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诸天》 境界设定 低武、以内力论 三流:打通十二正经5~8条 二流:打通十二正经9~12条 一流:打通奇经八脉1~4条(含任督二脉) 绝顶:打通奇经八脉5~8条(跷脉或维脉,需阴阳同开) 先天:尚未解锁 ---------------------- 十二正经: 1:手太阴肺经 2:手阳明大肠经 3:足阳明胃经 4:足太阴脾经 5:手少阴心经 6:手太阳小肠经 7:足太阳膀胱经 8:足少阴肾经 9:手厥阴心包经 10:手少阳三焦经 11:足少阳胆经 12:足厥阴肝经 ---------------------- 奇经八脉: 1:冲脉 2:带脉 3:任脉 4:督脉 5、6:阴跷脉、阳跷脉 7、8:阴维脉、阳维脉 第一章 六年前 华山,自古以来便以奇、险闻名。 从东周起,西岳之称流传至今。 各朝各代关于华山的故事流传不休。 ...... 落雁峰 位于华山群峰南部,高七百多丈,靠近峰顶的一处石室内,一少年盘膝而坐,头上的冲天马尾无风自动,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容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不时抖动,似乎在忍受着痛苦,眉心也时而皱起,时而舒缓。 良久,随着一声闷哼,少年长吐一口浊气,张开星目,感受了一下自身内气。 “呼,手厥阴心包经顺利打通,第九条正经打通,再温养一段时间,刚好赶上一个月后内门大比。” 离开修炼室,沿着龟裂的石板路一路走向山顶,自从上了落雁峰后,最喜欢的还是山顶的那处观云台,百看不厌的。 行至山顶一临崖的石台,山风吹起长袍,马尾调皮的乱晃。 飘飘渺渺的云海,波澜壮阔,一望无边,千条深谷、万道山梁,除去朝阳玉女等主峰,其它的华山群峰均淹没在云涛雪浪中。 云海穿行于山峦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妙在似云非云,非海似海。 少年眺望着远处,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事情,还得从六年前说起。 .................... 黄麟,男,某点孤儿院出身,这是标配。毕业后在社会上打拼几年,顺利的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员工。 虽然只是被控股公司。 虽然要每天一身蓝袍,穿大街走小巷。 虽然偶尔要风里来雨里去。 虽然时不时还被人拉出来和对面那些穿黄衣服的家伙比较。 虽然....... 好吧,他只是个某吗的骑手,抢了个黄灯。 被撞飞后赶了波穿越大潮,于成化五年落户西安长风镖局,成为总镖头黄英幼子。 还好,在那边没什么牵挂,就是刚准备去交首付的钱还没花掉,有点亏。 融合了记忆,以此身年幼为优势,小心翼翼的向镖局里的镖师打听了一些简单信息后,年仅十岁的黄麟开始确定时间点。 首先,国号明,成化五年。 应该是明朝中期,明朝的皇帝他记得不少,只有那么几个知名度不高的,有些时间点上的模糊。 于是,黄麟在花园里,找了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太祖朱元璋 皇孙朱允文 史上唯一一个造反成功的藩王,成祖朱棣 朱棣的那个胖儿子 朱棣的皇孙,也就是上面那胖子的儿子,朱瞻基 朱瞻基的俩儿子,哥哥土木堡被捉,弟弟继位,然后哥哥回去后干翻弟弟,复辟成功的那俩 落水后被病死的正德帝 死嗑丹药想修仙的嘉靖帝 二十多年不上朝,朝廷还能顺利有序运行的万历帝 沉迷手工无法自拔的天启帝 自挂东南枝的崇祯帝 ...... 删删减减,排除了一些后,成化帝应该是处于土木堡两兄弟后面,正德帝之前;或者嘉靖帝之后,天启帝之前。 毕竟土木堡两兄弟前面的皇帝,排满了,正德嘉靖都是厚字辈,天启和崇祯是俩兄弟。 搞定,收拾现场,明儿再去卖萌打听下成化帝他爹是谁。 弄明白所处的大概年代,黄麟一脸高兴的走向前院,好像忘了点什么..... 当晚从床上惊坐而起。 这身体的老爹,黄英,有个虎刀的外号? 怎么他穿过来不是某点的标配? 原身记忆中,他这便宜老爹轻轻一跳,就能翻过院墙? 还听说过少林寺华山派? 所以? 这特么不是历史剧了? 接下来几天,黄麟趁着这身体的老爹和大哥在外走镖,向那些镖师打听着外面的消息。那些镖师也只以为小孩子好奇,将一些江湖传闻,小道消息当故事讲给他听。 这江湖上有少林武当,有五岳联盟组成的五岳剑派,也有峨眉青城,更有日月神教。那些小门派,江湖大侠多不胜数,没看连自个的便宜老爹都混了个虎刀的称号。 五岳剑派是对抗日月神教的急先锋,盟主是华山派。 这下黄麟终于知道了自身所处的时间点。 自己并没估算错,正是处于正德帝之前,具体离笑傲开局的正德四年还有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富二代的纨绔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心里即激动,又有些忧愁,上辈子就有武侠梦,也想过飞天遁地。 可真发现这儿有武林江湖,又有些惶恐,毕竟江湖危险,说不定哪天在西安城逛gai,就被飞来的尸体撞死。 自个家的镖局,也是个危险行当,还好没听说家里有啥神功秘笈,但也实属高风险。 黄麟计划着,等便宜老爹这趟镖回来,去华山拜师看看。 谁知,天不从人愿,还在幻想练成轻功飞檐走壁的他就得到了管家传来的噩耗。 黄总镖头一行,加上商队一起近四十号人,在押镖去往成都府的路上,在汉中府被豹子山黑风寨的当家带人劫了,死伤惨重,镖货全失。 总镖头身受重伤,少镖头昏迷不醒,还活着的九人,个个带伤,商队的人受镖师保护,死了两个护院,商队管事无碍,只是受到惊吓。 “小少爷,现在老爷和大少爷皆尽重伤,具体情行尚不得知,老朽已派人赶往华山和陈氏商行,洛阳那边也派人过去通知二老爷了,只是现在家中镖师都人心惶惶......” 黄麟心下嘀咕,和原身的老爹大哥都还没打过照面,就快把人克挂了,某点孤儿院果真有点东西,原身老娘病逝于五年前,现在又...... 稳了稳心神,看着桌前拱手微躬的老管家。 “福伯。” “小少爷,还请吩咐。” “家中尚有几个镖头在?” “王镖头在,宋镖头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将他们请过来吧。” 待福伯吩咐下去后,黄麟又向福伯询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现下这情况,他也管不了人设的问题了,只能先行将事态稳住。 等到王、宋两位镖头赶到,已过了盏茶时间。 “王叔,宋叔,您二位都是小子长辈,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还望二位叔叔帮长风镖局过了这一关。” 黄麟起身转过书桌,朝着两位镖头抱拳道。 王、宋两位镖头对视一眼。 “小少爷还请放心,老王我跟着黄总镖头混了有十余年,若非黄总镖头照顾,王某早已客死异乡,此番必定竭尽全力。” “宋某也没得说,这黑风寨平常也时有打点,此事颇有蹊跷,待打听清楚,宋某定平了他。再说还有华山高人在,咱们长风每年孝敬不少,在华山的地盘出了事,他们肯定会过问。” “如此,小子先行谢过两位叔叔。”黄麟心下长舒口气。 “宋叔,麻烦安排二十好手,带上伤药,然后在城里请几位郎中,您带队去接应我父亲。” “小少爷,那些郎中都娇贵的很,怕是受不得累。” “无妨,给足银子就是了,对了福伯,家中可有老参。” 黄麟想起,很多故事中都有老参续命一说。 “有的,一会老朽交给宋镖头带上。” “另外福伯您亲自去趟陈氏商行,和他们商量赔偿事宜,咱们护镖失利,该赔的赔,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陈氏的损失赔了。” “王叔,出了这事,家里也是人心激荡,还请您坐镇镖局。” “小子毕竟年幼,家中事宜还得靠三位叔伯。” “老爷要是知道小少爷如此行事,必定高兴非常。”福伯老眼含泪。 两位镖头也是拱手感叹。 待到福伯和两位镖头各自离去后,黄麟瘫坐在书桌后面,背后一身汗。 前世只是普通老百姓的他,虽然见过不少,但毕竟没有亲自处理过这种事。 小胳膊小腿,手无缚鸡之力,没一个成年人在家,万一有啥变故,跑都跑不快。 幸亏便宜老爹口碑不错,待人也好,总算过了最难的一关。 当晚,黄麟想起还不知自家父亲的武功在江湖上处于什么档次,于是唤来福伯。 “小少爷,武功这事老朽也不懂,只是平时老爷和镖头们闲谈时有听过两耳朵。” “无妨,福伯您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小子也只是好奇,什么人能重伤家父。” “是,老朽知无不言。” 福伯沉吟些许,似在组织话语。 “老爷大概说起过,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该是份属二流,只是所学太过普通,比不得那些门派弟子。” “唔....这样说来,此事倒真是疑点重重,以我爹二流的武功,常年走镖经验也算丰富,怎会在一区区山寨匪首那失利,更何况汉中离华山也不远。” “小少爷,老朽也仔细的盘问了回来报信的趟子手,据他所言,总镖头曾说那黑风寨领头的当家面生的紧,只是那会总镖头身受重伤,人也不太清醒,他不敢确定。” 福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向黄麟说起,毕竟这消息还没确定。 “要真是这样,倒也有可能。” 黄麟接又问了下他大哥的情况,才放福伯下去。 ............ 度日如年的过了三天,终于等来了三天里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二叔,老爹的亲弟弟,到了! 黄麟一下心就定了,他这二叔唤黄雄,人称铁狮,常年坐镇在洛阳,打理镖局在那边的生意。 刚到前庭,就看到福伯迎了几个人进来,脸上掩饰不住的风尘和疲惫,明显是一路奔行而至。 “哈哈,不想我老黄家竟出了个麟儿,果真是没起错名字,不错!” 当头一大汉,看到黄麟二话不说就将黄麟抱起转了个圈。 黄麟:........ 还好福伯解围。 “二爷,华山的人也快到了,您和几位兄弟是否先稍作洗漱?” 黄雄稍作沉吟,点了点头。 “麟儿莫慌,咱跑江湖的,嗑嗑碰碰再所难勉,你爹一身武功不差,你大哥也得了他真传,指不定是报信的人说严重了,待老宋把人接回来先。” “有二叔在,侄儿安心多了,您一路劳累,先稍作休息,一会华山来人,还得您出面。” 这几天黄麟习惯了不卖萌扮可爱,在别人眼里,就跟小大人似的。 “麟儿不错,真的不错,要是我大哥见了,肯定欣慰非常。” 黄雄放下黄麟,大手揉了揉小黄麟的脑袋,一脸的感叹。 等到傍晚,他正在向二叔打听华山消息,伯福进来了。 “二爷,小少爷,下人来报,华山的人来了,姓丰,刚进城。” “姓风......”黄麟脱口而出。 “怎么,你知道?” 黄雄对这个侄儿满意无比,也就两年时间没见,变化实在太大,当初的熊孩子,现在处理事情有模有样,还向自个打听华山,是想进华山拜师? “侄儿只是好奇,这天下还有风这个性吗?” “哈哈哈哈,麟儿可知西安府有多大?陕西省又有多大?大明有多大?你还小,要学的多着呐!” 终于看到自家侄子儿幼稚的一面,且华山的人也来了,黄雄不禁心情大好。 “行了,咱们先去迎一下,看看华山来的是哪位高人。” 拍了拍侄儿的脑袋,黄雄当先出去。 黄麟一路满心期待,跟着二叔出门迎接。 终于,要接触华山的人了,貌似姓风,不会是剑圣吧? 第二章 此丰非彼风 “长风镖局黄雄,恭迎华山高人。” 黄雄带着黄麟,在门口等来了华山来人。 “黄先生客气了,在下华山丰清璋,这是丰某师侄宁不牧、姚不量。受谈长老所托而来。” 华山一行三人,打头的丰清璋倒是没甚架子,看起来三十上下,后面两人约十七八岁。 双方寒暄几句后,黄雄将丰清璋几人引至正厅,黄麟一路默默打量着。 丰清璋见一小孩跟着到了大厅,待丫鬟上好茶水出去后才开首询问。 “这是.....” “还请丰先生见谅,这是家兄黄总镖头幼子,他父亲和大哥此番出事,家中只他一幼儿在,在下实在不放心,这才赶过来。” “麟儿,来见过丰先生。” 黄雄稍作解释。 “小子黄麟,见过丰前辈,此番为小子父兄之事,劳丰前辈奔波,实在过意不去。” 黄麟上前抱拳行礼。 “起身吧,你叫黄麟?可是麒麟的麟?” 丰清璋留了一把五柳须,打量着黄麟,见此子虽幼,举止谈吐倒是不凡,不禁抚须询问,宁不牧和姚不量站在丰清璋身后,也好奇的看着。 “好叫前辈得知,正是麒麟的麟。” “黄先生你这侄子倒是不凡,黄总镖头有此佳儿,可谓后继有人。” 以丰清璋的身份,也着实是被黄麟的气质谈吐吸引了,换个场合,肯定会以为是哪个书香门第出身。不过也倒此为止了,必竟是带着任务出来,代表华山,和一孩子讲太多,不成体统。 “丰先生过奖,过奖,和贵派高足相比,远远不如。” 黄雄嘴上谦虚,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接下来双向你吹我捧,待到茶水过半,终于进入主题了。 “丰先生,这黑风寨之事....” 黄雄着实不耐,只得先行提起,倒是旁边的黄麟听的津津有味。 “我华山作为正道大派,受江湖朋友抬爱,添为五岳盟主,身处陕西,定保一地平安。此番黑风寨无故劫镖伤人,待查探清楚,必为黄总镖头讨回公道。” 说回正事,丰清璋也是一脸严肃,身后的宁不牧和姚不量,也不禁抬头挺胸,满脸都是骄傲。 黄麟:要不是每年给华山的保护费都是一车一车的拉,我还真信了。 “哈哈,此事有华山出手,定能马到成功。” 黄雄得了准信,心中石头落地,有华山派带头,长风镖局打打辅助,黑风寨消亡的日子不远了。要是单靠长风镖局,先不说能否打过,就算能打赢,至少也得伤亡惨重。 “如此,待我华山的探子回来,清楚了黑风寨的具体消息,再来和黄先生联络。” 丰清璋就此收住话题,打算告辞。 “丰先生。” 见丰清璋打算告辞,黄雄连忙唤住。 “黄先生还有何事?” “我这侄儿对华山派仰慕的紧,不知道贵派何时再开山门收徒?可否告知?” “这倒无妨,丰某此行也有宣告本派大开山门的任务,明年三月初十,为期十天,到时候黄先生派人将其送过去吧。” 丰清璋哈哈大笑,如此幼童地都知道华山,仰慕华山,如何不高兴。 ................ 等到宋镖头护着黄英一行人回来,已是五天后了。 黄英一行人的消息是一天一报。 情况有好有坏,大哥黄麒醒了,无甚大碍,但老爹黄英伤情反复,若非有宋镖头带过去的老参,路上就凉了。 活着的九人,其中还有一个镖头,姓雷,据说为了殿后,也是重伤不起,还是大哥黄麒醒后,做主分了一部分老参下去,搞不好雷镖头就成尸了。 但最终还是死了一个胡姓镖师。 人是黄雄领着黄麟带人出城十里接回来的,这也是他来到笑傲,头一回出门,但事有非常,只能坐马观花的稍作浏览。 “二叔。”声带更咽 大哥黄麒体态魁梧,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看到弟弟黄麟,忍不住两眼通红,情绪终于憋不住了。 一把抱住黄雄嚎啕大哭,鼻涕口水都滴到黄雄肩上了。 黄麟看着也是心有戚戚,在他看来,黄麒虽说长的壮实,现下也就十八九岁,即便以往也跟着跑了几趟镖,但出现伤亡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这一路回来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了不起的事了。 “莫哭,先回去再说。” 黄雄也是虎目含泪。 回去的路上,黄麟在马车里陪护着素未谋面的便宜父亲。 车厢内有恶臭弥漫,他想开窗透风,又怕影响黄英的伤情,只能作罢。 黄英躺在车厢里,面色惨白,眼眶发黑,嘴唇乌紫,嘴角还有丝丝血迹,体型消瘦的厉害,但看得出之前是个昂藏大汉。 明显是换过的衣衫,但还是能看到些许血迹,领口的黑红色污渍,大概是吐出来的血。 以他从影视小说里得来的浅薄知识分析,这便宜父亲怕是不成了。 外伤肯定严重,不然不会失血过多,有没内伤他看不出来,但估计是有中毒。 黄麟:这便宜父亲搞不好是被自己坑了,某点孤儿院真不是白叫的。 到家后,见二叔和大哥还在商谈,于是叫来郎中。 “大夫,家父情况如何?前面不是说不甚严重吗?怎么小子看着.......” “好叫小公子得知,令尊起初是没这么严重,后来伤势恶化时,也是令尊要求暂时不通知长安这边的。” 这郎中年纪不小,一路劳累,此时疲惫不堪,可见黄麟年少,只得耐心作答。 “那,家父现在,可能医治?” “唉,小公子孝顺。令尊先是中了毒镖,又多处受创,失血严重,最后背受一掌,肺腑遭受重创,以至毒素扩至全身,如非有老参吊命,可能...... 这情形,可能郎中已说过说多遍,这词一下就溜了出来,也没考虑十来岁的小孩能否听明白。 亏得黄麟不是普通小孩。 “那....能否先解毒,补气血,然后将中毒部位的腐肉割掉,再将家人的血导给家父,能否行得通?” 黄麟想到小说里那些主角,这样那样几下几下就能搞定各种伤势,便问起眼前的专业人士。 “先不说导血之术如何,单是令尊的内外伤情已是棘手,加上毒已至肺腑,现下又气血不足,老夫已是无能为力,更何况那导血之术老夫也只是偶尔听闻,不甚理解,唉,小公子还是准备准备吧。” “唉...有劳大夫了!” 此时夜幕已降,送走了郎中,黄麟站在屋檐下,心中茫然。 没见到便宜父亲时,还有些紧张,甚至偶尔还希望自己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有车有房....... 可现在这情形,过来就没见着老娘,老爹也差不多了,妹妹没有,倒是有个大哥。可他心中真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惶恐。 穿越过来满打满算不足半个月,世界背景刚摸清楚,连新手村都没来得及开发,就来了个地狱级事件。 原计划是去华山或者武当学艺,练得一身好武功了,可以潇洒的行走江湖,只要自己小心些,怎么也不会横死街头。 可现下老爹要凉,自己这身体才十岁,家里就没了顶梁,而且按明朝的说法,好像得守孝,一年还是三年来着? 那后面咋整? 等到黄雄和黄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黄麟一眼木然的坐在屋檐的台阶上,连他们靠近都没发觉。 感觉有人摸头,黄麟抬了抬头。 “二叔,大哥。” 可能是半天没讲话,声音有些干哑。 “小麟,家中事情我已听二叔说了,你比大哥厉害多了。” 黄麒将弟弟扶起,拍了拍他屁股上的灰尘。 “麟儿,现下二叔把你当大人看待!想必你也问过郎中,你爹也就这几天了,你大哥伤势未愈,你得坚持住!” “现在镖局的情况也不太好,这次抚恤赔尝不少,更主要是失了一次镖,声名有损。想要好转,至少得把黑风寨灭了,再靠华山的声名才挽救的机会。” “你打小聪明,现在又有些早成,二叔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多想想长安这边的镖局以后怎么走,必竟我得常驻洛阳,只能偶尔过来照看。” 黄雄看着小侄子茫然的眼神,心疼无比,只得抛出话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麟儿现下六神无主,脑子里一团乱,实在不知道怎么讲,但还请二叔和大哥放心,麟儿定然早日恢复过来。” 黄麟揉了把脸,提了提神,看着两眼泛红的二叔和脸挂泪痕的大哥。 “你俩早些休息吧,这些天苦了你们了,以后长安这边还得靠你们哥俩,我去陪陪你们父亲。” 黄雄拍了拍黄麒的肩膀,又摸了摸黄麟的小脑袋。 凉风徐徐,夜色下的庭院里,两兄弟杵了半响,都没吭声。 黄麟是不知道说什么,对他来说,眼前的大哥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青年,原身记忆里只记得黄麒对他疼爱有加,但具体怎么上又说不上来。 而黄麒也是刚刚才知道父亲命不久矣,心下彷徨。 最终还是黄麒勉强提起精神。 “小麟,听二叔说你想去华山拜师?” “是的大哥,天下名门大派不少,离咱们近些的大派,也只有华山、少林和武当。少林要出家,肯定不成,华山最近,而且和他们的人照过面,回西安也方便。要是我学了高深的武功,再有这种事,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黄麟组织了下语言。 “你考虑的不错,要是父亲...父亲...呼...” 黄麒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 “要是父亲真的百年,孝期为兄来守,长风镖局为兄定会看护好!小麟你这么聪明,待明年去了华山学好武功,肯定会成大侠,以后咱们长风镖局出镖,也能拿你的名头威风威风。” 看着黄麒强忍悲伤,还要故作羡慕话语,明明也只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对他这个弟弟的疼爱确是逸于言表,虽然对他来说这大哥不是亲生的,但此时此刻黄麟深受感动。 “大哥,去华山还早,吉人自有天相,父亲定会好起来,咱们长风镖局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兴旺的。” 这声大哥,黄麟喊的心甘情愿! 第三章 离长安 黄英终究还是没挺过来。 自打回来后,就一直昏迷着,福伯、二叔、大哥三人轮着照看。 黄麟更是除了吃睡,就在旁边呆着。 他也想通了,虽说对黄英没啥感情,但好歹占了原主的身体,这因果他得接。 第三天深夜,黄英清醒了,将福伯、黄雄、黄麒和被窝中的黄麟叫起,简单的交待了一番后事,又留着黄麒单独交待几句,便撒手人寰了。 最终,是二叔黄雄主持黄英的后事。而后在西安呆了一个月,将这边的情行稳住后,才前往洛阳,他离洛阳时间不短了,得过去露面。 中间华山来人,才得知黑风寨当初换了个当家,原先不起眼的一个小匪头,带了几个人抢班夺权,成为新的当家后,想着作票大的杀鸡儆猴,碰上了长风镖局,才有了后面的事。 二叔带着人和华山的高手,将黑风寨灭了,镖银也夺回,勉强止了点损失。 大哥黄雄作为长子,在现下的环境,得居家守孝三年。 借着华山派帮长风镖局出头,镖局生意也稍有起色。 .......... “大哥,那陈氏商行,又来托镖了。” 黄麟推门走进书房,后面跟着福伯。 “哦,是何物件?” 因在孝期,黄麒又是长子,于是就常驻后院,整天不是练武就是看书。偶尔有生意需要拿主意,都是黄麟或者福伯在前院了解后,再来转达。 “说是一批布料,上次的事,咱们赔了他们的损失,后面华山派也帮咱们出了头,陈氏这次才又找咱们。” 黄麟刚才在前院和陈氏的管家交谈时,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便没拒绝,不过最终还是需要大哥拍板。 “即然如此,就接了吧,胡镖头糟难,雷镖头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这次就让王镖头和刘镖头走一趟,宋镖头守家,福伯您去前院交待,小麟留下。” 待福伯出去后,黄麒转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几本书。 “小麟,即然你想上华山学武,家中尚有几本武功秘笈,你可以先看看。” 黄麒将书递了过去。 “大哥,我是这样考虑的,华山那么大的门派,收徒肯定很严,我怕有功夫在身,他们万一不收我,那岂不是.....” “而且我现在字都认不全,拿了秘笈也没法炼啊,这玩意要是整出个好歹,就完犊子了。” 黄麟接过秘笈,要不是这些天了解黄麒是个直性子,换个人肯定以为是在害自个。 “啊...倒是为兄考虑不周了,不过也就四个多月,华山就要开山门了,你拿着去看看吧,多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那就谢过大哥,赶明儿能否我请个先生,教我识字。” 《铁身功》、《五虎刀》、《疯魔棍》、《长春功》,果然都是大路货,且都是外功,怪不得老爹和二叔,还有大哥都是骨架粗大。 倒是《长春功》好像以前听说过,而且内容和前三本完全不同,可能是内功吧,以后去华山学了基本功再回来看看。 “先生的事我明天给你安排,你什么时候想看,就自个过来,反正你也知道暗格。” 黄麒接过黄麟递过来的秘笈,转身放进暗格。 第二天,福伯将先生请了过来,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年秀才,姓胡,大概是功名无望,加上银钱不少,才答应过来教黄麟蒙学。 先是《百家姓》,胡老夫子领着摸了摸底,看黄麟不像别家的孩子,好教得很,满意的直摸胡须。 不知道是年幼的,还是穿越的原因,黄麟在学《百家姓》的过程中,发现自个的记忆力比上辈子好太多,寥寥数百字,两三天时间就能背诵了,单个字拉出来,也能认识,毕竟对他来说只是繁体和简体的区别,就是提笔书写一塌糊涂,老夫子也不以为意,只道是他年幼,多练练就好。 老夫子虽说只是秀才,教书还不错,考虑了一下黄麟的学习进度,每天就多安排他多抄写,通读和背诵少了许多。 就这样,从《百家姓》到《千字文》学完,才十来天,这要不是胡老夫子亲自教,知道黄麟的基础,都不敢相信。老头子这些天胡子都被自己扯掉不少,嘴中直呼神童,一个劲的说老黄家浪费人才了,拉着黄麟让他习文,走科举,只是黄麟现在满脑子都是武功,只得对胡老夫子含糊其词。 没办法,要这是历史剧,而且现下又觉得自个有天赋,黄麟爬都会爬去考个功名,可这是武侠剧,思绪良久,还是决定去华山,万一事有不协,回头再试试去考功名。 然后胡老夫子到了《三字经》的时候,就开始给黄麟讲解故事,以及故事中做人做事的道理。 黄麟听的津津有味,上辈虽然知道点,但没完整的学过。 年关将近,老夫子给黄麟布置了“寒假作业”后就回家过年了,只是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二叔从洛阳过来,还带了二婶和他女儿黄霜。 按道理,这样有失长辈身份,只是二叔黄雄心疼俩侄儿,这边没个长辈,他不放心,二婶也是个心慈的人。 大哥守孝,无法出行,只得黄麟带着几个镖师去迎接,乘马车碾着积雪,在长亭接到二叔家一行人,无以为表,只得一个拱手深躬以示感谢了。 堂姐黄霜是个爱闹的姓子,听说小堂弟明年要去华山,拉着黄麟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黄麟无奈只得以学业为由败退,将其打发给大哥。 倒不是他嫌弃黄霜吵闹,只是这堂姐已有十六,比他也高不了多少,还动不动就搂着他,要他真是个十岁幼童就算了,可内里是个三十来岁的灵魂,只得尴尬逃走。 透过书房的窗子,看着屋檐上挂着的冰棱,树枝和庭院的积雪,耳边隐隐传来堂姐的声音,黄麟感觉,这样挺好! 晚饭过后,大哥叫上黄麟,将二叔请至书房,把近期的事如实相告,想请二叔指点,未满二十,从来没当过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现下也无大事,这些琐事你处理的挺好。” “小麟,听说你现在跟着秀才先生习文识字?是想去考功名了?” 黄雄一脸欣慰的夸了夸大侄子,又转头调笑起小侄儿。 “二叔说笑了,麟儿只是觉得,现在丢给我一本神功秘笈,我也学不会,可能还有些字都不认识,才想着托大哥请先生来教的。” 黄麟摸摸后脑门儿,脸上一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办法,偶尔在亲人面前装个嫩卖个萌,是可行的。 “哈哈哈哈,果真是咱们家的麒麟儿,说得不错,那些武功秘笈,还非得有点学问才能看明白。” “就拿咱们家那本《长春功》来说,你们父亲得到这秘笈也有些年头了,我俩每个字都认识,但一句都不明白,这样不说能不能练,就算能,咱也不敢啊!” 黄雄摇头感概,看得到的内功秘笈练不了,这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 “所以您和我父亲,还有大哥,都是练另外三本吗?那个是外功吗?” “不错,咱们家没谁懂那些经脉啊行气啊什么的,又不敢拿出去问人请教,而且还怕人故意误导,那本《长春功》就一直放着,《五虎刀》和《疯魔棍》算是武功招式,照着苦练就成,《铁身功》是外功,主要是打熬身体的,就是有些药材难搜集。” 黄麒插话说了一番。 “麒儿说的不错,这《铁身功》有五层,洛阳那边称为叔为铁狮,是因为我早年有点际遇,侥幸练至第四层,若非如此,我和你们父亲一样,只能练至第三层,实在是越往上,药物越难寻。” “多谢二叔和大哥解惑,小麟打算后面抽时间看看这些秘笈,具体练不练,等到了华山再说。” “你担心的是对的,这事是你大哥着急了,不过他也是在意你的前途。” “我知道,大哥对我可好了,要不然我现在连字都还认不全!” 黄麒看着二叔和小弟,摸头呵呵傻笑。 黄麟无语的看了看自家大哥,平时也不这样啊,怎么每次有长辈在的时候就发傻。 “华山派招收弟子挺简单,但确是有条件的。” 黄雄看两兄弟转头过来,继续说道:“我打听到的也不多,只知道得身家清白,然后不能带艺进门,进去后得从外门弟子做起。所以,小麟你的谨慎不是没道理的,还剩三个月的时间,就多读读书做做学问吧,没坏处。” 和黄麟考虑的差不多,带艺投师,明门正派都不会接受,哪怕是气剑之争以后,岳不群做掌门时期,收劳德诺也是为了让左冷禅的放心。 “多谢二叔指点。” ......... 过完年,二叔一家辞行,黄麟本打算送至长亭,被二叔以天冷、年幼为由而喝止,只得送至城门。 堂姐一脸不舍离开,黄霜是真心疼这堂弟,明明还小,成天跟小大人似的,要是从小就这性格也就算了,可几年前来的时候还人憎狗厌的。 送走了二叔一家,黄麟又继续着他的读书日常。 每天练字抄书,然后复习下三百千,偶尔翻翻家中那几本武功秘笈换换脑子。 待胡夫子过来检查了他的学业后,给了他一本《论语》。 黄麟接过《论语》,一脸问号的看向胡夫子。 “无论你是练武,还是习文,多懂点学问总是没错的。” 胡秀才这大半辈子,只听说过哪哪出了神童,以前某某是神童,但这活着的神童,能让他能碰上,还能成为其启蒙先生,已是得天之幸。 在他眼里,黄麟虽然比别的神童年龄大点,但以学习速度来说,称为神童并不为过。 可惜神童一心想做那江湖莽汉。 于是黄麟开始跟着胡夫子学《论语》,背诵全本对他来说容易,但理解中间的思想,以及其中涉及到的人物和时间,就有点难了,但相较这个时代其他同龄人来说,已是飞快。 一天又一天..... 一月又一月..... 时至三月,天气乍暖还寒 胡夫子昨天临走时就表示学业结束了,而且认为以黄麟现在的水平,除了书写还需要努力,其他方面考取童生完全没问题,童生试无非就是一些填空题,然后随便作首小诗就能加分。 黄麟为此只能表示遗憾。 ......... 成化六年,三月初八,宜出行、婚嫁,忌开业、动土 二叔带了三个好手,亲自护送黄麟奔赴华山。 临行时,大哥两眼通红的将他送到前院。而老了一岁的福伯,坚持送到长亭,等他们走远了才转身。 黄麟不会骑马,只得路上一边学习骑术,一边赶路。 好在西安离华山不远,只有两百多里。 ....... 华山派 五岳剑派之首,以剑法闻名江湖! 不同于笑傲时期,如今的华山越发兴盛,现下虽仍不及少林武当那样底蕴深厚,但也着实不凡。 华山弟子分内外二门。 外门弟子平日统一由内门师兄或师叔教导。 每年一大比,被清字辈高手收为徒弟,才算内门子弟,江湖上所称呼的华山少侠,都是华山的内门弟子。 华山招弟子都是三五年一次,如今离上一次已过三年,又到了大开山门之时。 第四章 入华山 华阴 地处关中平原,北临渭水,东接潼关,南靠秦岭,西望长安。 西城门,王富贵靠在门洞上偷懒,看着新来的程大牛在那盘查过往行人,这一上午光从西门进城的人少说也有上千,可累坏了。 抬头突然发现,一行四人牵马风尘扑扑而来,三个大汉都是一身劲装,看起来就是孔有武力之人,马上还挂有兵刃,而那小孩虽然也是灰头土脸,一身小劲装,但配着一对清澈明亮却四处乱瞄的眼睛,倒是讨人喜欢。 见程大牛准备上前盘查,他赶紧起身过去。 “几位大侠,可是为华山而来?” 话音引吸了几人,程大牛见头儿出马,也就停住脚步。 “哦?可有什么说法?” 打头那壮汉转头看着他问道,一旁边的小孩也看了过来,只是这孩子好像对着他一身衣甲扫个不停。 “这两天进城的人不少,城中偶有小孩丢失之事,还请几位大侠小心。” “如此,倒是谢过军爷了。” 壮汉拱手道谢,一行人牵马进城。 隐隐还能听到城门处的讲话声.... “头儿,那几人还没盘查呢,万一是江洋大盗...” “盘啥盘,这几个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还带着小孩呢,肯定是来华山拜师的,再说了,万一碰上个脾气不好的,几条命都不够人家砍的。” 这声音,连那小孩都听到了,不由捂嘴而笑,抬头看着那壮汉问道: “二叔,你们平时进城的时候,也这样吗?那些城门兵好像很怕你们。” “这位小哥可就说错了。” 那二叔见有人插话,不由转头望去,小孩也从他二叔身后钻出脑袋。 见插话者是个书生样的年青人,旁边跟了个小女孩由丫鬟照看着,身后还有俩家丁护佑。 那人见打打扰了人家,连忙行礼: “在下王九峰,乃本地人士,刚才一时兴起打扰了几位,十分抱歉。” “无防,某家黄雄,从西安而来。” 大汉摆摆手,表示无碍,正是从西安赶来的黄麟一行。 “黄大侠可是为华山而来?” “大侠不敢当,黄某添为长风镖局洛阳总镖头,此乃小侄子黄麟,如今华山大开山门,正想碰点机缘。” 黄雄见那书生有谈兴,看他是本地地头蛇,也想多打听打听消息。 “黄总镖头过谦,刚才多有打扰,不如一同去前方的有间客栈,在下摆酒一桌,以示歉意。” “王先生多礼了,些许小事,无需如此,不如某家做东,正好向王先生打听些华山事宜。” 黄麟在旁看着二叔和那书生你来我往的推让,不禁嘀咕: “一顿饭而已,有啥好抢的。” 黄雄和王九峰闻言相对,不由哈哈大笑。 一旁边那小女孩轻哼一声,还瞪了瞪他,七八岁的小女娃,正是天真可受的时候,黄麟没忍住还了个鬼脸,气得小女孩直跺脚。 王九峰见状,拍了拍小女孩脑袋。 “这是在下表妹,宁中则,家里宠惯了,还望黄兄海涵。” 听到宁中则这名字,黄麟又仔细看了看她,以后的华山玉女,女中豪杰,现在还是个小屁孩儿。 黄雄哈哈大笑:“王兄莫乱说,明明是我家这小子调皮,这小子在家里也是皮惯了的。咱们走吧,找个地儿坐坐。” “请...” “请...” ........... 有间客栈,江湖中名声虽不及悦来客栈,但因取名独特,生意倒也不错。 特别是如今赶上华山派收徒,华阴城中的客栈可谓是人满为患。 王九峰好像在此有些本事,只是派了个家丁过来,就订了几间上房。 待到黄雄叔侄洗漱完,来到三楼雅间时,菜已备齐。 虽然是赶了几天路,风餐露宿的,但黄麟还是等到二叔和王九峰先动筷了,才开动。 二叔和王九峰在那边喝边谈,这边俩小的,就偷偷扒饭抢菜。 倒不是黄麟抢,他也很无语,不就是刚才在街上逗了下她么,没想到宁女侠小时候还是个记仇的性子,他夹哪个菜,宁中则就抢哪个。 又一次鸡翅被抢后,黄麟眼珠一转,一个蹄髈塞给宁中则。 宁中则手上夹着鸡翅,碗上盖着个大猪蹄子,小脸顿时就皱起了。 黄麟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顺坦的夹了几口菜吃了起来。 宁中则反应过来后,左手抓起蹄髈准备丢进黄麟碗里,正巧被转过头的王九峰看到,他也愣了下。 “哈哈,我还从未见过表妹给别人送菜,看来还是身边同龄人太少的原故。” 黄雄在一旁边看得老怀大慰,这小侄儿这么小就逗女孩儿喜欢,以后上了华山,更不得了哟。 “黄兄,在华山可有熟识之人?” 王九峰放下杯筷,说起正事。 “哦?可是有何说法?” “想来黄兄已知,华山派收徒的原则,身家清白和不能自带武功,都是为了防别家的探子,以持内部干净。” “这点黄某倒是明白,王兄的意思是?” “华山派收徒,通常是七到十三岁,像黄麟这般年龄,倒是在他们收取之内,进门后,都统一是外门弟子,会先考核下识字功底,要识字,那就可以直接学习华山派的武功了;如不识字,也会安排华山弟子教导,只是学武,就晚了些。” “多谢王兄提醒,小侄子如今已过蒙学,听小侄先生所言,他都可以去考官府的童生试了。” 说完,黄雄直接拿起酒碗一大口喝下,高兴! 王九峰也端碗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如此甚好,外门弟子,说是华山派弟子,其实在我看来,只能算是门人,只有上了内门,被华山清字辈高人收徒,才能算是华山弟子。” “华山外门更像是书院,识字习武都是统一授课,然后每年的外门大比,才是华山派收徒进内门之时,如果到了18岁,还未有人收徒,就会被遣往华山派所属的产业照看生意。” 王九峰将自己所知的消息仔细道来。 “原来如此,多谢王兄相告!” 黄雄听闻后拱手道谢,他只能算半个江湖人,除了自身以武力作威慑,大多还是讲究和气生财。 “不必如此,等黄麟进了华山,这些消息自然会知。” “王兄说了这么多,可是有什么黄某可以帮得上的?王兄只管道来,黄某尽我所能!” 黄雄得了王九峰的人情,想着他可能也有事相求。 “哈哈,黄兄快人快语,王某也不矫情了,倒不是什么麻烦事,你看我这表妹如何?” 王九峰指了指宁中则说道。 原来这王九峰年纪轻轻已有功名在身,年前刚考上秀才,而他表妹宁中则也是书香之家出身,自前些年家逢巨变,被老仆带过来后,就一直在华阴待着。 如若像别家小姐一样倒也无事,无非是等她大了,给他找个好人家。可这几年不知怎从哪得知了武功之事,宁中则就一直吵着要学武。 这下就让王九峰不放心了,要是宁中则像大家闺秀一样,他出去游学、科考,也不太会太过担心。可这闹着要习武,哪天他要是在外几个月,回来人都没了,让他怎么给死去的姑父和姑姑交待。 思来想去,打算过几年等她再大点,就送上华山算了。反正华山派就在旁边,正道大派,名声也不错,自己以后出门在外,也算放心。 今天碰巧遇上黄家叔侄,西安长风镖局的,多少也听说过,算是知根知底,看黄麟那机灵劲,很大可能会进华山内门成为华山弟子。 想着先混个眼熟,打好交道,以后等宁中则进了华山,也算有个照应。 待到王九峰讲完,时间已过半响,黄麟和宁中则早已吃完。 宁中则两眼汪汪的看着自家表哥。 黄麟则起身拱手说道: “王先生对妹妹的情谊令小子想起家兄,黄麟但凡一日身处华山,定会和宁妹妹相互照顾。” “不要脸,谁是你妹妹。”宁中则小声嘀咕。 黄麟无奈翻了翻白眼。 “哈哈,王兄,如何?不需要黄某来说了吧?我家这小子都应了。” 黄雄在旁边哈哈大笑,拿起碗就要和王九峰喝。 “如此,愚兄就先行谢过黄小兄弟了。” 酒饱饭足之后,王九峰又带着众人逛了逛华阴城,待到快日落才自自散去。 黄麟躺在客房床上,心绪起伏。 终于,要上华山了,也碰巧见到了还没进华山的宁中则。 巅峰期的华山,规矩果真森严。 ......... 第二日,一夜难眠的黄麟一大早就被二叔叫醒,前往华山派山门。 其实这已经华山派开门收人的第二天了,山门处还是人山人海,小孩子都被自家大人牵着往前挪动。 在关中大地上,对普通人来说,华山派比什么少林武当的名声都要大。 待黄家叔侄二人到达山门时,这里的人群已经被华山派的人有序的安排好。 大人远远就被拦下,只剩小孩自己上前排队,中间还有华山弟子巡视。 黄麟四下看了看,感觉像是家长送来上学似的,莫名的时空错位感油然而生。 “二叔,您回去吧,在这也是干等着,后面我自己去。” “无妨,等你进去了,我再走。” 黄雄说完,将手中包袱挂在黄麟肩上,把他推了进去,自己站在那不知在感叹什么。 黄麟回头看了看,这一路下来,二叔对他没得说,咧嘴笑了下,挥挥手就转头走向队伍,乖乖排好队。幸亏来得早,前面只有几十人,大的十七八,小的六七岁。 排队时偶尔还看到有一脸沮丧往回走的,这都是被拒绝而回的,大多都是年龄大了些的。 快轮到黄麟的时候,他回头又看了下二叔那边,发现王九峰站在二叔旁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而宁中则被王九峰牵着小手看了过来。 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宁中则好像撇了撇嘴,小脑袋转了个方向。 黄麟回过头,刚好前面的小朋友登记完,轮到他了。 “姓名” 登记的华山弟子头也没抬就问道。 “黄麟,麒麟的麟。” 看那桌上别人的信息资料,大概知道了需要上报的信息,待到那个登记弟子快写完他的名字,没等他问,就接着说道: “十一岁,西安人” 那弟子抬起头看了黄麟一眼,就继续写了下去,也没说什么。 “前长风镖局总镖头黄英幼子,识字。” 黄麟想了想,还是报了已故老爹的名号。 华山弟子写完资料后,又拿了块木牌写上黄麟的名字,递给他说道: “黄麟对吧,我是华山剑宗楼不兰,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山上见到你。” 说完就让他进了山门,继续下一个了。 黄麟站在山门前,回头又看了下二叔那边,紧了紧肩上包袱,再次挥手示意,等见到二叔也挥手回信,才转头钻进山门。 华山,来了! 第五章 华山外门 黄麟跟着一群小孩,在前面一个内门弟子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峡谷。 入眼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有穿自身带着的衣服的,也有穿统一服饰的,大概就是华山外门的衣装了,他见过好几个内门,清字辈的都认识一个,衣饰都不同。 丰清璋份属清字辈,当时所着服饰是主体呈浅墨色,再有白色点缀。 宁不牧、姚不亮和楼不兰,和前面带路的,包括路上看到的其他华山弟子,所着服饰都是主体呈月白色,然后以浅墨色为点缀,和清字辈的刚好相反。 眼前那些统一服饰的,都是一身藏青,大概是外门弟子的着装。 而剩下乱七八糟穿着随意的,应该就是和自己一样,新进门还没发“校服”的“新生”了。 来到一个大殿外,排好队依次进去,也没看到人出来。 轮到黄麟,进去了才看到里面是几个内门弟子,其中一个他还认识,不禁开口: “宁少侠?” 宁不牧正在和旁边和同门讲着什么,闻言转头看了过来,稍作思索,想起来了。 “是你啊,长风镖局的小麒麟,即然你已入山,唤我一声师兄吧!” 宁不牧倒是想喊他全名来着,但一时没想起他姓啥,只记得当时师叔问了句“麒麟的麟”,还夸了这小孩儿,就喊了他小麒麟了。 “黄麟谢过宁师兄。” 刚在山门处,那楼不兰都没喊他师弟,可见王九峰说的不错,外门弟子只能算是预备役,现在宁不牧认他这师弟,那得赶紧挂上。 宁不牧点点头,转头对旁边一人说道: “赵师弟,这小孩我来吧,之前跟丰师叔前下山有过一面之缘。” 赵师弟闻言点点头,走向一边。 “黄师弟,想必你还不知道这是做什么吧?” “宁师兄请说,师弟确实好奇万分。” 黄麟拱手询问。 “这是为了摸清新进弟子的文字功底,后面好统一安排教导,黄师弟可识字?” “好叫宁师兄得知,师弟只学了《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和《论语》,如今为了赴华山,才断了学业。” 旁边那几个内门弟子了也没觉得什么,资料上显示十一岁了,学了《论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后面宁不牧一番检测,识字,还能写能背,于是将信息填好后,让他走左手边的后门离去,那里有人安排。 向宁不牧告辞后,黄麟在后门外一个内门师兄的指点下才知道,如果识字不过关,会走另一侧,先去学文。 沿着石板路来到一处练武场,在一个内门师兄那领取了宿舍牌号和“校服”,又认了认宿舍、练功房、演武场、食堂等场所的大概方向后,直奔宿舍。 华山外门的男子宿舍,是的,宿舍分男女。黄麟眼前是一大片稍显老旧的矮房,黄麟一路看来,算上积年剩余的,这外门少说也有两三千人,山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多人的吃喝穿住,开销应该不菲。 不过这不是他考虑的事,找到自己的宿舍后,推门而入。 一个不大的房间,入眼是两张床分例左右,贴墙角而放,床头各有一柜子用来储放私人物品,再过来近门处就是书桌放在墙角,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此时屋内已有一小胖子坐在桌前,不知道啃着什么,听到推门声,他转头看了过来,嘴里还叼着骨头,看起来是翅膀。 黄麟也没管他,点了点头就走向另一边,将包袱丢在床上。 小胖子翅膀也不啃了,擦了擦手边走边说道: “兄弟,我叫钱多多,今年10岁,元月出生” 黄麟一愣,莫名的即视感。 “氢氦锂铍硼?” “???兄弟你这是说的啥?” 小胖子一脸问号,这舍友怕不是脑壳有问题吧。 “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我今年11岁,冬月出生,叫师兄吧。” 黄麟失望的眼神一闪而过,靠在柜子上,一脸坏笑的看着小胖子。 钱多多,以后怕是会叫钱不多吧,想起这个,咱已不得叫黄不麟?不灵?布林? “哦,师兄好。” 钱多多一脸蛋疼的表情,这下感觉自己啃的鸡翅都不香了。 黄麟也没管他,将换洗衣衫收拾好,就出门熟悉环境去了。 逛了一圈,大概也知道了点新的消息,看了看天色,感觉快到饭点,想着今天刚认了个师弟,就往宿舍走去,于是转了个拐。 像黄麟这样有识字基础的外门弟子,会在招收完后,开始由清字辈的师叔教导。 但不会上来就教华山剑法、心法什么的,通常会先教剑法的基本动作,像:刺、劈、撩、抹等这些,然后会讲一些简单的经脉方面的课,等到这些学的差不多了,可以向授课师叔申请下一步。 接下来就是学华山剑法和心法事了。 黄麟还是想的有点岔,只知道先不学武功,没想到还可以练基础招式,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步步来了。 小胖子见黄麟来喊他吃饭,最后一点不情愿也没了,一口一个师兄喊的顺口无比。 黄麟今天也是两辈子头一次和人喊师兄弟,格外新鲜,之前和宁不牧一起时,不敢放肆,有些拘束,这会心情放松下来,见小胖子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 “走,今天师兄请你吃饭。”像极了当年刚进大学时的模样。 “谢谢师兄,明儿师弟来请。”小胖子虽然年幼,也是个讲究人,估摸着是跟家里大人学的。 一顿饭吃了不到百文钱,让黄麟不禁感叹便宜,可怀里铜钱是真的重! 出西安时,老哥塞了十片金叶子,又给了些碎银,二叔送他从华阴出来时,也是金叶子和碎银塞过来,他手上压根就没铜钱。 想到刚才拿着大概2两重的银子去买百文钱的单,那值勤的外门师兄没说啥,给他找了点碎银和两串铜钱,但他觉得老尴尬了。 之前在西安出门也不多,偶尔要买点东西,招呼下福伯就行。 后面的几天,黄麟对外门环境熟悉了些,偶尔还去“上一届师兄”那蹭课,但着实听不懂。 ........ 好不容易到了招徒结束,这天所有新进门的人都被唤到峡谷最大的练功场里,黑压压的一片,黄麟扫视了一下,大概两千人左右,待到站好后,从远处飞来一人,踩着沿途的旗杆,一路飞驰而至,行至练功场前的高台处,一个旋身往上,然后轻飘飘的落在高台,是个身着浅墨色的老者,面色冷峻。 “哇....” 练功场上的少男少女一片哗然,连黄麟都眼睛发亮,旁边的小胖子更是连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们都是来华山学武的,心中大多都有飞来飞去的梦,如今亲眼所见,都激动的大呼小叫。 “禁声” 声音不大,但好似就在耳朵回响。 “老夫华山长老袁清明。” 见下面安静后,袁清明继续道: “可能尔等以为进了这道门,就是华山弟子了?可以和门内的人称呼师兄弟了?这是妄想!” 下面一阵骚动,站在下面的少男少女相互交头接耳。 “安静!” “我华山不养闲人,能者上,庸者下,你们现在只能算是我华山门徒,往后,会有人教你识字,也有人教你武学基础,能否成为我华山真正的弟子,成为世人敬仰的大侠,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老夫就说这么多,具体的事你们后面细听!” 袁清明说完,“嗖”的一下就飞走了,台下几个身着浅墨色服饰的人面面相觑,最终推了一个稍显年轻的人上来安排后面的事宜。 “........” “........” “........” 和以前学校领导讲话差不多,都是一个个轮着来.....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讲完,下面的人四散而去。 黄麟思索着走向宿舍,小胖子跟在后面四处张望。 在黄麟看来,这华山外门和后世的高校一样,不过是年龄和科目的区别而已,早上武学课,下午内功课,食堂安排早中晚三餐,想吃宵夜也有,给钱就行,而且还分班,跟不上进度就自己换班,都不用申请,自由得很。 目前他们的课程是基础剑式和识经认脉,学完后申请考核,就可以去学华山剑法和心法了,相当于年级毕业。 这对他来说就非常熟悉了,而且他外表是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在众多小孩中也不显眼,可以猥琐发育。 明天就能接触基础剑式了,他满心向往,但也没自满,对于那些已练过基础剑式的小孩来说,他只是个新丁,一切得看后面怎么样。 次日,清晨 黄麟叫起小胖子,一同前往练武场。 在旁边拿了柄木剑,然后随便选了一个人少的场地。 这里教导他们基础剑式的是“不”字辈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是没有辈份的,只有进了内门,才会被门内赐予辈份。 “我叫常不因,当初也是外门弟子,侥幸受家师器重,收为弟子,入了内门。你们的基础剑式由我来教。” 台上端坐的是个十八九岁少年,大概自己也有些紧张,讲话有点断续。 “师兄,能教我们华山剑法吗?” “师兄,我想学清风剑法。” ... “师兄,你说什么武功最厉害?” 黄麟刚才无聊的四处张望,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闻言转头看着小胖子道: “钱最厉害,没有什么是用钱搞不定的,除非是钱不够多!” “哇,师兄说的好有道理,和我想的一样。” 钱多多笑的像个傻子似的。 旁边传来呼喊声传来... “五霸刀才是最厉害的。” “你瞎说,我家的伏魔棍才厉害。” ... 常不因看下面乱混混的,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将内功运于脚下,轻轻一跺。 “嘭”的一声,台上灰尘弥漫,见下面安静了些,才继续道: “好了,你们不要多说,各家武功招式,都起于基础,基础不牢,不管是剑招也好,刀法、棍法等等,都是空中楼阁,以后由我来教你们剑法的基础式,只有把基础招式学好了,才能申请学习更深奥的华山武功。”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想法,常不因在灰尘弥漫的台上讲了一会,便开始教学。 “现在开始教大家基础十三式,仔细听好。” 只见他右手一伸,有人递上长剑。 “天下所有剑招,分解下来,无不是......” 第六章 您有新的金手指,请查收 “天下所有剑招,分解下来,无不是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十三个基本式。” “今天,先给你们讲解剑招里的'刺'。” “通常来说,我们都是右手持剑,握剑屈肘上提至腰间,再以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刺。根据刺剑的不同方位,分为上刺剑、平刺剑、下刺剑、后刺剑、反刺剑和探刺剑等。刺剑要求臂与剑成一直线,力达剑尖。” 常不因讲完后演示了几遍,就让他们自己练习,然后和几个师兄弟来回巡视指正。 黄麟刚才一直仔细看着,还跟着比划,待开始练习后倒也有模有样,不过还是被巡视的内门师兄指出了不少错处。 后面几天,黄麟每天都在常不因这个场地吸收所学。 常不因每天都会教一式剑法的基础动作,然后四下巡视让其练习,很是认真。 劈... 撩... 挂... 点... ........ 十多个场地的少男少女,无不饥渴的吸收着台上内门师兄所教的知识。 虽说黄麟满脑子的“意在剑先”“无招胜有招”什么的... 但心里清楚,那都是有一定实力后,才考虑的事。他现在也发现,自己的天赋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好,老老实实把基础学好才是正经,要是让他拿着西瓜刀和人对劈时,想着什么意在剑先的话,立马会被人砍的不成人形。 所以,他每天都是上午去练武场练习基础招式,偶尔把不准的,还厚起脸皮像找那些穿着月白衣衫的内门师兄指点,打好基础再说其他。 下午,一直在一个叫谷清英的师叔那学习经脉方面的知识。 连晚上都是在离宿舍不远的僻静角落练习。 只是他虽然有成年人的灵魂,也有异于常人的勤奋,但在练武方面也只是个新丁,从十三式教完第一天起,就陆续有人申请下一阶段的修习了。 虽然黄麟嘴上说着不急,但练习时越发勤奋。 之前小胖子和黄麟逗乐的时候,他还偶尔回个“葵花点穴手”“乾坤无量指”什么的,这会都没心思了。 好在他天姿不算差,又勤奋,在学完基础十三式的第七天,他感觉已经练的纯熟,于是向常不因提交了下一阶段的修习申请。 很简单的考核,抽了几个基础招试,他将其中几个变化使出来后,就过了。 倒是经脉的课业晚了些,前后花了整整一个半月才勉强过关。 终于,黄麟可以开始修习华山心法和华山剑法了。 但对他来说,这,才是他武侠生涯的开始,两辈子的梦想终于起航。 .......... “江湖中五岳剑派都是以剑法闻名江湖,而我华山为五岳之首,剑法更是精妙!” “在我华山,要学剑法,必先学习华山剑法,此乃我华山所有剑法之基,几乎所有精妙的剑法都是从里面演变而成。” “所以,你们往后要是想学更为高深的剑法,就先把华山剑法练好了。” 台上讲解剑法叫于清节,是一个稍显年轻的清字辈师叔,在介绍完《华山剑法》之后,开始接着细说其中剑招。 华山剑法共十三式,分别为: 苍松迎客、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无边落木、青山隐隐、古柏森森、钟鼓齐鸣、萧史乘龙、清风送爽、金玉满堂。 “苍松迎客乃起手式,右脚在前虚点,力始于左脚,屈肘向前,剑尖朝内...........” “白云出袖........” “有凤来仪........” . . . 一直到“金玉满堂”收招。 于清节每使一招,都会报出招名,动作如何做,后面的变化如何,包括重心、着力点等等,详细无比。 练功场上人全都一水的深青色服饰,排例的整整齐齐,手拿木剑跟着比划。 “今天就讲到这,你们好生练习,往后每日卯时三刻来此练习。” 说完还剑入鞘,招呼了两个身着月白衣衫的内门弟子留下指点,就潇洒的转身离云。 在场的都是学完了基础剑式的人,练起华山剑法倒也有模有样。 黄麟身着外门弟子服,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他现下心态平稳,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并不奢望看一遍就会,那只是幻想。 老老实实的在场练习,偶尔不对,被师兄看到,会连剑带鞘的拍打两下,然后指正他的错误。 练了一上午,感觉不错,草草的吃过午饭,便去了练功房。 下午是学华山心法。 ........... “我华山心法始于全真,中正平和,可直达先天,乃天下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尔等仔细听来....” “通常来说,修习我华山心法的人,少则三五天,多至半年,都能产生气感,有气感才能开始搬运,直到丹田蓄满便能着手打通经脉。” “现今江湖中所说的三流、二流、一流,其实只粗糙的划分,就是以内力打通的经脉数量来区别的。” “前面你们也学过,我们的经脉分为十二正经,和八条奇脉,通常我们把打通四条十二经的江湖中人,算是三流;打通八条十二正经,则为二流;十二正经全通,就算是一流高手了。” “那八脉呢?” 下面有人不禁问道。 “这些现在对你们来说还早,以后自然会知道。” 给他们讲解的是清字辈师叔刘清盛,讲解很是细致。 这个练功室内里,都是刚刚初涉心法,约二十来人在下面盘坐,刘师叔讲完后,给他们每人渡了一缕内力。 “感受一下内气在体内运行的情行,对后面修练有好处,期间不得喧哗!不得相互触碰!” 大家顾不得给刘师叔行礼,都就地开始打坐,体会体内的内息。 他这些天所学的一些浅薄的经脉知识,一下子也说不出这丝内息过了哪些穴位经脉,只感觉是从丹田直接往上到咽喉部位,然后就分流走向两侧的手臂,然后又从手指处一路上来跑到鼻子那里。 按他所知,接下来应该是从鼻子那走向下颌,然后一路往下走到大脚趾才是正确的周天循环来着。 