱们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江华坐在车里说。 “是，我马上着手去做。” 何詹泊表示明白。 傍晚，何詹泊开着宁佳的大众，去西餐厅赴约。 他自己平时开的是一辆进口的宾利，不过那车的车牌号码有些特殊，很容易查到他现在的公司，而宁佳的车就低调多了。 杨百雅提前等在西餐厅，见到何詹泊从一辆二十多万的车上下来，眼中闪过失望。 在国外这些年，她见识过不少男人，但是像何詹泊一样，默默守护在她身后，默默喜欢她的，却是再也遇不到了。 可惜，作为一个理智的女人，在感情和事业面前，她永远只会选择事业，哪怕择偶，也是如此。 “老同学，好久不见。” 在何詹泊进来后，杨百雅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拥抱了一下他。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何詹泊眼神唏嘘。 两人互相打量，近朱者赤，何詹泊跟在江华身边，也受了不少影响，学会了不修边幅，拉渣的胡子，还有随意搭配的牛仔裤，落在杨百雅眼里，无疑又是减分项。 “我母亲的事情，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杨百雅拉着何詹泊坐下。 “举手之闹，再说阿姨对我也不错。” 何詹泊笑了笑，不在意地说。 “听说你来深市发展了，现在在哪儿高就？” 杨百雅打量着何詹泊问。 “我还能干啥，还是在当操盘手，不过没给机构干了，现在给私人老板打工。” 何詹泊非常谦虚地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双江集团 “你看起来挺沧桑的，结婚了吗？” 杨百雅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谈过几个，不过有缘无分，你呢？” 何詹泊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衬衣，自嘲一笑，他这几天经常加班，吃住在公司，连胡子都没心思刮，所以看起来跟个中年大叔一样。 “也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杨百雅笑了笑。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何詹泊用闲聊地语气问。 “短期内不会再走了，其实，我这次回来，也是受人之邀，现在手上有一个前景很好的项目，不如你来帮我？” 杨百雅眼神带上了几分期待。 她在国内没什么根基，跟穆志存的合作，也是利益结合，现在公司确实很缺少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不了，我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 何詹泊笑了笑，摇头拒绝。 虽然过去这多年，在他眼里杨百雅风采更胜往昔，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当年的那种冲动和执着，却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么，你还在为我当年的离开，不能释怀？” 杨百雅盯着何詹泊的眼睛问。 或许是从来没有被他拒绝过，第一次被他拒绝，心里还挺不适应的。 “早就释怀了，不过现在的老板对我很好，对我也很重视，所以抱歉了。” 何詹泊再次拒绝。 “詹泊，感情是感情，工作是工作，你不能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就算老板对你再重视，但是他给不了你发展的舞台，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操盘的资金有多大吗？” 杨百雅心里有些生气，她惦记着以前的感情，想要提携何詹泊一把，哪知道对方还不领情。 “谢谢，但是我真的不想换工作。” 何詹泊感觉有些好笑，现在杨百雅给他的感觉，就仿佛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小朋友，在对大人炫耀一般。 “好吧，是我强求了，不过我记得你大学时说过，希望自己将来能够在金融界独当一面，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的梦想。” 杨百雅失望透顶。 她现在看何詹泊的眼神，就仿佛在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梦想嘛，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何詹泊呵呵笑着说。 “抱歉，我临时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杨百雅提着包站起身。 时隔多年的这次见面，让她非常失望，完全不是她心目中想象的样子，更让她有些生气的是何詹泊居然拒绝了她。 “我送送你。” 何詹泊拿着外套站起身。 走出西餐厅之后，杨百雅在上车前，再次回过头，递过来一张名片说：“这是我名片，如果你后悔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何詹泊很有礼貌地收下名片。 目光杨百雅的车子离开，何詹泊站在路边，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唉呀，好巧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闷烟，表白又被拒绝了？” 宁佳装出一副巧遇的惊喜表情。 “别装了，我知道你打出租车跟着我。” 何詹泊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谁让我是你助理。” 宁佳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她确实是跟踪何詹泊过来的。 “得了吧，你就是八卦心泛滥。” 何詹泊把半截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行，那就烦请何总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们都聊什么了，她有没有邀请你再续前缘？” 宁佳嘻嘻哈哈地问。 “没有，不过倒是邀请我去她公司上班。” 何詹泊实在扛不住助理问东问西的性格。 “哈哈，这倒是有趣，问题是她出得起挖你的价格吗？” 宁佳被逗笑了。 江华的公司现在实力雄厚，何詹泊又是负责金融这一块，不是世界百强的大公司，可没那个资本和实力挖他。 “走吧，你开车送我回去。” 何詹泊结束刚才的话题，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另一边，杨百雅也在车内，跟助理兼闺蜜苏珊娜询问她见面感受如何。 “别提了，没想到他现在变成了这样。” 杨百雅叹了口气。 “哪样啊？” 苏珊娜燃烧着八卦之火问。 “没有进取心，还不修边幅，跟以前简直是判如两人。” 杨百雅说起这个就来气。 “好吧，看来有人梦碎了，你有什么打算？” 苏珊娜用打趣地语气问。 “本来就不是为他回国的，该干嘛干嘛。” 杨百雅已经决定彻底忘掉何詹泊。 “对了，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白令又来找过你，想要约你吃饭，不过被我婉拒了。” 苏珊娜突然想起来说。 “我不喜欢那个人，他那双色兮兮的眼睛，让人挺讨厌的。” 杨百雅皱着秀眉。 “我也不喜欢，不过我套了套他的话，之前提的分成比例，应该还有再谈的余地。” 苏珊娜一脸精明地说。 “先晾凉他吧，前面那栋楼好高，那是哪里？” 杨百雅指着前面鹤立鸡群的高楼问。 “那是刚俊工的深市地标，好像叫科技大厦，是双江集团的产业。” 苏珊娜这几天可没闲着，对深市的一些知名企业，还有地标性建筑，还是做过功课的。 她刚才提到的双江集团，就是江华公司合并后，新成立集团的名称，取了他的姓和女儿名字里的一个字。 “双江集团，我记得从机场过来时，路过的那片工业园，也叫双江工业园？” 杨百雅感觉这个双江集团挺耳熟的，她注意到深市有好几家企业，都是以这两个字为开头命名。 “是啊，当地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听说老板是内地首富，反正挺神秘的。” 苏珊娜和杨百雅差不多，都是初到贵地，对这边不太了解，所听所见，都是市面上流传的小道消息。 “等等，停一下车，刚才从红色跑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我见过。” 杨百雅指着停在双江大厦门口的一辆红色跑车说。 “孙总好！” 大厦值班的保安，看见孙缈缈从跑车上下来，立刻昂首挺胸，大声问好。 “过来拿份文件，看楼上还亮着灯，还有人在加班？” 孙缈缈点了点头回应。 “应该是it事业部，他们经常加班。” 保安扬着脖子看了眼楼上回答。 “辛苦了。” 孙缈缈走进电梯。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股价波动 “你看见刚才进去的那个女人没？” 杨百雅让苏珊娜把车停在路边。 “你认识？” 苏珊娜非常好奇地问。 能开这么张扬的红色跑车，而且进出大厦时，保安主动行礼打招呼，她觉得对方多半是双江集团的高层。 “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去证券所找林总谈事，我正好看见林总点头哈腰，把那女人送出办公室。” 杨百雅说的林总，是深市证券所的一位高层。 “可以找机会认识一下，毕竟咱们刚回国，也没什么人脉。” 苏珊娜羡慕地看了那辆红色跑车一眼。 “走吧。” 杨百雅心情有些复杂，她本来觉得自己挺成功的，是女人奋斗的典范，不过看见孙缈缈后，心里有些受打击。 大厦内。 “呦，稀客呀！” 鹿禾米打着哈欠，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孙缈缈后，愣了一下。 “过来拿一份文件。” 孙缈缈在集团改组后，挂了个闲职，平时来的比较少，只是偶尔会过来处理一下事情。 “江华真把影碟机业务放弃了，打包出售给康嘉？” 鹿禾米好奇地问。 之前影碟机也是集团的支柱产业之一，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影碟机的利润越来越微薄，现在已经有点日暮西山的趋势。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不如把人力物力腾出来做别的项目。” 孙缈缈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她这么晚来公司，就是过来拿资产报告，明天跟康嘉那边谈判需要用。 “孙总，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鹿禾米眼珠子转了转，腆着脸凑过来。 她知道孙缈缈在镭世影业占股，打包出售之后，孙缈缈手里会有一大笔闲钱，她游戏项目组这边正好缺资金，就把主意打到孙缈缈这位富婆头上。 “你说。” 孙缈缈不置可否。 鹿禾米是公司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她也是听过这位二哈小姐名头的。 “给我投点钱。” 鹿禾米拉着孙缈缈胳膊，没皮没脸地笑着说。 “呵，你咋想的，你缺钱找江华要啊，他才是公司董事长，我给你投钱算怎么回事儿？” 孙缈缈被二哈小姐没头脑的行为给逗乐了。 “别提了，那就是个老抠儿，手里那么多钱，我让他给我批两千万搞游戏开发都不肯，你说他怎么不抠死算了？” 鹿禾米气呼呼地说。 受《传奇》爆火的刺激，她灵机一动，想要趁热打铁，再开发一款砍砍砍之类泡菜神作。 结果熬了几个通宵，她把项目书做出来之后，用电子邮件发给江华，却被批的一文不值，说她脑子进水了，让她老老实实运营好《传奇》，不要瞎折腾。 “不应该吧，他对新项目开发的扶持力度一直都挺大的，你究竟要开发什么游戏，他一分钱都不给你批？” 孙缈缈十分好奇地问。 双江集团的风气很开明，江华也一直鼓励员工创新，不是那种故步自封的保守派。 “最近奥特曼不是特别火么，我想开发一款奥特曼大战哥斯拉的网游，再加上升级爆装备的元素，绝对能大卖。” 鹿禾米一脸兴奋地说。 “你还是洗洗睡吧。” 孙缈缈一脸无语地看着鹿禾米，终于知道江华为什么一分钱都不给她批了，这位二哈小姐脑洞太大，一般人驾驭不住。 “别呀，你就算不投钱，也好歹帮我吹吹枕头风，我还有几个好创意，做好了绝对能把公司盈利，再提升一个台阶。” 鹿禾米拉住孙缈缈不让她走。 “你自己去吹吧，他现在躲着都不见我，你如果能吹成他的枕边人，那我恭喜你。” 孙缈缈没好气地挣脱手臂走了。 自从修罗场爆发之后，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江华了，心里也烦着呢。 第二天，江华带着老妈爬长城的时候，孙缈缈站在记者的聚光灯面前，完成了签字仪式。 “孙总，请问贵集团在这个时候，出售旗下的影碟机业务，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吗？” “孙总，江董已经很久没露面了，有传言说他涉嫌偷税漏税被调查了，确有其事吗？” “孙总，听说新建成的双江大厦，耗资百亿，是因为这个项目，拖垮了集团的资金链吗？” 一大群记者呼啦啦围了过来，长枪短炮纷纷伸向孙缈缈。 孙缈缈没有理会记者，而是皱眉询问跟在身边的助理小夏：“怎么回事，事先没跟媒体沟通吗？” “不知道啊，今天来的好多媒体，我都没见过。” 小夏急得脸都涨红了，今天这一出确实闹的有些突然。 “那就赶紧去打听。” 孙缈缈瞪了助理小夏一眼。 看着台上闹哄哄的一团，人群后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身离开。 一间摆满了电脑的工作室里面，几个操盘手正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图。 “跌了，双江集团的股票开始跌了。” “小股抛售，继续打压股价。” “请的水军那边有动作了，网上开始出现了双江集团的负面言论。”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几个操盘手之后，他很少说话，但是每一个命令，都会被坚决执行。 “妈，我给您照张相。” 江华乐呵呵地拿着数码照相机，准备给母亲拍照。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急促的铃声。 “甜甜，你来照，我接个电话。” 江华把数码相机递给甘甜甜。 “阿姨，您站这里，我陪您一起照。” 邢亚楠挽着老太太的胳膊，两人十分亲昵地站在一起。 被江华请来当导游的她，这几天把赵桂兰哄的特别开心，差点认她做干闺女。 “老何，什么事？” 江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接通电话。 “老板，咱们公司的股票，被人狙击了。” 何詹泊语气严肃地说。 之前江华手里的企业，有上市的，也有没上市的，比较分散，很少在股市上被刻意针对。 不过在改组为双江集团后，很多产业被整合到了一起，股票刚上市，就有点树大招风的味道。 “什么人干的，查到眉目了吗？” 江华非常冷静地问。 他以前经常在股市上狙击别人，不过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现在被别人狙击，也很正常。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愈演愈烈的谣言 “从势头上看，对方蓄谋已久，而且资金储备量十分充足，我心中已有一个怀疑目标，但还不能确定。” 何詹泊语气迟疑地说。 昔日的老同学突然回国，这前脚约他吃饭，后脚公司的股票就出事了，要说这是巧合，他有些不信。 “那就赶紧查，如果有搞不定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联系喀秋莎。” 江华语气沉着地说。 他一路走来，树敌太多，所以现在也吃不准，究竟是谁在后面搞鬼。 “儿子，过来。” 赵桂兰拍完照后，对江华招手。 “妈，这祖国的河山，是不是很壮丽？您呀就应该多出来走走看看。” 江华把手机揣进兜里，笑呵呵地走过去。 前世他们母子关系僵硬，他也没机会带母亲出来旅游，这次专门休了几天假，陪母亲在京城的几个景点逛了逛，也算弥补了心中遗憾。 “我看那边小摊上的纪念品，挺有意思的，想给囡囡带一个回去。” 赵桂兰不管走到哪里，心里都惦记着孙女。 “去挑呗，我都说了，您这次来京城的衣食住行，儿子全额报销。” 江华财大气粗地说。 赵桂兰走到小摊边上，给江双儿挑了一个纪念品后，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个一模一样的。 她付完钱后，走到江华身边，迟疑着把其中一个，递给江华，有些扭捏地说：“这个给我小孙女。”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儿子在感情上的事儿，她没能力管，也管不着。 她在情理上支持苏芷柔，可以永远都装作不知道孙缈缈这个人，也能一辈子不见她，但是血浓于水，对于小孙女的牵挂，这是怎样都斩不断的。 “行，回头我帮您寄过去。” 江华心情复杂地收下纪念品。 “出来这几天，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也玩够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 赵桂兰轻叹一声说。 虽然没能面对面见过小楚熙，但是看过了视频，也亲手给她挑了一个纪念品，她也知足了。 “我那么宽敞的四合院，您就不多住几天？” 江华收拾好心情，笑呵呵地说。 “得了吧，估计你心里巴不得我走，免得我天天唠叨的你烦。” 赵桂兰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您冤枉我了。” 江华举手发誓。 “算了，你事业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也要注意身体，还有就是，妈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惊喜有一个就够了，你要是再弄个惊喜出来，妈估计就得趟进太平间了。” 赵桂兰意味深长地告诫儿子。 她留在京城这几天，也看出来了，像江华这种年轻多金的亿万富豪，想要扑他的小姑娘，那真是太多了，他不想儿子再做出对不起儿媳妇的事情来。 “我懂我懂。” 江华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来。 玩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了，江华扶着母亲向景区出口走去。 “姐夫，集团这边的一些高管，都给我发短信，询问股价波动的事情。” 甘甜甜找了个机会，走到江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 她是董事长秘书，直接对江华负责，公司的高管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她向江华转达。 “你让大家别担心，就说这事儿何总会处理好的。” 江华气定神闲地说。 他这些年经历的风浪多了，不过是被人狙击公司股票而已，这点小事他没放在心上。 另一边，何詹泊拿起桌上的座机，给秘书办公室打了电话，让宁佳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宏森那边查了吗，是不是对方在捣鬼？” 何詹泊在宁佳一进门时就问。 “我感觉不像，这次的事情，更像是蓄谋已久，要发动媒体和网络，这种线上线下同步的攻击，至少需要一个月的筹备时间，你那位旧情人刚回国，自己的公司都还没理顺呢。” 宁佳冷静客观的分析。 “但是她刚回来，集团就出事了，这未免也太巧了。” 何詹泊皱眉喃喃自语。 “你不是说，她不知道你在哪工作吗？” 宁佳旁观者清，倒是比何詹泊更理智一下。 “也对，你去通知一声金融部中层主管，今天晚上加班，大家凑在一起开个会，研究一下对策。” 何詹泊沉吟了一下说。 就在整个金融部动起来，忙着应对股市危机的时候，江华正在跟王元炜开视频会议。 “元炜，网络这方面，你还是要多费心，要尽快查清那些水军的ip地址，看看是谁在暗地里捣鬼。” 江华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说。 “我们已经在查了，不过这事有些蹊跷，对方请的水军，全国各地都有，我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潜进他们的群，把幕后主使找到。” 王元炜汇报自己已经掌握的情报。 “不要只是被动的防守，咱们也要在网络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要学会引导舆论。” 江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江董，咱们都是些搞技术的，追踪ip还在行，引导舆论，这还真不太擅长，要不您亲自过来坐镇指挥？” 王元炜面露难色。 他就是个低情商的it男，在网上聊个妹子都费劲，更别提引导舆论风口，这种高难度的活儿了。 “这样，我会找人配合你们。” 江华突然意识到，在成立集团时，自己似乎忘了筹建一个重要部门。 那就是紧急公关部，他新组建的集团里，完全没有这个部门，以至于现在，面对不利的舆论风向时，完全缺乏应变能力。 一夜过去，幕后黑手似乎没有放过江华的打算，谣言愈演愈烈。 因为江华一直没露面，再加上集团股价的下跌，似乎佐证了那些谣言，甚至就连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都打电话给江华，询问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面对这些人的询问，江华都很有耐心的一一给出解释，但是他自己并没有立刻前往深市辟谣的打算。 因为他在京城这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短短几天内，以前姚家手里掌握的煤炭资源，连续易主，赵抗河深夜找他谈话，让他帮忙协助稳定北方煤炭市场行情。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股神出山 京城，一栋豪华别墅内，正在进行着晚宴。 “姐夫，你太神了，简直就是诸葛亮，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让江华进退两难。” 一个脸上有颗痣的胖子，举起酒杯敬酒。 “诸葛亮谈不上，只是比你们多做了一些调查而已。” 穆志存风轻云淡地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姐夫，你是什么时候，跟摩根那边搭上关系的？” 胖子好奇地问。 “是他们找的我，如果不是他们，我还真不知道，斗垮了姚家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穆志存用感慨地语气说。 他之前急吼吼地跑回来摘桃子，对于姚家垮台的事情也没怎么做详细调查，如果不是摩根财团那边找到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要跟什么样的人，成为竞争对手。 “这事儿是挺悬的，幸亏咱们没有冒冒然的启动，否则那姓江的抽冷子给咱们来一下，咱们可有些吃不消。” 胖子用后怕地语气说。 “老穆，你觉现在江华现在是选择去深市平息谣言，还是留下来跟咱们争夺姚家遗留的煤炭资源？” 唐首芳思索着询问。 “现在，不管他做哪种选择，都会被另一边牵扯住精力，无法全力以赴，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穆志存目光炯炯地说。 第五大道，帝国大厦。 “索罗思先生，我们这次是以十二分的诚意，请您出山，希望您不要拒绝。”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翘腿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笑，很有绅士风度地说。 “席尔，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想享受生活。” 索罗思用深邃的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 他已经不年轻了，精力不再像以前那么旺盛，而且前些年的那次失败，对他影响很大，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股市活跃了。 “索罗思先生，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您这次的对手是谁吗？” 席尔意味深长地问。 “应该来头不小吧，否则也不至于出动你这位摩根家族的继承人。” 索罗思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小小喝了一口。 他现在只想享受退休后的晚年生活，再强大的对手，也无法让他提起兴趣了。 “这个人您认识，如果不是他，您依然是人人尊敬的股神。” 席尔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是他，你们居然找到了那个人？” 索罗思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 “对，这个人是我们共济会的大敌，我们始终关注着他，现在您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我不相信您会拒绝。” 席尔眼神充满了自信。 索罗思沉默了，说真的，作为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来说，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征战股市了，但是要说让他忘记人生中的那次滑铁卢，他确实没办法做到。 “你们准备了多少资金？” 索罗思沉思了一下问。 “只要您需要，我们摩根和洛克菲勒，都将是您坚强的后盾。” 席尔嘴角带着笑容站起身，走过来向索罗思伸出手。 “那么，合作愉快！” 索罗思过了几秒后，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 深市。 “百雅，双江集团的股票，遭遇不明势力狙击，我们要不要入场？” 苏珊娜坐在电脑前，一脸兴奋地看着曲线图。 “我们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贸然入场，万一被套，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百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双江集团董事长江华，涉嫌偷税漏税被调查的新闻。 这不是正规的深市日报，是那种三流的八卦小报，这些报纸为了钱，什么新闻都敢登。 “对了，咱们在深市人生地不熟，但是你老同学不是在这边混了好些年么，虽然你说他混的不如意，但好歹是地头蛇，要不你再约一下他，打听一下内幕？” 苏珊娜兴致勃勃地说。 “他已经离开金融圈了，在给私人老板做理财，找他有什么用。” 杨百雅不以为然。 “有枣没枣打三竿嘛，好歹也是老情人，见个面叙个旧，你也不吃亏。” 苏珊娜开这玩笑。 “我上次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杨百雅语气斩钉截铁。 “行，你不约，我帮你约。” 苏珊娜急着打听消息，自己给何詹泊打电话。 何詹泊接到电话后，感觉有些意外，他以为上次之后，他和杨百雅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对方还会约他。 正好，他怀疑杨百雅的公司，跟这次狙击集团股票的幕后势力有关，没有犹豫，同意了这次邀约。 “行了，还是那家西餐厅，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苏珊娜打完电话后，笑着转身对杨百雅说。 “如果你不是我同学兼闺蜜，我一定把你开了。” 杨百雅没好气瞪了苏珊娜一眼。 和上次一样，杨百雅提前到了西餐厅，这是她在国外养成的习惯，这让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从容观察对方。 “咦，换车了。” 杨百雅看到何詹泊开了一辆宾利过来，眼神闪了闪。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 何詹泊在见面后道歉。 他其实不是堵车，而是开会耽搁了，匆匆忙忙的，也忘记了和宁佳换车。 “这次请你吃饭，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你按照我的想法生活。” 杨百雅给这次邀约，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你客气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何詹泊迟疑着，在心里寻思，该如何试探杨百雅。 “对了，最近股市挺热闹的，你有关注吗？” 杨百雅眼神闪了闪。 “你是说双江集团的股票？” 何詹泊眼神一凝。 “对呀，这可是近期最大的新闻，我们公司里的人，天天都在议论这个。” 杨百雅笑着说。 “那你是看涨还是看跌？” 何詹泊故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问。 “我也拿不准，所以才找你这位老同学打听消息，毕竟你好歹也算是地头蛇，你呢，对此有什么想法？” 杨百雅目光灼灼地问。 “我觉得吧，关于那些偷税漏税的传言，应该都是谣言。” 何詹泊也吃不准杨百雅的立场，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点将 “听说这个双江集团，是内地最大的民营企业，老板挺神秘的，你见过吗？” 杨百雅好奇地问。 “见过，但不认识，人家那么大的老板，我也没机会结识。” 何詹泊笑了笑回答。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杨百雅的语气神态，听她口气中对双江集团的陌生，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有些纳闷，如果不是杨百雅，那会是谁在狙击集团股票？ “对了，你怎么换车了，不会是为了见我，特意跟朋友借了一辆豪车吧？” 杨百雅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不至于，绝对不至于，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这是我们老板的车，我一会儿开去洗了，还得帮着送回去。” 何詹泊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回答。 今天开会有些晚，若不是宁佳提醒，都差点忘了晚上有约，忙乱间也忘了换车。 “詹泊，有机会请帮忙引荐一下你们老板，你也知道，我刚回国，正是需要展开业务的时候。” 杨百雅这次回国，虽然是受穆志存的邀请，但是她也不会把鸡蛋，全放在对方一个篮子里，自己也打算开展一些业务。 “没问题，回头引荐给你认识。” 何詹泊十分爽快答应。 这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他现在想见江华一面都十分困难，更何况是杨百雅了。 这时，杨百雅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短信，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詹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瞥过她手里的手机。 “华尔街的朋友告诉我，索罗思重新出山，国际证券市场又要风起云涌了。” 杨百雅沉默了一下，把手中的短信，展示给何詹泊看。 她在华尔街拼搏了这么多年，虽然离金字塔的顶尖，还有十分遥远的距离，但是也结识了一些人脉，股神重出江湖，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住这些嗅觉敏锐的金融从业者。 “他去年不是宣布退休养老了吗，他这是想干什么？” 何詹泊眼神一凝。 他和索罗思可以称得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两人虽然重来没见过面，但是在股市上，却交锋过多次。 自从上次老索的野心，被江华挫败了之后，心灰意冷的老索，直接宣布金盆洗手。 能让一个金盆洗手的人，重新出山，那意味着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在何詹泊沉思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歉意向杨百雅笑了笑。 他走到一旁接通电话，里面传出喀秋莎的声音。 “索罗思重新出山了，据传是摩根和洛克菲勒两家亲自上门邀请，他这次重出江湖，很可能是为了对付我们。” 喀秋莎在电话中，言简意赅地说。 “老板知道了这件事情吗？” 何詹泊内心一沉，语气急促地问。 难怪他之前一直觉得，这场无中生有的风波，来的十分蹊跷，而且一开始就掀起巨浪，谣言满天飞，看手笔不像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原来是江华的“老朋友”在背后兴风作浪。 “我刚刚给他汇报过了，他那边被其他事情牵制住了，他提醒我们，这次对方很可能找了内地的实力家族合作，让我们小心应对。” 喀秋莎刚才已经给江华打过电话了。 江华当时就嗅觉敏锐地察觉到，有人不早不晚，选择这个时候，来摘姚家的桃子，很可能有备而来，集团恰恰在这个时候出事，绝对不是巧合。 “这么大的事情，老板不亲自过来坐镇怎么行？” 何詹泊有些着急地说。 他前面几次能够从容面对索罗思，都是靠了江华先知先觉的优势，现在让他独自面对老索，他有些信心不足。 “老板相信你，他说你可以的。” 喀秋莎转达江华的原话。 “这……” 何詹泊百感交集，一时无语。 他哪里知道，江华对股市确实不太懂，之前几次能够挫败老索，那是靠了重生，能够预知未来的优势，夺得的股神名头，水分大得很。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的事情，前世并没有发生过，所以江华也不知道，结局走势会如何。 所以这个时候，他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给予何詹泊充足的信任，坚决不犯外行指导内行的错误。 “老板让我全力配合你，我会在情报上面，给你充足的支持。” 喀秋莎感受到了何詹泊的底气不足。 接完电话后，何詹泊心神不宁地回到座位上，差点把手边的柠檬水打翻。 “怎么了，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杨百雅很好奇何詹泊接了个什么电话，能让他如此失态。 “百雅，不好意思，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必须马上回去。” 何詹泊回过神后，歉意地站起身告辞。 他现在已经知道，狙击集团股票的事情，跟杨百雅没什么关系，所以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试探对方了。 “我送送你吧。” 杨百雅十分客气地站起身，把何詹泊送到西餐厅大门处。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何詹泊开车离开，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和平时一样，还是苏珊娜开车过来接她。 “第二次约见旧情人的感觉如何？” 苏珊娜一面见就打趣。 “没心情和你说笑，我觉得他有些怪，似乎对我隐瞒什么秘密。” 杨百雅坐到车内，皱眉思索。 能够在华尔街站稳脚跟，她直觉的敏锐度，是毋庸置疑的，虽然何詹泊话里话外，没有露出任何异常，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也许他已经结婚了，因为想和你再续前缘，所以隐瞒了这件事？” 苏珊娜十分八卦地猜测。 “别瞎说，直觉告诉我，应该不是男女感情上的事。” 杨百雅没好气瞪了闺蜜一眼。 “对了，关于双江集团的消息，有没有什么收获？” 苏珊娜没忘记撮合两人叙旧的主要目的。 “他口风很严，但我感觉他的立场，应该是偏向双江集团。” 杨百雅回忆了一下说。 “他在深市这么多年，消息绝对比我们灵通，既然他不看好趁火打劫，那我们确实需要再多做一些调查。” 苏珊娜启动车子。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灭绝师太 红车跑车停在深市电视台门口。 孙缈缈穿着火红的风衣，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走进电视台的办公大楼。 门口的保安，见她气场十足，一时忘了询问登记。 广告部，一个短头发的三十岁女人，正拿着文件夹，把几名职员训得狗血淋头。 “你说说你们，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在编人员，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拿到电视台编制的精英，为什么一让你们干点正事儿，就一个个开始掉链子，这个月我们部门业绩又垫底，刚才台长已经喊我去谈话了，我跟你们说，我不痛快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赶紧滚去工作！” 女人看见几个家伙就来气，挥了挥手让他们滚蛋。 “学姐，这么多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孙缈缈笑盈盈走进来。 “缈缈？” 短发女人愣了一下后，认出了女王气场十足的孙缈缈。 和在学校时相比，孙缈缈现在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大到差点让她没认出来。 “学姐，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孙缈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她手上戴着的这款女士手表，价值不菲，是前些日子，从香江奢侈品店买的百达翡丽。 本来是一对情侣表，但是因为江华一直没来深市，所以男款的手表，现在依旧还放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 “那就走吧，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没少蹭我的饭，今天我得吃回来。” 何采兒把文件夹丢到办公桌上，大大咧咧走过去，把手搭在孙缈缈肩膀上。 办公室的其他职员，见到有冷面女罗刹、灭绝师太等称号的何采兒，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表现的这么亲切，一个个都有些傻眼。 两人说笑着走进电梯。 “缈缈，你专程过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找我叙旧吧？” 何采兒瞥了站在身边的孙缈缈一眼。 她刚才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昔日学妹的这一身行头，怕不得六位数，没个千万以上的身价，还真不敢这么穿。 “对，确实有事相求，我记得学姐在大学时，论文研究的方向是危机公关，连张教授都夸你有天赋，思路新颖，敢想旁人不敢想，我是来请学姐帮忙出谋划策的。” 孙缈缈开门见山地说。 江华因为被其他事情绊住，不能来深市坐镇指挥，在集团人心惶惶的时候，她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帮助江华稳定人心。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向电视台大门口走去。 “你就直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何采兒已经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红色跑车。 “双江集团的事情，学姐应该也听说了，我想让学姐出面，组建一个团队，进行紧急公关，平息谣言。” 孙缈缈走过去打开车门，邀请何采兒上车。 “你居然在双江集团工作？” 何采兒惊讶地问。 她认识双江集团的何詹泊，跑去拉过几次业务，但是都被拒绝了，但是从来没在那边见过孙缈缈。 “对，挂了个闲职，不是经常去。” 孙缈缈笑了笑，启动跑车。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环境雅致的餐厅前，这条商业街，也是属于双江集团的产业。 “孙总好。” 餐厅前的迎宾妹子，见到孙缈缈后，主动躬身问好。 “这家餐厅的厨师是粤菜名厨，我经常过来，学姐一会儿也尝尝这家店的拿手菜。” 孙缈缈笑着介绍。 “学妹，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今天真的是太让我惊讶了。” 何采兒用感慨地语气说。 “学姐，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和我不一样，你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你比我厉害。” 孙缈缈亲昵地挽着何采兒的胳膊。 “厉害有什么用，我跟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女人越强势，越容易受排斥，你知道台里同事背后怎么叫我吗，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灭绝师太，你说气不气？” 何采兒气恼地走进雅间坐下。 孙缈缈被逗笑了，捂嘴笑着说：“咯咯咯，学姐你太逗了，不过你这暴脾气，确实要改改了，再说老生气对皮肤也不好。” “天天熬夜加班的，哪顾得上那么多，再说就我这勉强及格的长相，皮肤好不好，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何采兒自嘲一笑。 她虽然长的不丑，但是太缺乏女人味，而且性格脾气很臭，所以才得了个灭绝师太的外号。 “行了，聊正事儿吧，我们集团这次是被人针对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线下线上买通了很多媒体，现在网络上，还有报纸上，铺天盖地，全是我们集团的负面消息，这对集团股价影响很大，我希望学姐能过来帮我。” 孙缈缈语气诚恳地说。 现在网络上的谣言，已经不仅仅在说江华偷税漏税的事情了，开始扯到了集团旗下品牌手机的产品质量问题。 就在昨天，就有几个人拿着光翼手机跑去消协投诉，说是刚买的手机，才用了几天就坏了。 “我很好奇，现在不是有专门的公关公司吗，你干嘛要找到我？” 何采兒好奇地问。 “敌在暗，我在明，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查到是谁在操控这些谣言的散布，所以我就算找人帮忙，也许必须要找知根知底，能够信任的人。” 孙缈缈实话实说。 虽然已经知道，这次针对集团的幕后主使是摩根和洛克菲勒，但是对方在国内，有哪些合作者，这些江华这边依然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做任何决定都必须谨慎。 “学妹，帮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条件。” 何采兒微笑着说。 “学姐，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帮你办到。” 孙缈缈眼中闪过喜色。 她可是知道，这位学姐有多么优秀，在大学时就一直是学生会的干部，而且多次在辩论赛上获奖，能够在三十岁，就在深市电视台坐到中层领导的位置，已经住够证明她的能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们公司的那个何詹泊，特别气人，我去找了他好几次，他都给我吃闭门羹，太没礼貌了，得向我道歉。” 何采兒气呼呼地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煤炭涨价 江华坐在电脑前，今天是周五，按照惯例，他要和集团的几位高管，进行视频会议。 电脑屏幕上，几位管理层依次出现在视频窗口中。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今天向大家介绍一位新人。” 江华清了清嗓子说。 “江董，你说的是何经理吧，我们已经见过了。” 王元炜笑呵呵地说。 “对，我要介绍的，就是咱们危机公关部新上任的经理何采兒何女士。” 江华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中何采兒的身影。 音响里传出零零散散的掌声，是集团的几位高管，在对何采兒表示鼓掌欢迎。 “谢谢，谢谢大家，也感谢江董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厉，把本职工作完成好。” 何采兒双手合十，十分谦虚低调地对大家道谢。 “何经理的工作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她上任不到一周的时间，外界对我们公司的谣言，已经平息了一大部分，我相信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能彻底处理好谣言的事情。” 江华继续坐在电脑屏幕前讲。 原本孙缈缈请何采兒过来，是想让她帮个忙，给集团争取一个过渡时间。 哪知道何采兒确实厉害，只是用了小小的两个手段，就平息了大部分谣言，江华也正是看到了她的能力，才开出双倍的薪水，把她从电视台挖了过来。 “何经理确实有能力，这次集团能稳住股价，多亏了何经理。” “巾帼不让须眉啊，何经理称得上是商场花木兰。” “以后集团舆论方面，就要何经理多费心了。” 几位集团的管理层，在视频中纷纷祝贺。 “虽然股价暂时稳住了，但是我们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要知道咱们的对手，可依然在暗中窥视。” 江华端起桌子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江董这话说的在理，之前那股涌进股市的外资，并没有撤离，随时准备对咱们发动第二轮攻势。” 何詹泊点了点头说。 “老何，在金融这一块，还需要你多费心，你可是咱们公司的定海神针。” 江华用勉励地语气笑呵呵说。 事实证明，他放权给何詹泊，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他抗住了老索咄咄逼人的第一轮砸盘，成功护住了集团股价。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詹泊受宠若惊地回答。 “杨总，之前集团的风波，对咱们的手机销售，有没有什么影响？” 江华把目光投向杨瑛。 “影响当然还是有一点的，不过谣言终究还是谣言，咱们得产品质量过硬，那些诬陷咱们的谎言，最终还是不攻自破。” 杨瑛英气勃勃地回答。 之前幕后黑手找了几个托，跑去消协投诉集团旗下的光翼手机，有严重的质量隐患。 但是在调查组进行抽样调查后，发现所谓的质量隐患并不存在，江华把抽样调查的录像，直接发布在了网上，反而对自己公司的品牌形象，做了一波正面的宣传。 当然，在这里面何采兒也出力不少，她发动以前在电视台的朋友，通过新闻采访，扩大了双江集团的正面形象。 关心了集团旗下的手机销售之后，江华又询问了一下芯片开发的事情。 不过进行自主芯片的研发，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目前这个项目，依旧还是处于烧钱阶段。 这一场视频会议，差不多开了三个多小时，结束后江华揉着肚子，从房间走出来。 “咦，石头，你怎么回来了？” 江华看见坐在院子里的石头，还以为他又惹事了。 “在学校食堂，连续吃了一个星期的白菜萝卜，我实在受不了了，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石头苦着脸说。 他平时都是住校，一日三餐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 “不至于吧，我昨天还看新闻，说是教育部上调了对各地初中院校的用餐补贴。” 江华在心里寻思，该不是石头学校食堂又换了承包的师傅吧，不过刚接手就这样抠门，就不怕引起家长抗议？ 毕竟，这些半大小子，可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伙食太差了可不行。 “咱们校长说了，最近煤价上涨的厉害，咱们连锅炉都快烧不起了，所以伙食差点，希望大家见谅，克服一下困难。” 石头愁眉苦脸地说。 “你们这校长，倒是会精打细算。” 江华摇头嗤笑。 煤价上涨，学校后勤开支增加，这肯定是有的，但要说连锅炉都烧不起，这绝对是夸张了，多半是那位一脸精明算计的校长，借着这个机会，又在往自己兜里捞钱。 不过这种事情，轮不到他管，他打算写一封投诉信，寄给京城教育局。 “最近煤价确实涨的厉害，连蜂窝煤的价格，都比以往高了三成。” 做饭阿姨端着热气腾腾的菜盘子，走出来说。 “这吃相，可就有些难看了。” 江华眯起眼睛，喃喃自语。 “老板，您刚说什么？” 做饭阿姨没听清江华刚才的嘀咕。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 江华回过神，笑了笑说。 同一时间，吴家别墅。 “嘭！” 不锈钢水杯被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胡搞！是谁让你把姚家手里的产业，交给唐氏企业的？” 吴立村脸色铁青，训斥着儿子。 他口中的唐氏企业，就是吴芩芩母亲的家族，穆志存这个小女婿，目前是唐氏企业的总经理。 “爸，都是一家人，您发这么大火干嘛？” 吴父臊眉耷眼坐在沙发上。 他这人好面子，在被老婆娘家的亲戚轮番恭维后，寻思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姚家倒了，留下的那些资源，不能便宜外人，便帮助唐氏企业拿到了这些产业。 哪知道穆志存这伙人，吃相是真的很难看，这才刚接手煤炭公司不到一个月，市面上的煤价，至少上涨了三成。 “你知不知道上面正准备整顿煤炭行业，你这么做，除了绝了自己仕途外，又有什么好处？” 吴立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 要不是看儿子一把年纪，也是当爹的人了，他真想大耳刮子抽过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吴芩芩醉酒 这时，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吴母，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推门走了进来，她刚走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爸，你们这是干嘛呢，是不是他又惹您生气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 吴母倒了一杯茶，给公公递过去，试图缓和气氛。 “芩芩妈，按说你娘家的事情，我不该多嘴，但是咱们两家是亲家，虽说亲家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们家这次把事情办的，确实很不地道！” 吴立村气呼呼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背着手上了二楼。 “爸这是怎么了，我没得罪他呀？” 吴母一脸无辜。 她最近忙着帮儿子找心理医生，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从看守所被放回来的儿子身上，连娘家的人都顾不上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你的好妹妹和好妹夫，当初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什么游子归来，回报家乡，都是满口谎言，你看看他们做的都是些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 吴父脸色十分难看。 他这人醉心仕途，也好面子，对老婆娘家人防范心不强，现在也有一种被哄骗的感觉。 “他们怎么了，自从上次聚会后，我都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们了。” 吴母满心冤枉，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搞不懂两家为什么会闹得这么不愉快。 “你自己去问吧。” 吴父板着脸，走进自己书房。 等到吴芩芩回家时，看见客厅空荡荡的，只有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妈，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哥哥的情况又严重了？” 吴芩芩走过去把手轻轻搭在母亲肩上，一脸关心地问。 她哥自从被放回来后，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平时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不见人也不说话，可把她母亲急坏了。 “不是你哥，是你小姨和小姨父惹你爷爷生气了。” 吴母用手绢擦着眼泪说。 她这些年在吴家，本来就过得小心翼翼，以前娘家上门找她帮忙，她是能推就推，生怕惹吴立村不快。 没想到躲来躲去，到了现在，还是落了个两边都不讨好。 “妈，别哭了，有什么误会，咱们回头坐一起说开就好了，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吴芩芩很懂事的扶着母亲去卧室休息。 吴父赌气窝在书房不出来，吴芩芩扶着母亲躺下后，给床头柜旁边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关上灯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路过哥哥房间时，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书桌旁，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哥，事情都过去了，你别这样，我们都很担心你。” 吴芩芩站在那个身影后面说。 那个身影没有理她，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哥，你快点好起来，你老是这样，我和妈心里都挺不好受的。” 吴芩芩语气更咽。 用手臂擦了擦眼角泪水，吴芩芩见对方还是不理她，内心不是滋味，转身出了房间。 四合院那边，江华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都准备睡了，接到了吴芩芩的电话。 “芩芩，你在哪里，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江华接通电话后，感觉那边太吵了，都听不清电话里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噪杂的音乐声小了点，一个声音很大声地说：“你是吴小姐朋友吧，她现在喝醉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把她送回家？” “你是谁，她现在在哪儿？” 江华愣了一下问。 “我是亚克力酒吧的酒保，吴小姐喝醉了现在躺在吧台。” 那个声音在电话里大声说。 “麻烦你照看好她，我马上过来。” 江华立刻拿上外套出门。 “老板，这么晚了，要出去啊？” 薛山在院子里举哑铃，看到江华出来，立刻询问。 “吴芩芩喝醉了，我得把她送回去。” 江华边走边说。 等江华见到吴芩芩的时候，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在对她拉拉扯扯。 “把手放开。” 江华直接走过去，推开流气小青年。 “嘿，你谁呀，想英雄救美还是怎么地？” 流气小青年一甩遮脸刘海，满脸挑衅地拦住江华。 “小子，别惹事！” 薛山眼神一闪，伸手握住对方手腕，然后流气小青年脸色狂变，躬着身子，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痛痛痛，大哥，你放手，有话好好说。” 流气小青年额头直冒冷汗地求饶。 “芩芩，走，怎么喝这么多酒？” 江华扶着吴芩芩上车。 他知道这小姑娘平时不喝酒，这次也不知喝了多少，连站都站不稳。 “江哥，我心里烦，也不知道该找谁说……” 吴芩芩脚步踉跄，被江华扶到车里坐下。 “你家里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嘛，有什么好烦的，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多危险啊。” 江华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我哥是回去了，可是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见人也不说话，我妈天天急得掉眼泪，还有小姨和小姨父，这次回国，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爷爷很生气，更是让我妈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吴芩芩斜靠在车椅靠背上，醉醺醺地吐苦水。 “芩芩，你哥应该是从小顺惯了，没受过挫折，等他缓过这个劲儿，也就好了，另外长辈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江华语气温和地安慰。 “江哥，对不起啊，姚家明明是你斗倒的，小姨父他们却抢了你的战利品，真的对不起。” 吴芩芩说着说着又哭了。 “我又不是土匪，也不抢地盘，哪来的什么战利品，别为这事儿自责，你只要把舞跳好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江华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谢谢江哥。” 吴芩芩经过江华的开解，心里好受多了，用纸巾擦了眼泪后道谢。 把吴芩芩送回家后，江华没急着回四合院，让薛山找了个路边的宵夜摊子。 “酒瘾被勾起来了，过去喝两瓶。” 江华笑呵呵对薛山说。 “刚才吴小姐在车上时，老板怎么不说喝酒？” 薛山瓮声瓮气地打趣。 “她都喝成那样了，再喝就人事不知了，把小姑娘灌的人事不知，你想干嘛？” 江华没好气瞪了薛山一眼。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物价猛涨 “老板，来四瓶啤酒，三十串羊肉串，再加二十串羊腰子。” 在宵夜摊坐下来后，江华大大咧咧地招呼老板。 “您稍等，马上来。” 宵夜摊老板是个油光满面的胖子，老板娘倒是长得蛮俊俏，系着围裙忙忙碌碌。 “老板娘，结账！” 几个吃饱喝足的壮汉，对系着围裙收拾桌子的老板娘招手。 “李哥，吃好啦，您这一桌一共两百六十七，去掉零头，您给我两百六就行。” 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走过去。 “不对呀，上星期过来吃，点的也是这些，才花了两百二，这才几天，你就涨了这么多，不会是杀熟吧？” 穿着花短袖的壮汉不乐意了。 “李哥，您是不知道，现在不仅煤价涨的厉害，就连炭价也跟着在涨，咱们是小本生意，所以还是请您多见谅。” 老板娘神色讪讪。 “我见谅个屁，我看你们两口子，就是掉到钱眼里了，什么破摊子，下次不来了。” 花短袖壮男愤愤然丢下买单钱，气冲冲地走了。 其他食客听见后，也纷纷抱怨老板两口子不该涨价，吵嚷着要买单，一时间本来蛮热闹的宵夜摊子，顾客少了一大半。 这些对江华倒是没影响，他和薛山一人一瓶啤酒，边喝边吃，倒也惬意。 “孩子爸，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老板娘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这物价是怎么了，煤价一涨，啥都跟着在涨，你说这是怎么了？” 胖子老板也愁眉苦脸。 “现在木炭也涨价了？” 江华喝了口啤酒，用闲聊地语气问。 “不止木炭涨价了，食材也涨了，你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煤价一涨，所有的东西都跟着涨了？” 胖子老板苦着脸说。 他也不想涨价，本来小本生意，就靠回头客撑着，现在突然涨价，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回头客，可是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成本涨了，他不跟着涨价，那不是白折腾么？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江华眯了下眼睛。 他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平时接触不到物价行情，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也嗅到了风向有些不对。 现在不止是煤炭涨价了，别的物价也涨了，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哄抬物价，扰乱市场。 “对了，老板，我早上去给车子加油，油价现在也涨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嗯，明天你早上起来，记得喊我，我去趟赵老那边。” 江华眼中露出若有所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江华就约了赵抗河见面。 围捕姚破敌的行动，已经告一段落，除了姚破敌在逃外，他团伙的其他人，已经被一网打尽，所以赵抗河最近一直都在家里。 “本来，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准备约你见一面的。” 赵抗河正站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赵老，最近这物价，有些不对劲啊，一个小小的唐氏家族，搅不起这么大风浪吧？” 江华有些困惑地问。 在他眼里，唐家不过是利用和吴家的姻亲关系，在姚家倒台的事情中，分了一杯羹而已，如果说煤价上涨，可能跟他们有关系，但要说他们一手主导了物价上涨，江华认为太瞧得起他们了。 “唐家就是个被推到台面上的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赵抗河动作不疾不徐地打着太极拳。 “不会又是共济会在里面搅风搅雨吧？” 江华已经知道，最近他公司的那些风波，都跟共济会脱不了关系。 “是共济会，但他们这次，不只是冲着你来的。” 赵抗河闭目收拳。 “什么意思？” 江华没听明白，疑惑不解地问。 “这是经济战，东西方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经济体，此消彼长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经济打击，也是战争的一种方式。” 赵抗河走到竹椅上坐下。 “您的意思，是说这次共济会出手，代表的是西方利益？” 江华有些听明白了。 “不错，这两年咱们的经济，发展的太快了，触碰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 赵抗河端起生活保姆刚泡好的一杯茶。 “难怪，我之前还纳闷，最近也没招惹谁惹，他们哪根筋搭错了，漂洋过海，兴师动众的来搞我，原来对付我只是顺带的。” 江华眼中闪过恍然。 他这几天一直纳闷，他和共济会有仇没错，可又不是杀夫夺妻之恨，他们有必要几个家族联合，还请了索罗思出山来弄他么？ 搞了半天，原来对方是搂草打兔子，真正的目标，是打压内地的经济。 “你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赵抗河沉吟了一下问。 “老索虽然是股神，但毕竟年纪大了，空有威名而已，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了我。” 江华大大咧咧地回答。 这边是他的主场，虽然索罗思弄出来的阵势挺唬人的，但是想把他公司股价打压下去，也没那么容易。 “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这次他们来者不善，要防备对方切断你下游的零配件供应。” 赵抗河提醒江华。 “赵老，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现在我的产业，虽然说不上是完美的生态闭环，但是再想和以前一样，卡我的脖子，却也是白日做梦。”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 在经历了三鑫的背叛后，他一直很注重芯片研发，目前虽然不能完全摆脱进口，但是大多数零配件，都能实现自主化生产。 “这就好，要说起来，咱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上国际领先的通讯水平，你功不可没，共济会视你为眼中钉，是有道理的。” 赵抗河十分满意地看着江华。 就在三四年前，国内的通讯行业，还是外企的天下，正是因为江华的横空出世，才打破了外企弄断国内通讯行业的现状。 而且也正是因为江华主导研发的数字通讯系统，国内才率先跨入了3g时代。 “赵老，关于物价的事情，您有了应对策略吗？” 江华把话题转回眼前的难题。 “他们是想以煤价为杠杆，撬动其他相关行业的物价，目前米面粮油，这些生活物资的价格，他们还是无法撬动的，我们只需要从关键点下手，就能打破他们的阴谋。” 赵抗河胸有成竹地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南煤北运 “可是我听说市场上姜和蒜的价格，最近也涨的厉害？” 江华说着昨天和宵夜摊老板聊天，听来的信息。 姜蒜这种调味品，和米面粮油这类生活基本物资有些区别，但是也非常接近生活必需品了，如果不加控制，引发的连带后果，还真不好预料。 “最近物价的动荡，确实引起了一些不法分子的贪心，趁火打劫，囤积居奇的事情，也是有的。” 赵抗河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 本来，如果仅仅是共济会捣鬼，是无法引起这么大面积的物价上涨，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投机取巧，囤积居奇的黑心商家，在里面占了非常大的功劳。 如果把共济会比喻成点火的引线，那些黑心商家才是真正爆炸的火药。 “杀鸡儆猴呗。” 江华眼中闪过杀气。 这一切事情的起点，好像得从穆志存回国开始的，江华最恨的就是这种同宗同族的卖国贼，打着帮助家乡发展的幌子，背地里干的事情，太叫人作呕了。 “唐家的事情，交给吴家去处理，你要做的，是从南方运一批煤炭过来，把上涨的煤价平息下去。” 赵抗河知道江华手里，是有几座大中型煤矿的，现在京城周边的煤矿，因为人为的原因，各种减产断货，就连发电厂都出现了用煤紧张。 这些都导致了部分工厂出现供电不足，这也是影响物价的因素之一。 “我已经联系过了，那边估计都装车完成了，马上就有几十火车皮的煤运过来。” 江华早就未雨绸缪，在准备这事儿了。 自从甘甜甜回到省城后，就一直在忙煤矿调配的事儿，对于她的能力，江华还是很信任的。 “先平息煤价，稳住电力供应，其他的事情，都会一件一件解决的。” 赵抗河放下茶杯站起身。 “赵老，姚破敌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江华谈完了事情，准备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转过身问。 “他是在沙洲附近追丢的，这个人非常狡猾，有着极为丰富的反侦察经验，不过只要他再敢露面，我们肯定能抓住他。” 赵抗河目光炯炯地说。 “那个阮红玉对姚破敌非常熟悉，可以让她帮助抓捕。” 江华还记得对阮红玉的承诺。 “你说那个脾气古怪的女杀手？她确实在抓捕中，帮了我们不少忙，对方团伙的暗语记号，就是她帮助破解的，能这么快抓到那伙非法入境的雇佣兵，她是有功劳的。” 赵抗河点了点头。 目前对姚破敌的抓捕队伍，并没有撤回来，阮红玉也在这只队伍中。 就在江华提到姚破敌时，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一个身影正踉跄迎着风沙前行。 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迷彩服，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乞丐一样，胳膊和额头上还缠着绷带，深一脚浅一脚，在沙漠中艰难前行。 “呵呵，我姚破敌是打不死，在热带雨林的生存训练中，一队整整二十人，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这次也一样，你们抓不住我，我一定会活下来。” 他眼中闪烁着火焰一样的东西，走走停停，还时不时拿出地图和指南针，对比方位。 头上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他迅速躺在地上，用沙子埋住自己，只露出一张沾满风沙的脸在外面。 一架军用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坐在副驾驶舱的观察员，戴着耳机汇报：“三号区域搜索完毕，暂时没有发现目标。” 沙漠外围的一辆指挥车内，戴着墨镜的行动队长，懊恼地丢掉耳机，骂骂咧咧地说：“这家伙是属地鼠的吧，还真不是一般的能逃。” 一路追了一千多公里，好几次都是差点咬住，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对方给逃了，搞得他现在十分火大。 “他身上补给不足，只要封锁绿洲，他会困死在沙漠的。” 阮红玉抱着黑猫，语气冷静地说。 她是个渴望自由的女人，赵抗河和她谈过条件了，只要她能帮助抓到姚破敌，就给她自由。 “上面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他真被黄沙埋了，那就麻烦了。” 行动队长苦恼地揉着眉心。 他当然知道，一个大活人想在沙漠生存，有多么的困难，可问题是，如果姚破敌真的死在沙漠，那怎么证明他死了呢？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刚接到辖区派出所消息，说是有探险的驴友报案，他们有两名队友失散了，失散区域就是前面的沙漠。”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搜救队进去找了？” 行动队长心里一紧。 “是的，就在五分钟前，一支五人组成的搜救队，从一号区域进入沙漠。” 中年警察语气凝重地说。 “这不是添乱吗，知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危险，他一个人就能杀光这支五人搜救队，赶紧联系。” 行动队长语气急促。 “沙漠信号不好，还是派直升机比较稳妥。” 中年警察有些担心地说。 “直升机刚执行完搜索任务，正在返回加油，甭管信号好不好，你先赶紧联系，提醒那边务必小心。” 行动队长着急上火地说。 另一边，从黄沙中爬出来，又踉踉跄跄，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姚破敌，看见了一辆半掩埋在沙中的越野车，还有满脸绝望，靠车坐着的两个驴友。 “天不绝我。” 姚破敌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老乡，这边，我们在这边。” 两名绝望的驴友，看见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视野中，也非常兴奋，拼命招手。 深市。 何詹泊关掉电脑，检查了一下门窗后，打卡下班。 “老大，下班去喝一杯？” 证卷分析师朱孝生等在电梯门口邀请。 “不了，晚上还有事，下次再约。” 何詹泊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 这是跟了他五年多的老人，在他投靠江华之前，就已经是他小团队中的一员。 “老大……” 朱孝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何詹泊停住脚步，有些困惑地转身。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别太累，注意身体。” 朱孝生不自然地笑了笑。 何詹泊感觉今天的朱孝生，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在电梯上来后，走了进去。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杨百雅的疑云 夜幕下的深市，是这个城市最有活力的时候。 朱孝生西装革履，胳肢窝下夹着公文包，昂首挺胸地走进一家酒吧。 “朱先生，这边！” 白令穿了一件花衬衫，脸上挂着懒洋洋地笑容，左拥右抱地坐在卡座上，在朱孝生进来后，笑着扬起手臂招呼。 “白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朱孝生有些拘束地在白令对面坐下。 “莉莉，坐到朱先生那边去，今晚你只要把朱先生陪好了，我重重有赏。” 白令笑容轻浮地拍了拍身边美女的肩膀说。 “白总，你太客气了，我不用人陪的。” 朱孝生受宠若惊地连连摇手。 “今天朱先生是贵客，必须的，必须的。” 白令挥了挥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卡座上。 两人喝了几杯后，话题从深市的天气，转到了最近风波不断的股市上面。 “朱先生，关于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令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盯着朱孝生问。 “这个……” 朱孝生脸上露出迟疑。 “朱先生，喝一口嘛。” 打扮妖冶的莉莉，手里端着酒杯，用撒娇的方式喂朱孝生喝酒。 “朱先生，其实你的处境，我上次已经向你分析的很清楚了，何詹泊是器重你没错，可是只要有他在你头上压着，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集团的首席分析师，树挪死人挪活，你要多为你以后打算。” 白令一脸诚恳地说。 “但是如果泄露商业机密，是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朱孝生有些害怕地说。 白令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在挖他，而是让他继续潜伏在双江集团，传递内部机密。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早有准备，只要你帮了我们，我们可以帮你申请山姆绿卡，到时候你就是外国公民了，他们能拿你怎样？” 白令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说。 朱孝生一听能出国，脸上立刻露出心动的表情。 酒吧门口，相约下班后出来散心的杨百雅，挽着闺蜜苏珊娜的胳膊，走了进来。 两人没有注意到，坐在另一边的白令。 “百雅，白令最近没有联系你吗？” 苏珊娜拉着闺蜜在吧台角落坐下。 “没有，我本是想晾一下他，好在谈判中多掌握一些主动，但是他已经好几天没联系我了。” 杨百雅皱着秀眉。 原本按照她的估算，就白令那个草包，估计被晾个两天，就会主动找她谈，可是没想到都快一个星期了，白令依旧没有联系她。 “你说会不会穆志存那边，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把咱们踢出局了？” 苏珊娜眯着眼睛分析。 她们虽然在国外的时候，跟穆志存有过多次合作，但是商人逐利，如果有更合适的合作伙伴，穆志存抛弃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次回国，我们可是把赌注，都压在了他那边，如果这个时候横生变数，那咱们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百雅神色变得严肃。 “百雅，要不你现在给姓白的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苏珊娜一脸精明地说。 “好。” 杨百雅虽然知道，主动联系白令，会让她这边陷入被动，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号码拨通后，杨百雅听见有些熟悉的铃声，在酒吧另一边响起。 “等等，百雅，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手机铃声？” 苏珊娜向四周张望，酒吧实在太吵了，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白令也在酒吧。” 杨百雅看见站起身的白令，及时挂断电话。 “怎么又挂了，奇奇怪怪的。” 白令嘀咕了一句，重新回到座位上，打算谈完了正事儿后，再给杨百雅回过去。 “白总，我刚才慎重考虑过了，愿意跟你们合作。” 朱孝生一咬牙，站起身说。 “太好了，朱先生一定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那我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令眉飞色舞地站起身跟对方握手。 他没有注意到，在吧台角落有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 “百雅，你说刚才跟白令握手的是什么人？” 苏珊娜表情阴晴不定地问。 “也许被你说中了，唐氏集团那边找到了新的合作者。” 杨百雅脸色非常不好看。 她放弃了公司合伙人的位置，回国打算赚一笔大的，如果这笔买卖吹了，她在国外打拼的十年，相当于白费了。 “那个人要走了，我们跟过去看看。” 苏珊娜见朱孝生准备离开酒吧，立刻拉着杨百雅跟上。 两个女人回到车内后，正好白令打电话过来，杨百雅对闺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 “杨总，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白令站在路灯下，笑呵呵地说。 “没关系的，我就是打电话问问，白总那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百雅看见车子前面，白令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白令还在撒谎，看来双方的合作，确实出了问题。 “这个请杨总放心，一切都在推进中，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会邀请杨总进场的。” 白令语气带着几分敷衍。 “那就谢谢白总了。” 杨百雅心里一沉。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明显的托词，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前面，白令打完电话，和朱孝生寒暄了几句后，扬手目送朱孝生开车离开。 等到白令坐进自己车里，杨百雅才对闺蜜说：“珊娜，跟上前面的黑色本田，看看跟白令谈合作的是谁。” 朱孝生没有开车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公司，他知道这个时候，何詹泊肯定不在，他正好可以从对方电脑中，拷贝一些数据。 沉迷于出国美梦中的朱孝生，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轿车，一直跟在他车子身后。 “百雅，他怎么去了双江集团？” 苏珊娜看见停在双江大厦门口的车子，愣了一下。 “难道穆志存打算和双江集团合作？” 杨百雅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双江集团在内地的实力，毋庸置疑，如果穆志存选择跟双江集团合作，那还有她们什么事儿？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不甘心 “百雅，我们该怎么办？” 苏珊娜心乱如麻地问。 如果唐氏集团更换合作对象，那她们的下场，最有可能是被推出去当炮灰。 “穆志存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他们可以跟双江集团谈合作，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要知道他们的计划，并不是秘密，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谁都可以进来坐庄。” 杨百雅眼中闪过狠色。 她觉得以穆志存的吝啬，就算寻找新的合作者，也不可能开出太高的合作条件，只要她愿意牺牲足够的利益，是可以从穆志存手里，撬走这位新合作伙伴的。 “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双江集团的人，要去跟谁谈合作？” 苏珊娜忧心忡忡。 “还记得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个开红色跑车的女人吗？” 杨百雅眯着眼睛说。 她刚才观察过了，朱孝天在进大厦时，主动向门口的保安，出示了证件后，才能够进去。 而红衣女人那天走到门口，却是保安主动向她敬礼，这就充分说明，她的地位要比朱孝天高。 既然她们想要撬墙角，当然找地位更高的人谈，成功的可能性才更高。 “这茫茫人海，咱们去哪找她？” 苏珊娜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原本是梦想回国发财的，哪知道发财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了。 “等。” 杨百雅只说了一个字。 她在事业上，一直是一个非常执着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穆志存那个混蛋，大骗子一个，就算谈不成合作，也要搅和了他的好事儿。” 苏珊娜忿忿不平地说。 亏她原本还觉得穆志存风度翩翩，很有中年大叔的风范，对他心里存了几分好感，现在这些好感，全部转化为恨意。 “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太贪心，咱们也不会变成这种进退维谷的处境。” 杨百雅自我反省地说。 是她自己做事太过决绝，没有留后路，说来说去，还是她太信任穆志存了。 “好啦，咱们也别批评与自我批评了，好在及时发现了白令的异常，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苏珊娜把手搭在闺蜜肩膀上安慰。 另一边，白令回到酒店后，跟穆志存通了个电话，汇报了今天的进展。 “朱孝天愿意合作，那太好了，我一会儿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索罗思先生。” 穆志存在电话中语气兴奋地说。 “小姨父，听说索罗思先生现在就在香江，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对这位股神，可是仰慕已久。” 白令腆着脸哀求。 “会有机会的，你先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等到开庆功宴的时候，我自然会引荐索罗思先生给你认识。” 穆志存在电话里敷衍。 其实他自己都没见过索罗思，如果不是摩根那边主动找上门，他压根儿接触不到这些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对了，今天杨百雅给我打电话了。” 白令突然想起来说。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穆志存语气有些紧张地问。 “我能怎么说，当然是敷衍过去了呗。” 白令一脸不以为然地笑着。 “你这样做是对的，呵呵，她之前还想坐地起价，故意晾着我们，绝对不可能想到，盛宴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出局了。” 穆志存冷笑一声。 如果摩根那边没有联系他，他最好的合作者，当然还是杨百雅，可是有了摩根递过来的橄榄枝，杨百雅是谁？她重要吗？ 早上，孙缈缈开车来到集团大厦。 “孙姐，您的咖啡。” 助理小夏提着装咖啡的纸袋，一路小跑过来。 她知道孙缈缈喜欢早上喝咖啡，一早就去排队买好了，等她下车就能喝到。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跑的时候没有看脚下，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人没摔着，不过手里装咖啡的纸袋，却落在地上，咖啡洒了一地。 “孙姐，不好意思，我再去买。” 小夏连连道歉。 “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先去办公室，把今天的行程表整理出来。” 孙缈缈作为集团的一份子，在这种非常时刻，自然不可能再闲散度日，最近几天也挺忙的。 早上排队买咖啡的人不少，孙缈缈翻看着手机，站在人群后面排队。 “孙总，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杨百雅笑盈盈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 “你是？” 孙缈缈感觉眼前这人，十分眼生，确认自己并不认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宏森基金的杨百雅，想和孙总这样年轻有为的事业女性，交个朋友。” 杨百雅在过来之前，查了一些孙缈缈的资料，不过都是些基础信息，了解的也不多。 “谢谢你的咖啡，不过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咱们有时间再约。” 孙缈缈接过咖啡，举杯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 每天想要巴结她的人很多，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搭讪，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杨百雅。 “孙总，其实我有个项目，想和贵集团谈谈。” 杨百雅看着孙缈缈的背影，不甘心地说。 “谈合作的话，你可以直接联系集团商务部，我不负责业务对接的。” 孙缈缈头也不回地说。 “我可能知道，是谁在暗中针对贵集团的股价，孙总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杨百雅一咬牙，又丢出一个杀手锏。 这个是她刚刚查到的，正是在察觉穆志存更换了合作伙伴后，她专门找人调查了一下穆志存，没想到有意外惊喜。 “哦？” 孙缈缈终于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地转过身。 她早就知道了，打压集团股价的背后元凶是谁，不过杨百雅的这个话题，还是勾起了她的几分兴趣。 “孙总，十分钟，我只需要十分钟。” 杨百雅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说。 “行，去我办公室谈吧。” 孙缈缈看了周围一眼，感觉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谢谢孙总。” 杨百雅神色一振，只要对方愿意听，她就还有机会。 在孙缈缈的带领下，杨百雅走进双江集团的大厦，第一眼就被里面低调华丽的装修给震慑住了。 “真豪华，不愧是内地首屈一指的民营企业。” 她跟在孙缈缈身后拍马屁。 大厦有专门供管理层使用的专用电梯，孙缈缈直接带杨百雅走了过去。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泄密，追索 沙洲附近。 黄沙飞舞，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顶着风沙，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漠里艰难前行。 “队长，前面就是直升机侦查到的位置了。” 一名战士抖了抖肩上的黄沙，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 “注意警戒。” 带着队长袖标的战士，举起拳头，做了个手势，其他人纷纷摆出持枪警戒手势，谨慎的向前面靠过去。 “怎么有一股臭味？” 走在后面的一名战士，用手捂着鼻子说。 “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看来那两名驴友，已经凶多吉少。” 队长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沙丘，声音带上了几分沉重。 他们是接到直升机的侦查通报，说是在第四区域，发现了一辆被掩埋的越野车，这才组织人手过来查看情况。 越过沙丘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的战士全都沉默了。 “该死的，这两人跟他无冤无仇，都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杀人？” 一名战士语气愤愤。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太惨了，沙漠里天气炎热，尸体腐烂的比较快，再加上姚破敌没做任何处理，就这样把两具尸体，扔在越野车的车顶，被未知动物撕咬后，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人形。 “杀人自然是为了灭口，任由尸体暴露在荒野，他是为了打猎，获取食物。” 队长紧捏着拳头，强压着愤怒，一字一句地说。 姚破敌在躲进沙漠后，身上所剩的补给物质不多了，他想要活下来，必须找到食物。 沙漠中虽然很难见到野兽，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一些食肉动物闻到了血腥味，就算隔了老远，也能顺着气味找过来。 “这人就是一头野兽！” 站在队长旁边的一名战士，心情沉重地感慨。 他们不是没有执行过危险的任务，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那个家伙自从躲进沙漠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哪怕他们这边有直升机协助搜查，但受限于环境，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队长，幸亏你提前打了招呼，没让搜救队进来寻找，否则死的就不仅仅是两人。” 一名队员用庆幸地语气说。 “我们还是来晚了，否则是可以救下这两人的。” 队长语气带着自责。 “队长，这不能怪咱们，谁知道会遇到沙尘暴呢，天气恶劣，直升机不能起飞，耽搁了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站在队长旁边的队员，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他们这边只有一架直升机，每天能够搜索的区域都是有限的，有时候天气太恶劣，直升机也没办法起飞，所以到现在才找到两名失踪驴友，也并不奇怪。 “通知当地派出所过来处理吧。” 队长沉默了一下说。 他们的任务是抓捕姚破敌，特别是现在，在姚破敌已经残杀了两人的情况下，他们更是要尽快抓到姚破敌。 “他应该是得了食物，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下，他是有能力走出沙漠的。” 走在队伍末尾，一直寡言少语的阮红玉突然开口说。 “我不管他逃去哪里，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住，并且绳之以法。” 队长紧捏着拳头，目光坚毅地说。 深市。 会议室内，正在进行视频会议，江华虽然人不在深市，但是每天都会通过视频会议，了解公司的近况。 “江董，索罗思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另外我察觉到咱们下游的零配件供应商，最近似乎有些异常。” 李在珠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 “不好意思，有个紧急情况。” 孙缈缈推开会议室的门，语气急促地说。 “孙总，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会议室开会的几位集团高管，纷纷把目光投向孙缈缈。 “何总留下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跟何总沟通。” 孙缈缈目光扫过会议室的几人，沉默了一下说。 “江董那边还连着线呢，需要挂断吗？” 一位管行政的副总，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我正好想听听他的意见。” 孙缈缈目光看向屏幕中的江华。 “行，那我们就暂时回避一下。” 几名管理层很有眼色地退出会议室，一个个都在心里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 “缈缈，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江华坐在电脑面前问。 “公司出现了泄密事件，有内鬼。” 孙缈缈也没隐瞒，直接开门见山。 “丢了什么重要文件吗？” 江华心里一紧。 这好不容易，刚从股价风波中的脱身，没想到公司又出岔子了。 “目前还不知道，何总，你现在赶紧去看看你的电脑，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外泄。” 孙缈缈语气急促地催着。 她也是从杨百雅口中，才知道了朱孝生的存在，得知对方竟然在私下里跟唐氏集团的人见面，她立刻嗅到了这背后的不同寻常。 杨百雅资料查的十分细，她通过资料已经分析出来，跟穆志存合作的就是西方财团，还大胆提出猜测，说朱孝生晚上跑来公司，肯定是为了窃取机密。 “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何詹泊匆匆忙忙离开会议室。 “咦，老何，怎么你也出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慢点走，你这是去哪啊，着急忙慌的。” 几名等在外面的管理层纷纷追问。 “一会儿再说，我有急事。” 何詹泊突然想起来，自己电脑里，储存了一份应急的金融防御方案，如果被对方得到了，公司的很多数据都会泄露。 没过多久，他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地回到会议室，说：“老板，对不起，我电脑被人动过了，别的也就罢了，那份金融防御方案很重要，我们必须立刻做出修改。” “你电脑没有加密吗？” 江华十分不解地问。 “加密过了，对方要么是黑客高手，要么就是知道我的密码。” 何詹泊说着唯一的两种可能性。 “窃取机密的是朱孝生，他是跟了你多年的老人，知道你电脑密码不奇怪。” 孙缈缈说出内鬼的名字。 “缈缈，你是怎么查到朱孝生是内鬼的？” 江华十分好奇地问。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反制计划启动 “这事儿说来也巧，今天早上我去买咖啡……” 孙缈缈把上午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宏森基金的杨百雅？” 何詹泊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这个人何总认识？” 孙缈缈打量着何詹泊的脸色问。 江华也坐在电脑后面，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何詹泊这么失态。 “是我以前的同学，快十年没见了，最近突然回国，约过我两次。” 何詹泊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懂了，懂了。” 江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他一听“杨百雅”三个字，就知道是个女人的名字，再结合何詹泊的表情，把整件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江董，不是您想的那样儿。” 何詹泊涨红了脸辩驳。 “行了，解释就是掩饰，说起来能这么及时的抓住内鬼，我得好好感谢你这位老同学。”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一直很注重公司的信息保护，只不过这段时间，喀秋莎忙于侦查索罗思团队的动向，疏忽了对公司的监控，这才让白令钻了空子。 “江董，这次泄密事情，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何詹泊主动请求处罚。 “多事之秋，惩罚就算了，再说因为我们知道的及时，也没造成什么实际性的损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修改一下防御方案。” 江华挥了挥手，表示不追究何詹泊的责任。 自从上次股价被打压之后，集团一直人心惶惶，虽然他及时洗清了谣言，但是动荡的人心，一时难以平复，他琢磨着，朱孝生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如此容易就被收买。 “江董，朱孝生怎么处理，要不要立刻控制起来？” 何詹泊咬牙切齿地问。 “他现在还在公司吗？” 江华语气惊讶地问。 如果换作是他，偷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撒丫子跑路了。 “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和平时一样在正常上班。” 何詹泊好气又好笑地回答。 “这个家伙，我不知道该说他是好胆色，还是说他是贪心不足。” 江华被气的笑了。 “我现在去通知保安部，把朱孝生控制起来。” 孙缈缈说完转身准备走。 “先别，我有一个想法，你们两个可以帮忙参谋一下。” 江华喊住准备离开的孙缈缈。 “你有什么想法？” 孙缈缈回到电脑面前坐下，好奇地看着屏幕询问。 “我承认，索罗思团队这次给我带来的压力很大，单纯的进行攻防战，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集团的发展越不利，不过眼下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好机会。”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老板，你这是打算将计就计？” 何詹泊智商不低，突然明白了江华的想法。 “不错，朱孝生既然觉得自己没有暴露，那我们就利用好这枚棋子，到时候引诱索罗思踏入陷阱。”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错，就是这个陷阱，该怎么设计，我们得好好想想。” 孙缈缈眼睛一亮，用欣赏的目光，隔着电脑屏幕，看着江华。 “这个我来想办法，索罗思虽然被誉为股神，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可能事事想周全，我有信心设计好这个陷阱。” 何詹泊满脸自信地说。 成功抵御住了索罗思第一轮进攻，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让他觉得股神也不过如此，他正直三十多岁的壮年，而索罗思却已经年近七旬，思维已经变得迟缓，他没理由怕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儿。 “对了，那个杨百雅卖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她想要什么？” 江华好奇地问。 “她想跟我们合作，她这次回国，原本是和唐氏企业合作，意图在a股市场大捞一把，结果没想到被唐氏企业抛弃了，现在她手里没有项目可做，不甘心公司就此倒闭。” 孙缈缈说出杨百雅的诉求。 “这个简单，既然何总跟她是老同学，合作的事情，就由你跟她去谈。” 江华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板，您听我解释，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何詹泊着急上火地解释。 他和杨百雅早就结束了，而且也没有再续前缘的打算，前两次见面，其实都挺尴尬的。 “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呀，就是正常谈合作，咱们公司项目还是挺多的，她初来乍到，羽翼未丰，以咱们集团的体量，养活她一家小公司，还是没问题的。” 江华笑呵呵地说。 他才不信何詹泊嘴里的没什么，所谓解释就是掩饰，他愿意看在何詹泊的面子上，照顾一下杨百雅的公司。 “真的，我们真的没什么。” 何詹泊苍白无力地解释。 “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把其他几位老总喊进来，继续开会。” 江华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要再议了。 何詹泊苦着脸出去喊几位管理层继续开会，在心里寻思，等下以什么理由，约杨百雅见面。 说真的，他觉得江华肯定是在故意考验他，想看他在私事和公事之间，是否能拿捏好平衡。 杨百雅从双江大厦出来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从头至尾，她只见到了孙缈缈，对方也没有给她什么保证，但是她相信，双江集团这么大的一家企业，不可能做出太小家子气的事情。 “百雅，怎么样了？” 苏珊娜坐在车里招手。 “一切顺利，不出意外，咱们马上就有新项目能做了。” 杨百雅打开车门，坐到车里后，语气轻松地说。 “这就好，咱们为了收购宏森基金，可是背了巨额贷款，如果再拖下去，利息就能把咱们压死。” 苏珊娜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说。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次回来，我都不知道，内地竟然出现了体量如此庞大的民营企业，难怪连老索都啃不动。” 杨百雅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她之前只是听说双江集团，是深市的龙头企业，规模庞大，但是究竟有多大，她心里是没概念的。 这次与孙缈缈见了一面，听了对方介绍后，她才知道，为什么连摩根和洛克菲勒联手，都啃不动双江集团，因为这家企业实在是太庞大了，甚至在海外，都有规模惊人的资产。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青蛙变王子 何詹泊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格，得了江华的授意，在第二天便打电话联系了杨百雅。 “詹泊，你打算请我吃饭？” 杨百雅接到电话后，表现的有些诧异。 通过前两次的接触，她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何詹泊曾经对她的那份感情，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淡消失了，按道理来说，对方不会再主动联系她。 “嗯，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何詹泊语气平静地说。 “行，还是上次那家西餐厅，我们晚上见。” 杨百雅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苏珊娜就在旁边整理文件，等她打完电话后，用打趣语气说：“你上次回来不是说，他对你已经没那个意思了么，怎么又主动联系你，这是后悔了，想重修旧好？” “不要胡说，我现在不想谈个人感情，只想让公司生存下来。” 杨百雅没好气打断闺蜜的话。 她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现在公司内忧外患，她就算要找，也会找一个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伴侣，在她看来，不思进取，安于现状的何詹泊，不符合她的择偶需求。 “也对，背着巨额贷款，天天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换了是我，也没心思谈情说爱。” 苏珊娜垂头丧气。 “等我缓过这口气，一定要找穆志存把这笔账算明白。” 杨百雅咬牙切齿。 傍晚，还是那家西餐厅，杨百雅透过玻璃窗，看见何詹泊把宾利停在路旁。 “又把老板的车开过来了？” 杨百雅在见面后，用打趣地语气说。 “嗯，不说这个，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打算和你谈合作的。” 何詹泊面对旧情人，原本内心组织好的说辞，突然全给忘了，言辞有些笨拙。 “想通了，打算过来和我一起干？可惜晚了。” 杨百雅叹了口气。 她之前邀请过何詹泊，可惜对方拒绝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公司还能撑多久，不想坑老朋友。 何詹泊愣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却被杨百雅打断。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邀请你，是因为我手里有一个不错的项目，想拉你一把，不过现在被合作伙伴背弃，项目自然也没了，和你说句实话吧，我现在自身难保，不想拖累你。” 杨百雅解释。 “啊？” 何詹泊再次一愣，他刚才确实有些误会了，没想到杨百雅原来是这个意思。 “詹泊，现在股市不景气，我知道你可能过得不太好，朋友一场，我有能力，肯定会帮你，可惜你也看见了，我真的无能为力。” 杨百雅见何詹泊衬衣皱巴巴的，头发乱如鸡窝，双眼还布满血丝，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我没有过得不好。” 何詹泊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聊上几句，话题就已经歪的没边了，他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叙旧情的。 “你还和以前一样，就是喜欢硬撑，看你这样子，是昨晚一夜没睡吧，看来你确实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你说吧，朋友一场，我尽我可能帮你。” 杨百雅叹了口气。 虽然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但是看见何詹泊的狼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我是来聊你的事情。” 何詹泊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衬衣，苦笑连连。 他昨天一夜没睡，这倒是真的，主要是在加班修改防御方案，要努力弥补数据被窃，带来的隐患。 通过一天一夜的努力，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本来想回家休息的，不过想着杨百雅的事情还没办，所以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我的事情？” 杨百雅非常诧异地问。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被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自我介绍，这是我名片，我是代表双江集团，过来和你谈合作的。” 何詹泊挠了挠头，有些歉意地掏出名片，总算把话题扯回正轨。 “噗！” 杨百雅正在喝咖啡，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住。 “你说你代表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何詹泊问。 “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我其实在双江集团工作。” 何詹泊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他不是故意隐瞒的，就是单纯的不想炫耀而已。 “双江集团，金融事业部总经理……” 杨百雅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然后又抬起头打量着何詹泊。 她之前一直以为，何詹泊在给小企业老板打工，还埋怨他自甘堕落，不思进取，没想到人家感情是大集团的高层。 “你之前那样，是扮猪吃虎，故意看我笑话？” 杨百雅冷静下来后，有些生气。 回想起她对何詹泊说过的那些话，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何詹泊连连摇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百雅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问。 “你提供的信息，对集团很重要，我就是按照老板的命令，过来跟你谈合作，希望你不要多想。” 何詹泊怕越描越黑，直接说正事儿。 往事已矣，在他心里，杨百雅虽然功利心很重，但至少多年之后再见面，没有对他捧高踩低，冷嘲热讽，这一点倒是让他觉得，她其实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先让我冷静一会儿，我现在脑子很乱。” 杨百雅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桌子上面。 打死她都没想到，平日里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何詹泊，居然会是百亿集团的高层。 这就像是青蛙突然变王子了，太过戏剧性，她有些接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让她有种成了小丑的感觉。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金融部的业务，目前能拿出来跟你合作的，主要有三个项目，你先听听，看看对哪一个感兴趣。” 何詹泊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起自己挑出来的三个项目。 杨百雅虽然捂住了脸，但是耳朵并没有捂住，听到何詹泊拿出来的三个项目，随随便便任何一个，都是资金量以亿为单位的，更是咋舌双江集团的财大气粗。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回头再联系。” 何詹泊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说。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逆浪而行 杨百雅晕晕乎乎走出西餐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车内的。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向你表白了？” 苏珊娜一脸八卦地问。 “闹了个大乌龙，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杨百雅唉声叹气地说。 “别吊胃口啊，到底怎么了，赶紧说说呗。” 苏珊娜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不管怎么压，都有些压不住。 “事情是这样的……” 杨百雅叹了口气，把刚才西餐厅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苏珊娜听完之后，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太离奇了，这不就是翻版的穷小子变总裁么？” 苏珊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现实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离奇。” 杨百雅一脸惆怅地感慨。 “幸好，你虽然闹了个误会，但至少没有破坏你们之前的情谊，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珊娜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承认之前确实有些看不上何詹泊，但好歹同学一场，而且他照顾我母亲的事情，我对他也是心存感激的。” 杨百雅知道闺蜜在后怕什么，她如果像电视剧那样，因为瞧不起何詹泊，在回国之后，就对他冷嘲热讽，估计这会儿已经没法收场了。 “没想到，是真心没想到，如果你当初能知道他现在的成就，还会抛弃他出国吗？” 苏珊娜一边感慨，一边好奇地问。 “哪有那么多如果，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三个项目，我们该选择哪一个。” 杨百雅没好气瞪了闺蜜一样。 “你也是傻，该选哪一个项目，你直接问何詹泊不就行了。” 苏珊娜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杨百雅。 “对呀，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他肯定不会坑我。” 杨百雅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夜已深，但双江大厦的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查清楚了吗，确实是我们产品出了问题？” 孙缈缈表情凝重地问。 在出了内鬼事件后，江华及时组织了一次集团员工的内部自查，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 “我去仓库看过了，仓库里储存的这一批芯片，全都被调包了。” 杨瑛神色难看地说。 “江华对手机芯片的保护，一直非常严格，想要做到这一点，一两个人可没能力办到，而且至少有部门主管级别的人打掩护。” 孙缈缈皱着眉头分析。 “让江华过来一趟吧，这件事情必须得他亲自出面解决。” 杨瑛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伪劣芯片，忧心忡忡。 能把这件事情，做的这么天衣无缝，那个暗中打掩护的人，绝对非常熟悉公司的流程，说不定就是跟着江华一起创业的元老，这种人她和孙缈缈可都处理不了，必须江华亲自来查。 “你说他们这是为什么，江华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跟着他创业的那些元老，个个都拥有了公司股权，哪个不是别墅住着，豪车开着，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江华？” 孙缈缈义愤难平，不能理解。 “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杨瑛沉默了一下安慰。 “别让我揪出那个叛徒。” 孙缈缈语气恨恨。 三天后，一架飞机降落在深市机场。 “老板，您终于来了。” 喀秋莎已经在私人飞机的降落区，等了快一个小时。 “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华边走边问。 他身后跟着薛山和坦克，薛山也就罢了，虽然身材魁梧，好歹也在正常范畴，但是坦克那铁塔一样的身材，不管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好在江华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进出有专门的vip通道，也不用被人像猴一样的围观。 “目前线索，只查到了仓库区的主管谭健，如果继续往上查，那涉及到的，基本都是和您一起创业的元老了。” 喀秋莎语气恭敬地汇报。 “芯片被掉包的事情，有没有注意保密？” 江华继续询问。 “孙总在第一时间，就找人看住了知情者，目前幕后主使，应该还没察觉。” 喀秋莎如实回答。 “倒也有趣，先是收买朱孝生，然后又盯上了手机芯片，这是打算和我玩谍战么？” 江华坐到车内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之前不是没和共济会交过手，但是对方这次的攻势，比以往都要凌厉，看来确实被他踩住了痛脚。 “老板，这段时间鼹鼠们特别活跃，这或许不是一场简单的商业战争，背后隐藏了更深的目的。” 喀秋莎口中的鼹鼠，指的是山姆情报部门派遣过来的间谍。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生产的每一块手机芯片，从流水线上下来，到存入仓库，这里面要经过六道安检关卡，并且仓库签字验收，需要管理员亲自出面检查，能设计这么精妙的掉包计划，不是收买几个内鬼，就能办到的，需要专业的情报人员设计整套流程。” 江华眯着眼睛说。 他对手机芯片的保护，是非常重视的，光收买一个仓库区的主管，可完不成掉包计划，这件事情，很可能有山姆的鼹鼠亲自参与。 “您觉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喀秋莎侧脸询问。 “在过来之前，老乔跟我说，他查到了山姆那边有一个保密级别非常高的‘颠覆计划’，这次针对国内物价的操控，很可能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通讯产业也是属于经济体系的一部分，被打压破坏并不奇怪。” 江华刚从京城过来，目前北方的物价波动，还没有平息，他公司接二连三的出事，绝对是被人“特殊”照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动的防守，恐怕解决不了问题了。” 喀秋莎皱着眉头说。 “不错，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件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华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 “已经准备妥了，现在就发动吗？” 喀秋莎神色一惊。 关于江华刚才提到的事情，她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江华在这上面投入了海量的资金，她没想到这张牌，会在现在打出来。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唐少武 圣弗朗市。 夜幕降临，酒吧一条街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一名打扮邋遢的栗色头发青年，混迹在人群中，贼眉鼠眼的目光，不时从行人的口袋上扫过。 很快，举止可疑的栗发青年，就锁定了一位目标，是个满脸酒气，摇摇晃晃从酒吧出来的胖子。 胖子有着西方人常见的酒糟鼻，手腕上带着金晃晃的劳力士，正颐指气使的对站在酒吧门口，穿着侍应生服饰的年轻人，训斥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别看我现在落魄，我家族的名字，说出来可以吓死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胖子骂骂咧咧指着侍应生的鼻子骂。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侍应生脸上挂满了苦笑，眼前这位是酒吧的常客了，酒品很差，喝醉了就喜欢撒酒疯，其他侍应生见了这位，都是远远躲开，他要不是为了多赚一些提成，也懒得搭理他。 “哎呦！” 栗发青年佯装醉酒，一下子撞了过来。 “那个混蛋没长眼睛？” 胖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缓过神后，满脸愤怒。 “实在不好意思，喝多了有些站不稳。” 栗发青年捏了捏握在手心，还带着温度的手表，强压着内心兴奋，一边道歉，一边向相反的方向远离。 “神经病！” 胖子骂骂咧咧，完全没察觉到，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不翼而飞。 “兄弟，急什么，既然来了酒吧，为什么不进去坐坐？” 就在栗发青年准备逃离时，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握住他手腕的那一只手，刚健有力，仿佛一把铁钳。 “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乱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栗发青年一下子急了，虚张声势地威胁。 威胁完后，他目光有些着急地搜寻四周，企图让隐藏在周围的同伙过来接应。 可是，让他失望了，周围都是些生面孔，团伙中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见了。 “别乱动，否则手断了可别怪我。” 抓住栗发青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华人，穿着白色的绸缎服，身姿挺拔。 “你到底想干什么？” 栗发青年知道今天遇到硬碴子了。 “不想干什么，就是路见不平而已。” 绸缎衫青年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金表，我的金表呢，有小偷，抓小偷啊。” 后知后觉的胖子，终于反应过来。 “布莱特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手表？” 这时，绸缎衫青年拿着从小偷兜里搜出来的手表，笑盈盈地走过去。 “咦，我手表怎么在你手里？” 胖子愣了一下，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绸缎衫青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少武，开了一家武馆，这次来找布莱特先生，也是受人之托。” 绸缎衫青年非常有风度地说。 “我不和黄皮肤的人打交道。” 布莱特接过手表，冷哼一声后，转身准备离开。 “布莱特先生，或者我该用洛克菲勒家族的二女婿，这个称呼来跟你打招呼，你就真的甘心，当一个家族争斗中的牺牲品吗？” 唐少武笑盈盈地问。 胖子布莱特停住脚步，脸色阴晴不定地转过身，目光闪烁地打量着绸缎衫青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唐少武看了看四周噪杂地环境说。 “可以，不过事先声明，我现在没钱了，是个穷光蛋，别指望我请你喝点什么。” 布莱特用无赖地语气说。 “没关系，我请你。” 唐少武不在意地笑了笑。 两人换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坐下，布莱特一直没说话，在心里默默猜测唐少武的来头。 他在洛克菲勒家族，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工具人，一般人估计连他名字都没听说过。 “开门见山吧，布莱特先生，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唐少武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掏出一张支票，拍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支票？” 布莱特目光狐疑地拿起支票，然后瞳孔突然一缩，轻轻吸了口气。 “你们好大的手笔，说吧，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我做什么？” 布莱特目光贪婪地把支票，紧紧捏在手里，表现的既心动，又有些害怕。 “放心，这事情没什么危险，就是希望你站出来，揭露一个真相，半年前让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身亡的那场车祸，真的是巧合吗？” 唐少武似笑非笑地问。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干什么？” 布莱特脸色一变，表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站出来说几句实话，就能拿着钱，远走高飞，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唐少武指了指对方手中的支票，微笑说。 “如果，我拒绝答应呢？” 布莱特眼神闪烁。 半年前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突然遭遇车祸身亡，老婆孩子一家三口也在车里，全都跟车子一起，坠落山崖。 洛克菲勒家族经过短暂动荡后，选出了新的继承人，布莱特就是在那场家族变故中，被扫地出门的倒霉鬼。 “你是怕被对方灭口？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站出来的话，不仅不能拿到你手里的这笔养老钱，而且恐怕晚年不详啊。” 唐少武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放在桌子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布莱特吓得一哆嗦。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按照我的要求做，你下半辈子，都不用再为酒钱发愁了。” 唐少武笑眯眯地说。 “好吧，你想我怎么做，去向法官作证吗，可是我手里没有证据。” 布莱特看了看手枪，又看了看手中的支票，内心迅速做出了妥协。 “不需要你向法官作证，我说过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就可以。” 唐少武笑得有些神秘。 搞定了布莱特之后，他拿着手机，走到安静的角落，拨通一个号码。 “喀秋莎小姐，布莱特这边已经搞定了，下一步我是不是要去接触摩根.朗格这个人了？” 唐少武语气恭敬地问。 “摩根大利集团的财务密钥，你拿到了吗？” 喀秋莎在电话中问。 “廖莎小姐昨天已经把密钥交给我了。” 唐少武捏了一下兜里的优盘。 “那就一切按计划进行，注意安全。” 喀秋莎冷静地吩咐。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教唆 两天后，市郊的一个庄园内，正在举行派对。 “感谢各位能够赏脸，参加我太太的生日宴会，希望大家喝好玩好。” 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向庄园里的宾客们说。 “不，应该说是我们很荣幸，受到了议员先生的邀请。” “议员先生的面子太大了，竟然连小洛克菲勒夫妇，都赏脸参加生日宴。” “今天能认识这么多的社会名流，来得实在太值得了。” 宾客们纷纷拍着马屁。 “狗屁名流，还小洛克菲勒？他有什么资格顶着家族姓氏招摇，他就是个刽子手，杀人凶手！”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庄园里其乐融融的气氛。 “是谁，是谁在议员太太的生日宴上捣乱？” “小洛克菲勒先生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布莱特，说话的那个家伙我认识，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二女婿布莱特。” 宾客哗然之后，议论纷纷。 “布莱特，你来干什么？” 小洛克菲勒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时脸色非常难看。 “我来揭露你的虚伪面目，你故意阻拦你爷爷的心脏更换手术，还害死了你的亲叔叔，你就是个踩着家人血肉上位的虚伪之徒。” 布莱特单手叉腰，气焰嚣张地说。 唐少武承诺他，只要他把事情闹大，说出真相，就连夜安排他出国，他现在什么都不怕。 “你一个净身出户的赌徒酒鬼，有什么资格污蔑我？” 小洛克菲勒冷笑一声。 “对呀，布莱特就是个烂酒鬼，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哈哈，这个烂酒鬼年轻时，还能靠脸吃软饭，现在年纪大了，被一脚踹了，也是情有可原。” “话说，这种烂人，是怎么混进议员先生的庄园的？” 在场的不少宾客，都是站在小洛克菲勒这边的。 “保安，把这个烂酒鬼赶出去！” 议员太太脸色铁青地吩咐。 “你们不信是吧，我手里有证据，你们先听听这段录音。” 布莱特突然举起一支录音笔。 这个东西，是唐少武给他的，说真的，刚拿到这支录音笔时，他非常震惊，完全想不通，这么隐秘的通话内容，唐少武是怎么拿到的。 也正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才让他老老实实听从了唐少武的安排。 周围的宾客一下子安静下来，毕竟八卦之心人人都有，而且看的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热闹，事不关己，更是高高挂起。 “保安，还等什么，把这个混蛋赶出来！” 小洛克菲勒脸色阴晴不定。 可惜，已经迟了，布莱特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按钮。 “这样稳妥吗？” “放心吧，我和你叔叔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他一定会赴约。” “您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因为，你叔叔野心太大，他已经伤害了我的利益，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感谢您，如果我能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洛克菲勒和摩根，将是永远的朋友。” “记住，手脚要干净利落，就选在半山腰拐弯处动手。” 这段录音并不长，两人听着像是通过电话交谈，而且没头没尾，也没涉及任何人物姓名，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惊人了。 庄园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布莱特手中的录音笔上，这让他有些得意洋洋。 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脸色铁青的小洛克菲勒，还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没人注意到，庄园角落一个衣冠楚楚的金发男人，在录音响起时，就脸色狂变，摄手摄脚，向着停车场那边走去。 “朗格先生，赶紧上车。” 一辆越野车从路边开过来，停在朗格身边。 “你是？” 朗格满脸警惕，如一只戒备中的豺狗。 “没时间了，布莱特已经报警，有什么事情，咱们路上说。” 唐少武坐在车里，语气急促地催促。 朗格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看到车胎不知道为什么，漏气变瘪了，他犹豫了一下，坐到唐少武的车内。 “朗格先生，长话短说，你现在的处境，估计你心里也清楚，摩根虽然是大财团，但不会牺牲自己的名声，为一个杀人犯开脱，而且家族里面，眼红你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不会雪中送炭，只会落井下石。” 唐少武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朗格一脸警惕地问。 他当然知道，录音曝光后，他处境非常不妙，就算能找最好的律师，帮他洗脱罪名，但是家族里的竞争对手，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实不相瞒，我就是个情报掮客，在夹缝中赚点小钱，如果你愿意听我安排，我能让你带着一笔巨款，去其他国家享受人生。” 唐少武用平淡而自信地语气说。 “你出现的太巧合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朗格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唐少武。 “那么请问，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选择现在就下车，相信我，不超过半个小时，警察就能找到你。” 唐少武一脚踩在刹车上面。 “不，我不能被逮捕，赶紧开车。” 不知是否错觉，朗格似乎听到了远方的警笛声，这让他非常紧张。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和小洛克菲勒完全不同，对方是家族继承人，可以调动家族资源，为自己洗罪，但是他不行，他只是家族里的基金管理者，太多人眼红他的位置。 “实不相瞒，出海的渠道，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消息还没在集团传开，挪走集团账面上的所有资金。” 唐少武把车子开得飞快。 “那不可能，我虽然是基金管理者，但是没有财务密钥，我也动不了公司的一分钱。” 朗格感觉对方，把挪用公款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你有密钥呢？” 唐少武从兜里掏出优盘，意味深长地问。 “你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能财务密钥都能弄到？” 朗格脸色再次一变。 以他的身份，再加上财务密钥，他的确可以挪走账面上的所有钱，这一刻他心脏跳的特别快，因为那是一笔巨款。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筹备了半年的“礼物” “朗格先生，关于我的身份，我不想再解释了，现在我们是合则两利，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挪用出来的钱，我需要分一半。” 唐少武把手中的优盘，丢给朗格。 “小心点，这可是财务密钥。” 朗格手忙脚乱的接住，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把谨慎地把优盘放进兜里。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公司应该没人，我们为你争取了十分钟的撤离时间，所以你的行动一定要快。” 唐少武把车停在一栋大厦的斜对面。 对面的那栋大厦是摩根旗下的产业，朗格需要做的，就是进入那栋大厦，利用自己总经理的权限，一路打开所有门禁，来到财务办公室，通过密钥转走公司账上的所有钱。 “你就不怕我拿到钱之后跑了？” 朗格眼神狐疑地问。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会派个人跟着他，哪知道对方直接让他一个人行动。 “没有我们的帮助，你连市区都逃不出去，能跑到哪里去？” 唐少武轻蔑一笑。 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筹备了半年，所有的意外都考虑到了，朗格是不可能逃掉的。 “你把车停到对面去，等我拿到钱，我们就赶紧走。” 朗格担心警察随时会赶过来，不再犹豫。 等到朗格进入大厦后，路边的花坛后面，站起来一个人，是个留着平头的干练小伙子。 “武哥，为什么我们不派个人跟他进去？” 平头小伙走到越野车窗边问。 “大厦里面有多道门禁，还有值班保安，他朗格可以刷脸，我们可不行，万一触发了警报，那就节外生枝了。” 唐少武语气冷静地说。 摩根作为山姆首屈一指的财团，大厦的安保措施，自然不可能是摆设，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拿到财务密钥后，才没有轻举妄动。 这时，唐少武的手机响了。 “你去地下车库的出口盯着，我接个电话。” 唐少武拿起手机说。 电话是喀秋莎打过来的，她虽然人不在这边，但一直遥控指挥着整个计划。 “计划进展的可顺利？” 她在电话接通后问。 “非常顺利，朗格别无选择，只能按照我们安排好的设计走。” 唐少武看着对面的大厦说。 “好，你这边也要准备撤离了，等摩根发现账上资金被挪用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你们。” 喀秋莎语气严肃地说。 “您放心吧，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唐少武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和唐少武通完电话后，喀秋莎对坐在身旁的何詹泊说：“明天山姆的各大媒体，就会爆出摩根集团资金被挪用的丑闻，他们的股价绝对会有波动，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也该找他们算算旧账了。” 何詹泊精神振奋。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被动防守，大家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能够反击回去，他十分期待。 “山姆那边我们早有准备，你只需要远程指挥就行，不要贪心，我们还需要留出余力，应付索罗思。” 喀秋莎非常谨慎地提醒。 “这个我知道，现在该朱孝生这个内鬼发挥价值了，我会通过他提供假信息，迷惑住索罗思，尽量拖住他。” 何詹泊提起自己那位叛徒手下，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还需要对方发挥作用，他一定把这家伙揪出来痛揍一番。 “等收拾了摩根，断了他们的支援，索罗思的后续资金，就会无以为继，到时候我们再来关门打狗。” 喀秋莎如狐狸一般狡猾地说。 索罗思那伙人目前在香江，因为背后有摩根和洛克菲勒的支持，他们资金充足，在股市上带给双江集团非常大的压力。 现在洛克菲勒的继承人，卷入谋杀亲叔叔的丑闻，自顾不暇，摩根集团再爆出资金被挪用的新闻，那么索罗思背后的输血管道，就等于被斩断了，一定会阵脚大乱。 “那喀秋莎小姐，我现在去忙了。” 何詹泊站起身说。 手下这些人，忙的脚不沾地，江华却站在早教中心的教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认真拼乐高积木的女儿。 “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孙缈缈和江华并肩站在窗边，轻声询问。 “哪有这么容易。” 江华摇头苦笑。 这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老妈，但是苏芷柔那边是怎么想的，他心里也摸不透。 “你上次给楚熙寄的礼物，她收到了，非常喜欢。” 孙缈缈目光落在教室的女儿身上。 “那是我妈送给楚熙的，江双儿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江华实话实话。 “其实，楚熙还是很想念她双儿姐姐的。” 孙缈缈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说。 原本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时候，小姐妹还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就算孩子小，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她和苏芷柔却无法再做到坦然见面了。 “那个隐藏在高层的内鬼，查到是谁了吗？” 江华沉默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你看看这张照片吧。” 孙缈缈打开小坤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江华。 “乔伟森，怎么会是他？” 江华扬了扬眉，心里除了怒气之外，更多是意外和想不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是他，我们一直以为，是深市这边的高层出了问题，但是从来没想过，问题会出在香江那边。” 孙缈缈用感慨地语气说。 乔伟森是双江集团在香江分公司的总经理，跟着江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且在江华跟刘正雄的争斗中，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江华对他十分信任，这两年更是用心栽培，一路把他提到香江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 但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和江华一起开疆拓土过，并且被江华一路提上来的人，会在关键时刻，背叛江华。 “你是怎么查到他头上的？” 江华很好奇地问。 因为芯片是在深市这边的仓库被掉包的，自清自查的范围，也局现在深市这边的集团高层，乔伟森人在香江，压根儿就没被纳入调查对象中。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孩子们的世界 “说起这个，还要感谢你的红颜知己包小姐。” 孙缈缈似笑非笑地说。 江华很有女人缘，这一点她早就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没资格也没立场约束江华，反倒跟包玉倩私交不错。 毕竟，深市和香江离得近，她每次去香江出差，都会约包玉倩出来坐坐，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也可以说是非常熟络了。 “玉倩？” 江华感觉自己脑子，彻底有些乱了。 “对呀，上次我和玉倩通电话，给她说了你怀疑集团有高层被收买的猜测，她突然向我提到，乔伟森最近行为十分异常，于是我就让王力过去查了下乔伟森。” 孙缈缈说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然后呢？” 江华眼巴巴地问。 他一直寄望于精明强干的喀秋莎，能够查出这个内鬼，没想到居然是性格莽撞的王力查出来的，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其实这批芯片，在从工厂出库时，就已经被调包了，难道你忘了，新建的手机芯片厂，设在了新界和深市交汇处的新工业园，还招了一批香江的技术员，名义上乔伟森这位香江分公司的老总，是有资格插手芯片厂事物的。” 孙缈缈很有耐心地解释。 “这一点，确实是我疏忽了。” 江华懊恼地一拍额头。 当初为了加强深市和香江的合作交流，他响应号召，在新界建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工业园，他自己就有几家工厂，入驻了这座新建成的工业园。 “也不怪你，毕竟集团刚成立没多久，很多权责也还没划分清楚，被人钻了空子不奇怪。” 孙缈缈安慰说。 “乔伟森这么做，是图什么，他是个秉性正直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和我合作，一起揭穿刘正雄欺诈上市的骗局。” 江华还是不能接受，当初那位勇毅果敢，正直无私的一个人，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能是升的太快，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吧，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力排众议，提拔他当香江分公司的经理，是有很多人反对的。” 孙缈缈再次叹气说。 她见过乔伟森几次，确实是一个能力很强，也十分有朝气的领导者，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她相信对方能走得更高，在集团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可惜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一点，确实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总是希望能提拔更多的人才，为我分忧。” 江华有些自责地说。 “你就别自责了，要说起来，玉倩心里更难受，毕竟当初是她引荐的乔伟森给你认识，她知道真相的时候，都内疚哭了，一直怕你责怪她。” 孙缈缈说着。 “她有什么好自责的，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怪就怪乔伟森自己不争气。” 江华气呼呼地说。 他对乔伟森是诚心相待，对方却用背叛来报答他，他此刻心里都要气炸了。 “乔伟森是香江分公司的总经理，在这半年里，他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在香江分公司，我们谁也不清楚，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他的亲信挖出来。” 孙缈缈表情冷酷地说。 香江分公司面临大清洗，这是不可能避免的，凡是乔伟森的亲信，一个都不能发过，否则万一有漏网之鱼，就等于埋了个雷在分公司。 “甄别的事情，我会交给喀秋莎去做。” 江华做出安排。 这件事情之后，不仅香江分公司会大换血，就连深市这边，也会处理一批涉事员工。 “你也别太难过，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索罗思，帮我们甄选出了蛀虫，不然这些人以后爬的位置越高，对集团危害就越大。” 孙缈缈见江华眉头总是锁着，有些心疼地宽慰。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 江华笑了。 正好这时，早教课结束，在老师的点名下，家长一个一个的接出自己的孩子。 “妈妈！” 小楚熙看见母亲后，十分高兴地扑过来。 “熙熙，看看谁来了。” 孙缈缈温柔一笑，抱起女儿。 “你是江华爸爸吗，熙熙好久都没见你了。” 小楚熙可爱地侧着小脸蛋，打量着江华。 “来，让江华爸爸抱一下。” 江华看见楚熙红苹果一般的嫩滑脸蛋，就忍不住想要亲一下。 “江华爸爸，双儿姐姐最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了？” 小楚熙乌溜溜的大眼睛，闪过伤心和失落。 以前江双儿会经常给她电话，在电话里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这是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可是最近这两个月，江双儿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呃……” 江华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江双儿的年纪，要比小楚熙大一些，心智也更成熟。 有些事情，小楚熙或许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但是江双儿绝对是明白的，她多半是已经知道，她和小楚熙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了。 “因为双儿姐姐开学了，她每天作业很多，自然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孙缈缈哄骗着安慰女儿。 “是这样吗？” 小楚熙困惑地咬着手指头，半信半疑。 同一时间，省城江华家。 “小姨，我作业写完了，下楼去玩了。” 江双儿丢下手中的笔，美美撑了个懒腰。 “去吧，不许打架，也不能出小区。” 苏淡月在厨房择菜。 最近她姐姐苏芷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早出晚归，跟个事业型的女强人一样，连孩子都顾不上管，照顾江双儿的担子，自然落在她头上。 “就在草坪上跳皮筋，绝对不出小区。” 江双儿扑通扑通跑去杂物间寻找皮筋，然后看到她和小楚熙一起做的手工小房子。 “唉……” 小女孩跟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她其实还是很想念小楚熙的，但是她不敢打电话，因为怕妈妈看见了，会生气不高兴。 拿着皮筋跑去客厅时，正准备开门下楼，江双儿目光瞥见茶几上，放着小姨苏淡月的手机。 她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走过去，拿起手机，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跑去消防通道。 记忆力很好的她，拨通记在脑子中的一个号码。 深市。 孙缈缈看着来电显示中，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号码，迟疑问江华：“这是苏淡月的手机号码吧？”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无忌童言 “小月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江华满脸困惑。 按道理说起来，苏淡月和孙缈缈应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苏淡月没理由联系孙缈缈。 “不知道，我先接了啊。” 孙缈缈犹豫了一下，按下免提。 “孙阿姨，你好，我找小喔妹妹。” 一个有着几分稚嫩的女孩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江华和孙缈缈面面相窥，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电话会是江双儿打来的。 孙缈缈指了指手机，用口型对着江华无声问：“你女儿的电话，怎么办？” 江华一时间脑子有些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我要和双儿姐姐说话。” 小楚熙一脸期待地扬起小脸，眼巴巴看着妈妈手里的手机。 “行，你们聊吧。” 孙缈缈松了口气，立刻把手机丢给女儿，仿佛那是一块烫手山芋一般。 “小喔妹妹，是你吗？” 江双儿在电话里期待地问。 “是我，双儿姐姐，我想你了。” 小楚熙拿着手机，蹲在墙角，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刚才我去拿跳绳的皮筋，看见了我们一起做的小房子，我也想你了。” 江双儿语气有些伤感。 她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早熟一些，也更加敏感，有些事情就算大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也能猜出来。 更重要的是，她的同桌是一个组合家庭的孩子，小孩子还无法理解大人复杂的世界，但是同桌女孩告诉她，妈妈和继父有了弟弟后，对她没以前那么关心了。 江双儿小小年纪，也担心爸爸有了小喔妹妹后，会分走对她的父爱，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小楚熙。 “双儿姐姐，我现在学会自己做房子了，上次下雨，我给院子里的小蜗牛做了个一个树叶房子。” 小楚熙开心地分享自己的成长。 “咯咯，蜗牛才不需要房子，因为它自己就背着房子呀。” 江双儿被小楚熙的天真烂漫给逗乐了。 “也对，蜗牛自己就有房子，所以不需要新房子遮风挡雨，我真笨。” 小楚熙憨憨地咬着自己手指。 “不，你才不笨，真羡慕你能给蜗牛做房子，我现在每天回家都有好多作业，都没时间做手工了。” 江双儿在电话里抱怨。 上了小学之后，自然和幼儿园不同了，不仅要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还要完成家长布置的课外作业，江双儿感觉自己太累了，所以特别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江华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诉女儿，要劳逸结合，别太累着自己，可又担心苏芷柔在旁边，心里纠结死了。 “双儿姐姐，我现在会背乘法口诀表了，你做不完的作业，小喔帮你做好不好？” 小楚熙一脸天真地说。 她在早教班学了很多超前的内容，已经会算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咯咯，好呀，小喔妹妹真聪明，我偷偷告诉你个事儿，我后排坐了个笨蛋，那家伙可调皮了，还经常抄我作业。” 江双儿分享在新学校认识的新同学。 江华一听眉毛立马竖了起来，作为家长他当然希望孩子和成绩好的学生坐一起，一听女儿后面坐了个捣蛋鬼，恨不得现在就给校长打电话，让他给江双儿调座位。 “妈妈说，抄作业是不对的。” 小楚熙奶声奶气地说。 她们早教班也有作业，有时候不会做，就想抄答案，可是她太小了，还没学会在大人面前遮掩，每次当着妈妈的面去翻书找答案，都会被妈妈用尺子打手心。 “对呀，所以我就跟他说，想抄作业可以，但是如果不想让我告老师，他每周必须帮我做值日，打扫教室。” 江双儿得意洋洋地说。 江华目瞪口呆，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收小跟班了，用抄作业来要挟同学，以此逃避劳动，可以的，非常可以的。 孙缈缈在一旁捂嘴轻笑，用口型无声对江华说：“不愧是你女儿，够聪明！” 江华神色悻悻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这算是夸奖，还是在讽刺他。 “小喔妹妹，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江双儿把小楚熙当成了树洞，倾倒平时不敢对父母和其他同学说的小秘密。 江华立马支愣起耳朵，露出凝神倾听的表情，这些小秘密，江双儿平时可不会跟他说。 “双儿姐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小楚熙一副小大人模样般点头。 “我们新来的数学老师有些笨，暗恋音乐老师又不敢说，每次只会憨憨守在学校门口说早上好，笑得傻里傻气，还没我家哆哆聪明。” 江双儿压低了声音说。 她们家哆哆是小区最靓的狗子，每次出门前呼后拥，深受小区内所有小朋友和狗子的追捧，确实比数学老师排场大多了。 江华仿佛被雷劈中，他是真心没想到，现在的小朋友这么早熟，震惊之后就是愤怒，什么破学校啊，还好意思被称为市排名第一的公立小学，自己女儿以前那么天真烂漫的一个人，上了小学后都学坏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苏芷柔聊聊，这才上一年级，就知道背后编排老师，要是再大点还了得。 孙缈缈看江华儿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走来走去，好气又好笑地拉了他一下。 “双儿姐姐，什么是暗恋？” 小楚熙一脸憨憨地问。 江华停住脚步，耳朵再次支愣起来，他也很想知道，女儿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个词的。 “这个，就是偷偷喜欢的意思吧。” 江双儿想了一下后，含含糊糊地解释。 “我也偷偷喜欢双儿姐姐，是暗恋你吗？” 小楚熙咬着手指，天真烂漫地问。 “那不一样，男人偷偷喜欢女人，才叫暗恋。” 江双儿摇着头说。 江华内心彻底受到暴击，如果不是今天偷听到女儿打电话，他都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女儿，居然这么早熟了。 “完了！” 江双儿突然在电话中惊呼一声。 “怎么了，双儿姐姐？” 小楚熙关心地问。 江华也被吓了一跳，担心女儿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小喔妹妹，孙阿姨是不是在旁边啊？” 江双儿提心吊胆地问。 刚才把小楚熙当成树洞，倾倒的太痛快了，都忘了旁边可能有大人。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早熟 “对呀，我就在旁边。” 孙缈缈似笑非笑，瞥了江华一眼，蹲在女儿身边，笑盈盈对着手机说。 “孙阿姨，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江双儿语气讪讪。 她有种做错事情，被大人抓到现形的窘迫感。 江华立刻着急地在旁边打手势，有话要对孙缈缈说，又不能出声，快要急死他了。 “替你保密可以，不过你也要回答孙阿姨一个问题，好不好？” 孙缈缈好笑地看了江华一眼，做了个稍安勿躁地手势。 “是问我妈妈的事情吗，这个我不能回答你，我不能当叛徒。” 江双儿一副誓要和母亲共进退的讲义气态度。 这次轮到孙缈缈目瞪口呆了，她之前还看江华笑话来着，现在轮到她被早熟的江双儿，噎的说不出话来。 “没有，阿姨怎么可能问你这种问题，就是想问问，你刚才说的暗恋什么的，都是谁教你的呀？” 孙缈缈缓过神后，神色悻悻地问。 江华立马蹲了下来，把头凑近，他现在也特别想知道，是谁把他女儿教坏了。 “孙阿姨是想找我爸爸告状吗？” 江双儿敏锐谨慎地问。 孙缈缈再次受到暴击，她现在彻底体会到了江华刚才的感受，这才多大的小姑娘啊，怎么这么难应付？ “不会，阿姨不是那种人，就是关心关心你。” 孙缈缈生平第一次，面对一个七岁小女孩，居然感受到了压力。 “这有什么好关心的，你们大人就是容易多想，这些东西还需要别人教吗，多看电视剧，就什么都懂了。” 江双儿用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语气说。 “该死的电视剧！” 江华懊恼地站起身一捶墙，他现在特别后悔给家里买电视了，瞧瞧，都把女儿教坏了。 “双儿，这件事情，孙阿姨谁都不会告诉，但你也要答应孙阿姨，也要好好学习才行，好不好？” 孙缈缈语气温和地说。 “孙阿姨，小喔妹妹会和我抢爸爸吗？” 江双儿突然开口问。 江华捶墙的动作一顿，手臂僵在那里，内心五味杂陈。 孙缈缈笑容一僵，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女儿，用认真语气说：“不会，阿姨向你保证，你的永远是你的，小喔不会抢双儿姐姐的东西。” “对呀，双儿姐姐，小喔好喜欢好喜欢你，不会和你抢东西的。” 小楚熙也一脸认真地点头。 她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她知道江双儿是她姐姐，妹妹是不会和姐姐抢东西的。 “孙阿姨，你们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但是我很喜欢小喔，再见。” 江双儿那边说话，就挂了电话。 孙缈缈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抬头看着江华，说：“你女儿太厉害了，小小年纪，就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一段日子没回去，她长大了，也成熟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江华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我接熙熙回去了，你给芷柔打个电话吧，你们好好聊聊，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思想了，我们当家长的就算在忙，也不能忽视了教育。” 孙缈缈原本是想带着女儿，和江华一起吃顿饭的，现在心里莫名有些堵，没了那个兴致。 “嗯，路上注意安全。” 江华也觉得，自己不能继续逃避了，一定要和苏芷柔好好沟通一下。 回到车内后，薛山瓮声瓮气地问：“老板，现在去哪里？” “随便开吧，我打个电话。” 江华拿出手机，拨通苏芷柔的电话。 幸运的是，这次电话打过去，没有被挂断，苏芷柔那边接通了。 “在忙什么？” 江华平缓情绪，故意用聊家常地语气问。 “加班。” 苏芷柔言简意赅地回答。 “芷柔，我们见个面吧，我明天飞机回省城。” 江华沉默了一下说。 深市这边的事情，并没有解决，集团依旧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但是他觉得相比于事业，他现在应该更关心家庭了。 “最近集团发生的事情，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就不怕没了你坐镇，被对手趁虚而入？” 苏芷柔的声音，听不出太大起伏，也听不出喜怒。 “趁虚而入就趁虚而入呗，大不了破产重头再来，事业没了可以再来，老婆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江华自嘲一笑。 如果不是今天偷听到女儿打电话，他都不知道，在他忙事业的这些日子，女儿已经在悄悄长大，他不知不觉中，已经缺席了女儿成长太多。 “你今天吃错药了？” 苏芷柔沉默了一下问。 她以往性格温柔，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不过岁月无声，每个人都在改变。 “你就当我吃错药了吧，总之我明天就回来，集团这边爱咋咋地吧，暂时顾不上了。” 江华知道这个时候离开，十分不妥，毕竟内鬼还没处理，索罗思那边他虽然暂时小胜一局，但也没有彻底打垮对方，对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但是，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必须现在回去，和苏芷柔好好聊聊。 同样的夜晚，在香江的索罗思，也在和别人打电话。 “你们不能这样，当初是你们请我出山，现在居然告诉我，后续资金出了问题，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吗？” 索罗思义愤填膺。 他这边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发起第二波攻势，而且有内应提供消息，他很有信心，这次能够一雪前耻，可是摩根那边居然告诉他，说后续承诺的资金援助，可能无法按时打过来了。 “索罗思先生，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朗格那个该死的家伙，他卷款潜逃了，现在公司账面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那个混蛋他怎么不下地狱？” 小摩根在电话里语气愤愤地说。 现在整个华尔街，都是关于摩根大利集团总经理卷款潜逃的流言，集团股票遭遇了不明势力的狙击，开始不断下跌，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管老索啊。 “洛克菲勒那边怎么说？” 索罗思气急败坏地问。 “得了吧，他们继承人爆出谋杀亲叔叔的丑闻，家里乱成一团，更没有精力管其他事情。” 小摩根语气不屑。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成长的烦恼 省城，江华家。 “妈妈，你回来啦。” 江双儿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立刻丢下手中的画笔，扑通扑通跑过去迎接。 “囡囡，不好意思，妈妈这几天比较忙。” 苏芷柔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她最近这些日子，天天加班，固然有赌气的原因，但也是因为手上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姐，百货公司的事情还没理顺吗？” 苏淡月穿着睡裙，蜷缩着腿，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口中的百货公司，是江华的老朋友杜志荣，还有淡军，联合了苏芷柔，上个月刚成立的一家百货集团。 这家刚成立福茂百货，江华并没有参股，是属于苏芷柔自己的产业。 “哪有那么容易，千头万绪的，现在刚把物流渠道搞定。” 苏芷柔换上拖鞋，走到沙发旁疲惫地坐下。 “妈妈，吃苹果。” 江双儿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讨好地跑过来递给苏芷柔。 “谢谢，妈妈不饿。” 苏芷柔笑着揉了下女儿的头。 “那我陪妈妈坐一会儿。” 江双儿十分乖巧地坐在妈妈身旁，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起来特别的乖巧可爱。 “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做作业？” 苏芷柔虽然回来的晚，但每天还是会关心一下女儿学习的。 “我上课积极举手发言，和小朋友和睦相处，回家也有认真完成作业。” 江双儿笑容甜甜地回答。 她在妈妈面前从不撒谎，只是有时候会隐瞒一些小细节，比如她每天上课积极举手发言没错，但那只是上她喜欢的语文和美术课才这样，和小朋友和睦相处也是实话，那是因为她愿意分享自己的作业，给前后左右的小朋友抄。 至于为什么每次回家，作业都完成的很快，那是因为她太会撒娇了，让苏淡月都不好意思督促她做课外作业。 “把家庭作业本给我看看。” 苏芷柔用手揉着小腿说。 她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确实累的不轻，但忙有忙的好处，至少忙起来，脑子里面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妈妈，您看，全都是优。” 江双儿炫耀地拿出家庭作业本。 小学一年级的课程，早在暑假的时候，白雅就帮她补习的差不多了，而且因为练字早，就连语文老师都夸她字写的漂亮。 “不错。” 苏芷柔眼中露出满意地表情。 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没有让她多操一分心，这是她心里最自豪的事情。 “妈妈，我表现这么好，能不能给我十元钱作为奖励？” 江双儿眼巴巴地看着妈妈问。 “你要钱干什么？” 苏芷柔语气随意地问。 虽然她们家不缺钱，但是在培养女儿消费观方面，她一直比较看重，并没有因为不差钱，就事事惯着女儿。 “明天美术课，画画需要用蜡笔。” 江双儿眼都不眨地撒谎。 她要钱自然不是为了买蜡笔，而且为了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铺，买明星贴纸，现在学校的小女生就流行这个，谁拥有的明星贴纸最多，谁就最受追捧。 “行，今天表现不错，妈妈奖励你十元。” 苏芷柔也没有多想，笑眯眯地掏出十元递给女儿。 苏淡月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和江双儿在家里相处的时间多些，那些明星贴纸姐姐不知道，但她是看见过的。 “谢谢妈妈。” 江双儿抱着妈妈的脸亲了一下，开心地扑通扑通跑了。 回到自己的儿童房后，江双儿轻手轻脚，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之后，里面全都是明星贴纸，层层叠叠的，怕不是有几百张。 客厅里，苏淡月犹豫了一下，对姐姐说：“姐，你得多关心一下囡囡了。” “她不挺好的么？” 苏芷柔感觉女儿挺乖巧的，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慧懂事。 “你算算这开学后的两个多月，她从你手里要走了多少钱？” 苏淡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姐夫常年不在家，姐姐最近的心思，也没放在孩子上面，江双儿最近都是她在带，可她毕竟只是小姨，隔了一层，说不得打不得，就算看到了一些问题，也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姐姐，让姐姐出面管教。 “这我还真没注意。” 苏芷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双儿隔三差五，在她面前卖萌装乖巧，经常找她要个五元十元的零花钱。 她觉得孩子上小学，跟幼儿园不一样了，也该有零花钱，只要江双儿每次有正当理由，她几乎都是一要就给，有时候还会多给。 “我记了笔账，她前前后后，从你手里要了有五百多了，上次婶儿过来，又给了她两百零花钱，再加上我偶尔也给，她开学两个月，花了快一千了。” 苏淡月低声提醒。 “这么多吗？” 苏芷柔被吓了一跳。 别看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一千元什么都不算，但是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也才七八百，一个小孩子两个月花一千，已经很吓人了。 “是不是感觉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苏淡月看了眼关闭着的儿童房房门，苦笑着说。 她现在觉得，孩子的教育真的是一门大学问，就算再懂事，再聪慧的小孩儿，如果不能正确引导，也会出现伤仲永的情况。 “她把钱都用到哪儿去了？” 苏芷柔不可思议地问。 按照现在的物价，如果一千元拿去买文具，那装满好几个书包，都不一定能够装得下，她也没见女儿添置太多的新文具。 “明星贴纸，明星卡片，你知道一张带签名的明星明信片，卖多少钱吗？” 苏淡月因为关心江双儿，专门去了解过一番。 “卖多少？” 苏芷柔又不追星，哪里会了解这些。 “五百，囡囡手里就一张。” 苏淡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得亏她们家不差钱，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花五百买一张假签名的明信片，那家长估计得活活气死。 “哪家黑店这么骗孩子，我要去消协告他们！” 苏芷柔眉头倒竖，十分生气。 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还在香江跟不少明星打过交道，知道如果真的是一线明星亲笔签名，其价值远不止五百元，这个价格只可能是黑心奸商骗小孩子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天雷轰顶 “姐，孩子追星我不反对，但是咱们一定要正确引导，她这才几岁呀，就为了追星乱花钱，以后怎么了得。” 苏淡月拍了拍姐姐肩膀，叹了口气说。 江双儿从小就早熟，这一点曾经是她们一家人的骄傲，觉得自家的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懂事。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着双面性，江双儿上了小学后，接触的圈子不一样了，早熟的性格，反而让她提前接触到了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接触的事情。 “我去找她谈谈。” 苏芷柔板着脸站起身，准备去找江双儿谈话。 “先别去，你这样直接去找她，她一定知道是我在告密，以后做事情，更会瞒着咱们，咱们得讲方式方法。” 苏淡月一把拉住姐姐。 她觉得事已至此，不是一顿训斥，或者断绝零花钱供应，就能够解决的了，一定要从长计议，正确引导。 “那你说怎么办？” 苏芷柔重新坐下，苦恼地揉着眉心。 她现在心里有种危机感，现在江华可不是只有江双儿一个女儿，如果自己女儿不成器，那岂不是被那个女人的女儿比下去了？ “找白雅姐聊聊呗，在教育方面，她才是专家。” 苏淡月犹豫了一下说。 “不行！” 苏芷柔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为什么啊？” 苏淡月满脸不能理解地问。 自从江双儿上了小学后，她姐姐苏芷柔就一直有意无意，阻止江双儿和白雅见面，她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囡囡本来就和她亲，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这个亲妈还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孩子妈呢。” 苏芷柔气呼呼地说。 在修罗场爆发之前，她是很信任江华的，把女儿交给白雅照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自从小楚熙的身份曝光后，她现在对江华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充满了警惕。 “姐，咱们不能因噎废食，白雅姐对囡囡的教育上，是出过很大力的。” 苏淡月哭笑不得。 以前江双儿上幼儿园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优秀夺目，其中可以说有一大半，是白雅的功劳。 在上了小学之后，苏芷柔有意无意，阻止白雅再接触江双儿，缺乏引导之后，江双儿成长果然出了问题。 “我是很感谢她，但总不能把女儿一直交给她教育吧，那我成了什么？” 苏芷柔有些赌气地说。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她当然知道白雅是教育专家，可问题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白雅对江华有好感，万里迢迢，舍弃了狮城的事业，来到省城发展，就是为了江华。 让她把女儿交给白雅，她怕这老师当着当着，就当成了后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苏淡月苦笑着一摊手。 “江华明天回来，我跟他聊聊，毕竟囡囡也是他女儿，他不能不管。”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说。 “啊，姐夫要回来了？” 苏淡月有些惊喜。 “他回来，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苏芷柔没好气瞪了妹妹一眼。 “我没高兴呀，我就是觉得，你们确实不能这么僵持下去了，是该好好聊一聊。” 苏淡月侧过脸，背对着姐姐，偷偷吐了吐舌头，她觉得姐姐也没到更年期呀，怎么最近脾气这么火爆？ 夜深人静，等到女儿睡熟了，苏芷柔偷偷摸进女儿的房间。 “铁盒子。” 苏淡月站在卧室门口，用手机照亮，压低了嗓子提醒姐姐。 苏芷柔翻找了一番，从书桌下的柜子里，翻出装明星贴纸的铁盒子，摄手摄脚，走出儿童房。 回到客厅之后，苏芷柔深吸一口气，打开被女儿当成宝贝藏起来的铁盒子。 “我的个乖乖，这么多呀。” 苏淡月看着满满一盒子的明星贴纸，有些乍舌。 “这就是那张五百元的签名明信片？” 苏芷柔脸色很不好看地拿起放在一堆贴纸上面的明星明信片。 “这签名一看就是假的，搞不好是那黑心老板自己签的，糊弄小孩子。” 苏淡月看着那花里胡哨的签名，撇了撇嘴说。 “我明天找人调查一下学校门口的小卖铺。” 苏芷柔也觉得，一张卡片卖孩子五百，那老板真是猪油蒙了心。 “姐，你快看，明信片下面还写了字，像是囡囡自己写的。” 苏淡月大惊小怪地说。 苏芷柔把目光投向，明信片背面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下意识念出来：“定个小目标，存够三千元，去香江看他演唱会，加油，我的小狼狗！” “这，这这……” 苏芷柔脸色铁青，看到后面的时候，手都气的发抖。 “天啦，这才多大的孩子呀，怎么就这样了……” 苏淡月也是目瞪口呆，被雷的不轻。 “我明天要去找校长谈谈，标榜自己学风好，就是这样培养孩子的吗？” 苏芷柔现在气的七窍生烟。 “姐，囡囡现在变成这样，咱们也不能一味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也得反省反省自己了。” 苏淡月叹了口气。 她是个明事理的女孩子，知道出了事情，不能光顾着埋怨别人。 苏芷柔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她把铁盒子重新盖上，不过那张明信片，却是没有放进铁盒子，被她放进自己包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华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回到省城。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看见苏芷柔站在车旁接他，江华心里一喜，还以为终于雨过天晴了，屁颠屁颠小跑过去。 “老婆，接机的事情，让甜甜过来就行，哪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他腆着脸讨好。 “上车吧，给你看个东西。” 苏芷柔寒着一张脸，没给江华好脸色。 江华困惑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苏芷柔一见面，就给他甩脸子，这究竟是为哪般，不过还是老老实实上车。 “你看看吧。” 苏芷柔从包里掏出明信片，丢给江华。 “这是什么啊？”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拿起来才发现是一张明星签名的明信片。 “老婆，你追星啊，回头我把他请来省城，搞个演唱会，热闹热闹。” 江华继续腆着脸讨好。 “你看背面。” 苏芷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相互妥协 “加油，我的小狼狗！” 江华看完了明信片背面的字，一张脸完全黑了下来。 他抬起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侧脸看着苏芷柔，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混杂着几分愤怒说：“老婆，就算你和我赌气，也别这样啊，你看看这写的多肉麻，多恶心啊。” 他还以为这字是苏芷柔写的，就是为了故意气他，他承认自己确实被气到了，心里除了愤怒，还有吃醋。 “你再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写的！” 苏芷柔寒着俏脸，恼火地回瞪。 “不是你写的啊？” 江华愣了一下，他刚才觉得那字有些眼熟，下意识以为是苏芷柔写的，再次低头看去，发现不对劲。 “看清楚了吗，不会连自己女儿的字，都不认识了吧？” 苏芷柔沉着脸，强压着愤怒说。 “啊，这，这这……” 江华目瞪口呆，恍如被五雷轰顶，脸上的表情，和苏芷柔当初看到这行字时，一模一样。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咱们女儿才多大啊，她怎么能这样，这都怪你！” 苏芷柔一拳又一拳地捶着江华，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王八蛋，我去弄死他！” 江华把手里的明信片，揉把成一团，捏着拳头就要下车打电话。 “够了，你冷静一些，关那歌星什么事，咱们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苏芷柔一把拉住江华。 昨天她翻来覆去一夜未睡，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和震惊后，现在已经能理智思考问题。 “这才多大的孩子呀，你说她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 江华依然觉得接受不能。 在他的印象里，江双儿一向是乖巧可爱的，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上，没有让他多费一点心，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我约了雅姐，囡囡跟她最亲近，她又是教育专家，我想请她帮忙分析分析。” 苏芷柔深吸一口气说。 虽然她内心很排斥江华跟白雅接触，但是为了女儿的健康成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对，这个问题，咱们当父母的必须重视，否则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江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孩子追星他能理解，可是江双儿写的话，也太成熟了，由不得他不忧心。 一路上夫妻俩都没有说话，表现的有些沉默，江华几次腆着脸想起个话头，都被苏芷柔不咸不淡的态度堵死。 “我想给囡囡换个学校，你是怎么想的？” 车子快到目的地时，苏芷柔突然开口问。 “可是囡囡现在上的学校，已经是市里最好的小学，还能换到哪里去？” 江华愁眉苦脸。 “没有好的教育环境，那就自己打造，你手里不是有一家教育集团吗，增加一个小学部，也不是难事。” 苏芷柔语气果决地说。 别的事情，她都能妥协，但是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她绝对不会妥协。 “行，这个我支持你，明天我就召集百世教育的高层开个会，商议成立小学部的事情。” 江华用手一拍腿说。 虽然他知道，成立一个学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校长到老师，都需要一个一个亲自物色，但是为了女儿，就算再麻烦，他也必须去做。 “老板，到了！” 坐在前面开车的薛山，把车停在幼儿园门口说。 白雅之前就接到了江华的电话，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看到夫妻俩下车后，笑盈盈走过来迎接。 “雅姐，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你吧？” 苏芷柔在见面后，十分客气地说。 “没有，幼儿园现在走上正规了，一些琐事副园长就能处理，我现在倒是挺清闲的。” 白雅温和一笑。 “雅姐，这次冒昧登门，是为了双儿的事情。”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江双儿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一直是白雅在亲自教导，人家把他女儿培养的那么优秀，现在女儿上了小学，这才刚刚撒手，他们两口子就把女儿给培养歪了，想想都是满心羞愧。 “芷柔昨天就和我通过电话了，事情我也了解一下，你们也先别着急，咱们去办公室说吧。” 白雅客气优雅地笑着。 她是个很注重气质的女人，不管是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进了园长办公室，江华有些尴尬地掏出皱巴巴的明信片，递给白雅说：“雅姐，你先看看这个。” 苏芷柔把脸侧到一旁，内心也满是尴尬，觉得羞愧难当。 “这是双儿写的？” 白雅看完明信片背面写的字，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惭愧惭愧，都是我们没把女儿教好。” 江华神色讪讪地说。 他也不是不关心女儿，就是工作太忙了，不能经常陪在女儿身边，现在江双儿成了这样，他有种愧对白雅心血的感觉。 “雅姐，让你看笑话了。” 苏芷柔也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 她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在和江华冷战，确实忽略了女儿的教育。 “你们坐吧，先喝口水，别一下子就觉得天塌了，双儿现在遇到的这些问题，是每个孩子成长中，都会遇到的，十分常见。” 白雅笑了笑，走到饮水机旁，帮江华夫妻各自接了一杯温水。 “你看看她写的这话，这哪里像是一个七岁孩子能写出来的，这这，这哪里正常了？” 江华情急之下，有些结巴。 “这只能说咱们双儿成熟早慧，远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 白雅微笑着说。 “雅姐，你就别说反话了，你看看她写的什么呀，还什么小狼狗，我这当妈的，看了这话都感到害臊。” 苏芷柔又气又急。 “你们先冷静一下，听我给你们分析，双儿现在遇到的情况，其实就是偶像缺失，只要我们正确引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雅好言好语地安慰。 “怪我，平时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江华一脸自责地低下头。 “雅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引导？” 苏芷柔眼巴巴地问。 现在女儿出了问题，她也不想和江华计较太多，只想赶紧把女儿的教育抓好。 “这样吧，你们回家之后，千万别斥责，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禁止的事情，她越是执着，这事儿得慢慢来。” 白雅想了一下回答。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吃飞醋，护短 “可是放任不管也不行啊？” 江华着急上火地说。 别看他在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但就算加上上辈子，他当爹的经验，也确实没有太多，特别是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他承认这是他的短板。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好陪陪双儿，其实父亲才是孩子生活中的偶像，你要多花一些耐心，填补孩子平时生活里缺失的情感。” 白雅很有耐心地教导。 “这……” 江华为难地看了一眼苏芷柔，他现在还不知道，老婆有没有准备让他进门呢。 “大人之间的矛盾，可以慢慢商量着解决，不要因为这个影响孩子。” 白雅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说。 江华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她也听说了一些，知道这段时间，两口子正在冷战，江华都好长时间没敢回家了。 “行，女儿的问题最重要，先解决女儿的事情。” 苏芷柔沉默了一下，算是表态了。 “雅姐，谢谢你了。” 江华感激地看了白雅一眼，既感激她在女儿的教育上出谋划策，也感激她缓解了他们夫妻的矛盾。 “我把你当弟弟，你说谢就太生分了。” 白雅温和笑了笑。 从幼儿园出来后，江华夫妻俩感觉内心没有那么焦躁了，至少知道该怎么处理女儿的事情。 “明信片丢了，你打算怎么跟女儿交代？” 苏芷柔坐到车内后问。 “不让她发现呗，这个周末我带她出去玩两天，然后等她回来，你就告诉她家里进贼了，她的铁盒子被贼偷走了。” 江华想了一下说。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女儿的智商，哪个贼放着现金首饰不偷，去偷这些小孩子的东西？” 苏芷柔没好气瞪着丈夫。 “你不是说，她把零花钱，也存在铁盒子里面吗，既然有钱，被贼偷走，就顺理成章了。” 江华气定神闲地说。 “还是不合理呀，她盒子里的零花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元，哪个贼会看上这种蚊子肉？” 苏芷柔还是感觉丈夫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太拙劣了。 “你别拿大人的思维，来衡量小孩子，她就算再聪明，也才七岁，到时候把家里弄乱一些，由不得她不信。” 江华感觉老婆做事就是喜欢瞻前顾后。 “那我把丑话说前面，要是被她看穿了，哭闹起来，你负责来哄。” 苏芷柔没好气地说。 “行行行，既然是我出的主意，我负全部责任。” 江华把头点的如小鸡琢米。 