可没想到这内息最终在从鼻子那转了两下,到下颌后,没往下走了,直上头顶,然后跑到前额。 再然后呢?没了?气呢? 黄麟一时有点懵,不是说可以跑一圈的吗?一圈就这个样?这才哪到哪?腿呢?我腿是废的吗? 一时半会不明情况,他也不敢开口喊出来,偷偷看了看其他人,都还坐着。 于是只得继续盘坐,闭眼寻找身体里的那丝内息,看看跑哪去了。 突然就感觉脑袋震了一下,待回过神,发现脑海里多了个玉盘似的玩意。 好在他上辈子的小说没白看,勉强稳定心神。 “系统?” “器灵?” “大佬?” “老爷爷?” 心中各种暗号喊遍,那玉盘高傲得很,一点反应都没用,只能坐在那慢慢的试,最后发现,他想放大观察玉盘时,会自动接近;想旋转时,他会绕着玉盘转圈;想触摸时,他便一头扎进玉盘,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本书悬浮在那,上书《华山心法(残)》。 没去细想这多出来的“残”字。 大半天的时间,黄麟就闭目盘坐在那琢磨着刚上线的金手指,当初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各种方法都试过了,还以为没这玩意,现在想来,是激活的方式不对,要不是刘师叔导了一丝内力,搞不好还得等等。 这玩意也没个系统或器灵来给个新手指导什么的,全靠自个一点点的摸索,半天时间,大概也搞明白了些。 首先,应该是能储存所学武功,不然玉盘里不会有那带残字模样的《华山心法》,这是他刚学的。 然后,黄麟有点玄幻的发现自个能内视了! 以他的观点,内视这玩意不说是出现在修真世界,至少也应该是高武仙武什么的,就他现在所处的地儿,还没有谁能内视的,有了这能力,修习内功,打通经脉方便多了。 他现在知道,目前江湖中人打通经脉,都是小心翼翼,一个不好走岔了,就是平常所说的走火入魔,肯定得废,要不就是长辈在一旁护持,或是有天材地宝的奇遇。 所以凭内功成为二流、一流,甚至绝顶高手的,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和他爹兄弟俩一样,凭外功和战绩口碑被称为的二流,必竟这玩意也没个太统一的标准。 黄麟出去时,室内还有几个人在那打坐,台上的刘清盛早已不知所踪。 回宿舍的路上,思索着金手指对自身以后的影响。 练内功,首先得有气感。 所谓气感,其实就是自身从丹田产生一缕内气,然后引导操控它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再回到丹田,这样才能在平时始用的时候操控自如。 而一周天,就是在体内从丹田起,走完整个十二正经,之前一个多月就是学的这个。 配上能内视这个金手指,应该能很容易气生气感,但也有些隐忧,刚才脑袋里的玉盘,吸了刘师叔的一缕内力,那它会不会和那个玩火的兄弟一样,把自己搬运的内力吸走? “师兄?” 小胖子回来的时候,看黄麟躺在床上,即没打坐也没练招,不禁惊呼,在他眼里,黄师兄就是那种既比你有天赋,还比你刻苦的人。 “哦?小胖啊,回来了。” 这些天也都混熟了,彼此称呼也随意起来。 “师兄你吃了没?我这还有点零嘴,你要不填填肚子?” 小胖现在还在学基础十三式,看黄麟今天颓废的样子,还以为他学华山剑法不顺利,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笨拙的分享自己的藏货。 “行,拿些填肚子的给我吃点,明天给你补上。” 晚饭没吃,也确实是饿了,黄麟没跟他客气,被小胖子一打岔,他也想通了,考虑那么多没用,试试看就知道了,就算是和那个玩火的一样,也有填满的时候,了不起先在剑法上多用点功。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小胖子递过来的零食,顺便指点了一下小胖子的问题后,就开始在床上打坐修炼起华山心法。 金手指给不给力,他能否在华山外门脱颖而出,就看这一把了。 第七章 意外之人 黄麟盘坐在宿舍床上,运起华山心法。 气起于丹田,一般它会顺着人体的十二正经流动,但人体经脉分支过多,那股内气在每个岔道都会分散一些,没走多少,就全都消耗在中途了。 只有从丹田出来就开始引导约束,走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最后让它回到丹田,这样留下来的内气,才能为自身所用,江湖人称之为内力。 黄麟小心翼翼的搬运着内息,约束着它的走势。 要是自己约束引导的内气走岔经脉,对人有着不小的伤害,重则功力全失,轻则吐血受伤。 但那是内力深厚的人,对初学者来说,也就是疼几天,短期之内无法修炼。 好在,黄麟现在能内视,之前也没白学,已经记下了每条经脉的路线,现在又能看到内气在经脉里的位子,方便多了。 只是在内气运行至足阳明胃经的时候,生怕它和下午一样,从下颌跑到脑门去,幸好,这气受自己操控,引至正确的路线上,最终走完了一个周天,有了自己人生第一缕内力。 回过神来,已是满头大汗,小胖子在旁边转来转去,又不敢弄出声响。 “师兄你终于醒了,练心法这么危险的吗?我看你都整的一身汗。” 小胖子见黄麟睁眼,啪啪啪的问个不停。 “没事,我这是急了点,华山心法中正平和,这是正常现象。” 黄麟后怕不已,刚才小胖子要是触碰他,内气肯定走岔,搞不好至少得歇几天。 于是随口安慰下他,招呼他去睡觉,倒也没说自己已经生出气感。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前辈能够一天就生出气感,但今天刘师叔说至少三五天,所以决定先苟几天。 而且确定了脑海里的金手指,并不会主动吸收自己的内力,放心多了。 躺在床上感觉有点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刚才忘了问小胖子自己打坐的时间了。 一晚没睡踏实,早上迷迷糊糊被小胖子起床的声音吵醒。 洗漱一番,带着满脑子的问题和小胖子一起出门,到了练武场,两人才分开。 小胖子还在练基础式,所以两人目前不在一个场地。 一路走向练功房.... 为什么昨晚产生气感后会那么饿? 内气都已经能运行一周天了,那打通的经脉是什么? 要是引导内气走别的岔路,是原地飞升还是会眼邪口歪? ..........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旁敲侧击的像刘师叔询问了自己的疑惑后,才安心练起《华山心法》。 按刘师叔的说法。 内气从丹田而出,但他不是平空产生的,平日吃下的食物、药材、天材地宝等等,都含有多少不一的灵气,然后可以通过心法将之提取,引导成为内力,如果没心法,这些东西的灵气,会随着时间,慢慢四散于人体气血之中。 像黄麟他们现在就只能通过进食来摄入灵气,然后通过心法来使之成为内力。进食所产生的灵气有限,所以每天增张的内力也是有定数的。 一旦体内储存的灵气消耗完,再搬运内气时,就会从人体气血中转化灵气,虽然内力也会增加,但会对身体产生伤害,得不尝失。 这也是黄麟出生气感的当天为什么会饿的原因,也幸亏他那会没继续。 对于打通经脉,刘师叔只是简略的说了下。 通常人在三岁以前,大多都是百脉俱通的,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体内浊气增多,经络会逐渐狭窄,甚至行成塞堵,以自身内力将其扩张稳定,塞堵部位冲开,就是打通经脉了。 学了内功心法后,搬运的过程其实也是在维持经脉的畅通,也稍有些打通的效果,但聊胜于无。 于是,黄麟开始按部就班开始修习内力,重心转移至《华山剑法》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心法的理解,剑法落下不少。 ....... 和所有初学者一样,单独练习的时候有模有样,但到了对练时...... 偷偷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离对手老远,施招都是打空气。 当时小胖子大吼一声“有凤来仪”,这哪是凤?黄麟只感到一头肥鸡扑了过来,木剑差点就刺中面门,什么招都忘了,手上的木剑像棍子一个扫向小胖子的木剑,同时还往后飞窜。 是的,这些天,小胖子也通过了基础十三式和经脉课的考核,开始学华山剑法了,空闲还经常被黄麟指点,倒也赶上了进度,现在和他在一个场地学习。 台上的于清节师叔满脸黑线,这是他第一次教外门弟子,以往在山上听其他师兄说起过,但只以为是师兄们夸张了,现下.... 台下的唐不凯师兄转过身去,但能看到他扎着脑袋,身体一抽一抽的;而另一侧的艾不丙师兄虽然没转身,但看他嘴唇紧闭,满脸通红的样子,估计憋的也挺辛苦。 都是一群少年,除了黄麟,大概都不觉得尴尬,于是... “啊,小贼敢偷袭,接我一招白虹贯日。” “看我无边落木。” “白云出岫....” “乾坤一掷...” “猴子偷桃...” 满场乱糟糟的开始了熊孩子的放飞自我,其中还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胖子隔着老远冲他喊着“乾坤一掷”,手里拿剑乱扫。 黄麟满脑子黑线,这都是平常打闹时学的吧?连忙上前制止,没看台上的于师叔都快原地爆炸了。 果然,于师叔飞身下来,在人群中三两下将几个闹的特厉害的提了上去。 “肃静!” 挥手一剑,将旁边旗杆劈倒,下面立马就安静下来。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黑着脸转身对拎上来的几人说道: “你们几个,相互捉对练习,练不好别想下去。” 台上那五个少年,相互看了看,四个男孩子两两一堆,剩下那小女孩孤零零的站那儿,都快哭了。 于清节的脸更黑了。 大意了! 扫视了一下人群。 “你,过来。” 黄麟正在下面看热闹,就看到于师叔手一指,然后身边的人“嗖”的一下就散开了。 四下看了一圈,手指自己,脸带疑问的看向台上的于师叔。 “看什么看,刚才就你窜的远,上来,和她对练。” 黄麟只得拎着木剑走上台去。 待走上台站好,看清那女孩儿,才发现是个熟人。 这不是宁中则吗?王九峰不是下一次开山门才送她来的吗?难道上次眼熟的人影就是她? “开始吧!” 王清节见黄麟就位,于是说道。 “宁师妹,请。” 这会也不是问话的场所,黄麟只得收拾心情,摆好了“苍松迎客”的架式说道。 另外两组也动了起来。 宁中则见是他,虽然有点讨厌,但还算熟悉,倒也不怎么紧张了,一招“青山隐隐”挥向他的左肩空处。 两人过了几招,黄麟强忍着恐惧,将平日练习的招式依次使出,不怕木剑刺面,也不怕伤着对方,王师叔就站在旁边,关健时刻肯定会插手的。 宁中则前面还有些缩手缩脚,被黄麟引导着也放开了,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对比之下,另外两组就不够看了,不是怕伤人将招递往空处,就是面对劈过来的剑招,忍不住躲闪导至动作变形。 下面的人见他们几个歪歪扭扭的,隐隐传出笑声。 正好黄麟一式“白虹贯日”冲跳前刺,宁中则受笑声影响分了心神,一时间脑中空白一片。 黄麟人已离地,力也用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剑尖刺向宁中则。 好在他想的不错,王清节提剑随手一指,鞘端将他手中木剑打偏,可他身体收不住,撞向宁中则,两人滚作一团,另外两组见状也停了下来。 台下顿时喧闹一片。 黄麟连忙起身,又将宁中则拉起,见她满脸通红,恨不得将头扎进胸口,只得小声安慰。 “安静!” 王清节待场面静下来后,指着黄麟和宁中则继续说道: “以后每日,你俩上台演练,其他人在下面好好练习。” 挥手将台上几人赶下去后,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就让他们自己练习了。 “宁妹妹,你怎么也在?王先生不是说过几年再送你过来的吗?” 两人走回去的时候,黄麟忍不住小声问道。 “哼,要你管,谁是你宁妹妹。” 宁中则闻言将刚才事之甩诸脑后,娇哼一声,小脑袋一甩,走回了女孩聚集的那边。 黄麟摸摸头,喃喃自语:“女人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还真有点道理,不论年龄大小,心思都难以琢磨。” 正巧小胖子在旁隐隐听了半句,心中对黄师兄佩服无比。 “师兄,搂着女人的滋味怎样?” 小胖子脸带羡慕的问向黄麟。 “就这火柴棍儿,有啥滋味,好好练功,早日成为内门弟子才是,在这峡谷里呆长了,对身体不好。” 黄麟随口说了几句,他对钱多多印像不错,倒希望这小胖子也能进内门,到时候还能一起作个伴。 “嘿嘿,我感觉我快生出气感了,我是不是天才?” “放心,那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两人一边逗着闷子,一边慢慢对着剑招,倒也不觉无聊。 没办法,自己使快了怕伤人,对面使快了,自个又压不住恐惧的本能,只能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了。 这样半天下来,倒也稍微有点进步。 下午,照常是去练功室修炼心法。 “修炼内功,需心态平和,不能一蹴而就,且各人资质不一,修炼起来进度则各有不同。” “有些人天生经脉粗大,也有些经脉内部积淤甚少,所以练起内功,进步飞快。” “反之,也有天生经脉细小,体内浊气过多而导至经脉积淤甚重的,则事倍功半。” “但,以你们现在的年龄,只要努力勤修,产生气感之后,都能慢慢改变,即使无望成为绝顶,至少也能混个二流。” 还是刘清盛在前端坐讲解,黄麟暂时没有换班出风头的想法,还在是刘师叔这听课。 一天的功课做完,回到宿舍的黄麟和小胖子各自在床上盘坐修练。 小胖子开始努力的找寻气感。 而黄麟则通过内视准备开始周天搬运时候,脑海中的玉盘给了他新的惊喜... 第八章 识海演武 这些天黄麟每天下午听完刘师叔授课后,都会在练功室修练华山心法,运行一个周天,然后收功饭晚。 之前听说有人7天产生气感,宁中则也只用了10天,他便报了个12天。 晚上回到宿舍,也会搬运一个周天,这是他经过诸番尝试后确定下来的修炼计划。 再多,身体就不允许了。 如今虽然还是浅薄无比,但看着丹田内日渐增涨的内力,成就感还是满满的。 今晚正如同平常一样,准备来一个周天,玉盘就给了他个惊喜。 只见脑海中的玉盘多了三个人影。 其中两个清晰可见,正是小胖子钱多多和宁中则,两人的衣着打扮和白日里无有不同,连发丝汗毛都秋毫可见,只是面无表情,手持木剑站在那一动不动,另一个则模糊无比,怎么也看不清。 琢磨了一下。 这玩意昨晚练功的时候都还正常,今晚就出了变化,肯定是今天白日时产生的影响。 他今天也就跟小胖子和宁中则俩人对练过,可能是因此被玉盘映照进来,至于另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也有所猜测。 于是他也不修炼心法了,开始摸索金手指的新功能。 当他靠近小胖子时,小胖子的人影开始缓慢无比的使剑刺来,而他闪开后,小胖子就退步收招,木在那了。 “剑来!” 手一伸,还真有把剑凭空而出。 再靠近时,小胖子又开始动了,这次接招后,就和早上俩人对练一样,开始慢功作演练。 “看样子这个是对练功能,要是速度快一些就好了,这么慢,一点效果都没。” 正想着,对面的面无表情的小胖子,“唰”的就一剑扫过。 回过神来,黄麟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小胖子的剑招。 “正常速度就好,正常速度就好。” 他是搞懂了,这映照的人影剑速,是由他心中所想而控的。 一个个的测试了一番。 除了那个呆立在旁边的模糊人影毫无反应之外。 小胖子和宁中则都是靠近就开始递招,不接就会被刺中,有疼痛感,但没伤口。 自己砍中他们,衣服不会破,发型不会乱,触感也真实,但他们还是死人脸,招也没变。 还可以调节速度,但有上限,最多也就比正常速度快慢两倍,力量也是如此。 了解。 回神睁眼看了看对面床上的小胖子,还在那打坐,只是呼噜声有点明显。 摇摇头,定下心来开始修炼心法。 只有将丹田的内力积满,才能开始打通经脉。 大约两个时辰,一周天行满,内力又多点了。 收功后看到小胖子已经钻进被窝。 黄麟起身稍作活动后,也开始休息。 躺在床上,虽是闭眼,但脑海之中却和两个人影对练起来。 有一个不怕受伤,也不怕伤人的场合练剑,对现下的他来说,十足珍贵。 一晚上,从经常中招,到卯时被小胖子唤醒,已经可以打的有来有往了,主要是克服了恐惧本能后,进步飞快。 “师兄,你气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小胖子见黄麟脸色有点苍白,关心的问道。 “今天是有点萎靡,不过还能坚持,没什么事,先洗漱吧,一会晚了。” 天气已经转暖,即始在山谷中,也不怎么冷了。 感受着脸上的凉水,黄麟精神好稍好些许。 他有猜测,可能是因为昨晚在脑海里演武,他将脑海中和人过招称之为演武。 后世资讯发达,小说里更是脑洞大开,结合现在所学,他多少能猜测个大概。 人有精气神,大概就是气血、内气、和心神。 昨晚一直在脑中演武,处于似睡非睡之间,可能对心神有点不好的影响,他现在的状态和上辈子通宵修仙差不多。 看来以后得注意点这方面。 来到演武场,黄麟见台上无人,便和大家一样,独自练起华山剑法。 这些剑招他今天使起来,熟练多了,而且招式衔接也更显顺趟。 他注意力全在剑招上,倒没注意小胖子在旁边一脸羡慕。 在小胖子眼里,黄麟今天的剑招使起来格外好看,但又说不出怎么好看,连自己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注意。 “钱师弟,口水流出来了。” 黄麟见小胖子杵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看,也没法练了。 见他还真的去抹嘴巴,不由笑道: “钱师弟,什么肥事?你师兄我再帅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没....没....黄师兄,我就是见你今天使起剑来,特别好看,好像活过来了一样,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小胖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也得多多练习,才能跟我一样帅,行了,你自个练吧,我上台去了。” 见于清节已经到了,便径直向台上走去。 “唐不凯、艾不丙,你们俩在下面巡视。” 于清节说完转头看向黄麟宁中则二人。 “你二人就在台上对练。” “开始!” “宁师妹,请!” 宁中则仍然是“苍松迎客”起手。 黄麟随手使了一招“白云出岫”。 “啪” 宁中则直愣愣的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木剑。 “这臭黄麟,怎么不按套路走,同门切磋,不是先用‘苍松迎客’和‘青山隐隐’谦让一下以示友爱的吗?”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是故意想我出糗的吧?”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着。 黄麟将宁中则的剑打落才回神,昨晚上练了一晚,习惯使然。 眼见于师叔的眼神瞟了过来,三两步跑过去将宁中则的木剑捡起递还。 “抱歉宁师妹,刚才是为兄一时失神,咱们再来。” 有于清节在一旁,宁中则也不敢放肆,横了黄麟一眼,便夺过递来的木剑。 接下来的练习便通畅多了。 只是黄麟今天使起剑来稍显凌利,且较昨日灵活多了,使宁中则偶尔会有点凌乱。待黄麟反应过来后及时收敛,才没再起尴尬。 倒是于清节在一旁看的不时点头。 结束之时,于清节还问了他俩名字,并分别鼓励。 ........... 黄麟在剑法和心法都走上正轨后。 除了第一个月上午上台和宁中则对练,后面便以独自修练进步更快为由再也没去过了。下午练功室的心法修炼,也慢慢去的少了,经常就在宿舍打坐。。 于清节和刘清盛见他进步飞快,就随他了。 华山心法稳是稳,但慢是真的慢,一个周天需要接近两个时辰。 他便调整了修练时间。 卯时起床练剑。 至卯正吃过早饭,便回宿舍打坐修练心法,一个周天下来,正好到饭点。 然后散步至僻静角落练会剑。 下午再修练心法一个周天。 晚上睡前在脑海演武一个时辰。 好在来时家里二叔和大哥塞的银钱不少,这样一天满满当当,身体气血跟得上,心神也不伤。 ......... 华山.玉女峰 楼阁林立,牌楼四处可见。 一间堂皇的大殿耸立其中,殿门紧闭,挂有一牌匾,上书“剑气冲霄阁”。 门口四名身着月白衫的弟子持剑而立。 偶有过往的弟子,也目不斜视,放轻脚步。 殿内,一中年男子在上闭目端坐。 下方两侧坐满了各色男女,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四下扫视,也有相互之间小声交谈的,要是黄麟在此,说不定能还寻出几个他较熟悉的人。 “掌门,如今已是九月,照例,下个月就得外门大比,还请掌门示下。” 问话的是左侧首座的一老者,看起来像似个普通老头,说完便回身坐下。 随着老者开口,场面面安静下来。 上座的掌门闻言睁眼,眸光深邃,左右扫视了一下。 “袁长老,今年外门乃你负责,现情形如何?可否举行外门大比?” 说完看向右侧。 右侧首座上是一面容削瘦的老者,正抚须闭目,身上隐有剑气溢出。 其下是一个颇具美貌的中年妇人,柔和的眼神加上和蔼的面相,容易让人亲近。 再下便是之前露过一面的袁清明袁长老了,冷峻的神色倒是没有变化,此时见掌门问话,便起了身抱拳回道: “启禀掌门,这批外门弟子,由袁某携同刘清盛刘师弟、于清节于师弟、以及谷清英谷师妹负责教导,如今已过半年。” “几位师弟师妹平日里和他们接触较多,袁某也时有查探。这批弟子进步还算可观,其中倒也有几个好苗子。” 随着袁清明说完,声面也渐渐热闹起来。 “老熊我今年得收两个好苗子传承衣钵。” 说话的是左侧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一身气息深厚无比。 “好你个老熊,你六七个弟子,没一个成气的,还想祸害别人。” “周师弟,你那三个弟子,进入二流了吗?” “关你屁事,让你弟子过来比比看,就拿一瓶培元丹作赌注,来不来?” 培元丹,十多种珍贵药材所炼,服用一颗,修练内功时三天之内不会有气血衰败之忧。 “要不,跟我弟子来比比?” “我呸,你也不瞧瞧你弟子都多大年纪了。” 左右两侧的人你来我往,相互揭着老底,要是门下弟子见到自家师长这副姿态,估计得目瞪口呆。 “咳!” 在双方言辞愈发激烈之时,坐在上首的掌门宁清羽黑着脸咳了一声。 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响,耳膜隐隐作痛。 连在右侧上首闭目端坐的削瘦老者,都不禁皱了下眉头,只得睁眼,眸中似有锋芒一闪而逝。 而门外的四名弟子,却毫无所觉。 “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笑话!外门大比就定在下个月二十,想收徒的到谈长老和袁长老那边报备统计,下月十五开始准备场地,散了吧。” 宁清羽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 待宁清羽离去,左右两侧首坐的老者也起身并排而出,两人之间隐有交谈。 屋内这才又响起声音,好在见到大门已开,倒是没怎么争吵,只是到了门口“哼”声不绝。 门口那几名弟子,也不敢乱瞧,只能假装木头人。 袁清明出门后便跟在那削瘦老者与和蔼妇人身后,一路回到落雁峰。 “都坐吧。” 削瘦老者将两人带至落雁峰山腰的一处庭院。 “谢师兄。” 妇人和袁清明左右分列而坐。 “袁师弟,说说这批弟子的情况,都有哪些好苗子。” 老者坐在上首,也没客气。 “谭师兄,今年倒真有几个好苗子,其中有个小家伙说不定又是一个风师弟。” “哦?我家老头子当初被小师叔抢了风师弟,可是半年都没吃好饭,好些日子长呼短叹的。” 听闻有堪比风师弟的苗子,妇人眼睛一亮,又看了看上首的谭长老。 谭长老似有所感,回首对妇人点了点头。 “栾师姐,这是于清节师弟所报,我也亲自观察了几天,的确是个天才,如今光凭剑术,包括往年还剩下的,外门弟子中能与之相比的,怕是不过一掌之数。” 袁清明见师姐来了兴致,便解释了一番。 “据于师弟所言,这小家伙姓黄....” 第九章 大比之前 华山.落雁峰 剑宗大长老居所 大长老谭清方坐在上首,看着右则的袁清明。 左则栾清柔的目光也落在袁清明身上。 袁清明似无所觉。 “据于师弟所言,那黄麟12天产生气感,天赋尚佳,初学剑法时,和其他人其无两样,后来他也问过了教导基础剑式的常不因师侄,常师侄的评价是非常认刻苦。” “黄麟的剑法突飞猛进,是从对练开始。初学剑法者,对练时会因为身体本能而导致动作变型、躲闪逃避等问题,他也有,但很快便克服了,而且对招时相当放松。” “之后更是一日胜过一日,同一批弟子甚至已无法和其过招,要不是外门所学有缺,说不定他可以和唐不凯、艾不丙两位师侄过上几招。” “现在他都是独自修炼,倒是有几个小伙伴跟着他,进步也是不错,只是不能和他相比。” 栾清柔听的是美目涟涟,见谭长老要开口,立马抢先说道: “我这就回去跟我家老头子说,看这回还有没有哪个老不羞的来抢徒弟!” 话音还在,人已飚射而出。 谭长老嘴都张开了,被堵了话,抬起的手也无处安放,只得拍拍旁边的茶案。 “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她以为我会和陈师兄抢徒弟吗?” 只是一脸心疼仿佛丢了千年朱果般的表情,怎么都没有说服力。 袁清明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还有吗?” “啊?” “我说,还有其他好苗子没?你怎么肥事。” 谭长老这会有气没处撒。 “哦,还有几个。” “如何?” “汤邵,12岁,7天生出气感,天生巨力,修炼心法的速度快于常人至少两成,要是进了内门,修习完整的华山心法,可能还有提升,只是剑法天赋比较普通,和其他普通弟子无异,应该是天生经脉粗大,只是性格有点憨直。” “岳超群,12岁,8天生出气感,心法修炼比常人快一成,剑法天赋在这一批弟子里也属拔尖,聪慧、性格稳重。” “宁中则,8岁,10天生出气感..........平时跟着黄麟修炼,进步讯速。” “王雪蓉,10岁,12天生出气感.........平时跟着黄麟修炼,性格柔弱。” “封平虏,13岁.............” “丛弃疾,10岁.........” “成忧国,8岁........” ..... ..... ..... 袁清明一连报了十多个优秀弟子,全是今年新收进来的。 “汤邵可以不用关注了,这个肯定是气宗的苗子,到时候意思一下就行。” “黄麟就不用说了,陈师兄今年出手,没人和他抢,上次风师弟的事就闹了一回,最后连大长老的位子都不要了,这次要再闹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老夫这次不好抢黄麟,就收个岳超群吧,听起来也挺不错,可传老夫衣钵,至于其他人,你再盯着,顺便将情况在落雁峰内传递。” ............. 黄麟压根就不知道他在山上已经小有名声,还有人拿他跟一个风姓师叔相比。 他照常过着他规律的日子,无伦心法还是剑法,进步都肉眼可见。 自小胖子练出内力后,便磨着黄麟指点剑法,被缠的不行,索性就每天早上和午饭后带他一起练了。 然后小胖子的进步被宁中则发现,三言两语被套出原由,她也蹭了过来,还带了个异常漂亮的小姑娘,叫王雪蓉。 本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的想法,索性就都带着了,每天对着小胖子的肥脸也看腻歪,正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两个小女孩儿,小胖子练剑都认真了许多。 现在四人小团体在这批新人中也小有名气。 黄麟更是早早感觉和新人对练已经无法进步,便找了个机会请唐不凯和蒋不丙指点一番,成功将二人映照进玉盘。 这才能保持进步的势头,但几次和内门师兄切磋,都是完败,毫无还手之力。 追问起来才被告知: “门规所限,不能相告,进了内门自会知晓!” 敢情这不止是心法上留了一手,这倒也正常。 年满十八进不了内门,就遣去下属产业。 一年没气感,就被剔出去。 