聊完了女儿的事情，夫妻俩再次沉默下来，薛山感觉车里气氛太沉闷，打开车载音乐。 “妈是住在家里，还是回了乡下？” 江华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回乡下了，她惦记着家里那些鸡鸭鹅，再说在这边连个串门的人都没有，她也住不惯。” 苏芷柔表情郁郁地回答。 她知道婆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惦记小孙女的，前段时间出门，她也知道婆婆去干嘛了，只是没揭破而已。 “听说你和老杜他们，开了个百货商场？” 江华小心翼翼，又换了个话题。 “你把证券公司，并到了你们集团的金融事业部，我不想当全职太太，所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苏芷柔语气生硬地回答。 她之前手上那家证券公司，完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怎么用心经营，业绩堪忧。 而且江华才是证券公司的大股东，在集团成立之后，江华需要优化股权结构，就把这家可有可无的证券公司，直接给合并了。 夫妻俩冷战，也有这方面原因，苏芷柔怪江华做事，完全不跟她商量。 “百货商场挺好的，手里钱够不够，不够我可以给你们注资。” 江华尴尬笑着说。 “不用了，我可不想苦心经营的百货商场，最后沦为跟证券公司一样的下场。” 苏芷柔冷哼一声。 “瞧你说的，主要是我觉得证券公司不适合你，太累了而且应酬多，最主要是现在金融环境不好，狼太多了。” 江华一脸感慨地说。 虽然苏芷柔学了两年金融，但是做这行太讲究丛林法则了，不够狠不够狡猾，很容易被割韭菜，跟苏芷柔性格完全不合。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苏芷柔不想再和江华说话，气呼呼地闭上眼睛。 江华讨了个没趣，神色悻悻，心里琢磨着怎么修复关系，却又毫无头绪，着急地挠了挠头。 这时，手机响了，江华还以为是自己的，掏出手机之后，才发现是苏芷柔的手机在响。 “喂，杜哥，是我。” 苏芷柔接通电话。 车内比较安静，江华支愣起耳朵，偷听苏芷柔的电话。 “弟妹，出了点小事情，北面的那几家洗化供货商，都是你谈下来的吧？” 杜志荣在电话里说。 “对呀，怎么了？” 苏芷柔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这年头开百货商场，不像后世那么容易，需要处理的琐事太多了，甚至连供货渠道，都得自己一家一家去谈，有些国营厂家还经常耍大牌。 “是这样的，他们突然撕毁协议，说不给咱们供货了。” 杜志荣在电话里恼火地说。 “为什么呀，有业绩他们都不要，那他们图什么？” 苏芷柔感觉无法理解。 她们这家百货商场的规模，在省城首屈一指，进货量可不小。 “之前有个林公子请你吃饭，是不是被你拒绝了？” 杜志荣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 “对呀，我和他又不熟，也不喜欢他的为人，为什么要和他吃饭？” 苏芷柔听到“林公子”三个字，就直皱眉头。 “那个林公子家里，颇有些背景和来历，这次的事情，估么着就是他在后面使坏。” 杜志荣在电话里分析。 苏芷柔皱眉正准备话说，手机一下子被江华抢了过去，他十分护短地说：“老杜，我不管那个姓林的什么来头，欺负我老婆就是不行，你回头查下他背景，我弄死他。” “有你什么事啊？” 苏芷柔又羞又急，气呼呼地把手机又抢了回去。 “啊，江老弟回来了？” 电话里传来杜志荣惊喜的声音。 “杜哥，百货公司的事情跟江华无关，我会自己处理。” 苏芷柔红着脸，着急上火地说。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削他没商量 “得了吧，都老夫老妻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见外？” 江华又把手机抢了过来，询问供应商断货，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吧，这事儿弟妹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就连合同都签了，按道理来说，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坏就坏在，姓林的那孙子，家族在北面很有实力，家里长辈基本都在轻工业系统任职，恰好那几家洗化企业又都是国企，所以……” 杜志荣后面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不用他说，后面的意思，江华也能听出来。 “那他一个在北方省份厮混的纨绔，怎么跑到我们南边来了，还跟我家芷柔有了交集？” 江华十分不解地问。 “江华，你把手机还我，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苏芷柔又气又急，伸手想要抢手机，却又没抢到。 “都说了别闹，你是我老婆，你的事情我是管定了！” 江华用手挡着，不让苏芷柔抢手机，他这个人心眼小，一听别人欺负他老婆，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忍的。 “江老弟霸气，其实我看那姓林的孙子也挺不爽。” 杜志荣在电话另一边竖起大拇指。 “别把话题扯远了，你继续接着刚才的事儿说。” 江华最近几个月都没怎么回家，苏芷柔开百货公司的事情，他也没过问，所以完全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刚才说哪儿了，哦对，交集是吧，说起这事儿，跟北面这段时间，物价飞涨有关，好多靠家里关系混日子的公子哥，都跑到咱们南方屯物资，南北这么一倒手，钞票就哗哗飞进兜里了。” 杜志荣说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些人还真是有出息，咱们辛辛苦苦运送物质，平息物价，他们可到好，居然还囤积居奇，大发横财。” 江华冷哼一声。 国内的物价，因为山姆那边的阴谋，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动荡。 他也是因为这事儿，被困在京城两个多月，没想到在上面已经颁布了严禁倒买倒卖，囤积居奇的条令下，还有人敢顶风作案，在这个时候大发横财。 “可不是嘛，那个姓林的，在北方纨绔圈子里，很有些威望，这次和另外几个公子哥，组团跑来咱们南边，就是因为最近市面上姜蒜价格涨的厉害，他们来这边扫货，准备玩一把大的。” 杜志荣说起那伙人时，语气也十分不屑。 “还真是姜你军，蒜你狠啊。” 江华冷笑连连，说了一句冷笑话。 “得，你这句话形容的够贴切，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杜志荣在电话里佩服地说。 “那他怎么又跟你们新开的百货公司有了交集？” 江华继续追问。 “这不是咱们商超，也准备增加果蔬专区，需要和周边的菜农谈配送，这一来二去，就有了交集。” 杜志荣语气讪讪地说。 他还有些话，没敢说详细，那位跑来囤积姜蒜的林公子，初见苏芷柔时，就仿佛癞蛤蟆看见了天鹅，跟个癞皮狗一样，一下子就缠了上来，天天安排人在公司楼下送花，被苏芷柔拒绝后，又多次邀请吃饭，再次被无情拒绝，才放狠话，说没人敢不给他林大少面子，山高水长，大家走着瞧。 “那个姓林的，现在还在不在省城？” 江华紧皱着眉头问。 “不在，他昨天刚飞走，结果今天北面那几家洗化厂家，就单方面撕毁协议，要说这事儿不是他在里面捣鬼，打死我都不信。” 杜志荣义愤填膺地说。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头把他名字和背景，用短信发给我。” 江华眯起眼睛。 他现在事业越做越大，脾气不再像以前那么火爆，变得有涵养了。 不过凡事有个例外，那就是不要惹他家人，不管是谁，只要碰了他的逆鳞，他依然是以前那个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江华。 “那孙子叫林厉聪，我回头把他详细资料发你。” 杜志荣在电话里爽快地答应。 “对了，他刚才说他们囤积了不少姜蒜，是用的哪家物流公司，租的仓库在哪？”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我正准备说这事儿了，说起来也巧，他们租的是咱们的仓库，但那帮孙子还不知道，现在正到处找靠谱的物流公司谈运输。” 杜志荣呵呵一笑。 省城是江华的基本盘，他在这边有很多产业，这边只要是上规模的企业，多多少少，都和江华的公司有交集，甚至有不少企业，直接就是他那帮兄弟朋友开的，所以林厉聪那伙人在这边不管做了什么，基本都瞒不过江华的眼睛。 “这样，你直接安排集团旗下的物流部，去和这伙人谈，告诉他们运输的事情，我们全给包了。”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他知道现在北方查的很严，正在严厉打击倒买倒卖的现象，像这种囤积的姜蒜，林公子那伙人是没办法直接用火车皮运输的，所以才满世界找靠谱的物流公司。 想到对方对苏芷柔的骚扰，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以牙还牙的想法。 “江老弟，你难道想在物流上面，卡一下他们？” 杜志荣用猜测地语气问。 “卡一下？那可太便宜这伙人了，他们不是囤积了不少姜蒜吗，我免费帮他们运到北面，为平息物价做贡献。” 江华眼中闪过寒意，冷笑着说。 因为北面姜蒜价格高昂，有不少投机分子，都从其他地方运了姜蒜过去倒卖，对于这种非法倒卖的行为，工商部门一旦查出来，那都是直接没收货物，并且处以罚款。 江华心里的打算，就是准备把林公子那伙人囤积的姜蒜，运到北面之后，故意让工商部门查出来，让林公子那伙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老弟，你这一手，可是太狠了！” 杜志荣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 虽然这样做，他们的物流公司，也会受点损失，但是这样杀敌一千，自损一百的生意，江华完全亏的起。 “我不方便出面，老杜你去联系。” 江华不想让对方察觉他的阴谋，准备隐藏在幕后。 “江老弟，你就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杜志荣大包大揽地说。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追妻火葬场 打完电话之后，江华靠在车内闭目养神。 “你闹够了没有，把手机还我。” 苏芷柔面无表情地向江华伸出手。 “我哪里是在闹，我是见不得你受欺负，这是在帮你出气。” 江华一脸委屈地辩解。 “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苏芷柔说不过江华，赌气地把脸侧到一旁。 江华心里有些暗喜，苏芷柔还能和他闹情绪，说明夫妻之间并没有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如果真的是神色漠然，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不气不恼，那他才真的是无力回天。 “对了，芷柔，我们去你的百货商场看看吧。” 江华充分发挥了厚脸皮的优势，就算苏芷柔不理他，他也能自说自话。 苏芷柔板着俏脸，装作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老薛，前面路口转弯，去南城新区。”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他口中的南城新区，是在老城区改造之后，市中心南迁，这两年形成的一个新商业圈。 苏芷柔和老杜等人合伙成立的百货商场，就在南城新区，占据了那边最好的商业地段，江华虽然没去过，但一直有所耳闻。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厚脸皮呢？” 苏芷柔又气又恼，却又拿江华这块滚刀肉无可奈何。 “追妻火葬场嘛，这个我懂，脸皮不厚怎么能让你原谅我？” 江华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噗嗤！” 开车的薛山，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场了。 他觉得老板还真是幽默，嘴里时不时的，就蹦出一些他没听说过，但是有很有趣的词汇。 “呸，不要脸！” 苏芷柔脸皮子终究薄，闹了个大红脸。 “芷柔，我还有件喜事要告诉你，老薛媳妇怀孕了，他马上就要当爹了。” 江华非常善于找话题，他知道那些话题，能够勾起苏芷柔兴趣，不会把天聊死。 “真的吗，那你还让薛哥陪你东奔西跑，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苏芷柔果然被江华抛出的话题，勾起了兴趣。 “不碍事，我妈和丈母娘都来了，轮流伺候我媳妇儿，我在家里就是添乱。” 薛山憨厚笑着说。 他之前因为要娶一个结过婚，还带个孩子的女人，为此和家里闹了不少矛盾。 过年的时候，带媳妇回家，也只住了一天就走了，主要是怕媳妇在家里受委屈。 不过现在好了，吴水秀怀孕了，当婆婆的也不再说那些嫌弃的话了，屁颠屁颠，提着一大袋子的土特产，跑去深市伺候儿媳妇去了。 “挺好的，秀姐也算是雨过天晴，终于见彩虹了。” 苏芷柔为吴水秀感到高兴。 “芷柔，你别光嘴上说呀，就不包个红包意思意思？” 江华在一旁插科打诨。 “别呀，老板，这孩子都还没生呢，包红包算怎么回事。” 薛山满脸不好意思，连连摇手。 “薛哥，等孩子生了，一定要通知我，我肯定要过去吃满月酒的。” 苏芷柔笑呵呵地说。 “对的对的，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江华没皮没脸地凑在旁边说。 “谁要和你一起去，你在深市不是还有个红颜知己么，你爱和谁去，和谁去。” 苏芷柔一赌气闭上眼睛。 “我就爱和你去。” 江华没羞没臊，没皮没脸。 苏芷柔缠不过江华，再次闭着眼睛，不和他说话了。 “老板，到了！” 十多分钟后，薛山把车子停在百货商场的门口。 “哦豁，装修的还挺气派，看着规模，算是省城首屈一指的百货商场了吧？” 江华坐在车内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地称赞。 “小打小闹，肯定不能入见过大世面的江董法眼。” 苏芷柔白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 “谁说的，我光站在外面，就感觉现代化商场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在我内心已经激动彭拜。” 江华跟下车，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说。 “江华，你怎么跟个二流子一样？” 苏芷柔气恼又嫌弃地侧脸瞪着江华。 “我本来就是二流子嘛，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江华厚着脸皮，呵呵笑着自贬。 “你……” 苏芷柔想起前尘往事，内心五味陈杂，用复杂地眼神，瞪了江华一眼，抬脚向百货商场走去。 “老婆，等等我。” 江华立刻屁颠屁颠追了过去。 “苏总好！” 站在百货商场门口美女迎宾，见到苏芷柔过来，立刻鞠躬问好。 “好好，你们都好。” 江华乐呵呵地举起手打招呼。 “你这人……” 苏芷柔无奈侧过脸，实在是拿江华这种滚刀肉没办法。 “这一楼是珠宝首饰，和鞋包专柜？” 江华走进百货商场之后，大致扫了一眼，就把商场的布局，看了个七七八八。 纵观整个百货商场，布局合理，柜台错落有致，除了门口的迎宾小姐，太具有时代气息外，其他的设计，都很符合现代化百货商场的理念。 “嗯，二楼是女士服装，三楼是男装，四楼是电器，五楼是家纺和童装。” 苏芷柔算是怕了江华的胡搅蛮缠，也没力气和他赌气了，平缓了情绪回答。 “怎么没看到超市？” 江华隐约听老杜提起过，说百货商场还有蔬菜区的。 “超市在负一楼，从那边坐扶梯电梯就能下去。” 苏芷柔指着左手边的电梯说。 “厉害呀，把超市和百货商场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创新搞法，在深市也不多见。” 江华一脸夸赞地说。 “这个想法，还是你之前跟我提的，我觉得不错，就想试试。” 苏芷柔现在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能用实践证明理论，你才是真的厉害。” 江华不遗余力地拍马屁。 其实，把百货商场和超市结合在一起，这在后世很常见，但是在这个年代，却是实实在在，开了一个先河。 “我总感觉整个商场，似乎还少了点什么，我先带你去逛逛，逛完你给我提点意见。” 苏芷柔也不和江华闹脾气了，带着他向电梯那边走去。 薛山跟在两人身后，亲眼看着江华，在见面之后，是如何死缠烂打，一步一步磨平了苏芷柔的脾气，心里对他也只有一个大大的服。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以工作之名 “其实，你可以在每个楼层的这个位置，增加一张木质的条形座椅，供逛累的顾客休息，有经济学家做过统计，顾客在商场逗留的时间越长，成交量也就越高，所以我们需要尽可能的给顾客提供一个舒适的购物环境。” 江华打量着商场楼层格局，一边走一边说。 “难怪我总觉得少点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 苏芷柔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可以增加的不只是条椅，我看你这里有一块比较空旷的区域，你们可以在这里搞个美食小广场，提供一些热饮和甜点。” 江华指着一块不知什么原因，被刻意留出来的宽敞区域说。 “啊，这个区域我原本是为商场做活动备用的，不过你的想法好像更好。” 苏芷柔也觉得这个地方一直空着，有些浪费。 “做活动干嘛要在商场里面做，你们门口有那么大一片小广场，在外面做活动岂不是效果更好？” 江华用理所应当地语气说。 在他看来，商场里面做活动，无非是转盘抽奖之类的，这些活动又不占地方，完全不用刻意留地方。 “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你在国外学习来的先进经验？” 苏芷柔感觉丈夫虽然吊儿郎当没正形，但是肚子里是真的有货，懂得特别多。 “啊，对，是国外学来的。” 江华愣了一下，含糊过去。 他总不能说，他刚才说的这些，在后世随便找一家百货商场逛一逛，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我还有个问题需要请教。” 苏芷柔想了一下说。 “太见外了，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请教两个字。” 江华下意识有些得意洋洋。 “我按照你以前的想法，把超市设计的很大，可是顾客如果买的东西太多，那提在手里岂不是很累？” 苏芷柔皱着秀眉问。 她之前跟江华去过香江，逛过那边的高档超市，在那边如果顾客买的东西太多，可以雇佣专门的服务员，帮忙提东西。 她觉得这个情况，放在内地不是太适用，毕竟内地的消费能力，和香江比还是很有差距。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设计个简易手推车就行了，顾客可以推着车子购物。” 江华没想到苏芷柔问的，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几乎是完全不过脑子的回答。 “什么样的手推车？” 苏芷柔迷茫眨眼，不怪她不懂，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她还真没见过，推着车子在超市购物的。 “很简单，回头我画给你。” 江华笑了笑回答。 逛完整个商场，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花了三个多小时，就这规模来说，在省城确实算得上最大的百货商场了。 “服装方面，我还和那些国际大牌联系过，想要邀请他们入驻，不过基本都被拒绝了。” 苏芷柔在下楼的时候说。 “没关系，国际大牌瞧不上内地商场很正常，今天他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他高攀不起。” 江华笑着安慰。 “你这些奇奇怪怪的话，究竟跟谁学的呀，怎么一套一套的？” 苏芷柔捂嘴轻笑。 笑完之后，她又觉得现在跟江华的态度，似乎太亲近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原谅他，她很不甘心。 于是，又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干嘛瞪我？”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懂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苏芷柔又突然变脸了。 “别以为刚才跟我有说有笑，我就原谅你了，刚才是在谈工作，我们在私事上还是保持距离。” 苏芷柔瞪了江华一眼，拉远了和他的距离。 “别呀，你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江华垮着一张脸，眼巴巴地追了过去。 回到家里之后，江双儿刚放学，看见爸爸回来了，十分高兴。 “爸爸，我想你了。” 江双儿伸着双手，扑通扑通向江华跑去。 “女儿，爸爸也想你。” 江华看着眼前笑容甜美的女儿，内心复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想不到，眼前如此单纯可爱的女儿，内心居然那么的早熟。 “爸爸，这个周末学校有个书画比赛，你陪我去参加好不好？” 江双儿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 “没问题，爸爸肯定陪你去。” 江华下意识看向苏芷柔，他本来周末准备带女儿出去玩，然后让苏芷柔在家里伪装进贼了，把女儿藏在铁盒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明星贴纸，全都给丢掉，没想到眼下有个更好的机会。 “妈妈，你也要去。” 江双儿顺着爸爸的目光，看向妈妈说。 “上午妈妈公司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了，下午去找你们。” 苏芷柔看懂了丈夫的眼神，表情略微不自然地说。 他们两个大人，合起伙来还需要对一个小孩子耍心眼，这让她感觉满心不自在。 “姐夫，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苏淡月穿着家居服，从卧室走出来问。 “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走了。” 江华在深市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但是跟女儿的健康成长一比，公司的事情，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我这两天看新闻，说山姆在对咱们搞经济制裁，集团那边你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吗？” 苏淡月有些担心地问。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种国家大事，当然有上面的领导操心。” 江华故作轻松，打着哈哈。 实话实说，双江集团作为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在这一波经济制裁中，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特别是以索罗思为首的那伙人，一直盘踞在香江，对集团虎视眈眈。 要不是他未雨绸缪，早在半年前，就留了一个后手，现在还真的是分身乏术。 “如果真不行，你就回深市吧，反正你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苏芷柔故作嫌弃地说。 “这里是我家，我哪里都不去。” 江华耍无赖地坐在沙发上。 他这次回家，就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女儿的心理健康，还有就是为了修复和老婆的关系，如果这两个目标不完成，他是不会走的。 “爸爸，你教我做作业吧。” 江双儿突然拉着父亲的手说。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鸡兔同笼 “行，乖女儿，爸爸教你做作业。” 江华乐呵呵地抱起女儿，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写作业去喽。” 江双儿立刻开心地拉着江华，扑通扑通跑进自己的小房间。 她的这间儿童房，是以前的玩具房改造的，现在江双儿上小学了，不需要专门的玩具房，便给她分了床，弄了个单独的儿童房，平时都是一个人睡。 “囡囡，这个房间是谁给你布置的呀？” 江华上次回家，女儿都还没有分床，还是和苏芷柔睡在一起。 “大部分是妈妈，不过我也出了力，墙上的水彩画，就是我画的。” 江双儿一脸骄傲地说。 她从小就由白雅培养绘画，单比绘画功底，已经超过同龄孩子太多。 “画的真漂亮！” 江华毫不吝啬地夸赞。 “爸爸，家庭作业我在学校已经完成了，咱们做课外作业。” 江双儿拿出母亲给她买的课外作业。 “这好像不是小学一年级的内容吧？” 江华困惑地看了一眼课外作业，立马发现这里面好多内容，都超出了小学一年级的知识范围。 “一年级的内容太简单，白雅阿姨早就教过了，她建议我多做奥数方面的课外作业。” 江双儿打开课外作业，开始认真答题。 江华坐在一旁，看着女儿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内心充满骄傲，这样一个天才的学霸胚子，他肯定得好好培养，一定不能被追星给毁了。 “爸爸，这一题怎么做呀？” 江双儿指着一个应用题问。 “这个简单，爸爸来教你。” 江华大大咧咧凑过去，目光投向应用题。 在他想来，他虽然是个学渣，但好歹上过初中，教个小学生还是错错有余。 江双儿萌萌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向江华，期待父亲教她做题。 “这个嘛……” 江华看完题目后，脸上原本自信的神色，出现了迟疑，内心突然有点小慌。 “爸爸，到底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呀？” 江双儿凝望着父亲，咬着铅笔头问。 “这个嘛……” 江华脸上开始出现尴尬，他知道这是个鸡兔同笼的题目，但是仅限于此了，至于该怎么答，他很丢脸的发现自己不会。 “爸爸，你也不会吗？” 江双儿小脸闪过失望。 江华心里一抽，之前白雅还告诉她，说江双儿追星，那是因为偶像缺乏，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承担在女儿心里的偶像角色。 可是连教个题目都不会，他还怎么建立在女儿心里的偶像角色？ “谁说爸爸不会，这样，为了培养你的逻辑思维能力，爸爸先让你独立思考十分钟，然后爸爸再告诉你答案。” 江华眼珠子转了转说。 “好吧。” 江双儿皱着秀气的小眉毛，低头盯着题目认真思考。 江华轻手轻脚，溜出儿童房，抓住在客厅看电视的苏淡月，压低了声音说：“小月，教姐夫做个题。” 他迅速拿起纸笔，把刚才的题目，默写了一遍。 “姐夫，鸡兔同笼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 苏淡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少废话，赶紧教我怎么做。” 江华感觉脸上挂不住。 他虽然现在头上挂了一堆的名誉头衔，手下还管着一堆的研究生，博士生，但是无法掩盖，他本质上是一名初中文化学渣的事实。 “这个题目，应该这么解答。” 苏淡月拿起笔，在纸上向江华讲解答题思路。 “哦，原来这么简单啊，我刚才是一叶障目，暂时没想到罢了。” 江华学会解题思路后，清了清嗓子，试图在苏淡月面前，挽回几分颜面。 “真能装！” 沙发旁边传来苏芷柔鄙视地声音。 江华一抬头，发现苏芷柔系着围裙，正满眼嫌弃地瞪着他，饶是他脸皮奇厚，也感觉烫的厉害。 “姐夫，赶紧去吧，别露馅了。” 苏淡月捂嘴轻笑。 江华讨了个没趣，神色悻悻，溜进女儿的儿童房。 “爸爸，太难了，我想不出来。” 江双儿可怜兮兮地看着父亲。 “做奥数题，思路很重要，这个题目应该这样解。” 江华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在女儿旁边坐下，在草稿纸上给女儿讲解答题思路。 “原来这样答的呀，爸爸，你真厉害！” 江双儿用崇拜地眼神，看着父亲。 “一般一般，其实爸爸以前在学校，学习也是蛮好的，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第三名。” 江华洋洋自得，开始在女儿面前吹嘘。 他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关门，吹牛皮的话，被客厅的苏家姐妹听见了。 “姐，姐夫说的是真的？” 苏淡月眼神带着几分不信。 “是真的，就是说漏了两个字，应该是每次考试，都是稳定倒数第三。” 苏芷柔捂嘴轻笑。 “这……” 苏淡月哭笑不得，感觉姐夫这脸皮，还真是没谁了。 吃过晚饭后，江华陪女儿看了会电视，就在苏芷柔催促下，去哄女儿睡觉。 江双儿作息时间很规律，基本都是每天晚上八点半之前睡觉。 江华哄完女儿出来后，客厅已经没人了，妻子的卧房亮着灯。 他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后，有点小紧张的推开卧室的门。 都说小别胜新闻，他和妻子冷战也有些日子了，能不能破冰，就看今晚了。 没想到一进卧室，就有些傻眼了，妻子正穿着紫色丝绸睡衣，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书，灯下美人格外的漂亮，但是一张地铺，横在了衣柜和床之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婆，你这是干嘛？” 江华神色悻悻地问。 “今晚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出去睡沙发，要么老老实实睡地铺。” 苏芷柔眼睛盯着书，眼皮都没眨地说。 “不至于吧。” 江华苦着一张脸。 出去睡沙发是万万不能的，容易在女儿面前穿帮，但是让他睡地铺，他又有些不甘心。 苏芷柔继续翻书，不理会他，也不说话。 “地铺就地铺吧。” 江华虽然一脸的不甘心，但是察言观色一番后，还是妥协了。 他知道这个继续没皮没脸的纠缠，结果肯定不是他想看到的，搞不好今天好不容易缓和的一点关系，都会功亏一篑。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林公子 京城。 在江华离开之后，吴芩芩恢复了和平常一样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不过偶尔会去四合院看望一下几个半大小子，关心一下他们的学习。 京城的物价，经历过短暂的动荡之后，虽然有所平息，但是也有个别物品的价格，一直没有降下来。 一大清早，吴芩芩开着新买的甲壳虫，来歌舞团上班，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老旧的皮卡。 “王师傅，怎么买这么多的姜和蒜？” 吴芩芩看到皮卡车厢内，用蛇皮袋装着的大蒜，非常诧异地问。 王师傅是歌舞团食堂的做菜师傅，以前歌舞团不景气，有门路离开的，全都跑出去自谋生路了，连单位食堂，也差点关停了。 不过在江华注资之后，歌舞团迎来了新生，以前老旧的食堂，被重新翻修了，王师傅和他的几个徒弟，就是在不久前，被新请来的。 “是小吴呀，你是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现在姜和蒜的价格，都快涨上天了，偏偏食堂做菜，缺了这玩意儿又不行，这不因为批发比较便宜，所以我就多买了一些。” 王师傅憨憨一笑，解释之后，立刻招呼几个徒弟，往食堂里面搬菜。 “新闻里不是都说了，会严格调控物价，用不了多久，我相信姜蒜价格会降下来的。” 吴芩芩这几天看晚间新闻，里面都是报道的调控物价，严厉打击囤积居奇的报道。 “你还是年轻，这事儿我觉得悬，之前不是喊着煤价会降下来么，喊了这么久，煤价倒是没涨了，但也没降呀。” 王师傅摇着头走了。 他这个年纪，是经历过事儿的人，看问题不像年轻人那么天真乐观。 吴芩芩眼中闪过不自在，煤炭涨价说起来还和她家有些关系，为了这事，她爷爷跟她母亲的家族，闹得十分不愉快，还为此影响了她父母的感情，现在两口子人到中年，正在冷战闹离婚。 在歌舞团练了一天舞，傍晚从排练厅出来，吴芩芩正准备去取车，看到消失多日不见的表哥，嬉皮笑脸，站在她车子旁边。 “芩芩，表哥这次去了趟香江，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晚上和朋友聚会，你正好一起。” 白令笑呵呵地说。 “表哥，你咋打扮成这样？” 吴芩芩上下打量着白令，刚才差点没认出他。 “是不是很新潮，我跟你说，我是请香江最有名的造型设计师阿海帮我设计的造型，你知不知道，他帮很多大明星做过造型，你看我现在叼根牙签，是不是很像小马哥？” 白令用手一抹油光发亮的大背头，洋洋自得地说。 “挺，挺像的。” 吴芩芩尴尬笑着。 就她表哥勉强一米七的个头，说他是小马哥，还真是抬举他了，简算穿一双增高鞋也是白搭，差距太大了。 “对了，光顾着聊天，差点忘了，走走走，再晚就错过饭点了。” 白令把吴芩芩往自己的跑车里面推。 “表哥，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去。” 吴芩芩一脸难色，最近她爷爷三令五申，禁止吴家子弟再和唐家来往，她夹在中间特别为难。 “别不识好心人，表哥是看你社交圈子太狭窄，帮你介绍几个朋友，拓展一下你的社交圈，放心吧，都是出身显贵的公子哥，表哥还能害你不成？” 白令强拉硬拽，推着吴芩芩进副驾驶坐下，然后关上车门。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吴芩芩苦笑着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说一声。 “打什么呀，最近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白令一把抢过吴芩芩的手机，随手丢到驾驶台。 耀眼夺目的红色跑车，一溜烟开出歌舞团，向着京郊的一家高档会所开去。 “芩芩怎么又和那个纨绔表哥搅到一起了，那家伙就是个无不学无术，只会祸害女孩子的惹祸精。” 一个歌舞团的小姐妹，皱眉看着远去的跑车。 白令在京城的名声很不好，以前没少骚扰歌舞团的小姐妹，大家都很讨厌他，看他都是绕着走。 “他就算再坏，也不会害自己表妹吧？” 另一位小姐妹，用不确定地语气说。 “那可说不定，我还是给唐阿姨打个电话。” 最先说话的小姐妹，拿出手机，给吴芩芩母亲打电话。 另一边，白令不顾交通规则，一路狂飙，最后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会所门口。 “芩芩，表哥的车技酷不酷？” 白令洋洋自得地问。 “表哥，你这样不遵守交通规则，很危险的。” 吴芩芩脸色苍白，下车的时候，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她觉得表哥这次去了趟南方之后，再回来性格有了很大变化，变得更加嚣张狂妄，肆无忌惮了。 “呦，这不是白少么，好久不见。” 林厉聪站在会所门口，笑盈盈地打招呼。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落在吴芩芩身上，眼里的目光，却是越来越亮。 “林少，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还真是大手笔啊，听说南方几个省市的姜蒜，全都被你清扫一空？” 白令张开双臂，笑呵呵迎了过去。 “那都是小打小闹，赚点小钱糊口，我听说白大少才是真正涨行市了，跟股神索罗思都见过面，谈过话？” 林厉聪打量着白令问。 以前白令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虾米，林厉聪这个级别的纨绔，都不爱搭理他。 不过最近不一样了，唐家踩着姚家的尸体，异军突起，在煤炭行业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传，说唐家和华尔街的巨头财团搭上了关系，双方正在密切合伙一个项目。 白令这个不起眼的小虾米，也因此水涨船高，一下在纨绔圈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表哥，我不喜欢这种聚会，就先回去了。” 吴芩芩很不喜欢林厉聪看她的目光。 她说完提着包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不过来的时候是坐白令车过来的，她自己没开车，又没看见路边有车经过，一时有些踌躇地站在那儿。 “别呀，表妹，这个地方不好打车，等吃完饭表哥开车送你回去。” 白令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吴芩芩。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豺狼之心 “吴小姐，你好，我是林厉聪，很高兴认识你。” 林厉聪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走过来，向吴芩芩伸出手。 吴芩芩翻了个白眼，侧身面向一旁，不愿意搭理林厉聪。 “林少莫怪，我表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就这么个脾气。” 白令笑容尴尬地打圆场。 “吴小姐不仅有家世，还有才貌，傲气一点是应该的。” 林厉聪故作大度地笑了笑。 “表妹，站在外面不好看，咱们进去坐。” 白令死拉硬拽，把吴芩芩拖进会所，还不忘回头挤眉弄眼，给林厉聪打了个眼色。 林厉聪看着吴芩芩的背影，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进了会所之后，他走到吧台，对服务员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走进包间。 包间里面人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差不多都是林厉聪那个圈子里的人，在吴芩芩进了包间后，立刻吹着口哨，大声笑闹。 吴芩芩很不喜欢这种气氛，脸色有些不好看地一个人走到一旁，在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 “林少，看来吴家小姐，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呀。” 一个染着白毛的纨绔，在林厉聪进来后，用挑事儿的语气说。 “女人嘛，不都这样，有点脾气我更喜欢。” 林厉聪不在意地笑了笑。 “吴家和你们林家背景相当，如果你真能搞定吴家小姐，那家里的那些哥哥弟弟们，就没一个能和林少你争了。” 白毛纨绔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他们这些纨绔，虽然家世显赫，但是竞争也残酷，毕竟家里的资源就那么多，但是家大业大，兄弟姐妹也多，想要获得最好的资源，就必须靠自己争。 联姻是这些世家子弟，改变命运最快的捷径。 “放心吧，早就听说吴家小女儿性格乖巧，漂亮懂事，今天一见，果然传言非虚，你一会儿跟哥几个打个招呼，今晚他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争。” 林厉聪用警告地语气说。 “林少，你就放心吧，兄弟们都懂。” 白毛纨绔嘻嘻哈哈。 吴芩芩坐在角落，看着林厉聪和人窃窃私语，还不时看向她这边，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喂，这鸡尾酒不错，你要不要来一杯？” 一个梳着小脏辫的鼻环女孩，走到吴芩芩身边坐下。 “谢谢，不我喝酒。” 吴芩芩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 她平日里的社交圈子，十分简单，也基本不去酒吧这类场所，所以面对这种太妹打扮的女孩，难免紧张。 “你得小心林厉聪，他这人特别阴险。” 鼻环女孩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谢谢你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吴芩芩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我看你挺单纯的，不想见你被那人渣糟蹋，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你那表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真出什么事，不见得会保护你。” 鼻环女孩说完，若无其事地喝着鸡尾酒。 “好的，谢谢你。” 吴芩芩下意识伸手去兜里摸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被表哥抢走，丢在车里，她下车时忘了拿。 “你，你能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吗？” 吴芩芩为难地小声说。 “赶紧打吧，我帮你挡着点，免得被他们看见。” 鼻环女孩悄悄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吴芩芩。 吴芩芩拿到手机后，正准备拨号，手指却僵在那里，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该给谁打。 父亲就不说了，她记事以来，就很少在家里见到父亲，就算回家，也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很少关心她这个女儿。 母亲性格软弱，耳根子也软，很容易被娘家人忽悠，而且更偏爱哥哥一些，对她这个女儿唯一的期望，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倒是哥哥以前对她很关心，经常为了她出头打架，不过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哥哥精神状态有些不对，现在也是指望不上。 想了一下，她给江华发了一条短信，虽然明知道江华现在不在京城，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特别信任这位江哥。 江华正在陪女儿参加书画比赛，现场闹哄哄的，也没注意有人发短信过来。 江双儿和参加比赛的几位小朋友坐在台上，现场作画，小脸挂满了认真的神色，画的特别认真。 临近比赛结束，江华才想起来，该给妻子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家里安排妥当了没有。 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吴芩芩给他发的短信，看到距离发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他心里一沉，下意识皱起眉头。 “老薛，你存了邢亚楠的电话没有？” 江华询问站在身后的薛山。 他手机里只存了关系比较亲近人的电话，一些工作上的联系电话，都是薛山帮他存在另一部手机上。 “存了，老板是有什么事找她吗？” 薛山立刻掏出手机问。 “吴芩芩那边，可能出了点事情，你把赵燕华的电话，发给邢亚楠，让她赶紧去看看，吴芩芩怎么样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好的，我这就去打电话。” 薛山看周围环境有些吵，便拿着手机，向外面走去。 另一边，吴芩芩一脸绝望地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她心不断的往下沉。 浴室水声停止，吴芩芩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现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 “什么事情，我不是说了，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吗？” 林厉聪不耐烦的声音，传进吴芩芩的耳中。 “林少，白令找你，说有些事情，要先和你说清楚。” 门外的声音，吴芩芩比较陌生。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事后再说，非要掐在这个时候？” 林厉聪非常恼火。 “我觉得，他就是想趁机要点好处，反正长夜漫漫，林少也不必急于一时，先把他打发了再说。” 外面那个声音嘻嘻哈哈地说。 “唔唔……” 吴芩芩愤怒地想要发出声音，可是涨红了脸，也只能发出声若蚊蝇的唔唔声。 “行，你在门口看着点，我去会会那个白令。” 林厉聪说完之后，关门声传入吴芩芩耳朵。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超速 吴家别墅。 “姐，这些都是志存从国外带过来的保健品，效果特别好，跟国内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保健品可不一样，你只要坚持吃，保证百病不生，健康长寿。” 唐首芳坐在沙发上笑盈盈地说。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好几提包装精美的保健品礼盒，仅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小妹，其实人到中年，也不图别的，就希望子女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自己好不好，倒是无所谓。” 吴母一脸感概地说。 说着，她似乎想起来，拿出手机说：“刚才芩芩同事，打电话过来，说她被白令带走了，这天都黑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她说着准备给女儿打个电话过去。 “唉呀，姐，你就是操心太多了，白令又不是外人，那是芩芩的亲表哥，她俩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 “对了，志存本来说今天一起来看你的，不过最近煤价不稳，他也挺忙的，实在是分身无术，你别怪他。” 唐首芳按住妹妹的手腕，又把话题扯到了国家最近对物价的宏观调控上。 “小妹，我听说妹夫最近赚了不少，你还是劝劝他，让他见好就收吧，家里老爷子为了这事儿，已经不止发了一次火，本来是亲家，闹得这么不愉快，何必呢？” 吴母被这么一打岔，也就忘了给女儿打电话。 “姐，其实这些事儿，志存都给我解释过了，煤价上涨真不是他捣的鬼，是姚家的残余势力在兴风作浪，要不是志存在努力维持，现在连基本产能都保不住，你说他两头受气，还背了这么大一口锅，憋屈不憋屈？” 唐首芳拍着腿喊冤，泪花在眼眶打转，一副她家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小妹，我就是这么一说，生意上的事儿，我也不太懂，不过既然有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 吴母神色讪讪。 “肯定是要把误会说清楚的，你回头也劝劝你公公，不要总是那么大脾气，吴家和唐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改天我一定让志存摆酒赔罪。” 唐首芳紧紧握着妹妹的手，满眼都是姐妹情深。 同一时间，邢亚楠正开着一辆越野车，往京郊的会所飞奔。 “再快点，那个姓林的声名狼藉，我怕去晚了，芩芩会吃亏。” 赵燕华坐在副驾位置催促。 她是托了朋友，才打听到吴芩芩的具体位置，因为江华通知她就比较晚，再加上打听也需要时间，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吴芩芩到底出事没有。 “已经超速了，还能怎么快？” 邢亚楠没好气地说。 她是个律师，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不过这次为了好闺蜜吴芩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算是生平第一次违章。 “违章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回头我帮你摆平。” 赵燕华十分霸气地说。 其实，她和邢亚楠原本也不熟，不过通过江华认识了吴芩芩，然后这三人才熟悉起来。 赵燕华在京城朋友不多，吴芩芩与世无争，温顺乖巧的性格，十分对她脾气，两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并不妨碍她们成为十分谈得来的朋友。 这时，赵燕华手机响了，电话自然是江华打过来的，询问她找到了吴芩芩没有。 “正在赶去的路上，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到，你放心吧，芩芩不仅是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我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赵燕华拿着手机，向江华保证。 “也怪我，这边实在太吵了，没听到短信声音，希望芩芩千万别出事儿。” 江华心里有些自责。 比赛场地管理比较混乱，下面家长全都挤在一起，三三两两各聊各的，闹哄哄一片，他如果不是想起来给苏芷柔打电话，都未必能看到那条求救短信。 “我找朋友问过了，林厉聪那伙人在包间吃喝玩乐，散的比较晚，这会儿芩芩刚被带走，还来得及。” 赵燕华在电话里安慰。 “又是那个林厉聪？” 江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寒意。 “怎么，你也认识他？” 赵燕华语气有些诧异。 “认识，还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江华眼神寒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这人是挺讨厌的，如果今天被我撞见，我先替你把气出了。” 赵燕华大包大揽地说。 她虽然已经不在京城纨绔圈子混了，但是威名还在，再加上赵老爷子身体硬朗，赵家这两天也发展的不错，基本上只要在京城混的纨绔，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会所房间内，吴芩芩躺在床上，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林厉聪被她表哥白令喊出去谈事情了，一直没有回来，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好事，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瘫软无力的状态，并没有得到多少缓解，这让她内心又有些绝望。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听出其中有个声音，就是林厉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救我，谁来救救我！” 泪花在眼眶打转，沿着眼角滑落，她在心里呐喊，可是却无人回应。 “林少，姓白那小子跟你聊了什么，耽误这么久？” 站在门口的纨绔公子，嘻嘻哈哈地问。 “讨要好处呗，说白了就是想在咱们的生意里插一脚，这小子虽然不上台面，但是心挺大的，贪得很。” 林厉聪语气带着不屑。 “那你怎么答复的他？” 纨绔好奇地问。 “他送了我这么大一个便宜，我做人也不能太小气，不过你放心，咱们吃肉他喝汤，到时候随便丢个三瓜两枣，打了发了他就是。” 林厉聪用轻蔑地语气说。 “这合适吗，那小子不是说他认识索罗思，那可是股神啊。” 纨绔提起老索的名字，语气里全是崇拜。 “吹牛不上税，你就听他瞎吹，我刚才试探过了，他就是个捧臭脚的，在股神面前屁都不是。” 林厉聪嗤笑一声。 “林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你了。” 守在门口的纨绔，十分知情识趣地说。 “唔唔……” 吴芩芩眼泪越流越多，内心完全被绝望覆盖。 就在门被打开的时候，走廊上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厉吼。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恶向胆边生 “姓林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连姑奶奶的朋友也敢动？” 赵燕华一脚踹开拦路的会所经理，气势汹汹，走到林厉聪面前，死死瞪着他。 “你谁呀，敢用这种语气跟林少说话？” 站在林厉聪身边的纨绔，层次不够，没有见过赵燕华。 “闭嘴，站一边去！” 林厉聪神色严肃，阻止身边的同伴放肆。 他自然是认识赵燕华的，也知道这位曾经京城纨绔圈子里的女魔王，十分不好惹。 “我问你，吴芩芩人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赵燕华揪着林厉聪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问。 “赵姐，我不认识什么吴芩芩，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厉聪眼神闪烁了一下，神色讪讪地笑着。 “误会你个头，你今天要是不把吴芩芩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赵燕华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林厉聪。 林厉聪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赵姐，我喊你一声姐，并不是就怕了你，我今天就是和朋友出来聚个会，真没见过什么吴芩芩。” 林厉聪阴着脸，一副死不承认的态度。 “对呀，你别太过分，谁知道什么吴芩芩张芩芩的，我们都没见过。” “别以为你姓赵就了不起，还真以为自己家里是皇帝呀？” “我们林哥对你客气，那是看你是个女人，让着你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站在林厉聪身后的几个纨绔，立刻聒噪起来。 他们平时不混京城，都在河省混，那里才是林厉聪的地盘，所以这些纨绔对赵燕华，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赵姐，你也看见了，你要是再不依不饶的，可就是自讨没趣了。” 林厉聪阴险一笑，摊手看着赵燕华。 “我自讨没趣，你等着。” 赵燕华被激怒了，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厉聪看见这一幕，脸色越发阴沉，也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打电话。 邢亚楠站在赵燕华身后，悄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摄手摄脚，溜进旁边虚掩着房门的房间。 “喂，你干嘛，给老子出来！” 一个纨绔想要伸手拉住邢亚楠，不过却慢了半步。 “燕华，芩芩在这里，我找到了！” 房间里迅速传出邢亚楠的惊呼。 “给我让开！” 赵燕华脸色一沉，连打带踢，赶走挡在门口的几个纨绔，冲进房间。 软弱无力，躺在床上的吴芩芩，看见冲进来的两位姐妹，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往下流。 不过之前哭是因为害怕，这次哭却是因为激动。 “没事儿了，不哭，芩芩不哭！” 赵燕华看见吴芩芩可怜的样子，心痛地抱住她。 邢亚楠迅速打量了一番，见吴芩芩衣服完整，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赵燕华，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可就有些欺人太甚。” 林厉聪带着几名跟班，脸色十分不好看地走进房间。 赵燕华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是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吴家生气，但为了家族声誉，也只能捏着鼻子和他林家联姻。 但是现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赵燕华撞破，那他和吴家不仅无法联姻，还结了死仇，这么一算，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林少，左右房间里不过是三个娘们儿，咱们一起把她们给办了，我就不信她们还能翻天。” 一名纨绔猥琐笑着，脸上写满了恶意。 他们这些公子哥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平时作恶的事情也没少做，眼下情势所迫，顿时恶向胆边生。 “闭嘴！” 另一名脑子比较清醒的纨绔，看出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心情恶劣地训斥了一句。 林厉聪脸色阴晴不定，没有说话，他现在等于被架在了火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管怎么选都是错。 “林厉聪，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们一根寒毛，你全家都要为你陪葬！” 赵燕华声色俱厉地威胁。 她过来的匆忙，也没带帮手，虽然刚才打了电话，但是这里在市郊，位置有些偏，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有人能赶过来。 她就算性格大大咧咧，但毕竟是个女人，被一群男的堵在屋子里，要说心里不慌，那绝对是假的。 “我警告你们，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劝你们不要乱来。” 邢亚楠紧张拉着赵燕华的手，有些心虚地威胁。 她不说还好，一说立刻惹得那几个纨绔哈哈大笑。 “报警？我好怕怕啊。” “哈哈哈，我最怕的就是警察，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林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结仇了，不如得罪到底。” 几名纨绔用恶意的眼神，打量着被堵在房间的三个女人，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小个子纨绔，还跑去把门给反锁了。 林厉聪双眼血红，神色狰狞，他现在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同时得罪赵家和吴家，事后被问责，他家里也未必会保他，想要以后的凄惨下场，他心里有个恶魔般的念头，不断的冒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世家大族最重面子，他今天把事情做绝了，再拍照弄些把柄，说不定能绝处逢生。 一想到对面只有三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他们几个大男人，对付两个女人，完全是错错有余。 他双眼血丝更浓，呼吸开始加重，内心的野兽一旦冒出来，就无法再关回去。 “燕华，情况有些不对，我拖住他们，你赶紧想办法逃。” 邢亚楠慌张寻找趁手的武器。 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吴芩芩，刚升起的希望突然破灭，内心流下悔恨的泪水，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两名好姐妹。 “林厉聪，你做事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 赵燕华心里也后悔了，她没想到这群纨绔的胆子这么大，做事完全不顾及后果。 “赵燕华，我没退路了，是你自找的，不过就算我死，有你这么一个大美女给我陪葬，我也值了。” 林厉聪一步一步，满脸恶意，向前面逼过去。 “你们别过来！” 邢亚楠从洗手间拿出一根拖把，拼命地挥舞着。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不同父母，相同的爱 省城，江华把女儿接回车里后，正在听取薛山汇报吴芩芩事情的最新进展。 “你刚才说，人已经被救出来了，她没有受到伤害吧？” 江华听到吴芩芩已经被平安救出，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看到求救信息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一直为此自责，就怕吴芩芩会受到什么伤害。 “没有，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人已经被平安送回家了。” 薛山一直和赵燕华那边保持着联系。 “没有就好。” 江华庆幸地笑了笑。 “爸爸，你和薛叔叔在外面聊什么呀，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江双儿趴在车窗旁，一脸好奇地问。 “爸爸和薛叔叔聊点事情，聊完了就送囡囡回家，好不好？” 江华转过身，笑容温和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老板，赵小姐在电话里说，这件事情的影响，才刚刚开始，现在不仅是吴家和林家结仇，就连吴家和唐家也彻底闹翻了。” 薛山继续说着吴芩芩被救之后，发生的事情。 林厉聪用心险恶，企图先上车后补票，用卑劣的手段，达到强制联姻的目的，现在计划失败，当然遭受了吴家的反噬。 而吴芩芩的表哥白令，也在整件事情中，充当了很不光彩的角色，至于吴芩芩的小姨唐首芳，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她是知情者，但是姐妹心生嫌隙，这是在所难免。 现在不仅吴家老爷子暴跳如雷，就连吴芩芩的母亲，也对自己的亲妹妹，非常不满。 至于吴芩芩的表哥白令，现在已经连夜跑路去国外避风头了。 “看来京城要乱一阵子了。” 江华感慨了一句。 吴家也好，林家也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这两家闹起来，动静绝对不会小。 “那咱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薛山用试探地语气问。 他说的是姜蒜运输的事情，江华打算坑掉林厉聪那伙人，在南方囤积的所有姜蒜。 “当然要继续，痛打落水狗的事情，如何能错过？” 江华笑呵呵地说。 原本他都做好了准备，在坑了林厉聪之后，承受对方的反扑，不过这个家伙现在自顾不暇，他这边的压力，一下子就轻多了。 “那行，那咱们就按原定计划装车发货了。” 薛山探明了江华的态度，立刻准备着手实施这件事情。 “嗯，沙平那边我会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咱们一起演一场戏。” 江华看见宝贝女儿在车里等的不耐烦了，立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爸爸，你看，那是我们班的同学。” 江双儿突然兴奋地伸手指着前面路边的小女孩说。 “啊，你还有同学来参加比赛呢？” 江华挺惊讶的，因为这个比赛是全市级别的，参赛者来自市里不同的小学，所以碰见同班同学的几率，那是非常低的。 “她叫周雨若，在石阡老师的绘画班上课。” 江双儿介绍着自己的同学。 “就那个收费特别贵的绘画班？” 江华坐在车内，看着前面正坐在妈妈电动车后座的小女孩，语气有些惊讶。 那个石阡绘画班他听老婆提过，创班老师是省里颇有名气的书画大家石阡老先生，实力和名气都是有的，还教出好几个名校苗子，在市里非常受追捧。 不过因为是小班授课，名额难求，而且收费非常贵，家境一般的孩子，是进不了这个班的。 江双儿的绘画技巧，主要是白雅教的，不过期间也拜访过市里不少其他的书画名师，石阡也是其中之一。 “爸爸，我告诉你个秘密，周雨若家里其实特别穷。” 江双儿压低了声音，向江华说悄悄话。 “寒窗出才子，囡囡，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是非常不礼貌的。” 江华一脸认真地看着女儿。 他希望女儿从小就养成正确的价值观，不要被财富蒙蔽了双眼。 “我说的是实话，她妈妈是保姆，一天打好几份工，听说是因为给石阡老师家里当过保姆，周雨若才能进绘画班上课。” 江双儿撇了撇嘴，面对父亲的批评，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服气。 她觉得自己没有在背后嚼舌根，说的都是事实。 江华父女谈论周雨若时，小女孩其实也看到江双儿了，毕竟这年头，省城开得起进口豪车的不多。 “妈妈，后面车里是我同学。” 周雨若坐在电动车后座，正在整理装绘画工具的帆布包。 “就是你们班里，那个家里特别有钱的江双儿？” 周雨若母亲穿着朴实的格子衬衣，因为长期劳动，加上贫穷的困扰，让她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大很多。 “嗯，她用的画板都是进口的，一个画板能抵我的十几个。” 周雨若有些自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国产画板。 “若若，你听妈妈说，一个人以后的成就，不在于她出身的家庭，而在于她自己的努力，你好好学画，妈妈相信你以后，肯定也能过上好日子。” 周母转过身，心痛而又认真地看着女儿说。 “可是，班里的女孩子，都喜欢围着江双儿转，她就跟小公主一样，在班里说一不二，却没人愿意跟我玩，这个也是努力能够改变的吗？” 周雨若不自信而难过地低着头。 虽然是小学生，但也是会有攀比，江双儿零花钱多，经常买零食分给同学，而且文具用品全都是最好的，小朋友们当然喜欢追捧着她。 相比之下，衣着朴素，性格又不自信的周雨若，在班里就不太受小朋友欢迎了。 “若若，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一定会努力赚钱，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周母眼眶微红，把脸侧到一旁，不想让女儿看到眼中的泪水。 “妈妈，我不怪您，是爸爸不好，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会好好学习，长大了孝顺您的。” 周雨若把脸贴着母亲的后背，用力抱住母亲的腰。 这时，江华的豪车，从周雨若母女身旁经过，江双儿坐在车内，向周雨若打招呼。 周雨若笑容牵强地扬起手回应，看着穿着公主裙，坐在车里的江双儿，感觉心里酸酸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垫付医药费 “若若，回家吧，为了祝贺你进入决赛，妈妈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周母启动电动车，笑容温和地说。 只不过在转过脸后，她笑容下面藏着一丝心酸，单亲妈妈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况且为了培养女儿，她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砸在女儿的教育上，对于手头窘迫的她来说，更是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因为有心事，她没注意到十字路口，有一辆轿车违章了，闯了红灯，直接向这边开来。 “哐当！” 违章的轿车撞在电动车上，然后是周围行人的惊呼。 “老板，后面发生交通事故了。” 薛山看了眼后视镜说。 “爸爸，是我同学被车撞了，周雨若出事了！” 江双儿趴在车子椅背上，透过车后挡风玻璃，看着后面刚发生的一幕，大呼小叫。 “老薛，停车！” 江华回头看了一眼后，语气冷静地吩咐。 “爸爸，你帮帮周雨若，她很可怜的，我听班里同学说，她爸爸在她三岁的时候，就不要她了，我都没见她用过零花钱。” 江双儿摇晃着江华的胳膊哀求。 “囡囡，你坐在车里别动，爸爸下去打急救电话。” 江华打开车门，叮嘱女儿坐在车里，不要出来。 “爸爸，我也要下车，我要看周雨若怎么样了。” 江双儿隔着车窗玻璃着急地说。 “双儿小公主乖，外面人太多，万一踩到你怎么办？” 薛山笑容憨厚地安抚江双儿。 吃瓜是群众的天性，见到这里发生车祸，四面八方的行人，全都围了过来。 江华先是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才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现场有些惨烈，到处都是血迹，电动车被撞的散了架，倒在路边的行人道上，周雨若母亲倒在路中间，满头满脸全都是血，一动不动，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 周雨若因为戴了头盔，情况比母亲好一些，胳膊膝盖全破了，正瘫坐在母亲身边，不知所措地大哭着。 “妈妈，呜呜，妈妈你醒醒呀……” 小女孩悲切的哭声，引得路人动容。 肇事司机脸色苍白，腿肚子发抖地站在车旁，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嘴唇哆嗦个不停，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额头有一小块淤青，应该是刚刚撞的。 “请问周围有没有医生，能帮忙看下伤者还有生命体征吗？” 江华大步走了过去。 不过，他不懂急救知识，所以没有动周母，只是帮忙查看周雨若伤口是否严重，有没有骨折。 “我是市一医的退休护士，懂一点急救知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阿姨，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请您利用您的专业知识，尽量延长大人的抢救时间。” 江华已经看过了小女孩的伤势，她运气非常好，只是皮肉擦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但是周母没那么幸运，她因为没戴头盔，后脑位置正不停地往外流血，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昏迷，但她受伤位置不太好，后脑这个位置的伤势如果再拖延，会有生命危险。” 退休的护士阿姨简单查探一番后说。 “妈妈，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我不要你死……” 周雨若听完护士阿姨的话，被吓的哇哇大哭。 “雨若乖，别哭，叔叔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相信你妈妈会没事的。” 江华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小女孩。 “小姑娘，你妈妈会没事的。” “是啊，这位护士奶奶都说了，你妈妈还活着。” “别哭，手绢给你，快擦擦小脸。”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面，几位同情心泛滥的大妈，纷纷站出来安慰。 “喂，你是肇事司机，不处理问题，准备往哪里跑？” 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拉住脸色苍白，准备逃跑的肇事司机。 “放开，我没跑，就是去旁边打个电话。” 肇事司机眼神心虚地辩解。 “打什么电话需要跑那么远，我跟你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你把人家母女给害的，如果不是你违章，会发生这起交通事故吗？” 小伙子不依不牢地拉着肇事司机。 “对呀，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跑的掉吗？” “我怎么闻到有酒气，你不会是酒驾吧？” “闯了祸还想跑，别做梦了，我们都盯着呢。” 周围吃瓜群众里面一些热心的大叔和小伙，纷纷把肇事司机围住。 “你们，你们……” 肇事司机脸色非常难看，透着心虚和害怕。 另一边，一位爱心过剩的阿姨，正在询问周雨若的家庭状况，“小姑娘，出了这么大事，你一个孩子可没能力处理，得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 “我爸爸跑了，不要我和妈妈了。” 周雨若难过地低着头。 “真是可怜，那你爷爷奶奶呢，有没有能联系上的长辈？” 老阿姨眼中满是同情。 围在旁边的几个大婶，也纷纷数落周雨若爸爸不是东西，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江华因为被阿姨们的地图炮波及，蹲在旁边有些不自在。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这都过了十多分钟，算算时间，救护车也该来了。 交警倒是比救护车先来，过来之后，先是疏散人群，维持持续。 “家属联系上了没有？” 一个肩上别着对讲机的交警，过来看见能交流的对象，只是个七岁小女孩，脸上有些为难。 “小姑娘说她家人不在这边，现在孩子妈又昏迷不醒，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老阿姨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救护车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过来，几名医生从救护车上跳下来，检查周雨若母亲的情况。 “先别管家属了，救人要紧，急救费我来垫付。” 江华立刻招呼医生先救人。 周雨若和她母亲迅速被转移到救护车上，被拉向医院。 江华没有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而是走到车旁，对女儿说：“囡囡，先让薛叔叔送你回家，爸爸去医院看看你同学，好不好？” “好，爸爸，雨若很可怜，你要救救她妈妈。” 江双儿十分乖巧懂事地说。 “放心吧，有爸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华温和摸了摸女儿的头，微笑着说。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做善事 京城。 “咚咚！” 吴母站在女儿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芩芩，出来吃饭了，妈妈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胃会受不了的。” 吴母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 “妈，我不饿，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吴芩芩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你想一个人静静，妈可以不打扰你，但你多多少少要吃点东西啊。” 吴母脸上充满了担忧。 女儿在被救回来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不出来，她现在是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 “我真的不饿，等一下会出来吃的。” 吴芩芩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她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精神上带来的创伤，一时半会儿，是没那么容易愈合的。 特别是差点把她推进深渊的那个人，是她的表哥，这让她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能。 “唉……” 吴母叹了口气。 现在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女儿又成了这样，她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客厅里传来摔茶杯的声音，她知道是公公吴立村又发脾气了。 这次林家确实把事情做的很过分，两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吴立村最近两天就仿佛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老爷，外面有个人说想要见您。” 管家站在一旁恭敬地说。 “不见，我谁也不见！” 吴立村脸色十分阴沉，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说。 他在事情发生之后，就放了话出去，说让林家给他一个交代，可是两天过去了，林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这一点让他非常窝火。 管家出去之后，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说：“老爷，他说是受江先生之托，送点东西过来。” “江华？快快有请！” 吴立村愣了一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准备亲自站起身来迎接。 没过多久，一个个头中等，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被管家带进客厅。 “吴老爷子好，我是受老板所托，过来给吴小姐送点营养品，都是些安神补脑的炖品，不成敬意。” 中年男人十分客气地说。 他手里提着一些燕窝之类的补品，只看包装盒，就知道这是一些最高档的特级品。 “快坐，小江也是有心了，人不在京城，还专门派人过来探望，这也太讲礼数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吴立村笑得嘴都合不拢。 前段时间，江华在和姚家的争斗中，小试牛刀，让京城不少的家族，都看清了他的实力，现在没人会因为他年轻，而再敢小瞧他了。 “我只是老板在这边的一个司机，您叫我小章就好。” 中年男人十分谦逊低调。 他能替江华出面办事，身份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司机，在明面上他是集团驻京办的司机，实际上他是直属喀秋莎领导，在京城这边的情报负责人。 “爷爷，家里来客人了？” 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是吴芩芩听到江华派人来探望她，主动下楼看看。 “看到吴小姐无恙，我相信老板会很开心。” 中年男人十分客气地站起身打招呼。 “还要谢谢江大哥，要不是他派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吴芩芩因为一天没吃饭，看起来有些虚弱。 寒暄了一番后，中年男人看向吴立村说：“吴老，老板还叮嘱了我一些其他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去书房聊聊？” “当然方便，芩芩，你在房间闷了一天，也该吃点东西了，把自己饿坏了，可不值当。” 吴立村立刻站起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中年男人和吴立村进了书房后，从兜里掏出一块优盘，说：“吴老，这里面的东西，是老板让我转交给您的，里面不仅有林家囤积居奇，恶意抬高物价的证据，还有一些其他的秘辛。” “是吗，小江还是有心了，你回头替我谢谢他。” 吴立村扬了扬花白眉毛，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他们吴家和林家现在撕破了脸，双方都憋着劲准备干一场，江华送来的这些东西，作用堪比弹药补给。 “老板还说了，他说现在外敌虎视眈眈，有些人不想着拒敌于国门，还一门心思想着搞钱，这样的败类就该拖出去喂狗。” 中年男人转述着江华的话。 “惭愧惭愧，关于唐家的事情，我肯定会给江先生一个交代。” 吴立村老脸一红，不知不觉间，改了对江华的称呼。 “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中年男人该说的都说完了，告辞离开。 管家送对方离开之后，又回到书房，看见吴立村在沉思，便恭敬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老爷？” 管家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吴立村还在出神，眼看着烟头就要烧到手指，忍不住出声提醒。 “风雨欲来啊，江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看来上面对部分家族不满，这是要进行势力洗牌呀。” 吴立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在经历过姚家事情后，他已经看清楚了，江华背后站着的，可不只是一个赵抗河，这个年轻人的一个简单举动，背后很可能也隐藏着深意。 江华并不知道，他在吴立村眼里，已经成了一方势力的代言人，他此刻正在医院。 周雨若的母亲经过抢救后，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人还没有醒过来，并且医生也不敢保证，她就一定能清醒过来。 交警调查后，已经确认肇事司机是酒驾，需要负全责，但是那家伙只是个跑黑车的，家里一穷二白，还和老婆离婚了，根本拿不出赔偿来。 目前周雨若母亲的医药费，全都是江华垫付的，而且人还在重症监护室，每天需要的医药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无法承受的巨款。 她们母女在省城无亲无故，远在乡下的老人，身体也不好，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一个在县城小学教书的舅舅，不过一听姐姐躺在重症监护室，每天开销一万多，周雨若舅舅直接连电话都不接了。 现在小姑娘每天以泪洗面，看起来可怜极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天公不作美 “江华，我煲了汤，你回头送到医院。” 苏芷柔提着一个保温桶，从厨房走出来。 周雨若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也是需要住院观察的。 她妈妈目前躺在重症监护室，也没人照顾她，苏芷柔心软，做饭的时候每次会让江华给她带一份过去。 “来嘞，我这就送过去。” 江华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过老婆手里的保温桶。 这两天虽然医院家里来回跑，但是他乐在其中，不为别的，打着照顾周雨若的幌子，他和老婆的关系，大大缓和了，至少不用天天看老婆的冷脸，他乐意当个跑腿的。 “小姑娘挺可怜的，听说眼睛都哭肿了，你过去好好劝劝。” 苏芷柔非常同情周雨若的遭遇，叮嘱江华要耐心开解她。 “遵命，保证完成老婆大人交代的任务！” 江华嬉皮笑脸地举手保证。 “谁跟你嘻嘻哈哈，人家都那么惨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苏芷柔又气又恼，用拳头捶了江华一下。 江华立马喜上眉梢，都说打是情骂是爱，苏芷柔愿意打他，说明离原谅他也不远了。 “赶紧去啊，别一会儿汤冷了。” 苏芷柔拿这块滚刀肉没办法，推着把江华赶出家门。 到了医院后，江华先是找了周雨若母亲的主治医生，问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才去周雨若的病房。 小姑娘住的是单间，因为年纪太小了，江华专门请了个护工阿姨陪着，方便照顾。 “江叔叔，你每天那么忙，不用天天来看我的。” 周雨若十分懂事地打招呼。 “叔叔不忙，你和江双儿是同学，于情于理，叔叔都得照顾好你。” 江华笑呵呵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好香呀，是阿姨又煲了汤吗，好羡慕双儿有这样一个好妈妈。” 周雨若用羡慕地语气说。 说完之后，想起自己的母亲，小姑娘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泫然欲泣。 “天下的妈妈，都是爱子女的，相信叔叔，就算是为了你，你妈妈也会好起来的。” 江华打开保温桶，温和劝慰。 “江老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非亲非故的，对这家人这么上心。” 护工阿姨在一旁拍着马屁。 “我女儿也这么大，将心比心，既然遇上了，肯定不能放手不管。” 江华笑了笑，不在意地说。 喂饭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江华亲力亲为，有一旁的护工阿姨代劳。 “小手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江华看着周雨若缠满绷带的小手，有些心疼这位小姑娘。 “不痛了。” 周雨若十分坚强地摇头。 其实她双臂擦伤还是比较严重的，但是小姑娘很坚强，每次换药都没有哭。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你妈妈的伤情已经稳定了，苏醒过来几率是非常大的。” 江华挑着好消息，说给小姑娘听。 “江叔叔，等我长大了，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周雨若满眼感激地说。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大人间的闲聊，她也是能听懂的，知道她亲舅舅，都放弃了她们母女，生怕沾上麻烦，连过来看一眼都不愿意，江华一个外人能照顾她们母女，是多么的难得。 “别说这种话，你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江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在医院坐了一会儿，看见周雨若情绪稳定，不需要他操心，便坐车离开。 “老板，招商局的王局约了您下午喝茶，要不要去？”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问。 江华时省城的名人，回来之后宴请不少，不过大部分能推的，差不都都被他推了。 “不去了，好不容易过几天清静日子，我谁都不见。” 江华懒洋洋靠在车子椅背上。 他让薛山在前面路口左拐，下午准备去江边钓鱼，钓竿之类渔具，他一早就叮嘱薛山放在后备箱了。 “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林厉聪被警察给抓了。” 薛山瓮声瓮气地汇报。 回来的这些日子，江华不想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所以工作用的那部手机，都是交给薛山在保管，由他挑一些重要的事情，汇报给江华。 “吴家动作挺快的，看来北方的姜蒜价格，快要恢复正常了。” 江华在把那些资料交给吴立村的时候，就料到会有今天。 “姜蒜价格打下来后，剩下的就是煤炭了，等煤炭价格一降，那些暗中搞事情的西方人，这次算是做了无用功。” 薛山十分乐观地说。 他知道这次物价波动，幕后是有黑手的，目前的经济局势，给江华的双江集团，也带来了一定的压力。 不过，只要北方物价平息下来，赵抗河那边也就腾出了手，双江集团在深市孤军御敌的窘境，也就能得到缓解。 “说得他们哪次好像是有功而返一样。” 江华语气十分不屑地轻笑一声。 那伙子老外暗搓搓搞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每次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江华弄的灰头土脸。 车里立刻响起快活的笑声，薛山感觉和江华一起做事，还是特别提气的。 “唉呀，好像要变天了，估计您今天是钓不成鱼了。” 薛山看到刚才还多云的天气，一下子转阴，路上刮起了大风，道路两旁的落叶，被纷纷卷起。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 江华低声咕哝。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想享受一下江边独钓的滋味，没想到老天爷不给面子。 “我们现在去哪儿？”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问。 “去接囡囡放学吧，她说了今天去看望小雨若的。” 江华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 “这还有两个多小时呢，就坐在车里干等？” 薛山看了一眼时间说。 “算了，先去见见招商局的王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江华也觉得坐在车里干等，挺无聊的。 “那行，我现在给王局那边回话。” 薛山把车减速靠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王局那边本来已经不抱希望，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接到电话的时候，非常惊喜。 “王局，老板说了，就是简单喝个茶，一会儿老板还得接女儿，地点就挑在小学附近吧。” 薛山跟了江华这么长时间，就算嘴笨，一些官话套话也能说得很溜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美人抚琴 市招商办。 “王局，江董那边同意见面了？” 头发花白，临近退休年纪的主任老许，双手捧着泡了枸杞的茶杯，一脸期待地问。 “是啊，本来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江董司机刚才给我打电话，约了我一会儿喝茶。” 王局五十出头，有着一张八面玲珑的圆脸，聪明到寸草不生的头顶，油光可鉴。 “这可太好了，这位主儿可是货真价实的财神爷，随便手指缝漏一点，城北工业园的招标任务，咱们就不用愁了。” 主任老许兴奋地一拍腿。 “希望今天能谈出个好结果，你是不知道，为了招标的事情，我最近是吃不好睡不香。” 王局摸了摸光秃秃的头皮，喝了口茶后，苦笑着说。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作为省会城市的招商局也不例外。 这两年沿海经济发展的很快，省城这边因为地理位置关系，在经济发展上，稍微落后于沿海。 城北工业园是今年新建的，但是招标工作，一直市领导班子比较头痛的一个问题。 本来说好了，在工业园建成后，沿海那边有一家大型化工企业入驻，到时候正好起个带头作用，吸引其他企业入驻新工业园。 但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上面前不久出台了关于企业污染治理的新规定。 那家大型化工企业，本来就是因为在当地污染太严重，待不下去了，所以才打算搬迁，结果污染治理的新规一出台，一下子把城北工业园架到了火上烤。 在这个时间档口，有记者又写了一篇文章，说市里为了发展经济，完全忽略了环境，这种牺牲市民生活质量，换取经济发展的做法，非常不可取。 这么一闹，招商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连带着城北工业园的招标，也受到了影响。 花巨资打造的新型工业园，当然不可能闲置在那里，于是在短期内，完成招标任务的担子，就压在了市招商局头上。 这年头，招商任务不好做，有实力的企业，全都搬迁到沿海去了，那边不仅建厂有优惠政策，而且运输还方便，省城这边虽然也属于南方，但是毕竟各方面条件都差一些，没有梧桐树，自然引不来金凤凰。 局长老王在上级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说是保证在期限内，完成工业园的招标，结果日子一天天临近，但是招商结果却不理想，可把他急坏了。 江华这次回省城，算是正中他下怀，就仿佛一个掉进水里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另一边，江华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赶到茶楼时，王局已经带着老许，先到一步。 “江董，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王局一见面，就热情站起身，紧握着江华的手不放。 “我也就是小打小闹，年轻有为算不上。” 江华客气笑着，说着自谦的话。 在商场磨砺了这两年，他脾气温和了许多，也更有城府了，在接人待物方面，跟以前有天壤之别。 “江董，说起来我们还算是老乡，我老家就在你们村隔壁。” 头发花白的老许，笑呵呵地跟江华套近乎。 “是吗，那可是太巧了。” 江华笑着说。 “江董，来尝尝，这是今年刚上市的新茶，跟您平时喝的，肯定没法比，但是胜在口感鲜嫩。” 王局笑容灿烂，热情介绍着。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江华嘴角挂着含蓄微笑。 在他看来，这茶也就那样，毕竟也不是什么高档茶楼，但是一旁穿着素雅旗袍的茶艺小姐，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泡茶动作优雅，手腕也白的跟羊脂玉一般。 “秦卿小姐，江董可是难得的贵客，你作为省城最好的茶艺师，这次专门请你过来，你可一定要把咱们的贵客招待好了。” 王局意味深长地对茶艺小姐说。 “听王局这语气，这位美女不是这个茶楼的茶艺师？” 江华扬了扬眉问。 “江老板太抬举我了，我们这座小庙，哪里容得下秦卿小姐这样的大佛，秦小姐可是省城第一茶楼品轩阁的御用茶艺师。” 茶楼老板在一旁赔着笑脸说。 “王局太客气了，就是喝个茶，随便聊聊，你这也太大费周章了。” 江华刚才就觉得身边这位举止优雅的美人，跟这座顶多算是中档规模的茶楼格格不入，没想到是从别的地方专门请过来的。 “江董，喝茶就是喝的一个心境，秦卿小姐不仅茶艺是一绝，古筝更是另一绝，不如请秦小姐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 王局拿着茶壶，给江华茶杯里面添茶。 “那就有劳了。” 