这要没点后手,华山的入门基本功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于是黄麟便静下心,全身心的投入修炼大业,全力备战十月的外门大比。 ....... “师兄,再有十天,就是大比了,你有把握没?” 树荫下,黄麟和宁中则席地而坐,小胖子和王雪蓉在前面练招,现下天气炎热,他们最近练剑便一直在这。 黄麟在华阴时就答应王九峰要照顾她,现在大家混熟了,才发现她是个大气的性格,当初那会只是刚接触,才会耍点小性子,而且宁中则也是见他进了华山,才吵着今年进来的。 “哪有什么把握不把握,得人家看得上才行,以前大比排名靠前的,有些外门中的老人,不也没进内门么,主动权不在我们这。” 黄麟感着受微微山风,看着小胖子和王雪蓉已是满头大汗,顺便叫停了他们。 “呼...师兄,这天气太热了,没几天就要大比,要不咱们中午就不练了吧,万一中暑耽搁了,更不好。” 小胖子一身肥肉,最受不得热。 “钱胖子你就是想偷懒吧?要是你今年进不了内门,等黄师兄进去了,没人监督你,看你以后怎么办。” 宁中则毫不犹豫的拆穿了小胖子。 “什么钱胖子,宁师妹,你得叫我钱师兄,再说,我哪是想偷懒,不信你问雪蓉师妹。” “我....我觉得还好。” 王雪蓉虽然比宁中则大两岁,但这性格太过害羞,说话轻声细语的,稍不注意就容易听漏。 黄麟笑眯眯的靠在树上看着两人拌嘴,心下轻松无比,只是不知道这轻松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万一不能一起进入内门,就得分隔两地了。 “师兄你说,要不要停下来?” 宁中则见黄麟在一边看戏,便问了过来。 “天气也确实热了,加上大比将近,明天就不对练。” 见宁中则要插嘴,他摆摆手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还是得过来,大比之前,你们每天就练基础式吧,咱们练剑时间不长,基础远远算不上牢固。” 见三人都没意见,便让他们开始练基础十三式,其间指出了一些细微错误,又示范了几次。 他脸皮厚,经常磨着几个内门弟子指点,虽然还算不上根基扎实,但动作标准无比,加上现在脑海演武时,已经开始只用基础招在应对了,指点另外三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黄麟对十天后的大比也挺期待的,通过平时与其他人的练习交流,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一定的认知。 剑法方面,他在这一批新人里,是没有对手了,有那么几个拔尖的,也和他差距甚大,而外门老人平时不并在一起,也没接触过。 内力方面,他一个周天下来,损耗的内气只有两成多,而小胖子表示他的损耗超过五成。按每日一个周天算下来,平均三天,他就比小胖子多一个周天的内力,更何况他是每天两个周天,所以内力这块,他应该也是拔尖的那一撮,除非是有天赋异禀之辈。 说起来,他脑海的玉盘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不能内视,他一个周天的损耗估计和小胖子也差不多,更别说他第一天就因为可以内视这个能力而产生了气感,领先不少。 另外剑法也是,面对扑面而来的东西,人都有本能反应,恐惧,紧张,闭眼,闪躲等等等等,他甚至知道还有不少人都还在这个阶段,无法克服。 而他有幸能映照别人,在脑海中演武,除开自身努力,这是他剑法进步飞快的根本原因。 现在他脑海里有近二十个人影,这还是他经常在替换、剔除,不然少说也能有大几百个。 ........ 离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从山上下来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峡谷里的那个大演武场,堆了一些建筑材料,也开始建了些暂时看不出型的建筑。 日子一天一天,那些建筑也日渐完善。 大比的前一天,黄麟跑去看了一眼,算是熟悉场地。 演武场那里,三个约三米高的擂台一字排开,离擂台不远处,是半圈差不多高的环型阶梯看台,上面摆放着整齐的茶案和椅子,后面还用木料围了一圈,应该是用来给山上那些人安排的座位。 地面整理过了,场边的旗子也都换了新的。 他在那溜了一圈,碰到了不少过来熟悉场地的同门。然后一起被衣着月白色服装的内门师兄轰走。 十月二十 黄麟起床的时,一眼就看到小胖子将自个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还有点湿,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外门服饰也穿了起来,脚上还踩着一双新鞋。 无语的摇摇头,随手将床边昨天的衣服穿在身上,和往日一样洗漱一番就前往食堂,期间小胖子催了至少十次。 “师兄,今天别吃早饭了吧,万一迟到怎么办?” 小胖子看起来有点紧张。 “不急,现在还早呢,早上要是不吃点东西,呆会比试的时候会没力气,影响发挥,你也别紧张,外门大比而已,以你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就行。” “师兄你那么厉害,当然不紧张了,我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有点数,要不是靠师兄照顾,我估计就和你说的吊车尾差不多。” 两人一路闲聊,在食堂吃了点早饭。 在演武场和宁中则两人汇合后,四人就聚在一起等待大比开始。 小胖子刚刚也不紧张了,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时,开始不停的擦汗。 等王雪蓉问起时,黄麟和宁中则才发现小胖子脸都白了。 “钱胖子,咋啦?这是紧张了?” 宁中则故作轻松的问。 要不是黄麟和她熟了,都发现不了她也有点紧张。 “谁...谁紧张了,我这是热的。” 小胖子在那色内力荏的辩解,连宁中则喊他钱胖子都没注意。 “钱师弟,之前听你说过,你家是浙江那边的?” 黄麟在外面一直都喊钱多多为师弟,只有私下里才偶尔喊小胖子或钱胖子。 “对啊,上次和师兄说起过,我家在浙江嘉兴府,家里做生意的。” 小胖子说起家里的事,倒顺溜了些。 “那你家里生意做的大吗?” “不知道大不大,反正听我爹说嘉兴府好几条街都是我家的,城外也有好多田,好像还有些别的生意,我不太懂。” 黄麟之前只知道小胖子家在嘉兴府,生意做的比较大,但还真不知道他家的生意是按街来算的,一时有点语塞。 “师兄怎么了?是需要我家里从那边买点什么吗?” 小胖子见黄麟话停了,有点疑惑。 宁中则对此倒没什么反应,一方面是年纪还小,另一方面她家是走仕途的,即便家糟横祸,也是直接就到了王九峰这边,算是锦衣玉食,从小没苦过。 王雪蓉也没什么反应,估摸着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倒不是想买点什么,你现在还紧张吗?” 黄麟见他这会平复了,坏笑的又提起这事。 “呃...师兄,刚才说别的,倒没什么,现在你一提,又有点了。” 小胖子皱着脸,有点崩溃的说道。 “呐,别说师兄不教你,以你家的生意,还怕进不了内门?” 黄麟想的是,华山上下这么多人,开销肯定不低,收支估计有点难平衡,要是小胖子家能和华山搭上线,不说上供,就是正常合伙做点买卖,也是双方共赢的事。 “对呀,师兄你说过,钱最厉害,没有什么是钱搞不定的,除非钱不够多,我钱多多的钱,肯定够多。” 小胖子感觉像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两眼都快发绿了。 “所以,一会上去后,正常发挥就行,要是选不中,师兄我来给你想办法。” “师兄,不用的,我可以搞定!” 他这会信心百倍,感觉自己又行了,看人都是银两状。 王雪蓉=200两,温柔又好看,武功也厉害。 宁中则=30两,太凶了。 黄麟...... 这个不行,这是师兄,不能算银子。 宁中则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会拿剑直接劈死这胖子。 “安静!” 耳边声音传来。 众从抬眼看向高台,一脸冷峻的袁清明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中间的擂台上,还有两人站在旁边,另外两个擂台也都各有一人,都是一身浅墨,看来是清字辈的师叔。 擂台下面是一字排开的内门师兄,约有20来人,面前各有一张桌子,上面都摆着木箱,不知道有何用处。 后方看台已经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今年外门大比规则有所更改,尔等一会仔细听好!” 袁长老干脆的很,说完就飞身回到看台。 台上一人上前主持,另三人各自移动到擂台角落。 第十章 外门大比 上 大明.成化六年十月二十 黄麟期待以久的外门大比,终于拉开帷幕。 期间小胖子紧张的心情,也被他成功搞定,虽然和想像中的有点区别。 大比规则简单,先分批次抽签,入门7年、3年、和今年的新人,分开比试,各决出前十。 第一天,是7年组和3年组的老人比试,各对决出前10。 第二、三、四天,则是今年才入门的新人。 第五天,三个年段的30人合并后重新抽签比试,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最终前十名直接入内门,如果其中有人没被挑选,也会由长老指定师父,相当于包分配了。 十名以外的,和往年一样,比试时表现越好,被选中机会越高。 比试也没什么要求,上台放开手脚打,不存在不得故意伤人这类的制约,凭这些外门弟子水平,有清字辈的师叔在旁,想伤人都难。 待抽完签,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黄麟几人各自看了下签牌。 黄麟,乙零七三,意思是中间擂台,今年入门,第73轮。 钱多多,丙零一五,右边擂台,今年入门,第15轮。 宁中则,乙零零九,中间擂台,今年入门,第9轮。 王雪蓉,甲零一五七,左边擂台,今年入门,第157轮. 没撞上,各自都松了口气。 “入门7年者39,3年者628,本年新人1916,望尔等努力,大比开始。” 大比开始有序进行,先上擂台的,都是至少14岁的老人,有一些内门师兄和他们是同一批人,但身份和武功已经是天差地别。 同门切磋比斗,通常都是“苍松迎客”“青山隐隐”作起手礼让,然后才算正式开始,但他们的对决,比黄麟平时所见的,高明多了,如不是擂台上有师叔照看,即便用的是木剑,也可能会有人挂彩。 和他之前考量的差不多,这些入门多年的师兄虽然和他一样只是学了外门的心法武功,但多年积累,剑法招式比他们新手厉害了许多。 以黄麟的眼光,还看不出他人内力深浅,但想来怎么都比他深厚。 虽说现下在外门还无法得知内力的具体运用,怎么和剑法联系起来,但单单是气力的增加,就全让平时出招的力度增涨,碰上个内力深厚之辈,可能一招就能将他手中的木剑击落。 不过他隐隐有点想法。 7年组的老生才不足40人,每人两场,其中那个幸运轮空的更只有一场,总共连半个时辰都没要,前十就出来了。 因为不用排名,他们后面的比试,要等到第五天才再次开始。 不过没人离开,都在下面看着其他人的对决。 3年组的师兄师姐,大多都弱于7年组,而且比试的速度也快于他们,7年组的人,平均一场大概七八十招,而3年组的大多都是四五十招就结束。 待到日中,3年组第一轮尚未打完,袁长老便上台宣告休息半个时辰。 于是黄麟四人也随着人流涌向食堂。 “师兄,如何?有把握吗?” 宁中则看了一上午,感觉人人都比她厉害,有些底气不足了。 “没打过谁知道,在下面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再说,他们都是练了好几年的,比我们厉害太正常不过了。” “又不是非得前十才行,黄师兄这么厉害,肯定有长老看中,说不定是好几个人抢呢。” 小胖子对黄麟有信心的很,他这会是一点都不紧张了,只是嘴里偶尔会飘出个数字,不知道在说什么。 “胖...钱师兄说的对。” 王雪蓉小声说道。只不过周围太过嘈杂,大家都没听到。 ....... 午饭过后,留下其他三人继续观战,黄麟径直回到宿舍。 倒不是他自大,一个上午看完7年组和大部份3年组的人,心中已有谱,再看下去用处也不大,还不如将早上的那丝想法实践一下。 原先在脑海里和唐不凯师兄演练时,用的一直是华山剑法,起初两三招就败北,到如今已能坚持七十多招,甚至已经熟悉到唐不凯随便一个起手的动作,他都能猜到这是什么招,而且也知道如何去破。但没用,眼睛能看到,动作跟不上,只能被动抵挡,然后落败。 今天看见7年组比试后想到的问题,也有点类似,我知道你气力大,不和你碰招,但现下所学的华山剑法,来来回回就那么十三式,后续变化不大,彼此都太过熟悉。 所以他换了个思路,华山剑法不行,如果用基础剑式呢? 基础十三式,是没有固定架式的,站立直刺是“刺”,侧身直刺也是“刺”,退步、移动....都是“刺”。 而固定架式呢?拿华山剑法里的“白云出岫”来说,是转身下蹲,回手反削,和人比斗时,很少有用到完整一招的。但要他天绅倒悬使一半,再接个有凤来仪什么的,他现在使不出来,习武时日太浅。 理伦他知道不少,但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大多都是空中楼阁,排除绝大多数不可能,就只剩下基础式了,反正脑海演武只疼不伤,同年的比试也不担心,时间足够。 躺在床上直接进入玉盘,找到唐不凯师兄的身影,开始尝试起来。 克制住自己使用华山剑法的习惯,全程靠基础式来格挡招架,他之前也经常用基础式来对招,只不过没这么纯粹。 两招、三招、两招.....十六、十四、十七...... 打了二十来场,没一场超过二十招的,中间偶尔不自觉的用上了华山剑法,黄麟便停下来总结归纳,虽然比之前七十多招少了很多,但他能明显感觉到进步的空间,只是习惯还没改过来。 再来... 又打了二十多场,黄麟沉思了一会,没再找唐不凯,换了最为熟悉的小胖子。 侧步、架、推。 移步、扫。 进步、刺。 小胖子直接消散,出现在不远处。 五个回合都是两三招就搞定,黄麟便换了个人。 宁中则、封平虏、岳超群、汤邵....... 这岳超群他能肯定是岳不群,另外封平虏很有可能是封不平,只不过没想到都是和他同一批入门,只比他大两三岁,日后气剑两宗头儿现在还只是和他一般大的小屁孩。 将同年的新生中一些较为拔尖的,陆陆续续打了十多个回来。 见天色暗了下来,便出门走了走,换换脑子。 这法子有没问题暂时不得而知,但想拿五天后的排名,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一下午的练习,在普通状态的演武下,除了面对唐不凯时压力巨大外,剩下厉害点的岳超群和汤邵,他最多也只要七十来招便能击败。 晚上连内功都没修炼,在脑海里找唐不凯受虐去了,感受到进步,痛并快乐着,想着明天有比式,没练多久便休息了。 ...... “新入门弟子,比式开始。” 场上早已站满了人,昨天比完的老生也都在,三三两两各聚一堆。 几人在乙丙两个擂台之间,陪着宁中则和钱多多,他俩一会就得上。 小胖子今天好像比较亢奋,眼神挺不对劲的,黄麟昨晚忙着演武,也没注意他。 宁中则倒是平静的多,和其他人一样,有点正常的紧张情绪。 乙字擂第一组上去的人黄麟他们也都较熟悉,封平虏和周寅。 昨天还和封平虏打了不少来回,印像中进步挺快,在同年的人里算是拔尖,不然也不会被他印照进来,还留到现在。 周寅就普通些了,人有点闷,也不爱交流。 不到二十招,封平虏拨开周寅的木剑,再一招“萧史乘龙”,将剑搁在其肩上,胜负已分。 ...... 观众台中间靠右的人群中,剑宗大长老潭清方点了点头称道:“还不错”。 “一般!” 旁边一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比谭清方更显苍老,面无表情的搭了个腔。 谭长老嘴角直抽,微微张嘴,最终没说话。 “你呀,他们这才多大,习武也就半年多点,很不错了。” 栾清柔在他旁边,拍打了下老者肩膀,无奈说道。 ..... 乙字擂很快轮到宁中则,她的对手叫苗程,黄麟有点眼熟,但名字还是第一次知道,大概也不出众,不然玉盘里肯定会有。 礼让架式过后,宁中则拧身进步,剑尖斜刺下向,一招“天绅倒悬”逼的苗程移步向侧,对方架了一式“清风送爽”,正准备反击,哪知宁中则跟进一招“无边落木”,从上而下劈向面门,无奈只得用“苍松迎客”来挡。 接下来完全是宁中则的表演,华山剑法依次使出,苗程疲于奔命,招式凌乱,越发狼狈。 十七招,宁中则一式“有凤来仪”将其木剑击落,苗程一脸苦丧的认输。 ...... “师兄,这女孩儿我挺中意的。” 宁清羽身边一端庄妇人侧身说道。 “哦?师妹这是想收徒了?” 宁清羽有些诧异,自己这妻子一向不奈这些琐事,如今看来是静极思动了。 “只是今次没有向门里报备,破坏门规怕是不好。” 妇人虽然平时不怎么理会门内之事,但也知道如今气剑两宗有些纠纷,加上她身份特殊,所有显得有些迟疑。 “无防,我收了,你来教就是,都一样。” 宁清羽摆摆手,将事定了下来。 ...... 另一边,宁中则笑着小脸走下擂台。 轻松赢了首场,宁中则对自身武功也有了信心,他平时多跟黄麟对练,一直被打击,昨天又看了一天老人的比式,原以为自己就算不是很差,也强不到哪去,哪知道刚才十七招就胜了,还是她谨慎的原故。 小伙伴们在一旁恭喜着,黄麟也心下甚慰,必竟因为他的翅膀,宁中则8岁就进了华山,比原世界早了5年,要是自个把宁女侠整没了,他罪过就大了。 没一会,轮到小胖子了。 小胖子嘴中不知道叨念着什么走上丙字擂。 “20两!” 小胖子看见对手,小声嘀咕了一句。 角落挡任裁判的师叔隐约听到了什么。 对面是个有些瘦小的少年,看起来比较紧张。 各自报了名字后,两人就开始递招。 “乾坤一掷!” 第十一章 外门大比 中 “乾坤一掷!” 小胖子大吼一声,手上一招“有凤来仪”冲刺过去。 对面的少年本就紧张,被小胖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听到一个陌生招名,顿时就有点懵。 慌乱的侧退一步,手中木剑向右挡去,勉强将来剑荡开。 小胖子借着力,顺手一招“古柏森森”横扫,但嘴上却吼着: “漫天花雨洒金钱!” 旁边的裁判师叔脸都快黑了,看台那边的人都被小胖子的吼声吸引,也乐成一片。 “哈哈,这小胖子有趣!”五大三粗的熊长老乐的直锤桌子。 这时那个瘦小少年重心已失,手中武器也来不及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胖子的木剑向脑袋扫来。 一旁的师叔窜过来,拎着小胖子的脖子转了半圈提到一边。 “谁敢偷袭小爷?看我千金散尽!” 黄麟在台下目瞪口呆,看着入戏过深的小胖子,想着是不是先溜,装作不认识。 宁中则抱着满脸通红的王雪蓉哈哈大笑。 “行了!本场比试,钱多多胜。” 那师叔随手将小胖子刺过来的剑拔开,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小胖子被拍了下,也清醒过来,听到已经赢了,不管不顾的冲下台,直奔黄麟而来。 黄麟:你不要过来啊!!! 最终没法,顶着四周灼热的眼神,扯着小胖子就往人群里钻,拐了几下,感觉身上的视线没那么热了,才大松口气,实在太丢脸了。 台上那瘦小少年,一脸憋屈,很是不服气的走下擂台,离去前还朝小胖子的方向瞪了瞪。 经过小胖子这一闹,场面气氛也没了之前那么严肃。 “这小胖墩有点我老熊的风范,这招式名也取的好听。” 熊长老在看台那边乐不可支,嘴里还一直嘀咕小胖子那几个招式名。 旁边也有人说这小胖子无耻之类的,倒也算是有高层留了印像。 后面的比试还在继续。 有的紧张至呆立,被人一招击败的;有动作变形将自己绊倒的;还有剑招打到自己“自尽”的;也有寥寥数招击败对手,气度不凡的;更有拼尽全力,却最终力竭昏迷的,看得众从眼界大开。 “乙零七二上台比试,乙零七三作好准备。” 没多久,便要轮到黄麟。 宁中则和小胖子过了第一轮,这会也没什么负担的鼓励着王雪蓉。 只是在黄麟看来,王雪蓉内心比他俩强多了,性子柔弱是柔弱,但这是个内心比较强大的小姑娘。 几人挤在台前没两分钟,乙字擂便已分出胜负。 他长吸口气,心中最终决定按计划行事,整了整衣服,一脸平静的缓步上台。 待两人站定后,黄麟左手握剑,手心向前握住剑柄,拇指扣住外侧剑格,食指伸直抵住剑柄,另三指扣住内侧剑格,剑身垂直,剑面轻贴在左前臂,剑尖朝上。右手握剑指,手心向内,右臂垂于身体右侧,目视前方,挺直身子行了个持剑礼。 “外门,黄麟。” 这动作是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现在还没见人用过,为了吸引看台上大佬们的注意,他这套动作可是偷偷练了不短的时间。 对面的小伙一下子被整不会了,见黄麟摆了类似抱拳礼的动作,还报了名号,手忙脚乱的也跟着比划了一下。 “外门,王...王长河。” 行礼时,剑尖一划,从腰上割过,吓了一跳,亏得是木剑,不然就当场自尽了。 “开始吧。” 裁判一脸无奈,还好刚才没开始,不然都不用比了。 定了定神,王长河礼节式起手“苍松迎客”。 黄麟随手右空处划了一下,没用定式“青山隐隐”。 王长河虽觉奇怪,倒也没太诧异,稳稳的将华山剑法施展开来。 托、挂、架、化、截...... 随着黄麟浅步挪移,一一将对方的招式化解,只是抵挡,并无反攻。 看台上都是内力深厚、耳聪目明之辈,刚才被黄麟的持剑记吸引目光后,就一直看着这边。 见他简单的挪移几步,用几个基础式就游刃有余的将对手挡住,都纷纷惊叹不已。 都知道今天上台的,最多也只习武半年,而半年之间能达到这种地步,一句天赋异禀已经容不下了。外门所教的,只是熟悉招式,连分拆打乱招式顺序都没教过,更何况直接使用基础式。 一些长老纷纷扭头四顾,想找找是不是有人偷菜了。 “老头子,如何?” 栾清柔笑眯眯的看向自家老伴。 “再看看。” 老头稍稍点头,一袭青袍,并没像其他长老一样穿着浅墨门服,花白的头发上随意插了支木钗。 坐在一旁的谭清方,浑身不得劲,有点吃了死老鼠的感觉,心中狂吼:我要啊,不用再看的!! 稍远处,宁清羽和妻子绾清极也在讨论黄麟。 “师兄,这孩子好好带带,可接你衣钵,牧儿在这个年龄,可比不上。” 绾清极见黄麟明显是想让对手施完所学,让对手有所表现,对他印象极好。 华山派自南宋广宁真人创建以来,掌门还从未有过父传子的先例,她倒没有让儿子上位的想法。 “确实不错,这孩子好像和刚才那个小姑娘一起的,先看看,后面还有好几轮呢。” 宁清羽对黄麟也很是满意。 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在讨论着他,不时点头。 擂台上的黄麟对此一无所知,等王长河一套华山剑法使完,开始重复后,木剑一拔一带,剑已搭在对方肩上。 “承让!” 退步收剑,潇洒无比。 “多谢黄师兄留手,师弟甘拜下风!” 王长河心里明白,以黄麟的实力,三两招就能败他,倒也没有不甘,又学着行了个抱剑礼后,转身下台而去。 “黄麟,胜!” “哈哈,我就知道师兄肯定赢,你们看,多轻松。” 小胖子冲着宁中则和王雪蓉大声说着,比他自己赢了还高兴。 “切,还用你说,他就是个怪物。” 宁中则撇撇嘴,她清楚黄麟的实力,在同年里,基本已无对手。 “黄师兄是天才。” 王雪蓉小说声说着,但两人并没听见,又被忽视了。 黄麟从擂台上走下来时,注视他的人不少。 这一天多下来,赢的轻松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潇洒写意,全程基础剑式的,还是头一个。 同年的人大多都知道他厉害,倒也习惯,另两组的前十名,隐隐视他为对手,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等王雪蓉呆会上场后,他们几个今明两天都没比试了。新入门的弟子近两千人,第一轮要两天才能全部比完。 她在157轮,算算差不多要到中午,几个便在甲字擂那边呆着,台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黄麟偶尔会说一下那些人的失误之处、应对方法等,几人都略有所得。 期间还看到几个较为熟悉的人。 如汤邵,剑法普普通通,只能算中上,但这家伙十二岁长的跟十六七岁似的,天生力大无比,长的又壮实,比常人大一号的木剑在他手中像玩具一样,跟他比试的家伙,下台时手都在发抖。 黄麟立马决定,一会在脑海里再跟汤邵演武试试,他的情况和那些老人略有相似,只是剑术相差太多,看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找点灵感。 日头越来越高,刚刚上甲字擂上的已经是156轮。 而王雪蓉还是那一幅纤弱的样子,他们几个平时相互切磋时,也是这模样,因此对她也没太过担心,习惯了,只要不碰上那几个稍厉害的,以她的水准,一点问题都没有。 上台时还时不时回头望向他们,对面那男孩子在开始后,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得,出招时畏畏缩缩,好似怕伤着她似的。 王雪蓉面对陌生人,也有些放不开手脚,还好和黄麟他们切磋的不少,后面逐渐好转起来,最终将对手击败进入下一轮。 打败了对了,她红着脸站那手足无措,那男孩下去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 最高兴的莫过于宁中则了,虽然她年龄比王雪蓉小点,但她的性子大气外向,平时相处都是她护着王雪蓉。 几人都决定接下来的第一轮不看了,便相约后天再过来。 晚上在脑海演武中,黄麟琢磨着和老生的比斗。 自己的劣势在于内力,用现在硬打硬架的方式,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现有的演武对像,合适的也只有汤邵和两位内门师兄艾不丙和唐不凯了。 他连面对艾不丙都只能苦苦支撑,更别说更加厉害的唐不凯了。 以目前的情况,只能选汤邵。 先将其力量调节至最大,开始尝试。 还是基础剑式。 只守不攻。 拨 推 化 托 挂 防守失败,毙。 大侠请重新来过。 一次又一次... 汤邵本就力大,在增幅了两倍力量后,黄麟在只能防守的情况下,明显感觉有些困难。 其实哪怕是有力量增幅,击败汤邵对黄麟来说虽说不易,但磨一磨也是可以的,但他的目标并不在此,而且为了应对过几天的7年组老生。 接着练... 次日。 和小胖子一起去吃完早饭,练了会剑便回去休息。 昨晚在演武后期,面对满力满速的汤邵,他已经能坚持两百招不败,而且隐隐有了点头绪,为了抓住灵感,太过投入又修仙了,导至今天有些萎靡。 待精神好转后迫不及待的找上汤邵。 在早饭时他就有了想法。 太极! 虽然他没学过太极拳和太极剑,但托上辈子的福,普罗大众都能比划几下,知道点粗浅的东西。 只是早饭那会实在精力不济,不敢试验。 力量拉满! 速度拉满! 满怀期待开始…… ----------------------------------- 昨天突然就来了站短,几番操作后,顺利签约,压力顿时扑面而来。 一个没收住,修了个仙,码到现在。 有推荐票是惊喜,月票更是意外,刚才细雨好像收到月票了! 感谢被认可,也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捧场! 细雨拜谢! 第十二章 外门大比 下 辰初 华山外门大比所在的山谷已是人群涌动。 “大比继续!” “甲零零一、甲零零二” “乙零零一、乙零零二” “丙零零一、丙零零二” 在三个擂台上的裁判叫号中,新生第二轮比试拉开帷幕。 第二轮比赛是同号的胜者,和其后面的顺位号一组。 今天新人组要决出前十,黄麟要打好几轮,所以昨晚在确定了他的想法可行之后,又熟悉了一番,便早早休息了。 几人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比武,小胖子手上还拎了一大袋吃的,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恨不得搬套桌椅过来。 今天的比试质量较新人的第一轮高了些许,旁边时不时传来惊呼,几人平时跟黄麟切磋的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 几人陆续上台,除了小胖子运气不佳,和对手差距不大,勉强才过关,其他三人都非常顺利。 黄麟还是和之前一样,拉风的抱剑礼起手,对手也有模有样的来了一个,显然这个动作已经在外门流行起来了,不过最终还是一轮华山剑法施展完,被黄麟送下台。 大比继续着,他见到了不少熟人,有这半年认识的,也有名字虽然对不上但知道是谁的。 像岳超群和封平虏,之前就有过交道,也猜测是日后的岳不群和封不平。 还有个叫丛庭弃的,名字听起来像充电器一样,很可能就是日后的丛不弃。 倒是成不忧还没确定是谁,新人里好几个姓成的。 接下来几轮,几人都顺利通过。 小胖子直到第六轮30进15时,碰到了岳超群,各种招使遍,最终实力不够,落败止步。 岳超群明显在学黄麟,抱剑礼标准无比,比式时也多用基础剑招,只是没有黄麟那么流畅自然,倒是吸引了不少看台上的师叔。 同样还有封平虏,也很不幸的在第六轮碰到了黄麟,止步于此。 最后新人前十选出来时,已经是戌时了,换成后世,大概是晚上七八点,场边早早就点别满了照明之物。 今年的新人前十,黄麟全都熟悉,像岳超群、汤邵、丛庭弃这几人,往日都有打过交道,还经常在演武空间里刷他们。 宁中则和王雪蓉更不用说,几乎天天在一块儿。 封平虏要不是意外碰上他,也前十的实力。 剩下四人,平时也都有过交流。 回到宿舍后,草草洗漱一番便钻了被窝,一天打了8轮,哪怕黄麟全都轻松取胜,也感觉有些累,更别说其他人。 习惯性的在识海挑选汤邵练了会秘密武器,确定没问题后,便安心休息,只待明天。 ......... 次日,辰时 黄麟和小胖子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对入门7年的人来说,今天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和宁中则二女碰头,几人便挤到了台前,一行四人通过近几天的大比,在外门知名度还不错,特别是黄麟,很多人都拿他和入门3年的师兄比较。 当然,小胖子的名声有点特别。 “时辰到,各年前十,上前抽签。” 在台上主持的是袁清明长老,到了最后一天,总管外门的袁长老终于出面了,看台那边也陆续坐满了山上的大佬。 参与今天决赛的人纷纷上前,同年的不用说,都早已熟悉。其他年组的,这几天相互也都知道对方,彼此点头示意后,开始抽签了。 三个擂台,甲乙丙各10人。 第一轮,抽签分擂,然后两两对比,胜者进下一轮。 第二轮,单个擂台的人抽长短签,短签者留后,等下一轮,另四人两两对比,胜者进前十,共6个名额。 第三轮,前一轮短签者,加上第二轮落败的共9人,合在一起抽牌号,号码相同者对比,胜者4人进前十,剩下落单的那个,最后自行挑选前十里的人挑战。 抽完签,几人相互询问号牌。 黄麟,甲五 宁中则,乙三 王雪蓉,甲二 “我刚去打听了下,汤邵丙二,岳超群丙四,丛庭弃乙一,曲茗乙三,剩下的还没问。” 小胖子这会也跑了过来,分享了他刚打听到的消息。 由于三人都没有丙擂,于是便站在甲乙两个擂台之间观看后面可能碰到的对手。 “各擂牌号一者,上台!” 他们同年有两人都是一号牌,丛庭弃是乙一,丙一的是个叫侯维琪的小姑娘。 黄麟看了眼,侯维琪的对手是个入门7年名叫黄平的老生,看样子要凉。 丛庭弃的对手稍好点,入门3年的,也难。 今年的大比对他们新人来说,确实挺难,对大多人来讲,只能当感受气氛了。 果然,不到十招,侯维琪手中木剑便被打飞,小姑娘两眼汪汪,都快哭出来了。 对面的黄平过去帮他把剑捡起递还,安慰了两句。 而丛庭弃也没坚持多久,三十来招,被那个叫莫明的师兄一招“钟鼓齐鸣”击败。 他心态较好,知道自己习武时间短,并没有沮丧,就算今年没被选上,明年再来就是了。 接下来轮到二号牌了,新人这边有王雪蓉和汤邵分列甲丙二台。 王雪蓉的对手也是3年组的师兄。 “平常心。” “胜负不重要。” “你之前的表现很不错了,肯定有师叔选你。” 小伙伴们纷纷安慰,总之都对她没抱什么期望。 “外门,田海。” “外门,王雪蓉。” 黄麟在台下那么近,都没听清楚王雪蓉说啥。 两人开始后,田海没有急着抢攻,双方看起来就像平时练习一样,你来我往挺热闹的,一点比斗的气氛都没有。 最终还是王雪蓉脸嫩,见自己的华山剑法都来来回回使了三轮了,仍然攻不过去,知道对面的师兄在让她,便收剑认负。 “雪蓉师妹,继续打呀,反正他也只守不攻,要换了我,肯定不下来。” 小胖子嘚叭嘚叭。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不要脸啊。” 宁中则毫不留情的一刀插过去。 “打不过的,田师兄让着我,才打了那么久。” 王雪蓉捏着衣角,细声说着。 可惜周围太吵,小胖子和宁中则又斗起嘴来,只有黄麟听到了一点。 黄麟摇摇头说道:“宁师妹,轮到你了,对手是曲茗师妹,咱们新人,你正常发挥就行。” “嗯,之前和她有练过,不出意外我能进下一轮了。” “要不你试试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说不定可以省时省力。” 黄麟在宁中则耳边嘀嘀咕咕。 此时只剩下丙字擂的汤邵还没打完了,下一场的宁中则在乙字擂,几人便移步至那边。 “这个新人好强,竟然和申屠打成这样。” “是啊,他才习武半年多点,就逼得申屠全力以赴。” “他好像还不是新人里最强的,据说今年有一个叫黄麒麟的,横扫新人,这个汤邵都这么厉害了,那黄麒麟不得上天啊。” 黄麟过来的时候就听丙字擂台前不少人在议论,还有人提到他。 但黄麒麟是什么鬼?这是把他哥也捎带上了吗? 抬眼望向擂台,汤邵这会已是披头散发,脚步迟缓。 他对面的人黄麟印像较深,名叫申屠红,也是个力量型的,汤邵这算是碰到对手了。 申屠红现在的状态比汤邵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衣服还有些破损。 两人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你一招金雁横空,我一招萧史乘龙,你来我往都是硬劈硬架,看得黄麟有点燃,可惜这不是他的风格。 最终还是汤邵棋差一着,断剑而败。 ........ “师兄,这个也不错哩。” 看台上,绾清极轻声对宁清羽说道。 “嗯,他俩都不错,不过汤邵的潜力更大,据说是天生经脉粗大之辈,练起内功来要快于常人。” “那师兄把这个也收了吧。” 绾清极捂着嘴打笑着自家夫君。 “好苗子太多了,3年组的这个申屠和白子墨,也都只有十二、三岁,今年的新人里,像那个黄麟,天赋强的离谱,还有岳超群、宁中则和这个汤邵都是天才级别的,即便我是掌门,也不可能全收下来,太难选了。” 宁清羽仔细算了算,恨不得全收进门下,可惜这不现实。 “栾师姐这几天都拉着陈师兄在这,说不定黄麟被陈师兄看上咯。” 绾清极继续说道。 “当初风师弟的事,闹得整个华山高层皆知,现下有传闻说黄麟的天赋不下于风师弟,而且陈师兄隐退多年,此次出面定有原由。” “唉,陈师兄如今年事已高,估计是想让黄麟承其衣钵,加上风师弟的事,我还真不好和他抢人,你说这算什么事。” 宁清羽一脑门子的纠结,华山看似声隆鼎盛,但资源的增涨跟不上宗门发展。 西北太穷,怎么着都炸不出几两油水。 东去洛阳那是少林的地盘,要不是有嵩山派在那勉强拖着,搞不好少林就进陕西了。 东北方的山西,又是自家联盟恒山派的地儿,而且那边离魔教实在太近。 南边吧也有武当。 算来算去也只能入川了,所以他上位这些年来一直在谋划这事。 更何况气剑两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要真不行,这黄麟就算了。” 想到气剑两宗之事,宁清羽的心情差了不少。 ........ “三擂牌号三者,上台!” “师兄,我去去就来。” 宁中则闻言,跟黄麟打了个招呼便径直上台去了。 几天的比斗下来,她对自身实力有了清晰的认识。 跟3年组的有差距,但在新人里,打不过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对于本场比斗她信十足。 “苍松迎客” “青山隐隐” 礼让过后,宁中则一式“无边落木”当头直劈,趁对手曲茗后退之际,跟上一招“白虹贯日”直刺面门。 曲茗只得再退。 宁中则接着又前跃一式“金雁横空”横扫而去,曲茗矮下身子,从侧方窜至宁中则身后,还了一招“白云出岫”。 巧合的是,宁中则落地时,顺势下蹲,也是一手“白云出岫”转身反削。 只不过曲茗的剑招是上挥,手腕被宁中则的平扫打中,木剑落地。 仅仅四招,曲茗落败。 “哇,宁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小胖子惊奇不已,在他印像里,,宁中则虽然比他强,但也强不了太多,可刚才这一场,宁中则手起刀落,三两下就将不弱的曲茗打败,这要换成黄麟还差不多吧。 王雪蓉在一旁小脸通红,美目直闪,估计是激动的。 “曲茗本身就比宁师妹弱,起手失了先机,最后败落之时又误判,这么早结束也不奇怪。” 黄麟指出了曲茗迅速落败的原因。 “好啦,其实是黄师兄给我出的主意,他猜测曲茗在这个场合可能会谨慎小心,让我上去就步步紧逼,果不其然。” 宁中则解释了一下,小胖子和王雪蓉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打斗时风格异于往日。 接下来第四轮,岳超群在丙字擂艰难的打败3年组的对手,下台时脸色苍白,右手连剑都差点扭不稳,和上台时一表人材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但他眼中的神彩藏都藏不住,目前为止,他是唯一一个跨年组击败对手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第一轮最后组。 甲擂:新人黄麟,3年组常为 乙擂:新人杨嘉健,7年组韦秀章 丙擂:3年组卢义山,7年组萧红阳 甲擂附近围的人最多,看台那边的师叔长老们,也都将视线移了过来。 新人岳超群都能越年组获胜,那传的更厉害的黄麟又如何? 第十三章 外门大比 终 “外门,黄麟” “外门,常为” 黄麟刚听到台上师叔叫常为名字时,还在想是不是打来福的那个。 其实原先的大比,是没有自报名字这个流程的,都是师叔在旁边喊的开始。 待到黄麟初次上抬,一手抱剑礼,再喊个名号,又赢的潇洒,这个礼节在短短三四天便流行了起来。 对面常为的抱剑礼也行的标准,私下里可能没少练。 起手仍然是华山内部切磋的礼让招“苍松迎客”和“青山隐隐”。 这次黄麟没有随便比划,第一次和3年组的人动手,准备稳一下,万一翻车这脸就丢大了。 常为这几天没少听黄麟的名号,所以上来就一式“古柏森森”抢了先手。 黄麟架了一下,试了试对手的力道。 还行,没超出承受范围,心里一下就踏实了许多。 移步,推 进步,抹 侧身,撩 没拿新东西出来,还是老一套基础剑式加上小步挪移,守中带攻,稳稳当当的熟悉着常为的节奏。 常为见状,也没急攻。 双方都是稳扎稳打,对找对方的破绽。 二十招 三十招 ... 五十招过后。 常为的体力消耗明显比黄麟大,没什么变数的话,最终落败的肯定是他。 见此,他只得加快攻速以求机会。 台下的弟子看不出所以然,只道是常为攻势凌利,黄麟疲于防守,议论纷纷。 宁中则和王雪蓉着急的不行,倒是小胖子对黄麟信心十足。 而已经结束的岳超群,在台下也是眉头紧皱。 黄麟在台上仍然不急不忙,各种基础剑式信手拈来,偶尔反击便让常为心惊肉跳,其中苦闷除了看台上的师叔们,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逼不得已,常为只能加大力道和速度,想毕其功于一役。 几招过后,黄麟见其开始拼命了,趁着他一式“无边落木”劈下来,托了一下便往后小窜了一步,这是两人比试以来第一次拉远距离。 果然,常为立马接了一招“有凤来仪”直扑过来,剑尖刺向面门。 移步 待常为窜至身后时,黄麟趁机收剑,顺势用剑柄击向他后背,打了他一个踉跄。 然后再顺着力道转身靠近,脸刃搭在其肩颈。 常为连身子都没转过来,见状只得认负。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好离谱啊,刚才还以为常为会赢,怎么突然就失败了。” “对啊,你看黄麟连汗都没出。” “是啊是啊,衣服发型都没乱,看起来赢的好轻松。” “太帅了,我要有这本事,也能进内门了。” .... “老头子,这么好的苗子,你要再不开口,老谭可就要抢了。” 看台上,栾清柔打笑着看向自家老伴。 “他敢!嗯?” 老头闻言,转头斜了一眼谭清方说道。 谭清方嘴角直抽,打又打不过,只能默默的捏着自己的胡子假装没听到。 “听说掌门师弟也有意这个黄麟,唉,这小家伙的天赋实在太好,品性也不差,抢得人多喽。” 栾清柔继续刺激着自家老伴儿。 “哼,之前风清扬那小子,我是可怜小师叔没个衣钵传人,不然能让给他?这次看谁跟我争!” 旁边的谭清方没忍住,撇了撇嘴:十多年前的事了,都还记挂着,你那是打不过小师叔吧,不然能让你气得把这位子丢给我? 哪知道这小动作被那老头发现,转头就怼了过来。 “你几个意思?我说的有错?看来这几年你进步不错啊,要不要呆会过过手?。” “陈师兄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你不收人家小孩儿,还不能让别人有点指望啊?” 谭清方想着,一把年纪了,被师兄锤一顿脸上不好看,只得软软的回了一句。 “哼!谁说我不收了,之前不是在观察么。” “你说的都对,都对。” “好了,那边第二轮的签都抽完了,我让人去跟掌门师弟那通个气,免得横生枝节。” 栾清柔打断了两个老头的争执。 ........ 两轮比试之间,并没有安排休息,待黄麟和常为打完,另两个擂台早已结束,那边赢的都是7年组的老人。 最终能进第二轮的新人,只有黄麟、宁中则和岳超群三人。 宁中则抽到了短签,不过这一轮的短签也无法直接晋升前十,她得和此轮落败的人再比过。 第二轮三个擂台都各只有两场,赢了,就是前十,六个名额,输了到第三轮和宁中则他们去第三轮争抢四个名额。 岳超群在丙擂第一场,对手是7年组的老人。 他上台时,都还没恢复过来,勉强支撑了十多招,便落败了。 倒是乙擂那边,3年组的白子墨和7年组的曲中梅,打的精彩万纷,最终白子墨跨年组获胜。 甲擂这边最后出结果,7年组荆三立轻松击败3年组对手。 “呼....” 黄麟舒口气,缓步走去。 接下来轮到他了,对手是7年组的老人,袁晓阳。 此人在7年组剩下的那批人里,不算太强,但也不弱。 简单的试探了几招,黄麟便发觉他之前想的没错。 硬架硬打,他最多坚持四五十招就得落败。 压箱底的招儿藏不住了! 此时正好袁晓阳一式“清风送爽”扫过来。 黄麟也不挡,错身闪过后,手中木剑顺着他的力道一点,和刚才打常为的最后一击有异曲同工之处。 袁晓阳的剑势顿时荡开,黄麟跟上一个下削。 十来招过后,袁晓阳的劣势渐大,于是便收着力发招,之前他一招大概七八分的力道,变成了五分。 效果立竿见影,这下就算黄麟顺着他的力来破招,对他影响也不大,更何况他的硬实力本就比对方强。 重提信心后,袁晓阳的攻势大盛。 黄麟见状,倒也不急,他怕的只是对面力大势沉,现在人家收了一半的力儿,他要再比不过,就没办法了。 沉下心,托、扫、点、截等基础式一一使出。 好几次袁晓阳的剑都是贴着他而过,看得台下的人一片惊呼。 倒不是黄麟有意卖弄,而是在识海演武时,和两倍状态的汤邵切磋时习惯了。 又是二十招多招过去,袁晓阳只感觉自己像渔网里的鱼一样。 之前正常状态的时候,被对面的怪招打的有力无处使,现在他收力了,对面也正常了,打的也挺爽,但他发觉....好像打不过了! 能在外门7年都进不了内门的人,天赋肯定不算好,不然早被清字辈的师叔们看中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袁晓阳又拼了几招,实在没办法,只得加大力道。 黄麟察觉到手上的木剑受挫,又换成了借力的打法,而且还多了个引。 所谓引,是他自个命名的,印像中太极里的打法。 此时袁晓阳的“无边落木”劈过来。 黄麟一招“苍松迎客”架了过去,两剑相交之时,黄麟加了道力推了一下。 袁晓阳感受到木剑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多加了两分力反推,哪知道黄麟只的力道只是稍显即收,而且还多收了,他的剑不由自主的被黄麟引到一边。 趁着袁晓阳木剑被引开,黄麟手上的木剑画了个半圈削向对手颈部。 ...... “太极?” “似是而非。” “形似而已。” 看台上的长老议论。 ...... 袁晓阳一下子就慌了,后面更是打的缩手缩脚,连台下的弟子们都看得出他败像已露。 最终分胜负的时候两人还是打了两百多招。 黄麟虽然奇招并出,但硬实力还是差了对方一些,优势无法化为胜势,只能熬到对手力竭。 所谓四两拨千斤只是夸张的说法,向对手借力,首先得有借力的本钱才行。显然,袁晓阳的实力并没有超出黄麟的借力范畴。 黄麟领了代表前十的牌儿后,便下台和小胖子他们汇合。 “师兄太牛了,第一个前十的新人!” 小胖子这会比他还激动,胖脸通红通红的。 王雪蓉见黄麟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便拿了自个的小手巾递给他。 他打完的时候又是最后一个下台的,这会已是筋疲力尽了,要是刚才袁晓阳再坚持会,说不定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duang,duang,duang.” 一口气喝完从小胖子手中拿过的水壶,缓了缓神,这才向两人询问: “宁师妹去抽签了?” “嗯,你快打完的时候,就被叫过去了,这会应该都抽完了。” 黄麟闻言便没再回话,就地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他得赶紧恢复一下,呆会还有一个挑战名额,目前看来,新人进入前十的,只有他一个了,被选中挑战的可能性太大。 宁中则和岳超群都差的有点远,进前十的希望不大。 感觉没多长时间,第三轮就已经比完。 不出所料,宁中则和岳超群面对7年组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都落败了,不过他俩能打到现在,进内门的可性能很大。 袁晓阳刚才和他拼到力竭,三轮时又碰上同年黄平,人家第一轮第一场打的新人,第二轮轮空,相当于满状态,毫无悬念的败北。 最后一个赢家是3年组的申屠红,他第一轮对手是汤邵,也是打到力竭,但第二轮面对7年组的对手时,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落败,看来是在省力。刚才第三轮他运气不错,对手是同年的田海。 于是,本年外门大比目前的前十已出。 7年组:荆三立、赵益中、萧红阳、韦秀章、黄平、穆梦林 3年组:白子墨、莫明、申屠红 再加上新人黄麟,共10人。 第三轮轮空的曲中梅,将在以上十人里任意挑选一个挑战一次。 黄麟等十人一排站在乙字擂上,等待曲中梅的挑选,最终她可能觉得申屠红状态不好,把握大点,于是挑了他一战而胜,挤进前十。 掌门宁清羽在台上一番鼓励劝慰后,到了众外门弟子关心的收徒环节。 “岳超群、宁中则,你二人可愿拜入本座门下?” 宁清羽想收的人太多了,黄麟、白子墨和岳超群他都想要,可惜就算他身为掌门,也不能任意妄为,加上自家娘子想收宁中则,便点了这二人。 能被一派掌门看中,两人当然高兴无比,哪怕是闷骚稳重的岳超群,这会都笑的咧嘴眯眼,虽然脸上还有汗渍,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别人对他的羡慕。 “弟子愿意!” 俩人抱拳而出,行礼后便跟着宁清羽去了看台那边。 黄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掌门弟子,隐性的好处太多了。 “黄麟,可愿拜老夫为师?” 第十四章 拜师 “黄麟,可愿拜老夫为师?” 苍老的声间让他回过神来。 台站站着一袭青袍老者,而容苍老,并没像其他长老一样穿着浅墨门服,一支木簪随意的插在发白的头发上。 “黄麟,此乃我华山剑宗上代大长老陈清平。” 一旁边的袁清明怕黄麟不知轻重,介绍了一番。 陈清平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 “承蒙厚爱,弟子愿意!” 黄麟也不纠结,上前行礼后便跟着去了看台那边。 他的小伙伴也各有机缘。 小胖子最离谱,他表现不算差,但也不是拔尖的那一列。 他和汤邵一起,气宗的熊长老选走了,黄麟估算着,这小胖子搞不好只是个添头。 王雪蓉也顺利的进了剑宗一个傅姓师叔门下。 今年的新人就他们几个进了内门,必竟才半年多,很多师叔都还在观望。 前十里,3年组比较出名的,像白子墨,进了剑宗大长老谭清方门下,另一个莫明,去了气宗。 7年组的也都各有安排。 而没进前十,但表现不错的,被挑走不少,全都是3年组的,他们那一批,才是今年进内门的主力人员。 最终掉出前十的申屠红,进了剑宗。 ....... 进华山的时候,黄麟原打算用两三年的时间进内门,自身的努力,加上金手指一丢丢的帮忙,半年多点就完成了即定目标,心下蹭实许多。 “这是你师娘。” 陈清平给黄麟介绍了下他旁边的妇人。 “弟子黄麟,见过师娘。”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师娘面容端庄和蔼,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和师傅相比那是天差之别。 “好好好,老身观注你很久了,这次表现的有些出人意料,真不错。” 栾清柔说完拍了拍黄麟的肩膀。 正说着,那边谭清方带着白子墨回来了。 “来,子墨,这是你陈师伯和栾师伯。” 两边又是一番引见。 “黄麟你也应该认识了,他这次可是大出风头,你叫他师弟吧。” 谭清方指着黄麟对白子墨说道。 “师弟你这是有想法啊?” 还没等白子墨出声,陈清平便插了过来。 “黄麟今年11,白子墨13,两人又是同一天入门,他不是师弟么?” “当了些年大长老,翅膀硬了啊?咱们俩的弟子你要序齿?” 一辈子的师兄弟,谭清方怎么想,他陈清平能不知道吗。 “这不是同一天入门的嘛,刚好子墨又大些。” 黄麟站在旁边,见俩老头跟小孩儿似的争执不下,大概看得出,俩人关系定是极好。 听了半响才明白。 华山的师兄弟称呼分两种情况。 同一个师傅的,按入门先后排序,先者为大。 不同师傅的,就按年龄来算。 而自家师傅和谭师叔的情况有点特殊。 这两人从年少入内门起关系就极好,谭清方可以算是陈清平一路顾照成长的。 后来便商量,他们俩的弟子,按同一个师傅来排,以入门先后为序。 这样哪怕其中一人出了意外,自家弟子也不会没人照应。 “行了,就算是同一天,也是黄麟先入门,少扯些有得没得。” 陈清平挥挥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旁的白子墨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出两人关系极深,自家师傅显然干不过陈师伯,规规举举的对黄麟行了个礼,叫了声师兄。 黄麟也还了一礼。 “也都差不多了,你二人去收拾下东西,便来此与我等汇合上山吧。” 栾清柔向黄麟和白子墨招了招手,安排了一下后面的事谊。 二人便告辞离去。 在擂台附近等到宁中则三人,各自简单的述说了一下自身师傅的身份,约好以后要经常串门,又相互鼓励一番之的事,便带着小胖子回到宿舍。 “师兄,我这到了气宗,咱俩是不是就很难见面了?” 小胖子有点虚,他刚进外门第一天便认识了黄麟,这大半年他一直都是被照顾和帮扶的对像。 突然又要换个新环境,还离开了黄麟,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我这边摸熟了,便去寻你们,你上山后要好好努力,记得带信回家给你家人报个喜。” 最终在黄麟唠唠叨叨的劝说下,小胖子收拾出两个巨大的包裹。 “这都是你的东西?” 黄麟有点想不通,自己就一点换洗衣服,整了个小包袱,又瞧了瞧小胖子的两大坨,这又不是女孩子,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还有一点没吃完的东西,师兄帮我背一个?” 小胖子添着脸,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管这叫有一点?是有亿点吧?信了你的邪。 “少吃点,小心三高。” 黄麟上前拎了一个背在身上,死沉死沉的,明显不是衣服之类的玩意。 ...... “师傅、师娘、师叔。” 回到师傅身边,黄麟乖乖的对三人行礼喊人,又对白子墨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人齐了,便回落雁峰吧。” 陈清平说完便起身,带头走向场外。 这算是过了试用期了? 要成为正式弟子了? 以后出门,也是正儿八经的华山少侠了? 上山稳定下来之后,得回去见见大哥,也让他高兴一下。 跟在师傅身后,黄麟一路想像着往后的日子,连沿途的风景都没细看。 行至山腰,栾清柔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殿说道: “此乃咱们剑宗的议事厅,你俩往后可别乱闯。” 转头见那大殿青瓦飞檐,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剑宗”二字。 四周还有弟子巡视。 黄麟只觉得那俩字好生凌利。 谭清方见他在看那牌匾,开口说道: “这俩字是你师傅书写,再由大匠雕刻而成,待你们剑法有成,可来此观摩。” 难不成这两字还蕴含了剑意之类的东西? 黄麟没多想,跟着继续上山。 沿石板一路向上,地势越发险峻。 “这过了议事殿再往上,便都是一些长老的居所了,普通弟子非必要也不会上来,往后你俩要是嫌无聊,就得多往山下跑跑了。” 途中栾清柔一路都在给他俩介绍落雁峰上的建筑分布和美景。 行至一处路口,谭清方招呼了一声,便带着白子墨分道而去。 黄麟落后师娘半步,跟着师傅继续往上走,过了两座石桥后,树木逐渐茂密,石板路也越发显得老旧、狭窄,隐约还有轰鸣声传来。 终于,在拐了个弯后,入眼是一处山谷,师娘表示到了地头。 雁尾谷,又称雁尾坳,坐北面南,位于落雁峰和旁边的松桧峰之间。 谷内深处,有一小瀑布名唤雁尾瀑。 师傅的庭院位于离谷口不远的拐角处,听闻人声,院内的一条小黄狗跑了出来。 对着黄麟叫唤几声后便围着陈清平打转。 “小东西,平时都是老身给你吃的喝的,这糟老头子都不爱搭理你,还死劲的找他。” 师娘显然有点吃味。 “师娘,这山上就您二老住吗?” 黄麟见屋里没人出来,两老年纪都不小,住这冷冷清清的。 “平时有你师叔派人过来,你还有个师兄,每日都会上来问安,他有家有小的,早些年便搬下去了,这小黄便是你师兄抱过来的。” 小黄.... 黄麟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上辈子就经常碰到这种尴尬事。 前面一直高冷的师傅没绷住,呲的一下笑出声。 “好你个糟老头子,没收人家黄麟的时候,耍威风摆架子不让别人抢,这会收了人家,又冷着个脸,给谁看呢?” 栾清柔一把抓起小黄狗的颈脖,对着陈清平扔了过去。 陈清平信手一接,便听自家老妻说道: “这小东西以后改个名,就叫小黑算了,省得外人说咱们俩个老东西欺负徒弟。” “你看着办。” 陈清平随手将小黄狗放在地上,走进屋内。 两人端坐上首,连和蔼的师娘也崩着脸严肃起来,显然是要说正事了。 黄麟放下包袱,于堂内行礼后垂手而立。 “黄麟。” “弟子在。” 正戏来了... “老夫陈清平,华山派首任剑宗任大长老,当年江湖朋友抬爱,人称‘三仙剑’,说得是老夫的自创的‘夺命连环三仙剑’,现如今也就是一隐居在华山的糟老头子,你想清楚了,可愿为老夫关门弟子?” “弟子愿意!” 都到这时候了,要说不愿意,搞不好会直接把他从山下丢下去。 而且短短的几句话里,信息量有点多,来不急细想,便听陈清平继续说道: “老夫不讲究什么排场,你嗑三个头就算是拜师了。” 陈清平还生怕黄麟脑抽说不愿,这最后一哆嗦完事,终于将这小子收入囊中。 嘭 嘭 嘭 黄麟撩起衣摆,规规举举的跪地嗑了三个响头,额头都出红印子了。 起身恭敬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盅。 “师父,请喝茶。” 他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敬茶这礼节,上辈子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想着礼多人不怪,便使上了。 “好徒儿!” 陈清平接过茶盅,满意的紧。 “师娘,请喝茶。” 转身端起另一杯,敬给师娘,一路上就看得出,这屋里是师娘当家,得抱好大腿才行。 “乖孩子,往后啊,就在这边住下,一会师娘给你把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 栾清柔对黄麟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天赋高不说,人也聪明,难得的是不持才敖物,平和得很。 “谢谢师娘。” 乖巧.jpg “你现在也是正式的华山弟子了,如今你们乃‘不’字辈,往后便叫黄不麟吧....” 第十五章 华山现状 “往后你便叫‘黄不麟’吧,” 不灵吧... 布林吧... bulibulin吧... 人家岳不群,宁不牧什么的,多好,就算是钱不多也不差啊,终究没能逃过这一劫! “唔..你觉得不好,要想改名也行,得征询你家人同意,家中有何长辈?” 陈清平见自己这小徒弟脸上有点纠结,想想这名字确是有点....以为他嫌名字加了字辈后不好听,不麟不灵,好的不灵坏的灵? “呃..弟子幼时丧母,家父是西安长风镖局总镖头,去岁遭了难,现今只剩二伯一个长辈,是长风镖局的洛阳总镖头,家中尚有一兄长在西安。” 他倒是没有改名的念头,只是离家久了,想回去一趟,顺便确定一下心中的那个想法,便只说了家里的情况。 说起这些,黄麟也着实觉得老爹是被某点孤儿院给坑的。 “可怜的孩子。” 栾清柔听了顿时觉得这孩子可怜的很,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拉过黄麟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黄麟一下子就僵住了。 陈清平也是吁吁,知道老妻想起了早逝的儿子,要是没那祸事,可能孙儿都有黄麟这般大了。 “好了好了,看把这孩子紧张的,你要心疼,往后好好照顾麟儿便是。” 将黄麟解救出来后,他继续说道: “老夫在华山还有薄面,你也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什么的,只是和气宗之人打交道时,得留个心眼,他们.....” 老头儿正说着,被师娘打断了。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老一辈的事别影响他们!” 话头被师娘打断,老头儿便说起别的事来。 黄麟心下痒痒,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气剑两宗的事了,可又不敢问。 “唔...在山内,有老夫和你师娘在,你不需要担心受到打压,但门规你得记住了!” “本派戒条有八: 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二戒恃强凌弱,擅伤无辜; 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 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 五戒见利忘义,偷骗财物; 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 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八戒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你要记牢!” 说起门规,陈清平脸色又严肃起来。 “是,弟子谨记,不敢犯戒!” 黄麟肃立抱拳,躬身行礼。 说完门规,陈清平又想起这小徒弟名字的事,纠结的扯着胡须。 “至于名字的事,你哪天回去一趟,问问你兄长的意思再说。” “正要向师父告假,之前在外门,因此次大比,错过了亡父祭日,弟子甚感不安,打算近期回去祭拜,正好也向家兄报喜,这半年来只有书信往返,家兄怕是担心坏了。” 黄麟稍作沉吟,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也好,这两天便好好休息,先在山上熟悉一下,到时候让你师兄送你回去,至于宗门录档,和习武之事,等你省亲回来再说。” “但凭师父安排,只是得麻烦师兄跑一趟了。” 考虑了一下,自个现下也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在这个年代跑两百多里路,怕是会被人打包拎走。 “你师兄叫方不文,一年到头就扎在落雁峰,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让他出去跑跑也好。” 师娘简单的给他说了下师兄。 “那便这样吧,先跟你师娘去收拾下房间。” 陈清平起身挥了挥手,便出门了,蹲在门口的小黄狗听到动响,哧溜一下就跑了过去。 ...... 二十年前,魔教十大长老突袭华山派。 当时师父和师娘等一群正值壮年的清字辈高手,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在太原附近堵截魔教众人,等到一众高手接到消息,为时已晚。 众人火速赶回之时,整个华山已是愁云惨淡,掌门段云皓身受重伤,派内云字辈高手更是死伤惨重。 师父的儿子,为了保护年龄尚小的一众师弟,故意引开魔教中人,最后被害身亡,年仅十六。 黄麟的师兄方不文,便是其中被保护的一个,当时也才12岁,刚入内门。 师父和师娘发了疯般满山搜寻魔教中人,只杀了一些普通帮众,而魔教十大长老却不知所踪,甚至江湖上也没了他们的消息。 段云皓勉强坚持了几年,最终气血衰败、伤势爆发,临终时将掌门之位传于徒弟宁清羽。 “那剑气二宗呢?别的门派也有这两宗吗?” 此时天色微亮,一大早在瀑布边练完剑后,黄麟和师兄方不文在水潭边闲聊,主要是他想打探些消息。 方不文一袭月白长袍,懒散的坐在潭边,一只手搭在膝上,拿着酒葫芦不时喝两口,另一只手拿了根树枝在水潭里随意划着。 听黄麟问起剑气二宗之事,叹了口气。 “剑气之分,大概起于三十年前吧,我那会年纪小,刚上山,华山又经大难,倒也没曾注意。” 好似在回忆,他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 “而且当时这也仅是小部份人的理念之争,压根就没有剑宗气宗这一说法。” “大约是在段掌门重伤的那些年,山内动荡,剑气二宗才割裂开来,如今你也看到了,落雁峰算是我剑宗跓地,气宗在北面一点的莲花峰。” 黄麟盘坐在地,同样是一身代表内门弟子的月白装扮,长剑摆放在侧,摸着趴在他身边的小黑,听方不文讲述着这些过往。 他上辈子电影电视剧看得不少,各种同人小说和网上的脑洞见得更多,像魔教二袭华山、岳蔡二人偷《葵花》、剑气之争爆发等等这些事,大概都知道些,但他真正了解的,是华山衰败后,笑傲里的事了。 可现在这年头也不是后世那种西方的公元纪年法,全是皇帝想个年号,然后就重新一二三四五,这样来算的。 亏得现下是明朝,一个皇帝一个年号,但现在成化六年离他熟悉的笑傲开局,也就是正德四年,具体还有多长时间,那是真不清楚了。 岳不群现今才12岁,以他的年龄来算,最少也是三十年后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入了华山内门,而且是日后战败一方的剑宗弟子,他得搞清楚剑气之争爆发的具体时间点,才好作打算。 如今方不文讲的这些内幕,能让他将一些事情事出个先后顺序,他压根没有打断师兄的意思。 “话说你现在也是剑宗弟子,往后和人交淡时,可得注意了。” “啊?这么严重吗师兄?” 黄麟倒是有些诧异,据他所知两宗爆发的时候,岳不群怎么都20岁左右了吧,没想到现在情况已到如此地步了。 “心里有数就成,反正你年纪小,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方不文往身后石头上一靠,喝了口酒,又开始划水了。 “师兄,当年这剑气二宗还没分割之时,有带头的吗?总有个源头吧?” 见他不愿多谈,黄麟便将话头转到以前的旧事上。 “咳...哪来这么多问题,该早饭了,一会还得送你去西安,真是麻烦。” 方不文闻言,表情有些怪异,还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后收起酒葫芦,拍了拍屁股便向谷口方向走去。 “师父说了,让你多出去转转,整天蹲在山里你都成宅男了。” 这两天黄麟一直跟着师兄方不文满山乱窜,知道他性子随意且懒散,和他聊天起来也少有顾忌。 见他这表情,估计里头的水不浅,连忙跟上。 小黑欢快的在黄麟的脚步间穿插,玩的不亦乐乎。 短短两天时间,这小黄狗就跟他混熟了,现在都不亲师父。 ...... 回屋向师父辞行。 陈清平没说什么,只是让路上多听方不文的,注意安全,待他回来后便教他武功。 师娘则递了个包袱过来,都是刚做好的吃食,怕他路上吃不习惯干粮。 黄麟两辈子都没感受过这样的关怀,眼睛一下就糊了,连忙躬身低头拜谢。 向师父和师娘辞行后,两师兄弟便离谷下山而去。 身后隐隐还传来小黑的呜咽声和师娘的笑骂。 第十六章 回长安 华山派山门 “宁师兄,宁师妹,劳烦久等。” 来到山门时,宁不牧和宁中则已在此等候。 之前和宁中则约好,今天一起回去,在这汇合。 小胖子和王雪蓉家太远,暂时就没回家。 “见过方师兄,师兄还是一如即往的潇洒。” 宁不牧先向方不文见礼,而后对黄麟夸赞的说道: “当初丰师叔没说错,黄师弟果真是天纵之材(第二章)。” 作为掌门之子,宁不牧可谓是正儿八经的二代,有一点不自觉的傲气,但不跋扈,也好打交道,温和得很。 “啧...我说你们俩,一个还未及冠,一个尚是总角,装什么老成?走了走了,你们只到华阴,我还得陪这小子去西安呢。” 方不文一脸不耐,他最怕和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打交道,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的,可这俩小鬼头一个比一个会装深成,。 “扑哧...我昨天还和师娘说,师兄和宁师兄好像的。” 宁中则见两人被骂,在旁边捂嘴笑起,眼睛弯弯的,煞是可爱。 几人在山门取了马,便直奔华阴而去。 路上,三匹骏马在官道上小步奔跑。 是的,四人三马。 宁中则靠在黄麟怀里,小脸通红,方不文和宁不牧一左一右的护着。 她不会骑马,几人商量了下,就他俩年幼,便让黄麟和她共乘一骑了。 “师兄,我师娘说要收我做义女。” 宁中则尴尬的小手无处安放,便找了个话头小声说道。 “嗯?你怎么想?” 黄麟也好不到哪去,僵着身子,这才骑了一会,就感觉全身都酸了。 “我...我师父和师娘对我都挺好,可突然之间.....” “都已经是你师娘了,干嘛还要成为你义母?不都差不多嘛。” 他有点奇怪,这年头,徒弟是要给师父送终的,师父师父,份量可不比血缘父母来得轻。 宁中则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样,你回去后问问你表哥看看,毕意不是小事。” 黄麟考虑的是,宁中则的表哥——王九峰,是要考功名的,日后要是进了官场,被人翻出来家眷和江湖人士牵扯太深,会不会有所影响。 “师妹,你师父有让你改名入辈份吗?” 他想着,后世宁中则也没改成“不”字辈,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不灵啊,咱华山的女弟子,和男弟子不同,是不强求改名的。” 方不文在一旁哼着小曲,偷偷听着两个小家伙窃窃私语,没忍住调笑了一下。 “师兄你不厚道,偷听小孩子讲话。” 黄麟脸一丝尴尬闪过,虽然从入华山起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心里建设也做了好久,但听到别人喊,还是稍微有点不自然。 “切,谁乐意听你们俩小屁孩儿说这些无聊的事。” 说完也不搭理他俩,继续哼他的曲儿。 宁不牧在另一边偷笑个不停。 宁中则刚好一点的脸色,又通红起来,这下话也不讲了。 ...... 时隔半年,又一次进到华阴城。 这次没多呆。 将宁中则送回家,和王九峰浅聊了几句,做不做掌门夫人的义女,不是他一个外人能随便参与的,由于急着赶路,草草吃了顿便饭,便和师兄告辞而去。 离家日久,确是有些想念家中大哥,不知道镖局现今状况如何,福伯身体是否还好。 “驾...” 坐下骏马终于能放开蹄子飞奔了,跑的欢快无比。 傍晚,天色渐暗。 方不文带着黄麟拐了个道,又奔行数里后,来到一处临河的破庙。 这就是晚上过夜的地儿了。 两人系好马,方不文向黄麟说道: “你去多捡点柴,我去找找看有没野鸡兔子什么的,弄点吃的。” 黄麟完捡柴回来,方不文正好拎了两只野鸡过来。 好东西啊,纯天然的。 “师兄,这野鸡怎么搞?” 他两辈子都没下过厨,只会吃。 “这荒山野岭的,还能怎么搞,烤呗,一会师兄我露一手让你瞧瞧。” 说到吃的,方不文显摆了起来。 黄麟想起小说里的叫花鸡,提议道: “要不,做成叫花鸡?都不用拔毛的,而且简单方便。” “叫花鸡?怎么搞?” 方不文明显有点意动,绝不是因为懒得处理食材。 “先把鸡弄死,嗯....然后弄些淤泥把它裹起来,丢在火堆里焖烤就行,大概过上半个时辰左右,把泥砸开,会将鸡毛带下来,然后就可以吃了。” 黄麟回忆了一番,有点不确定的说了下流程。 上辈子小说里写的,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而且他看小说也没去留神这玩意的做法。 “行,我去挖点泥,你来生火。” 听起来确实简单,不用处理食材,也不用一直翻面儿,于是方不文两手一捏,便将两只还有扑腾的野鸡弄死。 等到他挖完泥回来,就看到黄麟还蹲在地上和一堆柴火较劲。 “不灵啊,你不行啊,我泥都都挖回来了,你这火还没生起来。” “这柴有点认生,不服我,怎么都点不着。” “是是是,这柴我养的,我来让他服气。” 方不文也不废话,眼见这天快黑了,拧开火折子一吹,然后抓起干草就将火点燃。 黄麟看了看地上两个废弃的火折子,有点怀疑人生。 都是吹火折子,他怎么半天都吹不着呐? 待俩人裹好鸡,方不文又从怀里掏了个瓷瓶,在庙里洒了一圈,黄麟知道,这是防蚊虫蛇蚁的。 “师兄,多长时间了?” 黄麟咽了咽口水,这是饿的,用木棍戳了戳火堆里的泥团,这泥已经被烤硬了。 而且他越来越不自信,好像叫花鸡的做法里有荷叶这玩意,又不好意思跟师兄说重新来过。 “这都问了十多遍了,马上就半个时辰了,你玩意能提前一会么?” 方不文很无奈,要不是他知道这小师弟不会记时,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保险点,半个时辰吧,能多不能少。” 黄麟的自身技能就没有厨技这玩意,压根就拿不准,不管做法对不对,一个小时,怎么着都熟了吧。 “我去外面布置一下就差不多到时间了,你呆这别乱跑,也别吃独食啊,等我回来再开。” 等方不文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黄麟已经吃起来了。 “不是让你等我嘛,怎么就先吃了。” “太饿了,我拿了师娘给的熟食先垫垫,没吃那个。” 绝不是怕叫花鸡做废了,嗯,就是这样。 “行吧,我来看看你说的叫花鸡倒倒底是啥味儿。” “嘭...” 方不文将两个泥团拨出火堆,随手一拍,泥团立马裂开。 顿时,破旧的庙堂里弥漫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香味,糊味,还掺杂着塑料烧焦的味道。 两人大眼望小眼。 鸡毛焦了,粘糊在野鸡身上,还有些..... 黄麟看到那两团玩意,无法直视了。 无处安放的眼神有些躲闪,跟本不敢看师兄的眼睛,默默的又啃了啃手上的吃食。 “还有没?” 方不文愣了半响,一把将那两团废鸡扫出庙门,开口说道。 我怎么就信了这小鬼的话,烤着吃不香吗?吃了睡不好吗?这都快要亥时了! “什么还有没?” 黄麟也被这怪异的味道薰得有点发懵。 “师娘给你的熟食啊,还有没,吃了早点休息。” “呃...还剩半只鸡,我拿给你。” 黄麟老老实实的将最后半只鸡递给师兄。 俩人在庙里顶着怪味,都不说话,默默的吃着。 ...... 西安,旧称长安,本朝太祖改为西安 第二天巳时,两人快马加鞭赶在午时之前到达镖局。 “小少爷?” “小少爷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几个趟子手看到黄麟,有些诧异,知道他去了华山,没想到才半年就回来了。 看衣着打扮,这是成了华山弟子,衣锦还乡了。 有个机灵的连忙往内里边跑边喊。 将马绳递给一旁的趟子手,黄麟打量着镖局大门。 离开半年多,大门没啥变化,牌匾没掉,门漆看起来也是刚刷过不久的。 门口的石狮子还是那么高,也没缺根牙少个眼睛什么的。 守在外面的趟子手也没有愁眉苦脸,看样子家里没出什么事。 他一直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真把家里人全都搞凉,毕意那个孤儿院的名声实在太响。 如今见家中没有发生什么狗血事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小少爷回来了,这出门半年,个儿高了,也壮实了。” 福伯一把年纪了,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黄麟赶忙上前搀扶。 “福伯您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走慢点,我又不是皇帝老儿,有啥好急的。” “嘿,别乱讲,怎么嘴上没个把门。” 福伯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呵斥黄麟。 毕意这岁月,皇帝是天大的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行行行,福伯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师兄,方不文,可照顾我了。” “师兄,这是福伯,如今家中大小事物,都靠福伯周全。” 哄了哄福伯,又将两人各自介绍一番,便搀着他进了大门,大哥估摸着还在后院蹲得,不能上前来。 “可不能这么说,如今少镖头把镖局打理的井井有条,成气儿啦。” 家里一直管他哥叫少镖头,喊他小少爷。 一个是喊他哥少镖头时间长了,难改口,另外,总不能喊他小少镖头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老爹有早些确立继承人的想法。 福伯还是年纪大了,这才过了半年,自打老爹过世,他就老得厉害,黄麟刚过来的时候,福伯还利索的很。 第十七章 乌龙 明.成化六年,十月底 黄麟回到了离开半年之久的长风镖局。 --------- 书房内 “大哥,愚弟此次顺利的进入华山内门,拜了剑宗的上代大长老陈清平为师。” 吃过午饭,将师兄安顿好后,黄麟和大哥便来到书房。 “为兄知道你聪明,但也没想到这才半年,你就拜师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短短半年,黄麒稳重了许多,可见镖局的重担让他成熟不少。 “倒是没吃什么苦,我天赋不错,师叔们都夸我来着,还认识了不少同龄的朋友。” 倒不是他只挑好的说,有金手指在身,本身天赋也不差,他在华山的确没吃什么苦,回来的时候,还放了不少金叶子在山上呢。 穿越者的开局难易,和身份的关系太大了。 要换个普通人家,说不定他在去华山的路上就被山匪给劫了。 “华山派是什么情况?给为兄说说。” 黄麒脸上露出一丝羡慕,那可是天下有数的大派,以前他年幼不懂,现在便是想去也去不了了,一方面是年岁错过了,另一方面家里的镖局也只能他来接手。 不过看着弟弟此时一身月白色的华山弟子服饰,心里满是骄傲。 “华山派啊,算上今年新收的外门弟子,有四千多人呢,之前我在外门的时候,住在山下,现在搬到落雁峰上面去了,和师父还有师娘住在一块。” “门内高手不少,可为是一流满地走,二流不如狗,连绝顶高手都有好些个,真的是江湖大派......” 黄麟吹起来一套一套的,他这才拜师几天,哪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按上辈子所知的,加上现在看到和打听的一点东西,九假一真在胡编乱造。 黄麒听了他的吹嘘,羡慕和骄傲的神色愈发多了,恨不能以身代之。 “你师父对你如何?可严厉?” “挺好的,我师父就是一老头儿,师娘和蔼可亲,来时还给我包了熟食,本想留点让你尝尝的,可惜昨晚被师兄昨晚干掉了。” “山上还有条小狗,叫小黑,我才上去两三天,它就经常粘我.....” 两兄弟唠唠叨叨,从课业到习武,从朋友到镖局事宜,想到哪聊到哪,茶水都叫人添了好几次。 “少镖头、小少爷,饭菜已备好。” 直到福伯进来叫吃饭,两人才发现天色有些暗了。 “可有去请小麟的师兄?” “已经安排了。” ...... “方大侠恕罪,小子如今正在守孝,便以茶代酒,望见谅。” 黄麒头一年孝期只能在后院活动,福伯便将晚饭安排在后院。 他从黄麟口中得知方不文好酒,便端茶告罪。 “好酒,黄兄弟随意一些,这小子知道我不喜客套,你称某一声方兄就是。” 方不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恭敬不如从命,方兄,请!” “哈哈,这才对嘛,年纪轻轻的,朝气些。” “对了,这小子有桩麻烦事,和你讲过没?” 方不文吃了根鸡腿,想起昨晚的遭遇,坏笑的看了眼黄麟说道。 他不知道改名这事中间的道道,只以为这趟来西安是因此事。 “嗯?可是小麟在华山惹了麻烦?” 黄麒一听弟弟有麻烦,顿时就急了。 “哥,别听师兄瞎说,哪来什么麻烦,他就是吓唬你而已....” 回了师兄一个眼神。 知道你在报复,不就是搞坏了两只叫花鸡么。 “怎么讲话呢?没大没小!还不赶紧赔罪。” 黄麒连忙喝止,怕他胡乱讲话得罪同门,又转头向方不文道: “方兄恕罪,小麟打小被宠坏了,说话没个遮拦。” “无妨无妨,已经习惯了。” 方不文见黄麟被骂,嘿嘿直笑的斜眼朝黄麟看去。 “师兄恕罪,师弟知道错了。” 为了省些麻烦,黄麟老老实实的给方不文赔了个不是。 等着,回山请师娘锤死你。 “还请方兄告知,小麟可是惹了什么麻烦?” 黄麒记挂着弟弟的事,菜也吃不下。 “不是什么大事,他如今入了内门,按华山规举,得在名字里加入字辈。” 见他着实担心,方不文也适可而止,说起事情缘由,完了怕他不明白,又加了句。 “我们这一辈是‘不’辈。” “这如何麻烦了?不就是加个字辈吗?黄不麟嘛,呃...不麟,不灵?” 黄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念了两遍后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可是陈前辈想给舍弟改名?” “家师倒是没说,看师弟自己的意思吧,但如果真要改名,得需要你点头才行,毕竟长兄如父。” 方不文不敢瞎掰。 “如此的话,此事黄某仔细考虑一番,待方兄和舍弟回华山之时,黄某再作答复吧。” 改名不是小事,兄弟俩麒麟的名字,是已故父亲的期望。 如果父亲还在世,都好说。 可如今父亲已然不在,他要是点头同意改名,有些说不过去。 要是碰上个刻板点的老儒生,可能还会骂他不孝。 要是弟弟真想改,他得去信问下二叔才行。 黄麟在一旁扒饭,看着俩人问来问去扯了半天,也不吭声。 一来他那会刚拜师,只想着找个理由请假回来一趟,看下那本《长春功》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门武功。 当时他一点基础都没,金手指也没激活,完全看不懂。 现在有点基础了,不管能不能学会,先看看再说,实在搞不定,抄一本请教师父去。 另一方面,就算他想告诉自家大哥,有师兄在场也不方便。 而黄麒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家这弟弟年幼,不明白这里面的轻重。 只得默默的扒饭。 ...... 站在书房的窗口,借着月色,看着庭院里树上片片飘落的叶子。 黄麒思绪良久,终于开口: “你怎么想的?” “啊?” 黄麟正在翻看那本《长春功》。 听到黄麒这没头没尾的话,有点迷茫的抬头望去。 “就是你师兄说的,改名的事。” 他有些烦燥,即想答应黄麟,又不想违背亡父的意愿。 “嗨,就这事啊,问得没头没脑的,还以为是啥呢。” “不用改,我当时是刚拜师,都没摸清师父的性格,想找个由头回来呢。” 还以为什么呢,闹半天自家这大哥还纠结着这事。 黄麒:“........” 合着我愁这虑那的,全都白瞎了! 见黄麟说完又去翻那本秘笈了,不禁说道: “华山那么多武功,比咱们家的高深多了,还翻这个有什么用。” “那你就不知道了,你兄弟我这半年在华山也不是白呆的,各种江湖密闻打听了不知道多少。” “就拿这《长春功》来说,搞不好就是一本失传已久的绝世武功。” “比江湖上的《易筋经》《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什么的都不会差。” 黄麟头也没抬,随口就扯。 黄麒虽然不知道什么九阴九阳的,但也来了兴趣,走到案边伸头瞧了瞧。 “哥,挡着光了,你又看不懂,等你弟弟我学明白了,到时候教你。” 扒拉了黄麒一下,他也没心思继续看了,便显摆起他穿越者的优越感。 “我给你说啊,大概两百多年前吧,宋朝时有一个叫‘逍遥派’的隐世宗门,里头绝世武功一堆,随便一个门人弟子,行走江湖时少说也是一流高手。” “什么《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凌波微步》等等等等,学都学不完。” 黄麒见他说的带劲,捧了个哏。 “和咱家的《长春功》也不搭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门《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还有个名字。” 黄麟得瑟的显摆,等着他继续问呢,确只见他笑咪咪的就看着,不说话。 无趣! “还有个名字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你说像不像?” “少瞎想了,有这神功秘笈,还轮得到咱们家啊?以后这种事别说了,容易出事,好好学你的华山武功吧。” 黄麒听了后,只感到担心,这年头,神功什么的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拿的,搞不好就是灭门之祸。 以前他也不懂这个,这半年一直呆在后院,闲的时间大把,想得多了,才明白些。 “唔...你说的有道理,往后注意,不过这《长春功》我得抄一本,时机成熟了去问问师父看。” 他最近拜了师,心思有些跳脱,松懈了! 刚才说的这些故事,虽然有些夸张,但门派武功具是事实,放现在的江湖上也是极为隐秘的东西了,要是传出去,他家真有可能会被灭门! “心里有数就行,至于这几本武功,随你处置。” 改名的事没了,黄麒轻松许多,便起身离去。 ...... “呼...” 床上,黄麟一个周天搬运完毕。 他目前所学的《华山心法》是外门残缺版的,完整的心法得等他这次回山后才能学。 但多少也能加深点内力,早一天将丹田堆满,就能早一天着手打通经脉。 收功之后,他想着今天看完了《长春功》,不知道有没有映照进来。 忽略掉已经为数不多的演武人影,一头扎进玉盘。 里面果然多了一本书。 仔细一看。 他想的果然没错! 真是那本..... ----------------- 有点琐事,后面一章可能会稍晚点。 第十八章 金手指的新功能 原来的《华山心法(残)》旁边,多出了一本书。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 果然,他想的没错。 晚上翻《长春功》的时候,就没想过学,以他现在的水平,不可能自己翻翻秘笈就能学会一门武功的。 当时只想着看看能不能将之映照进来。 而且这会儿脑海里还莫名的知道这门武功可以推演。 ??? 黄麟呆了一下,这是新功能? 外挂更新了? 转头。 那本《华山心法(残)》毫无反应。 !!! 闹呢? 这外挂怕不是个盗版的吧?说明书都没一张,功能什么的全靠猜。 先试了试推演,得到的反馈是“资料不足”。 了解,就是收集的武功太少了呗。 得,转头去研究《华山心法》去。 还是毫无反应。 从识海中脱离出来。 黄麟盘坐床头,一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仔细琢磨着原因,两者有何不同。 