江华笑眯眯地说。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王局在一个普通见面上，都花费了这么多心思，看来不仅有事求他，而且还比较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以他现在的实力段位，他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能强迫他。 茶楼的两名服务员，把古筝抬进茶室放好，秦卿对江华嫣然一笑，走到古筝后面坐下。 悠扬的古筝声，在茶室内响起，江华用手敲着桌子，享受地闭上眼睛。 这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雨声，搭配清越悠扬的古筝声，让人心灵瞬间得到放空。 “江董，秦卿小姐还不错吧？” 王局在一旁用试探地语气问。 “挺好的，是个才女。” 江华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偷来的片刻闲适。 “听说江董身边还缺一位助理，秦小姐愿意毛遂自荐。” 王局赔着笑脸说。 江华突然睁开眼睛，用古怪的眼光看着王局，他没想到现在套路都玩的这么高级了，先不说他身边缺不缺助理，就算真缺助理，这样一个只懂茶艺古筝的花瓶，能在工作上帮他分担什么？ “秦小姐不是茶艺师么，对秘书的工作也感兴趣？” 江华把目光投向正在弹奏古筝的秦卿。 “不瞒江董，王叔叔和我家是世交，算是我长辈，他替我安排的工作，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秦卿低垂着眼帘，继续弹奏着古筝。 江华意味深长地看了老王一眼，秦卿刚才话里表达的意思，听起来是顺从，但是如果细品，还是能品出一点她的态度的。 这个老王啊，有些不地道。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直播平台孵化基地 “王局，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后院起火，火还没有扑灭，像秦小姐这样的绝色佳人，我是万万不敢放在身边的。” 江华用自嘲地语气婉拒。 秦卿抬起头，意外地看了江华一眼，不仅因为对方拒绝的没有任何犹豫，更因为她没想到江华，会自爆家丑。 她认识不少大老板，也接触过不少青年才俊，但是活的像江华这么真实的男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江董，你这可就说笑了，在省城谁不知道江夫人气质无双，又贤惠聪明，有皓月在身边，你看不上秦侄女这样的荧光，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局打了个哈哈，岔过刚才的话题。 他这人性格圆滑，试探出了江华的态度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这两年省城的经济发展上面。 能坐到局长的位置，光靠溜须拍马肯定是不行的，他虽然长的其貌不扬，但是肚子里还是有些干货的，偶尔抛出的一些观点，也能迎来江华的赞叹。 “没想到王局，也这么看好互联网行业。” 江华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秃头啤酒肚的男人。 他以为这个头皮油光发亮的家伙，只懂吃喝，没想到人家居然还懂互联网，而来说起来头头是道。 “不怕江董笑话，我是跟考察团去过硅谷的，啧啧，看看人家那规模，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自愧不如，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王局喝了口茶，摇着头感慨。 两人说话的时候，古筝声音已经停止了，秦卿坐在古筝后面，用手托着下巴，看似在走神，又似乎在认真倾听两人谈话。 “喝茶喝茶。” 主任老许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干些添茶倒水的工作。 “秦小姐也对互联网感兴趣？” 江华刚才聊的入神，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回过神后，才发现悠扬的古筝声停止了。 “我喜欢在人人空间写日志，晒照片，这个算是对互联网感兴趣吗？” 秦卿用手理了下额前刘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人人空间是江华仿造qq空间开发的一个社交空间，推出有大半年了，目前用户增长一直特别稳定。 江华仔细打量了秦卿几眼，他不知这位美女，是受过专业的培训，还是天生就如此，总之一撇一笑，都特别有气质，特别能勾引男人心神。 想起自己最近，有意进军直播领域的打算，他心中一动，这位秦卿稍微培养一下，不就是个妥妥的网红一姐么，举止优雅，懂茶艺，还懂古筝，如果唱歌再好听一点，那人气涨的简直不要太快。 “你唱歌怎么样？” 江华看着对方问。 他目前手里有成熟的技术团队，开发某鱼那样的直播平台，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但是他深知想要打开局面，公司必须有自己的流量网红坐镇。 “还，还可以吧。” 秦卿不知道江华是什么意思，有些脸红。 “秦侄女，你这就谦虚了，谁不知道在省城，秦侄女的弹唱是一绝。” 老王在秦卿主动说破两人的关系后，也就很知趣地改了称呼。 江华又打量了秦卿几眼，在心里暗自拿她跟后世的几个直播平台一姐对比，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秦卿抛开才艺不论，在气质和外貌上，绝对更胜一筹。 “江董，秦侄女其实很仰慕江董这样的青年才俊的，关于助理的事儿，您要不在考虑考虑？” 老王会错了意，眼巴巴地试探着提议。 秦卿听了老王的话，低头看着古筝，态度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让人看不出她内心怎么想的。 “王局，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江华眼神一闪，把目光投向老王。 “这个嘛，实不相瞒，是为了城北工业园招商的事儿，老许，工业园的资料带过来了吗，赶紧给江董看看。” 王局听江华主动问起，立马觉得这事儿有戏，喜上眉梢地催促老许，赶紧把工业园的资料拿出来。 江华接过资料后，拿在手里翻看，王局瞪了秦卿一眼，给她递了个眼神，让她别愣在那里，古筝继续弹起来。 “一号地块目前有企业入驻了吗？” 江华看着工业园的鸟瞰图问。 “原本定的是润达化工，不过出了点岔子，现在一号地块还闲着。” 老许挪到江华身边，半躬着身子介绍。 “这块地我要了。” 江华合上资料，推到王局面前。 “真的？” 王局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在过来之前，预想过很多，也做过很多应对方案，没想到这么简简单单，就直接把事情谈成了，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江董，您是省里都要重视的优秀企业家，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王局还没听，就大包大揽地拍胸口担保。 “我准备做一个直播平台孵化基地，希望秦小姐能够加盟。” 江华把目光投向秦卿说。 人才难求，在他眼里，秦卿一个人的价值，就抵得上一个亿的投资，后世直播一姐的吸金能力，他是深有体会的。 “没问题，秦侄女肯定同意。” 王局也不问啥是直播平台，反正只要江华愿意投资，一切好商量。 “我……” 秦卿脸上露出挣扎犹豫。 她原本以为江华跟那些男人有所不同，没想到他其实也是一样的，这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这样吧，秦小姐可以考虑一下，另外我这边，也会安排一些专业人士，过来为秦小姐做个测试，毕竟合作的前提，是相互自愿。” 江华虽然很看好秦卿，但是她潜力究竟如何，是否适合直播行业，他需要安排人过来，做进一步测试，才知道结果。 说完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孩子要放学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王局，咱们下次再约。” “约，一定约，江董，您放心，关于您的提议，咱们一定会认真对待。” 王局一张脸笑得如狗尾巴花。 江华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如果他愿意入驻工业园，那就等于给城北工业园打了个活广告，后续的招商工作，就非常容易进行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有钱的烦恼 江华离开后，王局和老许回到茶室，脸上依旧保留着项目谈成的喜悦，两张老脸笑得特别灿烂。 “对了，老许，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江董说他要投资个什么来着？” 王局一个人傻呵呵乐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问。 “好像是个啥直播基地，这是啥项目？” 老许也是一脸懵逼。 他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对互联网是一窍不通，更不知道直播是个啥玩意。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王局懵逼眨眼，他倒是懂互联网，可是“直播”两个字，实在是太陌生了，他想象力贫瘠，实在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项目。 “王局，我觉得咱们也不用杞人忧天，江董那么大的老板，既然出手，那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只要他愿意当这个带头羊，咱们城北工业园后续的招商事情，就不用愁了。” 老许捧着茶杯，乐呵呵地说。 他们招商局最近小半个月，都一直在忙活工业园招商的事儿，现在终于有了成果，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 秦卿低头坐在茶室，愣愣看着茶杯冒出的热气发呆，她心里很抵触王局的安排，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母亲尿毒症，每个月都需要一大笔治疗费，茶艺师的收入，比起医院的开支，那是杯水车薪。 “秦侄女，说起来我是你长辈，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就得劝你几句，江董不仅省里的杰出企业家，就算放眼全国，那也是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好多人想和他攀上关系，那还够不着呢，这个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王局语重心长地说。 他在年轻的时候，和秦卿父母是邻居，两家虽然多年没走动了，但是这层关系还在，而且秦父年轻时还帮过他，他欠对方一个人情，这次秦母住院的事儿，就是他帮着安排的。 “王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卿低头着轻声回答。 她是省城第一茶楼的御用茶艺师，有钱老板见过不少，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身价来看，江华确实甩那些人一大截。 另一边，江华站在学校门口，等待女儿放学。 这边等孩子的家长不少，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排着队从学校大门口出来。 “爸爸！” 江双儿因为是一年级，属于最先出校门的那一批，看见站在车旁的江华，立刻高兴地扬起手打招呼。 不少家长的目光，立马落在了江华身上，他们的孩子和江双儿同班，自然知道班里有个家境特别好的孩子，对于她父母，那自然是好奇的。 “囡囡！” 江华笑着扬起手，回应着女儿的招呼。 “江双儿爸爸，我是二班的班主任陶玲，方便和你聊两句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笑容温和地牵着江双儿走过来。 “陶老师你好，感谢你对双儿的照顾。” 江华态度谈不上热情，但也不疏远。 在得知江双儿追星后，他心里对学校和老师，其实都挺失望的，感觉所谓的市第一公立小学，也不过如此。 甚至动了建一个私立学校的念头，都已经开始物色优质的师资力量了。 “双儿爸爸，是这样的，我想邀请您参加咱们班的家委会，我相信有您这样有远见的家长加入，一定能给咱们班提不少宝贵的意见。” 陶老师一脸希翼地看着江华说。 她们老师是有学生家庭资料的，江华是什么样的背景，或许那些学生家长，只是雾里看花，全靠猜测，但是她是一清二楚的。 “参加家委会就算了，我平时挺忙的，也经常不在家，这种事情，陶老师和双儿妈妈商量就好。” 江华婉言拒绝。 他才没兴趣参加这种小圈子，费时费力不说，对孩子的成长，也起不到什么积极作用。 倒是有一些贪慕虚荣，喜欢炫耀的家长，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家委会。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陶老师眼中的失望，肉眼可见。 “双儿，跟陶老师再见。”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说。 “陶老师再见！” 江双儿十分有礼貌的摇手。 “双儿同学再见！” 陶老师虽然邀请不成功，但是对江双儿态度，依旧是非常客气，有别于其他孩子。 车子缓缓启动，江华和女儿坐在后排，薛山在前面开车。 “双儿，喜欢你们的新老师吗？” 江华关心起女儿在学校的情况。 “还行吧，就是身边的同桌经常换。” 江双儿撇了撇嘴，有些闷闷不乐地说。 “为什么呀，是你欺负同学了，还是同学欺负你了？” 江华还以为是女儿太调皮，不能跟同学处理好关系。 “都不是，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双儿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什么秘密？” 江华躬下身子，方便女儿对着自己耳朵讲秘密。 “我上次看见胖妞爸爸给陶老师送礼了，然后胖妞就被调到我身边去坐了。” 江双儿凑在父亲耳边小声说。 “是这样啊……” 江华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之前就听有风言风语说，说市一小的风气不太好，他原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作为市里排名第一的公立小学，承受一些明枪暗箭，谣言中伤，那也不奇怪。 但是真把女儿转过来后，他才发现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其实，老师都挺关心我的，就是有时候太关心了，我不太喜欢，我还是喜欢白雅阿姨教我。” 江双儿苦着小脸，叹了口气。 “行了，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好好学习最重要，你不是说想周雨若了吧，爸爸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江华心痛地揉了揉女儿脑袋，岔开话题。 “好呀，胖妞邋遢死了，总是乱丢零食袋，如果周雨若是我同桌就好了。” 江双儿听到要见同学，立马开心起来。 就在江华的车子，往市医院开去时，秦卿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一袋水果，走进市医院的大门。 周雨若在住院部四楼，秦卿直接走楼梯，上了住院部的三楼，走进一间双人病房。 第一千六百章 吓结巴了 “顾妹子，你女儿挺孝顺的，天天都过来看你。” 住在同病房的一个大妈，正在给输液的老伴削苹果，看到秦卿过来了，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是啊，我闺女是挺好的，是我身子骨不争气，拖累了她呀。” 秦母躺在病床上，自艾自怨地说。 她这段时间身体指标不好，需要长期住院观察，这些日子都是秦卿在医院守夜陪着她。 “妈，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 秦卿把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已经入秋，她从茶室出来的时候，在旗袍外面罩了一件风衣，搭配高跟鞋，看起来身姿卓越，亭亭玉立。 “小卿，我托你王叔叔，给你找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吗，茶楼那种地方，我总觉得不是长久之计。” 秦母一脸关心地问。 在她这种老一辈人的思想里，这世上最好的工作，无外乎公务员，就算不能进公务编，那也得找个事业单位的工作干着。 女儿在茶楼，虽然收入也不错，她总觉得那是以色娱人的事儿，不体面，也不长久。 “王叔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自己身体养好。” 秦卿不想聊这个话题。 “咳咳，我这身子骨，怕是好不了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见你安定下来。” 秦母咳嗽两声后，唉声叹气地说。 “妈，您是不是感冒了，我给您倒一杯热水。” 秦卿提起开水瓶，正准备倒水，感觉手上特别轻，晃了晃才发现开水瓶里面是空的，已经没水了。 她提着开水瓶，站起身说：“妈，你躺着别动，我去打开水。” 秦卿提着开水瓶，从病房走出来时，江华正一手提着果篮，一手牵着女儿在爬楼梯。 “爸爸，周雨若妈妈醒了吗？” 江双儿仰着小脸问。 “还没呢，一会儿见了雨若，别提她妈妈的事情，免得她伤心，知道吗？” 江华低着头交代。 虽然医生说周母苏醒几率很大，但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毕竟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也有可能一直醒不过来。 “雨若真可怜，要是她妈妈一直不醒，那她不是成了孤儿吗？” 江双儿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 “一切会好起来的。” 江华用手指刮了一下女儿嫩嫩的小脸。 “江董？” 秦卿提着开水瓶，正好经过楼道，用不确定地语气打招呼。 “啊，你怎么在这里？” 江华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秦卿。 “我妈妈在住院，我过来照顾她。” 秦卿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解释。 之前江华在茶室问她会不会唱歌，又一直盯着她看，她以为江华和她认识的那些老板一样，都是心理龌蹉的色胚，对他十分抵触，没想到越是不想遇见，越是偏偏就凑巧遇见了。 “是吗，阿姨病的重不重，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江华把秦卿当战略级的人才，对她自然比较重视。 “不用了不用了，你没必要这么客气。” 秦卿连连摇手，江华越是对她热情，她越是感觉这人别有所图。 “也不单是看望阿姨，刚才在茶室，有些话不方便问，等下我想找你单独聊聊。” 江华说完，也不等秦卿回答，就牵着女儿上楼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而把秦卿搞紧张了，在心里疑神疑鬼，吓得站在楼道，都没敢回病房。 “爸爸，那个漂亮阿姨是谁呀？” 江双儿好奇地问。 “工作上的一个朋友。” 江华没法向女儿解释集团战略层面的事儿，便随意敷衍了一句。 “妈妈不喜欢你和漂亮阿姨说话。” 江双儿用小大人的语气说。 “谁说的，她才没有那么小心眼，一会儿你帮雨若补习功课，爸爸和阿姨有点事情聊。” 江华在过来的车上，就在思考，双江集团未来的战略重心在哪里，他在实业上的发展，目前已经到了瓶颈期，毕竟技术革命，不是光靠嘴上喊喊，就能马上办到的。 任何一项研发，都需要资金和时间的积累，包括在手机通讯领域，也已经形成了诸侯割据的局面。 倒是在这个互联网蓬勃发展的黄金年代，他在网络上倒是大有可为。 目前国内的家用电脑普及率，已经非常不错，他觉得可以提前开启直播时代了。 “江双儿，你怎么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周雨若，看见江双儿后，非常惊喜。 “雨若，你怎么样了，今天好多同学都问起你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江双儿心痛地看着小伙伴缠满绷带的双臂。 “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再过几天就可以拆掉绷带了。” 周雨若露出甜甜笑容。 可惜，小姑娘正处于换牙期，笑起来的时候，门牙缺了一个，有些滑稽。 “囡囡，你帮雨若补一下功课，爸爸下去谈点事情就上来。” 江华见薛山就守在病房门口，也放心两个孩子待在一起。 “爸爸，我会帮你保密的，不会向妈妈打小报告。” 江双儿狡黠一笑。 “你这孩子……” 江华哭笑不得，他又没准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需要一个小屁孩帮自己隐瞒？ 秦卿自从在楼道遇见江华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她也不知道这人单独想找她聊什么，如果谈包养条件，她又该怎么拒绝，才不会惹恼对方，毕竟王局还指望着他完成招商任务。 “呦，走廊上呢，那正好，我简单说几句就走。” 江华下楼之后，正在看见秦卿站在病房走廊上发呆。 “江董，我先说吧，您有家庭，孩子也那么可爱，所以……” 秦卿一紧张，就有些结巴。 “所以什么？”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女人想说啥。 “所以，所以……” 秦卿越是紧张，就越是说不出话，她生怕后面拒绝的话一出口，江华就会恼羞成怒，她真的得罪不起这人。 “你先别所以了，我从香江请了个声乐老师过来，明天测试下你的声线。” 江华打断秦卿的话。 之前在茶楼时，还觉得这姑娘动作优雅，一瞥一笑都有一股灵气，这在医院也不知怎么了，话都说不利索，跟个二傻子一样。 如果在镜头面前，也是这么个表现，那他还是洗洗睡吧，也别做梦培养什么直播一姐了。 “你们有钱人，包养条件都这么高吗？” 秦卿结结巴巴地问。 之前那些男人，就图她好看，没想到江华还要求她唱歌好听，还真是越有钱越会玩。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要当领跑者 “什么包养，你在说什么，谁有兴趣包养你？” 江华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秦卿，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扛起公司流量半边天的网红一姐，这个女人在乱想什么？ “如果不是想找……那你为什么，对我才艺有这么多要求？” 秦卿本来说想找情人，可是话到了嘴边，情人两个字终究不好意思出口，倒是把自己闹了个脸红。 “我需要一个能够吸粉，并且提升公司流量的合作者，对你要求自然会很高，如果你达不到要求，我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江华理直气壮地说。 他的做事风格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既然决定了打造直播平台，他当然要做到国内最强，让后来的跟风者无法超越。 所以秦卿的定位，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又何必费时费力，在她身上投入资源？ “抱歉，江董，你刚才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 秦卿眼神迟疑，小心翼翼地道歉。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试图理解江华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完全不懂“流量”这个词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江华想找她合作什么。 “听不懂？抱歉，是我没解释明白。” “呃，这么说吧，我想在网络上打造一个明星，我觉得你很有潜力，这么说你能懂吗？” 江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很多超越时代的词汇，比如这个年代的人，就不懂什么是直播，也不懂流量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想捧我当明星？” 秦卿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江华。 她听说过煤老板砸钱捧小三当明星的，江华刚才说要捧她当明星，难道也是这个意思？ 这种玩法，确实比明标价码的谈包养，玩的高级一些，可换汤不换药，不依旧是在贪图她美色么？ “严格来说，跟传统意义上的明星，是有区别的，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解释不明白。” 江华心里有些烦躁，他下来是聊正事儿的，结果东拉西扯的聊了一圈，正事还没开始聊，漂亮女人就是麻烦事多。 看到秦卿一脸迟疑，又准备说什么，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霸道地说：“总之，明天我通知你过来测试，不许迟到。” 说完，江华也不等秦卿是否同意，直接扭头走了。 “这，这算什么？” 秦卿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 她知道有钱老板都很霸道，之前也不是没老板打她的主意，不过都被她扯王局的虎皮挡回去了，不过眼前这位江董，那是连王局都要巴结讨好的人，这下连扯虎皮的机会都没了。 回到病房后，秦母看出女儿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忍不住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其实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如果感觉太累，不用在医院陪我，回去休息吧。” “没有不舒服，妈，早点休息吧，我就在旁边，您有事就叫我。” 秦卿为了陪护，专门租了个折叠床，不过医院环境也就这样了，休息质量肯定是得不到保障的。 江华回到病房门口，看到女儿正一脸认真，向住院的小伙伴讲着今天的上课内容，他会心一笑，没有进去打扰。 他站在走廊上，拿出手机给王元炜打了个电话。 “喂，上次让你做的市场调查怎么样了？”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问。 “您是问那些电影网站的访问量？江董，恕我直言，虽然这是一个朝阳产业，但是以咱们公司的体量，完全没必要做这个，还不如直接开发影音播放器。” 王元炜苦口婆心地劝谏。 前段时间，江华让他调查国内几个在线电影网站的访问量，他认真调查一番后，得出结论，虽然目前通过网站在线观看电影，被越来越多的网民接受，但是已经有公司开始致力于播放软件的研发。 他通过以前的同学，打听到一个内幕消息，说有一家科技公司，开发了一款名为pptv的播放软件，已经进入了内测阶段。 所以他觉得在线电影网站被取代，那是迟早的事儿。 “谁说我要做电影网站，我是让你调查之后，做一份关于在线播放流畅度，还有带宽的分析报告。” 江华没好气地说。 他这次科技树攀的有些跨时代，也不知道目前的网络环境，能否支撑直播行业的需求，所以才让王元炜去做一份市场调查，哪知道王元炜曲解了他的意思。 “江董，我听过国外有个短视频网站比较火的，您不会是想做这个吧？” 王元炜用猜测地语气说。 “跟这个有点关系，但也不完全对，这样，你先把手上的工作放放，我有个项目要交给你。”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当然知道国外短视频网站已经开始兴起，并且这股风马上会刮到国内。 不过短视频这个领域，真正的黄金时代，是在智能手机问世后，所以他没打算现在就冲进这个泥潭搅和，而且短视频不管是在吸金，还是在造星方面，比起直播行业，还是差了一筹。 最关键的一点，现在那些玩短视频的人，压根儿还没摸到这个行业的精髓，现在国外那个特别火的短视频网站过，里面大部分短视频，都是用dv拍的猫猫狗狗的搞笑片段，要不就是电影剪辑，还没有意识到，拍视频是要以人为本。 因为明天要上学，江双儿在医院陪周雨若吃完晚饭后，就告别小伙伴，跟着爸爸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多，江华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客厅，发现餐厅亮着灯。 “吃了吗，汤有些冷了，我给你们去热热。” 周芷若正用手托着下巴，靠在餐桌上发呆，看到父女俩进来，立刻站起身说。 “别，我们已经在医院吃过了。” 江华眼中闪过歉意，光顾着聊工作，都忘了给家里打电话通知一声，说晚上不回来吃了。 “妈妈！” 江双儿突然跑过去，用力抱住苏芷柔。 “囡囡，怎么了？” 苏芷柔感受到女儿情绪有些不对，低下头一脸温柔地问。 “没什么，就是有妈妈的感觉，好幸福。” 江双儿用力抱着母亲的腰，把小脸贴在妈妈身上说。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大胡子音乐人 “女儿这是怎么了？” 苏芷柔把疑惑目光投向江华。 她不明白，去了一趟医院，江双儿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慨。 “雨若妈妈还没醒，医生也不能确定苏醒时间，可能女儿感觉没有妈妈照顾的孩子很可怜吧。” 江华叹了口气解释。 “对呀，有爸爸妈妈的感觉真好。” 江双儿十分认同地点头。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江双儿之前还一直为明星签名照丢失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在周雨若母女出车祸后，去医院见到了周雨若可怜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家人的陪伴，真的好幸福。 “放心，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江华走过去抱住老婆和女儿。 苏芷柔有些不适应，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听之任之。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华和往常一样，还是只能打地铺，他厚着脸皮，想要把被子抱到床上，不过被苏芷柔生气地踹了下来。 “阿嚏！” 第二天醒来，江华发现自己有些感冒了。 “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感冒药。” 苏芷柔本来想说的是另一句话，不过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句。 “秋凉秋凉，地板没有心里凉，唉！” 江华用卫生纸堵住流鼻涕的鼻孔，摇头晃脑，走去客厅喝药。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感冒了，我就会心软，今晚你依旧睡地铺。” 苏芷柔听见那阴阳怪气地话就来气，对着江华背影，没好气地说。 因为今天约了香江的声乐老师，江华出门比较早，他直接去医院门口，接了一早就等在那里的秦卿。 “江董，我们去哪儿？” 秦卿在上车后，表现的有些紧张。 “你这不行啊，完全不在状态。” 江华打量了秦卿几眼，直把头摇。 他需要的是那个举止充满风韵，一瞥一笑都充满风情的秦卿，而不是眼前这个紧张的用手捏衣角的扭捏女人。 “江董，冒昧问一句，您想要什么状态？” 秦卿咬了一下嘴唇，感觉有钱人怪癖就是多，老是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难不成给他当小三，他不仅要身体，还想要心？ 这个男人也太贪了，这个要求她真的做不到。 “算了，先去测测你声线，看你唱歌天赋怎么样。” 江华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不想和秦卿多啰嗦。 今天感冒了，本来就精神不好，还碰上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他真心没心情多解释半句。 开车的薛山是个闷葫芦，江华不说话的时候，他很少主动开口。 车里的气氛，比较沉默。 江华用卫生纸堵着鼻子，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秦卿扭扭捏捏，几次欲言又止。 想起一大清早，医生查完房后，单独跟她说的事儿，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江董，跟着你，你每月能给我多少钱？” “这个还没定，我得看你值多少。” 江华还以为秦卿在问薪资待遇，这个得等他对秦卿做完综合评估后，才能决定。 “我没谈过恋爱，也没交过男朋友。” 秦卿看了开车的薛山一眼，一咬牙说。 她听说男人包小三，那是看人定价，除了长相外，过往经历也是加分项。 她现在特别需要钱，所以有些话题，虽然让她感到羞辱，但她不能不聊。 “挺好的，这个人设有优势，很讨喜。” 江华脑子昏昏沉沉，以为秦卿在和他聊艺人包装。 “我可以对你百依百顺。” 秦卿低着头，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就不必了，我不是霸道老板，更喜欢员工发挥主观能动性。” 江华喝了感冒药后，总感觉瞌睡的厉害。 秦卿把江华前半句给选择性无视了，就听到了后面的“发挥主观能动性”这几个字。 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想起医生说的，最好进行换肾手术的提议，她一咬牙，主动握住了江华的手。 “你干嘛呢？” 江华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想打个瞌睡，都不能消停，这女人怎么一天到晚事儿事儿的？ “您说，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秦卿低着头，语气诺诺。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理解能力是不是有毛病？” 江华没好气地瞪着秦卿。 “老板，到了。” 薛山突然停下车说。 “下车。” 江华打开车门，他已经决定，等下测试，如果秦卿表现的不够惊艳，他还是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初见很有灵气的一个女人，怎么才过了一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江生，久仰久仰！” 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录音棚外面，热情走过来抱拳说。 “闵老师，一路辛苦了，等下我做东，带你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菜。” 江华很自来熟地走过去勾肩搭配。 他挑的这个音乐人，在培养学生方面，很有一套，而且眼光独到，他需要借助对方的专业能力，判断出秦卿具有多高的潜力。 “真是来唱歌啊？” 秦卿在过来的路上，做了很多猜测，没想到江华昨晚说的，居然句句都是实话。 “别废话，闵老师时间很宝贵，赶紧进录音棚。” 江华不耐烦地催促。 然后，他又客气地对大胡子说：“闵老师，这是歌手，麻烦你帮忙看看，她有没有潜力。” “冒昧问下，江生这是想开唱片公司？” 大胡子知道江华的财力，寻思对方费劲巴拉把他请来，肯定不是录个歌这么简单。 “不是，这个我们后面细说，闵老师先帮我看看人。” 江华野心很大，想直播平台和网红经纪公司一把抓，这需要专业的团队，眼前这个大胡子音乐人，就是他相中的团队一员。 秦卿被大胡子带进录音棚录歌，江华没音乐细胞，对这个也不感兴趣，直接蜷缩在接待室沙发上困觉。 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江华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他。 “啊，怎么样？” 江华迷糊睁开，看见大胡子和秦卿都出来了。 “江生慧眼啊，秦小姐很有天赋，并且是罕见的广音域歌手，您这次挖到宝了。” 大胡子笑容满脸地拍马屁。 “行，没白忙活。” 江华打了个打哈欠，有颜值有唱歌天赋，算是具备了成为网红的基础，接下来还得看综艺能力怎样，会不会互动，会不会来事儿。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这个饼又大又圆 秦卿内心有些忐忑，她到现在依旧还没搞明白，江华到底在玩什么套路。 “秦小姐，这里有一份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江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拟订好的合同，丢给秦卿。 “这种事情，就不用签合同了吧？” 秦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在她看来被包养，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还要签合同，那也太羞辱人了。 “当然要签，签合同能保证双方利益，这是必要的步骤。” 江华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 培养一个流量网红不容易，如果不签订合同，等他辛辛苦苦，把秦卿培养起来，对方跑了怎么办？ “好，好吧。” 秦卿羞辱地咬了咬嘴唇，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因为感觉羞辱，她也没细看合同条款，直接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不仔细看看？” 江华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做生意这么久，过手的合同不少，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看都不看，就直接签的。 “没必要，而且我也没有反抗你的资格。” 秦卿低着头，忍着羞辱说。 那天在茶楼喝茶的场景，她也看见了，就连她的靠山都需要讨好这个男人，她有什么资格说不？ “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算了，按合同上面的待遇，我会先预付你一百万的签字费，这笔钱明天就能打你账上，品轩阁那边你就不要去了，这段时间就好好跟着闵老师学声乐。” 江华总感觉秦卿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也懒得琢磨这女人的心思。 “一百万？” 秦卿震惊瞪大了美目，她刚才还沉浸在被包养的自艾自怨中，现在一瞬间被江华的财大气粗震到了。 “不要觉得少，你现在既没名气，也没流量，最多就只值这个价，以后我会根据你的潜力，提升你的待遇。”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他也就是看重秦卿有成为网红一姐的潜质，才愿意出一百万的签字费，这也算是提前投资，如果换个资质普通的，根本就不配提签字费这几个字。 “够了，谢谢你。” 秦卿满足地低下头，有了这笔钱，她母亲的手术费用就有着落了。 “住的地方，我会帮你安排，对你的要求就一个，好好学习，三个月之内，我要见成果。” 江华准备按照艺人的要求，来培训秦卿。 他是准备把秦卿当成网红教学模板的，毕竟这年头除了他，大家都不知道直播是啥，要把这个行业做起来，需要他来引导。 “好的。” 秦卿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她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成为了别人的金丝雀，看来江华是准备金屋藏娇了。 不过，这有钱男人就是怪癖多，包养个女人还要培训才艺，也不知该说他会享受，还是被钱烧的。 江华不是秦卿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猜到她的想法，就是感觉这女人怪怪的，老是咬嘴唇，经常走神，偶尔还会露出屈辱表情，真不知她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感觉当网红，抛头露面的，在镜头前唱歌跳舞，不够体面？ “闵老师，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江华跟秦卿谈的差不多了，把目光投向大胡子音乐人。 “方便，当然方便。” 大胡子对江华的态度，那叫一个客气和巴结。 “闵老师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准备开个网红经纪公司，希望你带个团队过来跟我做。” 江华知道眼前这位大胡子，是香江知名的音乐制作人，只不过现在流行乐坛风云变幻，大胡子近两年一直没推出什么好作品，有种过气的感觉。 “江生，冒昧问一句，网红经纪公司是什么？” 大胡子一脸迟疑，小心翼翼地问。 他自诩见多识广，属于娱乐圈的老炮，但是江华的这个新词汇，把他整懵逼了。 “你可以理解成艺人经纪公司，不过门槛没那么高，更加大众化，更接地气。” 江华言简意赅地说。 “您打算投多少进来？” 大胡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没搞明白啥是网红，也不纠结了，直接询问投资规模，毕竟其他都是虚的，只有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起步一个亿，如果经营好了，市值翻了个几十倍，不成问题。” 江华一脸自信地说。 他觉得自己说的还是保守了，直播行业和网红经济的蛋糕有多大，他这个过来人是最清楚不过，真做成了，估计值几百亿都不成问题。 不过实话实说，会吓住大胡子，搞得自己跟吹牛一样，所以他还是说了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江生，我跟你干了！” 大胡子兴奋地一拍腿。 他一个快要过气的音乐制作人，能搭上江华这条大船，那就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根本就不用纠结犹豫。 “闵老师，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艺人总监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不过你得把下面的框架搭建起来。” 江华非常忙，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他把大胡子提上来，由他去娱乐圈挖人，他自己只需要在大方向上拿主意就行。 “江生，您就放心吧，我在香江娱乐圈，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大胡子大包大揽地拍着胸膛。 “咱们这个经纪公司，既不培养歌星，也不培养影星，更看重的是艺人的综艺能力，要走平民路线，所以闵老师招人时，要着重考虑这方面。” 江华怕大胡子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着重强调了一遍。 “娱乐大众？” 大胡子好歹也是娱乐圈老炮，一开始或许是真不明白，但被江华提点了几句，隐约有点能猜出他想法了。 “对，就这么个意思，秦卿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位签约艺人，她的培养我会亲自抓一下，以后闵老师就按这个模板来。” 江华感觉大胡子还是很上道的，一点就通。 “没问题，江生是叱咤风云的大老板，我一直想跟您干一番大事业。” 大胡子凑趣地拍着马屁。 “相信我，这事儿做成了，绝对是大事业。” 江华一脸真诚，拍了拍对方肩膀，给大胡子画了个又大又圆的饼。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鱼脑子 两人从录音棚出来时，秦卿依旧满脸不安地坐在休息室等待，她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聊了什么，也不知道大胡子会怎么培训她。 “老薛，走，趁着下午有点时间，去给秦小姐看公寓。” 江华抬脚向外面走去。 他与其说是给秦卿看公寓，不如说是看未来的艺人宿舍，毕竟在他的规划里，经纪公司不可能只有秦卿一个艺人，住宿问题需要优先解决。 秦卿一脸忐忑地跟在江华身后，感觉自由离她越来越遥远。 “老板，我们去哪儿看？” 薛山坐进车里后，瓮声瓮气地问。 “等我想想。” 江华没开过经纪公司，但是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他知道后世那些网红经纪公司，一般都是租个大别墅，住宿直播两不误，十分经济实惠。 “去新开盘的几个别墅区看看。” 江华目前也没合适的目标，打算看看再说。 “江董，我可以住普通公寓。” 秦卿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物质的人，虽然出卖了自己的自由，但那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她不像其他小三那样，追求别墅豪车。 “你不懂，就别插嘴。” 江华不喜欢别人教他怎么做事。 普通公寓能住几个人？ 到时候一堆人挤在屋子里，连个团队都安排不下，还怎么培训，怎么直播？ 秦卿立刻闭嘴不敢说话了，只敢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江华，感觉这个男人脾气好大，以后自己的日子，估计过得不会很舒坦。 江华注意到了秦卿那种小心畏惧的态度，忍了又忍，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话，薛山自然不可能主动开口，然后车里就一直非常沉默。 沉默久了，江华感觉内心烦躁感不断上升。 一侧脸，看见秦卿畏畏缩缩的样子，他立马炸了，训斥：“你是怎么回事，昨天在茶室那股子优雅，挥洒自如去哪儿了，你这么个状态，让我怎么培养你？” 他是真生气，如果秦卿在镜头前面，也是这么个状态，就算歌唱的再好听，也吸不到粉，更别提当什么网红一姐，如果公司指望她，那真得死翘翘。 “你凶什么凶，我害怕，呜呜，害怕有错吗，呜呜……” 秦卿一下子被江华给吼哭了。 她觉得这男人太喜怒无常了，她第一次被人包养，再加上心里不情愿，当然优雅不起来，这个男人居然因为这个吼她，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你害怕什么，我是会吃了你，还是能把你怎么着？” 江华头痛地揪了揪头发。 他承认自己刚才有些没风度，不该吼女人，可是老板训员工，那不是天经地义么，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那还怎么当网红？ “我没给别人当过小三，我没经验，我害怕，呜呜呜……” 秦卿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抱头痛哭。 “没经验可以学……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小三？” 江华说到一半，脸上表情僵住了，动作生硬地侧脸看着秦卿。 “你不是想包养我么，合同都签了，呜呜，我不想，又不敢反抗你，你还凶我，呜呜……” 秦卿哭的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心里积蓄的所有压力，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等等，别哭了，你先别哭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打算包养你了？” 江华彻底被整蒙了。 他自问虽然对不住老婆，但不是那种在外面花心乱情的人，秦卿是漂亮没错，可他绝对没动过包养这种龌蹉的念头。 “昨天见面，你就一直盯着我看，还问东问西，现在又是给钱，又是租别墅，你别以为我不懂，我心里都清楚。” 秦卿一边哭着一边说。 她心里委屈，特别委屈，她不想给别人当小三，但是又没勇气拒绝江华，她太苦了。 “你是鱼脑子吗，你自己把这份合同拿过去，瞪大了眼睛看清楚！” 江华真心被气坏了。 这女人瞧着一点都不蠢，可是尽说些蠢话，气的他直接把合同丢过去。 “包养还签合同，你太侮辱人了。” 秦卿吸溜着鼻子，擦了擦眼泪，很不情愿地翻看合同。 然后，一下子就看到了合同首页的《艺人经纪合同》几个大字。 她强忍着心里的困惑，又继续翻看里面内容，然后越看脸上的尴尬神色越强烈。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鱼脑子？” 江华真心怀疑对方眼睛长着干啥的，首页那么几个大字，对方之前签字的时候，就没有看见？ “对不起，我，我之前没看清楚。” 秦卿也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满脸涨红，非常不好意思。 说完之后，她又语气喏喏地问：“为什么，要骂我是鱼脑子？” 她只听过骂猪脑子的，还没听哪个骂人骂鱼脑子。 “因为猪的智商，比鱼高多了，我不想侮辱猪。” 江华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对方说。 “你，你嘴巴真毒……” 秦卿觉得伤自尊了。 “想当网红，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你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也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华一脸丧气地靠在椅背上。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不过当网红的收入，真有你合同上写的那么高吗？” 秦卿刚才没细看，大致翻了翻，不过合同里面有些待遇是很吸引人的。 她想给妈妈治病，想给妈妈买大房子，想让妈妈有个优质的晚年生活，这些东西哪一样缺了钱都办不到。 “说真的，我现在对于能不能把你培养出来，严重信心不足。” 江华叹了口气。 他现在感觉第一眼的感觉，是会骗人的，秦卿现在人设在他这里有些崩。 “江董，请您相信我，我会努力的。” 秦卿紧紧捏着合同，她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你不懂，有些事情光靠努力没用，还要讲天份，是需要老天爷赏饭吃的，初见你时，我确实很惊艳，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些持悲观态度。” 江华侧脸打量秦卿，对方脸上还挂着泪水，这股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蛮惹人怜，可他要的是能迷死宅男的女妖精，不是落泪葬花的林妹妹啊。 秦卿可怜巴巴看着他，她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可是又不知道该说啥。 “算了，先培训一下，看看效果吧。” 江华有些累了，疲惫地挥了挥手。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主播是什么？ 省城这两年的发展，确实比较快，到处都在搞建设，一些路段也被封了在维修。 薛山对这边环境不熟悉，开车没头苍蝇地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老板，要不您打个电话问问，咱们自家不就有一家地产公司么？” 薛山表情为难地说。 他和江华一样，也有些日子没回省城了，刚才好几次，开车遇到此路不通的情况，他也挺尴尬的。 “不合适，他们主要做廉租房，我要看的是别墅。” 江华摇了摇手。 他在省城的这家地产公司，当初接手的时候，就是个烂摊子，欠了银行一大笔烂账。 他之所以接手这家地产公司，也是给市里解忧，所以当时任副市的赵锋亲自出面协调，让银行延长贷款期限，不过作为回报，这家地产公司主要为市里发展布局服务，主要承接一些市政工程，还有廉租房项目。 所以考虑租房子的时候，江华第一时间就略过了自家的地产公司，毕竟他手里没有在开发的高档别墅盘。 “老板，要不，咱们还是找房产中介吧。” 薛山想了一下说。 他觉得与其这么盲目的找，还不如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算了，你等我打个电话。” 江华考虑了一下，直接拨通了甘甜甜的电话。 甘甜甜作为他的助手，一直在帮忙协调打理他在省城的几家企业。 而且在成立集团的时候，他名下的服装厂和食品公司，虽然也挂上了集团子公司的头衔，但实际上依旧是独立运营，他在人事和财务上没做任何调整。 甘甜甜现在的身份，是双江集团华南分部的特别助理，在名义只对他这个董事长负责。 “姐夫，我妈刚才还念叨，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想喊你们过来聚个餐。” 甘甜甜在电话接通后，笑呵呵地说。 “聚餐的事儿往后推推，我现在有事儿找你帮忙。” 江华不想找房产中介，思来想去，觉得找房子的事儿，还是甘甜甜最适合。 “行，我刚下班，就在家前面的那个路口等你吧。” 甘甜甜刚到家，连鞋都还没来得及换。 “我马上就到了，差不多还有十来分钟。” 江华看了一眼车窗外说。 从这边到甘甜甜的家，再过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妈，姐夫有事找我，我出去了啊。” 甘甜甜跟在厨房忙活的母亲打了个招呼。 “我饭都做好了，你不吃一点吗？” 苏萍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 “不吃了。” 甘甜甜背着包匆匆出门。 她走出小巷子，来到路边公交站台时，江华的车子刚好开过来停在那。 “上车。” 江华降下车窗说。 甘甜甜坐到副驾位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江华身边，还坐着一个她不认识的漂亮女人。 “我打算租个别墅，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的？” 江华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户型有要求吗，最好在哪个片区？” 甘甜甜迟疑地看了秦卿一眼，在心里猜测她跟江华的关系。 这女人在她看来，确实漂亮，属于那种男人一看，就想要金屋藏娇的类型。 不过，以她对江华的了解，她姐夫这人属于一心搞事业的人，而且就算想养小三，也不会找她帮忙推荐房子，毕竟她和苏芷柔关系在这儿呢。 “越大越好，周围要比较安静。” 江华准备在别墅里面安置一个团队，户型太小了，完全不够住，而且安静的环境，有助于直播。 “万锦地产那边新开发了一个临湖别墅盘，我带您过去看看？” 甘甜甜用试探地语气说。 “最好是装修好，能直接拎包入住的。” 江华赶时间，不想在装修上花费精力。 “几个样板间都是装修过的，上次遇见他们老总，一个劲跟我吹嘘，说他请的是外国知名设计师，给设计的别墅装修。” 甘甜甜笑着说。 她虽然一直顶着的是助理头衔，但是结交的圈子，都是企业老总，大家都知道她是江华心腹，而且还和江夫人是亲戚，没人会不给她面子。 秦卿听着二人交谈，也插不上话，坐在车里感觉有些不自在。 “姐夫，你这是打算换新房子？” 甘甜甜在心里寻思，没听苏芷柔说过要搬家啊。 “准备开个新公司，还在准备阶段，等筹备的差不多了，我会在集团内部开个会。” 江华笑了笑说。 目前搭建直播平台，还只是他的一个想法，集团内部还没有正式立项，一切等王元炜那边拿出测试产品再说。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是秦卿，她是新公司签约的第一个主播。” “秦卿，这是甘甜甜，以后我不在省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她。” 江华又给二女做介绍。 “姐夫，主播是什么？” 甘甜甜也不知道江华要捣鼓什么新业务，对他嘴里蹦出来的这些名词，都十分陌生。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你就知道了。” 江华觉得空口白话，很难解释清楚主播是个什么职业。 “就是坐在电脑面前，向观众展示才艺的艺人。” 秦卿突然开口。 她刚才看过了手里的合同，对她未来需要干的事情，算是有个清晰明确的方向了。 “咦？虽然不准确，但也差不多了，看来你不笨。” 江华侧脸惊讶地看了秦卿一眼。 他没想到这女人上道还挺快，看来还是有些天份的，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我本来就不笨。” 秦卿很小声地嘀咕。 她还对江华骂她鱼脑子，耿耿于怀。 “姐夫，这算是什么新项目呀，做这个能赚钱？” 甘甜甜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 坐在电脑面前展示才艺，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职业，能产生什么经济价值。 “这么说吧，如果做好了，盈利能力不输房地产。” 江华非常自信地说。 “真的假的？” 甘甜甜明显是不相信。 她不是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职员了，这些年跟着江华，她眼界开阔了很多，还真没见过有什么项目，前景能力压房地产的。 “事在人为，现在是网络时代了，你没事儿也要多学学电脑。” 江华笑了笑说。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苏芷柔吃醋 因为去的晚了，售楼部那边已经下班了，不过江华让薛山开车，在周边逛了逛，对临湖别墅区的环境，倒是颇为满意。 “甜甜，你明天给万锦老总打个电话，就说一号别墅我买了。” 江华做事从来不脱离带水，看上了就一个字，买！ “姐夫，你不是说租吗，再说连里面装修都没看，就直接买了？” 甘甜甜觉得江华做事也太莽了。 “这边地段不错，以后还会升值，我就当是投资了。” 江华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 对他来说，买和租其实都大差不差，而且从长远来看，买绝对比租划算。 “这么好的房子，肯定很贵吧。” 秦卿震惊吞了口唾沫，她发现自己对有钱人的世界，了解的还是太肤浅了。 “行，我明天去跟他们老总谈。” 甘甜甜见江华已经决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饿了吧，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吃饭后，我送你们回家。” 江华看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江董，不用麻烦了，我妈妈还在医院等我，我随便买点吃的就行。” 秦卿连连摇手。 “那我就不勉强了，直接让老薛送你去医院。” 江华是个不喜欢客套的人，秦卿不愿意吃饭，他也不强求。 “姐夫，那我也回去吃吧，反正这会儿还早。” 甘甜甜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因为要先送二女，江华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快八点了，妻子和女儿早就吃过了，餐桌上空空如也，被收拾的很干净。 “囡囡呢？” 江华没在客厅看见女儿。 “被小月带着下楼玩了，还没回来。” 苏芷柔蜷缩着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累死了。” 江华长长撑了个懒腰，故意挨着老婆坐下。 “离我远点儿。” 苏芷柔不咸不淡地说。 “又怎么了，我没惹你呀？” 江华觉得自己冤枉死了，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回家了，就是担心自己回家晚了，惹苏芷柔不高兴。 “一身的香水味，麻烦下次在外面花天酒地完回来，先洗个澡，熏着我无所谓，别把女儿熏晕了。” 苏芷柔一脸嫌弃地说。 “什么花天酒地，我是那种人吗？” 江华满脸冤枉，然后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衬衣，确实有一股香水味，他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着这味儿哪来的了。 他今天看房子，和秦卿坐在车里跑了一天，车里空间就那么大，两人又是挨着的，他身上沾了秦卿的香水味，那不奇怪。 不过，秦卿用的香水比较淡雅，不注意根本闻不出来，他真心搞不懂，苏芷柔的鼻子怎么就这么灵呢？ 苏芷柔见江华坐在那发愣，还以为他心虚默认了，生气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老婆，你冤枉我了，今天真是在忙正事儿，甘甜甜可以给我作证。” 江华一把拉住苏芷柔。 好不容易，他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才把夫妻关系缓和了一点，可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又重新回到冷战状态。 “带着美女看楼盘，还专挑大户型，这也是正事儿？” 苏芷柔侧过脸，眼带讥讽地问。 “谁这么缺德，把小报告打到你这里了，这不是存心挑事儿么？” 江华非常生气。 他首先排除了甘甜甜，因为他接上甘甜甜去看房时，售楼部都关门了，他就在外面逛了逛，压根儿就没能看到什么户型。 肯定是下午看其他楼盘时，被谁看见了，跑到苏芷柔这里打小报告。 “敢做不敢认？” 苏芷柔脸瞬间冷了下来。 “敢认啊，不过那是工作需要，我又没做亏心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江华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他为什么要看房。 “行，有骨气，今晚不准进卧室，你爱去哪睡去哪睡。” 苏芷柔气冲冲走进卧室，用力关上门。 “我，我干啥了，连睡地铺的资格都没了？” 江华欲哭无泪。 第二天，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宿的江华，发现自己感冒加重了。 “阿嚏，阿嚏！” 江华揉着鼻子出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姐，你又和姐夫吵架了？” 苏淡月看着江华的背影，小心翼翼，询问苏芷柔。 “他自找的。” 苏芷柔还在赌气。 昨天跟她打电话告密的那位老总太太，在电话里夸张描述，说江华身边那狐狸精，妖媚的不得了，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把男人心尖勾走的女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惹得苏芷柔醋意大发。 “姐，你就别和姐夫赌气了，昨天半夜我听见客厅有闷响，肯定是姐夫从沙发上睡掉下来了，他多可怜呀。” 苏淡月帮着江华说好话。 “他活该！” 苏芷柔翻了个白眼，依旧不愿意原谅江华。 薛山一早就坐在楼下车里等待，看见江华打开车门，把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说：“喝粒感冒药吧，万一严重了，就得去医院输液了。” “先去吃早点，然后接上秦卿，去老淡的连锁网吧看看。” 江华揉了揉鼻子，用卫生纸捂住，搓了一把鼻涕闷声说。 “最近也没降温呀，咋还睡感冒了。” 薛山小声嘀咕了一句，启动车子。 另一边，秦卿在医院伺候母亲吃完早餐，便下楼去等待。 辞职的事情，她已经跟茶楼老板打过招呼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江华公司的一员了。 说实话，她现在心里挺迷茫的，毕竟她现在做的，是一个全新的职业，没有先例可循，她压根儿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华的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他坐在车里说：“上车，今天开启培训第一课。” “啊？好的。” 秦卿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关上车门后，江华用鼻子吸了吸，可惜感冒了，堵的厉害，啥也闻不到。 “你今天喷香水了吗？” 他瓮声瓮气地问。 “喷了一点，怎么了？” 秦卿越发紧张，这个新老板老是喜怒无常，她有些怕他。 “以后不许喷了。” 江华语气霸道地说。 “哦，好的。” 秦卿心里有点小委屈，还有点小腹诽，就没见过老板管员工喷不喷香水的，这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她忍了。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江式教学 “今天又要去哪里？” 秦卿表情忐忑地问。 她之前在品轩阁，见识过不少男人，本来以为不管是有钱男人，还是没钱男人，不外乎分为两种。 一种是对她一见倾心，想把她金屋藏娇的，还以有一种就是虽然也觊觎她，但是因为年纪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她一开始的时候，本来以为江华是第一种男人，就是那种年富力强，有能力也有实力，对她进行金屋藏娇的男人。 但是通过昨天的接触，她发现自己错了，她似乎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 “刚才已经说了，今天是对你的第一堂正式培训课。” 江华一脸困倦地靠在车椅靠背上说。 因为感冒的原因，昨天没有睡好，再加上早上喝了感冒药后，犯困的厉害，眼皮都有些睁不开。 “培训什么？” 秦卿有些小紧张，惴惴不安地问。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华打了个哈欠，用餐巾纸堵住鼻子，蜷缩在椅子上打瞌睡，不愿意再搭理秦卿。 如果不是因为秦卿是他的一个签约主播，他才懒得费这些心力亲自教导她。 但是这些事情他必须做，他要树立一个标准模板，让他手下的经纪团队，知道什么样才是一名合格的主播，又该如何培养合格的主播。 薛山多数时候，都是一名沉默的好司机，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也不做多余的事情，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感。 因为太困了，江华睡着睡着，就把头枕在了秦卿肩上，秦卿也不敢乱动，动作僵硬地坐在那儿，心里那个别扭劲就别提了。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二十分钟后薛山把车停在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网吧门口。 “老板，到了。” 薛山坐在驾驶位，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在后排睡得打鼾，压根儿就没听到。 秦卿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江华，细声细气地说：“江董，到地方了。” “啊，这么快？” 江华用手擦了擦嘴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秦卿暗自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什么叫这么快，这一路上都快难受死她了。 “行了，下去吧。” 江华揉了揉鼻子，撑着懒腰，从车上下来。 “我们来网吧干嘛？” 秦卿十分不解地问。 都是年轻人，对于网络自然不会太陌生，秦卿也是经常到网吧听歌聊天看电影的。 “给你上课。” 江华大摇大摆，走进网吧。 现在省城大大小小的网吧，差不多有几百家，不过淡军的连锁网吧因为起步早，在省城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在市区就有二十多家。 “今天有活动吗，怎么这么多人？” 秦卿看见网吧门口拉着横幅，好像在搞一个cs的竞技比赛。 “知道我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江华看了眼闹哄哄的网吧询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带我培训呀。” 秦卿感觉江华问了一句废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选网吧培训？” 江华继续追问。 他这一下算是把秦卿问住了，她表情迟疑，一脸难色地眨眼，半天没有回答出来。 “想成为一名成功的网络主播，你得了解，蹲在你直播间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走进网吧看看，以后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你的粉丝。” 江华指着人气爆满的网吧说。 现在智能手机还没问世，大家也无法通过手机看直播，这些在网吧上网的人，才是直播平台最大的流量来源。 所以他才带秦卿来网吧。 他要让秦卿好好观察一下，她未来的粉丝群体，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喜好，知己知彼，才能走得更远。 “这好像是一家竞技网吧，我不太会玩游戏。” 秦卿站在网吧门口，表情迟疑地说。 她平时上网，都是聊个天，看个电影什么的，接触最多的游戏就是扫雷，其他都不怎么会玩。 “不会没关系，现在就可以学，身为一名颜值系的主播，你游戏可以玩的不好，但必须要懂，至少要会从这方面找话题。” 江华走到吧台，帮秦卿开了一台机子。 “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把歌唱好就行么？” 秦卿手足无措地坐在电脑前，她是真心不会玩，也对这类射击游戏不感兴趣。 “你知道这款竞技游戏，现在有多火么，当主播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会蹭热度，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只能说你天赋有限，不适合吃这碗饭。” 江华拖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他前世也没开过经纪公司，不知道该怎么培养主播，但是他有钱，有钱就能任性，可以按他自己想法来。 秦卿打开cs，玩了两把，初次接触这种射击游戏，她连地图都不会跑，次次被爆头，一张漂亮的俏脸，没过多久，就变得黑如锅底。 “江董，我真的不行，要不还是算了吧？” 秦卿再次被爆头后，恼火地丢掉鼠标说。 “你如果觉得茶楼卖笑的生活，更适合你，我也不勉强。” 江华坐在旁边，看的哈欠连天。 “我……” 秦卿迟疑了，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江华一百万的签字费，都已经打到了她账上，她母亲需要这笔钱救命。 “这家网吧有两百台电脑，目前上座率是百分之九十，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发展一百个粉丝，这算是对你的考核吧。” 江华打着哈欠站起身。 他不在乎秦卿游戏玩的好不好，看重的是她会不会来事儿，亲和力怎么样，在直播这行的天赋如何。 “江董，你要去哪儿？” 秦卿看江华一副要走的样子，一下子慌神了。 她在这家网吧一个人都不认识，去哪发展一百个粉丝，江华这是存心在刁难她。 “头昏昏沉沉的，去医院输瓶液，晚上我来接你，如果你没完成任务，那你还是回茶楼弹琴吧。” 江华觉得感冒加重了，甚至还有点温烧。 “可我不知道怎么发展粉丝啊。” 秦卿觉得江华这种做法不对，明明说好的是培训，结果就变成了考核，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多思考，我相信你可以的，走了。” 江华说完，把秦卿一个人丢在网吧。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天赋型选手 回到车里，江华让薛山开车去医院。 “老板，真去输液啊？” 薛山还以为江华刚才是找的借口。 “今天还得睡沙发，不赶紧输液把感冒治好，这身体扛不住啊。” 江华苦笑着说。 他这人睡觉不安分，沙发太窄了，昨天就睡掉下来好几次，还搞得感冒加重。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行吗？” 薛山启动车子，看了网吧那边一眼问。 “哪一行的成功，都要看努力和天赋，有些东西别人是教不会的，得需要她自己悟。” 江华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他天生就不是那种有耐心，手把手教人做事的人，他更喜欢养蛊，把有天赋的虫子丢进罐子里，能不能生存下来，看你天份。 “刚才那家网吧，应该不是您随随便便挑的吧？”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问。 淡军名下有二十多家网吧，选择这家网吧，是他事先跟江华确认过的。 “这是一家竞技网吧，听老淡说，现在网吧有两家职业战队常驻，消费群体比较稳固，秦卿如果够聪明，用一天的时间，发展一百个粉丝，是可以做到的。” 江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这年头，电子竞技的发展刚起步，各种电竞俱乐部还在孕育中，一些正规的，不正规的职业战队，基本都是以网吧为根据地。 有远见的职业战队，会弄个小公会，有固定的训练时间，还有替补队员。 更多则是三五个小伙伴聚在一起，打着电子竞技的幌子，找借口逃学，在网吧瞎混。 去医院输了瓶液后，江华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走路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老板，您今天还约了甘助理去买别墅。” 薛山在江华从医院出来后提醒。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把手机给我。” 江华接过手机后，给甘甜甜打了个电话。 “姐夫，我和万锦这边谈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您过来看房子签字了。” 甘甜甜的办事效率，永远不用江华操心。 “你觉得格局怎么样？” 江华还是比较相信甘甜甜眼光的。 “如果是我住，我肯定喜欢死了。” 甘甜甜对别墅格局和装修，十分满意。 “那你就住呗，新公司框架还没搭起来，你先帮我盯着，那个大胡子总监，我不太熟，把事情完全交给他，我不放心。” 江华在电话里笑着说。 他经纪公司这边，肯定是以女人为主，新上任的大胡子总监是个男的，还是个混娱乐圈的老炮，不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他不放心，怕弄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出来。 “真的，谢谢姐夫。” 甘甜甜大喜过望。 “那个，姐夫也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芷柔现在对我有点小误会，你回头遇见了，帮姐夫解释两句。” 江华神色讪讪地说。 之前在家睡地铺，虽然有失体面，但好歹还能共处一室，现在倒好，连进卧室的资格都被取消了，他心里苦，实在是太苦了。 “姐夫，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甘甜甜笑嘻嘻，大包大揽地说。 去看过别墅后，江华感觉很满意，除了价格贵点，几乎没什么缺点，而且还是湖景墅，周围风景也好，以后升值空间巨大。 “姐夫，这么好的房子，不自己住难道不可惜？” 甘甜甜忙前忙后，帮江华跑完手续后说。 “你可以旁敲侧击，问问你姐的意思，她如果想换房子，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江华现在跟苏芷柔关系微妙，好多事情都不方便问。 “江董，感谢照顾，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多多合作。” 万锦地产的老总，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凑过来跟江华握手。 “宁总客气了，肯定有机会的。” 江华说着毫无营养地客套话。 寒暄了几句后，江华看时间也不早了，想起还丢了个人在网吧，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便坐到车里，告辞离开。 “老板，您说秦小姐完成任务了吗？” 薛山在开车过去的途中，好奇地问。 “不好说，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华现在也猜不准，他现在也有些好奇，秦卿会怎么做。 车子开到半途，江华接到了淡军打过来的电话。 “老谈，忙啥呢，上午过去就没看见你人。” 江华在电话接通后，大大咧咧地问。 “先别说这个，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公会缺人才，特意给我推荐了个妹子过来？” 淡军在电话里风风火火地说。 “什么跟什么啊？” 江华一脸莫名其妙。 他知道淡军弄了个公会，还养了几个电竞战队，但是什么推荐人才，什么妹子，他压根儿听不懂对方在说啥。 “你丢到我网吧的那个妹子厉害啊，这才一天的时间，就差点把我两支战队拐跑了，你那么大个老板，手里肯定不缺人才，你把她让给我，我给她开双倍工资。” 淡军特别兴奋，噼啦啪啦说了一堆。 “她做了什么，差点把你两支战队拐跑了？” 江华非常诧异地问。 他做过很多预想，但是从淡军嘴里听到的这个结果，还是非常出乎他预料之外。 “队宠，你知道啥叫队宠不，这妹子玩游戏厉害，唱歌也厉害，现在把我手下战队的两名得力大将，迷的晕头转向。” 淡军在电话里用佩服地语气说。 “可以，不错，有天赋。” 江华愣了一秒后，拿着手机哈哈大笑。 他承认秦卿给了他一个惊喜，就冲这社交能力，还有学习天赋，他一百万的签字费，就花的不亏。 等到了网吧后，江华无视了淡军的拉拉扯扯，直接走到戴着耳机的秦卿身后。 现在妹子身边围了呼啦啦一大群人，如果不是因为淡军是网吧老板，江华都挤不进去。 “又赢了，秦姐厉害啊！” “哈哈哈，这进步速度，都赶上队长当年了，不混电竞圈真是可惜了。” “秦姐，你来咱们公会吧，老板刚才可是把副会长的位置都给出来了。” 在秦卿又赢了一局后，周围围观的小青年，纷纷拍马屁。 秦卿一回头，正笑着准备说点什么，看到站在身后的江华，立刻慌慌张张，摘掉耳机站起来，打招呼：“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干的不错，看来你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江华微笑着鼓励。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记忆里的味道 “江华，我们是不是兄弟？” 淡军把江华拉到一旁，看了眼被一群人围着欢呼的秦卿说。 “是兄弟，怎么了？” 江华在心里寻思，淡军下一句话，是不是就该找他借钱了。 “那女孩叫秦卿是吧，确实是个人才，你把她让给我，她天生就是个搞电竞的苗子。” 淡军语气急促地说。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秦卿挺会调动气氛的，想把她安排进公会搞管理。 不过，在亲自见证了秦卿奇迹一样的成长速度后，他觉得秦卿也许是个电竞天才。 “得了吧，现在国内的电竞圈还不成熟，你把她放在电竞圈，完全是大材小用。” 江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这年头，电竞选手还是个饱受争议的职业，谁家的孩子要是不好好学习，跑去玩电竞，那头上要被贴个不务正业的标签。 “那也被你放在身边当花瓶强呀，再说你这么有钱，身边也不缺女人，不是吗？” 淡军知道现在电竞还不上台面，但他依旧为秦卿的天赋惋惜。 “你就别东想西想了，我有我的规划，你还是好好把网吧经营好吧，以后这个行业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 江华拍了拍淡军的肩膀说。 时间不早了，秦卿晚上还要去医院照顾妈妈，江华也就没在网吧多逗留。 “不错呀，之前看你玩的那么烂，还以为没天赋呢。” 江华坐到车内后，笑呵呵地说。 对于网红主播来说，游戏玩得好，也是一个加分项，对吸粉是有加成的。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你坐在我身边，我有些紧张。” 秦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cs是现在的主流游戏，你平时没事，可以多练练，唱歌这方面，我也会安排专门的人给你培训。”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起后面的工作安排。 “好的，谢谢江董。” 秦卿知道自己考核这一关，算是过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把秦卿送到医院门口后，江华也跟着下车，去看了一下周雨若的情况。 小朋友恢复的很快，不过情绪不太好，因为她妈妈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江华找医生聊过了，医生表示虽然周雨若母亲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是人的大脑实在是太精密了，他们也无法确保周雨若的母亲，就一定会醒过来。 而且，医生还告诉江华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一个人昏迷的时间越长，苏醒过来的几率就越低。 “江董，咱们医院已经尽力了，要不您把她转到京城的大医院去看看？” 副院长神色讪讪地对江华说。 他是在住院部走廊上遇见江华的，遇见后立刻热情把他请进自己办公室喝茶。 “这样，你们医院协调一下，看能不能请国内这方面的权威，过来会诊一下？” 江华站在窗户边抽烟。 “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这家人跟您非亲非故的，您能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太善良太有爱心了。” 副院长点头哈腰地拍马屁。 “既然遇见了，总不能撒手不理。” 江华把烟头杵进烟灰缸，拍了拍手，走出副院长办公室。 “江董您慢走，有空常来。” 副院长热情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摇手。 “这副院长也真是，谁闲的没事，愿意常来医院？” 薛山摇头笑了笑，感觉这位副院长，情商比他还低，还没有他会说话。 “明天约一下王局，我们去工业园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江华一边走，一边向薛山安排明天的行程。 “行，我记下了。” 薛山老老实实地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他跟着江华这几年，也成长了不少，现在除了司机和保镖的职责，还能帮江华分担一些助理的工作。 “一晃又晚上八点多了，一会儿去路边找个摊，咱俩随便吃点。” 江华肚子响了两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老板，最近又不忙，你作息时间还是得规律一些。” 薛山委婉地劝江华应该按时吃饭。 “你知道的，我就不爱应酬。” 江华笑了笑说。 其实，一堆人排队约他吃晚饭，不过都被他婉拒了，他就想一个人清静会儿。 “老板，还记得我们之前常去的那个大排档不？” 薛山启动车子后，寻思着该带江华去哪儿吃饭。 “这都好久没去了吧。” 江华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说。 那个时候他事业还局限在省城，而且因为忙，晚上经常加班，所以常去一家大排档吃烧烤。 “那家烤鱼不错，有点怀念了。” 薛山砸吧了一下嘴，用怀念语气说。 他这两年跟着江华，山珍海味吃过不少，但是有些味道，在记忆里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那还说什么，走吧。” 江华被薛山一说，也勾起了馋虫。 大排档还是以前的样子，是个中年夫妻档，两口子脸上多了一些风霜，毕竟经常熬夜，皮肤衰老的快。 “老李，生意不错呀，四斤烤鱼。” 江华走过去，大大咧咧地说。 “小江呀，这都好久没来了。” 老板还记得江华，打完招呼后，还让服务员小妹，免费送了两瓶啤酒到江华那桌。 “老板，医生交代了，你不能喝酒。” 薛山提着两瓶啤酒又放了回去。 “啤酒又不是白酒，你要开车别喝，我整一小杯，喝了晚上好睡觉。” 江华不顾劝阻，给自己开了瓶啤酒。 虽然医生说输完液后，不能喝酒，但他不信这些，而且在他看来，啤酒这点度数，和水有什么区别？ 吃完了宵夜，江华回到家里，江双儿已经睡了，苏芷柔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还带着一点湿气。 “老婆，头发洗完不吹干，容易得头痛病，我用吹风帮你吹吹。” 江华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屁颠屁颠跑过去献殷勤。 “囡囡刚睡，你别把她吵醒了。” 苏芷柔白了江华一眼，担心吹风机太吵，不让他吹。 “那我用干毛巾再帮你擦擦。” 江华放下吹风机，又屁颠屁颠往洗手间跑。 “别闹，你一身酒气，我刚洗的头发，可不想重洗。” 苏芷柔嫌弃地旁边躲。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截胡超女 “老婆，我今天去医院输液了，你看，手背上还有针孔呢。” 江华回到沙发上坐下，厚着脸皮伸出手臂说。 “你想说什么？” 苏芷柔用警惕地眼神看着丈夫。 她知道这人是属滚刀肉的，刚才说那话，肯定不只是为了博同情，绝对还有别的意思。 “让我睡床呗，你看我都感冒好几天了。” 江华一脸可怜巴巴地说。 “没问题，小月出差学习去了，客卧还空着，你去睡吧。” 苏芷柔十分爽快地同意。 “老婆，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想睡的是主卧室的床，而非客卧的床。 “如果你觉得睡沙发更舒服，那也随你。” 苏芷柔说完，把江华一个人丢在客厅，自己回到卧室，并且锁上门。 “唉……” 江华愁眉苦脸，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电视还开着，放的是一档唱歌类的选秀节目，因为制作不怎么样，流程也老套，看得江华哈欠连天。 “都整得些啥玩意儿，真是辣眼睛，比超女差远了。” 江华一脸嫌弃地吐槽。 拿起遥控器，刚准备换台，他手臂突然僵在那里。 “对呀，既然要捧新人，我为什么不能搞一档综艺节目呢？” 江华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知道这个时间段，超女还没上线，想想超女的火爆程度，他完全可以仿造超女，弄一档综艺节目出来。 然后把从选秀节目里面，脱颖而出的新人，签进自己的经纪公司，这样不仅人才有了，还可以借节目热度，给即将上线的直播平台，引流一波，简直是一举多得。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江华也不瞌睡了，立刻拿起手机，拨通甘甜甜的号码。 “姐夫，刚睡着了，什么事呀？” 电话里传出甘甜甜迷迷糊糊的声音。 “你认识省电视台的人不？” 江华仔细琢磨过了，反正都是上星的卫视，他与其舍近求远，还不如直接和省台合作。 “认识呀，上次参加同学婚礼，伴娘就是省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主持人，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甘甜甜打着哈欠回答。 她差不多等于江华在省城的代言人，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受欢迎和巴结，人脉圈子挺广的。 “那正好，明天你把她约出来，我准备搞一档综艺节目，想听听内行人的看法。”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姐夫，好好的，你怎么想到做节目？” 甘甜甜语气充满惊讶，连瞌睡都被赶跑了不少。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总之你帮我把人约出来就行了。” 江华感觉解释起来太麻烦，也就不解释了。 “行，约明天什么时候？” 甘甜甜在电话里问。 “就约吃晚饭吧，白天还有事，约了王局去看工业园场地。” 江华拿着手机回答。 打完电话后，江华从书房找来纸笔，直接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弄起节目策划。 他没写过节目策划书，完全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一边回忆，一边把记忆里的节目流程，通过自己能看懂的方式，搬到纸上。 半夜，苏芷柔起来上厕所，发现客厅灯还亮着，以为江华忘了关灯，小声嘀咕了一句，准备走过来把灯关上。 “唉呀，你吓死我了，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她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茶几上还趴着个人，等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啊？刚才写东西，写着写着睡着了。” 江华迷迷糊糊抬起头。 “本来就感冒了，还坐在地上，赶紧起来。” 苏芷柔快步走过去，把江华从地上拉起来。 “哎呦！” 江华站起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 苏芷柔立刻扶住江华。 “盘腿坐太久，腿有些麻了。” 江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也是的，要写东西去书房啊，趴在茶几上面写什么？” 苏芷柔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主要是边看电视边写，能刺激灵感。” 江华神色讪讪。 灵感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蹲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写，主要是为了找回忆，毕竟相似的细节，能有助于还原记忆。 “阿嚏！” 刚说完，江华就打了个喷嚏。 “别写了，赶紧睡觉去。” 苏芷柔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向卧室走去。 “老婆，你这是原谅我了？” 江华喜上眉梢，腆着脸问。 “你想得美，老老实实去客卧睡。” 苏芷柔在经过客卧时，推了江华一把，顺便帮他关上门。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江华心情在经历大起大落后，愁眉苦脸地叹气。 第二天，江华在王局的陪同下，去工业园那边逛了一圈，因为是新修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配套设施也齐全。 “江董，小秦工作能力还行吧？” 逛的差不多，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王局用试探地语气问。 “还不错，挺有天赋的。” 江华点了点头。 “江董满意就好，工业园这边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直接走流程签合同？” 王局听到江华对秦卿满意，眉眼间露出喜色。 “行，早点定下来也好，我这边也有一些基建工作要做。” 江华准备走直播带货的模式，需要仓库存货。 他野心有些大，凭他现在资金实力，他完全可以把直播这条利益链上的不少产业，都自己吃下来。 “江董是爽快人，一看就是做大事业的。” 王局感觉和江华合作，真的是太愉快了，如果别的老板，也能像江华这样爽快就好了。 项目谈妥了，自然是要约饭局，在上车的时候，王局死活拉着江华，说晚上他请客。 “实在不好意思，晚上约了人。” 江华客气地婉拒。 “江董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包间都订了，无论如何，请江董务必赏光。” 王局联络关系是一把好手，死缠烂打，一定要拉着江华吃饭。 “那行吧，我让她直接过来。” 江华想了一下，觉得在哪儿吃饭都是吃，虽然王局不是电视台的，但是也不会碍着他的事儿。 “瞧我这记性，忘了问，江董这是约了谁？” 王局有些期待，希望江华约的是做生意的大老板。 “电视台的一个朋友，谈个合作。” 江华云淡风轻地说。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挑选电视台 “呦，这可巧了，我和电视台的程副台长是同学，江董如果不嫌弃，我正好约他过来一起吃饭。” 王局听说江华要和电视台谈合作，立马就上了心。 “那就谢谢王局了。” 江华正琢磨着，开一档新节目，一个主持人未必能做主，没想到王局认识那边的副台长，这倒是省事儿了。 “江董这是准备给自己的产品打广告？” 王局打完电话后，回到座位上问。 在他想来，江华一个商人，能和电视台谈的合作，也就只有广告赞助的事儿了。 “这倒不是，我筹备了一个综艺节目，想着和电视台合作。” 江华也没隐瞒，实话实说。 “综艺节目？” 王局愣住了，他觉得江华这种大老板的思维，还真是有些难以琢磨，放着好好的生意不错，又跑去捣鼓综艺节目，这是图啥？ “准确来说，是一档歌手选秀的综艺节目。” 江华笑了笑说。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荒唐，不过他不在乎，想赚钱就是要出其不意，等别人琢磨过来，想要跟风模仿的时候，他已经一骑绝尘，把竞争者远远甩在身后了。 “江董说的，是类似南湖卫视的《明星歌王》那种节目？” 一个身段苗条的女人，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 “姐夫，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卫佳影。” 甘甜甜跟在后面，走进来介绍。 “原来是卫小姐，请坐。” 江华伸手邀请。 他对卫佳影挺面熟的，对方是省台一档热播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他老婆很喜欢看这档综艺节目，他这几天每次回家，都能在电视上看见这位卫主持。 “卫小姐，没想到你真人，比电视上还漂亮。” 王局笑呵呵地打招呼。 “忘了介绍，这位是招商局的王局。” 江华为双方做介绍。 “王局您好，我是卫佳影。” 卫佳影笑盈盈地打着招呼，倒是表现的不卑不亢。 “大家先坐会儿，王局还有一位朋友要来。” 江华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后面几道菜慢点上。 “刚才在门外，听见江董好像准备做一档综艺节目？” 卫佳影跟王局寒暄完后，好奇地侧过脸问。 “嗯，歌手选秀类的，不过跟《明星歌王》还是有区别的，主要走平民路线，通过海选决出最佳歌手。” 江华简单说起节目的思路。 “江董，据我所知，目前唱歌类的综艺节目，收视率都不太高，倒是恋爱类的综艺节目，比较受欢迎，您为什么会想办一档唱歌类的综艺节目？” 卫佳影不解地问。 她现在主持的那档综艺节目，就是恋爱类的，收视率还不错，至少比《明星歌王》的收视率高上不少。 “我准备开个艺人经纪公司，想通过节目，选拔一些好苗子，签进公司。” 江华没解释自己开的是网红经纪公司，主要是解释起来挺费劲的，就干脆把网红换成艺人，反正意思大同小异，也方便别人理解。 “原来是这样啊，江董这是准备进军娱乐圈啊。” 卫佳影眼中露出恍然。 “多元化发展嘛。” 江华笑了笑说。 他心里的野心和盘算，没必要向外人多做解释，而且在摊子没支起来的时候，说的太透也不好，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他不想在刚起步的时候，就有人跳出来跟他抢肉吃。 “抱歉，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正聊着呢，一个体型圆滚滚的胖子，笑呵呵走进包间。 “老程，江董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你确实得罚三杯。” 王局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地帮忙倒酒。 “程台长？” 卫佳影没想到江华他们等的客人，居然是台里的副台长。 “咦，小卫也在呀？” 程台长眼睛一眯，显得特别意外。 “嗯，是江董请我过来的。” 卫佳影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和这位程台长的关系，比较微妙，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 程台长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卫佳影，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就在上午的时候，台里开会，他还准备让自己的嫡系，顶替掉卫佳影，把台里那档比较火的综艺节目，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没想到晚上两人又撞见了。 “连累江董久等，我先自罚三杯。” 程台长也是个有城府的人，虽然一时半会儿，摸不透卫佳影跟江华的关系，但是并不妨碍他八面玲珑，把场面上的事情，做的漂漂亮亮。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最后一道菜也上齐了，咱们就开动吧。” 江华拿起筷子招呼。 “开动开动！” 王局作为东道主，也跟着招呼。 “我帮各位倒酒。” 卫佳影耍了个小心眼，她本来坐的和江华隔了两个位置，不过借着倒酒的功夫，主动坐到江华身边，显得两人很亲密一样。 程台长看见这一幕，眼神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老程，江董可是咱们省的财神爷，他现在准备办一档综艺节目，我是好说歹说，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江董的节目留在咱们省台，你还得再给江董敬三杯酒。” 王局也是说漂亮话的高手，轻飘飘几句，不仅拍了江华马屁，还给自己身上揽了人情。 “感谢江董瞧得起我，我老程再敬江董三杯。” 程台长也不含糊，举起酒杯，又喝了三杯。 “江董，我刚才听了您的节目思路，挺受启发的，有一些小想法，想和您探讨一下。” 卫佳影能在电视台混成金牌主持人，情商自然不低，趁机和江华拉近关系，想扯江华的虎皮，让程台长投鼠忌器，保住自己手里的节目。 “这档歌手选秀节目，我也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一些细节方面，确实还需要再推敲。” 江华并不关注卫佳影，和程台长之间微妙的勾心斗角，他只关心自己的节目，能不能尽快上线。 “江董，我在做节目方面，还是有一些小心得的，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您出出主意。” 卫佳影立刻打蛇随杆上。 “小狐狸精！” 程台长瞪了卫佳影一眼，在心里腹诽。 原本，他仗着自己是副台长，级别比卫佳影高，本来是吃定她了，没想到一转眼，卫佳影就攀上了高枝。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职场生存法则 “江董，实不相瞒，我老程就是做节目的出身，也做出过几档收视率不错的节目，如果江董相信我，可以说说您这档选秀节目的思路。” 程台长不甘心被卫佳影抢了风头，开始主动出击。 “我的初步想法是，先进行全国范围的海选，只要是热爱唱歌的年轻女性，不论出身，不论职业，都可以报名参赛，初赛分为全国几大赛区，复赛就在放在咱们省。” 江华说起自己的安排。 “江董好大的手笔！” 程台长不等江华说完，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赞。 卫佳影在旁边看见这一幕，心里暗暗着急，她没想到程台长这老狐狸，还挺狡猾的，巴结起人来，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江董，一档优秀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是非常重要的，江董有没有意属的人选？” 程台长看了卫佳影一眼，用试探地语气问。 他现在还摸不清卫佳影和江华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如果两人只是泛泛之交，那他回台里后，也不用客气，该抢的东西，还是要抢，谁让卫佳影是退休老台长提拔起来的，不是他这一系的人呢。 “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心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超女的正牌主持人，奈何他既然连合作电视台都换了，也不可能为了这档节目，专门跑去其他电视台挖人。 且不说能不能把人家的台柱子挖过来，就算挖来了，省台又不是他开的，他也没地方安置。 “江董，我倒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程台长脸色一喜，意味深长地看了卫佳影一眼。 仅凭刚才一句话，他就推测出了江华和卫佳影的关系不深，否则江华完全可以把主持人的位置留给卫佳影。 “程台长说的是台里新来的孙小姐？我觉得她不合适，她都没有主持过大型综艺节目的经验。” 卫佳影一看程台长话头不对，立马跳出来阻止。 那位新来的孙主持，是程台长的心腹，如果被她抢了先，她卫佳影在台里，真就无立足之地了。 “但是她形象好，而且有天赋。” 程台长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我形象也不差，而且主持过多档综艺节目，从来没出过任何事故。” 卫佳影一咬牙，知道自己现在退一步，就没翻身的机会了。 江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斗鸡一般的两个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估计在台里就不对付。 “放着这么一桌的好酒好菜，只聊工作，就有些扫兴了，喝酒喝酒。” 江华端起酒杯，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董，我给您剥虾。” 卫佳影抿嘴一笑，看都不看程台长一眼，把注意力又投回江华身上。 程台长气的牙痒痒，奈何他一个老爷们儿，就是没有女人有优势，人家可以撒娇，他能干啥？ 江华绝口不提节目的事儿了，其他人也不敢扫他的兴，只能把话题转到省城最近发生的其他奇闻异事上。 程台长酒量不错，变着法子的灌卫佳影酒，想把她灌醉，免得她坐在江华身边碍眼。 奈何卫佳影也不是吃素的，酒量居然不错，反倒是程台长被喝得趴在桌子上。 江华喝了不少酒，但是没喝醉，自从有了之前的教训，现在酒桌上有女人的时候，他很少会把自己喝醉。 “王局，程台长喝多了，一会儿还得麻烦你送他回去。” 江华用毛巾擦着手说。 “江董，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把老程丢在大街上的。” 王局身为官场中人，是酒精考验过来的，虽然喝得不比程台长少，但是脑子还清醒。 “卫小姐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江华见这一桌人，只有卫佳影没有司机送，担心她一个人打车不安全，便很有男士风度地说。 “姐夫，还是我送她回去吧，正好顺路。” 甘甜甜喝的是饮料，所以她也是能开车的。 “那行，她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江华把外套搭在臂弯，摇摇晃晃走出包间。 “江董留步，我有句话想对您说。” 卫佳影一看江华走远了，咬牙追了过来。 “卫小姐还有事儿？” 江华疑惑地转过身。 “江董，看得出来，您对这档新节目很上心，程台长虽然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您把节目托给他来办，最后做出来的效果，是否如您的意，谁也说不准，您是个聪明人，知道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会有风险，我不是程台长的人，可以作为一个监督者，来贯彻这档节目，会始终按照您的意志来制作。” 卫佳影一口气说了很多。 但是她知道，今晚这顿饭，她已经和程台长彻底撕破了脸，如果不能得到江华的支持，她以后在台里很难立足。 “有意思，我以为你追过来，是准备色诱我呢。” 江华用饶有兴致地眼神，打量着卫佳影。 刚才吃饭的时候，卫佳影坐在他身边，就一直小动作不断，不过他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不是那种女人勾勾手，就跟着走的愣头小子。 本来以为对方带着酒意追过来，是准备干材烈火一把，哪知道是跑过来跟他讲道理的。 “江董眼光这么高，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不会做自取其辱的事儿，但是江董如果真想做好节目，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卫佳影自嘲一笑，语气诚恳地说。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我会和程台长打招呼，让他不要为难你。” 江华站在车旁笑着说。 他现在依旧还没有确定主持人的人选，不过卫佳影刚才的话，他觉得有道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他相信程台长，但是在电视台，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眼睛。 “谢谢江董。” 卫佳影喜出望外的鞠躬，有了江华这句话，她在电视台的危机，算是暂时度过了。 江华离开后，甘甜甜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卫佳影的肩膀，笑着说：“你挺聪明的，幸好你刚才没勾引他。” “不然呢，你准备给你表姐打小报告？” 卫佳影把手搭在甘甜甜肩上，笑嘻嘻地说。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周末 “不用我打小报告，我姐夫这段时间，才没有心情沾花惹草，你要真死缠着他不放，你就死定了。” 甘甜甜撇了撇嘴说。 她知道江华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想和苏芷柔修复关系，如果卫佳影真的不知死活，哪用她打小报告，江华自己也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切，还闺蜜呢，刚才在饭桌上，老程那么针对我，你也不帮我说话，你这是塑料闺蜜情吧？” 卫佳影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想看你出糗，谁让你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哼。” 甘甜甜傲娇的哼了一声，去停车场取车。 “你这闺蜜有毒吧，亏我上次还在你相亲时，救你于水火。” 卫佳影抬脚去追甘甜甜，结果因为喝了酒，还穿着高跟鞋，差点没摔着。 两人打打闹闹地上了车，相互讽刺着，但是字里行间，依旧能听出年轻女孩之间的友谊。 “说真的，如果不是在那场婚礼偶遇，我都没认出来，幼儿园的小胖墩同桌，居然变成了一位大美女。” 甘甜甜启动车子，用感慨地语气说。 她和卫佳影能成为好朋友，不仅仅因为两人有着共同的朋友，更主要是两人在幼儿园时，就是同学。 “我也没想到，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鼻涕娃，现在成为大集团的高管。” 卫佳影也是颇为感慨。 “谁是鼻涕娃，你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甘甜甜恼羞成怒。 “我也不是小胖墩好不好，你不要胡乱污蔑我。” 卫佳影不甘示弱地反击。 “别吵了，和你聊点正事儿，你真对我姐夫的那个节目有兴趣？” 甘甜甜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有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台里的处境，老台长一退休，我手里的节目资源，成了好多人眼里的香饽饽，今天姓程的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 卫佳影唉声叹气地说。 “我姐夫这人，在工作上对员工要求蛮严格的，你如果想做他的节目，肯定要放弃手里的这档综艺节目，你舍得吗？” 甘甜甜知道卫佳影正在主持的这档恋爱综艺节目，目前收视率不错，不然也不会被程副台长盯上。 “有舍必有得，我觉得你姐夫的这档选秀节目，有成为爆款的潜力，现在入股，肯定不亏。” 卫佳影一咬牙，非常有决断地说。 “既然你心里有了决定，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程副台长不是一直觊觎你手上的恋爱综艺节目么，你可以用你这档节目，从他手里换一些别的资源。” 甘甜甜十分睿智地说。 “他之前可是打着白嫖的主意，不过现在有你姐夫给我撑腰，我倒是有了和他谈交易的资本。” 卫佳影长长撑了个懒腰。 混职场不易，特别是作为一个没背景的女人，在职场上生存更难，她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失眠的毛病。 “你到了。” 甘甜甜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上去坐坐？反正我家也没别人。” 卫佳影按揭了一套小户型，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夜深人静，也会感觉孤独。 “不去了，这是我姐夫的节目策划书，你拿去看看，帮忙把一些细节方面，补充完善。” 甘甜甜拿出一个文件袋，丢给卫佳影。 “谢了，如果我能拿下节目主持人的位置，请你吃大餐。” 卫佳影接过文件袋，晃了晃说。 江华回家时，女儿还没睡，因为明天周末，江双儿比平时可以多看两个小时的电视。 “爸爸，你今天放学，为什么没去接我？” 江双儿有些不高兴地问。 “不好意思，爸爸今天有个应酬，不过明天爸爸可以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公园，还是动物园？” 江华乐呵呵地哄着女儿。 “都不想去，我想去新开的游乐园玩。” 江双儿兴致勃勃地说。 “好，明天去新游乐园玩。” 江华走过来抱起女儿亲了一下。 “一身的酒味，赶紧去洗澡。” 苏芷柔嫌弃地推了江华一把。 “妈妈，你明天也要陪我去游乐园，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江双儿挂在父亲脖子上说。 “看你表现。”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没有把话说死。 第二天，江华把几个饭局都推了，准备好好陪女儿玩一天。 江双儿起来的特别早，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个不停，看起来特别兴奋。 “老婆，把防晒帽带上，今天是个大晴天。” 江华屁颠屁颠地拍着老婆马屁。 “别以为用这点小殷勤，就能打动我。” 苏芷柔接过防晒帽，翻了个白眼。 “这肯定不能够，我知道老婆你是一个有大智慧，坚持原则的人，肯定不会被我的小恩小惠收买。” 江华腆着脸，讪笑着说。 “知道就好。” 苏芷柔瞪了江华一眼，侧过脸时，嘴角却微微翘起。 一家三口下楼时，薛山已经把车停在下面，他今天六点多就起来了，自己把车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江华偷偷对薛山竖起大拇指，他前两天用车带着秦卿跑了不少地方，车里肯定还有她身上的香水味，虽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万一被苏芷柔闻到香水味，又是平地起风波。 “爸爸，周雨若的妈妈醒了吗？” 做上车后，江双儿关心地问。 “对呀，我这两天没去，那孩子和她妈妈怎么样了？” 苏芷柔也把关注的目光，投向江华。 “没醒呢，我让医院那边联系了外省专家会诊，如果还是没办法，那就只能期待奇迹了。” 江华叹了口气。 他虽然有钱，但钱也不是万能的，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她家也没个亲戚过来照顾？” 苏芷柔皱着秀眉问。 “周雨若的外公外婆身体不好，外婆瘫在床上，身边离不开人，外公年纪大了，还需要照顾老伴，在县小学当老师的舅舅，家里条件倒还行，不过人品不行，听说姐姐出事，生怕沾上这个烫手山芋，脸面都不愿意露一下。” 江华摇头感慨人心薄凉。 “怎么还有这种舅舅，太垃圾了。” 苏芷柔义愤填膺地骂。 “爸爸，我不去游乐园了，我们去医院看周雨若吧。” 江双儿有些难过地低着头说。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病痛使人成长 江华牵着女儿，走进病房的时候，周雨若正靠在床上画画。 她胳膊上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脚踝韧带撕裂伤，这个恢复的比较慢，还需要在医院静养。 “江叔叔，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看见江华，表现的很惊喜。 “周雨若，你伤口还痛吗，我来看你了。” 江双儿扑通扑通跑到病床边。 “已经不痛了，谢谢你关心。” 周雨若表现的很有礼貌。 “雨若，给你买了一点水果，你要记得吃，多补充维生素，才能恢复的快。” 苏芷柔提着果篮走进病房，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江叔叔，苏阿姨，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费心了。” 周雨若跟个小大人一样。 “这孩子，真有礼貌，让人心疼。” 苏芷柔轻轻揉了揉周雨若的脑袋，眼眶微微湿润。 “双儿，你陪雨若聊聊这两天学校发生的事情，爸爸出去一会儿。” 江华语气温和地说。 他打算去找医生聊聊，询问一下会诊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走出病房的时候，苏芷柔也跟了出来，想跟他一起听听周雨若母亲的情况。 “太可怜了，和咱们囡囡一样大，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芷柔多愁善感地说。 “会好起来的。” 江华握住妻子的手安慰。 苏芷柔一开始沉浸在伤感中，都没反应过来，等到江华得寸进尺，想要抱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推开江华，瞪了他一眼。 “医生办公室门正好开着，走吧。” 江华小心思被戳破，神色讪讪，立马厚着脸皮转移话题。 “你问下你们公司的法务，像周雨若舅舅这种人，能不能起诉他，太没人性了。” 苏芷柔心里有些小恼火，又没有理由冲丈夫发脾气，只好迁怒周雨若的舅舅。 “都是亲戚，闹到法庭上，就太难看了，没有必要。” 江华虽然也看不起周雨若舅舅那种人，但是觉得这种道德层面的事情，没必要走法律途径解决。 “孩子的亲生父亲在哪，就找不到了吗？” 苏芷柔又问。 “周雨若母亲可能知道一些情况，不过她现在昏迷不醒，我们也没地方问不是？” 江华问过学校老师，他们对周雨若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至于问起周母的娘家人，关于孩子亲生父亲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气呼呼的两个字，死了！ 今天是周末，周雨若母亲的主治医生轮休，办公室只有一个值班医生。 江华询问了一下关于会诊的情况，得知请的专家，要下个星期一，才能赶过来。 探望完周雨若，从医院出来后，江双儿显得闷闷不乐。 “怎么了，我家小公主不高兴呀，爸爸带你去划船好不好？” 江华态度温和地哄着女儿。 “不想去，我长大了要当一名医生。” 江双儿突然开口说。 “为什么想当医生？” 江华好奇地问。 “周雨若说，如果她妈妈醒不过来，她就成了孤儿，如果我是一名厉害的医生，就能帮到她了。” 江双儿一脸认真地回答。 “行，那你从现在起，就好好学习，争取以后成为一名厉害的医生。” 江华笑呵呵地抱起女儿。 在他看来，女儿能早点立下志向是好事儿，有了目标的孩子，才会把心思投入到学习上，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把时间花费在毫无意义的追星上面。 “你丢在茶几上的那些草稿，我给你收进书房了。” 一家三口坐到车内后，苏芷柔对坐在身旁的江华说。 “啊，谢谢啊，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 江华愣了一下，才明白苏芷柔说的是节目策划方案的废稿。 “你想做综艺节目？”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问。 她平时很少过问江华工作上的事儿，不过那些废稿的内容，倒是勾起了她的一些兴趣。 “嗯，做这个节目，主要是为了配合集团下一步的战略发展需要，毕竟互联网时代，企业打广告搞宣传，也要与时俱进。” 江华点了点头说。 “我听甜甜说，你在新工业园拿了一块地？” 苏芷柔虽然很少关注丈夫的事儿，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准备建个直播平台孵化基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留在省城。” 江华没隐瞒集团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深市那边怎么办？” 苏芷柔沉默了一下问。 “那边的集团高管，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就算我不在，也能保证集团正常运营。” 江华对于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不是问这个。” 苏芷柔没好气地侧过脸，瞪着江华。 “啊？” 江华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苏芷柔问的是什么，瞬间沉默下来。 “周雨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没父母的孩子，是多么的可怜。” 苏芷柔轻轻叹了口气。 “楚熙的情况，跟她不一样……” 江华神色讪讪。 他现在摸不透，苏芷柔是在故意试探他，还是在医院受了刺激，有感而发。 这种情况下，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他是惜字如金。 “爸爸，你刚才是在说小喔妹妹吗？” 江双儿耳朵挺尖的，立刻打断了父母的谈话。 “对，小喔挺想你的。” 江华尴尬看了老婆一眼，摸了摸女儿的头说。 “爸爸，你把头低下来，我给你说个小秘密。” 江双儿突然拉了一下江华的衣袖，神神秘秘地说。 “好，囡囡想跟爸爸说什么秘密？” 江华又看了老婆一眼，然后俯下身子，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爸爸，别在妈妈面前说小喔妹妹，她会生气的。” 江双儿凑在爸爸耳边说悄悄话。 “好的好的。” 江华点头如蒜，心里要尴尬死了。 “你们父女俩就别嘀嘀咕咕了，我都听见了。” 苏芷柔面无表情地说。 江双儿俏皮地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刻用手双手捂住小嘴，表示不关自己的事儿。 江华却是如坐针毡，既不能学女儿卖萌，蒙混过关，也不敢看老婆，生怕看到的是一双丢刀子的眼神。 “囡囡，妈妈没你说的那么小气，还有小孩子不要在背后编排家长，很不礼貌。” 苏芷柔嘴上平静说着，一只手却从后面伸过去，手指捏住江华的胳膊，用力一掐。 “嘶……” 江华如被抽筋的小龙虾，身子一弹，脸上仿佛开了个染房，表情五颜六色。 “爸爸，你怎么了？” 江双儿萌萌眨着眼睛问。 “爸爸在感悟人生。” 江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囡囡，下午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留你爸爸在家好好感悟人生。” 苏芷柔眼含讥讽，看了丈夫一眼说。 坐在前面开车的薛山，却恍如老僧入定，专心开车，对车子后面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驾驶机器人。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千人演播厅 周一，江华约了省台，谈选秀节目的事情。 “老板，您看看今天的报纸，有好消息。” 薛山在江华上车后，乐呵呵地把一份早上刚买的报纸递给他。 “什么好消息？” 江华笑了笑，低头向手里的报纸看去。 “股神索罗思折戟香江，宣布彻底退出股市。” “华尔街风云动荡，摩根大利集团股价一夜暴跌。” “双江集团股价反弹，三次涨停再创新高。” 报纸上刊登的都是关于金融方面的新闻，头版头条都是关于股神败北香江的新闻。 “老索很聪明，他知道现在不走，继续抗下去，连养老的钱估计都保不住。” 江华放下报纸，笑着说。 报纸上的新闻，都不能算是第一手消息了，早在前天，何詹泊就专门打电话，向江华做了汇报，说因为摩根大利的资金出了问题，索罗思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已经萌生退意。 对方选在这个时候撤离，江华并不意外。 “老板，索罗思走了，咱们终于不用天天提防被蛇咬一口了。” 薛山非常高兴地说。 他知道江华这段时间，虽然表面轻松，但是内心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差不多每天都要抽时间，跟深市那边开视频会议，提防着索罗思卷土重来。 “是啊，老索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华用幸灾乐祸地语气说。 之前西方财团在暗中搅风搅雨，一手主导了煤炭等一些物资的物价波动，索罗思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跳出来狙击双江集团的股票。 幸好江华留了一手，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未雨绸缪，埋下了一颗暗棋，这次这能在关键时刻反制。 在斩断了索罗思的输血管道后，对方在这个时候宣布认输，也是在江华的意料之中。 “老板，这次摩根和洛克菲勒两家财团元气大伤，咱们终于能清静些日子了。” 薛山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时代在变，以后咱们的主要战场，要放在互联网上面了。” 江华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说。 “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互联网，真有老板说的那么重要？” 薛山憨厚挠了挠头。 他读书不多，对于新事物接受能力较慢，总觉得捣鼓那些虚幻的东西，不如建工厂盖房子来得实在。 “很重要，这次摩根那边吃了瘪，肯定也会改变策略，他们那边有硅谷，在这方面本来就走在前面，咱们也得奋起直追。” 江华眯了下眼睛，语气透着坚定。 电视台那边，一早就知道江华要来，由新上任的关台长，亲自出面接待江华一行人。 “江董莅临，蓬荜生辉呀，您的项目书我看过了，我觉得这个创意非常好。” 关台长热情握住江华的手说。 现在各行各业都在搞改制，他们电视台也不例外，今年省台的财政拨款，比去年少了一半，上面鼓励电视台扩宽思路，独立创收，他这个新接手的台长位置，实在有些烫手。 也是因为这个，对江华这样的大企业家，他是半点都不敢怠慢，一心巴望着靠江华这位财神爷，来度过企业改制的阵痛。 “关台长，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你们的演播厅。” 江华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寒暄上面。 “这个当然可以，江董请跟我来。” 关台长愣了一下，脸上重新堆满笑容，做出邀请手势。 演播厅里，程副台长正指挥者一群工作人员忙碌着，一张脸上挂满油汗。 “赶紧的，江董马上就要过来了，快把那几张旧椅子搬出去。” 他用手娟擦着额头油汗，语气严厉地吩咐。 “你们两个没吃饭吗，赶紧把那两面镜子挪过来，要营造出视觉空间，懂不懂，不能让江董觉得咱们演播厅狭小。” 刚吩咐完前面的搬运工，他又开始指挥起道具员。 江华一行人走进演播厅时，里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程副台长屁颠屁颠迎了过来。 “江董，咱们这个演播厅能够容纳五百人，配备了各种专业的灯光和音响，虽然说不能跟央视的比，但是放眼其他省台，也属于很不错的了。” 关台长用夸耀地语气说。 “是啊是啊，一号演播厅是咱们台里最好的演播厅了。” 程副台长在一旁谄媚附和。 “五百人还是有些小了，最好能扩建成千人演播厅。” 江华站在演播厅的入口，用手摩挲着下巴说。 “这恐怕有些困难，毕竟咱们电视台，就这么大的地方。” 关台长脸上露出难色。 且不说他们电视台现在拿不出扩建资金，就算能够扩建，也没有足够的面积啊。 “可以把墙打通，和隔壁的二号演播厅，合而为一。” 跟在后面当小透明的卫佳影，突然开口说。 “这恐怕不太好，少了一个演播厅，对咱们以后录制节目，会有很大影响。” 程副台长立刻出言反对。 他不是在反对江华，而是在反对卫佳影，现在他和这个女人是竞争关系。 “如果电视台这边场地困难，我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江华打量着演播厅说。 他在心里寻思，是否可以租用体育馆的场地，自己花钱改造一个演播厅。 “没有困难，我支持一号演播厅和二号演播厅合并的方案。” 关台长眉毛一挑，立刻打断了江华话头。 录制节目的事情，台里可以自行协调，但是如果放跑了江华，他们再去哪儿找这样一位财神爷？ “新演播厅的资金方面，我可以提供一部分赞助，不过设计方案，得按照我的想法来。” 江华说出自己的条件。 “这个是当然的，江董想把新节目做成爆款，在这一点上，咱们台里和江董的想法是一致的。” 关台长非常支持地说。 “江董，关于全国分几大赛区进行海选的方案，我做了一些小修改，请您过目。” 卫佳影双手拿着一份节目方案说。 “马屁精，真会抓住机会。” 程副台长警惕地盯着卫佳影，在心里腹诽。 “小卫，看你对新节目挺上心的，我记得你手里还有另外一档综艺节目是吧？” 关台长是空降过来的，对台里的人事关系还没有捋顺。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选定主持人 “关台长，我正准备跟您说这事儿，和您一起来台里的牛师姐资历老，又是名校毕业，主持经验比我更丰富，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主持恋爱类的综艺节目。” 卫佳影满脸堆笑地说。 虽然甘甜甜建议她跟程副台长做交易，但是她思来想去，不甘心向程副台长低头，情愿交好新来的这位关台长。 “哦？听说你那档节目收视率还不错，你舍得放弃？” 关台长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都是为台里服务嘛，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卫佳影就算心里舍不得，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半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行，小卫，江董新节目的事情，还需要你多费费心，毕竟你也是台里的骨干，有着丰富的节目经验。” 关台长投桃报李，拍了拍卫佳影的肩膀，以资鼓励。 “这个小狐狸精！” 程副台长在一旁看得暗自咬牙，却又拿卫佳影没有办法。 “关台长，关于节目冠名的事情，我想先和你们聊聊。” 江华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说。 “江董是想以双江集团冠名？这个没问题，我们台里没意见。” 关台长十分爽快地一挥手。 这档歌手选秀节目江华是主要出资方，对方当然有资格要求冠名。 “不，我打算以白鲸直播冠名。” 江华一开口，站在周围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江董，白鲸直播是一家什么企业？” 关台长愣了好一会儿神，小心翼翼地问。 其他几人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刚才他们已经搜肠刮肚的想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来，白鲸直播是哪里的企业。 “是我准备开的新公司，一家专注于直播和互联网的高新企业。” 江华笑着解释。 他已经安排甘甜甜去跑公司注册的事儿，马上就能定下来。 “高新企业好，现在国家大力扶持高科技企业，江董一看就是干大事业的人。” 关台长没听明白啥是直播，但是并不妨碍他竖起大拇指，大拍江华的马屁。 “卫小姐，你这份策划方案，我刚才粗略看了看，思路不错，下班后有空吗，我有些细节想找你聊聊。” 江华扬了扬手里的策划方案说。 “有空，谢谢江董的肯定！” 卫佳影眉宇间露出喜色。 她现在连手里的当家节目都放弃了，一心就想抱江华的大腿，如果抱大腿失败，她在台里连立足的地方都没了。 “小卫，既然江董找你有正事儿聊，你今天就提前下班吧。” 关台长沉吟了一下说。 他也看出来了，台里的人事关系有些复杂，既然卫佳影第一个主动向他靠拢，他也会千金市马骨，表示出足够的照顾。 “这一老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程副台长看见这一幕，心里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江华在电视台逛了一圈后，留了一个随行的助理，和台里谈演播厅的改造方案，自己坐着薛山的车离开。 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卫佳影，现在就坐在他身边。 “卫小姐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江华感觉车里香味太浓，下意识降下车窗。 “是不是太刺鼻了？” 卫佳影抬起手腕闻了闻，眼中闪过尴尬。 身为一名主持人，她平日里自然是要注重穿着打扮的，这个牌子的香水，她用了很久，大家都说好闻，没想到会引起江华的反感。 “倒不是刺鼻，我对香水有些过敏。” 江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他不是对香水过敏，而是怕家里老婆多想，最近苏芷柔喜怒无常，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老婆大人醋海生波。 “啊，对不起，从明天开始，我不用香水了。” 卫佳影心慌慌，生怕因为香水，影响了她和江华的合作。 “卫小姐，我打算选几位知名歌手做评委，你觉得选谁合适？” 江华心里其实有了人选，他这么说是在考验卫佳影的眼光。 “如果条件允许，可以邀请一位天王级别的歌手，提高节目的人气和关注度，另外全是明星阵容也不行，还要挑两位比较小众，但是有实力的老牌歌手，提升节目的专业度。” 卫佳影一边想一边说。 “不错，你继续说。” 江华点了点头，露出在认真倾听的表情。 “当然，既然是做节目，除了刚才说的这些，我们还需要一位能引起话题的歌手评委，毕竟冲突和矛盾，也能提升节目的关注度。” 卫佳影当过主持人，对综艺节目需要哪些元素，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错，你以后就算不当主持人了，也是一名不错的节目策划。” 江华表示赞许。 “我就是在江董面前班门弄斧而已。” 卫佳影含蓄一笑，双手捏着衣角，表现的谦虚低调。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人，她算是这次选秀节目的种子选手，你可以先跟她接触一下，尽量尝试在她身上，多挖掘一些话题热点。” 江华拍了拍薛山肩膀，吩咐他去闵大胡子的录音棚那边。 “江董这是有意让我来当节目主持？” 卫佳影喜上眉梢。 “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最好挑选一位男搭档，要善于控场和制造气氛的那种。” 江华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小型综艺节目，一个人主持人就能搞定，但是像这种大型选秀的节目，还是两位主持人比较合适，就像是说相声，必须得配个捧哏的。 “咱们台里都是女将，还真没合适的。” 卫佳影愁眉苦脸地说。 省台倒不是没有男主持人，但是段位跟她相当的，不是台风不搭界，就是年龄差距太大，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搭档。 “这个你也不用愁，我会想办法的。” 江华安慰了一句。 录音棚里，秦卿刚完成了上午的训练，坐在休息室喝水。 “小琴，你嗓音条件特别好，但没受过专业训练，这一点在唱高难度的歌曲时，就会体现出来，所以你平时在家休息时，最好也能多抽出一些时间，练练基本功。” 闵大胡子坐在对面，教秦卿怎么唱歌。 “闵老师，秦小姐还要进行形体训练，你不能老是挤占她的私人时间。” 江华请来的美女形体教练，因为闵大胡子老是拖堂，在旁边表示抗议。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优中选优 “呦，二位老师这是怎么了，这刚走进来，怎么就剑拔弩张的？” 江华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正好看见闵大胡子和那位小丁老师，正斗鸡一般的相互瞪眼。 “没有，就是两位老师有一点小分歧，已经解决了。” 秦卿没想到江华会突然过来，赶紧站起身，尴尬笑着解释。 “就是就是，我怎么可能和小丁老师计较呢。” 闵大胡子眼中闪过尴尬，牵强笑着。 他虽然是个快要过气的音乐人，但是因为辉煌过，性格多多少少，有些刚愎自用。 再加上江华许了他艺人总监的头衔，所以在其他几位老师面前，他经常以老买卖，在工作室里人缘比较差，和老师们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丁老师眼中闪过委屈，欲言又止，她是省城本地人，有着专业艺校的学历，是江华请过来给秦卿当形体老师的。 不过因为刚来工作室，闵大胡子有些欺生，经常霸占她的教学时间，刚才起了言语冲突，也是因为她忍无可忍。 “行了，大家都是同事，和睦相处很重要，今天过来是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们。” 江华简单和了一句稀泥后，聊起正事儿。 他话一出口，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我打算办一个大型歌手选秀节目，秦卿你是我看好的种子选手，所以你必须报名参加，并且我对你的期许是前三。” 江华说起自己的安排。 “是省里的比赛吗？” 秦卿表情忐忑地问。 她之前一直在茶楼弹古筝，还没上过什么大型节目，江华这么突然一说，她心里其实蛮紧张的。 “是全国范围的比赛。” 江华看着秦卿的眼睛说。 他办这次歌手选秀节目，也有给秦卿镀金的意思，只有全国范围的比赛，赢了才有含金量。 “全国？不行不行，这个我恐怕赢不了。” 秦卿信心不足地连连摇手。 “不行也得行，离全国范围的正式海选，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月，你要趁着这段时间，抓紧时间练习。” 江华十分霸道地一挥手，表示就这么定了。 “江董这一招高明呀，这是准备通过节目，让秦卿出道？” 闵大胡子竖起大拇指，在一旁拍马屁。 “不是你想的那种捧艺人的节目，我不会搞暗箱操作，所以秦卿想赢，还需要闵老师你多费心。” 江华意味深长地看了闵大胡子一眼。 他的公司从来不养闲人，平时这家伙在工作室耍大牌，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闵大胡子不能展现出应有的实力，这个艺人总监的位置，他估计是坐不稳的。 “咱们自己的节目，对自己的艺人就没有优待？” 闵大胡子有些傻眼了。 他还以为这个节目，是江华为了捧秦卿出道，安排的一场噱头呢。 “我想通过这个节目，选出真正有潜力的好苗子，所以在节目里面，我会杜绝一切暗箱操作。” 江华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 他的野心和抱负，岂是一个过气的音乐人能够理解的，这是他养蛊模式的第二场试炼，如果秦卿不能过关，那未来白鲸直播一姐的位置，也未必就是她。 “江董，如果我输了会怎样？” 秦卿表情怯怯地问。 “输了你会被淘汰，你想给妈妈买大房子，带她去全国各地旅游的梦想，会越来越遥远。” 江华说着残酷的事实。 直播行业赚钱的永远是头部，如果秦卿不能站在金字塔的顶尖，那她的收入，仅仅只够维持她妈妈看病的消耗。 “我会努力的。” 秦卿咬了咬牙说。 她刚刚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在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允许希望被夺走的。 “这位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卫佳影，关于节目的一些细节，你们可以和她沟通。” 江华向工作室的一众人介绍卫佳影。 “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小卫，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们可以愉快合作。” 卫佳影脸上挂着甜美微笑，很有礼貌地鞠躬。 “卫小姐，我等下还有个会，你下午可以留在这边，和大家多交流一下。”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 他等下和深市那边，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和王元炜讨论，白鲸直播搭建的技术问题。 “江董，您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卫佳影十分有眼力地说。 “闵老师，秦卿背后站着的，可是一个专业团队，如果不能赢过那些草根歌手，这会让我怀疑你的专业能力。” 江华在离开之前，给闵大胡子打了一个预防针。 “是是是，我肯定尽力。” 闵大胡子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汗，表情紧张地保证。 从工作室出来，江华让薛山直接开车去公司。 “老板，刚才你谈事儿的时候，赵燕华小姐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找你有事儿。” 薛山坐在车里，瓮声瓮气地说。 江华刚才下车时，手机落在车里，电话是薛山接的。 “她能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华嘀咕了一句，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江华，看新闻了吗，唐家因为非法操控物价，被抓的抓，罚的罚，算是树倒猢狲散了。” 电话接通后，赵燕华语气兴奋地说。 “我和唐家又不熟，他们倒不倒，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华一脸不在乎地说。 唐家和吴家是姻亲，是吴芩芩母亲的娘家，但是和他却八竿子打不着，他才不关心唐家的死活。 “他们之前可是摘了你的桃子，你就不气？” 赵燕华语气狐疑。 在她眼里，江华可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性格有些睚眦必报。 “他们捡的，都是我不要的，再说他们以为捡了个便宜，岂不知怀里抱的，是一个地雷，被炸死也是活该。” 江华撇了撇嘴说。 他和赵抗河关系比较紧密，也了解上层动态，知道国家在大力调整煤炭行业，想要加强行业的控制权，所以当初干倒了姚家，才没有跳出来捡便宜。 哪知道唐家不知死活，以为路边有块大肥肉没人咬，一口咬上去，现在崩了满嘴的牙。 “行，唐家的消息你不感兴趣，欺负你吴妹妹的林厉聪，现在怎么样了，你总想知道吧？” 赵燕华嘻嘻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要乱说，我和吴芩芩就是普通朋友。” 江华皱眉训斥。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选妃？ “得了吧，普通朋友人家对你收养的那几个孩子这么上心，还帮你打理四合院？” 赵燕华在电话里打趣。 “林厉聪现在怎么样了？” 江华不想再和她胡搅蛮缠。 “跑了，被他母亲保释出来，连夜安排送出国了。” 赵燕华一脸晦气地说。 林家不是普通人家，铁了心想要保一个人，是有能力办到的。 “吴家就眼睁睁看他被保释？” 江华眉头紧皱，感觉吴家也太窝囊了。 “唐家倒了，吴家老爷子也受到牵连，现在彻底退了下来，现在家里乱糟糟的，都自顾不暇，哪有还有精力管林厉聪呀。” 赵燕华语气不屑地说。 在她看来，吴家也就靠吴立村撑台面，下面的子孙就没一个成器的，老爷子一退位，吴家就是大厦将倾的局面。 “你和吴芩芩不是闺蜜么，就没帮她一把？” 江华心里也对吴家，说不出的失望。 这就是那种手里抓着一把好牌，却打烂的玩家，撑过了和姚家的争斗，却被姻亲唐家连累，就是可惜了吴芩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林厉聪母亲就是个疯子，靠牺牲家族利益，保全了她儿子，现在他们这一房算是彻底废了，她也被林老太爷从家族除名，这种利益交换，我插不上手。” 赵燕华有些意兴阑珊地说。 “算了，来日方长，你和老任的合作怎么样了？” 江华把林厉聪的事情，抛到脑后。 “挺好的啊，现在公司走上正轨，有专门的职业经理人打理，我轻松多了。” 赵燕华语气轻松地说。 她和华思合作，在国外铺设通讯基站，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她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女企业家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家里长辈嫌弃的女倒爷。 “既然有闲，我弄了个节目，你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来玩玩。” 江华发出邀请。 他准备把京城那一片的海选赛区，交给赵燕华负责，这位大姐有实力有人脉，完全可以压得住京城的一众强龙。 “你还会做节目呢？” 赵燕华语气里透着惊讶。 “瞧不起谁呢，我跟你说，这是一档女性歌手选秀节目，不分职业，无论出身，只要热爱唱歌，都可以参与。” 江华兴致勃勃地介绍。 赵燕华听完之后，久久不语。 “说话呀，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与？” 江华听见手机没声了，还以为信号不好。 “江华，你这是钱太多烧的，在给自己选妃吗？” 过了一会儿，赵燕华在电话另一端语气沉闷地问。 “呸，什么选妃，我这是正经的歌手选秀节目，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 江华被气着了。 他明明是在下一盘大棋，却被误认为目的不纯，真的是冤死他了。 “你放着大好事业不做，偏偏跑去搞什么选秀节目，如果不是贪恋美色，那你图什么？” 赵燕华语气依旧透着怀疑。 在她看来，江华手里可以忙的项目，真的是太多了，不管是哪一项，都比这种无聊的选秀节目有意义。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只能说，这档选秀节目，是我未来布局中的一环，等再过几个月，你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江华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自己的蓝图构想。 他费尽心思搞直播，可不仅仅是为了取代未来的某鱼和某音，以他现在的财力，他想要吃下更多市场红利，要打造一头站在产业链顶端的巨无霸，横跨多元。 “好吧，我会盯着你的，你要是敢玩选妃，得先问过我手中剪刀锋不锋利。” 赵燕华在电话里哼哼了几声威胁。 “你谁呀，你是我什么人，管得宽！” 江华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电话。 本来想拉赵燕华入一股，哪知道还被她误会了，真是扫兴。 江华这边气呼呼的，赵燕华因为被挂断电话，也有些生气，她眼珠子转了转，拿起车钥匙出门。 去车库取了车后，她给吴芩芩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惜一直没人接听。 “搞什么啊，算了，直接去她家里找。” 赵燕华嘀咕了一句，启动车子。 吴家别墅，此时正鸡飞狗跳。 “慈母多败儿，儿子现在成了这个德行，都怪你，你个泼妇，还敢砸东西，放下，你给我放下！” “你好意思说我，你一年到头，能在家里待几天，儿子和女儿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操过什么心？你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我不配，你就配了吗？如果不是受你们唐家牵连，我们吴家会是现在这么个光景？你就是个扫把星，你们全家都是扫把星！” “你太过分了，说我就说我，带上我家人做什么，离婚，我们离婚！” “离就离，早就受够你了！” 客厅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碎瓷片，中年夫妻俩一个站在沙发上，一个站在电视柜旁，正吵得不可开交。 “够了，爸妈，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吴芩芩站在卧室门口，痛苦地抱着头。 自从她爷爷受唐家牵连，提前退休，家里就没有消停过，父母是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家里的茶杯茶具，都已经换了好几套。 “芩芩，我问你，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是跟我，还是跟他？” 吴母脸上挂着泪珠问。 “我谁都不跟，我是个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们能不能理智一点，争吵能够解决问题吗？” 吴芩芩看了眼畏畏缩缩，躲在房间的哥哥，感觉自己人累心更累。 本来哥哥的心理疾病，经过治疗有点起色了，被父母这么一闹，反而更严重了。 “离吧离吧，现在儿子成了这样，我仕途也受你们唐家牵连，绝了更进一步的指望，我现在是万念俱空，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吴父抱着个酒瓶子，一脸醉醺醺地说。 “芩芩，你看看，他还是个男人吗，有没有一点担当？” 吴母眼泪婆娑地向女儿控诉。 “我头疼，出去透口气，你们如果吵累了，就休息一下，家里等我回来再收拾。” 吴芩芩用力撕扯着头发，连鞋都没换，直接穿着拖鞋出门。 “芩芩，你这是怎么了？” 赵燕华刚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就看见吴芩芩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一样的走出来。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吴芩芩参赛 “燕华姐，我想找个地方喝酒。” 吴芩芩一脸疲惫地打开车门，坐到车内说。 “怎么了，你父母又吵架了？” 赵燕华看见吴芩芩现在的样子，可怜她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都要离婚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吵了吧，我也终于能清静了。” 吴芩芩自艾自怨，用自嘲地语气说。 “别想了，走，去我家，姐们儿带你一醉解千愁。” 赵燕华启动车子，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她做生意赚到钱后，就从家族老宅搬出来了，自己买了一套两居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在装修上花了不少心思，还请国外设计师打造了精品酒柜，非常有小资情调。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小区地下车库。 “上楼，前几天朋友刚送了我一瓶名庄佳酿，你有口福了。” 赵燕华打开车门下车，向电梯那边走去。 “燕华姐，好羡慕你能一个人住，清静自在。” 吴芩芩跟在后面，用羡慕地语气说。 她虽然家境不错，但是刚参加工作，收入不高，现在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 现在父母闹离婚，家里天天鸡飞狗跳，她有一种无处容身的感觉。 “其实我这个人，挺害怕孤独的，倒是喜欢一家人住大宅子，不过我们家老爷子太严厉了，每次看见他，我都有种老鼠看见猫的感觉，搬出来住，也是迫不得已。” 赵燕华按了一下电梯，笑了笑说。 她是那种天生爱热闹的性格，于吴芩芩喜欢安静的性格，截然相反。 “有些日子，没去见爷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吴芩芩叹了口气。 她爷爷是个很要强的性格，这次受唐家连累，没能给仕途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估计心里非常不好受。 “吴老还是心太软。” 赵燕华感叹了一句。 如果吴立村当时手段强硬一些，阻止唐家抬高煤价的行为，那现在的结局，肯定会不一样。 “叮！” 电梯门打开，十二楼到了。 吴芩芩收敛心情，走出电梯，观察着周围环境。 “这个小区一梯一户，比较适合你这种喜欢安静的人。” 赵燕华走出电梯，笑着介绍。 “可惜，这边的房价太贵了，我这个小上班族，可买不起。” 吴芩芩用羡慕地语气说。 她在歌舞团每个月工资有限，家里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可能向家里开口要钱买房，对于赵燕华这种已经实现财务自由的独立女性，她只能表示羡慕。 “江华那套四合院，不是交给你在打理吗，那么好的地段，住着多舒适呀，你嫌家里吵，直接搬过去不就得了？” 赵燕华用钥匙打开门，给吴芩芩出主意。 “那怎么行，江哥的房子，我搬过去住，那多不好呀。” 吴芩芩连连摇手拒绝。 “江华才不会计较这些，再说他不是托你照看那几个孩子嘛。” 赵燕华站在玄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欢迎吴芩芩参观自己的新家。 “哇，装修的真精致，花了不少钱吧？” 吴芩芩走进客厅，一脸赞叹地说。 “女人嘛，就是得对自己好一点，住的舒适，才能心情愉悦。” 赵燕华走到酒柜旁，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 “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也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吴芩芩一脸憧憬地说。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实现经济独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先看会电视儿，我去收一份电子邮件。” 赵燕华红酒和酒杯，放在茶几上说。 江华给她发了短信，说把海选赛的流程和相关资料，都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她了，让她明天务必给回复。 “燕华姐，你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吴芩芩一脸舒适地走到沙发上躺下，美美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快乐，全部随这口气呼出去。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微醺地眯起月牙儿眼。 书房里，赵燕华正在浏览江华发过来的电子邮件，看到了附带的节目策划书，她突然对江华的这个选秀节目，起了几分兴趣。 “芩芩，我记得你是专业艺校的本科毕业吧？” 赵燕华在书房里问。 “对呀，我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财务自由。” 吴芩芩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自艾自怨。 她不像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对依靠关系做生意没兴趣，再说吴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就想再沾家族的光，也已经晚了。 “芩芩，江华搞了个选秀节目，我觉得你唱歌挺好听的，又有专业院校背景，搞不好能拿个名次。” 赵燕华把笔记本从书房抱出来，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兴致勃勃地说。 “还是别了吧，江哥知道了，肯定会怪我不务正业。” 吴芩芩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这个选秀节目，奖金挺高的呢，你如果能拿个名次，经济独立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赵燕华指着电脑屏幕里，奖金那一栏的诱人数字说。 “那，我要不要先和江哥打个招呼？” 吴芩芩是那种没什么主见的性格，耳根子比较软。 “京城赛区我负责，不用和他打招呼，我先帮你报个名，就这么说定了。” 赵燕华一挥手，替吴芩芩做了决定。 “我爸最反对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肯定要气死。” 吴芩芩唯唯诺诺，小声嘀咕。 “他们都要离婚了，还有什么资格管你，就是要气他，最好气死他。” 赵燕华挺瞧不上吴父的性格，一辈子就醉心仕途，扎在里面出不来，连老婆孩子都不愿意管。 “燕华姐，你说的有道理！” 吴芩芩逆反心理一上来，决定不顾家人的想法，就是要赌气参加节目。 “放心吧，有姐们儿在，我肯定把你送进复赛，能不能进决赛，就看你运气了。” 赵燕华十分讲义气，大包大揽地说。 “燕华姐，我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咱们干一杯吧。” 吴芩芩突然举起酒杯说。 “祝你一骑绝尘，拿下冠军！” 赵燕华笑呵呵地举杯，跟吴芩芩手中的水晶杯碰了一下。 “谢谢！” “叮！” 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响起。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海选造势 时间一晃而过，被江华命名为《璀璨女生》的歌手选秀节目，目前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在江华不惜重金的造势下，这一档节目可以说是未播先火，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下个星期的海选赛上。 江华这段时间特别忙，几乎每天都是忙到深夜才回家。 现在全国几大主要赛区的城市，已经选定了，参加报名的人数，让江华颇为喜悦。 “闵老师，几个主要赛区的评委，都确定下来了吧？” 江华坐在办公室，拿着手机问。 闵大胡子虽然是个半过气的音乐人，但是在圈子里人脉还是挺广的，评委的事情，江华都是交给他在联络。 “江董，我办事您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闵大胡子在电话里保证。 他现在这个艺人总监，还在试用期，需要办好了这档节目，才能转正。 “秦卿这几天状态怎么样？” 江华比较关心自己种子选手的状态。 “秦小姐状态非常好，如果是参加海选赛，拿第一名几乎是毫无悬念。” 闵大胡子大包大揽地说。 “行，那我就拭目以待。” 江华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没和闵大胡子多啰嗦。 打完电话之后，他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王元炜，关于白鲸直播的平台，做的怎么样了？” 他在电话接通后问。 “现在我们做出了网页版和客户端两种，我一会儿把网页版网址发给您，您可以登录上去看看。” 王元炜在电话里汇报。 “最大容纳在线人数，进行过测试没有？” 江华现在比较关心的，是直播的流畅度如何，会不会出现卡顿情况。 “上次《传奇》攻沙活动，我们利用平台进行了一次直播测试，当时观看直播的人数是三十万，直播流畅度非常稳定。” 王元炜很有信心地说。 《传奇》是江华手里的拳头产品，目前玩家人数突破了三千多万，仅靠这一个游戏，差不多就养活了集团的网络事业部。 攻占沙巴克作为这款游戏的重要活动，受到很多玩家的关注，王元炜正好利用这次活动，对新上线的白鲸直播，进行了一次技术测试，结果非常理想。 “我让你招募游戏区主播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江华停顿了一下问。 现在世面上比较火的游戏，除了射击竞技类的cs，剩下的就是他手里的《传奇》。 他让王元炜物色有天赋的主播，直播《传奇》，想靠着游戏的热度，给直播平台引流，顺便也吸引一些散户玩家，加入《传奇》，这是双赢的事情。 “我谈了两个公会，他们对直播很感兴趣，表示会自己培养专业主播，进驻白鲸直播。” 王元炜汇报着自己这边的进展。 “游戏区的事情要抓紧，另外再专门开辟一个《璀璨女生》专区，对赛况进行全程直播。” 江华自己做的节目，当然拥有独家网络转播权，况且他还是用白鲸直播冠名的，就指望靠着节目的火爆，一炮带红直播平台。 “好，我这边会让同事加班，连夜把专区做出来。” 王元炜的团队，这段时间也在加班加点，他这半个月吃住都在公司，眼眶都熬黑了。 “等熬过这一段，我给大家请功。” 江华用勉励地语气说。 他这个老板还是比较大方的，给员工发奖金一项比较痛快。 “谢谢江董。” 王元炜精神一振。 “差点忘了问，有没有同行盯上咱们的白鲸直播，竞品调查的工作，可不能放松了。” 江华准备挂电话时，突然想起来问。 互联网行业跟风非常严重，他可不希望自己炒热的市场，最后有别人跳出来分一杯羹。 “老板，在直播行业里，咱们可是开派宗师，不是我贬低同行，他们好多估计连玩法都还没搞懂，又怎么可能做出竞品，跟咱们竞争？” 王元炜一下子笑了。 他一开始也不懂什么是直播，江华给他科普了好久，他才搞懂了这个行业的规则和玩法。 现在互联网的同行，看见异军突起的白鲸直播，都还有些懵逼，正在研究分析，这究竟是个什么，有何前景，盈利点又在哪里。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多得是，你还是不能小心大意。” 江华语气严肃地说。 “老板，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这边，就算出现竞品，他们也不可能弄一档综艺节目造势，这次咱们赢定了。” 王元炜信心满满。 “加油！” 江华鼓励了一句后，挂断电话。 工作室里，秦卿正在和闵大胡子，认真商讨参赛歌曲。 “闵老师，我觉得选古风歌曲，比较有优势，我可以自弹自唱。” 秦卿想发挥自己在古筝上面的优势。 “你不能一开始，就爆出底牌，压轴曲目，当然要放在最后，咱们先要观察你的竞争对手，都擅长什么风格。” 闵大胡子在江华面前打了包票，对秦卿比赛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 “抱歉，选歌的事情，能不能先放放，秦小姐一会儿还要去医院，拍一段短片。” 卫佳影敲了敲工作室的门，站在门口说。 江华的这档节目，对于每一位种子选手的家庭背景，都有一段短片介绍，秦卿是江华内定的人选，人设包装，生活短片这些东西，自然要先做起来。 “现在就去吗，我需不需要化妆一下？” 秦卿平时在工作室练歌，都穿的比较随意，素面朝天，也没刻意打扮。 “别，千万别化妆，江董说了，生活短片突出的就是一个真实，介绍的就是真实的你，该怎样就怎样，懂吗？” 卫佳影立刻举手打断。 “真实的我？” 秦卿有些迷茫。 “对，你是一个茶艺师，因为母亲的病情，被生活拖累的疲惫不堪，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才决定参加《璀璨女生》这档节目。” 卫佳影讲述着秦卿的人设。 “这，这似乎有些不符合我的真实情况……” 秦卿表情迟疑，这段人设有些是真的，但有些情况，又跟她现在的情况不符。 “江董也说了，适当的艺术加工，能够提高话题性，加深观众印象。” 卫佳影现在张口闭口就是江华说，把他的话当成圣旨。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妻子的烦恼 围绕《璀璨女生》忙碌起来的，不仅仅只是江华身边的人。 可以说在江华举办这个节目前，国内还从来没有哪一档综艺节目，能够把声势造的这么大。 随着海选日子的不断临近，《璀璨女生》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发酵，就连提着篮子逛菜市场的大妈，闲聊的时候，谈的也是这档选秀节目的事情。 苏芷柔原本是没有关注丈夫，最近在忙活什么的，但是随着节目热度的发酵，她公司的下属，还有合作伙伴，遇见她之后，都会拿节目作为开场白，最后还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她丈夫有头脑，这让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今天，她和平时一样，走进办公室，翻看百货商场上周的财务报表，杜志荣敲了敲门，一脸兴奋地走进来。 “弟妹，咱们之前不是寻思给商场打广告吗，眼下就有一个大好机会。” 杜志荣兴奋又激动地说。 “杜哥，什么事儿，看把你兴奋的，喝口水慢慢说。” 苏芷柔看杜志荣激动的样子，有些好笑。 “江老弟弄的那个《璀璨女生》，现在可是火得一塌糊涂，你知道现在节目的一个广告位，被炒到了多少吗？” 杜志荣端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这我还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我在家里都很少见到他。” 苏芷柔眼中闪过无奈。 她还没考虑好，怎么处理和江华之间的关系，想要彼此间先冷静一下，可偏偏这几天，有人不断在她耳边提起江华。 “弟妹，你这样可不行，咱们百货商场刚起步，正是需要大力宣传的时候，你是江老弟的枕边人，无论如何，得帮咱们商场拿下一个广告位。” 杜志荣着急上火地说。 因为江华实在太忙了，他这几天打江华的电话，都很难打通，人又找不到，迫不得已，只能让苏芷柔去和江华谈广告位的事情。 “咱们做广告，也不一定就得找他吧？” 苏芷柔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才不愿意主动去求江华，那家伙就是个滚刀肉，她主动开口，还不知道那家伙会提什么过分要求。 “你太不关心新闻了，你现在去体育馆那边看看，虽然离正式的海选赛还有几天，但是体育馆已经是人山人海，周边的酒店全部爆满，住的全是来参赛的，还有过来看热闹的，这是多么大的广告受众啊？” 杜志荣着急地用手拍大腿，觉得苏芷柔也太不关心省城的大事儿了。 “这么热闹？” 苏芷柔表情有些诧异。 她不关心《璀璨女生》，自然也不知道省城赛区的海选场地，江华定在了体育馆。 “可不是，全国其他几个赛区也差不多，可以说是盛况空前啊。” 杜志荣一脸的与有荣焉。 这个大的动静，是他的兄弟江华搞出来的，他也跟着感到骄傲。 “他这人吧，就是喜欢折腾。” 苏芷柔心情复杂，用似笑非笑地表情说。 “其他赛区也就罢了，省城赛区的广告位，咱们是一定要拿下来的，这有助于提高咱们的企业形象。” 杜志荣也是百货商场的股东，很希望把这家商场，做成省城第一。 “晚上回家，我跟他聊聊。” 苏芷柔现在也就只有晚上，才能见到江华。 “那就拜托弟妹了。” 杜志荣挤眉弄眼，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顺便把门帮忙关上。 苏芷柔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江华打了个电话过去，和之前一样，又是无人接听状态。 她这几天给江华打过几个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很少有能打通的时候。 江华那边，确实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主要是他身边的环境太吵了。 “老薛，你一会儿给布置场地的说说，那个展示牌再挂高一点，一定要加固好，千万别掉下来砸到人。” 江华被一群人围着，用非常大的声音，对身边的薛山说。 他现在在体育馆，这边正在搞场地布置，砂轮机的切割声，还有电钻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生痛，说话都得靠喊。 “江董，这边灰尘太大了，咱们还是去贵宾室歇歇吧。” 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在江华身后大声说。 他是负责场地租赁的于主任，被市里安排过来，配合协调江华的工作。 “不歇了，马上海选就要开始了，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场地的布置工作做好。” 江华摇了摇手。 他之前也没举办过这么大的活动，怕有思虑不周的地方，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穿着职业套装的甘甜甜，怀中抱着一份文件夹，绕过人群小跑过来。 “甜甜，专家评委都安排好了吗，他们对下榻的酒店，可还满意？” 江华大声询问。 “都安排好了，没问题。” 甘甜甜举起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一整个下午，江华都留在体育馆坐镇指挥，晚上又跟市里的领导，一起吃了顿饭，回家的时候，比较晚了。 “回来了，天气冷了，给你买了一双棉拖鞋，试试合不合脚。” 苏芷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想到给我买拖鞋？” 江华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修罗场之后，苏芷柔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去年那双，整理屋子的时候，给你扔了。” 苏芷柔用平淡地语气说。 江华眼中闪过尴尬，他之前跑去京城躲着不回家，苏芷柔一气之下，丢了他不少东西，那双棉拖鞋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老杜说，让你给他留一块广告位。” 苏芷柔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电视，没看江华。 “百货公司打广告啊，扯上老杜干嘛，你跟我说不一样？” 江华哑然失笑。 “是老杜想要，不是我想要。” 苏芷柔是不会在嘴上认输的，她情愿不要广告位，也不会主动开口求江华。 “老杜想要没有，但是老婆想要，别说一块，整个体育场所有的广告位，全给你都行。” 江华嬉皮笑脸，凑到苏芷柔身边坐下。 “你给我正经一点。” 苏芷柔没好气地瞪了江华一眼。 “咱们不是在谈广告位的事儿吗，这还不正经？” 江华嘻嘻哈哈，依旧没个正形儿。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热度爆了 “我不和你说了，去睡觉了。” 苏芷柔说不过江华，赌气地站起身，向自己卧室走去。 江华拉了一下，没有拉住，神色悻悻地坐在沙发上。 这时，女儿的儿童房打开，江双儿披散着头发，睡眼惺忪，穿着拖鞋走出房间。 “囡囡，你怎么醒了？” 江华还以为刚才说话太大声，把女儿吵醒了。 “我起来上厕所。” 江双儿迷迷糊糊，向洗手间走去。 从洗手间出来时，江双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询问：“爸爸，你真的把周雨若舅舅接来了吗？”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华担心天气凉，女儿在外面站久了会感冒，走过去抱起她，向儿童房走去。 “她舅舅会不会对她不好，打她骂她呀？” 江双儿忧心忡忡地问。 她之前听大人聊天起说起，说周雨若舅舅人品不行，不愿意管她们母女。 “不会，周雨若妈妈已经醒了，正在慢慢康复，医药费也不用她舅舅承担，所以他有什么理由对小雨若不好呢？” 江华把女儿放在儿童床上，并且替她盖好被子。 周雨若母亲终于还是醒了过来，不过因为昏迷太久，中枢神经还没彻底恢复，目前只能坐轮椅，正在进行康复训练。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光靠护工照顾也不行，所以江华做主，把周雨若舅舅接了过来，逼着他照顾自己的亲姐姐和外甥女。 好歹也是亲人，再加上江华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所以周雨若舅舅虽然不是特别情愿，但也没丧心病狂到撒手不管。 “爸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江双儿躺在床上打哈欠，像一只打瞌睡的小猫咪。 “好，爸爸给你讲故事。” 江华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女儿，哄她睡觉。 把女儿哄睡了出来后，江华听见妻子的房间，传来锁门的声音，知道她刚才肯定在女儿房门口偷看了，见他出来，才又赶紧跑回卧室。 他哑然失笑，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但他猜妻子多半就躲在门后。 “广告位的事情，我回头给下面打招呼，你早点休息。” 他隔着房门说了句后，回到沙发上躺下看电视。 一晃到了海选赛正式开启的日子。 白鲸直播安排一批专业主播，分批赶往各大赛区进行在线直播。 这些主播一部分是江华从电视台挖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新闻系的应届毕业生，他们的专业知识，足够撑起几大赛区的直播。 江华的办公室墙面上，悬挂着一块大屏幕，上面以九宫格的画面，显示着几大赛区的直播情况。 办公桌的电脑上，正显示着直播平台的在线人数，这是一条不断上升的曲线。 办公室里除了江华外，还有专门从深市赶过来的王元炜，和他麾下的技术团队。 “江董，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万，势头不错呀。” 王元炜表情激动地说。 “你告诉深市那边的运营部，把后备服务器准备好，随时准备扩充服务器。”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镇定自若地指挥。 “老板，你就放心吧，我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王元炜笑呵呵地说。 “咦，京城赛区的那个直播主持人有些眼熟啊，那不是京大新闻系的那个校花吗，老板你怎么把她都给挖来了？” 一个技术组的小哥哥表情激动地指着大屏幕。 “怎么，你认识她呀？” 江华笑了笑问。 “老板，小张就是京大的，是我亲自招进来的。” 王元炜向江华笑着解释。 “原来还是校友，既然都在白鲸直播工作，说不定以后会有见面机会。” 江华笑容满面地打趣。 他新成立的白鲸直播，虽然是挂靠在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但独立性很强，有很多员工都是从集团的网络事业部转过去的。 “在线人数突破了两百万，注册会员也超过了八十万，正式上线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能拥有这个数据，真是未来可期啊。” 王元炜一直关注着在线人数。 “这个时间点，多数人都还在上班，在线人数远没到高峰，这样，你在晚上的时候，再安排一次重播。” 江华对王元炜吩咐。 因为海选人数实在太多，省台这边也是进行的录播，这会儿他们的节目组，也不知猫在哪儿进行节目录制，这个倒是不用江华操心，他只需要把精力放在白鲸直播上面就行。 说话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京城赛区的海选现场。 “等等，放大京城赛区的屏幕。” 江华语气急促地说。 王元炜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把京城赛区的直播，设置为独占屏幕。 “吴芩芩，她怎么也参加海选了？” 江华一眼就认出屏幕里面的那个女孩儿。 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漏接了好多电话，所以也不知道吴芩芩身上发生的事情，突然看见她出现在海选现场，心里挺意外的。 屏幕的另一端，吴芩芩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心里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话。 赵燕华作为京城赛区的主办方，坐在评委席上，微笑对吴芩芩点头，给她鼓劲加油。 “吴芩芩，加油！” 歌舞团的小姐妹，都知道吴芩芩要参加海选，全都来了现场，给她加油。 “伤风败俗，实在是伤风败俗，是谁允许她参加的，她身为吴家子女，怎么能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 吴父坐在电视前，看见女儿站在台上，气的差点砸了电视。 倒是吴芩芩的哥哥，偷偷躲在门后，看见电视上的妹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加油，妹妹！” “各位评委好，我是十七号选手吴芩芩，是一名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很高兴能有机会，站在这里。” 吴芩芩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不过后面越说越流利。 她的初赛歌曲，是翻唱的一位香江女歌手的老歌，毕竟是专业院校毕业，一开口就压过了前面的那些业余参赛者。 “江董，这是您朋友吗，唱的可以啊，绝对能进复赛。” 王元炜用欣赏地语气说。 “赵燕华在搞什么。” 江华眼睛盯着屏幕，低声喃喃自语。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节目事故 “江董，这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又涨了一百万，咱们白鲸直播这次算是彻底火了。” 看着节节高升的数据，大伙心里都特别高兴。 “你们在这盯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华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 他站在门口的走廊上，拨通赵燕华的电话。 “江大老板，你可是贵人事忙，怎么这个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 手机里传出赵燕华调侃的声音。 “吴芩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参加海选了？” 江华十分不解地问。 在他的认知中，吴芩芩家风严谨，当个舞蹈演员，家里都特别反对，更别提抛头露面，参加这种选秀节目。 “当然是为了奖金，她在歌舞团，一个月才几个工资。” 赵燕华用理所当然地语气回答。 “她家里又不缺钱，等等，别是你又憋着心思，想弄什么大新闻吧？” 江华语气带上了几分狐疑。 “瞧你说的，我还能害芩芩不成，她家现在闹得鸡飞狗跳，她想搬出来住，手里又没钱，迫不得已，才参加你的节目。” “再说，有这么好的苗子加入，也给你节目增加了人气，不是么？” 赵燕华头头是道地说着。 “你心里有数就好，作为主办方，你要多盯着一些，千万别爆出什么负面新闻。” 江华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你也不看看京城是谁的地盘，谁敢跟我过不去，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赵燕华大大咧咧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江华站在走廊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这是良心发现，终于想起我了？” 孙缈缈在电话里轻笑。 “就是问问，你们深市赛区那边怎么样。” 江华神色讪讪。 他有些日子没有联系孙缈缈了，心里挂念小楚熙，可又不敢打电话，就怕被苏芷柔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这次深市赛区的海选，关乎到节目的成败，交给别人他不放心，迫不得已，才在海选赛开始前，主动联系了孙缈缈。 距离他上次打电话，有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想知道深市赛区的情况，才又给孙缈缈打电话。 “我就在现场呢，你女儿也在，要不要和她聊两句？” 孙缈缈语气玩味地问。 她知道江华心里现在肯定左右为难，她就是想逗逗他，主要是江华逃避的态度，让她心里也有些生气。 “现场人肯定多，一定得把孩子看好了。” 江华有些紧张地说。 他刚才听见孙缈缈电话里杂音很大，心里就纳闷呢，现在听说她就在海选现场，立马就理解了。 “怎么，担心我把你女儿弄丢了？” 孙缈缈在电话里调侃。 “那倒不至于，就是关心一下你们俩。” 江华老脸一红，神色悻悻地说。 “得了吧，你那些哄女人的话，还是留着对你老婆说吧，听说你回省城的日子也不短了，还没摆平后院？” 孙缈缈倒不是在乎江华回家，更不是吃醋，就是有些气他这种不联系的逃避态度。 “你又不是不知道，芷柔是那种外柔内刚的性格，哪有这么容易搞定。” 江华叹了口气。 他之前觉得做生意难，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代，但他现在觉得，处理家务事，比做生意更难。 “不和你说了，楚熙想和你聊两句。” 孙缈缈在那边把手机递给女儿。 “江华爸爸！” 电话里传出小楚熙脆生生的声音。 “熙熙真乖，你现在在哪儿呢？” 江华听见小女儿的声音，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家务事让他头痛，但只要能听见女儿的声音，他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一空。 “在和妈妈看演出，这里好热闹，有好多小哥哥小姐姐。” 小楚熙用童稚的声音回答。 “那你可要跟紧妈妈，千万不要乱跑。” 江华从女儿有条理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成长。 想起第一次见到楚熙时，她都还不会说话，趴在妈妈怀里像一只小猫咪，他内心升起无限感慨。 时间是公平的，它不会留下等任何人。 “你就别担心我们的安全了，有工作人员陪着呢。” 孙缈缈在手机旁边说。 “熙熙，等江华爸爸下次来深市，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江华看见甘甜甜站在走廊尽头向他招手，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江华爸爸再见！” 小楚熙声音甜甜地说。 和小女儿通完电话，江华感觉心里舒坦多了，美滋滋地撑了个懒腰。 “江董，华中赛区好像出了点问题。” 王元炜从办公室走出来，语气急促地说。 “怎么了？” 江华快步走进办公室。 “您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场有些混乱。” 王元炜指着直播屏幕说。 直播画面乱哄哄的，直播主持不知道跑哪去了，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中，声音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华中赛区，那边是谁负责？” 江华脑子里面事情太多，一时想不起来，那边的赛区是谁在负责。 “是当地电视台拿下的承办权，还是省台的关台长帮忙引荐的，姐夫您忘了？” 甘甜甜走进来说。 “瞧我这脑子。” 江华一拍额头，立马想起来了。 “这些人在干嘛呢，为什么要往台上扔水果？” 甘甜甜看着乱哄哄的直播场面，秀眉紧皱。 “给负责华中赛区的直播主持人打电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人又跑哪去了。” 江华有些生气地说。 现场只能看到摄像师扛着镜头乱晃，负责解说的直播主持人，却没了影子。 甘甜甜有联系方式，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甘助理，我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呢。”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女主持委屈地声音。 “怎么受伤的，还有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场面失控成这样，为什么没人处理？” 江华一连问了很多问题。 “就是有个女孩，唱的特别差，然后评委却给了高分，然后观众觉得有黑幕，爆发争吵之后，冲突就升级了，我是被飞过来的椅子砸到了腿。” 女主持哭哭啼啼地说。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调查追责 “承办方人呢，为什么没看到他们调节矛盾？” 江华心里十分窝火。 别的几个赛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承办方，都好好的没有出岔子。 唯有华中昌城赛区这边，他手里人手实在不够，再加上关台长的引荐，承办方又是当地电视台，他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没想到事到临头，出了这么大的节目事故。 “江董，节目的承办权，好像被当地电视台转给昌城的一个企业老板了，现场管理十分混乱，出了事情，根本就没人站出来处理。” 女主持在电话里诉苦。 “他们这是在搞什么，拿我消遣吗？” 江华气的拍了桌子。 “江董，我这算不算工伤呀？” 女主持满心委屈，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问。 “你和她谈。” 江华恼火地把手机丢给甘甜甜，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室。 “别愣着呀，赶紧把华中赛区的直播关掉。” 王元炜瞪了身边的几名同事一眼。 “薛山，开车去电视台。” 江华面无表情地走出公司。 他筹备了这么久，本来以为会有一个完美的开局，没想到千算万算，节目还是出了岔子。 省城电视台。 “台长，出事了！” 程副台长着急忙慌，跑进台长办公室。 “节目录制组那边出问题了？” 关台长心里一紧。 因为海选赛的歌手，良莠不齐，电视台这边商量出来的方案是录播，就是播放出来的节目，其实是经过剪辑之后的片段。 然后等复赛的时候，再采用演播厅直播的方式。 “节目组没问题，是华中赛区那边出事了。” 程副台长脸上惶急，心里其实有些幸灾乐祸。 “出什么事了？” 关台长表情茫然地问。 就在这时，江华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走进台长办公室，一开口语气就不客气：“关台长，你给我推荐的什么人，干的什么破事儿？” “江董，有话好好说，消消气。” 程副台长态度谄媚地端茶倒水赔罪。 “昌城电视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节目承办权转给当地企业？” 江华才没心情喝水。 关台长听了江华的话，心里一紧，下意识看了眼程副台长，当初昌城电视台的关系，还是这位程副台长引荐的，只不过出面和江华谈的，却是他这位台长。 “程副台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台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地问。 “关台长，我不知道啊，当初这件事情，我是向您汇报请示过的，而且后续事宜，都是您接洽的呀。” 程副台长满脸无辜。 关台长心里一沉，狠狠瞪了程副台长一眼，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初来乍到，对环境不熟悉，被程副台长这位地头蛇给算计了。 “够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关键是出了事故，该怎么处理。” 江华目光阴沉地扫过两位正副台长。 他当初找省台合作，是因为离得近，而且他的人脉圈子，也都在这边，想结一份香火情。 没想到台里复杂的人事关系，还有争权夺利，居然会影响到他的节目。 “江董，我现在就给那边打电话，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关台长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江华站在办公室，感觉气闷，走过去推开窗户，点燃一根烟。 “喂，老郑，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什么，找何总解决，我当初把承办权交给你，现在出了事情，你让我找什么何总，你玩我呢？” “喂，说话，喂喂！” 关台长打完电话后，一脸气愤，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却是越打心里越气。 “消消气，老关，消消气，事情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程副台长在旁边上蹿下跳，不停搓手，一副着急的不得了的样子。 江华看见这两人就生气，掐灭烟头，阴沉着脸走出去。 “老薛，你打电话问问，昌城那家接了承办权的企业，究竟是什么背景。” 江华对跟在身后的薛山说。 “好的。” 薛山立刻打电话，让人对昌城的那家企业，做背景调查。 “江董，请留步！” 两人走到电视台大门时，卫佳影气喘吁吁地追出来。 “有事？” 江华现在心情不好，连带着看卫佳影也有些不顺眼，感觉省台就没一个能干事儿的人。 “江董，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卫佳影歇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有点眼熟。” 江华皱眉盯着照片中西装革履，很有气度的中年男人说。 他肯定见过这人，但是又不太熟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老板，这不是鸿澜资本的杨总吗，您在香江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薛山在旁边说。 “我怎么有些想不起来了？” 江华还是感觉脑海中的印象，太过模糊。 “这都一年多了，您想起不来也正常，不过你可以问问何总，他对这人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薛山盯着照片说。 他是江华的贴身保镖，会记住每一个跟江华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在这方面，记性要比江华好。 “我打个电话问问。” 江华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子，示意卫佳影去车里谈事。 上了车后，江华给何詹泊打了个电话过去，问：“老何，鸿澜资本的负责人，你有印象吗？” “您问的是杨加森？” 何詹泊语气带着几分诧异。 “他是什么背景？” 江华终于想起来，去年香江酒会上的一些记忆片段。 “他的鸿澜资本运营不畅，刚被一家外资机构收购了，老板，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何詹泊非常费解地问。 “你把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下，在今晚之前，用电子邮件发给我。” 江华用命令地语气说。 打完电话后，他又把目光投向卫佳影，不知道她无缘无故，拿出杨加森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发现程副台长最近，鬼鬼祟祟的，和这个人见面比较频繁。” 卫佳影说着自己的发现。 “华中赛区昌城那边的节目事故，你知道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江华目光平静地看着卫佳影。 “我觉得这不是一次偶然事件，肯定和程副台长最近的异常，有所关联。” 卫佳影想了一下回答。 “这样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在台里，帮我盯紧了姓程的，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江华眼中闪过寒光。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黑红也是红 因为离得太远，华中赛区昌城发生的变故，江华就算想压，也实在压不住。 再加上别有用心的势力，在里面推波助澜，在海选赛的第二天，不少新闻媒体上，就出现了谴责节目有黑幕的声音。 “老板，这是我今天收集到的报纸。” 薛山和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开着洗好的车，等在江华的楼下。 “让你查昌城那家公司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华坐到车里，低头翻看手中的报纸。 不出意外，很多媒体开始质疑《璀璨女生》这个选秀节目的公正性，甚至就连江华的身份，都被这些媒体记者扒了出来，戏称这是年轻的百亿富豪，在给自己选妃。 “查过了，那家公司有着鸿澜资本的背景，他们企业的第二大股东，就是鸿澜资本的杨加森。” 薛山汇报着自己调查来的信息。 “又是杨加森，这个人到底和我有什么仇？” 江华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他和鸿澜资本的这位老总，只是一面之缘，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处心积虑的针对他。 到了公司后，员工都知道江董心情不好，一个个埋头工作，不敢大声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姐夫，这是何总一大早发过来的电子邮件，我打印出来了。” 甘甜甜拿着一份文件夹，走进江华的办公室。 “杨加森的资料？” 江华扬了扬眉，伸手接过文件。 他现在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江华翻看资料的时候，甘甜甜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没想到还是个海龟，在外企投资公司担任过高管，后来回国创业，主要投资高新技术产业，这眼光倒是蛮超前的。” 江华看着资料，喃喃自语。 “我查过了，他之前任职的那家外企，隶属于摩根财团，并且上次鸿澜资本出现资金链断裂风险，也是摩根财团注资，帮他度过了一劫。” 甘甜甜在何詹泊调查的基础上，自己也做了一些补充调查。 “冤家路窄啊。” 江华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杨加森要跟他作对了。 “姐夫，我觉得他这次对我们出手，不仅仅是为了讨好摩根，更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 甘甜甜犹豫了一下说。 “为什么这么说？” 江华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好奇地抬起头。 “我查过了，鸿澜资本一直在追逐互联网的新兴项目，他们最近投资的几家公司，要么是做网络电视，要么就是做在线影院，咱们白鲸直播上线后，肯定会对这些产业，造成冲击。” 甘甜甜说着自己的分析。 “你继续说。” 江华眯着眼睛，用手指敲着桌子。 在智能手机出现之前，大家都是用电脑看视频，看电影，包括他的白鲸直播，面向的也是电脑用户。 虽然看网络电视和看直播的用户，不一定完全重合，但是白鲸直播发展壮大后，会挤压其他同类产品的生存空间，这是肯定的。 “没了，我能想到的，这就是这些。” 甘甜甜无辜地一摊手。 她只是一个小助理，能想到刚才那些，已经是江华努力培养的结果，让她发表出什么更深层次的见解，那就有些难为她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联系一下媒体，就说我要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进行辟谣。” 江华挥了挥手说。 现在各大媒体上，抹黑节目的声音，占据了主流，他肯定不会放任这种现象持续下去，要发动媒体力量进行反击。 甘甜甜匆匆去联系媒体，江华坐在办公室继续思考。 “江董，华中赛区的直播中断后，就一直没有恢复，现在是放弃，还是继续？” 王元炜敲了敲门，走进来问。 他原本是从深市飞过来，向江华汇报工作的，没想到节目出了意外，他现在不得不留在省城，等待江华的后续决策。 “平台在线观看直播的人数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下降？” 江华昨天目光都被华中赛区那边吸引，忽视了其他几个赛区的直播情况。 “可能是受舆论影响，咱们平台的在线人数，增长曲线反而有了小幅度上扬。” 王元炜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高兴，可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黑红也是一种红，可能是骂节目的媒体多了，反而帮江华的节目做了一波反向宣传。 那些原本对直播平台不感兴趣的网民，见报纸媒体都在骂节目有黑幕，反而起了吃瓜的心思，跑来直播平台看热闹，变相提升了直播平台的在线人数。 “这么说起来，我该感谢杨总，免费帮我做了一波广告？” 江华哭笑不得。 虽然现在节目声誉受损，但是知名度反而比以前更高了，这就跟后世的网络炒作一样，热度不够，绯闻来凑。 “江董，现在咱们直播平台的热度，算是起来了，仅靠直播《璀璨女生》，就有些单调了。” 王元炜有些担心地说。 网络上的很多热度，都是昙花一现的，虽然白鲸直播开局不错，但是如果不能留住用户，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等于白做了。 “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游戏直播区那边怎么样了？”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他现在靠着节目热度，给直播平台引流了一波，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就该提上日程了。 “游戏区那边发展了十多个签约主播，不过现在《传奇》的攻沙活动都结束了，热度不能和之前比。” 王元炜说着把江华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登录了白鲸直播的游戏区。 “这也太冷清了。” 江华看着寥寥可数的几个直播窗口，直把脑袋摇。 “没办法，一般人都不会弄这个直播，再说要找到口才好的游戏主播，也没那么容易。” 王元炜愁眉苦脸。 他作为软件开发者，为了体验产品性能，自己就尝试过做主播，有些尴尬的是，他坐在摄像头面前，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次经历让他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主播的。 “当主播不是当明星，你不能把门槛设的太高了，偌大一个游戏区，才十几个主播，真的是太少了，另外，这个界面里，我怎么没有找到成为主播的申请通道？” 江华用鼠标在白鲸直播的网页上乱点。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不带你玩了 “主播不能自己申请，需要我们后台授权。” 王元炜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怎么能行，你立刻通知技术组，在网页界面比较醒目的位置，赶紧弄个普通用户申请主播的通道出来。” 江华算是明白，为什么直播平台这么高的在线人数，主播却寥寥可数的原因了，感情人家压根儿没渠道申请成为主播。 “可是一般人就算申请了，他也不会播呀，到时候内容乱七八糟，岂不是影响咱们平台的口碑？” 王元炜说出自己的担心。 就比如他自己，他坐在摄像头面前，就跟个呆瓜一样，能播个啥？ “大家不会播，你就做一个教程，挂在网站首页，教大家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你也不用担心内容良莠不齐，优秀的主播自然会不断吸引粉丝，不合格的主播也会慢慢被淘汰，这本来就是一个能者上，弱者下的平台。” 江华讲述着白鲸直播的规则。 如果靠平台自己去线下找优秀苗子，然后培训成为签约主播，费时费力不说，效率还低下。 他要做的，是向某音学习，让全民参与进来，参与的人多了，在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下，不用耗费一分钱，平台就会涌现出一大波优秀的主播。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元炜理解了江华的想法。 “另外，你在《璀璨女生》的专栏，再开辟一个生活花絮区，我会邀请那些参加海选的选手入驻，直播参赛过程中，甚至是生活中的一些小花絮。” 江华喊住准备离开的王元炜。 省台的这一波操作，实在是让他心凉，这让他动了抛开省台，自己做这档节目的心思。 现在直播平台的在线人数，每天都在不断增长，他完全可以把这档节目，搬到线上来做，到时候再把转播权，授权给各大卫视，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样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会极大增加，一般的小公司，还真承受不住这种消耗，但是拦不住他财大气粗的江财神。 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拿起手机，给卫佳影打了个电话。 “江董，程副台长今天老老实实待在电视台，哪儿都没去。” 卫佳影还以为江华询问她监视情况的。 “佳影，有没有想过跳出电视台，自己做节目？” 江华笑呵呵，开门见山地说。 “我自己什么资源都没有，怎么做节目？” 卫佳影愣了一下，语气诧异地问。 “我有资源，如果你能从电视台拉一个专业团队出来，我可以考虑把《璀璨女生》交给你来做。” 江华十分豪气地说。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卫佳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只做主持人还是有些可惜了，而且对方在电视台这些年，肯定也积攒了一些人脉，是可以自立门户的。 “您是让我辞职下海？” 卫佳影更惊讶了。 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离开公家单位，自己下海打拼的例子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更希望有个铁饭碗端在手里。 “准确地说，是辞职创业。” 江华笑呵呵地说。 “承蒙江董看得起我，我当然没问题，可是您让我拉个团队出来，这我没办法给您打保票。” 卫佳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是年轻人，有野心也有理想，早就受够了电视台的条条框框，江华拉她创业，算是一下就碰到了她的心坎上。 不过，从电视台挖一个团队出来，这她还真没什么把握。 “别担心，我可以派甘甜甜帮你，我相信只要条件开的好，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江华知道，如果电视台突然大批人员离职，台长和副台长都会担责任，但是他就是故意的，谁让那个姓程的在背后算计他。 至于刚刚空降下来的关台长，会不会被殃及池鱼，他才不考虑那么多，毕竟连一个下属都压不住，还被哄骗的台长，未免有些无能。 “江董，那程副台长那边，还需要盯着吗？” 卫佳影担心自己离职后，就没办法盯着程副台长了。 “不用了，他就是个被利用的过河卒。” 江华现在已经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不需要再盯着程副台长。 卫佳影和江华通完电话后，心里特别兴奋，换了一般人，在省台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突然辞职，肯定舍不得，会患得患失，但她相信江华能给她更广阔的舞台。 想起江华说的，让她带个团队出来，她低着头，手里转动着铅笔，在心里拟订第一批接触的名单。 “演播室的编导老许，听说小儿子病了，缺钱做手术，经常自己在外面接私活儿，可以探探他口风。” “灯光师老王要退休了，台里不打算返聘，他经验丰富，带了不少徒弟，这也是块宝。” “还有台里新来的舞美小张妹妹，经常被程副台长穿小鞋，有几次都看到她躲在厕所哭，多半是愿意跳槽的。” “另外，管道具的徐哥，负责装台的李叔……” 没一会儿的功夫，卫佳影心里就敲定了一张完整的名单，都是电视台里经验丰富，却又被边缘化的群体，或许他们会舍不得编制，但只要条件合适，却是最有可能挖动的人。 “小卫，你是咱们台的大才女，这份讲话稿，你帮我改改。” 程副台长摇摇晃晃，走到卫佳影面前，把一份讲话稿，丢在她面前。 “不了，程副台长，我一会儿还有事。” 卫佳影眼皮都不抬地说。 以前，她还需要顾忌这位副台长的面子，不方便闹得太僵，现在她都准备走了，自然不会再给对方好脸。 “小卫，年轻人要谦虚，别以为关台长欣赏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程副台长脸色有些难看。 “程副台长，你错了，自从上次在办公室，看见你对已婚的王会计搂搂抱抱的那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渣！” 卫佳影提着小坤包站起身，一甩长发，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你……无法无天！” 程副台长被气的脸色铁青。 台里其他人看见程副台长吃瘪，一个个捂嘴偷笑，谁让这家伙平时在台里，就不太得人心呢。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鸡飞蛋打 卫佳影和程副台长的冲突，老关原本也没当回事儿，甚至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他巴不得这两人闹得水火不容，这样他这个空降台长，才能居中调和，玩一手制衡之道。 程副台长吃瘪，他当然很高兴，不过他也有烦心事儿。 因为海选赛事故的原因，关台长和江华原本比较融洽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他最近一直在想办法修补裂痕，可惜给江华打了几次电话约饭局，都被江华婉拒了。 能坐到省电视台的台长，他也是有脾气的人，连续多次被拒后，心里也有些生气，寻思着是不是在节目上卡一手，让江华主动过来找他，然后他再给个台阶，方便讲和。 还没有等他付诸行动，这天早上来到电视台后，一个噩耗传入他耳中，让他仿佛被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卫佳影辞职了，还带走了台里的一批骨干？” 关台长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向他汇报这事儿年轻助理。 这么多人辞职，他这个台长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才出差一天，台里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感觉像是个天方夜谭。 再说，没有他这个台长审批，这些人怎么辞职的？ 他心里有疑问，自然是要问出来。 “是程副台长批的，一开始卫姐说辞职，大家本来以为是气话，不过程副台长却立马让卫姐递书面辞职报告，说只要她敢递，他就敢批，没想到卫姐还真就递了。” 年轻助理讲述着台长不在这一天，台里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卫佳影辞职也就算了，带走的那批人又是怎么回事？” 关台长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卫佳影和程副台长有矛盾，赌气辞职他能理解，不过后面跟着离职的那批台里骨干，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年头，混个编制不容易，好不容易进了电视台，他们就这么不珍惜手里的这份工作？ “批了卫姐的辞职报告后，程副台长可能想杀鸡儆猴，在台里树立威信，就扬言说电视台是他程某人的地盘，谁要是敢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手里的工作过不去，还有哪个像卫佳影一样不开眼的，尽管可以来找他打辞职报告。” 年轻助理学着程副台长嚣张跋扈的神态和语气。 “然后大家就集体辞职了？” 关台长虽然生气程副台长的跋扈，但依旧感觉十分荒缪。 他知道程副台长自从被卫佳影当众揭短后，在台里就十分没脸，想立威找回面子，他能理解，可他一下解聘十几个人，他这个副台长是疯了吗，还想不想干了？ “然后大家为卫姐打抱不平，吵了起来，程副台长也说了些气话，但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就有十几个人也陆陆续续，递交了辞职报告。” 年轻助理也是一脸懵逼，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发展成这样。 “老程这个害人精，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这事儿还是有些不对，你把他喊来，我要亲自问问。” 关台长气的直拍桌子。 就因为口角之争，电视台一下子十几个人集体离职，这也太荒谬了，传到上面领导耳中，他成了什么？搞不好要被停职追责。 当务之急，他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事情发生后，程副台长也慌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或许是去做工作，挽回这些人？” 年轻助理用猜测地语气说。 “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你去把老贾喊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关台长强行稳定住心神说。 这么多人辞职，已经影响到台里的正常工作了，他必须弄清真相。 年轻助理匆匆忙忙跑出去喊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捧着一杯枸杞茶的小老头，笑着敲了敲门，走进来说：“台长，你找我呀？” “老贾，坐，你是咱们台里资历最老的前辈，我有些事情要想问你。” 关台长十分客气。 “台长，你是想问小卫带人集体辞职的事儿？” 老贾喝了口茶，笑呵呵地说。 他是电视台的元老，早就退休了，只不过因为技术过硬，又被返聘了回来，在电视台属于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 “我知道这事儿，程副台长负有很大责任，我肯定会严肃处理他的，不过按常理来讲，不应该呀。” 关台长还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其实吧，就是没有程副台长这么一闹，这些人迟早也会辞职，小卫成立了一家新的传媒公司，自立门户了。” 老贾是电视台的前辈，很多消息都瞒不过他耳朵。 “你说什么？” 关台长感觉今天受到的震惊太多了。 “事情根源，还是出在华中赛区那次节目事故上，关台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江先生那边估计会和咱们台解除合作。” 老贾叹了口气说。 其实，卫佳影也挖过他，不过被他拒绝了，他都这把年纪了，不想再折腾，就想在电视台发挥一下余热，给自己的人生画个圆满的句号。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关台长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 他承认华中赛区那边的事情，他负有失察的责任，可这就是个意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江华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台长，江先生似乎对程副台长怨气很大，你这次算是被殃及池鱼了。” 老贾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呆若木鸡的关台长。 他知道事情的主要责任，不在这位关台长，可作为一台之长，这位关台长上任后，不多花心思搞好工作，光想着玩权术制衡那一套，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冤。 “姓程的这个混蛋，把我害惨了，我饶不了他！” 关台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终于爬到台长这个位置，容易么他，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台长这个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 都怪姓程的王八蛋，他就算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他要和这个家伙同归于尽！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双江传媒 江华这边，并没有在意关台长的感受。 原本他的主要目标，是针对程副台长，其实是给关台长留了一条后路的，他没打算把事情做绝。 但是，甘甜甜调查到的一个情况，让他最终放弃拉这位空降台长一把，任由他自生自灭。 “人心叵测啊，本来，看在你赔罪态度不错的份上，我都打算原谅你了，可惜没想到，你居然准备背后摆我一道。” 江华冷笑一声，靠在老板椅上自言自语。 之前，关台长给他打了个好几个电话，想要约饭局赔罪，虽然他嘴上拒绝了，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松动，打算给这位关台长留一点颜面的，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简单粗暴。 可惜甘甜甜那边发现，关台长居然想把他的节目从黄金档挪出去。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对方故作姿态，想卡他一下，让他主动上门讲和，不过这个行为，还是把江华彻底惹毛了。 于是，就有了卫佳影带领电视台十几名骨干，集体辞职的事情。 “姐夫，那个程副台长又来了，哭着喊着想见你。” 甘甜甜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办公室汇报。 “不见，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居然敢在背后出卖我，这次不让他丢工作滚回家种红薯，未免太显得我也太宽宏大量了一些。”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程副台长是上了他黑名单的，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卑鄙小人，对方现在越惶恐不安，他就越高兴。 “关台长刚才也打了电话过来，你把他拉黑了，他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边。” 甘甜甜眼神有些无奈地说。 电视台出了这么大档子事，两个台长都慌了神，想求着江华把人还回去，好歹先把盖子捂下去，渡过眼前这一劫。 “别理他，这就是个笑面虎，表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 江华也拒绝和关台长沟通。 “卫小姐那边，还等着你安排工作。” 甘甜甜看到江华现在赌气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嗯，你让她进来。” 江华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说。 过了一会儿，卫佳影轻轻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表情忐忑地走进来说：“江董，您找我？” 虽然辞职的时候，她果决且义无反顾，但是到了新环境以后，她难免有些忐忑。 “你现在是双江传媒的总经理，要赶紧把公司框架搭起来，知道吗？” 江华坐在老板椅上，大大咧咧地说。 “江董，既然是做节目，那就要有演播厅，这个靠租用体育馆的场地，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卫佳影小心翼翼地说。 她带着团队从电视台跳槽后，江华直接在自己的大厦物业里面，划拨了一整层楼，给她作为办公场地。 如此财大气租的举动，让她和电视台离职的员工，都安心不少。 可是，既然是要录制节目，那就要有演播厅，之前江华计划是改建省电视台的演播厅，现在双方闹翻了，这个想法自然就作废了，需要另作打算。 “我在市郊有个高尔夫球场，这两年没人运营，生意半死不活的，我准备拿出来改建一下，把演播厅建在那边。” 江华想了一下说。 他很早之前搞得那个高尔夫球场，确实红火过一阵子，不过后来他生意做大了，全国各地到处跑，那个高尔夫球场，就丢给几个股东在管理。 作为二股东的淡军，刚接手的时候，还是蛮上心的，天天泡在那边，所以高尔夫球场生意还过得去，至少是盈利的。 后来，淡军搞了连锁网吧，事情太忙，就逐渐顾不上高尔夫球场那边了，把那边丢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 可惜，淡军的用人眼光不行，挑的那个职业经理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把原本生意还过得去的高尔夫球场，生意慢慢给做死了。 江华查出来后，直接报警，把那位职业经理人送进了监狱，但是高尔夫球场那边，却是有些回天无力。 这一方面有经营上的原因，另一方面跟老城区搬迁，城市商圈南迁，也有很大的关系。 江华产业那么多，也没精力去费心思盘活一个赚不了多少钱的高尔夫球场，就一直闲置在哪里，现在倒是废物利用，派上其他用场了。 “江董，您为什么会想到把高尔夫球场，改建成演播厅？” 卫佳影有些跟不上江华的思路。 “第一，那边风景不错，很适合拍户外短片，第二，现成的地皮，改建成本低，那个游客接待大厅，改造一下，就能当演播厅用。” 江华当初建高尔夫球场，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现在既然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当然要拿出来发挥一下余热。 “江董，您在盘活资产方面，真的是太厉害了！” 卫佳影满眼小星星地拍马屁。 “收起你那套，我要的是能做事的人，把你拍马屁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江华瞪了卫佳影一眼，她演技太浮夸了，这马屁拍的一点都不真诚。 “江董，下午有时间的话，您方不方便带我去高尔夫球场那边看看场地？” 卫佳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之前在电视台工作，经常被老色批上司骚扰，来了江华这边后，瞬间感觉工作舒心太多了。 不说别的，江华年轻有为，长的也不差，就算是个老色批，她也愿意被这样的上司骚扰。 “让甘甜甜带你去吧，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江华现在手里工作一堆，马上要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华中赛区带来的负面影响，还真没时间陪卫佳影到处跑。 “姐夫，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有个突发事件需要你处理。” 甘甜甜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匆匆走进办公室，表情还带着几分愤怒。 “怎么了？” 江华目光平静，抬起头看着甘甜甜。 “这是昌城那边的几家广告赞助商，联名发过来的律师函，说咱们华中赛区的节目事故，严重影响了他们的企业形象，现在不仅要解约，还要找咱们索赔。” 甘甜甜一脸愤怒的说。 “还没完没了了，多大点事儿，至于发律师函么，这里面又是姓杨的在捣鬼？” 江华眼中闪过怒气。 “对方还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很冲，不排除故意找茬的可能。” 甘甜甜义愤填膺。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黑马究竟有多黑 “你查一下，杨加森投资的科技公司，叫什么名字。” 江华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惹怒了。 他就想好好做个节目，招谁惹谁了，居然在背后没完没了的搞事情，真当他是泥捏的么？ “姐夫，你这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甘甜甜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心里也挺憋气的，现在见江华这么问，知道他这是要展开反击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喜欢投资开发网络电视的互联网企业是吧？” 江华记性不错，还记得之前看过的关于杨加森的资料。 “对，他投资的乐逗科技，旗下有一款产品名叫乐逗tv，目前在网吧的装机率不错。” 甘甜甜专门做过市场调查。 “乐逗tv？” 江华眯起眼睛，这个软件他听都没听说过，倒是pptv他有些印象。 不过，现在国内的网络格局，跟前世已经大为不同，因为他的加入，前世颇为知名的互联网企业，有些提前出现，而有些则干脆消失无踪了。 就比如说前世家喻户晓的鹅厂，因为他半路跳出来截胡，现在就没做即时通讯软件，而是跑去和度娘抢饭吃，搞搜索引擎去了。 还有本该过几年才出现的pptv，如今提前问世，现在几乎是各大网吧必备的装机软件。 “听说乐逗科技的老总，和开发pptv的姚总是一个团队的创业伙伴，后来得到鸿澜资本杨加森的投资，才离开团队另起炉灶，现在两家公司是竞争关系。” 甘甜甜身为江华助理，职责就是查缺补漏，这些江华不了解的信息，她都是提前查阅，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 “杨加森给乐逗科技投了多少？” 江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刚创业那会儿，他重生的信息优势，还是十分明显，各种风口，能够一个不落的及时踩上去，算计对手也如鱼得水。 不过这两年国内的经济环境，因为他的参与，改变了太多，前世的经验优势，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就比如这个乐逗科技，他就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对方的发展轨迹，是否能成气候，也拿捏不准。 “天使轮的时候投了5000万，a轮融资开启的时候，又追加1亿5千万，目前占了乐逗科技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是公司大股东。” 甘甜甜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助理后回答。 光靠她一个人，自然不可能查到这么详尽的信息，她虽然是江华秘书，但是自己也配了一个助理团队，这些信息收集的工作，都是团队努力的成果。 “看来，杨加森是把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呀，如果乐逗科技垮了，他的鸿澜资本是不是也要跟着倒闭？” 江华看过鸿澜资本的注册资金，是一家中等规模的投资机构，如果两亿的投资打了水漂，杨加森可以关门回家卖红薯了。 “姐夫，乐逗科技正在进行b轮融资，有不少机构看好网络电视这个新兴行业，有专家预测，如果b轮融资成功，乐逗科技的市值，应该能飙升到三十亿左右。” 甘甜甜神色凝重地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互联网制造财富神话的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放在一年之前，谁听说过乐逗科技？ 一家刚成立不到一年的互联网新公司，就靠着一款产品，就能把估值拉升到三十多亿，说出去谁敢信？ 不过，这也正是互联网时代的魅力，融资上市，一夜暴富，不断出现的财富神话，吸引了不知多少名校毕业的青年俊杰，投身其中。 “甜甜，你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就是收集乐逗科技的所有资料。”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目前鸿澜资本就是个壳子公司，杨加森把所有的赌注，全都压在了乐逗科技上面，所以江华想要以牙还牙，着力点必须放在乐逗科技这家互联网公司上面。 “好，我这就去办。” 甘甜甜干净利落地转身出门。 “江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不咱们下载个乐逗tv的客户端，登上去体验一下？” 王元炜在一旁建议。 “行，让我看看，这匹互联网行业的黑马，究竟有多黑。” 江华让开位置，让王元炜过来下载客户端。 如果不是因为杨加森，他都还没注意到这个乐逗科技，看来他得加强对互联网行业的关注度了，免得以后突然冒出一家互联网巨头企业，他还一脸懵逼。 “咦，江董，乐逗tv也在转播我们的《璀璨女生》。” 王元炜刚打开软件，首页就蹦出了《璀璨女生》的宣传广告。 “几个意思，这是想蹭流量，还是想白嫖节目？这是赤果果的侵权吧，赶紧把公司法务部的人给我叫来。” 江华气的直瞪眼。 他见过无耻的，但是没见面这么不要脸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转播他的节目，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没过多久，公司的法务，满头大汗，匆匆跑了过来。 “江董，情况不妙！” 西装革履的中年法务，手里拿着一份合同，不停用手绢擦着额头冷汗。 “怎么不妙了，现在是我们被侵权了，不妙的该是他们才对。” 江华冷着一张脸说。 “这份华中赛区海选赛的授权合同，是省电视台派人去昌城签的，当时太忙，合同拿回来之后，也没有细看，就直接存档了，我今天才发现，授权出去的不是赛区承办权，而是整个节目的转播权。” 中年法务惶恐不安，满脸紧张地说。 “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吗？” 江华猛地站起身，用看稀奇动物的眼神，看着眼前不断用手绢擦汗的中年法务。 公司开那么高的薪水养他，是让他这样玩忽职守，尸位素餐的吗？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几天孩子生病，我正好请假了，合同是实习的小向代收的。” 中年法务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当时好几个赛区的授权合同，全都要签，事情挤在一起了，再加上孩子病了，他没细看合同，才被对方钻了空子。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贴标签 “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江华没想到，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他公司。 “我们可以告他们合同欺诈，和他们打官司。” 中年法务咬牙切齿。 “这恐怕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吧，官司一打，且不论输赢，他们至少能赚一波免费的热度，正好给他们的乐逗tv做宣传。” 江华冷笑连连。 他不知道这个中年法务，是谁招进公司的，能力平庸不说，还粗心大意，属于典型的公司蛀虫。 “江董，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您开了我吧。” 中年法务面如死灰。 甘甜甜欲言又止，中年法务刚才讲述事情经过时，她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几次张口想问什么，可是看江华脸色十分难看，她又犹豫了。 江华没有说话，脸色冰冷，用森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中年大叔。 对方虽然穿的是公司配发的制式西装，但西装里面的衬衣，却是国际大牌，价格不菲。 还有手上戴着的手表，虽然款式特别低调，但是江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劳力士今年的新款。 一个公司法务，又不是律所合伙人，收入有这么高吗？ “甜甜，你是不是有话说？” 江华一侧脸，注意到甘甜甜的表情。 “我心里有个疑惑，按公司流程，所有的合同必须由我秘书办过目，我经手的授权合同，每一份都仔细看过，并没有任何问题。” 甘甜甜盯着中年法务，一字一句地说。 “甘秘书，抱歉，这份合同是实习生代收的，并没有交给秘书办。” 中年法务苦笑着解释。 “不对。” 甘甜甜摇了摇头，语气缓缓地说。 “是不对，虽然你的演技很好，我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这份授权合同，出现的太蹊跷了，蹊跷到不合情理。” 江华眼神紧盯着中年法务。 “江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法务表情明显紧张起来。 “甘秘书，立刻安排人去查他名下所有银行账户，还有他这几天见了什么人。” 江华语气果决地说。 虽然中年法务，一直解释这次事情，是他玩忽职守造成的，也愿意承担责任离职，但是江华不相信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法务，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董，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中年法务梗着脖子，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肯定会调查的，对了，他老婆的银行账户，也要一起调查，看看有没有大笔资金流入。” 江华冷哼一声说。 自从电视台那边出事后，他对杨加森的做事风格，也算有所了解，这个家伙喜欢收买内部人员，搞一些不能见光的鬼蜮伎俩。 这次的合同事件，让江华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中年法务听到江华说要查他老婆账户，脸色变了几变，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给了你多少钱？” 江华语气平静地问。 “五百万，我儿子是真生病了，需要这笔钱。” 中年法务满脸后悔，声音颤抖地回答。 “所以，并不是甘秘书没有看到合同，而是你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江华很信任甘甜甜的能力，什么合同没递交到秘书处，他才不信。 “是的，我趁甘秘书不在，偷偷去秘书处盖的公章。” 中年法务被揭穿后，彻底老实了，有问必答。 字是他仿造签的，公章是他偷偷盖的，什么工作疏忽，完全都是他掩盖责任的借口。 “你是学法律的，知不知道伪造合同，还收受巨额贿赂，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江华冷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江董，我就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求求你原谅我，我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授权合同是我伪造的。” 中年法务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江华放他一马。 “晚了，我最恨的就是叛徒！” 江华挥了挥手，让保安把这人带出去。 “姐夫，对不起，是我工作疏忽，才让他钻了空子。” 甘甜甜神色悻悻地道歉。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跟你没关系，看来我这次遇到对手了。” 江华眯眼靠在老板椅上。 只是一面之缘，他都忘记杨加森长什么样子了，但就是这位被他遗忘的人，连续好几次，让他吃了暗亏。 “他就是个耍弄阴谋的卑鄙小人，根本不配当姐夫你的对手。” 甘甜甜很不服气地说。 在她看来，杨加森几次出手，都在躲在背后暗搓搓地搞阴谋，连面都不敢露，有什么资格被江华称为对手？ “他每次都能恰到好处，打在我的痛点上，这就是本事，所以，不要因为他躲在暗中没露面，就小瞧了他。” 江华现在终于开始正视起杨加森。 对方一次算计成功，可以归为侥幸，推脱是自己这一方没有防备。 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能算计成功，这就不能用侥幸来解释了，这是一个卑鄙无耻，且十分危险的对手。 “姐夫，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甘甜甜有些乱了方寸。 “你回头联系一下淡军，让他旗下所有的连锁网吧，联合发布一则声明，就说乐逗tv是流氓软件，窃取私人隐私，现在全网吧所有电脑，集体卸载乐逗tv。” 江华眼神冰冷地说。 要说比下限，他江华从来只会比别人更低，如果杨加森把他当成一个道德君子，认为可以用阴谋玩死他，那就大错特错。 “啊？” 甘甜甜愣住了。 她和淡军也是老相识了，知道他现在连锁网吧规模做的特别大，现在加盟的网吧，遍及全国几十个城市，旗下所有网吧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多家，占据了网吧行业的半壁江山。 这一则声明一发出来，对乐逗tv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就这么定了，不服他可以打官司，这种扯皮官司，我奉陪到底。” 江华态度蛮横而霸气。 他才懒得和杨加森玩什么商战，对方老是在背后暗戳戳地搞阴谋，还真就以为泼脏水，只是他杨加森一家的专利？ “淡军哥肯定不怕打官司的，就算对方赢了官司，也输了时间，互联网行业日新月异，慢一步都要输，更何况是被拖进这种旷日持久的扯皮官司。” 甘甜甜感觉江华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一下子就打在了对方的七寸上。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惶惶不安 在家用电脑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的年代，网吧的话语权，是毋庸置疑的。 甚至很多新网游上线，第一件事就是派出宣传专员，走进各大城市的每一家网吧，把自己游戏的海报，贴在网吧最显眼的墙上，各种充值优惠活动，也是通过网吧的渠道来开展。 淡军旗下的一千多家连锁网吧，联合发表声明，宣布乐逗tv是流氓软件，列入黑名单，并集体卸载，在互联网行业带来的轰动效应，是不言而喻的。 就仿佛平静的湖面，被砸进了一块大石头，渐起了三尺多高的浪花。 乐逗科技的创始人安明远，仿佛被呼啸而来的狼牙棒，打中了脑壳，眼冒金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愤怒地拍着办公桌咆哮。 眼看着b轮融资谈的顺利，乐逗科技即将迎来飞跃式的发展，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这种大岔子？ “我听说，好像是杨总那边得罪人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要不您亲自问问杨总？” 瑟瑟发抖的市场部总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后，小心翼翼地回答。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亲自联系了淡军，想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软件，为什么突然被打上了流氓软件的标签。 哪知道淡军那边，不冷不热，丢下一句话，说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再联系时，对方的手机就死活打不通了，这可把他急坏了，耗费了不少人情，托了不少关系，才终于打听出一些眉目，感情事情的根源，出在公司的大股东杨加森身上。 “我杨哥得罪人了？” 安明远有些不相信。 在他心里，杨加森是一个有大魄力，并且做事八面玲珑的人，如果不是当初他慧眼识英才，并且大力支持，也不会有现在的乐逗科技。 在果实即将成熟的时候，他不相信他英明智慧的杨哥，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安总，淡老板那边对咱们很敌视，并且拒绝沟通，您还是赶紧联系杨总，商量一下对策吧。” 市场部总监愁眉苦脸地说。 安明远皱眉思索了一下，给杨加森打了个电话过去。 “安老弟，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要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杨加森也被江华这恍如天外飞仙的一剑，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来，他躲在暗中搞阴谋，不断的算计江华，正乐哉悠哉，颇有诸葛亮运筹帷幄，笑看樯橹飞灰湮灭的心态。 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江华正面找他谈话，他该如何拿捏高姿态，让江华低头认输，心甘情愿分他一块蛋糕。 哪知道江华鸟都不鸟他，直接把乐逗tv打成了流氓软件。 天地良心，乐逗tv就是个网络电视软件，为了提高用户体验，他们甚至都没有植入广告，如此绿色纯净的软件，哪里流氓了？ 他觉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指鹿为马的江华，才是个大流氓。 可惜，他说没用，话语权掌握在人家手里，那一千多家网吧的声明，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早知道江华手里，还握着这样的资源，他也不敢用这种手段，对付江华呀。 “杨哥，咱们得赶紧采取措施，b轮融资的几位投资人，还等着我给答复呢，现在这件事情很严重，大家都在观望，一旦咱们应对不当，之前的努力，可能都要打水漂。” 安明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惜杨加森正神游物外，没有听见。 “喂，杨哥，你还在不在，说话呀，怎么不说话？” 安明远见电话那边，安静了半天，还以为信号不好，突然断线了呢。 “啊，在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杨加森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安明远刚才说什么。 “杨哥，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请律师打官司，和淡军硬刚到底，第二，就是和那边谈判，让对方澄清对咱们软件的污蔑。” 安明远总觉得他这位杨哥，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 “打官司吧，我们用法律武器，讨回自己的公道。” 杨加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和江华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龌蹉，想让对方原谅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他来说，选择只有一个。 “但是，打官司太耗时间，咱们等不起呀。” 安明远忧心忡忡。 就算他们能等，但是那些投资人也不会等，现在互联网行业机会这么多，人家不会死守着乐逗科技不放，如果一个星期之内，还没有结果，他们的b轮融资，就算彻底吹了。 “资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把公司做好就行。” 杨加森现在同样是心急如焚。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他是乐逗科技背后的金主，是安明远心里的财神爷，如果他慌了，那公司人心就散了。 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那杨哥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安明远内心忐忑，半信半疑。 终究，杨加森这一年里，不断成功，智慧果决的印象，给了他莫大信心，既然杨哥说资金问题他能解决，那b轮融资的事情，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打完电话后，杨加森坐在屋子里抽烟，这是他在省城租的一栋别墅，租金不菲。 他这人很讲究派头，哪怕出门在外，该有的排场，那是一点都不愿意将就的，别墅车库还停着一辆宾利，车不是租的，是他自己买的。 刚才和安明远通电话时，他信心十足，但是打完电话后，他心里却没底了。 乐逗科技这么着急开启b轮融资，是资金链方面出现了问题，公司账面上的钱，不够烧了。 互联网固然是一个诞生财富神话的地方，但也是烧钱如纸，非常讲究资本运作的行业。 那些一夜暴富的互联网企业，每一家背后，都站着至少一位金主爸爸，有专业的资本机构，在背后操持。 他是乐逗科技背后的金主，可他这位金主爸爸，含金量有些不足，手里资金，不足以让乐逗科技撑到上市。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肉食动物 穷寇莫追，这话对江华来说，并不适用，他信奉的是痛打落水狗。 把乐逗tv贴上流氓软件的标签后，他并没有坐下来看好戏，而是准备趁他病要他命。 “甜甜，乐逗科技b轮融资的几个投资人，你都查到他们的背景资料了吗？” 清晨，江华来到公司之后，把甘甜甜喊进自己的办公室。 “都查到了，分别是两家外企投资公司，还有两家内地的投资机构。” 甘甜甜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江华的桌上。 江华一直比较注重商业情报方面的工作，所以公司在这方面，效率一直都比较高。 “外企跟咱们挨不着边，我也管不着，不过这家银狐资本，是不是之前跟咱们有过合作？” 江华翻了翻文件夹里面的资料，抽出一张资料信息表，单独放在办公桌上。 “咱们在琼州的旅游地产项目，就是跟银狐资本合作的。” 甘甜甜身为江华的大管家，对集团的资产结构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琼州的旅游地产，江华当初直接指定孙缈缈负责管理，不过她不插手具体事物，只是负责监督。 下面的项目分别由几位合作股东，各自独立负责推进，如今运转良好，不需要江华操什么心。 银狐资本是后来加入的，主要是因为摊子铺大了以后，为了良性发展，需要引入一些新鲜血液加入。 江华虽然跟银狐资本，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是也知道对方和他，是有着共同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关系。 “查一下银狐资本是谁在负责乐逗科技的项目，我约对方喝个茶。” 江华靠在椅子上，用懒洋洋地语气说。 “姐夫，你这是准备彻底搅黄乐逗科技的b轮融资？” 甘甜甜用试探地语气问。 “老淡的联合声明一发出，乐逗科技的b轮融资本来就黄了，还需要我搅和什么，我是打算给乐逗科技雪中送炭。” 江华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昨天晚上，他自己用电脑登录乐逗tv体验了一下，还别说，不管从哪方面讲，体验都还不错，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跃成为黑马，在同类竞品里面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江华手里已经有了白鲸直播，按说没有必要，再跑去网络电视的行业里面插一脚。 但是他也深知，任何一家互联网企业，发展到了后面，都需要横向多元化发展。 就比如鹅厂，一开始就是搞聊天软件的，但是后来，人家不仅踏进游戏领域，还搞起了小鹅视频，甚至还有小鹅直播，只要是互联网里赚钱的行业，就没有不涉足的。 江华现在是在一心一意做直播，和网络电视暂时没什么冲突，但是以后企业做起来了，就算他不去争，别人也会跑过来抢，杨加森就是前车之鉴，他这才刚展露苗头，就被这家伙盯上了，想要分一杯羹。 既然别人都准备从他碗里抢食，江华也懒得讲客气了，天与不取必受其咎，那个乐逗tv他感觉还不错，如果好好做，未必没有前景，所以他就不客气笑纳了。 银狐资本负责跟乐逗科技谈判的叫穆凯，他和银狐资本的创始人穆泽是亲兄弟。 突然接到江华的邀请，他脑子有些懵，虽然银狐资本跟琼州旅游地产是合作关系，但他们兄弟打交道的，一直是当地公司的几位老总，跟江华并没有见过面。 不过，能得江华相邀，他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江华在投资圈子里，就是一个传奇，只要是他涉足的项目，就很少有亏损的，而且回报利益都很丰厚。 他当天下午，就坐着飞机，来了省城。 江华跟穆凯见面的地方，是一家茶楼，他非常喜欢在茶楼谈事情，安静雅致。 “江董，久闻大名，你可是比我想象的要年轻。” 穆凯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但身材保持的不错，没有啤酒肚，肩膀也很宽，一看就经常搞锻炼。 “穆总，都说投资人的时间，就是金钱，我就不绕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吧，我想收购乐逗科技，希望你来给我当这个中间人。” 江华跳过寒暄，直接谈起正事儿。 “江董也看上了乐逗科技？” 穆凯一愣，这位江董的谈话方式，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他喜欢这种简单明了的说话风格，不用猜来猜去，耗费脑细胞。 “现在乐逗科技爆出这么大的负面消息，其他几位投资人，肯定都打起了退堂鼓，正是我们压价的好时候。” 江华喝了口茶，眯着眼睛说。 “可是据我所知，乐逗科技的杨加森正在接触摩根大利财团，想要寻求资金上的支援，他未必愿意在这个时候，卖掉乐逗科技。” 穆凯沉吟了一下说。 现在的乐逗科技，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江华想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摘桃子，他觉得时机有些不成熟。 “穆总放心，乐逗科技的负面新闻，才刚刚开始，我会让杨加森意识到，这就是个无底洞，他不管有多少钱，填进来都不够。” 江华语气冷酷地说。 他当然知道，杨加森跟摩根那边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过摩根前段时间，被他折腾的够呛，现在都自顾不暇，能给杨加森的支持也有限。 “那江董需要我做什么？” 穆凯发现这个人虽然年轻，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他。 “穆总和乐逗科技那边，接触的比较多，我希望穆总在乐逗科技濒临倒闭的时候，站出来用白菜价，买下这家公司。” 江华不疾不徐地说。 他想要收购乐逗科技，自己出面不太合适，毕竟和对方的梁子在那，如果是他出面收购，估计对方情愿公司倒闭，也不会卖给他。 穆凯就不同了，好歹之前跟那边接洽过几次，有一份香火情在，他出面买下乐逗科技，阻力会小很多。 “这点小忙，倒是举手之闹，我这边没问题。” 穆凯原本就存了交好江华的心思，自然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穆总是投资人，什么时候出手，肯定不用我多交代，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江华小呵呵呵地伸出手。 “我静候佳音。” 穆凯微笑伸出手，与江华紧紧握在一起。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姑苏湖畔 送走了穆凯，江华神清气爽地撑了个懒腰。 “老板，你真的准备收购乐逗公司？” 薛山作为江华的保镖，虽然很少参与江华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偶尔还是会和他聊几句。 毕竟，每个人都在成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江华这么长时间，他对商业上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 “怎么说呢，这就像是打仗一样，有些阵地，你自己可以不占领，但是一旦别人占领了，你会感觉很难受，互联网行业跟传统行业，还是有区别的，不仅节奏更快，也更残酷。” 江华没法向薛山解释，一家互联网企业发展到后期，如果不能突破瓶颈创新，那就只有靠跟同行内卷，来维持利润。 这就像是奇艺、小鹅还有哔哩，原本都有各自的主营产业，跟某鱼某音压根不在同一赛道，最后却一窝蜂都跑去搞直播一样。 他现在白鲸直播刚上线，并且在资源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当然不怕任何同行跑过来内卷。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其他的互联网企业也会成长，他如果不未雨绸缪，那些逐渐强壮的狼群，依旧会蜂拥过来，跟他抢肉吃。 所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趁着他现在兵强马壮，能多卷死一个潜在对手，就是一个。 薛山憨头憨脑，不懂江华心里的算计，挠了挠头，略过刚才的话题，说：“老板，你刚才谈事的时候，白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她那边进展顺利，让你尽快把办学的地皮审批下来。” 现在江华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帮江华接一些不重要的电话，免得打扰江华谈事。 “这个我会和市里去谈，她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江华对女儿现在的教学环境很失望，一直在筹备建个高师资的私立小学，这些筹备工作都是白雅在做。 “这个倒是没说，主要是我也忘了问。” 薛山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 他只是帮江华代接电话，当然不好问东问西，聊完正事儿后，就直接挂了。 “算了，老杨在那边，我和他打过招呼，他答应了帮忙照顾白雅。” 江华嘴里的老杨，自然是杨学斌。 虽然和这位忘年交，有些日子没见了，但是双方隔三差五，还是会电话联系，聊一聊当前的经济形势。 杨学斌因为政绩斐然，又往上走了一步，现在调到了苏省，担任封疆大吏去了。 白雅这次出差的地方，也是在苏省，所以江华买了一些土特产，委托白雅替他转交给杨学斌，也算是问候一下许久未见的老友。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江华担心白雅一个人去那边，人生地不熟，谈合作时受欺负，也有委托老杨，在方便的时候，替他照拂一下白雅的意思。 姑苏湖畔，座落着一套江南风格的小庭院。 庭院门口，停着一排豪车，只看那一长串6和一长串8收尾的车牌，就知道出入此间庭院的人，非富即贵。 其实，这是一家不对外开放，会员制的高档会所。 有别于其他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的会所，这家会所的会员卡，并不是花钱就能办理的，采取的是邀请制，也就是说新会员想办卡，必须得到一名老会员的引荐。 正是因为严格的办卡制度，这家会所的每一个会员，都是社会精英，有着不凡的身份背景。 “马总，好久不见，这次过来是参加互联网行业峰会？” 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士，笑盈盈地举着装有红酒的水晶杯，对刚走进会所的男人打招呼。 “郝总，比起上次见面，你是越发的神采飞扬了，你们东霆娱乐代理的几款网游，最近是火爆的一塌糊涂呀。” 马立言从旁边走过的侍者端的托盘上，取了一杯红酒，对西装男遥遥致意。 “我那都是小打小闹，跟马总这样的行业精英没办法比。” 郝聚东自嘲一笑。 他从思密达那边代理的几款网游，目前确实比较火，但是跟市面上最火爆的网游《传奇》一比，却又有些相形见拙。 “我算什么行业精英，也不怕郝总笑话，我这次来姑苏是拉投资的，如果融不到资金，我公司恐怕撑不到明年。” 马立言自嘲一笑。 时运不济，他觉得这个词就是对他最好的写照。 他和他的小团队，本来是做聊天软件的，住着地下室，啃着泡面，好不容易把软件的雏形，开发出来了。 就等着找个金主爸爸，开山立柜，招一批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冲进互联网的大浪潮里面，拼杀一番。 哪知道江华开发的飞讯语聊横空出世，直接把他们小团队经历了一百多个日夜，呕心沥血开发的出来聊天软件，卷的渣都不剩。 创业失败，大家都非常灰心丧气，手头拮据的他，都准备出去打工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一位在硅谷外企上班的师兄，给他发来一封越洋电子邮件。 师兄接了个小项目，手里人手不够，邀请他一起开发一款爬虫程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触到了搜索引擎，并且知道师兄上班的公司，是国外最大的搜索引擎公司谷格。 在了解到谷格公司短短两年，估值就突破两亿美元之后，马立言的心又激动起来了。 目前国内还没有自己的搜索引擎，这是一片很大的蓝海，等着他征服。 于是，因为上次创业失败，而分崩离析的小团队，又被他召集起来，他卷起了衣袖，开始进军搜索引擎行业。 这一次创业，他成功了，事实证明他选择的这条路没有错，他的小鹅搜索刚上线，就获得了几家风投公司的关注。 在经过天使轮和a轮的融资后，他和他的小伙伴，搬出了阴暗狭小的地下室，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写字楼，他一跃成为互联网行业的新贵。 不过成功的喜悦，马立言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家突然跳出来的企业，让他感受到了危机，甚至有种命运重演的错觉。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恰似故人来 老天爷似乎跟马立言有仇，就没想着让他一帆风顺。 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一款名为佰度的搜索引擎，横空出世，一下就压过了他的风头。 撞车了，他开发的项目，再次和别人撞车！ 佰度搜索来势汹汹，据说刚上线就得到了神秘资本机构的海量注资，马立言一下子被打懵了。 经过调查后，他才愕然发现，佰度的创始人，居然是他师兄的一位朋友，师兄当初弄的那个项目，就是帮他朋友做的。 马立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感觉命运女神和他有仇，否则为什么每次他看好的项目，都有人跳出来和他争？ 唯一庆幸的是，相比上次被江华卷的连渣都不剩，这次他好歹站稳了脚跟，他的小鹅搜索和佰度勉强算是站在同一起跑线，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马总，马总？” 郝聚东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端着酒杯，呆呆目视前方的马立言。 对方和他打完招呼后，就一直盯着前面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愣愣走神。 他在心里寻思，难道这位马总看上了那位风姿卓越的旗袍女子？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你在说什么？” 马立言刚才因为融资的烦心事走神，没注意到郝聚东说了什么。 “马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懂我都懂，不过那个女人，你最好还是别招惹。” 郝聚东看了眼在大厅前方，跟几位成功男士谈笑风生的旗袍女子，侧过脸对马立言意味深长地说。 “我惹谁了，你在说什么？” 马立言被对方说的一脸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郝聚东在说什么。 “你别说，你刚才不是在看那位旗袍佳人。” 郝聚东用似笑非笑地表情说。 “谁？” 马立言定了定神，向前方看去，愣了几秒，眼中闪过惊艳的感觉。 “哈哈，演不下去了吧，一个人的眼神，可不会骗人。” 郝聚东用拳头捶了马立言一下，一副小样儿你就别装了的表情。 “这位女士是谁，好像有些眼生。” 马立言一瞬不瞬，盯着前方谈笑风生的佳人。 他就没见过这么有韵味的女子，对方的一瞥一笑，都充满江南水乡女子的风情，那做工精致的旗袍，把对方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你当然眼生，人家就不是咱们互联网圈子的人，白女士是做教育产业的，这次来姑苏，是和当地的几家私立名校谈合作的。” 郝聚东卖弄着自己了解来的信息。 “原来是做教育的，难怪这么有气质，这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马立言用赞叹地语气说。 这种知性优雅，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人。 “别打她主意，这女人背景深着呢，是省里那位的秘书，开车送她来的会所，这可是不少人亲眼所见。” 郝聚东神神秘秘，比划了一个手势，往上指了指，表示旗袍佳人跟省里大佬关系不浅。 被两人谈论的旗袍佳人，正是白雅，她这次来姑苏，也是因为江华动了建私立小学的心思，她是过来取经学习经验的。 她现在交谈的对象，也是一位互联网行业的大佬，这两年互联网行业蓬勃发展，涌现了不少新贵，相比传统行业的老总，他们更加年轻，一个个谈吐幽默，风度翩翩。 站在白雅对面的这位男士，就是一位穿着非常体面的绅士，而且从他看白雅的目光，就能看出来，他对白雅充满了好感。 刚才的交谈中，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炫耀了一把自己的身价，然后多次暗示白雅，他目前单身，并没有结婚，心仪的择偶目标，就是白雅这样事业有成，经济独立的年轻女性。 “杨总，我一会儿还约了汉光附小的王校长，就先走一步。” 白雅虽然心里不耐烦，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半分，依旧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 她来会所是为了见一位校董，可惜她来晚了一步，对方刚刚离开。 她本来也准备走的，不过被会所的装修吸引，这种江南庭院风格的建筑，对她十分有吸引力，没想到这一逗留，就被人缠上了。 “白小姐请留步，我觉得你刚才提的线上教育，让我很受启发，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合作。” 杨旭恩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白雅。 “抱歉，我真的有事，要不改天再约吧。” 白雅心里有些后悔提什么线上教育了。 这些内容，还是她平时和江华闲聊时，从江华嘴里听来的，刚才和对方闲聊时，无意提了这么一嘴，没想到就被对方当做借口，纠缠住不放。 她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一眼就看出来，对方对线上教育感兴趣是假，对她本人感兴趣才是真。 “就耽搁白小姐十分钟，我在那边包间存了一瓶好酒，白小姐品味再走也不迟。” 杨旭恩不依不饶。 “别人有事，你为什么要纠缠不放？” 马立言皱眉走过来。 他认识这位互联网的新贵杨总，对方做杀毒软件的，起家比他早，目前公司的规模，也是他的好几倍，在行业里混的风生水起。 “呦，这不是小马总么，听说你公司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喝酒看美女？” 杨旭恩用讥诮的目光，斜睨着马立言。 两家搜索引擎的竞争，目前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这在互联网行业里，不是什么新闻。 佰度的创始人李伯洲，是从硅谷回国的海龟，在履历上比马立言漂亮一些，更受投资机构的追捧。 而且，从技术团队上来讲，李伯洲的团队都有在硅谷大公司工作过的经历，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都要甩马立言的草根团队几条街。 所以在这场竞争中，马立言是处于下风的，从他目前到处拉投资的窘境，就能看出来。 被杨旭恩损了一顿，并没有让马立言就此羞愧而走，反而涨红了脸，怒视对方说：“我们公司固然实力不足，但都是热血好青年，不像杨总的主管，多才多艺，一手导出‘陪酒门’的精彩闹剧。” 他说的是这两天互联网上，爆出的一个热点事件，事件的主角，就是杨旭恩公司的市场部主管，为了拿下项目，强迫女下属陪合作方公司老总喝酒。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无处不在的安总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就这样被马立言揭了自己公司的老底，而是还是当着自己心仪佳人的面，杨旭恩愤怒欲狂。 “马总，劝你一句，混迹商界，多尊重一下老前辈，对你没有坏处。” 杨旭恩瞥了眼站在身边的白雅，强忍着愤怒，用阴恻恻地语气对马立言说。 “我只尊重，值得我尊敬的人。” 马立言热血满满，不甘示弱地回击。 虽然郝聚东刚才劝过他，说白雅身份不简单，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女人，但是窈窕佳人，君子好逑，更别提眼下似乎还能沾点英雄救美的情节。 他说完不再理会杨旭恩，转身对白雅说：“白小姐，既然你有事，那就赶紧去忙吧，如果这家伙再纠缠你，我帮你拦着。” 白雅心里挺尴尬的，她都不认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虽然觉得马立言站出来有些多余，但别人好歹也算是替她解围，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对马立言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为你这样漂亮的女士服务，那是应该的。” 马立言受宠若惊。 “马立言，看来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吧？” 杨旭恩看见眼前一幕，肺都气炸了，在他眼里，马立言在互联网界只能算是一个后辈，他公司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马立言还蹲在地下室吃泡面。 就这样一个行业后辈，敢当众撅他的面子，如果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他以后在商界还怎么混？ 这边的争吵，引起了会所其他宾客的注意，因为恰逢互联网行业峰会，全国各地的互联网新贵，齐聚姑苏，今天来会所消遣的老总，十个就有八个是搞互联网产业的。 杨旭恩大家自然是认识的，作为第一批下海互联网捞螃蟹的人，老杨运气不错，成功掘到第一桶金，并且迅速成为先富起来的人。 这两年借着行业东风，公司规模越做越大，而且公司正在筹备上市，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不过，虽然大家都羡慕老杨的成功，但是在背地里腹诽他的人也不少，主要是这人性格太功利，为了成功有些不择手段。 像刚被爆出来的“陪酒门”事件，在杨旭恩的公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只不过很多女孩选择了忍气吞声，默默离职。 看到杨旭恩和别人起了冲突，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总们，脸上挂着吃瓜的表情，纷纷围了过来。 “咦，和老杨起冲突的那个年轻人，我有些眼熟，就是和李伯洲打擂台的那小子吧？” “他叫马立言，我对他有印象，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不过他在这个时候，和杨旭恩起冲突，有些不明智。” “是啊，虽然老杨人品不咋地，但好歹也算行业前辈，人脉关系还是有的，他随便歪歪嘴，估计小马公司的融资，就有些悬了。” 在场的都是行业内的人，对于各家公司的那点事儿，全都门清儿，知道马立言的公司，现在日子不好过。 “对了，那个女的你们谁认识，这身段天生就适合穿旗袍，这气质简直绝了。” “好像不是圈内人，听说是搞教育的，刚进会所就被老杨给纠缠上了，这老小子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红颜祸水，小马为了一个女人，跟行业前辈杠上，太不值得了。” 一群吃瓜的人，围在旁边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白雅虽然听不真切，但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入她耳中，她一双好看的秀气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她有些后悔，让杨学斌的秘书先走了，谁能想到，这么高档的会所，会遇到杨旭恩这种死缠烂打的无赖。 “杨总，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你生气？” 安明远来会所时晚了一步，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刚进来就看见杨旭恩正和人怒目相视，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他这次来姑苏，是想借互联网行业峰会的东风，过来拉点投资，随便在媒体记者面前辟个谣，澄清他们乐逗tv，不是流氓软件。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杨旭恩冷哼一声，冷眼看着马立言说。 马立言因为当初开发聊天软件，耽搁了一些时间，又义气消沉了一阵子，所以创业比较晚，相对于杨旭恩来说，在行业里确实只能算后辈。 “呦，这不是小鹅搜索的马总么，还真是年轻气盛，一个李伯洲还不够你头痛的，居然还有胆气跑来挑衅杨总？” 安明远用讥讽的眼神，看着马立言。 他和马立言之间，是有点小龌蹉的，前段时间淡军旗下的千家网吧联合声明，说他的乐逗tv是流氓软件，会窃取用户隐私，他公司人心惶惶。 当时他的危机公关策略，就是让公关部，赶紧联系国内的两大搜索引擎公司，屏蔽一些负面的关键词。 佰度的李伯洲倒是蛮好说话，只要公关经费给到位，一切都好商量。 不过马立言那边，却直接怼了回来，说他们乐逗科技算老几，有什么资格对他的公司指手画脚？ 安明远得到回复后，肺都差点气炸了，感觉马立言也太狂了。 两人的梁子，算是由此结下了。 这次来姑苏，凑巧撞见了马立言和杨旭恩的冲突，有恩怨在前，他岂有不站出来的道理？ 况且，杨旭恩在互联网行业，勉强算个前辈，安明远公司目前经营困难，也存了心思讨好杨旭恩，想让杨旭恩帮他引荐一些强有力的人脉，渡过眼前的危机。 白雅不是互联网行业的，也不理解这些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一会儿是真的有事，手里拿着包，转身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杨总还没发话，你得留在这里。” 安明远急于拍杨旭恩的马屁，直接把白雅给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 白雅就算涵养再好，心里也难免怒气上涌。 “看你穿的这么茶气，是来会所钓凯子的外围女吧？” 安明远上上下下打量着白雅。 他来迟了一步，不知道白雅的身份，不过见白雅打扮的非常素雅，身上也没见什么名贵首饰，就把她归类为那种有事没事，就爱来会所钓金龟婿的白茶女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一杯茶 “你嘴巴干净一点！” 白雅面若寒霜，丹凤眼带上了几分锋芒。 她是个温柔娴静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怕事。 “别绕圈子了，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打扮的清纯无比，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你直接开个价吧，多少钱愿意陪好我们杨总？” 安明远为了拍杨旭恩马屁，也够下本的，他知道老杨有贪花好色的毛病，决定投其所好。 “安明远，你乱放什么狗屁！” 马立言紧捏着拳头，一张脸气的鲜红。 在他眼里，白雅是清贵静雅，高不可攀的，哪里会容忍别人这样侮辱她。 “小马，这里没你什么事，靠边站。” 安明远不屑地瞥了马立言一眼。 虽然他现在和马立言的处境差不多，都是公司奇缺资金，迫切需要找人融资。 但是他觉得自己，比马立言强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知道灵活变通的人，知道该怎么抱大腿。 “白雅小姐，我是真的欣赏你，诚心诚意，想邀请你一起做事业的。” 杨旭恩依旧用一副自认为风度翩翩的表情，注视着白雅。 白雅是真的受够了这些人，如果一早知道杨旭恩是这种卑劣的性格，对方跟她搭讪时，她就不该理会。 她没有江华的应变能力，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杨旭恩的纠缠，想到杨学斌秘书在离开时，给了留了一个电话，她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听我一句劝，打电话找人也没用，这姑苏是杨哥的地盘，今年苏省的十大杰出企业家，咱们杨哥排榜首。” 安明远用得意洋洋地语气说。 他为什么要卖死力拍杨旭恩马屁？因为对方在苏省吃得开呀，是省里的纳税大户，结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只要杨旭恩愿意帮他牵线搭桥，他公司资金短缺的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只要渡过眼前这一劫，他的乐逗科技可就直奔上市的目标去了。 马立言实在看不惯对方小人得志的表情，正满脸愤怒，准备说点什么，却被人拉住胳膊，拖到了一边。 “郝总，你干什么，放开我，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有没有公理？” 马立言义愤填膺。 他是真的仰慕白雅，不想错过这个在佳人面前表现的机会。 “马总，你冷静点，老杨这次踢到铁板了，估计要倒霉。” 郝聚东扯着马立言，压低了声音说。 他之前坐在窗边喝茶，可是亲眼看见贴着省大院通行证，尾号01车牌的车子，把白雅送过来的。 虽然对方来了就走了，只是打了个照面，但是他还是认出来，开车的司机是杨学斌的秘书。 所以他断定白雅的身份不简单，也不是马立言这种刚创业的年轻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现在杨旭恩不知道对方身份，在那纠缠不休，郝聚东兜里瓜子都装好了，就等着一会儿看他怎么收场。 另一边，杨学斌的秘书宋岩晖，刚把车开回省大院的门口，就接到了白雅的电话。 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他又立马调转车头。 杨学斌这几天去基层调研了，吃住都在乡下，也不怎么用车，便委托他照顾一下白雅，没想到这接待的第一天，白雅那边就遇到事儿了。 他摸不清白雅跟杨学斌的关系，但是领导交代的任务，那是必须无条件完成的。 如果让白雅受了委屈，跑去杨学斌那里告状，他这个屁股还没坐热乎的秘书位置，是不是就该换人了？ 在宋岩晖赶过去的途中，会所那边的情况，又有了新变化。 “你居然敢用茶水泼我，你知不道我这身衬衣，多少钱买的？” 安明远仿佛一头愤怒的野猪，指着沾满茶叶的衬衣，大喊大叫。 他胸前被淋了一大片茶水，那是白雅刚刚泼过去的，现在衬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让他狼狈的像个小丑。 “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 白雅也是气的俏脸通红。 她刚打完电话，安明远就伸手过来拉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端起手边的茶水，破了过去。 “谁对你动手动脚了，杨总刚才邀请你去包间喝杯酒，把误会说清楚，我也是一片好心。” 安明远才不会承认，刚才见白雅露在旗袍外的手臂，肤若凝脂，他心荡神摇，一时迷糊才伸手去拉的。 本来只是口角之争，这一杯茶泼下去，冲突立马升级了。 杨旭恩知道白雅是做教育产业的女老总，不是什么钓金龟婿的外围女，但是他心里恼恨白雅拒绝他，所以见安明远跟白雅起了冲突，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也不过来劝解。 马立言倒是挺想掺和一脚，却被郝聚东死死拉住，不断告诫他，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该沾惹的女人不要沾，埋头做事业才是正途。 “老郝，你拉着我干嘛，他们欺负女人，我看不下去。” 马立言急得脸红脖子粗。 这么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却偏偏轮不到他下场，可把他急死了，亏之前在酒桌上，还和老郝称兄道弟，呸，什么狗屁朋友。 “用不着你出头，你看，出头的人不是来了么。” 郝聚东用嘴对着会所门口努了努。 此时，宋岩晖一脸焦急，匆匆走进会所。 “宋秘书，白小姐在这边。” 郝聚东立刻热情地举起手，用力挥舞。 正在门口寻人的宋岩晖，立刻看见了被围在人群中的白雅，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过来。 “白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焦急说话的时候，打量着白雅，见她衣衫整齐，也没受什么伤，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位安先生，刚才想轻薄白小姐，被泼了一杯茶。” 郝聚东一张脸笑得如狗尾草，凑到宋岩晖身边说。 他就是个代理网游的小老板，平时可没机会接触到宋岩晖这样的贵人。 马立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身边这货刚才拉着他，死活不让他英雄救美，现在自己却臭不要脸的往宋岩晖身边凑，这究竟是啥套路啊，这性格也太狗了吧？ “你是哪个公司的秘书，老板是谁？” 安明远是外省来的，压根儿就不认识宋岩晖，还以为对方就是哪家企业老总身边跑腿的小秘书。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踢铁板？这是钢板 安明远不认识宋岩晖，但是在场的这些老总，却是有不少认识这位省委大秘的。 人在商场，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眼见事态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刚才还捧着瓜看热闹的老总们，一个二个的，悄悄散了不少。 就算不认识宋岩晖的老总，一看身边刚才还看热闹的老总，突然消失不见了，也品出一些不对味来。 于是，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之前还热热闹闹的会所大厅，一下子冷清下来。 侍应生领班一看事情不对，额头急得直冒汗，屁颠屁颠跑去找经理去了。 安明远被泼了一身茶，情绪有些上头，还没发现身边不对劲的变化，用手指戳着宋岩晖的胸膛，不依不饶：“我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哪家大集团出来的，我也不为难你，给我和杨总敬一杯酒，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敬酒？” 宋岩晖被气的笑了。 他虽然是刚担任杨学斌的秘书，屁股下面的位置还没坐热，但好歹身份在那儿，平时去市里的企业做调研，哪次没有市领导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陪同讨好？ 今天被一个做互联网公司的小老板，用手指戳胸膛，这还是他踏上仕途以来的第一次。 “不用敬酒，我不用，安总你别扯上我，哎呦喂，刚才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有些痛，我得赶紧去医院一趟。” 杨旭恩身为苏省本地的企业家，还能不认识宋岩晖么，刚才宋岩晖一走进会所时，他脑子就已经懵了。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安明远已经嚣张的跟宋岩晖杠了起来。 当听到安明远大言不惭，让宋岩晖敬酒时，他吓得亡魂直冒，恨不得一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踢飞。 眼见这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他哪里还敢在会所逗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 至于得罪了宋岩晖，以后该怎么补救，那是以后的事情，这时再不走，估计以后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杨总，你刚才不是死皮赖脸，拉着不让我走吗，怎么现在自己倒是要走了？” 白雅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但也不会忍气吞声。 她眼含讥讽，拦住了准备溜之大吉的杨旭恩。 “白总，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好不好？” 杨旭恩眼中露出哀求。 “呦，这不是瑞盾集团的杨总吗？” 宋岩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杨旭恩的这事儿。 他一直都在苏省任职，对这位杨总的大名，久有耳闻，虽然瑞盾集团是省里的纳税大户不错，但是隔三差五，闹出的幺蛾子，也是省里几家大企业里面最多的。 特别是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陪酒门”，已经引起了上面领导的不满。 “宋秘书，我就是路过，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杨旭恩额头不停冒出冷汗，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之前，一定是没看黄历。 前段时间，青云观的王瞎子说他命犯桃花，他还沾沾自喜，以后自己要走桃花运，所以今天看见了白雅之后，惊为天人，就一直纠缠不休。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桃花运，分明就是桃花劫嘛。 安明远能白手起家，当然不是个蠢人，刚才只是情绪上头，没看出来宋岩晖身份不简单。 现在见杨旭恩这副摇尾乞怜，近乎哀求的态度，他悚然一惊，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次似乎踢到铁板了。 一层层冷汗，从他后背渗出来，他脸色苍白，在脑中飞快思索对策。 “算了，宋秘书，我一会儿还有事，再晚就要失约了，能不能拜托你送我一程？” 白雅见到两个面带恐惧，惶恐不安的男人，内心鄙视，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你叫什么名字？” 宋岩晖看着脸色惨白的安明远问。 “宋秘书，他叫安明远，是乐逗科技的总裁。” 郝聚东不等安明远回话，立刻抢着回答。 “我记住你了。” 宋岩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转身离开会所。 既然白雅都说了她有急事，他也不会再跟这两人纠缠，再说他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有城府的人，跟人正面冲突，会有损他省委大秘的形象，秋后算账这种事情，才比较符合他的风格。 等到宋岩晖和白雅离开后，满头大汗的会所经理，才姗姗来迟，眼神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询问一旁的侍应生：“人呢，不是说省委的宋秘书来了吗？” “我不知道啊。” 侍应生也是一脸迷糊，刚才大家都还在呢，怎么这会儿一个人都没了？ 他哪知道，惹了祸的杨旭恩和安明远，哪还有心情在会所逗留，几乎是和宋岩晖前后脚离开的。 “宋秘书，谢谢你替我解围。” 白雅在上了车后，向宋岩晖道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也是我照顾不周。” 宋岩晖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白雅，直到现在，他依旧摸不透，这个女人和杨学斌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虽然刚担任杨学斌的秘书，跟对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能感受得出来，杨学斌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领导。 这么说起来，或许这位身段丰腴，气质出众的白女士，是杨学斌的晚辈亲戚？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就在车子刚离开不久，安明远追在杨旭恩屁股后面，满头大汗地拉住他手臂。 “杨总，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哭丧着脸哀求。 “滚，你个丧门星，这次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自求多福吧，遇见你这么个灾星，真是晦气死了。” 杨旭恩一把推开安明远，坐进自己车内。 如果没有安明远在里面搅和，就算撞见宋岩晖，他也能打个哈哈，用一句误会带过去。 偏偏安明远不知死活，把宋岩晖得罪惨了，他也跟着遭殃，这会儿正焦头烂额，想着怎么补救呢。 杨旭恩的车子绝尘而去，留下安明远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刚才从会所跑出来的那些老总，并没有走远，都三三两两聚在外面，观望事态发展，现在见安明远一副丧家犬的样子，一个个在心里幸灾乐祸。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让让，江董来摘桃子了 安明远回到酒店之后，精神颓丧，喝了大半瓶红酒，躺在床上昏天暗地地睡了一整天。 一觉醒来后，他心情好了不少，在心里自我安慰，宋岩晖是苏省的官儿，他企业又不在苏省，宋岩晖就算再有能力，也管不着他。 这么一想，心情倒是好多了，起床洗漱，把自己打扮的精神抖擞。 他这次过来是拉投资的，虽然昨天发生了一个很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他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他的公司上市梦想。 互联网圈子没有秘密，安明远得罪宋岩晖的事情，一夜之间，在圈子里面传遍了。 安明远跑了一天，投资谈的非常不顺利，那些投资机构不少就是苏省企业，知道他得罪了宋岩晖，要么是拒绝见他，要么就是很明白的告诉他，不会跟他合作。 忙活了一整天，腿都快跑断了，却一无所获，安明远心里有些绝望。 给杨加森那边打电话，也是提示不在服务区，他也不知道那家伙再忙什么，究竟能不能搞到资金。 晚上回到酒店之后，他又开始一个人喝闷酒。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喂，说话！” 他醉醺醺接通电话后，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安总，出大事儿了，你赶紧上网看新闻。” 他手下的一个主管，在电话里大呼小叫地说。 “能有什么大事，天要塌了不成？” 安明远心情不好，因此跟手下说话的态度，也非常恶劣。 “就在昨天，苏省招商办列了一个不诚信企业名单，咱们的乐逗科技榜上有名。” 手下着急上火地说。 今天这个名单刚出炉的时候，公司立马炸锅了，虽然这个名单只是苏省那边的，但是影响力不容小觑。 而且看看和他们公司并列名单的，都是些什么企业？ 不是造假药被查封的，就是拖欠银行贷款，死赖着不还，破产倒闭的，甚至还有空手套白狼，想骗钱骗地的皮包公司。 跟这些企业并列在一个榜单上，他们乐逗科技的名声，岂不是闻风臭十里？ 再加上前段时间，被一千多家网吧联合声明，说他们乐逗tv是流氓软件，这下他们公司的声誉，是彻底洗不白了。 就在今天，有好多员工都递交了离职申请，大家都不看好乐逗科技的前途，打算另谋高就了。 安明远听完手下主管的汇报后，呆若木鸡，他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就在一个月前，他和杨加森还踌躇满志，两人把酒言欢，畅想着乐逗科技上市后，他们风光无限的生活，哪知道才短短一个月，一下子就被打到了地狱。 “安总，现在杨总失联，你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吧，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倒闭啦。” 主管语气惶恐，凄凄惨惨地在电话中哀嚎。 他这人没什么本事，全靠溜须拍马上位，如果乐逗科技倒闭了，他想再到个同级别的职位，几乎是不可能。 “你把人心稳住，我马上回来。” 安明远酒都被吓醒了，也顾不上现在是晚上，匆匆收拾行李。 乐逗科技发生的变故，自然瞒不住江华，他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有动手，安明远就差点把自己玩死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因为省事儿了。 穆凯那边第一时间，联系了江华，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乐逗科技走到这一步，是回天无力了，你私下接触一下安明远，看他愿不愿意出让乐逗tv的版权。” 江华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江董的意思，是只要乐逗tv这款产品，不要他们的公司？” 穆凯听明白了江华的意思。 “他们一家倒闭公司，我要来干嘛？” 江华冷笑一声。 杨加森在乐逗科技还有一大半的股份呢，他才不会替杨加森接盘，让对方的资金，套在公司里面，破产清算才好。 不过乐逗科技最有价值的，就是乐逗tv这款网络电视软件，他担心杨加森穷途末路之下，会卖了这款软件回血，所以打算把软件版权先弄到手。 “只要软件，不要公司，这恐怕有些不好谈。” 穆凯语气有些迟疑。 现在乐逗科技穷途末路，谈收购应该阻力不大，但问题是，江华既想要人家手里的核心产品，又不愿意承受公司债务，这不管是换了谁，都不愿意啊。 “安明远和杨加森虽然是合伙人，但两人未必就是铁板一块，现在大难临头，如果能把乐逗tv卖个好价钱，自己拿钱远走高飞，我相信安明远不会拒绝。” 江华的想法，和穆凯完全不一样。 人都是自私的，乐逗科技的大股东是杨加森，就算公司被收购，也是杨加森得大头。 但是乐逗tv的创始人却是安明远，现在公司要垮了，孩子要被卖了，但是卖的钱，自己只能落小部分，不管换了谁是安明远，心里估计都不会平衡。 所以江华才认为，私下找安明远谈交易，未必就不可行。 “江董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去会会安明远。” 穆凯笑呵呵地说。 他愿意帮江华这个忙，也是看中了江华身上的人脉。 安明远接到穆凯的电话时，正在机场，听对方说想收购乐逗tv，他非常惊讶。 “穆总想要收购我们公司？” 他心情复杂地问。 如果换个时间，对方说这句话，他肯定想不都不想，直接一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乐逗科技是准备上市的优质企业，岂会把这个金娃娃卖掉？ 不过现在环境不一样了，他公司名声已经臭了大街，员工大批离职，银行催还贷款，合作伙伴纷纷避而不见，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不是收购乐逗科技，是要买你手里乐逗tv的版权。” 穆凯加重了语气说。 “这不可能，软件和公司是一体的。” 安明远十分气愤地拒绝。 他乐逗科技的价值，就在于公司的核心产品乐逗tv，没了这个软件，他公司就是个壳子。 “安总，我听说你们公司欠了银行不少钱，而且你虽然是公司创始人，但并非大股东，如果走收购流程，请你想想，最后落在你手里的钱，能有多少？” 穆凯意味深长地说。 安明远沉默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他公司现在的情况，是资不抵债，而且名声很臭，就算是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搞不好还不够还银行贷款的。 而且，就算是卖了钱，那也是杨加森分大头。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收购乐逗TV 因为和穆凯谈妥了收购意向，安明远也就不急着回公司了。 就在他和穆凯打完电话不久，一直被他当做心腹培养的市场部主管何升又打电话过来了。 何升在电话里说，安明远曾经的创业伙伴，现在的竞争对手姚恒，对乐逗科技发起了落井下石的攻击，现在乐逗tv培育的用户群体，大部分都被同类竞品抢占了过去。 并且姚恒还在媒体面前公然放话，说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是安明远辜负他兄弟情谊，必须付出的代价。 安明远听完电话之后，感觉一口气堵在心里，差点被活活憋死。 他当初和姚恒不惜兄弟反目，决裂单飞，就是不甘心当万年老二，没想到两人斗了这么久，他居然最终以惨败收场。 事到如今，他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乐逗科技大势已去，就算拉到了投资，也很难挽回现在的局面了，正是认识到这一点，他下定了和穆凯交易的决心。 穆凯是个效率很高的人，和安明远谈妥的当天，就乘坐飞机赶了过来。 他之前在乐逗科技b轮融资的时候，是见过安明远的，双方打过几次交道。 那个时候的安明远，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向他讲述着公司上市的蓝图。 而这次再见到安明远，对方眼窝深陷，脸上看不到半丝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深深地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安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还年轻，这次失败了，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穆凯有些可怜地安慰了安明远一句。 曾经的安明远十分耀眼，他一手创建的乐逗科技，也被誉为互联网界的黑马，如果一切顺利，企业不夭折，将来互联网金字塔的顶尖，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可惜，太可惜了，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穆凯在心里沉思。 这时，江华的名字，从他心里冒了出来，似乎就是从乐逗tv被贴上了流氓软件标签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安明远悲剧的结局。 “穆总，我想知道，你愿意出多少钱，买我手里乐逗tv的版权？” 安明远眼神闪烁地说。 他现在山穷水尽了，公司也不敢回，怕被银行堵在门口追债。 被他视为大哥的杨加森，更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联系不上。 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弄一笔钱出国跑路。 “这个数！” 穆凯微微一笑，竖起三根手指。 他在过来之前，和江华沟通过，并不打算给安明远太高的价格，特别是当江华知道，安明远对白雅出言不逊之后，就没打算让他顺利拿着钱出国。 “有些少了。” 安明远脸色有些难看。 他私底下把乐逗tv给卖了，杨加森肯定不会放过他，在国内他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出国的话，对方开的价格太低，并不能让他在国外，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已经不少了，我在过来之前，让手下团队，对目前的乐逗科技，做了一个资产评估，你可以看看。” 穆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安明远。 互联网公司的估值，看的是潜力，现在的乐逗科技，声誉尽毁，还被列入失信企业名单，毫无价值可言，公司的估值，自然如庐山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 “可是这款软件是我的心血，它的核心优势还在，你们拿去另起炉灶，未必就不能和同类竞品一较高下。” 安明远涨红着脸，不甘心地想争取一个更高的价格。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这里面的风险，你考虑过吗？重组新公司需要多少投资？失去的市场份额，又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抢回来？” 穆凯一连串的疑问句，问的安明远哑口无言。 “可，这个价格，真的太少了……” 安明远语气诺诺，甚至脸上浮现出一丝哀求。 “安总，现在你公司的员工，离职大半，大股东杨加森失联，银行已经准备查封你的房子和车，再犹豫不决，你就真的一无所有，流落街头了。” 穆凯可以加重了语气。 现在他完全占据了谈判的主场优势，安明远的心理防线，即将被他攻破，所以他在价格上，一步都不会让。 “我要换成外币，存在国外的银行账户。” 安明远犹豫了一下说。 他的乐逗科技之前为了竞争，向银行借了一大笔钱，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走关系，以私人名义借贷出来的，就算公司破产了，他也逃不脱巨额债务。 所以见穆凯态度坚决，他不再纠结于价格，只想赶紧拿钱跑路。 “没问题。” 穆凯心里一喜，就算安明远不提这个要求，他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因为按照江华的计划，安明远压根儿就出不了国，这笔钱存在国外，让安明远看得见，却摸不着。 当面签署协议，完成交易之后，穆凯十分大方的把钱打入安明远在国外的银行账户。 昨晚这一切之后，穆凯回到酒店，给江华打了个电话。 “江董，你交待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穆凯穿上拖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神色放松，靠在沙发上说。 “安明远这会儿，是在办签证吧，你直接给他欠款的银行打电话，就说老赖安明远，准备跑路出国。” 江华在电话里轻笑一声说。 安明远这会儿，还没被列入失信人员名单，不过也快了，江华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刺一刀，就是为了给白雅出气。 “放心，电话我已经打过了，安明远的签证肯定是办不下来的。” 穆凯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荡着杯中红酒。 他喜欢和江华这样的聪明人合作，双方都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这件事情他办的这么漂亮，江华等于欠了他一个人情，未来这份人情，也许会带给他难以估量的回报。 “穆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今天飞省城，我请你吃海鲜。” 江华心情愉悦。 现在乐逗科技的核心产品，被他弄到手，这家公司就等于是个壳子，而且还是一个背负巨额债务的壳子，这个惊喜，他准备留给杨加森。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杨加森懵了 杨加森之所以一直联系不上，是因为他人在香江。 他最近这段时间，鞍前马后的拍着摩根大利集团驻香江分公司新老总的马屁，就是希望对方手指缝里漏点资金出来，帮他渡过难关。 为了伺候好这位刚上任的老外经理波恩，他包了一艘游艇，花大价钱请了几位漂亮性感的模特，和大胡子老外泛舟海上，玩了一出泳装派对。 安明远一天五六个电话，打给他的时候，他正在海上嗨皮呢，自然是接不到电话的。 前后花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把这位老外伺候好了，对方同意给他公司追加一点注资，他喜出望外，这才坐着游艇返程。 刚回到岸上，杨加森就发现自己的手机短信箱差点炸了，一堆的人给他发信息，这里面不仅有安明远的，还有银行的，他有些头皮发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给安明远打过去，发现对方的手机已关机，这时心里那个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他耐着性子看完所有短信，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连大胡子波恩跟他打招呼，他都忘了回应。 “杨，怎么了？” 大胡子波恩好奇地走过来问。 这几天他被杨加森服务的很周到，对他印象不错，觉得两人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 “没什么，公司出了一点小状况。” 杨加森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不敢把实情告诉大胡子波恩，而且安明远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在三天前，他还不知道乐逗科技的最新近况。 他把手里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乐逗科技上面，就指望公司上市后，能个给他带来十倍百倍的回报，可没想到坐游艇去海上玩了一个星期，回来后乐逗科技已经处于破产边缘。 “安明远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有他在，肯定能稳住公司局面。”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现在还不知道，安明远已经把公司的核心产品，卖给江华了，他觉得只要波恩的资金能到账，乐逗科技是可以挺过这一劫的。 “杨，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妙假期，我现在要回公司了，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走流程。” 大胡子波恩拍了拍杨加森的肩膀，向过来接他的车子走去。 七天七夜的泳装派对，他玩的非常尽兴，现在有些累了，想要回家睡个觉，养养精神。 “杨总，拜拜，有空再联系！” “杨总，爱你呦，下次再有这样的派对，别忘了通知我。” “累死了，姐妹们，我先走一步。” 几位漂亮性感的模特，嘻嘻哈哈，跟杨加森打完招呼后，各自离开。 杨加森神不守舍的站在原地，等到人都散了，他脸色变了几变，拿出手机，再次给安明远打了个电话过去。 依旧是关机，他不知道安明远在搞什么鬼，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一直保持手机关机？ 想了一下，他给乐逗科技的董事长秘书李凯琳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打过去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杨总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慵懒，似乎刚刚睡醒了才起来。 “凯琳，我怎么联系不上安总了，现在公司怎么样了？” 杨加森着急上火地问。 他可是把自己这些年，拼搏赚到的所有钱，都投在了乐逗科技上，与公司利益完全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了，杨总你还是问别人吧。” 李凯琳打了个大哈欠，直接挂断电话。 在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穿浴袍的男人，刚被电话铃声吵醒，睁开朦胧睡眼，浴袍男人说起来还是杨加森和安明远的熟人，正是pp传媒的创始人姚恒。 “谁打过来的电话？” 姚恒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个午觉睡过头了。 “杨加森。” 李凯琳撇了撇嘴说。 “他不是失联了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了？” 姚恒眼中闪过意外。 “谁知道呢，现在安明远都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杨加森就算回来也没用。” 李凯琳用不以为然地语气说。 她一直都是姚恒的人，被当成钉子派到安明远身边，监视乐逗科技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姚恒安明远两兄弟的争斗，从一开始，安明远就落在了下风。 另一边，杨加森被挂了电话，十分气愤，不过李凯琳的态度，让他感受了危机。 如果不是公司糟糕到了一定程度，李凯琳又怎么会离职？ 他也顾不上太多，匆匆订了机票，打算亲自回公司看看。 而这个时候，江华正坐在办公室，靠在老板椅上，听取卫佳影向他汇报《璀璨女生》的复赛入选名单。 “安排拍比赛选手生活花絮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问。 他走的路子，是未来综艺节目的风格，在大型的选秀比赛中，插播比赛选手的生活小花絮，打造选手人设，增加节目的看点。 “花絮倒是拍了不少，就是节目组的剪辑师，不知道该怎么剪。” 卫佳影有些为难地说。 当下的综艺节目风格，那都是一板一眼，完全套着框架来，跟江华做节目的风格完全不同，所以就算有着丰富节目经验的她，也摸不清江华想要什么样的节目效果。 “我就简单总结几点，首先要接地气，不能把参赛选手，包装的高高在上，你要让看节目的观众，觉得咱们的参加选手，就是他们身边的人，毕竟大众娱乐嘛，重点就在大众两个字，明白么？” 江华做节目的经验，完全是照搬后世，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好歹也见过猪跑，当搬运工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这时，王元炜在外面敲了敲门，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探了个脑袋进来，看见办公室有人，又缩了回去。 “元炜，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 江华喊住了王元炜。 “江董，我就是过来汇报上周白鲸直播在线数据的，你和卫小姐先谈事儿，我不急的。” 王元炜讪讪笑着，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说。 “我打算把买过来的乐逗tv，改版成白鲸tv，你和技术组这段时间辛苦一下，争取早点把软件做出来。” 江华用吩咐地语气说。 他买乐逗tv的版权，虽然是趁火打劫，没花多少钱，但是这东西他买来，也没打算闲置，还是准备发挥下余热的。 就算不能打造出一匹行业新黑马，当个搅屎棍子，转移下其他互联网公司的注意力，给自己直播产业打个掩护，也是好的。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苏芷柔受伤 今天是周雨若母女出院的日子，经过一个多月的康复训练，周雨若妈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江华答应了女儿，一家三口要去接她好朋友出院的。 他今天特意向公司请了假，一大清早起来，就在厨房忙活。 苏芷柔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向洗手间走去。 路过厨房时，看见江华的身影，愣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她十分诧异地站在餐厅问。 这段时间虽然夫妻俩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因为她刻意回避江华，而且江华自己也很忙，所以平时都很少在家看见他。 “给你们准备爱心早餐啊。” 江华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向老婆展示自己一大早上的忙活的成果。 锅里熬着八宝粥，一旁的橱柜上，还放着一盘刚刚煎好的三块鸡蛋，烤面包机弹出几张烤好的面包。 “你又在搞什么鬼？” 苏芷柔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丈夫。 这些日子，江华变着法子讨好她，都被她巧妙的回避和婉拒了，她就拿住了一条底线，不管江华做什么，坚决不让他混进主卧睡。 她怀疑今天的爱心早餐，又是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发起的新一轮进攻。 想用这些东西收买她，门都没有，哼！ “我能搞什么，你赶紧喊囡囡起床，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接她好朋友的妈妈出院。” 江华没皮没脸地笑着。 这一幕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已经反复演了很多次，但他乐此不疲，回回都能玩出新花样。 “别以为一顿早餐，就能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苏芷柔瞪了丈夫一眼，脸上的小表情，有些可爱。 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虽然好几次差点被丈夫的无赖招数，攻破内心防线，但是睡一觉起来，又能战斗力满满，重新夺回失守的阵地。 江华心情不错，看着妻子走向洗手间的背影，他哼着歌儿，把打火灶的火给关了，方便煮好的粥摊凉。 江双儿是个小懒猫，一到了双休日，就喜欢赖床。 江华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后，就去儿童房喊女儿起床。 “啊！” 这时洗手间传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苏芷柔有些痛苦的哎呦声儿。 “怎么了，老婆，你怎么了？” 江华慌慌张张，跑进洗手间，看见苏芷柔一脸痛苦地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揉着脚踝。 “谁把沐浴露挤的掉在地上啊，我刚才脚一滑，摔了一跤，是不是你搞的鬼？” 苏芷柔痛的秀眉紧蹙，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江华。 “绝对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无聊，搞这种恶作剧。” 江华神色紧张，立刻举手发誓。 洗手间地板上的沐浴露，确实不是他弄的，这种毫无意义的恶作剧，他是不会做的。 然后见老婆一脸痛苦，他立刻关心地蹲下来，询问老婆伤到了哪儿，严不严重。 这时，披散着长发，穿着儿童睡衣的江双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到洗手间门口。 “唉呀，妈妈，你怎么了？” 看到妈妈瘫坐在地上，她吓了一跳。 “妈妈不小心摔跤了，囡囡，这洗手间地板上的水和沐浴露，是怎么回事儿啊？” 江华蹲在一旁，想要扶妻子起来。 小月出差学习，还没有回来，家里现在就三个人，瓷砖地板上的沐浴露，不是他和老婆弄的，那就只剩下女儿。 “对不起，我昨天给露西洗澡，然后不小心把沐浴露弄到地上，忘了拖干净。” 江双儿作贼心虚，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露西是她洋娃娃家族的一员，她就算再早慧成熟，也还是个孩子，偶尔玩下过家家，也很正常。 “哎呦，别动，脚踝痛的厉害。” 苏芷柔在江华扶她起来的过程中，痛呼一声。 她现在除了尾椎骨炸裂一样的痛，剩下受伤的地方就是脚踝，刚才摔倒的时候，脚扭了一下，也不知伤到了骨头没有。 “这好像都肿了，得去医院。” 江华拦腰把妻子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去医院总得换身衣服，苏芷柔现在还穿着睡衣呢。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江双儿哭着追在后面，小脸写满了内疚。 “囡囡乖，别哭，妈妈没怪你。” 苏芷柔温柔地安慰着女儿。 做父母的，都是心痛子女的，她不可能因为受伤，就责怪女儿。 江华把苏芷柔抱进卧室，准备放到床上时，他犹豫了一下，说：“我看你尾椎骨，也伤得不轻，也别躺着了，还是趴着吧。” “你把我放下，别的不用你管。” 苏芷柔俏脸红红的，自从夫妻俩闹冷战后，她还是第一次和丈夫这么亲密接触。 “这哪能行，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可不放心。” 江华把苏芷柔放在床上后，就转身去衣柜找衣服。 他把要换的衣服找齐后，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向床边走来。 “你把衣服丢过来就行，我自己可以换。” 苏芷柔见江华一副亲自替她更衣的态度，内心大急，涨红着脸说。 “你真的可以？” 江华半信半疑，看苏芷柔起个身，都呲牙咧嘴的样子，他实在怀疑，她有没有能力自己换衣。 “我自己能行！” 苏芷柔态度坚决。 “好吧，衣服给你放在床头了，我就在卧室门口，有事儿你喊我。” 江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把衣服放下后转身离开。 他站在卧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听见苏芷柔在里面羞怯地喊他。 “怎么了？”江华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后腰的拉链，我拉不上，你帮我拉一下。” 苏芷柔俏脸鲜红，眼眸带着几分羞意。 江华照顾她脚踝受伤，给她挑了一件方便穿脱的包臀裙，不过因为没办法站起身，裙子后面的拉链，她自己拉不上。 “你翻个身，趴着。” 江华眼中带上了几分笑意。 “你就这样拉。” 苏芷柔羞怯咬了下嘴唇，不想趴着。 主要是她身段很好，这件包臀裙穿在她身上，实在是太贴身了，甚至有些紧，如果趴着…… 想到后面，她脸越发红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温馨病房 “拜托，我不把裙子的腰身往上提一下，拉链怎么可能拉得上？”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苏芷柔有些不好意思，她受伤了，穿衣服有些不方便，所以包臀裙的腰身，提的低了些。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刚才一个人折腾了半天，后腰的拉链，死活拉不上去。 眼眸闪过无奈，她犹豫了一下，听从江华的吩咐，翻了个身，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 “真美！” 江华眼中露出赞叹。 即便是老夫老妻了，江华依旧感觉妻子的身材，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完美的。 “你快点儿。” 苏芷柔红着脸催促。 “你把腰抬起来一些，不然我怎么往上提？” 江华走到床边，看到把脸埋在枕头里面的妻子，好气又好笑地说。 苏芷柔俏脸更红了，在丈夫面前摆出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太羞了。 “别磨叽了，女儿还在外面等着。” 江华眼中闪过促狭，连声催促。 苏芷柔嘴唇都快咬破了，趴在床上像一只皮皮虾，要腰身拱起来一些。 “真乖！” 江华呵呵一笑，走过去把裙子的腰身，往上提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苏芷柔有触电般的感觉，失去全身力量，瘫在床上。 “拉链拉好了，我去楼下备车，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江华担心地看了一眼妻子的脚踝。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应该是扭伤，自己抹点红花油就行了。” 苏芷柔不太想去医院。 “那怎么能行，肯定要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江华对妻子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毫不犹豫的拒绝后，下楼去通知薛山备车。 江华离开后，江双儿怯怯地走进卧室，她知道自己惹祸了。 “囡囡，来妈妈这里来。” 苏芷柔看见女儿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心中一软，向她招了招手。 “妈妈，你痛不痛呀？” 江双儿满脸关心地问。 她可爱的小脸蛋上，写满了自责，她昨天就是在洗手间，玩了一会儿过家家，连累妈妈受伤，真的不是她本意。 “不痛了。” 苏芷柔揉了揉女儿的头，满眼温柔地说。 没过多久，江华重新回到卧室，把苏芷柔拦腰抱起，说：“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楼下。” “你能不能别这样抱着我，扶着就行了，我自己能走。” 苏芷柔眼眸微羞，很不适应丈夫这种公主抱。 主要是为了防止摔下来，她还得用手臂勾住丈夫脖子，这样两人看起来，也太亲密了一些，万一出门撞见小区邻居，她羞都羞死了。 “别逞强，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 江华霸道拒绝了妻子的提议。 他现在还不清楚，妻子的脚有没有伤到骨头，扶着她走，万一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一家三口，坐车来到医院后，江华找来一个轮椅，把妻子放在上面，推着她去骨科问诊。 江双儿由薛山代为照顾，在外面车里等着。 挂专家号，拍片子，忙活了一圈后，江华被告知，妻子的脚没有伤到骨头，但是韧带有轻微拉伤，需要在家休养。 “真不需要打石膏？” 江华不放心地问。 “就是普通扭伤，每天按时涂抹跌打膏，很快就能恢复。” 年过古稀，戴着老花镜的医生，有些好笑地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苏芷柔突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周雨若妈妈出院的日子。 “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吧。”她对丈夫说。 周雨若母女俩，这段时间一直是她舅舅在照顾，江华最近太忙，也很少过来。 “爸爸，周雨若上次送了我一玻璃罐的纸星星。” 江双儿仰着小脸说。 她和江华一人一边，推着坐轮椅的苏芷柔。 “喜欢吗？” 江华微笑着问。 那一大玻璃罐，五颜六色的纸星星，他在家里见过，是周雨若母女一起折叠的祈福星星。 这对母女家境不好，没什么能回报江华的，那一千多个手工折叠的纸星星，包含了她们对江华一家最美好的祝福，礼虽然轻，但是心意却十分真诚。 “江董过来啦。” 周雨若舅舅正在病房收拾东西，看见江华进来，有些局促地打招呼。 他是被江华强行从县城拖过来，照顾周雨若母女的，对江华始终存着几分畏惧。 “嗯。” 江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对周雨若舅舅的态度，一直都比较冷淡。 “呀，双儿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周雨若妈妈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苏芷柔，吓了一跳。 “没事儿，脚不小心扭了一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苏芷柔笑容温和地问。 她和周雨若妈妈关系处的还可以，她没有江华那么忙，平时来医院的次数，倒是比江华更多一些。 “已经完全恢复了，就是医生说了，不能干体力活儿，你脚没事吧，严不严重？” 周雨若妈妈虽然脸上带笑，但是眉宇间，却藏着一丝忧愁。 她家境不好，又是单亲妈妈，这次车祸撞她的司机，是个酒鬼加赌棍，家徒四壁，拿不出赔偿，已经去滚蹲大牢了。 像她这样的人家，如果不能干体力活，又靠什么谋生呢？ “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普通扭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苏芷柔微笑回答。 大人们在一旁聊天，小孩子也有自己的话要说，江双儿和周雨若这对小伙伴，牵着手在病房角落嘀嘀咕咕，聊着孩子们的话题。 “对了，我做了一些卤鸭脖，一会儿你们带回家尝尝。” 周雨若妈妈很感激江华夫妇，却又没能力报答，自从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之后，就隔三差五，做一些特色小吃，带给江华一家。 “雨若妈妈，你这手艺，不开餐馆真是可惜了。” 江华尝过周雨若妈妈做的卤菜，味道十分地道，比在街上买的卤味更好吃一些。 “我们商场小吃区正好有个闲置的小店面，我和雨若妈妈商量好了，我出场地，她负责掌厨，合伙开一家卤味店。” 苏芷柔笑盈盈地向丈夫说。 其实，她完全看不上这种小生意，之所以合伙开店，是为了照顾周雨若妈妈的自尊。 “那得好好做，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发展成连锁卤味店了呢。” 江华笑容满面地给两人鼓劲。 周雨若妈妈一脸感激，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她又不傻，江华夫妇为她做的这些，她岂能不明白。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照顾老婆 因为苏芷柔的情况，并不需要住院，所以探望完周雨若母女后，江华一家三口就直接坐车回家了。 当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苏芷柔死活不同意江华抱她上楼，说是怕被小区里的人看见，不好意思。 江华无奈，只能背着妻子上楼。 走进电梯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位住在同个单元楼的中年阿姨，阿姨笑看了一眼小两口，打趣说：“呦，小两口还挺恩爱的，坐个电梯都还要背着。” 苏芷柔脸皮子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羞涩低着头，都不敢跟阿姨搭话。 江华倒是个脸皮厚的，笑呵呵地说：“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咯咯咯。” 中年阿姨被逗的笑弯腰了。 “别乱说！” 苏芷柔又羞又窘，伸手在丈夫的肩膀上掐了一下。 江双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爸爸妈妈身后，表现的特别乖巧懂事，又让中年阿姨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小脸。 电梯门缓缓闭合。 “叮。” 江华家的楼层到了。 “到家咯，囡囡快帮忙去开门，钥匙就在爸爸裤兜里。” 江华背着媳妇儿，空余不出手来掏钥匙开门，只能让女儿帮忙。 江双儿从爸爸裤兜拿出钥匙，扑通扑通跑过去打开门。 “你手捏的那么用力干嘛，腿都有些麻了，你赶紧把我放在沙发上。” 苏芷柔趴在丈夫背上，羞涩地催促。 “我哪有用力，还不是怕你掉下来。” 江华梗着脖子喊冤。 他很久没碰妻子了，再加上妻子腿上的肉比较丰腴，所以刚才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但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用力。 背着妻子走进客厅，他小心翼翼的把妻子放在沙发上，说：“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打一盆热水，给你泡泡脚。” 江华这么殷勤，让苏芷柔非常不适应，有些羞涩地说：“不用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她知道丈夫最近，在工作上挺忙的，经常半夜才回家。 “照顾好你，就是我现在的事情。” 江华说完，拿着塑料盆，跑去洗手间给妻子接热水泡脚。 “妈妈，你的脚还痛吗？” 江双儿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用充满自责的眼神，看着妈妈高高肿起的脚踝。 “不痛了，医生伯伯说了，妈妈的脚没事儿。” 苏芷柔目光充满温柔，一脸怜爱地看着女儿。 很快，江华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出来，走过来放在沙发旁说：“医生说了，你的脚要多揉，才能好得快，来，把脚泡一下，然后我给你用药推拿一番。” “这些我自己都能做。” 苏芷柔还是不习惯，被丈夫这么殷勤的伺候着。 “行了，你就别逞能了，快把脚放进盆里，试试水温。” 江华蹲在一旁，帮妻子脱鞋。 苏芷柔小腿，下意识往后蜷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江华抓住一双晶莹的玉足，她看向丈夫的眼神，有些复杂。 “水温烫不烫？” 江华小心翼翼的把妻子的一双小脚丫，放进装满热水的塑料盆。 苏芷柔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现在头皮麻麻的，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从后脊骨窜起来，直往头上涌。 “泡脚有助于活血化瘀，我帮你揉揉，痛你就说啊。” 江华蹲在一旁帮妻子洗脚，他动作很轻柔，眼神很专注。 “江华……” 苏芷柔双手撑在沙发边缘，轻轻喊了江华一声，声音酥酥的。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华抬起头，一脸关心地问。 “没什么。” 苏芷柔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别想太多，这段时间呢，你就在家好好修养，百货公司那边，我会让老杜多盯着一些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脚伤养好。” 江华絮絮叨叨的说着，跟着老妈子似的。 “嗯。” 苏芷柔声音特别的轻，像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一种暖暖的感觉，逐渐填入她的心房。 她之前还有些绷紧的身体，开始逐渐放松，仿佛一只被撸的猫儿般，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任由江华揉着她的一双玉足。 “脚泡的差不多了，开始给你上药，你忍着点啊，医生说这药刚开始时，可能会有些火辣辣的痛。” 江华轻轻抬起妻子的一双玉足，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毛巾擦干，嘴里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 “嗯。” 苏芷柔还是只用一个慵懒的单音节回应，她侧躺在沙发上，感觉身体更酥了。 江双儿坐在小板凳上，双肘撑着茶几，用小手托着下巴，看爸爸给妈妈上药。 “囡囡，去自己屋里画画。” 苏芷柔脸烫烫的，感觉被女儿这样盯着看，实在是太羞了。 “妈妈，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那么红？” 江双儿大惊小怪，非常担心地问。 她上次感冒发烧，躺在床上照镜子，脸就和妈妈现在一样的红。 苏芷柔又羞又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掐了一下丈夫，暗示他把女儿支开。 “囡囡，你喜欢看的小公主动画片，是不是要开始了？” 江华把电视遥控器，递给女儿。 “呀，差点忘了。” 江双儿赶紧拿起遥控器换台。 然后，她转身盯着电视，很快沉浸在自己喜欢的动画片里。 “我这推拿的手艺，还不错吧？” 江华用药膏帮妻子揉着脚，语气得意洋洋地说。 他每次回来，老杜都喜欢请他泡脚，久而久之，他也从那些足疗技师手里，偷学了一点小技巧。 “揉的很好，看你对这方面，还挺娴熟的？” 苏芷柔眼神一闪，仿佛一只嗅到危险，眯起眼睛的猫儿，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试探。 “一般一般，体验的多了，自然就懂。” 江华属于那种一夸就飘的人，性格大大咧咧，嘴上没把门儿。 “都体验什么了，给我说说呗。” 苏芷柔眯着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危险光芒，声音却越发轻柔。 感受到双手间的那只玉足，肌肉有些紧绷，江华却陡然警醒过来，一侧脸正好看见妻子翘着嘴角，那带着危险的笑容，他吓出一身冷汗。 “都是老杜拉我去的，我这么正派的人，都是正规洗脚，倒是老杜个老不羞，喜欢整些乱七八糟的。” 江华心里一慌，毫不犹豫的把杜志荣给卖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小夫妻攻防 整整一个下午，苏芷柔都没和江华说话，江华心里后悔死了，在脑子深刻反省，以后说话时，一定要在脑中先过一遍。 公司那边事情还是挺多的，不过现在有了网络，办公也方便。 江华坐在家里，用笔记本电脑，就能处理大部分公司的事情，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远程遥控指挥手下做事。 “爸爸，我肚子饿了。” 江双儿从儿童房跑出来，揉着小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爸爸。 平时在家里，都是苏芷柔做饭，江华很少下厨，不过现在苏芷柔伤了脚，这下厨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了江华头上。 “爸爸这就去做饭，你问妈妈想吃什么。” 江华把女儿抱起来，在女儿嫩滑滑的小脸上，“mua”亲了一下。 “还能点餐呀？那麻烦江大厨说说，你都会哪几样拿手菜？” 苏芷柔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丈夫。 一下午没理江华，她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倒是有些想看丈夫出糗。 “我看冰箱里面有袋排骨，刚才我又让老薛买了条鲈鱼，晚上就做糖醋排骨，还有清蒸鲈鱼。” 江华卷起衣袖，笑呵呵说着，一副准备亮一手的表情。 “好呀，我喜欢吃糖醋排骨。” 江双儿高兴地跳起来直拍手。 没过多久，外面有人在敲门，是薛山买鱼送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薛哥，一点小事还麻烦你跑腿。” 苏芷柔非常客气地说。 “举手之闹，反正我开车过去也方便。” 薛山憨厚地笑了笑。 “老薛，咱们晚上喝两杯？” 江华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 “今天就算了，晚上跟老婆约好了视频。” 薛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在深市买房定居，老婆也在那边，跟江华回省城的这段时间，跟老婆相当于是两地分居，幸好现在网络方便，可以视频。 “行，我就不打扰你和嫂子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给你放假。” 江华笑呵呵地拿着鱼，去厨房收拾。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第二天一早，江华从沙发上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慌慌张张，跑去儿童房喊女儿起床。 今天是星期一，江华差点睡过头了，再磨蹭女儿就得迟到了。 “爸爸，别拉我，再让我睡一会儿。” “不行，再睡就迟到了。” 江华把睡眼惺忪的女儿，拖到卫生间去洗漱，然后又跑到饮水机旁，给女儿的水壶装水。 一番忙碌，准备出门的时候，看着打着哈欠，背着书背站在门口的女儿，江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你还没给女儿梳头呢，这样去学校像什么样子。” 苏芷柔扶着门框，单脚立在卧室门口。 江华干别的还行，让他女儿梳头，他还真不会这个，眼看着就要迟到了，他有些傻眼地站在门口。 “囡囡，快过来，妈妈帮你梳头。” 苏芷柔对女儿招了招手。 江双儿立刻拿着梳子，跑过去站在妈妈身边，母女俩一边梳头，一边嘀嘀咕咕，温馨的母女亲情，在房间流淌。 送女儿去学校回来后，江华手里提着早餐，准备招呼苏芷柔吃饭，却发现苏芷柔没在卧室。 江华吓了一跳，苏芷柔脚还伤着呢，到处乱跑，要是再摔一跤，岂不是伤上加伤？ “芷柔，我买早餐回来了。” 他抬高了声音说。 “我在洗手间。” 苏芷柔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洗手间地滑，万一再摔一跤怎么办，干嘛不等我回来？” 江华担心妻子受伤，絮絮叨叨，向洗手间走去。 “头发痒死了，我想洗个头。” 苏芷柔站在洗脸台镜子前，懊恼地抓着头皮。 她是个很讲究的女人，平时在家里，几乎是每天都要洗头的，昨天因为脚受伤，就只是简单用毛巾擦了下身子，没有洗头，结果一觉起来，头皮就开始发痒。 “你这是过敏体质吧，是不是有头皮屑呀？” 江华走进洗手间，站在妻子身后。 “你才有头皮屑。” 苏芷柔穿着睡衣，俏丽的脸上挂着苦恼的表情，听见丈夫说她有头皮屑，没好气地转身瞪了他一眼。 “你等等，我搬个高点的凳子过来。” 江华转身走出洗手间。 他去餐厅拿过来一把高脚凳，让苏芷柔坐在上面。 “把头低一点，亲爱的老公伺候你洗头。” 江华把沐浴的花洒取下来，拿在手里笑呵呵地说。 “无不无聊，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苏芷柔被江华的厚颜无耻给气到了，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自己洗头，无奈双手撑着洗脸台边缘，把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瓷砖洗脸盆里。 她身上这套睡衣，还是江华之前去香江出差，给她带回来的，冰丝面料，垂感非常好，穿在身上非常轻薄。 “你快点呀，墨迹什么呢？” 她微俯着身子，双手撑在洗脸台边缘，等了半天，也没见江华有动静。 不耐烦地侧过脸，恰好看见江华，手里拿着花洒，正看着她发呆。 顺着江华的视线，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羞涩地用手掩住睡衣领口，狠狠剜了江华一眼，羞恼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思想龌龊，我刚才明明在思考，调多少水温合适，你想到哪儿去了？” 江华脸不红，气不喘地辩解。 “死鸭子嘴硬！” 苏芷柔被江华的无赖给气到了，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似乎每次和他打嘴仗，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低头低头，水要是洒到你身上，可别怪我。” 江华打开淋浴，水线从花洒中喷了出来。 “混蛋啊，你是故意的吧。” 苏芷柔没想到江华，会把水开的那么大，措不及防，身上睡衣差点被淋湿了。 “小失误罢了，老婆别慌，就算衣服湿了，也没关系，为夫可以伺候你沐浴。” 江华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说。 “沐浴你个大头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要是敢把我衣服弄湿，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苏芷柔又气又羞，感觉这两天江华趁着她脚受伤，越来越得寸进尺。 不过，作为一名内心坚定的女战士，她会严防死守好自己的阵地，坚决不让奸诈的江华鬼子，靠近阵地一步。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满满的求生欲 “轻重合适吗？” 江华手上沾满洗发膏，轻轻在苏芷柔头皮上按着。 “嗯。” 苏芷柔如慵懒的猫儿一般，十分享受的闭着眼睛。 如果不是咽喉构造和猫不同，她也许此刻就像猫儿一般，被撸的发出“呼噜呼噜”的享受声音。 “你这头皮一天不洗就发痒，我觉得也许是洗发水的问题，要不你换个牌子的洗发水试试？” 江华和苏芷柔闲话家常。 苏芷柔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以前的一些习惯，依旧改不了，比如用惯的廉价洗发水，她就一直没有换过，还是用的以前的牌子。 “这个牌子用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苏芷柔是个念旧的人，用惯的东西，哪怕明知道质量不好，也有些舍不得换。 “我这头皮按摩的技术，是不是也不错？” 江华看着妻子享受的表情，用邀功的语气说。 他和苏芷柔的生活态度，截然相反，是属于那种有钱就要享受的类型，以前还在村里混的时候，剪个头发只能找路边的剃头挑子，现在有钱了，去发型沙龙充会员卡，一充就是大几千。 倒不是追求时髦的发型，主要是每天工作那么累，去做个头皮按摩，让发廊小妹轻柔的小手按一按，能神清气爽一整天。 去的多了，自然也就学的多了，这也算是熟能生巧。 “发廊的小妹妹漂亮不？” 苏芷柔闭着的美眸，睁开一条缝儿，嘴角微微翘起。 她总是能在丈夫得意洋洋的时候，把他从飘然望我的状态，拉回现实。 “别冤枉我，我洗头发都是找帅气的小哥哥。” 江华求生欲十分强烈，立马警醒过来。 “去发廊也是老杜带你去的？” 苏芷柔似笑非笑地问。 刚才江华把去足疗的事儿，全部推到老杜身上，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不能找老杜去对质，不过她就不信，跑去发廊洗头发，这事儿也能赖到老杜头上。 “这个倒不是，我都跟你说了，我这个人很正派，洗脚就是规规矩矩的洗脚，剪头发也是规规矩矩的剪头发，从来不搞歪名邪道。” “我跟你说，你别看老杜长的道貌岸然，这货就是个老不羞，他的第十七任小女朋友，就是洗头发的时候认识的。” 江华解释了半天，见到妻子依旧不信，无奈之下，再次把杜志荣扯出来，转移妻子的注意力，试图让老杜替他分担一些火力。 “别装了，你和老杜是一丘之貉。” 苏芷柔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冤枉啊，我和他有本质区别。” 江华有些后悔自己嘴上没把门了，洗头就老老实实洗头呗，一张破嘴瞎邀功个啥啊，这下好了，又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本质区别就是，老杜一个单身汉，在外面玩的花，别人管不着，你一个有妇之夫，却弄了个私生女出来，这一点老杜得向你拜师，你是他前辈。” 苏芷柔恼火地拍开江华的手。 江华神色讪讪，他没想到扯来扯去，事情又扯回了原点，看来不把苏芷柔心里的那个结解开，这事儿就永远过不去了。 苏芷柔坐在凳子上没说话，头发上占满洗发水的泡沫，滑落到她脸上，她也不去擦。 洗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和僵硬。 江华与犹豫了一下，又死皮赖脸地凑过去，继续给妻子洗头，用轻柔语气说：“就算赌气，也别坐这儿呀，天气有些凉了，头发老是湿着，对身体不好。” 他小意求全的样子，让苏芷柔眼眸一下子红了，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江华，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混蛋，对我又打又骂，那样我也能彻底死心了，不用像现在这样，想要舍弃，却又放不下。” 苏芷柔哭着说。 天下没有任何女人，会丈夫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这个事，做到无动于衷，她想过离婚，一拍两散。 如果江华还是和以前一样，喝醉酒后，对她拳打脚踢，她就能狠狠心，离开这个男人了。 可是，江华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心里说一万遍不原谅这个男人，可实际上却又做不到。 “好啦，别哭了，再哭把脸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江华温柔地蹲下来，用纸巾擦掉妻子脸上的泪水。 “我本来就不漂亮，你去找她啊，她不是给你生了女儿吗？” 苏芷柔把脸侧到一旁赌气说。 “谁说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漂亮的。” 江华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妻子后背，示意她把头低下来，用花洒帮她清洗头上的洗发水泡沫。 苏芷柔哭了一会儿，把心里情绪发泄出来后，倒是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 江华冲水的动作很温柔，怕把水弄到妻子的耳朵里。 渐渐的，那种浑身酥酥的感觉，又回到苏芷柔身上，她绷紧的后背，又开始如猫儿一般软了下来。 “洗好了，走，我抱你去沙发上吹头发。” 洗完头发后，简单用毛巾擦了擦，江华把苏芷柔抱到沙发上坐下，把吹风插上电后，帮她吹头发。 “我自己能走，总是被你抱来抱去，感觉很羞。” 苏芷柔红着俏脸说。 在卫生间痛哭一场后，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心里既渴望被丈夫这样宠爱，可是对丈夫有私生女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她感觉自己心里的那道放线，越来越松。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江华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脸上虽然表现的不以为然，但却暗自有些窃喜，之前苏芷柔可是和他泾渭分明，碰都不让他碰一下的，趁着她脚受伤的这段时间，抱也抱了，脚也揉了，刚才还让她把情绪发泄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你别把吹风机离那么近，有些烫。” 苏芷柔后颈慵懒地靠着丈夫臂弯，用撒娇地语气说。 说完她就后悔了，明明打定主意，不要给他太多好脸色的，刚刚也不知怎么了，情不自禁，就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了。 “不好意啊，第一次给人吹头发，没经验。” 江华从善如流，立马改正。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心结难解 “江华，要不，你让她们母女过来一趟吧。” 苏芷柔突然开口说。 “过来干嘛？” 江华的手抖了一下，心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 之前修罗场的经历，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忘记了。 眼下好不容易，妻子的态度有了缓解，再来个王对王，那不是天雷勾地火，又是一场惊天大爆炸？ “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苏芷柔仰起脸，看着丈夫，神色认真地说。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你在省城，她在深市，大家互不打扰。” 江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最近死缠烂打，夫妻间的感情，好不容看到了修复的希望，傻子才会再作一次大死。 “我心里有个结，你就不想帮我解开吗？” 苏芷柔低下头，语气复杂地说。 “要不，咱们再从长计议？” 江华可怜巴巴，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能够掌控一切，可是对于女人的心思，他就是个小白，这种没把握的事情，他才不愿意做。 “算了，你去买菜吧，女儿说了，今天要吃牛肉炖土豆。” 苏芷柔刚才本来是鼓起勇气，准备解开心里那个结的，不过看到丈夫这么抵触，她也不在强求。 对她来说，这种勇气就只这么一次，下次再有这种心态，那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你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吧？” 江华不放心地问。 “我只是扭伤，又不是残疾，能有什么事？” 苏芷柔哭笑不得地反问。 “行，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江华点了点头说。 苏淡月去外省进修学习去了，齐芳也跟着一起过去了，主要是苏芷柔担心妹妹出门在外，安全没有保障。 以至于现在她脚扭伤，身边连个帮忙照顾的人都没有。 江华想着心事，走出了单元楼，薛山早上没来得及洗车，趁着现在有空闲，拿着湿抹布擦洗车身。 “老板，要出去啊？” 看到江华从楼道出来，他把湿抹布丢到桶里。 “去趟公司，然后你去菜场，帮我买点土豆和牛肉。” 江华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一堆，自然不肯把时间，浪费在买菜上。 来到公司后，江华点头应付着员工的打招呼，走进自己办公室坐下，把甘甜甜喊了进来。 “节目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江华询问。 “势头挺不错的，现在好几个省的卫视，都在转播咱们的节目。” 甘甜甜神色振奋地说。 现在《璀璨女生》的海选赛已经结束了，复赛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为了维持节目热度，江华把转播权让了出去，现在几大卫视上播的，就是这部分赛事。 而他的白鲸直播平台，在节目的播放上，进度要领先于几大卫视，虽然现在复赛还没开始，但是他拍了不少比赛选手的生活花絮，放在了平台上，播放量还不错。 “今天公司的事情多不多？” 江华打开电脑，进入白鲸直播平台，看到秦卿的生活花絮短片，挂在首页的位置，就随手点开。 “还行吧，主要是高尔夫球场那边还在施工，我要帮忙沟通协调。” 甘甜甜不知道江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边你先不用管，你姐脚受伤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过去看看。” 江华打算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一部分了再回去。 “呀，脚受伤了，怎么搞的？” 甘甜甜大惊小怪地问。 要不是江华说起这事儿，她都还不知道。 “江双儿调皮，把沐浴露弄在洗手间地板上，你姐滑倒把脚扭伤了。” 江华哭笑不得地说。 这事儿就是个意外，也不能怪到女儿头上，再说出了事后，女儿心里也挺自责的，看她满脸愧疚的样子，江华夫妻也不忍心说她什么。 “我把手上工作交代一下就过去。” 甘甜甜风风火火地走出办公室。 秦卿的生活短片，主要是拍的她在茶楼，当茶艺师的经历。 江华看完之后，把卫佳影喊进办公室。 “江董，您找我？” 卫佳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白色的衬衣，难以掩饰她傲人的曲线，黑色一步裙腰身很紧，让人担心会不会勒断她纤细的小腰。 自从跟了江华之后，她在事业上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这些都体现在她光彩照人的脸蛋上，让她本就妩媚的俏脸，多了几分自信，更加漂亮了。 “秦卿这个短片我看了，拍的平淡了点儿，没有话题性，也没有爆点。” 江华是把秦卿当成种子选手培养的，对她的要求自然会高一些。 “江董，那您的意思是？” 卫佳影揣摩不透江华想要表达什么想法。 “她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参加选秀的，你征求一下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可以拍一段病房的短视频，要把母女间，那种相依为命的感情拍出来。” 江华前世看了不少综艺节目，对于如何包装，如何寻找话题，还是有些心得的。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做。” 卫佳影拿出本子，认真地用笔记下这些。 “对了，电视台老关那边，还有没有纠缠你？” 江华突然想起来问。 秦卿带了一大批省电视台的骨干离职，自然让新上任的台长老关，暴跳如雷。 他几次找江华，都吃了闭门羹，无赖之下，只能跑去纠缠卫佳影，这也让卫佳影最近颇为烦恼。 “没有，他被降职了，现在已经不在省台。” 卫佳影有些唏嘘地说。 其实她讨厌的人是程副台长，台长老关只不过是被殃及池鱼，她甚至有些可怜这位关台长。 “行了，你去忙吧。” 江华开始审批办公桌上的文件，这里面有好多文件，都是需要他亲自签字的。 这一忙，一整个下午就过去了，江华所有签好字的文件，归类放在一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撑了个大大的懒腰。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就知道女儿快要放学了。 平时都是苏芷柔开车接送女儿，现在苏芷柔这个样子，肯定是接不了女儿的，他匆匆拿起公文包，夹在胳肢窝下面，走出办公室。 “老薛，赶紧去备车，我得去接女儿了。” 江华冲坐在外面喝茶的薛山招呼。 薛山立刻放下茶杯，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车钥匙，跑过去按电梯。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邀请雨若做客 小学门口人来人往，都是过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这年头，有私家车的家长，毕竟还是少数，江华倒是不用愁，来的晚了，找不到停车位。 孩子们是按着年级段，分批出的校门，那些五六年级的孩子还好，差不多都能自己回家，像江双儿这样低年级的孩子，都必须在老师的监护下，交到家长手里，才让离开。 江双儿和周雨若，跟在一群孩子后面，说说笑笑，走出校门。 “按秩序排好队，找到家长后，给老师打声招呼才能离开。” 带班的老师，扯着嗓子，让孩子们注意排队，不要拥挤。 “爸爸！” 江双儿一眼就看到了江华，兴奋地举起小手，向他招手。 “江华叔叔。” 周雨若看到江华之后，也特别开心，她很喜欢这位帮助了她和妈妈的好心叔叔。 “都已经上学了啊，妈妈还好吧？” 江华是昨天亲自帮周雨若妈妈办的出院手续，虽然医生说没问题了，但他还是担心她刚出院，身体会有些不适应。 “我挺好的，袋子里是我下午刚卤的藕片和海带，不怎么辣，小孩子也能吃。” 江华身后，传来周雨若妈妈的声音。 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卤菜的袋子，自从苏芷柔说要和她合伙开店，她就一直勤练手艺，希望自己的卤菜店生意能够红红火火，回报苏芷柔对她的信任。 “这天天有人送吃的，日子过的也挺美。” 江华笑呵呵，接过装卤味的小袋子，用开玩笑地语气说。 然后，他看周雨若妈妈走路，脚还是有些跛，虽然轻微，但多少不是很方便，就问为什么不让周雨若舅舅过来接孩子。 “我让他回县城了。” 周雨若妈妈笑了笑回答。 “你刚出院，他应该留下来照顾你们母女一段时间。” 江华眉头紧皱，在心里腹诽，这是什么狗屁亲戚，连对自己的亲姐姐都没人情味儿，这种人还能干什么。 “也不怪他，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媳妇儿天天闹，天天打电话过来吵架，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害的亲弟弟离婚吧，那样我良心过不去。” 周雨若妈妈苦笑着说。 她弟弟娶了个刁蛮媳妇儿，既不贤惠，也不大气，生怕沾上她们会给自己家里，带来一堆的麻烦，自从周雨若舅舅来了省城后，就跟催命符似的，一天要打三遍电话催，在电话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要让周雨若舅舅回去。 所以周雨若妈妈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弟弟别照顾她了，赶紧回去，免得弟媳没完没了的闹。 “走吧，上车，我送送你们。” 江华走过去打开车门。 两个小家伙倒是特别兴奋，叽叽喳喳的坐到车内，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似的。 江华坐在副驾位置，回头看着聊的特别开心的女儿，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女儿还是太孤独了，小孩子也是有社交需求的。 其实，江双儿在学校并不缺玩伴，甚至围在她身边的人还不少。 但是自从江华听说，有学生的家长不惜给老师送礼，也要把自己的孩子调到给江双儿当同桌后，他就留了个心眼，让薛山暗中对江双儿身边的几个玩伴，做了一番暗中调查。 让他有些愤怒，甚至是失望的是，这些孩子都是被自己家长，刻意安排到江双儿身边的。 那些孩子的父母差不多都是做生意的，基本都知道江华的身份，和在商界的能量。 这些家长在家里时，就不断灌输思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刻意巴结讨好江双儿。 甚至还通过孩子，送一些比较贵重的小礼物给江双儿，而且还让孩子们刻意组成小圈子，排挤同学，阻拦别的孩子和江双儿交朋友。 这种太过功利的社交，让江华非常反感，他不希望围在自己女儿身边的，都是一群别有用心的朋友。 于是，他让薛山亲自上门，依次对那些家长发出警告后，这种现象终于消停多了。 不过江双儿毕竟是孩子，不可能不让她交朋友。 倒是眼前的周雨若，让江华十分满意，这个小姑娘非常的乖巧懂事，和江双儿交朋友，除了感激外，更多的是因为性格相投，家庭背景也简单，不会掺杂太多功利。 “爸爸，让雨若到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江双儿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 周雨若脸上有些犹豫，她想去江双儿家里做客，但是妈妈又从小教她，不要去打扰别人。 “不行，雨若，不能答应，这太不好意思了。” 周雨若妈妈立刻抢在女儿说话前，阻止了女儿的想法。 “江双儿，江叔叔，谢谢你们，我还是不去了。” 周雨若说话时，小脸笑容有些牵强，她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尊重妈妈，听妈妈的话。 “哼！” 江双儿有点小公主脾气，听到自己的邀请被拒绝，板着小脸，坐在车里生闷气。 “去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周雨若妈妈，你不是要和我老婆合伙开店么，正好到家里商量一下，新店准备怎么装修。” 江华很宠女儿，看到女儿不高兴，立刻帮她邀请周雨若母女。 而且，他觉得周雨若妈妈这种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的心态，是不对的，不希望她把这种心态，传给周雨若。 小孩子之间交朋友，还是简单纯洁一点更好，不要受父母太多影响。 过了一会儿，薛山把车停在江华楼下。 女儿蹦蹦跳跳的下车，跑进楼道里，她想第一时间回家，和妈妈分享家里来客人的喜悦。 周雨若妈妈牵着女儿，表情看起来有些拘束，还有点手足无措。 “雨若，以前没去同学家里做过客吗？” 江华用温和地语气问。 “没有，妈妈不让我去。” 周雨若受妈妈影响，也表现的怯生生的。 “周雨若妈妈，小孩子还是要多交朋友，你总是这样干涉她，会让她变得孤僻。” 江华走在前面带路。 “也没不让她交朋友，就是觉得去同学家里打扰，感觉不太好。” 周雨若妈妈神色讪讪。 她家条件太差了，她怕女儿去了别人家里之后，会产生自卑。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江双儿要和小喔视频 “去同学家做客，这也不算打扰，孩子们的世界，没有成年人复杂，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干涉太多。” 江华意味深长说了句。 他觉得周雨若妈妈这人，别的还好，就是自卑心太重了，为人处世，过于小心翼翼。 周雨若妈妈脸红了一下，刚才被江华说破心思，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雨若是个好姑娘，她不会嫌弃自己的家庭的，再说你还年轻，可以靠自己双手致富，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江华到底是当惯了大集团的董事长，对给人做思想工作，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后，一下子让周雨若妈妈身上那种拘束自卑的感觉，减淡了很多。 “江董，谢谢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周雨若妈妈眼眶有些湿润。 身为一个单亲妈妈，她见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他没想到江华这么有钱，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这么善良。 “行了，孩子都开开心心的，你别在他们面前闹情绪。” 江华还真怕她哭出来，这马上就到家了，万一被老婆看见了，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样了呢。 “周雨若，快进来呀，我妈妈说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 江双儿提前一步到家，蹦蹦跳跳从家里跑出来。 “姐夫！” 甘甜甜扶着苏芷柔站在门口打招呼。 她下午没去公司，留在江华家照顾苏芷柔，毕竟苏芷柔脚扭伤了，没个人在家，江华也不放心。 “周雨若妈妈，我们刚才还提起你呢，快进来坐吧。” 苏芷柔的态度，十分平易近人，她性格温顺善良，比江华好相处多了。 “提起我什么？” 周雨若妈妈有些惊讶。 “就是开卤味店的事儿呀，我脚不是受伤了嘛，行动不方便，就打算让甜甜，陪你一起去看门面。” 苏芷柔微笑着说。 “周雨若，我带你去看我的洋娃娃家族。” 江双儿牵着周雨若跑进房间。 两个孩子没理会大人之间的寒暄，叽叽喳喳，特别开心，房间里不时传来女孩子清脆的笑声。 江华是个女儿奴，女儿开心，他也就开心，脸上挂着慈父的笑容。 甘甜甜忙前忙后的烧水，招待客人，代替受伤的苏芷柔，把一个家庭主妇的事情，全都做了。 “今晚我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江华主动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双儿爸爸，要不我来吧，哪好意思让你亲自下厨。” 周雨若妈妈有些扭捏地站起身。 她没想到江华一个身价亿万的老板，居然还会亲自下厨，让这样一位大富豪，做饭给她吃，她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得了吧，你还是歇歇，哪有到了主人家里，让客人做饭的道理。” 江华笑呵呵走进厨房。 大人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闲聊，孩子躲在房间，玩自己的。 “周雨若，你看，这是露西，她是女儿，这是凯琳，她是妈妈，还有这个是瑟琳娜，她是外婆。” 江双儿向周雨若介绍自己的洋娃娃家族。 “江双儿，你房间布置的像公主房间。” 周雨若看着粉色系为主，满满少女心的房间，一脸羡慕地说。 “你要是喜欢，欢迎你常来我家作客。” 江双儿非常大方豪爽。 上了小学后，她和小区其他孩子玩的就比较少了，原本齐芳的女儿，也是她非常重要的玩伴之一。 不过齐芳女儿比她大几岁，她上小学的时候，齐芳女儿正好上初中，齐芳给女儿挑的是寄宿制学校，平时回来的少，两个小姑娘在一起玩的就少了。 “江双儿，那个树叶房子都枯掉了，为什么不丢掉啊？” 周雨若突然指着桌子上面，一个枯萎丑陋，甚至是有些破烂的树叶小房子说。 “那是我和小喔妹妹一起做的，我很久没见她了，我舍不得丢。” 江双儿有些难过地低着头。 “想她你可以给她打电话呀。” 周雨若想不明白，江双儿为什么会难过。 “你说的不错，我要和她视频。” 江双儿确实想念小喔了，冲动地跑出房间。 江华正在厨房削土豆，就听见女儿在客厅对他喊：“爸爸，你笔记本电脑密码多少，我想和小喔妹妹视频。” “你说什么？” 江华吓了一跳，差点被削土豆的刨子，把手指给削了。 小楚熙是家里的一个禁忌话题，平时在家他提都不敢提的，江双儿人小鬼大，也知道自己一提小喔妹妹，妈妈就会不高兴，她渐渐也很少提了。 江华实在是搞不懂，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还用他的笔记本和小楚熙视频，这让老婆看见了，还不得气的原地爆炸？ “我想小喔妹妹了，我要和她视频。” 江双儿刚才看着破破烂烂的树叶房子，触景生情，她真的好想再和小喔说说话。 江华也不知女儿搭错哪根筋，吓得都没心情做饭了，鬼鬼祟祟，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打量着客厅里老婆的神色。 苏芷柔倒是神色如常，也不知是故意装的，还是怎的，反正笑盈盈坐在那儿，和周雨若妈妈说着话，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爸爸，你笔记本电脑密码多少？” 江双儿跑过来，抓着爸爸腰间的围裙摇晃。 江华心惊肉跳，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见老婆的神色，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若是换了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在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拒绝女儿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这天天追妻火葬场的戏码，他演的心已经够累了，吃饱了撑的，才会主动挑战妻子的忍耐底线。 但是今天情况不同，家里有客人。 他知道苏芷柔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就算心里不爽，也不会当着客人的面，表现出来。 “要不要试试？” 江华心里蠢蠢欲动。 忍耐底线这个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也许能借着今天这个特殊机会，和妻子打一把明牌，反正她就算再气，也不可能当着周雨若妈妈的面发作。 至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江华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就是想探探苏芷柔的底线。 “行，密码是你生日，视频软件爸爸教你用过，你自己去弄吧。” 江华十分狡诈的让女儿去操作，就算妻子秋后算账，他还可以不要脸的把锅甩女儿身上。 毕竟，他什么都没做，一直在厨房老老实实做饭，不是么？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莫名的醋意 江双儿得了父亲许可，表现的十分高兴，扑通扑通跑去书房，把江华的笔记本电脑，抱出来放在茶几上。 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又把周雨若拉了过来，小嘴吧啦吧啦地说：“周雨若，我小喔妹妹超可爱哒，一会儿你也跟她打个招呼，好不好？” “用这个就能看见对方么？” 周雨若没用过笔记本电脑，好奇地蹲在一起，两只小胳膊趴在茶几上，盯着笔记本电脑打量。 “当然，这个软件是我爸爸开发的，他厉害吧？” 江双儿提起自己的父亲，小脸上满满都是自豪。 “江叔叔真厉害！” 周雨若满脸佩服地点头。 两个小孩子在那叽叽咕咕，大人则坐在沙发上聊天。 “双儿妈妈，你已经帮我太多了，门店装修的费用，无论如何，不能让你承担。” 周雨若妈妈脸色涨红，语气带上了几分着急。 “既然是合伙开店，那我也算是老板之一，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么多了。” 苏芷柔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老是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飘。 她心里对小楚熙，感官是非常复杂的，很难接受对方的存在。 可是天意弄人，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小楚熙的感情那么好，有时候她经常在心里问，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血脉呼唤？ “开了开了！” 江双儿望着电脑桌面，非常的兴奋和期待。 “江双儿，这个看起来好复杂，你会用吗？” 周雨若第一次接触电脑，看着桌面上的图标，感觉非常新奇。 “这个很简单的，我来教你，你看这个小箭头叫鼠标指针，你想打开哪个软件，把鼠标指针移过去，双击一下，喏，是不是很简单呀？” 江双儿年纪虽小，但是好为人师。 这些最基础的电脑知识，都是江华教给她的，江双儿十分聪慧，一学就懂。 “真的好神奇！” 周雨若乌溜溜的大眼睛写满惊叹。 “希望小喔妹妹在线。” 江双儿用许愿地语气说。 周雨若妈妈看着盯着电脑，眼都不眨地的女儿，用感慨语气说：“真希望两个孩子，关系能一直这么好。” “雨若性格好，有时候双儿耍小性子，她也能包容，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苏芷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思却早就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妈妈，小喔妹妹在线！” 江双儿发出视频接通申请后，用惊喜地语气说。 “是吗？” 苏芷柔笑得有些牵强，如果不是家里有客人，她早就把脸板上了。 可惜，江华现在躲在厨房不出来，她就算心里有气，也不知道该找谁发。 小楚熙的聊天账号，其实是孙缈缈的，她那边虽然在线，但不知道在忙什么，发出去的申请，一直没有接通。 厨房里。 “姐夫，你削土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 甘甜甜在旁边帮厨，感觉江华老是走神，担心他把手伤了。 “别说话。” 江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他也好长时间没见小女儿了，心里挺想念的，正竖着耳朵，偷听客厅那边的动静。 “要不，你去旁边歇歇，我来做饭？” 甘甜甜莫名其妙被训了一句，心里特别委屈。 “行，你来削土豆，我去把那把芹菜择了。” 江华从善如流，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客厅的动静。 甘甜甜看江华说的是择菜，可心思完全不在手里的芹菜上，那一把芹菜都被他择秃了，根本就没法炒。 “真是浪费。”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卷起衣袖，开始忙活起来。 她厨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江华强上好几个档次，没有江华在旁边碍事，这做菜的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 “哈哈，连上了！” 客厅里，传出江双儿的欢呼声。 刚才等了半天，视频那边一直没人接通，她还以为今天见不到小喔妹妹了呢。 一直在厨房观察客厅动静的江华，立马竖起耳朵，眼中情不自禁，带上了几分期待。 他这个位置没办法看到电脑屏幕，只能靠耳朵来听了，不过对他来说，虽然见不到小楚熙有些遗憾，但能听听她的声音，他也很满足了。 “江华，你手里的芹菜，就剩个根了，你打算吵芹菜根给我们吃吗？” 苏芷柔早就注意到丈夫鬼头鬼脑的小动作，没好气地瞪过去。 “啊？失误，一点小失误。” 江华回过神来，看到被自己折秃的芹菜，满脸尴尬。 这时，小楚熙可爱的小脸蛋，出现在电脑屏幕中。 “妈妈，是双儿姐姐，我看到双儿姐姐了。” 她坐在儿童椅上，兴奋地指着镜头说。 “小喔妹妹，你好呀，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一点点呢。” 江双儿趴在茶几上面，双手托着下巴，笑颜如花。 “她就是你小喔妹妹啊，真可爱，长的像个洋娃娃，好羡慕你有这样的妹妹。” 周雨若跟江双儿挤在一起，看着视频里的小楚熙感慨。 苏芷柔心情复杂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只露出一截手臂的那个女人，心绪起伏，连周雨若妈妈刚才跟她说话，都忘了回答。 “熙熙，姐姐在跟你打招呼，你应该怎么回答？” 孙缈缈的声音，从视频中传出来。 “双儿姐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小楚熙规规矩矩坐在小板凳上，奶声奶气地回答。 “这是谁家的小孩，好乖呀！” 周雨若妈妈把脸凑到电脑屏幕旁感慨。 主要是小楚熙坐在儿童椅上的样子，实在太呆萌了，小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的，跟个瓷娃娃一样。 “咳咳。” 苏芷柔正端着水杯喝水，听了周雨若妈妈的话，差点一口气呛住。 “江双儿，阿姨给你寄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孙缈缈隔着电脑屏幕问。 她在深市，离香江比较近，每次去香江购物，给女儿买玩具时，也会给江双儿买一份。 “收到了，很喜欢，谢谢阿姨。” 江双儿很懂礼貌地道谢。 “囡囡，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的礼物吗？” 苏芷柔忍无可忍，她觉得那个女人在故意向她挑衅。 “可是孙阿姨不是陌生人啊？” 江双儿委屈巴巴地说。 在她心里，孙阿姨是小喔妹妹的妈妈，而且爸爸也经常给小喔寄礼物，大家这是礼尚往来。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吵吵闹闹，人间烟火 “气死我了！” 苏芷柔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周雨若妈妈眨巴着眼睛，她身为局外人，完全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虽然讶异温柔和气的双儿妈妈，会这样失态，但她很明智的闭上嘴。 对于不了解的事情，她的态度就是不听不问，也不参与。 “芷柔妹子，火气别那么大，两个孩子难得见一面，让她们多聊聊，咱们大人就别掺和了。” 孙缈缈在视频里笑盈盈地说。 可能是怕刺激到苏芷柔，她没在视频中露面，只是一截手臂被摄像头抓取进画面中。 “别和我说话！” 苏芷柔冷哼一声，看见丈夫躲在厨房门口，鬼头鬼脑的张望，心里更气了，穿着拖鞋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江华，你说你下厨，你就是这样下厨的？” 她单手叉腰，柳眉倒竖地质问。 气急之下，她脚也不痛了，都忘了自己扭伤脚的事儿了。 “老婆，家里有客人在呢，注意涵养，别气别气。” 江华没皮没脸，陪着笑脸说。 “我是气你不好好做饭！” 苏芷柔捡起被江华折的只剩根的芹菜，没好气地砸了过去。 “老婆，雨若妈妈还在呢，咱们有事到厨房来说。” 江华不好意思地冲周雨若妈妈笑了笑，把气呼呼的妻子，拉进厨房。 周雨若妈妈一脸懵逼，她也不知道这两口子在闹什么，不过她这人不管在哪，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虽然一头雾水，但她不听不问，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江双儿，你爸爸和妈妈好像吵架了。” 周雨若犹豫了一下，悄悄在江双儿耳边说。 小孩子的心思，没大人那么复杂，看见了什么，自然是要说出来的。 “别管他们，过会儿就好了。” 江双儿人小鬼大，知道江华两口子不可能真的吵起来。 “双儿姐姐，你旁边的那位小姐姐是谁呀？” 小楚熙隔着电脑屏幕，好奇地问。 “小喔妹妹，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是我同学周雨若，她画画可厉害了。” 江双儿才不管大人间发生了什么，她就是好久没见小喔妹妹了，想和她聊聊天。 “小喔，你好呀，你真可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周雨若扬起小手，嘴甜的打招呼。 “咯咯咯，这是谁家的小朋友，真会说话。” 视频另一端的孙缈缈被逗笑了。 三个小孩子在视频里叽叽喳喳聊着，欢声笑语不断，江华却是愁眉苦脸，在厨房里当救火队员。 “老婆，消消气，她也没说什么，就是和江双儿打个招呼而已，真的不是在故意挑衅你。” 江华腆着脸安慰妻子。 甘甜甜作为亲戚，又是江华的秘书，对他家里的这点事儿门清儿，专心致志的做菜，仿佛厨房里的两口子不存在一般。 “她有事没事，给江双儿寄礼物干嘛，这是迫不及待的讨好孩子，想当后妈？” 苏芷柔气鼓鼓地说。 她平时气性也不是这么大，但是女人嘛，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方便的时候，江华点子背，恰好撞上了，这也是没办法。 “老婆，你这话可就严重了，她绝对没有这种心思。” 江华和苏芷柔都是老夫老妻了，也知道她这几天情绪暴躁，情有可原，所以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他都是陪着笑脸包容。 苏芷柔冷哼一声，板着脸不理会丈夫。 “老婆，咱们家你才是大厨，来指点一下，这个火锅调料该怎么弄。” 江华多老奸巨猾呀，知道这个时候，讲道理没用，赶紧转移话题，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指点什么呀，如果瞧不起甜甜的厨艺，你可以不吃。” 苏芷柔没好气白了丈夫一眼。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意思，这不是家里有客吗，你身为女主人，总得露两手？” 江华嬉皮笑脸地说。 “露什么呀，脸都丢光了，被周雨若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她相处。” 苏芷柔蹲在地上，懊恼地捂住脸。 “这有什么，哪家两口子不吵架，雨若妈妈不是那种小心思的人。” 江华笑呵呵，温和地把妻子拉起来。 “哎呦！” 苏芷柔皱着秀眉，发出一声痛呼。 “老婆，怎么了？” 江华一脸关心地问。 “还不都怪你，本来脚好点了，现在又开始痛了。” 苏芷柔用小拳头捶着丈夫，轻声埋怨。 “怪我，都怪我，一会儿我再给你揉揉。” 江华握着妻子的小拳头，用溺爱地语气说。 小两口在这里秀恩爱，却忘了厨房还有一个人。 “姐夫，你们两口子撒狗粮，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只单身狗的感受？” 甘甜甜用酸溜溜地语气说。 “活该，谁让你一直单身的。” 苏芷柔恼羞成怒，瞪了甘甜甜一眼。 “我凭本事单身，你管不着。” 甘甜甜和苏芷柔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平时说话挺随意的，偶尔吵嘴很正常。 “别吵架，让大厨专心做菜，老婆，我扶你去沙发坐着，你看会儿电视，晚餐马上就好。” 江华弯腰扶着妻子的胳膊，那架势就像是后宫里的太监，伺候娘娘。 “不用你扶，我自己走。” 苏芷柔被江华折腾的彻底没了脾气，一瘸一拐离开了厨房。 江华看到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姐夫，齐人之福不好享吧？” 甘甜甜似笑非笑，用打趣地语气说。 “一边儿去，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 江华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另一边，周雨若妈妈看到苏芷柔走过来，用羡慕地语气说：“真羡慕你们两口子的感情。” “羡慕什么？” 苏芷柔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 “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夫妻，总感觉少了点烟火气，像你们这样多好呀，吵吵闹闹，生活味十足。” 周雨若妈妈一脸羡慕。 “嗨，你别笑话我们就好。” 苏芷柔听周雨若妈妈这么一说，刚才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尴尬，立马缓解了不少，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 “像我这种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的人，可没资格笑话你，再说江先生对你的爱，几乎都写在脸上，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周雨若妈妈善解人意地说。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从抵触到接受 江双儿和小楚熙很久没见面，自然有很多的话要说。 不过孩子们间的话题，在大人们听来，自然觉得难免有些幼稚可笑。 就比如现在，江双儿正在向小楚熙分享，她自然课上学到的新知识。 “双儿姐姐，蝴蝶真的是虫子变得吗？” 小楚熙端端正正坐在小板凳上，脸颊肉乎乎的，一双黑葡萄似的乌溜溜大眼中，写满了好奇。 “当然，老师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江双儿第一次听老师讲起这个小知识时，也感到非常新奇。 毕竟，美丽的蝴蝶，和藏在地下的丑陋虫子，看起来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种生物。 “虫子能变成蝴蝶，那为什么蚕宝宝只能变成丑丑的蛾子？” 小楚熙皱了下可爱的小眉头，有些不满意地问。 她养过蚕，这是她养过为数不多的宠物之一，她想不通为什么蚕就不能变成美丽的蝴蝶呢？ “这个……” 江双儿咬着小手指，小喔妹妹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 “我知道了。” 小楚熙突然恍然大悟搬一拍小手。 “小喔妹妹，你知道什么？” 江双儿愣了一下，好奇地问。 “因为蚕太胖了，它们想要变成蝴蝶，就得努力减肥。” 小楚熙的幼稚话语，把客厅里的几人都给逗笑了。 就连一直心情不太好的苏芷柔，嘴角也情不自禁，挂上了一丝笑容，看向视频中小楚熙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周雨若欲言又止，她觉得小楚熙说的不对，但是她性格柔顺，又比小楚熙大几岁，自然是不好意思跟小楚熙较真。 “孩子们，来，开饭了。” 没过多久，江华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喔妹妹，我要吃饭去了，我们下次再聊。” 江双儿有些不舍地对小楚熙挥手告别。 “好的。” 小楚熙十分乖巧地点头。 江华把牛肉火锅放在桌子上后，本来打算绕到客厅，看一眼许久未见的小女儿，哪知道江双儿直接把视频挂断了。 他脚步一顿，眼中难免露出失望。 他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苏芷柔的眼睛，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打趣：“江大厨，你在厨房忙活了半天，这哪盘菜是你的手艺呀，说出来让我们尝尝。” 江华满眼尴尬，他在厨房当了半天混子，菜都是甘甜甜的手艺，他没帮倒忙就已经不错了，那还好意思冒功。 “男人的天地在外面，不擅长做饭，也是情有可原。” 周雨若妈妈笑着站出来打圆场，她知道苏芷柔腿脚不方便，主动去厨房帮忙端菜。 “好饿呀，周雨若，我们去吃饭。” 江双儿拉着好朋友，向餐桌那边跑去。 江双儿在家里被宠惯了，大大咧咧坐在餐桌旁，等着别人给她拿碗筷。 周雨若则秀气多了，不仅自己拿了碗筷，还帮江双儿也拿了一份。 江华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环境会影响一个孩子的成长，以前江双儿也是特别乖巧懂事的，不过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他和苏芷柔都很惯着女儿，以至于江双儿现在身上多了一些公主病。 虽然富养女儿没什么错，但是江华不希望女儿长大后，成为一个刁蛮任性的人。 “来，尝尝我的手艺。” 江华见周雨若母女有些拘束，立刻笑容亲切地招呼。 “这菜是你做的么，怎么就成了你的手艺？” 苏芷柔心气不顺，故意跟丈夫抬杠。 “菜不是我做的，但土豆是我削的，瞧瞧一个个色泽鲜亮，形状饱满，是不是看一眼，就能让人食欲大开？” 江华厚颜无耻的自卖自夸。 周雨若妈妈在一旁抿嘴偷笑，她没想到江华这么大一个集团老板，在生活中居然这样风趣。 苏芷柔彻底无语了，面对这样一个滚刀肉丈夫，她是说不赢，也打不过，翻了个白眼，懒得在理会他。 两个小孩子坐在一起，讨论哪盘菜好吃，以此引申到学校的伙食，然后一起吐槽。 大人们在餐桌上，则聊着最近比较火的综艺节目《璀璨女生》。 “江华，外面都在传，说秦卿是你们公司自己推出来的选手，已经内定了前三，真的假的？” 苏芷柔虽然不爱八卦，但是最近小道消息满天飞，她也听了不少。 “这分明是造谣，公平公正，不搞暗箱操作，是我们节目组的宗旨。” 江华一脸正气地回答。 这都是一些八卦小报，为了热度和销量，在那里胡扯，有没有内定和猫腻，他这个节目主办方能不知道？ “感情《璀璨女生》是江先生公司办的节目呀？” 周雨若妈妈非常惊讶。 她知道这个节目目前非常火，但不知道这是江华捣鼓出来的。 “小打小闹，办着玩的，等复赛开始了，我给你留两张现场票，你带雨若过去看看。” 江华一脸谦虚含蓄地笑着说。 “得瑟，不就是一个节目火了么，瞧把你能的。” 苏芷柔今天来亲戚了，情绪不好，就是憋着劲跟丈夫抬杠。 说说笑笑，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融洽。 周雨若母女吃完饭后，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明天孩子还得上学，江华就让薛山开车送她们母女回家。 甘甜甜没有急着回去，留下来陪苏芷柔说了一会儿话，江华想听听她们姐妹聊什么，不过被苏芷柔赶走了，他尴尬摸了摸鼻子，只能跑去女儿的房间，监督她写家庭作业。 “爸爸，你别盯着我看，我感觉紧张。” 江双儿觉得江华坐在她身后，自己压力有些大，刚才一连都写错了好几个生字。 “得，看来我在这个家，是人憎狗嫌，我下楼去抽根烟。” 江华本来想陪陪女儿，结果讨了好大个没趣，神色悻悻，手里捏着烟走出房间。 “爸爸，我没有嫌弃你，就是写作业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江双儿冲着父亲的背影解释。 江华扬了扬手，表示知道，摇晃着身子，迈着懒散的步伐下了楼。 “你看你姐夫这德行，哪有大老板的样子。” 苏芷柔有些看不来江华那吊儿郎当的劲。 “姐夫这是真性情，活的接地气。” 甘甜甜倒是觉得江华这样活的洒脱，至少比那些拿腔拿调，端着架子的老板们看着顺眼。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以死相逼 第二天，江华出门买好早餐，放在家里后，就直接坐车去公司上班。 车子刚停在公司楼下，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仰着脖子，往公司楼顶上看。 “发生什么事了？” 江华敏感察觉到应该是公司出事了。 “老板，你先坐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薛山担心外面有危险，让江华坐在车里先别动。 江华不是怕事的性格，直接打开车门就下来了，眯着眼睛往人群里面凑。 “太高了，从那上面跳下来，估计得摔成一摊烂泥吧？” “这有什么想不开，干嘛要选择跳楼呀，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选双江集团的大楼，这事会不会跟双江集团有关呀？” 江华刚走进人群，就听见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他迎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向公司楼顶看去，见到上面果然站着一个人。 距离太远了，他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能看到是个男的。 “公司保安干什么吃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分开人群，快步向大厦走去。 薛山寸步不离地守在江华身边，警惕盯着四周，防止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这时，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紧急停在路边，是跑现场的新闻记者，嗅到热点新闻的味道，闻风赶过来了。 “老薛，给消防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救人。” 江华边走边说。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要跳楼的家伙是谁，不过对方既然选择他公司的楼顶，搞不好这事儿还真跟他有关系。 “江董，您可算来了，刚才电话一直打不通。” 大厦的安保主管，用纸巾擦着额头冷汗，见到江华后，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儿，他上楼顶就没人拦着吗？” 江华气急败坏地质问。 “江董，这家伙是故意的，他一开始伪装成清洁工，我们哪知道他上楼是为了自杀呀。” 安保主管一脸苦涩，向江华大吐苦水。 “这家伙什么来历，是我们公司的人吗？” 江华现在没心情训安保主管，只想尽快搞清楚跳楼者的身份。 “不是我们公司的，我从来没见过他。” 安保主管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用信誓旦旦地语气说。 “姐夫，查到了，要跳楼的是杨加森。” 甘甜甜气喘吁吁，从电梯里跑出来。 “他？” 江华一下子愣住了。 这两天太忙了，他都忘了这个人，他没想到这位乐逗科技幕后的大股东，居然会跑到他公司来跳楼。 “乐逗科技破产清算了，他现在负债累累，一无所有，这明摆着是打算在临死前，恶心咱们一把。” 甘甜甜义愤填膺地说。 江华和杨加森之间的恩怨，她都知道，在她看来，杨加森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现在穷途末路了，居然还好意思跑到他们公司来跳楼，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走，上去看看。” 江华抬脚向电梯走去。 他走进电梯的时候，正好看见电视台的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向这边跑过来，想要冲进大厦，不过被保安给拦住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 “老板，这事儿跟咱们关系不大吧？” 薛山挠了挠头说。 “是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他死在我们这儿，那就有关系了。” 江华眉头紧皱。 现在是网络时代，舆论发酵的特别快，如果杨加森真在他公司跳楼，那他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上了顶楼之后，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喊：“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位先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生命宝贵，您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说。” 几名公司的保安，堵在天台的门口，小心翼翼劝着站在天台边缘的杨加森。 “我要见江华，让他来见我。” 杨加森情绪激动地说。 要见公司老板，几名保安可没有权力做主，只好通过对讲机，请示上级。 “我来了，你见我要做什么？” 江华脸色平静，从楼道里面走出来。 几名保安看到老板就在身后，吓得一激灵，纷纷让开一条路。 “江华，你够狠的，玩得真是够阴啊，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 杨加森见到江华之后，情绪有些激动。 “我害了你什么，难道一切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江华冷笑一声，眼神带着讥讽。 他最瞧不起杨加森这种只会躲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一旦失败，就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的卑鄙小人。 明明是对方先招惹的他，现在落到这个田地，还能怨得了谁？ “你放屁，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们是流氓软件，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无耻恶棍！” 杨加森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挥舞着手臂。 他站的位置太危险了，让人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会踏空掉下去。 “杨先生，有话好好说，你先下来咱们慢慢谈。” “杨先生，既然我们老板来了，你也别站那么高，赶紧下来吧。” “千万别冲动，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几名保安吓得够呛，生怕杨加森一个后仰，直接从楼上掉下去。 江华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他此时有些拿不定，杨加森是借跳楼威胁他，想要跟他谈条件，还是真的不想活了，就想在临死前，恶心他一把。 “别动，你们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就跳下去。” 杨加森见几名保安，有靠近的趋势，立刻声色俱厉地说。 “杨加森，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别浪费彼此时间，你想怎么样，划条道出来吧。” 江华神色冷静地说。 “我就想跳楼，做鬼也不放过你！” 杨加森情绪激动，恶狠狠地说。 “别演了，你如果存心想死，早就跳了，何必等我来，咱们开门见山吧，把你条件摆出来。” 江华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杨加森真想求死，没必要整这么多弯弯绕绕，还必须要见他。 薛山眼中闪过担心，他担心江华说话这样直，会激怒杨加森，让他真的跳下去。 “我要你把乐逗tv的版权还给我。” 杨加森眼神闪了闪说。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意外，人命 “凭什么？” 江华冷笑一声。 乐逗tv的版权，是他花钱从安明远手里买来的，有什么理由还给杨加森？ “就凭你用不光彩的手段，窃取了乐逗tv的版权，这不是属于安明远一个人的东西，是属于公司财产。” 杨加森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版权还你，那不可能，不过你如果愿意下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笔钱，够你找个偏僻小城，安静过完下半生。” 江华知道杨加森现在背了不少债，估计连跑路的钱都没了。 “你能给我多少？” 杨加森眼神一闪，果然心动了。 他是个贪生怕死，非常自私的人，真让他跳楼，他鼓不起这个勇气，今天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想要用跳楼来讹诈江华一把，见目的达到了，他眼中闪过喜色。 “你先下来，我们再谈数字。” 江华脸色依旧平静。 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那就不叫麻烦，他和杨加森有矛盾不假，但也没打算逼死他。 而且这栋办公大楼刚建成不久，他是打算把集团在省城这边的几家分公司，都挪到这边来的，万一要是死个人，那多晦气呀。 “好，你江华虽然人品卑劣，但是在商场上信誉不错，我信你一回。” 杨加森慢慢蹲了下来，准备从天台边缘下来。 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从来就没想过要自杀，这回是真的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跑过来讹诈江华，现在对方愿意跟他谈条件，那是最好不过。 江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没有说话，之前他还把杨加森当成一名值得重视的对手，现在杨加森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这种失去了尊严的人，就算给他一笔钱，他都不可能东山再起，因为当初创业时的那股心气，已经没了。 昨天夜里刚下过一场小雨，天台上还积蓄着一些没有干的积水。 一阵风吹了过来，杨加森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把脸侧到一旁，直射过来的阳光，有些刺眼。 “结束了，就算姓江的奸似鬼，也不敢真把我逼死。”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 这时，他一只脚准备挪动的时候，突然滑了一下。 然后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后面倒去，他双手下意识的乱抓，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天啦，他掉下来了！” “跳了，终于还是跳了。” “充气救生垫都还没铺好，这可怎么办？” 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原本拥挤的人群，迅速向两边散开。 “啊，救我！” 从楼顶坠落的身影，下落到一半时，惊恐的惨叫，才从他口中发出来。 江华愣了一下，快步向天台边缘跑去，但一切已经迟了，他看到杨加森的身体，像一块烂肉一样，重重摔在地上。 几名保安大惊失色，纷纷跑过来，伸长了脖子，向楼下观望。 “江董，这么高，又没有缓冲物，他摔下去肯定没救了。” “记者也来了，江董，这件事情咱们该怎么善后？” “是他自己的问题，江董都跟他谈好条件了，咱们可没有逼他跳楼。” 几名保安七嘴八舌，询问江华坠楼事件该如何处理。 这时，接到报警电话的两位民警，气喘吁吁的跑上天台，询问：“怎么回事，我们进电梯时，他还好好的，怎么就掉下去了？” “脚滑了一下，就掉下去了。” 江华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是杨加森自己命不好，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逼人跳楼的这个锅，他可不背。 “我可以作证，这事儿跟咱们江董没关系。” “对对对，咱们楼上的几人都是目击者，都能作证。” “是他自己脚踩空了，咱们一直都劝他来着，没人刺激他。” 几名公司的保安，当然要站在老板的立场说话。 “小李，去做个笔录。” 年长的民警，对跟在身后的年轻警察说。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既然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复杂了，现场勘察，还有笔录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 江华一脸晦气，他这是标准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杨加森算是用自己的生命，成功恶心到他了。 “甜甜，你去跟楼下的记者沟通一下，这件事情低调处理，不要乱报到。” 江华在做笔录之前，低声对跟在身后的甘甜甜说。 甘甜甜点了点头，下楼去处理这件事情，现在双江集团是上市企业，任何的负面新闻，都可能影响到集团股价，她必须发挥自己秘书的职责，把这件事情消弭于无形。 “都挤在天台上，有些不方便，有什么要问询的，咱们去楼下会议室吧。” 江华很有气势地说。 他是省里的明星企业家，在省城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两个民警不敢怠慢，一边向上级领导汇报这件事情，一边接纳江华的意见，去楼下会议室做笔录。 苏芷柔接到消息的时间，要晚一些，听说丈夫公司出事了，还闹出了人命，心神不宁的她，也不顾脚上伤还没有好，拦了一辆计程车，匆匆赶到江华的公司。 “你怎么来了？” 江华看到妻子，有些意外。 这时，他已经做完笔录了，这件事情并不复杂，而且事情经过也清晰明了，来现场的两位民警，在做完笔录后，已经回去复命了。 至于杨加森的尸体，还有后续事宜，自然有局里派另外的人来处理，毕竟涉及到双江集团无小事，两位片区民警的级别，还有权限都低了些。 “我听说有人跳楼了，怎么回事？” 苏芷柔走路一瘸一拐的。 “别站着，坐下说。” 江华立马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扶着苏芷柔坐下，老婆能来，他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患难见真情，虽然老婆一直跟他玩冷战，但心里还是有他的。 “死的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苏芷柔犹豫了一下问。 她知道双江集团是上市公司，如果员工自杀，对股价肯定是有冲击的。 “不是，死的是一个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本来是打算来讹诈我的，结果自己点子背，一脚踩空，弄假成真了。” 江华苦笑着回答。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冷静应对 “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很多记者，万一上了新闻，影响可不太好。” 苏芷柔忧心忡忡地说。 像这种跳楼事件，不管真相如何，一旦被报道出来，大家都会自然而然的同情弱势一方。 “放心吧，我已经让甘甜甜去处理了。” 江华安慰着妻子。 他心里虽然膈应，但是也没把这件事情，当成多大的事儿，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对杨加森都问心无愧。 在尸体被运走之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老薛，你一会儿让公司清洁组的阿姨，把楼下好好洗洗，多冲洗几遍。” 江华把妻子送回家回到公司后，对开车的薛山说。 他这人不信鬼神，也不信风水，但是只要一想起公司门口死过人，还是会忍不住的觉得晦气。 “要不要请个道士先生过来，做一场法事？” 薛山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 他是农村出来的，乡下人比较迷信，比较信这些东西。 “做你个头，有本事让他来找我，老子打的他连鬼都做不成。” 江华气呼呼地说。 他是真的很生气，他都准备花钱消灾了，偏偏杨加森那死鬼，故意给他添恶心，这人真的是太坏了，活着的时候，暗戳戳的搞阴谋，死了还不让他消停。 正聊着呢，开车的薛山，突然一脚踩在刹车上，苦笑着说：“老板，麻烦上门了。” “什么麻烦？” 江华正心里烦着呢，语气有些不好地问。 “咱们公司门口，那几个披麻戴孝的，应该是杨加森家属吧，这是上门闹事来了。” 薛山用手指了指说。 他现在停车的位置，离公司差不多还有五十米，可以清楚看见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么快？” 江华非常惊讶。 这杨加森的尸体，才刚被拖走不久，家属就跑上门来闹，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老板，我劝你别露面，这事儿有些不对劲，杨加森又不是省城人，他家属来的也太快了，这事儿有蹊跷。” 薛山启动车子，掉了个头，打算不从正门进公司了。 “是有些古怪，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我瞧不起杨加森，要说他能用生命给我做局，他觉得太高看他了。” 江华也想不通，杨加森的家属，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 薛山把车子开到公司后门，这里是一个应急的消防通道，平时都是锁着的，没人从这里进出。 他走进公司后，没理会前面的哭嚎声，直接乘坐专用电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甘秘书呢？让她过来一趟。”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对秘书处说。 “甘秘书在楼下处理事情，江董，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她。” 秘书处新来的实习生，语气紧张地说。 “她不在就算了，你叫什么名字，来一趟我办公室。” 江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下说。 “我，我叫何雨彤，是新来的实习生，我马上过来。” 何雨彤结结巴巴，在电话里说。 她来公司有一个多月了，还从来没单独向江华汇报过事情，突然被大老板召见，要说心里不紧张，那绝对是假话。 没过多久，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门没锁！” 江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办公室的门，语气平淡地说。 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楼下闹事的几个人，虽然有保安尽力阻挡，但是这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还是一心想往办公大楼里面冲。 “江董，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吗？” 何雨彤站在门口，语气恭敬地问。 “听你口音，是本地人？” 江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问。 “是的，我是省大文秘专业的应届毕业生。” 何雨彤有些紧张地回答。 “家是哪里的？” 江华抽了口烟，用聊家常的语气问。 “光明区的，我父母以前都是省棉纺厂的职工。” 何雨彤不知道江华为什么会问这个。 “交你个任务，你换上便装，去楼下装成路过的好心人，探探那几个家伙的底，搞清楚这几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江华转过身，打量了何雨彤几眼说。 小姑娘长的蛮清秀，小脸带一点婴儿肥，眉眼柔和，看起来特别有亲和力，装成路人套套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啊？” 何雨彤有些傻眼，没想到老板会交给她这么一个任务。 “啊什么啊，我看楼下那老头老太，年纪也不轻了，你买一瓶水，装作路过，然后关心一下，借着送水的功夫，套套他们的话，有难度吗？” 江华走到办公桌旁，弹了弹烟灰问。 “没，没难度。” 何雨彤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江华交代的这个事儿，确实没什么难度，她就是担心自己嘴笨，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杨加森是香江人，就算有亲戚，那也是在香江，没可能这么快赶过来，所以楼下那几个披麻戴孝的，很是蹊跷，你先去探探底，投石问路，懂不懂？” 江华不介意再把话说透一点。 其实这事儿，让薛山去也能办，不过老薛长的三大五粗，浑身都是肌肉，瞧着就不像个善类，套话这种事儿，还得秀气的小姑娘来办，成功率更高。 “我懂了，我这就去办。” 何雨彤身上穿的是上班的职业装，她得先去把衣服换下来。 “从后面消防通道出去。” 他叮嘱了一句。 何雨彤离开之后，江华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穿着粉色运动装，扎着高马尾的何雨彤，装作跑步的样子，从公司门口路过。 然后，似乎被披麻戴孝的几个人吸引，小姑娘手里拿着矿泉水，好奇地走了过去。 江华居高临下，看着何雨彤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大娘，笑容亲切地问着什么，没聊几句，她就扶着老大娘去一边坐下，把手中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满头大汗的老大娘。 “小姑娘不错，有前途。” 江华嘴角上翘。 想要套话，目标的选择很重要，楼下几个披麻戴孝的，年纪有老有少，何雨彤选择的这个老大娘，就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突破口。 这几个人里面，似乎是以农民打扮的中年汉子为主，这人倒是蛮警觉，没等何雨彤和老大娘聊多久，他就不耐烦地走过去挥手赶人。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何雨彤 没想到这伙人还挺警觉的，江华眼中闪过失望，时间这么短，他也不知道何雨彤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没过多久，穿着粉色运动装的何雨彤，马尾辫一晃一晃，神色雀跃地跑进办公室。 随后，她意识到这是在公司，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又把双手交叉虚握，放在小腹前，摆出礼仪培训时的标准姿态，细声细气向江华说：“江董，我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坐吧，不要紧张，随意一些，打听到什么就说什么。” 江华看出小姑娘有些紧张，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 他在公司其实是个很随意的人，对员工的礼仪姿态，并没做刻意要求，而且他自己也不讲究这些，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就经常毫无形象的把腿翘到办公桌上。 “呼，还是这样自在。” 何雨彤呼出一口气，刚才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 毕竟是刚出校门的小姑娘，还没有适应职场，对公司礼仪培训时，秘书行为规范要求，她还非常不适应。 “看你额头都是汗，要不要先喝口水？” 江华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姑娘说。 其实公司入职培训的那些东西，并不是他折腾出来的，不过好歹也是上市集团了，有些形式上的东西，还是得抓一下。 “不用了，先汇报正事儿吧，那伙人是本地的，跟杨加森也没有亲戚关系。” 何雨彤还是第一次向江华单独汇报事情，表现的比较雀跃。 她刚来公司不久，平时在秘书处，也不负责什么具体的工作，更多的时候，都是做一些端茶倒水打杂的活儿，眼下接手的这件事，算是她入职以来的第一件重要差事。 “你的意思是说，楼下那个几个是以敲竹杠为生的职业碰瓷团伙？” 江华眯了一下眼睛。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两年经济虽然发展起来了，但是也出现了一些社会问题，比如说车匪路霸的现象，就非常严重，另外像一些职业碰瓷的团伙，也是屡见不鲜。 “敲竹杠没错，但他们也不能算职业碰瓷团伙，他们和杨加森还是有关系的。” 何雨彤刚才在楼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还是打听到一些东西。 “说说。” 江华眼中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楼下那几个披麻戴孝的，跟个狗屁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而且刚发生过坠楼事件，他也不好让保安武力驱散，如果摸清他们的来历，他也好对症下药。 “具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杨加森在省城这段时间，包养了一个农村来的打工妹，并且弄大了别人肚子，他承诺给打工妹家人五十万，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结果钱还没到账，他人就死了，现在打工妹肚子大了，不方便做流产，她家人骑虎难下，这才跑过来闹事。” 何雨彤一口气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江华听完之后，目瞪口呆，既感慨小姑娘亲和力了得，短短功夫，就从老大娘嘴里套出这么多内幕，也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 他在心里骂：你杨加森弄大了别人肚子，凭啥让我江华背锅呀，我和你很熟么？ “他们家里挺穷的，是超生户，原本指着杨加森的五十万，给打工妹的两个哥哥娶媳妇，现在人一死，什么都泡汤了，还白落一个负担，所以打工妹的舅舅，才带人跑过来闹事。” 何雨彤说完之后，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 “表现不错，第一次办事，就完成的这么漂亮，我很看好你的潜力。” 江华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现在觉得何雨彤这小姑娘，在秘书处有些可惜了，这么强的沟通能力，应该去一线做市场开拓。 “主要是大娘憋了一肚子苦水，自己想找人倾诉，我也是恰逢其会。” 何雨彤小脸红红，十分低调谦虚地说。 刚进公司，就能得到大老板的表扬，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得意的，想到同期进公司的那些实习生，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生怕熬不过实习期，她心里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在心里想，看江华刚才表现，似乎对她很满意，自己算是入了大老板的眼，那么实习期后转正，应该没问题了吧？ “那个打工妹，跟楼下老大娘是什么关系？” 江华把燃尽的烟头，丢进烟灰缸，沉吟了一下问。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是母女关系，那个凶巴巴的中年男人，是她的弟弟，年纪最大的老伯，是她老公，两个年轻的男人，是大娘的儿子。” 何雨彤是通过对方相互间的称呼，判断出这伙人关系的。 “既然你跟对方聊的投缘，那我就交代你个事儿，你去财务支五万元钱，把那伙人打发走。” 江华寻思了一番，打算花钱消灾算了。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报警，让警察介入，强行把这几个闹事的赶走。 但公司刚发生了负面事件，也许周围就有记者盯着，他不想继续让事情发酵，强行赶人，万一被人断章取义的报道在媒体上，到时候对集团股价的影响，都远远不是五万能够弥补的。 “这，这我行吗？” 何雨彤膛目结舌，她没想到江华会让她一个实习生去谈，瞬间感觉压力山大。 “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能把这事儿摆平，你直接跳过实习期转正。” 江华给了何雨彤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能小姑娘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一种十分强的亲和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何雨彤晕晕乎乎，去财务领了五万元，下楼去跟闹事的那伙人谈判。 江华没有出面，只是站在楼上看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他这个大老板出面，那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不知道何雨彤是怎么跟对方谈的，但是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几个跑来碰瓷的，拿着钱走了，一场风波，也算是消弭于无形。 “老板，杨加森都死了，您还得帮他擦屁股，这也太别憋屈了。” 站在江华身后的薛山，瓮声瓮气地说。 “人死为大，我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江华不在意地说。 现在双江集团处于风头浪尖，他行事比以前低调了很多，也更成熟圆滑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江华的远谋 杨加森死了，但是事情的余波，依旧在发酵。 临近下班的时候，刚升职为市里一把手的赵锋，专门打电话过来，询问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末了还关心了一句，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双江集团的股价。 也不怪他这么紧张，双江集团是省里的龙头企业，纳税大户，刚好最近省城又在申请成为全国文明城市，如果真闹出什么事情，那是一损俱损的结果。 江华自然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会处理好这事儿，既不会影响到双江集团，更不会影响到全国文明城市的评选。 有了下午这么一初闹剧，江华在下班前，把公司公关部，喊到会议室，开了一个小会。 议题就两个，一是如何尽快淡化杨加森坠楼，在媒体上的关注度，二是针对可能闹事的杨加森家人，制定一套紧急预案。 何雨彤因为参与了下午的事情，被江华特批允许参加会议，把小姑娘激动的满脸通红。 “江董，媒体方面，我觉得可以制造一个更火爆的新闻热点，来遮盖这件事情，转移大家关注。” 在自由发言的时候，何雨彤兴奋地举起手，发表自己的见解。 “想法不错，不过去哪找新闻热点？” 江华感觉这位实习生，还是很有想法的，果然要不断吸收人才，才是公司发展壮大的动力。 “现在《璀璨女生》特别火，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何雨彤想了一下说。 她很喜欢《璀璨女生》这个节目，也知道这个节目是公司自己做的，这么火的热度，随便找个话题，就能炒成热点新闻。 “嗯，这是一个解决思路，然后就是关于杨加森的家属，你们有什么应对方法？” 江华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的其他人。 下午的那场闹剧，算是一个提前预演，给大家提了个醒，那就是杨加森的家属，未必会接受他的死亡，很有可能会站出来闹事。 “能不能通过谈判，给他家属一笔补偿，来换取家属的谅解？” 一位公关部的大姐，小心翼翼地说。 “其他人呢，也是这个想法？” 江华不置可否，用平淡地语气问。 他目光挨个从公关部的成员脸上扫过，落在何雨彤脸上时，发现小姑娘欲言又止，明显持不同意见。 “何雨彤，说说你的想法。” 江华专门点了何雨彤的名。 “我觉得一味妥协，非常不妥，江董下午选择花钱息事宁人，并不是怕了那几个闹事的，而是知道他们理亏，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摆平对方，但是杨加森家属不一样，他们死了至亲，心里怨气肯定重，绝对会狮子大开口。” 何雨彤清了清嗓子，发表自己的见解。 “那你觉得，该怎么解决呢？” 江华对小姑娘越来越满意，虽然年轻，但是不缺乏锐气。 他当然知道花钱消灾，是最简单的方案，但是凭什么呀，他又不欠杨加森的，凭什么要一味退让？ “我觉得应该先向杨加森家属，公布他死亡的真相，然后再承担他的葬礼费用，只要咱们占住道理，做到有理有据，就算他家属想无理取闹，也会缺乏底气。” 何雨彤侃侃而谈。 “如果他家属依旧胡搅蛮缠呢？” 江华眼中露出饶有兴致地眼神。 “那我们就不排除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争端。” 何雨彤态度比较强硬地说。 江华听完后，脸上露出满意，扫了刚才发言的公关部大姐一眼说：“我让你们降低事情影响，但不是让你们一味妥协，真按照你说的，跟杨加森家属谈赔偿，且不说要花多少钱，更重要的是外界会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认为，杨加森就是被我江华逼死的？” 公关部大姐脸“唰”一下涨红了，非常羞愧地道歉：“对不起，江董，是我考虑不周。” 会议开完后，江华准备回家，从办公室拿着外套出来时，看见了蹦蹦跳跳，哼着歌儿的何雨彤，小姑娘看起来心情不错。 “初入职场，就崭露头角，是不是感觉很雀跃和欢喜？” 江华看了眼活力十足的小姑娘，用打趣地语气说。 “是江董给我机会，善于发掘人才，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来回报江董。” 何雨彤没想到江华还没走，被他撞见，吓了一跳，立刻乖巧地表忠心。 “别高兴太早，你今天固然出了风头，但是也得罪人了，公关部虽然管不到你们秘书处，但是刚才那位大姐，恐怕从此以后，要视你为眼中钉。” 江华用似笑非笑地表情说。 他刚才坐镇会议室，把手下员工的表情，都收入眼底，那位公关部大姐，他有印象，是一位资历很老的员工，以前也为公司立下过功劳。 今天丢了这么大个面子，她是决计不敢怨恨江华的，那么出尽风头的何雨彤，自然成了她迁怒的对象。 “啊？” 何雨彤傻眼了。 她虽然有天赋，但毕竟初入职场，心里还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刚才在会议室，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哪会知道出风头之后会得罪人？ “记住，当你比别人强一点点时，大家会嫉妒你，使劲拖你后腿，把你拉下去，但是当你比别人强一大截时，那些嫉妒你的人，只会用仰望的目光看着你。” 江华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傻眼的小姑娘，把外套搭在臂弯上走进电梯。 何雨彤等江华走了，才眼神复杂地回过神，今天她算是被上了一课，明白了职场不同于校园，但她没被吓住，眼中反而露出坚定的光芒。 “老板，你很看好那个小姑娘？” 薛山在电梯门关上后问。 他知道江华的脾气，如果不是看重何雨彤，又怎么会跟她说那么多？ “看过历史书么，每一个王朝发展到巅峰时，都不可避免会走下坡路，现在我们双江集团就发展到了巅峰，想要不走下坡路，就得培养更多，更年轻的优秀人才。” 江华用感慨地语气说。 现在的双江集团，横跨能源、矿产、通讯、金融地产等多个领域，在国内来说，目前已经是民营企业的天花板，想要再往上走一步，非常困难，倒是一不小心，由盛转衰，非常有可能。 他是重生者，见过不少成就辉煌的大集团，在巅峰的时候，轰然倒塌的例子，居安思危，他不想自己也成为反面例子中的一员。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晚间新闻 回到家里的时候，江华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的十分热闹。 江华用钥匙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那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倩影，笑着说：“小月回来啦，出去学习了两个月，有什么收获？” 苏淡月现在已经毕业了，没有出去找工作，依旧经营着那家宠物救助站，只不过由一开始的爱好，转变成了一份职业和责任。 救助小动物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是比较复杂的，也需要足够的专业知识，所以不断的学习进步，是不可避免的。 “挺有收获的，这次去南方考察了几家大规模的救助站，学到了不少先进经验。” 苏淡月笑盈盈地跟姐夫打了个声招呼，吧啦吧啦，讲述着这两个多月的经历。 “小姨，把你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江双儿对流浪猫和流浪狗的生活圈子，还是挺好奇的。 “我放在包里了，你自己去拿，对了，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苏淡月和江双儿感情不错，差不多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回来。 “谢谢小姨！” 江双儿抱着苏淡月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扑通扑通跑去翻放在鞋柜上的包包。 “不要把小姨的东西弄的乱七八糟。” 苏芷柔脸上挂着无奈和溺爱的笑容。 江华刚开完会，有些口渴，自己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哇，这一套精致的瓷娃娃，就是小姨送给我的礼物吗？” 江双儿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装工艺品的精美木盒子。 “嗯，这次去的地方，当地的手工瓷器很有名气，我就找人订做了一套，你看看盒子里的三个娃娃，像不像你们一家三口？” 苏淡月脸上挂着微笑说。 她订的这套瓷娃娃，都是卡通风格的，不过眉眼间的神韵，还真跟江华一家三口有些像。 “小姨，你少做了一个，应该是一家四口，你也是家里的一员呀。” 江双儿开心的抱着礼物，十分嘴甜地说。 苏淡月就吃这一套，立马被哄的开心大笑，嘴都合不拢。 “对了，你们公司跳楼的那个事，处理好了吗？” 苏芷柔突然想起来问。 她被江华提前送回家了，所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啊，姐夫公司怎么了？” 苏淡月刚回来，还没听说过这事儿。 “没什么，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江华不想把外面的不开心，带回到家里。 而且，女儿就在旁边，当着女儿的面，聊这些生生死死的话题，十分不合适。 “姐，到底是什么事？” 苏淡月好奇心强，把姐姐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询问。 苏芷柔也没有隐瞒，就把上午发生在大厦天台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这人太过分了，这算是害人害己。” 苏淡月听完之后，义愤填膺。 因为苏芷柔脚伤还没好，晚上自然是江华下厨，不过有苏淡月在旁边打下手，所以江华这个水货厨师，也做出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为了庆祝小月学习归来，我们一起碰一杯。” 江华为了搞气氛，还专门开了一瓶红酒。 江双儿年纪小，不能喝酒，江华给她准备果汁替代。 “干杯！” 江双儿举着装满果汁的玻璃杯，表现的十分兴奋。 对于她来说，只要家里热热闹闹，那每天就都是过节般快乐。 “小月，上次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朋友，我觉得还不错，你怎么连见都不去见？” 吃饭的时候，苏芷柔聊起妹妹相亲的事情。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担心妹妹谈恋爱被男孩子骗，一直严防死守，严密监督，现在妹妹毕业了，见她一直不谈男朋友，心里又开始着急。 长姐如母，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态，她感觉在妹妹面前，自己就像个操不完心的老母亲。 “我还年轻，谈什么念爱，再说王阿姨介绍的那人，我有些瞧不上。” 苏淡月撇了撇嘴，明显不太爱聊这个话题。 “博士学历，又在大企业工作，我觉得挺好的呀。” 苏芷柔不知不觉，皱起秀眉。 周围的七姑八大姨，给苏淡月介绍了不少朋友，其中不乏青年才俊，可惜苏淡月一个都看不上，这如何让苏芷柔这个当姐姐的不着急？ “不到三十岁，看起来跟个四十岁的中年大叔似的，长的那么着急，走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他是我爸。” 苏淡月满脸不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苏芷柔一张俏脸，也不知是被气红的，还是被羞红的，感觉妹妹说话也太口无遮拦。 “那确实有些配不上咱们小月。” 江华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公道话。 “就是，我就算要找，也得找个姐夫这样的。” 苏淡月得意洋洋地说。 江华正吃菜呢，差点被一口呛住，拍着胸脯咳嗽起来，然后用心虚的眼神看着苏芷柔。 “别乱说话，你姐夫有什么好，找老公还是得找忠厚老实的。” 苏芷柔没好气瞪了江华一眼。 吃完饭后，江华在厨房洗碗，苏淡月陪着江双儿在房间做作业，苏芷柔蜷缩着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平时这些家务，都是她在做，不过现在她是伤员，这些家务自然落在了江华头上。 “江华，你不说跳楼的事情摆平了吗，怎么还上了新闻？” 看到晚间新闻的画面，苏芷柔冲厨房洗碗的丈夫喊。 “哪个台，我都让甜甜打好招呼了，让媒体低调处理这事儿，谁这么不给面子？” 江华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 他刚对赵锋保证，说跳楼事件不会影响集团声誉，也不会影响到文明城市的评选，结果晚上就上了电视新闻，这不是故意给他添堵么？ “好像是省台，他们那个关台长，你不是认识么？” 苏芷柔看到新闻主持人，有意无意，把矛头指向双江集团，下意识皱紧秀眉。 她现在也是叱咤商场的女老总，基本的敏感性还是有的，一听这新闻报道，就知道丈夫被针对了。 “老关已经调走了，啊，我明白了，肯定是他不服，这是利用以前的关系，故意给我上眼药呢。” 江华说到一半，眼中露出恍然。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文明城市之争 因为卫佳影带员工集体离职的事情，江华和省台的关台长闹得很不愉快，而且受这事儿连累，老关被降职调走了。 不过烂船还有三分钉，关台长毕竟在电视台圈子里工作了几十年，人脉关系还是有的，这次晚间新闻的偏颇报道，肯定是关台长在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他怎么能这样，事情真闹大了，影响到市里文明城市的评选，对他有什么好处？” 苏芷柔十分气愤。 家庭矛盾归家庭矛盾，在事业上她还是很支持江华的，现在见到有人故意抹黑丈夫，她恨不得把人揪过来打一顿。 “如果背后真是老关，这事儿估计不是报仇那么简单。”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他也是突然想起来，关台长刚掉过去的那个城市，今年也在申请全国文明城市评选。 好巧不巧的是，那个城市和省城离得比较近，这就意味着，在名额有限的情况下，如果省城能评上全国文明城市，那个城市就得落选。 “为什么这么说？” 苏芷柔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以为这就是单纯的私人恩怨。 于是，江华就把这个复杂的情况，向老婆简单讲了讲，最后总结：“可不是咱们企业之间，才存在竞争，这城市和城市之间，也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老关这也算是一箭双雕。”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坏。” 苏芷柔气咻咻地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说。 杨加森也好，关台长也罢，明明丈夫没惹他们，但是这些人偏偏跳出来给丈夫添堵，这让她非常气愤和不舒服。 “行了，既然事情发生了，想办法降低影响才是当务之急，所以我打算弄个热点新闻出来。” 江华笑呵呵地说。 “你打算弄什么热点新闻？” 苏芷柔好奇地问。 “这不《璀璨女生》离复赛还有段时间么，这个空窗期是留给选手集体培训用的，我本来打算拍摄集训的场地，就选在郊外那家高尔夫球场，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江华嘴角挂着胸有成竹地笑容。 他做的这档节目，很多流程都是仿造超女，但是跟前世的超女，又有些不同，融合了一些后世热播综艺节目的特色。 比如把种子选手集训的过程，也录制进节目里，这也算是在当前环境下，开创了综艺界的一条先河。 “不在省城拍，那你打算去哪儿？” 苏芷柔傻乎乎地问。 “挪到三垭去拍，做一期赏心悦目的《海风之旅》，我再花钱打打广告，到时候霸榜媒体半个月，问题不大。” 江华用非常自信地语气说。 他有足够的资金，把热度炒起来毫无问题，而且这么做节目，也有了一定的话题性，短期内占据新闻媒体的焦点，应该是没难度的。 至于半个月以后，节目热度降下来了怎么办？ 凉拌呗，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下，就算是一个明星跳楼了，也未必能维持半个月的热度，更何况一个没什么人认识的杨加森？ “你说的这个办法，倒是很有可行性，不过这刚消停了一段时间，又要出差吗？” 苏芷柔有些不舍。 虽然嘴上如何如何嫌弃江华，但听到他要出差，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 “你们母女也一起去，反正也快放寒假了，我提前向学校请假，大家一起去三垭。” 江华本就对江双儿学校的教学风气不满，开年之后，准备筹建新的私立小学，所以对老师的态度，也就无所谓了。 “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别的孩子都在努力学习，就你给孩子请假去旅游？” 苏芷柔不认同江华这种随心所欲的做法。 “有件事情，我有没有跟你讲过？” 江华看着妻子的眼睛问。 “什么事情？” 苏芷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有些紧张。 “双儿班主任收礼给学生调换座位，现在坐在女儿身边的学生，都是家境富裕，家里从商的，他们父母跟咱们搭不上线，就想走迂回路线，靠子女来拉关系。” 江华一脸认真地说。 “还有这种事情？” 苏芷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在她眼里，学校是一个纯洁神圣的地方，没想到成年人之间的利益往来，会渗透到学校里面。 “你想啊，那些孩子在家就被父母教育，要讨好双儿，学会建立小圈子，和这样别有用心的朋友处久了，对咱们女儿的成长，是不是很不利？” 江华语重心长地说。 “转学，一定要转学！” 苏芷柔义愤填膺，俏脸挂满寒霜。 她平时去学校接孩子，就有一些家长，借着等孩子的机会，有意无意的巴结她，不过这些她都没放在心上，她是个知道轻重的女人，不会替丈夫在生意上，做出任何承诺。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些巴结不上她和江华的学生家长，会把注意打到江双儿身上。 “所以嘛，带孩子出去散散心，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情，而且双儿一直挂念小喔。” 江华说到后面时，用小心翼翼的眼神，观察着妻子的表情。 最近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他觉得妻子的态度，也有些松动，所以他想探探妻子的底线在哪。 “江华，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苏芷柔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丈夫。 她就知道了，这个奸诈狡猾的家伙，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反正三垭离深市也不算近，你要是反对就算了。” 江华立刻腆着脸，安抚妻子。 “见吧，我正好也想和孙缈缈谈谈。” 苏芷柔一反常态，居然同意了江华的安排。 “啊？” 这下轮到江华吃惊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妻子，搞不懂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啊什么啊，厨房的碗还没洗干净，赶紧去洗。” 苏芷柔没好气白了丈夫一眼。 “遵命，老婆大人！” 江华一跳从沙发上站起来，敬了一个滑稽的礼。 然后，一溜烟跑进厨房，颇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 正好这一幕，被从房间出来的苏淡月看见，哭笑不得地说：“你们两口子，怎么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 “所以说，你以后找男朋友，千万别找你姐夫这样的，跟这种又幼稚，心眼子又多的人生活在一起，简直能让你少活十年。” 苏芷柔一脸嫌弃地说。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占领媒体阵地 计划定下来之后，江华就开始在媒体上造势。 这年头，海水污染还不像后世那么严重，三垭的海景还是十分漂亮的。 江华在拍宣传预告片的时候，不惜重金，请了当下十分热门的一位导演，模特也是请的一线当红明星，拍出来的效果，让人看了之后，就有立刻前往三垭的冲动，体验一下海风拂面，海浪拍击脚背的放飞心灵之旅。 公司广告部的主管，向江华抱怨，说他拍一个广告片，花了三千多万，这也太奢侈了。 但是江华却不以为然，主要是三垭的海滩旅游，也是他自己的产业，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在三垭布局，花重金打广告，不仅能为自己节目造势，还提升了一波三垭旅游产业的人气，这算是一举两得。 因为各大新闻媒体的主流板块，全都被江华铺天盖地的广告占满，杨加森的跳楼事件，虽然也有媒体报道，但是连个水花也没冒起来，就沉寂的无影无踪。 临近下班的时候，秘书甘甜甜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江华的办公室。 “姐夫，你看看这条新闻，杨加森家人果然有动作了。” 甘甜甜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江华的办公桌上，点开一个网页。 江华看了一眼，是香江一家新闻媒体的官方网站，视频里面，杨加森妻子站在镜头前，眼泪婆娑，声色俱厉地控诉双江集团黑心无道，逼死他的丈夫，杜鹃啼血地说要向江华讨一个公道。 江华看到不断亮起的闪光灯，就知道现场的记者来了不少，而且杨加森妻子演技也挺在线的，一番血泪控诉，看了让人心生同情。 “姐夫，幸好你有先见之明，目前内地的媒体，都被咱们的《海风之旅》占了头版头条，杨加森妻子召开的这个新闻发布会，影响力也就局限在香江。” 甘甜甜用庆幸地语气说。 之前省台晚间新闻想要带节奏，被江华及时化解，再加上可能赵锋那边，也打了招呼，省内的新闻媒体，基本都淡化处理了杨加森的跳楼事件。 不过香江那边的媒体，向来是胆大敢说的风格，江华就算再有能量，也不可能跑去香江，堵住杨加森家人的嘴。 不过好消息是，因为江华未雨绸缪，杨加森家人目前只能在香江一亩三分地上蹦哒，影响不到远在省城的江华。 “对这件事继续保持关注，防止别有用心的人挑事儿。” 江华叮嘱了一句。 赵锋对这次文明城市的评选很看重，他和赵锋的关系又一直不错，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文明城市的评选结果，从而影响他和赵锋之间的交情。 “姐夫，目前进入复赛的种子选手，听说要去三垭拍外景，都表现的十分雀跃，你要不是和她们说两句，提升一下凝聚力？” 甘甜甜察颜观色地询问。 外界都在传，说江华搞这么一个选秀比赛，就是为了给自己选妃，但是作为江华的身边人，甘甜甜十分清楚，事实并不是这样。 哪怕是已经提前签进公司的秦卿，江华和对方也接触的不多，其他的种子选手，更是连面都没见过，选妃之事，纯属是无稽之谈。 “还是算了，她们又不是公司员工，我给她们打鸡血没意义，再说她们彼此间都是竞争关系，要什么凝聚力呀，闹点小矛盾出来，才有新闻素材。” 江华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苏芷柔能够接受小楚熙，至于其他的杂事，他都不太上心。 再说他办的是唱歌比赛，并不是每一个歌唱得好听的女生，都会是美女，至少这批进入复赛的选手里面，就很有几个实力派，相貌和身材，只能算平平无奇。 “说到新闻素材，初赛分数排名前三的选手萧小轩，晋级复赛后，和男朋友闹分手，这个算不算？” 甘甜甜兴致勃勃，一脸八卦地说。 “萧小轩？” 江华眯着眼睛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女生有点印象。 怎么说呢，这个女生相貌不错，实力也有，更重要的是，她特别会包装炒作自己。 上次还故意蹲在公司门口，守了半天，想制造机会，和江华来一出巧遇邂逅的戏码，但没想到江华直接在公司门口上车走了。 “她目前在直播平台上的圈粉数量，仅次于秦卿，不过在评论区却毁誉参半，有人说她清纯，嗓音甜美婉转，有点像邓丽郡，还有一部分说她特别作，性格太假了。” 甘甜甜虽然平时稳重，但毕竟还年轻，爱好八卦的天性，这是改不掉的。 “她作不作，假不假，跟我们没关系，反倒是她这种充满话题性的人物，很适合做主播。” 江华简单评价了一句。 他做直播产业，自然是为了赚钱，在他看来萧小轩就很有潜力，只要她不要把自己作死了，肯定能在直播圈发展的不错。 “你的意思是，可以在她身上，投入一定的媒体资源？” 甘甜甜用试探地语气问。 “这样，你把她在白鲸直播的相关数据，整理出来，拿给我看看。”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好的，我马上去办，还有件事情，五号选手吴芩芩身上也很有话题性，还和姐夫你是旧相识，她怎么处理？” 甘甜甜临出办公室的时候，突然转过身问。 “她家庭特殊，不要拿她炒作，而且她不合适直播圈。” 江华其实不太赞同吴芩芩参加选秀，但这是赵燕华折腾出来的幺蛾子，他也没办法干涉。 现在他只能冷处理这件事情，不给吴芩芩过多的曝光机会，免得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而且，吴芩芩母亲有他的电话，前几天还给他打电话过来，虽然语气很婉转，但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不赞同吴芩芩参加这种抛头露面的节目。 “但是她很有实力呀，训练也特别认真。” 甘甜甜觉得吴芩芩和萧小轩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洁身自好，刻苦自律，一个挖空心思，投机取巧，想走各种捷径。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家长会风波 “我听赵燕华说，她参加选秀是为了拿奖金买房子，实现生活独立，第五的名次，奖金已经不少了，而且关注度也没前三抢眼，就让她保持这个名次就行。” 江华知道吴芩芩家里，最近闹得鸡飞狗跳，父母正在打离婚官司。 吴芩芩深受其扰，想要搬出来住。 可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手里也没什么积蓄，连买房子首付的钱都不够。 而且她自尊心也强，虽然有江华四合院的钥匙，但是不愿意搬过去住。 所以江华虽然没打算把吴芩芩签进直播公司，但是在比赛奖金这事儿上，他打算给吴芩芩开个后门，到时候多立一些名目，把吴芩芩奖金翻一倍，让她参加完选秀，就有钱买房。 “姐夫，你可真够怜香惜玉的。” 甘甜甜似笑非笑地说。 “几个意思，想给你姐打小报告？” 江华眉毛一挑。 “这我可不敢，再说你也没做什么，我无中生有的打小报告，那不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 甘甜甜咯咯娇笑着，跑出了办公室。 看着活泼俏皮的甘甜甜，江华摇头笑了笑，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几份财务审批报告，开始审阅。 因为到了下班时间，甘甜甜才把萧小轩的资料送过来，江华也没看，直接丢到办公桌上，拿起公文包，让薛山提前下楼备车。 “老板，晚上开发区那边有个饭局，你不出去吗？” 薛山瓮声瓮气地问。 他说的开发区，是为了方便管理新建成的工业园，市里单独划分出来的一个经济改革试点区。 因为江华的直播公司，入驻了新工业园，这个开发区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调进开发区，就指望着熬个三年，等江华把工业园产值拉上来，来个坐享其成，轻轻松松完成升迁。 “不去，懒得跟他们应酬。” 江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虽说县官不如现管，但以他现在的身价，跟开发区的那些头头脑脑打交道，他觉得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这种事情，直接派个副总过去就够了。 “对了，现在几点了？” 江华在电梯门关上后问。 “六点半了。” 薛山看了一眼手表回答。 “那小月应该已经接囡囡回家了，你直接送我回去。” 江华一到了饭点，手机上就短信不断，都是约饭局的，不过他现在对应酬不感兴趣，就想回去多陪陪老婆，把心里的那件大事搞定。 回家之后，他发现苏芷柔正在跑步机上，练习慢走。 因为速度调到了最慢，和平常走路也没什么区别。 “你脚好了？” 他有些惊讶地问。 “还是有些痛，不过走路好像不怎么影响了。” 苏芷柔穿着紧身运动装，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但身材一点都没走形，完美的腰身曲线，看的江华心里有些痒。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推拿技术高超，泡脚的药浴也卓有成效，老婆，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 江华没皮没脸地凑过去讨赏。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苏芷柔关掉跑步机，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江华。 “晚上让我进卧室睡。” 江华精神一振，感觉自己的统一大业，就要完成了。 “好呀。” 苏芷柔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反倒让江华感觉有些不真实，自己死皮赖脸磨了这么久，苏芷柔都一直没松口，怎么今天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让他后面准备的话，全都憋在了肚子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还不等他眉飞色舞，苏芷柔又说话了。 “进卧室可以，不过你睡地铺。” 苏芷柔笑眯眯地说。 “别啊，这都什么天气了，睡地铺会感冒的。” 江华耷拉着一张脸，睡地铺和睡沙发不是一个意思么，而且睡地铺，反而因为离得近，更加心浮气躁，还不如在沙发上来得清静。 “你也可以选择睡你原来的窝。” 苏芷柔笑着走下跑步机。 “别，睡地铺就睡地铺。” 江华眼珠子转了几转，心里又冒出好几个主意，最近这段时间，天天琢磨着攻略老婆，他已经总结出不少心得体会。 “爸爸，明天学校开家长会，我说让小姨陪我去，老师说不行，必须要爸爸参加。” 江双儿挂着一张苦瓜脸，从房间走出来。 “为什么小姨就不能去？” 江华越发感觉江双儿的班主任，有些奇葩。 收礼调座位的事儿，他都懒得计较了，就想让江双儿，安安心心把这个学期读完，然后给她转学，没想到那边又闹出幺蛾子。 “老师说明天家长会有教育局领导视察，爸爸参加了，领导会高兴。” 江双儿皱着小眉头，她年纪还小，搞不懂为什么爸爸参加家长会，领导就会高兴。 “可以的，你们老师是个人才。” 江华气极反笑，说起了反话。 他没想到江双儿的班主任，准备拿他去送人情，他江华平时往来的，都是省市这个级别的领导，一个教育局的领导，还需要他去应酬，这是不是太给脸了？ “姐夫，这是什么老师呀，还点名要你出席，连赵书记都没这个架子吧？” 苏淡月走过来抱怨。 平时江华夫妇忙的时候，她帮江双儿开过不少家长会，还是一次被指名道姓，说不够资格参加，她快要气死了。 “行，我想着师生一场，大家彼此留点脸面，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江华冷笑几声。 “你打算怎么做？” 苏芷柔有些担心地问。 她倒不是担心江双儿的班主任，是担心江华把事闹大，对女儿影响不好。 “你不是家委会的会长么，现在你挨个给咱女儿同学的父母打电话，就说明天的家长会取消了。” 江华眯着眼睛说。 “这，他们会听我的？” 苏芷柔膛目结舌，没想到江华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一个班有四十多名学生，她怎么可能让每个学生的父母都听她的？ “你放心，你先给那些送礼调座位的家长打，既然他们想尽方法巴结咱们，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然后让他们一起配合你做其他家长的工作，倒时候就算个别家长不同意，也不影响什么。” 江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他现在特别期待，明天江双儿的班主任，看到空空如也的教室，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空荡荡的教室 市一小的老师陈芳，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作为一个出身单亲家庭，穷山沟里走出的贫困生，能够靠自己的努力，突破现实社会里的各种屏障，成为省会城市重点小学的一名老师，她觉得自己无疑是成功而优秀的。 她觉得自己成功的秘诀，就是善于发现和抓住机遇，在刚调到市一小的时候，她就借着汇报请示的机会，搭上了校长王达临的线。 当注意到学校里面，来了江双儿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学生时，她又起了奇货可居的心思，使手段挤走了江双儿之前的班主任，自己成了江双儿这个班的班主任。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这一个学期都还没到，她借着江双儿的光，收礼就收了差不多五万，这放在平时，是她不敢想象的。 就在昨天，她通过王达临的关系，知道市教育局那边，将在近期启动一个“人才摇篮”的培养计划，主动发掘并且重点培养一批优秀教师，作为储备干部优先提拔。 她听完就起了心思，她刚调来市一小不久，在教育方面，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想要入了领导的眼，还得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虽然她和王达临是情人关系，但是这个老男人，年龄快要到站了，人脉关系一般般，也就在学校里面说话还管点用，在教育系统里面能给她提供助力有限，有点人走茶凉的味道。 她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班里的江双儿身上，听说她爸爸是做大生意的，在市里非常吃得开，很多领导都要给她爸爸面子。 她寻思着，开家长会的时候，把江双儿爸爸喊过来，给教育局下来视察的领导牵牵线，不管这事儿成不成，至少都会让教育局的领导，高看她一眼，也方便她后续计划的展开。 至于江双儿爸爸会不会赴约，这是她从来没考虑过的，因为这个年代，尊师重道那是传统，隔壁班有位老师打了市领导的儿子，市领导还说打得好，希望老师严加管教。 长久以来的惯性，让她觉得家长讨好老师，那是天经地义的。 清晨，陈芳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因为今天是开家长会的日子，她在出门之前，还刻意打扮了一番。 她长相也就一般水平，但是化妆之后，能把六分颜值的长相，提升到七分半，再加上刻意挑选的黑色束腰连衣裙，搭配高跟鞋站在讲台上时，还是颇有几分风情的。 至少老男人王达临，就非常吃她这一套，每次见她都有些急不可耐。 偌大的教室，空空荡荡的，陈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眼中闪过焦急。 隔壁班里，已经陆陆续续，有家长过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她班里一个家长都没到。 因为一会儿有教育局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校长王达临对这次家长会，还是比较重视的，一大早来到学校后，就背着双手，挨个教室的巡视。 看到其他班级的家长，都到的差不多了，陈芳班里还一个家长都没来，他愣了一下。 “陈老师，你昨天是不是忘了通知学生今天要开家长会？” 王达临脸色有些难看地问。 他和陈芳虽然有一腿，但是这并不就代表陈芳能在工作上给他拖后腿。 “没有呀，我专门强调了三遍，家长们不可能不知道。” 陈芳现在脑子也有些懵，搞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样，你现在就用我手机，给通讯录上的家长打电话，问问情况。” 王达临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陈芳。 这年头在学校用得起手机的，差不多都是领导，普通老师就算买得起手机，也不愿意每个月支付那高昂的通讯费。 学生家长的通讯录，陈芳随身携带的工作笔记上面就有，她心情忐忑不安地接过手机，拨通一个比较熟的家长号码。 这位家长就是江双儿同桌的爸爸，在建材城做瓷砖生意，有个小几千万的身价，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迫切想要提升阶层圈子的人。 “嘟嘟嘟……” 手机里面一直是忙音。 “没人接。” 陈芳可怜巴巴地看着王达临。 事到如今，她就算再迟钝，也嗅出一点不对味出来。 “那就换一个打。” 眼看离领导过来的时间，越来越近，王达临心情十分不好，语气有些焦躁。 陈芳忐忑不安，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家长的号码，这次倒是很快被接通了。 “喂，黄川川爸爸，我是川川的班主任陈芳。” “嘟嘟嘟……” 当陈芳自报门户后，那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怎么回事啊？” 陈芳声音带上了一丝哭音。 这种离奇的情况，她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把手机给我。” 王达临狠狠瞪了陈芳一眼，手指划过她的学生通讯录，联系上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家长。 “你好，是皓白口腔医院的许医生吧，我是市一小校长王达临，之前去你那看过牙齿。” 王达临在电话接通后，笑呵呵地说。 “哦，原来是王校长啊，你好你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热情。 “是这样，今天是学校开家长会的日子，但是陈老师班里的家长，一个都没来，我就想问问，是不是她忘记了通知了呀？” 王达临觉得，肯定是陈芳忘记了通知，才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陈芳？” 电话那边的语气，开始迟疑起来。 “对，就是你儿子的班主任陈老师。” 王达临说到陈芳时，特意转过脸打量了她几眼。 陈芳则是一副坐立不安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王达临的手机，迫切想要知道，昨天明明通知了学生开家长会，为什么今天一个家长都没来。 “王校长，我觉得这事儿，应该问问陈老师，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家委会的苏女士，对她如此抵触。” 牙科医生在电话里语气委婉地说。 “哪个苏女士？” 王达临一脸茫然，他身为校长，平时需要管的事情太多了，还真不知道对方口中的苏女士是谁。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临行前 “抱歉，刚才没说清楚，苏女士是江双儿的妈妈，同时也是江首富的夫人，并且苏女士还是学校家委会的会长，昨天她十分愤慨的联合了班里的十多名家长，集体抵制这次学校召开的家长会，这里面有一位家长是我们口腔医院的股东，所以王校长，十分不好意思。” 牙科医生在电话里不断抱歉。 人都有种从众心理，苏芷柔联合起来的十多名家长，都是家境不错，有钱有权的，这些人的号召力，可比普通家长强多了，一番鼓动之下，差不多有一大半的家长，都承诺不去开家长会。 剩下的那些家长，看见风头不对，虽然搞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也不想无缘无故得罪这群人，免得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受孤立。 所以，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今天一个家长都没来。 准确地说，其实有个别家长是来了的，但是一看教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十分怂的又溜走了。 打完电话后，王达临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陈芳，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 虽然承认，他十分迷恋陈芳，但是这个女人这次惹出来的祸，实在太大了，就算他这个校长也兜不住，一个处理不好，他这个校长也当到头了。 “我什么都没做呀，王校长，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我怎么得罪了苏女士了？” 陈芳差点哭出来。 她自认为自己，对江华两口子还是十分巴结讨好的，不说别的，就说江双儿的座位，那也是教室里面视野最好，光线最明亮的。 每次见到苏芷柔来接孩子，她也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 她实在搞不懂，无冤无仇的，苏芷柔为什么要捅她一刀，对方这一手玩得太绝了，搞不好她会被调离市一小，发配到穷乡僻壤去教书，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这要问你自己，我是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王达临恨不得一口把陈芳给吞了。 当初就是看这个女人会来事儿，十分有眼力件，才把她调到江双儿班当班主任。 本来以为，以她的圆滑手段，肯定能把江华两口子哄的不错，到时候给学校捐赠个图书馆什么的，那也能给他王达临的教育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哪知道在他临退休之前，陈芳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气的他心脏病都差点犯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叮嘱了一下江双儿，说今天有领导视察，让她爸爸来开家长会。” 陈芳虽然有心机，但是毕竟是山沟沟出来的，眼光格局有限，以为江华就算再有钱，在当官的面前，还是矮一头，她撮合双方认识，也算是卖江华一个人情。 打死她都想不到，这对于江华来说，算是一种侮辱。 “你怎么说的？” 王达临愣了一下。 他的眼光格局，和陈芳又不同，许多陈芳看不到的东西，他不仅能看到，而且看的更长远。 听陈芳刚才那么一说，他隐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就是江双儿说，他爸爸没时间，让她小姨来开家长会，我说不行，明天有教育局领导来视察，她爸爸必须抽时间出席。” 陈芳语气讪讪地回答。 说完之后，王达临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一张脸气的铁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神色愤愤地盯着她问：“你是怎么想的，脑子被门夹了吗？” “这年头哪个经商的，不得讨好当官的，我也是为她爸爸好，他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呢？” 陈芳觉得自己还一肚子怨气呢，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了江双儿的班主任。” 王达临单手扶额，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他身为校长，看的当然比陈芳高很多，知道江华在省里是个什么地位，就连市里的一把手赵锋，见江华还得预约，一个教育局的领导，在江华面前算什么？ “那是我应得的，你占了我的便宜，就该给我回报，这件事你不能不管，否则我就把我们俩的关系宣扬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陈芳虽然眼光格局有限，但是人并不蠢，她知道这次真的遇到危机了，能拉她一把的，也只有眼前的王达临。 “呵呵，你以为这事儿就算结束了？等着吧，这事儿的余波才刚开始，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也自求多福吧。” 王达临冷笑了几声，转身就走。 “王达临，你不能不管我，否则我就去你老婆面前闹。” 陈芳歇斯底里地喊。 “证据呢？你说我怎么着你了，你有证据吗？看在相好一场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与其跟我纠缠不清，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平息江华夫妻的怒气。” 王达临说完这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芳站在原地，愣了半响，最后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这个时候，忙得脚不沾地的江华，才没心思关注市一小发生的这个插曲。 这次去三垭的人不少，还有一些设备需要托运过去，虽然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不需要他这位老总亲自操办，但是行程表的安排，托运设备的审批签字，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姐夫，刚才市一小的王校长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要请客赔罪。” 甘甜甜走进江华办公室说。 “别管他。” 江华把刚签完字的文件，丢在办公桌上，拿着外套匆匆出门。 刚才艺人总监闵大胡子给他来电话，说萧小轩前男友跑去现场大闹，还扬言要泼硫酸，差点伤到其他选手，他得过去处理一下。 走到一半，看见甘甜甜还愣在办公室，没好气地说：“别傻站着，训练基地的那边有个突发事件，你跟我过去处理一下。” “哦，好！” 甘甜甜回过神来，踩着高跟鞋，追了过来。 “真是越忙越乱，闵大胡子搞音乐还行，搞管理太差了，看来还是得物色一个有能力的职业经纪人。” 江华一边嘟哝，一边走进电梯。 他发现自从搞了直播平台后，他真的是一天消停日子都没过过，天天鸡飞狗跳的，按下葫芦又起了瓢。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心乱 “阿嚏！” 在驱车赶往训练基地那边时，江华揉了揉鼻子，没有忍住，打了个喷嚏。 “不会又是谁在念叨我吧？” 江华低声咕哝了一句。 同一时间，深市，一栋高档的写字楼内。 一个穿着白色条纹v领短袖，搭配黑色及膝包臀裙的漂亮少妇，正抱着胳膊，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 六十多层的高度，让她的目光能够看得足够远，放眼望去，远处高楼林立，一片现代化都市钢铁丛林的气息扑面而来。 斜对面是一片热火朝天，正在开工的工地，高耸入云的塔吊和太阳下工人们古铜色的肌肤，给两块新开工的地皮，增加了无穷活力。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孙缈缈目光依旧落在斜对面的两个工地上，这是双江地产年初刚竞标下来的两块地王，按照江华的规划，这里即将建成的两栋高楼，会是未来深市的新地标。 “孙总，您要的资料我整理好了，放在办公桌上了。” 一个穿着灰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个子不高，有着尖尖的瓜子脸，双手抱着一大摞文件，轻轻放在足够宽大，却又摆满了文件的高档实木办公桌上。 “嗯。” 孙缈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眼睛虽然盯着斜对面的工地，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在工地上面，就在昨天，江华打电话告诉她，苏芷柔准备邀请她去三垭见一面的决定。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心里特别乱，因为她根本就没做好见苏芷柔的准备。 但是江华在电话里给她做工作，说他不想让小楚熙，一辈子都当不能见光的私生女，女儿渐渐在长大，事情一直拖着不解决，对谁都不好，不如见一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了说。 孙缈缈纠结了一番后，觉得江华说的有道理，她可以一辈子当不能见光的地下情人，但是女儿总不能每次见爸爸，都得偷偷摸摸的。 听到身后轻轻的关门声，孙缈缈回过神来，出声说：“小雅，等等。” “孙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灰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又推开办公室的门，轻声询问。 “小雅，你召集一下地产分公司的设计、工程、营销三个部门的总监，一会儿到会议室开个短会。” 孙缈缈整理了一下垂在耳边的秀发，坐回到宽大的老板椅上说。 她一直是个遇事果决的女子，虽然现在心有些乱，但是并不妨碍她处理公司的事情。 说完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另外通知一下亨通地产的王总，就说我明天下午，约他打高尔夫球。” “好的，孙总，我这就去安排。” 秘书小雅一一记下孙缈缈的吩咐。 她是刚被孙缈缈提拔上来的，她的前任孙缈缈的专职秘书小夏，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孙缈缈下放到集团的地产分公司当副总去了。 孙缈缈打量着这个刚踏出校门的年轻女孩，虽然她的脸庞还残留着青涩和懵懂，但不得不承认，她成长的很快，能够这么快被提到秘书的位置，跟她的聪慧和勤劳分不开。 “我听小夏说，你准备了一个笔记本，经常抽空去找她请教问题，就连我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有什么饮食爱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孙缈缈饶有兴致地问。 “对不起，孙总，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冒犯您，但是作为秘书，我必须足够的了解您，知道您的喜好，才能更好的服务您。” 小雅吓了一跳，赶紧道歉。 她很会化妆，加上有些老气的灰色职业套裙，让她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稳重成熟很多，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年轻女孩的慌乱和紧张。 “我又没批评你，你紧张什么，作为新员工知道上进是好事，但是不要一味的讨好上级，把自己的专业知识提升上来，才是王道。” 孙缈缈很喜欢这个新秘书，便提点了两句。 “谢谢孙总关心，我也知道自己专业知识还不够扎实，报了一个夜校，每天晚上都有认真学习。” 小雅松了口气，立刻回答。 她虽然是本科学历，但是因为不是重本，在学历方面不是很占优势，所以又自己花钱，报了个文秘专业的夜校。 “嗯，知道努力就好，我过两天可能要出趟差，去三垭那边办点事情，你和我一起去吧。” 孙缈缈沉吟了一下说。 江华这次去三垭，虽然打的是拍摄《海风之旅》的幌子，但是孙缈缈清楚，他过去主要是为了解决孩子的事情。 所以她去三垭肯定不会一个人去，会把小楚熙也带着，她一个单身妈妈，带孩子有些不方便，带个女秘书在身边，有事情也能搭把手。 “谢谢孙总栽培。” 小雅神色大喜，老板出差能带着她，这说明她初步赢得了老板的信任，这对于刚当上秘书，内心忐忑的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去忙吧。” 孙缈缈挥了挥手，示意小雅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办公室门关上。 在小雅离开后，孙缈缈坐在老板椅上，又开始走神，连一会儿的会议内容，都没心思准备，脑子里完全想的是和苏芷柔碰面后，会聊些什么，自己又该以什么的态度，来面对苏芷柔。 直到半个小时后，小雅过来敲门提醒，说几位地产分公司的主管，已经等在会议室了，孙缈缈才收拾好情绪，整理了一下仪表妆容，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另一边，江华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单手扶额，恨不得把那个满脑子就知道音乐，一点人情世故不懂的艺人总监闵大胡子，拖出来胖揍一顿。 “江董，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一直纠缠我不放，造成这么坏的影响，我认打认罚，呜呜……” 萧小轩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一双嫩白如葱的小手，轻轻拉着江华的衣角，就差在脸上说，只要你原谅我，让我怎么做，我都愿意。 可惜江华见过的美女多了，压根儿就不吃她这一套，她这套白莲花的小手段，根本就蛊惑不了江华。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江董的“茶道” “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江华先是让薛山，把闹事的萧小轩男友押到一旁，等候警察处理，然后才找了间清静的办公室，把萧小轩喊进来询问。 “江董，您说我哪里错了，我就哪里错了，您使劲处罚我，好不好？” 萧小轩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露出里面性感的吊带连衣裙，眼神娇媚如丝。 江华冷静地点燃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没有理会她。 萧小轩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几乎把半个身子，都靠在江华怀里，可怜兮兮地说：“江董，你狠狠抽我，抽完您就别生气了嘛。” “你就是个蠢货，滚一边站好，别影响老子抽烟。” 江华感觉自己气的肺疼。 这个二号选手萧小轩，原本瞧着挺有心机，又会作妖，又会装清纯，可骚可甜，是个主播的好苗子，今天这事儿一出，却让他十分失望。 萧小轩没想到她百试不爽的手段，在江华面前一点效果都不起，内心有些灰心失望，神色讪讪地站到一旁。 “你把前男友拿出来炒绯闻，提升热度，这无可厚非，毕竟这年头想红，身上没点话题性，你也红不起来。” 江华抽了一口烟，把双脚翘在茶几上，大大咧咧地说。 萧小轩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会迎来江华狂风暴雨一通臭骂，哪知道对方对她手段，居然是持认同态度的。 眼珠子转了几转，她也不顾瓷砖的冰冷，直接跪在江华面前，捏着小拳头帮他捶腿，一副任君采摘的小丫鬟姿态，娇媚说：“江哥，您别气嘛，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错就错在，没掌握好尺度，错估了你前男友性格，今天那瓶硫酸，真泼你脸上，你这辈子是不是就毁了？” 江华任由萧小轩帮他捶腿，用烟头指着她训。 对于他来说，萧小轩人品怎样，他不在乎，这女人茶不茶，和他又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在意的是对方的潜力，能不能吸粉，能不能给他直播公司赚钱。 “江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萧小轩趴在江华腿上，哭得凄凄切切。 她把外套脱下来之后，里面穿的连衣裙是低开领的，十分清凉。 而且，能从众多的选手中脱颖而出，牢牢占据了前三的位置，除了有一副好嗓子，她的身材样貌，也是千里挑一。 此刻这副娇弱无力，梨花带雨的样子，换了一般人的男人，还真有些抵御不住。 “你起来，在我面前，你就别使手段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怎么提高自己。” 江华最近一门心思，全放在解决自己一对女儿的大事上，对这种倒贴上来的莺莺燕燕，没那个精力，也没心思理会。 “江董，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再也不给您添麻烦了。” 萧小轩摸不透江华心思，见几次色诱都没有成功，怕触怒了他，老老实实站起来。 “我挺忙的，就简单说两句，能不能悟出什么，全看你自己。” 江华弹了弹烟灰，他确实事情挺多的，打算抽完这根烟就走。 “您说，我洗耳恭听。” 萧小轩这下是真的老实了，站在那里连外套都不敢穿，一阵风吹来，瑟瑟发抖。 “你也知道，我办这个选秀，是为了给自己直播公司挑选有潜力的主播。” “你和秦卿都是我比较看好的苗子，而且你和她风格完全不同，各自都有自己的受众群体。” 江华沉吟了一下说。 “我听说秦卿是公司内定的人选，我，我可不敢跟她比。” 萧小轩说这话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我说了，你们风格不同，有人喜欢看仙子，自然有人喜欢看魔女，你现在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你太作了，作的让人讨厌。” 江华一针见血地说。 “我……对不起……” 萧小轩被江华说的哑口无言。 “茶花也是分段位的，像你刚才的表现，就是标准的低级茶，连我都勾不住，怎么去勾电脑面前的那些宅男，以后少作点妖，多修炼修炼。”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说的这些，你好好想想。” 江华掐灭烟头，直接站起身走出房间。 萧小轩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内心五味陈杂。 在下定决定，勾引江华的时候，她想过自己会被江华痛骂，也想过自己会被江华拒绝，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江华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是必须承认，江华的话，帮她推开了一扇新大门，感情在这位江董眼里，她被训斥，被拒绝的理由，居然是她不够茶。 萧小轩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站在原地思索，江华口中的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她又该怎么做，才能提高自己的段位。 “江董离开了？” 闵大胡子在门外探头探脑。 他刚才被江华骂的狗血淋头，都不敢靠近这边。 “闵总监，你好歹是个男人，希望下次再有危险时，你不要躲到女人身后。” 萧小轩鄙视地看了大胡子一眼。 就这个没骨气的家伙，之前还想借着总监的身份潜她，幸亏她没有上当，这种软骨头的男人，连狗都瞧不起。 江华回到车里后，对甘甜甜说：“通知集团人事部，招一个有娱乐行业从业经验的职业经理人，要性格果决，办事凌厉。” 他现在对闵大胡子十分不满意，原本以为这家伙是娱乐圈的老炮，好歹应该有两把刷子，哪知道这家伙除了写几首过气的歌曲，啥也不会。 今天萧小轩前男友之所以没闹出严重事件，还是因为一群娘子军给力，在江华过来前，就合力把他给制服了。 这里面吴芩芩的表现，倒是让他刮目想看，如果不是她身先士卒，鼓舞了姐妹们的士气，事情的发展方向，还真不好说。 “对了，回头给吴芩芩十万的奖金，以示表彰。” 江华知道吴芩芩现在缺钱，所有一有机会，就会找借口给她送钱。 “姐夫，那你准备怎么安排闵大胡子？” 甘甜甜记下刚才江华交代的事情后，好奇地问。 “让他降为音乐总监，去调试舞台音响，这要在干不好，就可以滚蛋走人了。” 江华骂骂咧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