《华山心法》他会,《长春功》不会。 《华山心法》是刘清盛师叔口述,一句一句教的,他没见过实体秘笈。 《长春功》只是翻阅了一下。 翻身下床。 在书房点上灯,拿了扎纸,将华山心法逐字逐句的写了一遍。 并贴心的弄了个封面,上书《华山心法(残)》。 然后就在书房闭目进入识海。 果然,华山心法的推演功能有了,而且还可以推演。 他没急着弄这个。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将刚写好的心法焚毁,亲眼见它烧为灰烬后,又拿棍子将其拨散。 见万无一失了,才熄灯回房。 虽然是残缺的外门心法,但他也不敢保证宗内是否会追究,万一出事了,他一个小小的弟子怕是背不起这事。 躺回床上后,黄麟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没将现有的《华山心法(残)》展开推演。 而且他刚才又发现了一个新功能。 之前不知道是他没注意,还是因为华山心法没有实体书。 所以那书一直翻不开,他还以为只是所学存档用的。 刚才无意间发现,两本秘笈都能翻阅了,而且这玩意还修缮了字迹,并不是直接映照的。 明显的就是他刚才写的那本华山心法,有好几处涂抹修改。 但在玉盘这,字迹比他好看不说,连几处涂改的地方都没了。 ...... 第二天,黄麟请福伯派人去买了本梵文经书回来,想验证一番昨晚的新想法。 细仔翻阅完这本据说是《金刚经》的梵文经书。 假装他能看得懂,仔细的一页页看完。 闭目进入推演盘,就是那玉盘,黄麟给了它一个新称呼。 原有的两本秘笈旁边,又多了一本新书。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确认过眼神,是翻译过的经文。 得,这是个良心外挂。 能扫描存档,又自带翻译,还有优化功能!再试了下,还能分类存储! 啧,哪天要是他进了别人家的藏经阁,不把里面的东西拷完,都对不住这金手指的能力。 黄麒来到他这小院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弟弟闭着眼一脸贼笑的坐在石凳上,面前还摆了本经书。 这是中邪了? “醒醒。” 推了推自家兄弟。 “一大早,就坐这发梦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黄麟被推的时候,就自动退出了推演盘,听到大哥说话,不自禁的摸了摸嘴,才发现被被耍了。 “大哥,正梦到好事呢,被你打断了。” “能有什么好事,说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嘿嘿,一些发财的事,还没理出头绪,大哥过来有事?” 黄麟岔开了话题。 致于发财什么的,还远不到时机。 “我将你拜师回来的消息,派人给二叔送去了,让二叔也高兴高兴,说不定他这两天会赶过来。” “嗯,我也好久没见过二叔了,只是可能又要麻烦二叔奔波。” 黄麟说到这,又想起当初胡老夫子教他课业的那段时间,当即问道: “大哥可知胡老夫子住在哪?小弟想去拜访一番,多亏了当初老夫子悉心教导,不然今年很可能就入不了内门拜师了!” “当初这事是福伯在办,一会问问福伯吧,顺倒准备点礼物,轻重倒无所谓,别空手上门让人笑话。” “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一会我先去父亲那祭拜,然后再去拜访胡老夫子。” “行,你什么都懂,呆会路上小心些,多带点人。” 黄麟闻言,问道:“怎么了?西安最近不太平?” “也没见什么不太平的,就是衙门贴了告示,说有江洋大盗流窜在附近。” 黄麒正打算和他多聊聊,外面来了下人。 “少镖头,去泸州的镖需要您再安排下。” “嗯,我一会过去,你去将王镖头和刘镖头请来书房。” 黄麒脸色略带阴沉,转头跟对黄麟说道: “一会你直接去找福伯安排下人手再出门,以防万一,我先去忙镖局的事。” 黄麟皱起眉头,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心下沉思。 再安排? 也就是之前安排好咯? 老哥这脸色瞬间就变了,估计他心里清楚原因。 这是镖局内有人搞事? 也是,二叔远在洛阳,老哥也才及冠,又困在后院。 唯一的心腹福伯,现在又老迈。 啧... 幸亏他今年入了内门,不然以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不好处理。 拿起经书,晃晃悠悠的出了小院。 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出面震慑一下就行。 要不要体验一把良辰傲天的感觉? 黄麟顿时脸色古怪的打了个寒颤... 算了,搞不好会雷劈。 回头再跟师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镖局扯起华山剑宗的名号,给分红嘛,再让剑宗塞点人,就当稀释点股份拉投资了。 毕竟他现在年岁还浅,大哥又三年都出不了镖局,短时间内可能会稍好点,时间一长,中间的变数太多了。 “哟,小少爷这是溜湾儿呢?” 福伯正拎着个水壶在小院里给花花草草浇水,听到脚步声。 转头就看到黄麟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进来。 我怀疑你是在模仿我! “嘿嘿,随便转转,福伯您唱曲儿给花听呢?” 黄麟一进门就看到常威在... 不是,一进门就看到福伯一边哼唱着秦腔,一边在浇花,显然心情不错。 “有事儿您吩咐,我还高兴些,如今胳膊腿不得劲了,少镖头整天这不让干那不让弄的,不浇点花什么的,这日子没法过啦。” 听到福伯的牢骚,黄麟唇角微扬,笑道: “这不是让您颐养天年嘛。” 接着说起了江洋大盗和拜访胡夫子的事。 “行,我这就去安排,给你挑些好手。” 福伯说完就出去了,连手上的水壶都没放下。 “......” 这是闲怕了吧? 扫了一眼福伯这小院。 院门两侧是两排矮小的灌木丛。 对面是一些花花草草。 左手边是房屋,右手边是一个用葡萄架搭出来的凉棚。 墙角堆了些农活用具。 棚下摆着一张茶案,旁边还有把太师椅。 看来大哥为了让福伯好好养老,还是花了些心思的。 再看了眼那太师椅,心下有点想法。 将手上的经书随手丢在茶案上,也出了院门。 路上碰到下人,叫过来嘀咕了几句。 ....... “嘿,这边的鱼还真傻夫夫的,比雁尾潭的好钓多了。” 后花园,方不文叼了根青草坐在池边,将鱼钩上的鱼取下丢进旁边的竹篓。 “师兄,可算找到你了!” 黄麟过来时,看到得就是这幅画面。 “师兄,您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比福伯还悠闲,这就开始养老了?” 方不文眼神斜了斜,继续将鱼饵挂上,信手一挥,将其抛下水池,嘴上说道: “你小子过来,一准没啥好事,有事别说,没事也别说。” “嘿嘿,听说西安这边来了江洋大盗。” 黄麟前面听大哥说起的时候,就想着瞧瞧这江洋大盗是不是都跟张飞一般,豹头环眼的。。 又担心被人打包,便寻了过来,想找个大腿。 “别出门就是了,青天白日的,哪个江洋大盗会想不开跑镖局来。” 出门太累,吹吹风钓钓鱼多舒服。 “我一会得出城,去我爹坟前祭拜,万一不巧碰上了,被人掳走,你回去也没法向师娘交待。” 黄麟见说不通,便拿师娘来威慑。 方不文撇了撇嘴说道: “就你这一身华山门服,在陕西这地儿,谁敢掳你?多带点人,人家要是没把握灭口,就不会动你,放心吧。” “可我听说那个江洋大盗是魔教的。” 五岳剑派,特别是华山派,见到日月神教的人那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直冲。 可方不文显然不在这一类里。 黄麟见他有些蛋疼的神色,又添了把火。 “唉,我这一身华山门服,出去要是碰上了魔教高手,人家杀我可能就和前天某人捏死那两只鸡一样轻松。” 方不文知道这小鬼在瞎扯,可又怕万一。 “呸” 将嘴中青草吐出,起身恼怒的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一来准没好事,走走走,早去早回。” 两人来到前院时,福伯已经将人手准备好。 十多个大汉在那一字排开。 将鱼篓让人送去厨房,又挑了四个看起来机灵点的,便打马出城。 ....... 骊山,位于西安城东郊 山脚 三个黑色劲装打扮的人各自处理着伤势,地上躺着五具型态各样的尸体。 满地和鲜血、散落的肢节和四周凌乱的场景,无不显示着这里经历了一番惨烈的打斗。 其中一人身材雄壮,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头短发如针般竖立,一旁还摆放着婴儿臂粗细的长棍,上面粘满了血渍。 另两人看起来约二十上下。 肤色稍黑,脸像宽大的那个,身上的四五处伤口还淌着血,可他不紧不慢的涂抹着药粉,眼晴还警惕的四处扫视,显然不是江湖初哥。 另一人稍瘦点,一边裹着伤口,一边嘴里抱怨着: “哼,就一个小小的快意门,累得我们追了近两个月。” 见两人都没搭话,嘴里嘟囔了几句,又继续说道: “于堂主,回去得给我和童兄弟多算点功绩,这一路从太原跑到晋城,又从晋城到洛阳,现在又.....” “闭嘴,再敢啰嗦,废了你!” 打头那大汉冷冷的扫了一眼,见他还在念叨,不由出言喝止。 “有人来了,大约五六匹马。” 那边童姓的年轻人,一边冷声开口,一边加快了包扎的速度。 之前说的话另一个年轻人,手忙脚乱的胡乱裹了几下,也站了起来。 “这些人的伤口都处理过了,直接进山。此地乃华山的地盘,咱们暂时别露踪迹。” 大汉直接钻进了一侧的山林。 两人连忙跟上。 空旷的道路上,只剩五具尸体默默的述说着此处发生的事情。 马蹄声逐渐接近。 “停,有血腥味。” 第十九章 江湖初体验 黄麟骑在马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也不知道秦皇陵在哪个方向,以后要不要开发新技能。 听说终南山也在长安附近,以后武功有成了,去感怀下江湖前辈。 武功秘笈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早都风化灰灰了,最多也就剩个寒玉床了吧,也不知道有没过期。 正胡乱散发着思维,师兄在旁一把拉住他的缰绳。 “都注意,有血腥味!” 黄麟闻言,抬头嗅了嗅。 除了身下马骚味,啥都没闻出来。 方不文偏头望了望远处的山林,又静心听了下才开口: “已经走了,对方不打算和我们照面,下马步行,小心些。” 一行人牵马前行。 血腥味逐渐浓郁... “呕....” 凌乱的尸体,和四处散乱的肢节,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黄麟在看到现场的瞬间,就捂嘴跑到了路边。 脑中那些尸体的面孔,怎么都挥散不去。 胃里不断翻腾,越吐越想吐,鼻涕眼泪都跟着飚了出来。 最后实在是没东西吐了,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水袋,漱了漱口,却不敢朝那边看去。 几个趟子手脸色也不太好。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如此惨状,还是头一次,冲击太大了。 “尸体服饰相当,几人应是同门,虎口都有老茧,身上的新旧伤口全都被破坏了,对方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现场几人,只有方不文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中人。 “师兄,江湖仇杀都这般惨烈的吗?” 胡乱擦了把脸,黄麟惨色苍白、两眼水汪汪的问向方不文。 方不文这会也没心思调笑,见黄麟这个样子,不禁喝道: “你以为江湖是什么?”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还是意气风发,高来高去,让人追捧?” “嗯?” “你要是存了这心思,早早回去过你的少爷日子,省得哪天要你哥给你收尸!” 黄麟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师兄这么严肃。 上辈子托兔子的福,本就没有武功的世界,他一个社会底层送外卖的,在生活中连枪都没见过。 江湖什么的,都只存于影视作品和小说话本当中。 心底虽然知道江湖仇杀是血淋淋的,但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惨烈和恐怖。 纸上来得终觉浅! 这话他看过不下百回,以为自己明白,这次碰上这事,才真的懂了一点! 想拿剑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却发现出门连武器都没带! 因紧张导致偶尔抽搐身体,和颤抖的双手,无不提醒着他,他还没做好进入江湖的准备。 方不文见他沉默着不吭声,也没再多说,真把这宝贝师弟给整不会了,他回去最少也得脱层皮。 “你们几个,注意保护好你们家少爷。师弟,打转回去还是怎么着?” 他要是一个人倒无所谓,现在带了几个拖油瓶,也不敢乱来。 黄麟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缓了一下,开口问道: “师兄知道凶手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怎么滴?你还想给这几个死人报仇?”方不文有些诧异,自家这师弟也不像是嫉恶如仇的人。 “不是,他们如果往我们要去的方向走了,咱们就打转回头。” 黄麟还是比较有自我认知的,该从心的时候从来不对心。 “喽,他们从这进山了。” 方不文下巴扬了扬,点了下左侧山林方向的地面。 黄麟过去仔细瞧了会,才发现有几滴血迹。 满满的都是江湖经验。 犹豫了片刻,感觉应该不会那么巧,便提议继续向前。 顺便请方不文帮他削了柄木剑,多少有点安全感。 倒不是黄麟不想拿趟子手的武器,只是他清楚,以他目前的武功来说,武器在他手上和在成年人手上,产生的效果是两回事。 而对方不文来讲,黄麟拿木剑还是拿神兵利器,没啥两样,该没事的没事,该扑的还是得扑。 ........ “四周可打探过了?” “回禀堂主,附近荒无人烟,只有几处坟茔,大多都是荒坟,其中仅有一处是新墓,看供品物件,上个月才有人来祭拜过。” 是之前那三个黑衣劲装的江湖中人。 满脸横肉的大汉背缚长棍,背对着两人站在一处土坡上。 回话的是那个脸庞削瘦的青年,身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 “干得不错,这次能追上快意门的那些杂碎,你功不可没,回头给你记一笔。” 大汉夸奖了他一番,转身又看了眼那个肤色稍黑、有些木楞的年青人,才继续说道: “你俩就在这附近好好养伤,老子先行一步赶往临汾,给你们五天时间,到时候按计划行事。” “是!”两人抱拳。 “上官云,你小子较为机灵,就以你为主。” 削瘦青年闻言,看了看旁边的童兄弟,见他毫无反应,便点头应了下来。 “行了,你们仔细些,老子堂里就你们俩出色点的苗子,别他娘的折在这里了!” 大汉说完,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剩下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上官云憋不住,说道: “童兄弟,说说话呗。” 木楞青年闻言,抬头看了撇了眼上官云:“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个童百熊,要不是我上官发现了他们的珠丝马迹,咱们说不定还在吃灰,你不感谢感谢我?” 童百熊没回话,只是抬了抬左手手臂。 上官云一下就被怼的没声音了。 那是刚才童百熊帮他挡得一下,伤口深可见骨。 要不是被挡了这一下,自己现在可能没力气讲话。 正待说些什么,便听童百熊“咦”的一声。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远处一行六马向这个方向过来,隐隐能看出,其中还有小孩。 “应是之前那几人,马匹对得上。” 童百熊开口说出他了他的猜测。 “要不要干掉他们?还能抢马,咱们走的时候也方便。” 上官云提议道。 “随便,你拿主意就行,于堂主也说听你的。” “行,咱们直接堵路去。” 刚刚杀了几个小门派的余孽,心中杀意还没消散。 两人藏身在路边的树林里。 “一会我先将那小孩拿住,那几个大人肯定投鼠忌器,你趁机杀人,注意别伤到马。” 上官云将主意细说了下。 童百熊:干就完了呗,哪来那么多事。 等几人行近百步,童百熊正待杀出去,被上官云拉住了。 “???” 回头一脸迷茫的看向上官云。 就见他一脸紧张的小声说道: “是华山的人,连那小孩也是!先撒!” 童百熊犹豫了下,还是跟着撒了。 远离道路后,他忍不住说道:“连那小孩都是华山弟子,肯定是重要人物,抓了杀了都是大功一件!” “我知道,你也不想想,人家即敢出来,身边肯定有人护卫,咱俩现在有伤在身,先看看再说。” 上官云知道自己武功不咋滴,对面也不知道有没高手。 ...... 自打碰上那档子事后,黄麟一行人便一直谨慎的前行。 方不文见他一直沉默不出声,也没说什么,只是细细回忆,看看能否找出什么线索。 如果知道另一拨人的身份,也好早做准备,以勉措手不急。 黄麟不吭声是因为刚才受到的冲击颇大。 两辈子加在一块儿,连只鸡都没杀过。 到这方世界一年多,大多都是非常和平的状态,也就刚来那会儿,原身父亲出事。 但那会见到人的时候,身上都清洗处理过了,惨烈度远不及今天。 一直到了墓地,他才回过神。 摆上供品,又拿出黄纸冥钱等物件烧了一堆。 恭恭敬敬的跪地祭拜。 不知道是烟火熏的,还是原身的反应,泪眼又流出来了。 要说伤心什么的,黄麟是真没有,只是有点感触罢了。 在坟前说了一番这半年的事,算是告慰了黄英的亡魂。 “那边有人。” 方不文一早就发现有人藏在远处偷窥,见他们不过来,也没在意。 待黄麟差不多了,才开口提醒。 黄麟顺着方不文下巴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啥都没看到。 ...... “被发现了,那人是高手,赶紧撤!” 上官云见那穿华山服饰的成年人转头朝这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知道被发现了,招呼了一声童百熊后,掉头就跑。 “打不过?” 身侧传来童百熊沉闷的声音。 上官云翻了个白眼,内心疯狂吐槽。 特么那么远的距离能发现咱俩,估计不比于堂主差,怎么可能打得过,以卵击石也不是这么个击法。 这童百熊武功厉害是厉害,就是有点没脑子。 ...... “还在?” 黄麟没发现什么,知道自己现在武功低微。 “已经走了,可能是刚才那拨人。” 方不文懒得去追,而且黄麟在旁,也不方便丢下他。 “即然人家不愿生事,我们也回去吧,省得麻烦。” 黄麟不知道自家师兄的武功在江湖上处于什么档次,这会也祭拜完了,便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 “没跟过来吧?” 上官云扶着树杆气喘吁吁的问了问童百熊,刚包好的伤口又崩了,疼的他直咧嘴。 “没。”童百熊重新整理着伤口闷声回了句,他的伤也裂了。 “还好隔得远,没发现咱们神教的身份,不然咱们兄弟俩就去黄泉路上做伴了。” 上官云庆幸那人没追上来,又有点疑惑。 华山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高手?没听堂主说过啊。 少林武当等其他门派的,堂主只是大概给他们说了下几个主要人物。 而五岳剑派这边不同,稍有点名声的人,都一个个仔细给他们讲过那些人的特点,但里面没一个能和刚才那人对得上号的。 按下心中疑问,他拉着童百熊找了个山洞,准备先好好养伤,再这么来几次,要伤到根基了。 ...... 返回镖局的路上,黄麟还想在沉思着。 来到这方世界,即然要习武,那这江湖,他肯定是要闯的! 以后这种情行,他不可能不会接触,再怎么躲,光气剑两宗的事他就逃不掉。 如若不然,刚才黄英的坟茔,可能就是他日后的归属。 幸好发现在的早,他如今才11岁,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 打定主意,脸上的神色也起了变化。 方不文一直默默的关注着自家师弟,见他这么快就回神过来,心下直感叹。 师父的眼光一如即往的准,当年那个风清扬如今在山内声名鹊起,而师弟也是天赋异禀之辈。 就是自己.... 第二十章 夫子 远远见到西安城高耸城墙,众人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一行人回到镖局。 方不文直接去了花园池塘那边,继续干他的钓鱼大业。 “小少爷,您这是?” 黄麟清洗了一下,正准备出门时,碰到了正在溜弯的福伯。 “福伯溜弯呢?刚才出去祭拜父亲,身上烟熏火燎的,一会还要去拜访胡夫子,怕失礼,先回来洗漱一番。” “正该如此,礼品可曾准备?要不老奴给您带路去?” 福伯想做点事儿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 “不用不用,有下人带路呢,我去去就回。” 黄麟挥了挥手,告别福伯。 那个识路的下人已经在门房那等候了。 如师兄所言,大白天,在城里还是不用担心的。 而且所谓的江洋大盗,可能就是刚才那拨没有碰面的人。 在笔墨坊挑了方砚台,又拿了刀宣纸,才打马向胡老夫子家行去。 带着下人,从城东来到城西,路边的建筑、房屋越来越老旧,门檐也越来越矮。 穿过一道胡同,到了胡夫子家门。 黄麟一直以为明朝时的秀才,福利多、待遇好,还有商户地主挂靠土地什么的,生活应该很优越才是。 而且之前胡夫子授学时,虽说穿着较为简朴,但收拾的整整洁洁,绝看不出贫寒二字来。 可眼前的景象,打破了他的观念 破旧的门院,小街边的臭水、垃圾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发着怪异的味道。 就这,绝不是一个富裕人家住的地儿。 敲了敲门。 “谁呀?” 胡老夫子的声音在门内不远的地方响起。 “夫子,学生黄麟,前来问安。” 虽然门没开,但黄麟还是在门外恭敬的拱手行礼。 “吱呀~”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 “是小黄麟啊,好好好,起来吧,可是习武不成?” 胡夫子显然还想让黄麟走上正路。 这才半年多的时间,胡夫子一下子像老了十多岁一样,虽然还是收拾的一丝不苟,但以前只是有点花白的头发,如今全都雪白雪白的,脸上也苍老了许多。 “夫子,您这是?” 黄麟担心的询问,老夫子家中怕是出什么事了。 “无事,只是前段时间病了,这人老了,这一病,身体就不行喽。” “嘿,老夫光顾着说话,快进来吧。” 黄麟对身边的下人吩咐几句,才拎着东西跟在夫子身后进门。 小院有些逼仄,但收拾的井井有条,还种了点小菜,只是空气中的药草味有点浓郁。 “爹,可是他们又来了?” 正跟在夫子身后打量的黄麟听到厢房里传出年轻人声音。 “是犬子。” 夫子回头跟黄麟说了声,又转回去高声道: “乃老夫学生,你且安心休息。” “兄长这是?” 黄麟更好奇了,药草味加上房内需要休息的年轻人,这是有伤在身? “唉...” 胡夫子将黄麟引至厅堂,又亲自倒好茶水后,才将事情始末说来。 夫子如今五十有三,早年家境尚可,一心考取功名。 娶妻生子后,又三年,才考上秀才。 当时已是三十有二,又正值新皇登基,以为时来运转,一高兴,给儿子改了个名,名“魁”,夺魁之意。 只是那些年他一心读书,一家三口的开销支取全靠妻子维持,家中已日渐困顿。 而秀才这个身份,并不像黄麟想像的那样能让家庭暴富。 身份地位是有,但西安作为一府治所,举人都不少,更何况秀才。 所以他除了见官不跪,讼不受刑之外,也就免几人杂役和几亩田税这点福利了。 黄麟所知的地主商人将田产挂靠来避税之类的,那是举人才有的特权。 被科普吸收了新知识后,又听夫子继续讲道: “不得已,老夫只能一边读书以望乡试中举,又给几户人家的孩子开蒙授学,勉强补作家用。” 夫子老眼望着门外,回忆过往。 “十多年间,乡试一直不中,倒是塾师有了些名声,成为几个大户人家的经师,家也搬到了城东。” “可惜好景不长,魁儿母亲突遭恶疾,没多久就去了。当时有些心灰意冷,且魁儿已入蒙,便没再上门给人做塾师了,偶有学生,也是来家里求学,只是银钱少了些罢。” “魁儿天份不错,去岁的院试中了秀才,老夫心结亦解,才去为你开蒙。” “可....” 胡老夫子正说到关键处,旁边厢房传来声音: “爹,别说了,锦衣卫嚣张跋扈,孩儿功名在身都遭受刑罚,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待孩儿伤好,定去府衙告他。” 黄麟听到那胡魁对锦衣卫叫嚣,不由朗声说道: “要是府衙不授理,如何?” “那便去布政司,再不行,某便上京告御状!不信那锦衣卫能一手遮天!” 胡魁显然是书生意气,没被社会毒打过,自他开口后,胡老夫子便一直抚须叹气。 黄麟想了想,小声对胡夫子说了几句,见他点头,便继续道: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就你这样,怕是没出西安府,就被人给绑了。” “他们敢!” “有何不敢?你功名在身他们都敢动手,那荒郊野外的,出条把人命不很正常么?” “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秀才遇害,衙门定会严查,我还有同窗举证。” “你死了一了百了,那夫子呢?夫子如今才53,这事一出,都跟70一样了,你要真死于非命,夫子怕是.....” 这话命中要害,屋内沉默了许久,半响才有隐隐的抽泣声传来。 黄麟也没再刺激他,转头问起: “胡兄怎么会得罪锦衣卫?” 夫子叹了口气:“唉,和同窗在酒楼闲聊,说起锦衣卫严刑逼供,抄家大员之事,正巧被碰上。被带走后,又拒不思过,若非同行的有本府同知之子,怕是回不来,就算如此,也罚了不少银钱。” 啧... “事已如此,唉....不说这了,你不是出门习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学生难得来拜访,说了半天自家的祸事已是失礼,胡夫子便转问起黄麟的近况。 “学生已入了华山派,也拜了习武的师父,此告假番回来,一是祭拜亡父,二来也算是报喜。” “华山派?老夫也听说过,声名不错,你课业可曾落下?老夫虽然不懂武功,但也明白殊途同归的道理,可别光顾着练武,忘了学业!” 夫子的劝学之心依旧不死。 “学生明白的,此来也有像您请教的意思,往后学生该学什么?” 黄麟倒不是想弃武转文,如今金手指可以复制书籍,他想先有目地的弄点进去。 武功秘笈暂时够不着,就打算先整点文科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在明朝先学哪后学哪都不明白,他只能请教胡夫子了。 而且夫子说的他也挺赞同,学问高了,看武功秘笈什么的,都能看得明白些。 “唔...你之前学了三百千,和一点《论语》,接下来可以学四书了,可知四书是何?” 黄麟被问的有点懵,要是问哪本武功秘笈是哪派的,他能掰个一二三,可这.... “呃...四书,有大学...春秋...尚书...还有...还有...?” 他连蒙带猜的,断断续续的凑了三本就被打断了。 胡夫子前面见他第一个就说对了,还满意的点点头,后面越听脸越黑。 合则这是在瞎猜呢! “行了行了,我去拿给你,回头先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你自己过来,要是身在华山,便来信也成。” 神童的培养还山长水远,自己一把年纪了也不知能不能把这孩子给掰正。 老夫子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朝房内走去。 待出来时,手了已捧了几本书。 “论语你家有,就不给你了,这是《大学》、《中庸》和《孟子》,你拿着吧。” 将书递给黄麟后,又接着说道: “家里没什么菜,老夫就不留你吃饭了,你且回去,好生学习。” 黄麟来的晚,胡夫子家里也没备什么饭菜,怕他吃不习惯,便要赶他回去。 “夫子,学生已让下人备了一桌饭菜,一会就送来了。” 正说着,那下人带着几个小二,拎着食盒进来。 “巧了,正说着,就到了。” 黄麟笑嘻嘻的望向夫子。 摆好饭菜,被夫子连声叫唤的胡魁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长像虽然不能和黄麟比,倒也俊秀。 伤势不算严重,屁股上挨了点板子,看样子锦衣卫也没下死手。 他只是需要趴着静养。 可能是脸儿薄,见黄麟一个陌生小孩在堂,脸色稍有发红。 刚才就是这孩子把他骂醒的,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他会出什么祸事。 想感谢又有点拉不下脸面。 “黄麟见过胡兄。” 黄麟年幼,主动见了个礼。 胡魁勉强回礼道:“贤弟见谅,愚兄身体抱恙,请勿见怪。” 夫子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默默的吃完饭。 黄麟见胡魁虽然有点书生意气,但人挺板正的,便开口询问: “胡兄日后有何打算?” “幸亏贤弟当头棒喝,不然愚兄怕是要做出糊涂事来,以后便一心考功名吧。” 胡魁又感谢了一番。 “何以养家?” 和胡夫子年轻时一样,这位胡秀才也是一门心思只顾读书了。 “.......” 胡魁被黄麟这么一问,才发现他除了读书,好像什么都不会。 如今就算是学父亲一样,做塾师或是开私塾,可能也不行了,得罪了锦衣卫,怕是没人敢请他。 而且还不知道锦衣卫以后是否还会揪扯此事。 “夫子知道,长风镖局就是我家的。” 听黄麟这样讲,他不知是何意思,抬眼看了看黄麟。 黄麟接着说道:“如今家兄当家,可他需要守孝,诸事不便,而我也在华山学艺,镖局需要一个放心的人帮忙。” “贤弟的意思是?” 胡魁有点不确定。 “正如胡兄所想,小弟想请胡兄来长风帮忙,平时也无甚琐事,只是管管账,不担误兄长学业。” 现今镖局里的镖头都是黄英在时的人手,之前管理就颇为混乱。 他哥虽然当家了,可困于后院,那些镖头也仗着辈份难以使唤。 现在意外发现这胡魁还算不错,而且即能施恩,又能将镖局的账面控制在自家手上。 “多谢贤弟抬爱,只是事起突然,愚兄需要思虑一番。” 胡魁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不开口,便没当即答应。 “无妨,胡兄也需先养好身子。” 黄麟笑了笑,又转头对夫子说道: “夫子,学子今天多有打扰,便告退了。” “嗯,你去吧,家小茶薄,老夫便不留你了,在家期间,有学业上的问题,你便过来。” 胡夫子抚须点头,对黄麟极其满意。 告别夫子,黄麟出门接过下人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如今,该回去处理镖局的事了。 第二一章 威慑 长风镖局,后院书房。 在书房找到自家兄长,将胡夫子的遭遇和胡魁的情况一番述说。 黄麒点头赞同,对弟弟的处理极为满意。 答应了帮胡家将城东的房子赎买回来。 至于锦衣卫那边,抬一箱银钱过去,就足以让那边抬手了,一点读书人的清淡而已,根本不会影响到镖局这边。 真要镖局插手,拿本《大诰》带着胡魁去府衙或者陕西布政司,就能让那几个锦衣卫吃不了好。 只是那样一来,又有诸多牵扯了。 “大哥,镖局现在不好掌控吧?” 说完胡家的事,黄麟问起兄长镖局的情况。 “唉,为兄也不瞒你,长安这边还有王、宋、雷、刘四个镖头,都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 “父亲在的时候没事,如今除了雷镖头对我唯命是从外,另三位或多或少都有点以老卖老的意思,特别是宋镖头,转变颇大!” 见黄麟问起,他也没含糊,知道自己这弟弟年龄虽小,但主意挺多的,也想让黄麟帮着参详参详。 “我是这样想的,昨天回来的时候,师兄也在,想来今天我拜师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要是借早上泸州那趟镖之由,以此招集四位镖头和一众镖师来前商议,然后我当众将师父的身份宣之于众,借此震慑,你看如何?” 黄麟将心中想法仔细的说了一遍。 “你师兄在呢,要是让他知道了,转告你师父,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 黄麒有些担心。 “无妨,又不是扯着师父名号做什么坏事,只是震慑一番而已,回山后我也会跟老头子提起,还有些想法需要他老人家点头才行。” “那便依你。”见他如此说,黄麒便点头同意了。 “嗯,到时候借机换个账房,这个位子挺重要的,咱们得拿在手上。” “胡魁此人学问是有的,不然也考不上秀才,就是有点天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得派个副手帮他撑一下,不然他挡不住那些老油条。” 黄麒笑咪咪的就坐那儿,看着自家弟弟神彩飞扬的侃侃而谈,满眼都是宠腻。 “大哥,如何?” 黄麟见兄长一直没说话,还怕是兄长觉得自己抢班夺权了,转头一看不像啊。 “主意很不错,我这就派人将他们请来。” ....... 后院,厅堂 众镖师三三两两的从前院过来,小声议论着。 自打少镖头接手镖局以来,就没叫过这么多人一起议事。 都是请几个镖头到书房商议,然后转告他们。 “不知道少镖头有何要事,不仅连镖头全请,边我们这些普通镖师也都叫上了。” “这谁知道,昨天小少爷回来,今早又出去了一趟,怕是小少爷有出了麻烦事吧?” “应该不至于,听说是华山高人护送小少爷回来的,早上出门那位高人也在。” “要我说啊,指不定是某些镖头对少镖头阴奉阳违,嘿嘿...” 众人议论纷纷,也没管上茶的下人,各自说着自己的猜测,还真有猜中的。 待黄麟跟着黄麒从书房过来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乱糟糟的一幕。 “见过少镖头。” 众人纷纷对黄麒抱拳。 中间也掺杂了些“小少爷好”、“见过小少爷”、“小少爷长高了”之类的。 议论声逐渐变小直致全无。 “不知少镖头如此兴师动众人,所谓何事?” 黄麒刚坐下来,就见宋镖头端坐下首,随意的行了个抱拳礼。 他正待答话,便有人抢先插嘴了。 “宋镖头好大的威风,少镖头还未开口,你便说话,是何道理。” 黄麟看了那人一眼,有些陌生,随即一起,便知是雷镖头。 镖局的五大镖头里,胡镖头当初已死,剩下的几人,除了这雷镖头,他都有见过。 兄长说这雷镖头是是他的人,这话他信,当初如不是黄麒做主,分了半支老参,雷镖头估计活不到现在。 宋镖头嘴角微张,正要反驳,被黄麒打断了。 “好了,都安静。” 见宋镖头没再开口,他接着道: “此次请大家前来,一是泸州那趟镖的事,另外也请大家一起议议,镖局日后该如何成长。” 说完,又看向宋镖头:“宋镖头,先说说泸州的事吧。” “少镖头,老宋我早上就跟你说过了,那泸州途径两省五府,入川后尽是荒山蜀道,我这把老骨头实在经不住折腾,还请少镖头体谅,另作安排吧。” 他愁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 黄麟心中明白,这宋镖头看起来五十多,实际上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且孔有武力,走趟蜀道对他来说,压根就不是事。 黄麒没深究,又转头问向刘镖头。 “刘镖头,你呢?” “回禀少镖头,刘某只是担心家中婆娘,要婆娘没生病,别说是去泸州,您让我跑肃州都行。” 肃州,明朝疆域最西端。 刘镖头起身行礼后才回话。 此人倒是机警,上午的时候以家中婆娘生病为由,怎么都不愿走泸州那趟镖,这会倒是软下来了。 据黄麒了解,他那婆娘是老毛病,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刘家婶婶的事我有所耳闻,这样吧,刘镖头你和雷镖头搭个班安心走镖,回头我请个郎中每日去给婶婶调理身子,再给你家送个丫鬟照看着。如此,你可放心?” 听完黄麒的安排,他没再推托,干脆立落的应承下来。 另一边的宋镖头,见黄麒没再安排他去泸州,而是改派了雷镖头,嘴角微扬。 而一直双眼微合的王镖头,从进来起就是这模样。 “那就劳烦两位镖头了。此外,舍弟出门学艺半年,昨日才返家,甚是想念家中的各位叔伯。” “小麟,来给众位叔伯问安。” 黄麒搞定泸州之事后,将老弟推了出来。 “小麟见过各位叔伯,一别半载,可想死我了。” 众人回应的话各个不同。 “小少爷长高了不少。” “小少爷客气了。” “小少爷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少爷可学到华山派的绝世武功?” 等等等等 黄麟见场面有点乱,只得借年龄优势卖了个萌。 “各位叔伯,你们一下问这么多,我一张嘴也回不过来啊,要不安静些,待小子慢慢说?” 只有近处的几位镖头听清了黄麟的话,后面压根就听不到他的声音。 王镖头终于舍得睁眼了,转头喝道: “安静!” “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见场面控制住后,他才对着黄麟点点头。 “多谢王叔。” “小子三月中旬前往华山,先是成了华山外门弟子,经过......” 随着黄麟的娓娓道来,厅堂内的众人又议论起来。 “小少爷厉害,12天就有了气感,可以修炼内功了。” “打遍同年无敌手,小少爷天赋真没得说。” “什么?小少爷只用了半年,就可以打败练了7年的人?” “啊?小少爷的师父,竟然是华山的大长老,这下咱们镖局可威风了。” ... “......我师父和师娘担心我独自一人回来不安全,还特意派了师兄护送,所以各位叔伯不用担心小子在华山吃苦。” 凡尔赛了一把,黄麟看见下面那些惊呼的人,感觉挺爽的。 不由想着哪天一定要试一把良辰傲天的感觉,被雷劈也认了。 此时,王镖头也装不了沉稳了。 他知道黄麟是去华山学艺了,之前猜测他最多也就是在里面认识了一些人而已,就算所学有成,也得等几年才对。 哪里知道这华山还分什么外门内门的,而且黄麟还成了大长老的徒弟。 之前宋刘两位镖头抗令之事,他也清楚,之所以没出声,是想让黄麒多受点磨练,真要无法收场的时候,他自会出手帮黄麒控制下来,毕竟太年轻了。 今天这场面,他这会看明白了,这哥俩是来立威的! 黄英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么可能坑害恩人之子,对黄麒那是当亲侄子在对待,偶尔摆下长辈的谱,也只是性格使然。 如今黄麟抱上了大腿,这腿又粗又硬的,搞不好会让这两兄弟产生误会。 于是起身说道: “倒要恭喜小少爷拜得名师了,小少爷真是好样的!” “王叔过奖了,还得感谢您当初出手稳住镖局,小子感激不尽。”(第一章) “黄总镖头对王某有救命之恩,王某做这点事,是应该的,应该的。” 王镖头连忙谦让。 黄麟对王镖头其实挺信任的,当初刚过来没几天,父兄就遭难,他两眼一抹黑的,什么都不懂,全靠福伯和王镖头才能稳住家里的局面。 兄长言王镖头以老卖老,可如今看来,王镖头倒不像是抗令之人,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另外几人他也大致摸清,宋镖头那是膨胀了,目无余子;刘镖头在小心试探着,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至于雷镖头,看起来直愣愣的,应该是个憨直之人。 见目的达到,黄麟便退了回去。 见此,黄麒站了起来。 “如今舍弟拜得名师,以后长风镖局也有了靠山,走镖时要是碰上了硬点子,大家可以报上舍弟的名号身份。” 见黄麒如此说,一众镖头镖师都喜行于色,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危更有保障了。 “但是!以往怎么打点的,往后还是照常打点,也别拿着舍弟的名头胡做非为,一当发现,不止黄某不饶你,华山那边也会追究!都记好了!” 黄麒怕有人乱来,先给大家提了个醒。 “不会不会,谁那么不怕死,敢拿华山的名号乱来。”众人纷纷表态。 “镖局刚才又接了趟镖,到西宁卫的,不知哪位镖头愿走一趟?” 见差不多了,黄麒接着说道。 西宁卫,大明疆域边境,九边之一,甘肃镇其下的卫所。 从西安城出发,同样要经两省五府。 和泸州那趟镖相比,倒是没什么山路,但沿途过了凤翔府后,一路风沙迷漫,比去泸州可辛苦多了。 黄麒说完后,直接就看向王宋两位镖头,很明显了,这是要借机立威。 宋镖头老神在在,还没看出苗头,眼神反而时不时瞟向王镖头。 王镖头很明白黄麒的意思,可他之前的做法已经让黄麒误会,又不好解释,只得站了出来。 “少镖头,王某跑一趟吧,多年没回去过了,今次走一趟,顺倒也看看,当初的老兄弟在不在。” 黄麒没接话,只是一直看着宋镖头。 见宋镖头毫无反应,不由得眼神微冷: “王镖头一番心意,黄某心领,只是您如今年事颇高,这次还是留在西安,帮小子镇守镖局吧。” 王镖头听后微微一叹,斜眼瞅了瞅宋镖头,眼神中满是怜悯。 得,这鸡亮出来了。 果然,便听黄麒说道: “宋镖头,此番还是得靠您才行。” 宋镖头听到黄麒拒绝王镖头时,脸色就变了。 他再蠢这会也看出来了,这杀鸡的刀子是向他而来。 此时见黄麒点名,吱吱唔唔几下后,只得接受。 如此,黄麒终于将镖局全完掌控在手,只是能持续多长时间,就得看他的手腕了。 后面安排胡魁之事,众人无有不允。 ...... 待众人散去,黄麟招来了上午他安排的那个下人。(第十八章) “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 没废话,黄麟直接问道。 “回小少爷,人刚到不久,已在您的小院候着了,是马房那边的,会点木工活。” “行,明天去福伯那边领赏。” 打发走下人,黄麟朝自个小院走去... 第二二章 回华山 确定下人将事办妥后,黄麟回到小院。 上午的时候,他在福伯的院里呆了会,想起有个好玩意福伯应该会喜欢,便安排下人问问镖局里有没人会木工。 “小少爷,可是有什么物件要俺做的?” 黄麟刚进小院,便看到一个年轻人站那,背还有些微驼,在院里有些忐忑不安,见他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听说你会点木工手艺?怎么在马房那边做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年头,户籍都是按职业划分的,如民户、军户、匠户等等。 这玩意还是固定的,比如某人是匠户,那他子子孙孙都是匠户。 绝大多数会木工手艺的,都是匠户,很少外传,这是一个家庭的底蕴。 “俺叫许三,手艺是家传的,前些年家乡糟旱,逃难来的西安,老爷可怜俺,便让俺瞒了身份进了镖局。可除了做木工,别的俺啥都不会,就在马房那边刷马喂食。” 看样子还是个逃户,倒也无所谓,有点实力的人,家里多少都有这情况。 “嗯,好好做事就行,日后可能还有些东西要你来弄,今天先帮我做把能躺下来的椅子。” 黄麟想到的就是躺椅,见到福伯小院的葡萄架时,就觉得那张太师椅和场景太不搭了,换成躺椅才行。 到这边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玩意,大概是还没发明出来,便想弄出来给福伯舒坦舒坦。 反正这玩意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你先等会,我把图纸画出来。” 不到一会,一张歪歪扭扭的图纸出炉。 许三皱着脸看着那图纸,勉强可以辨别出是个啥玩意。 “这东西,就是把太师椅拉长放平,然后人可以躺上去,底部弄点弧度,可以前后摇摆。” 黄麟脸色稍红,一本正经的地旁解释。 “小人先试试看。” “你先回去做,好了就送过来我看看,暂时不需要太精美,最终定型了再去弄这方面。” 打发走许三,黄麟又让人去市面上扫货,购买各类书籍,打算在家里的这几天时间里将其全部映照进推演盘。 自己回到院里的小书房内,将胡老夫子送的四书翻看。 不求其解,先存进去再说。 待到傍晚。 许三将修改了四次的躺椅扛过来。 黄麟试过后,指着其中一把,让他再稍做修改。 这次最是终版了,需要做的精美一些。 甲方爸爸成就达成。 第二天一大早。 他早早来到福伯的小院,许三和昨天那个下人抬着躺椅跟在身后。 “福伯,给您整了点好玩意,为这玩意,许三可是弄了好久,您可以多赏得银钱。” 让两人将躺椅搬到葡萄架下。 福伯躺上去试了试,很是满意,又觉得黄麟有些不物正业,便劝说道: “这种事,派个人来就行,小少爷何必亲自送过来。” “知道了,我在家呆不了多久,这不是多看看您嘛。” 陪福伯聊了几句,便带着两人离开。 路上,黄麟吩咐许三两人将其他的躺椅给大哥和几位镖头送过去。 也算是给个甜枣。 在镖局又呆了三天,最终没也翻完买回来的书。 期间二叔赶了过来。 叔侄三人一番感叹,黄麟又把华山的事拉出来说了一遍,这回家几天,华山故事都快把嘴说麻了。 ...... 午后.西安东郊长亭. 两顶软轿搁在路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也不知你何时再回来,平时无事,多写些信,在山上不比家里,多听你师父你的话,别调皮.....” 黄雄摸着黄麟的脑袋,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 福伯在一旁面带笑意。 “知道了,二叔请放心,孩儿懂的!” 家人的关心对黄麟来说,是难得的体会,默默享受着。 “方大侠,小侄改名之事,他自己拿主意就行,这一路上麻烦您了!” 黄雄又向方不文抱拳道。 “黄先生不必担心,黄麟也是方某师弟,自会小心照顾。” 方不文摆摆手。 “时间不早了,就不耽搁你们赶路了,一路保重。” 黄雄又拍了拍黄麟的后背。 “二叔、福伯,我们走了。” “告辞!” 两人辞行后,翻身上马。 “驾...” 两匹骏马飞奔而去。 黄雄和福伯在长亭外注视良久,至到两马消失在远处,才默默的回到软轿上。 ...... 骏马飞腾,两旁的树木飞速朝身后掠过。 烈风扑面,不仅吹散了黄麟离别的愁绪,更吹乱了他的头发。 “师兄,内门的心法武功,和外门有什么不一样吗?” 黄麟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大声和朝师兄吼道。 想着就要回山学完整的心法和武功了,脑中不由幻想着白衣仗剑、十步杀一人等场面。 “回去就知道了。” 方不文稳稳的坐在马上,身体随着骏马的奔跑起伏,一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拎着酒葫。 也没见他大声吼叫,声音却稳稳的在黄麟耳边响起。 黄麟也就喊了一句,便没吭声了。 实在是吼的太累,而且他骑术较差,在马上不敢有稍大点的动作。 傍晚,还是那座破庙。 在灰烬上重新铺上干柴。 看着火焰变幻,黄麟觉得空气中又隐隐散发出那晚叫花鸡的气味。 瞟了师兄一眼,自觉的拿出熟食。 方不文没说话,大概也是想起了当天的糗事。 沉默的破庙里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叫花鸡的阴影笼罩四周。 草草吃完,黄麟搬运完一个周天后,便进入识海,一头扎进推演盘。 推演盘里变化巨大,不再是起初那灰蒙蒙的空荡景面。 而是一个庭院模样。 这是黄麟这些天摸索出的新能力。 当时将市面的书籍映照了不少后,他突然想到,即然“分类”这个功能是他一个念头所至,那变幻场景呢? 想到就做。 果然可以改变,推演盘里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是变成了他想像的模样。 玩了大半天,最终还是无奈的将里面变幻成书房样式。 看书还是得有点仪式感。 书房外是一块练功场,那些演武的人影,也被他从推演盘外调了进来,竖立在场边。 只要他一个念头,想切磋的人影便会出现在他面前。 黄麟也想过变幻成沙滩美女什么的。 可惜,这里面连条狗都变不出来,更别说是美女了。 沙滩可以有,但海水是静止的,椰子树也一动不动,全是样子货。 这破外挂有点废,连活物都整不出来。 最终便弄了个书房和演武场。 回到书房,翻看起《大学》。 武功秘笈什么的,回山跟师父先学几年再说,现在看那玩意还早。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 这是原文,下面还有一行字。 “《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高尚的德行,在于关爱人民,在于...” 胡夫子给的书,是特意挑选有小字注解的。 可惜,他没想到黄麟有挂,而且还有翻译这功能。 ...... 金乌渐坠,天空的白云似被点燃,如火焰般的嫣红,华山各峰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辉晕。 雁尾谷的小院在夕阳下格外恬逸。 趴在院内的小黑,打破了这份清静。 “汪汪汪...汪汪...” 小黑抬头看向谷口,犬吠几声后,“嗖”得一下冲了出去。 躲在角落的一个幼童,正偷偷舔着手中的糖块,被小黑的叫声吓得一个激灵,糖块掉落地上。 幼童先是惊慌的从墙角探出小脑袋望向屋门,没发现有人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还拍了拍小胸脯。 然后才低头看着地上的糖块,皱着脸,小嘴也瘪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又犹豫了下,最终飞快将地上的糖块捡了起来。 吹吹舔舔的,将糖整干净后,才转头鼓嘴的“怒”视谷口。 小黑正在那吠得欢。 ...... “小黑的叫声,这是闻到咱们的味儿了?” 黄麟的声音有些发干。 他此时头发凌乱,全身从上到下都灰扑扑的,短剑似拐杖般撑在地上,走路还有点外八。 “要不怎么叫狗鼻子呢。” 方不文就好多了,除了身上一尘灰。 靠近谷口,小黑跑了过来。 “去去去,现在没力气陪你玩。” 见小黑要扑过来,黄麟赶紧拿剑带鞘将它拔开。 赶了一天路本就很累了,又爬了这么高的山,现在已是半残状态,哪还有劲搭理小黑。 来到院前,见一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训斥着一幼童。 那幼童低头戳着手指,听到声音转头见人过来。 眨巴眨巴眼,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边哭还边张开手,朝黄麟跑来,嘴上还在哭诉: “爹~~~娘亲抢孩儿的糖!!” 黄麟顿时就被整麻了! 是昨晚在推演盘呆太久幻视了? 还是穿越的时候有什么漏掉的? 上辈子也没结过婚啊!! 也没啥前任抱孩子过来认爹啊!! 又低头看了看手掌。 还是张小手,没毛病! 可又看到那小孩越跑越近。 他一脸懵逼的正准备张手去抱,冷不防被身后的的方不文一巴掌拍到一边。 “承儿不哭,爹爹呆会再给你拿啊,哭花了就变丑了。” 黄麟站在一旁看着师兄抱起那孩子哄着。 还好还好,是师兄的。 抬头望了望在师兄怀里越哭越惨的小朋友,又见师兄的武器行李都丢在了地上,默默上前捡起。 “是黄师弟吧?我是你裴师姐,行礼给我吧。” 那妇人走到近处,对黄麟说道。 裴师姐一身利落打扮,英姿飒爽。 “裴师姐好,师弟正是黄麟,一路累的够呛,谢谢师姐了。” 黄麟也不客套,将刚捡起的武器行礼,连带自己的包袱一鼓脑的全塞给了这位刚见面的裴师姐。 一下轻松好多。 “果然和师娘说的一样,是个小滑头。” 他也不答话,就摸着后脑呵呵的傻笑,一脸的灰尘配上洁白的牙齿,把裴师姐也逗笑了。 “行了,你赶紧去洗洗,给师父师娘问安吧。” “好的师姐,我先去见师父。” “去吧,师父在厅堂,师娘在厨房。” 黄麟走向小院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 “你就宠吧,承儿越来越调皮了,今天还扯了师父好几根胡子,现在连小黑都看到他就跑!” “没事,小孩子嘛,不都这样,大了就好了。” “还哭?再哭我回去就把你的木马木剑都给烧了!” “不要!” 哭声戛然而止。 果然,熊孩子的哭啊什么的,都是半真半假的。 黄麟摇摇头,进了屋内。 “师父,弟子回来了!” 第二三章 内门弟子 落雁峰.雁尾谷小院 陈清平坐在厅堂上首,拿了本书在翻看着,好似专注无比。 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门口,显然心思不在书上。 听到脚步声走近,他还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 “师父,弟子回来了。” 黄麟进屋的时候,正看到老头子翻页。 只是,好像是往回翻? “嗯,回来就好,才去了九天,怎么不在家多呆呆?” 陈清平头也没抬,看着手上的书开口说着。 “这不是想师父了嘛,而且弟子脑中一直有好多声音在催弟子赶快回山。” 黄麟卖了个萌,又接着问道: “师父,外面那是师兄的妻儿?” “对,你师兄一家住在下面一点。行了,你也别杵这,一身灰脏得紧,赶紧去洗洗了吃饭。” 老头子这才抬眼,见黄麟一身脏乱、疲惫不堪的样子,一脸不耐的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弟子去去就来。” 待黄麟出门后,陈清平将手上的书往案上一丢,神色也柔和下来。 ...... 金乌终于落下,最后一抹余辉也消散在尽头,夜色趁机散布开来。 雁尾谷的小院里,灯火早已亮起。 饭桌上摆放了八九个菜,都是栾清柔带着裴秋晨做的。 陈清平和栾清柔坐在上首。 左手边是方不文和黄麟。 右手边则是裴秋晨和小方承。 武林中人,没那么多规举。 一边吃着喝酒,一边聊些琐事。 小方承眨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直好奇得看着黄麟,偶尔被裴秋晨敲打后,才扒两口饭。 “麟儿,此次回去,改名之事如何?” 陈清平吃了两口菜,端起酒盅小酌了一口后,看向的黄麟问道。 “师父,徒儿和家人商量过了,名字不用改,不麟就不麟吧,没什么关系。” 黄麟连忙咽下口中饭菜。 对面的小方承看的咯咯直笑,然后又被裴秋晨揍了。 确定了名字的事后,陈清平便安排起黄麟的修习事宜。 “那明天不文带你录档之后,便到雁尾瀑随为师习武吧。” “是,师父。” 终于要正儿八经的修炼武功了! 黄麟扒饭都格外带劲。 “听不文说,你这次回去,见血了?” 黄麟正伸筷夹向一根鸡翅,闻言顿了顿,三四次才将那鸡翅夹起。 将鸡翅放回碗中,才望向上首的老头子回道: “给您丢脸了,徒儿会尽早适应的。” “有什么丢脸的,你师兄当年第一次见血的时候,傻了整整三天。” 栾清柔稍头稍皱,眼带责怪的瞪了瞪左手边的老头子。 陈清平似有所觉。 方不文正喝着小酒呢,见话头扯到他身上,嘴角微张,无辜了看了眼旁边的师父,又转向师娘那边,正要开口否认,被师娘瞪了回来。 三天就三天吧,您说的都对。 “眼瞅着这天冷了,赶明儿给你量量尺寸,备些过冬的衣衫。” 师娘转移话题的心思黄麟明白,感激的看了一眼。 “谢师娘。” 这些天他一直在回避那天的血腥场面,现在被师父勾起,味口一下没了。 看着碗里的鸡翅,不知怎得,那些残肢断臂就一直在眼前晃荡。 栾清柔又瞪了一眼老头子,伸着手给黄麟夹了一筷子青菜。 “师弟,听说这次外门大比,你出尽了风头,以后我家承儿要是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 裴秋晨见气氛有些冷,便说起了前天些的大比之事。 短短十多天,抱剑礼在内门已经传开,连带着他这个始做俑者,在内门弟子中都有了点名声。 “师姐过奖了,外门都是小孩子玩闹,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黄麟嘴上谦虚,但眼中的神彩怎么都没憋住。 陈清平正要开口训斥,被身边的栾清柔抢了话头: “麟儿的那几场比试,确实不错。不过你也别自满,往后跟你师父习武,要学的东西不少,完整的内功心法、华山剑法,内力运用等等等等,一切都要好生努力,可不要丢了你师父的脸面。” “是,师娘,徒儿一定好好学习,给师父师娘争脸。” 陈清平被抢了话,默默的喝了口酒后,问向方不文: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内门大比了,今年你又要在台下看着?” “有什么好参加的,我一个七八九流的低手,上去干嘛。” 方不文端着酒盅,摇头晃脑的说道。 黄麟听到后有些不可置信。 随手一挥能将两个篮球大小的泥团扫飞十多米。 隔着老远能发现藏着的人。 在六七十码的敞篷车上说话,听着跟在室内一样。 这叫七八九流低手? 笑傲的武力值有这么高吗? 这不会是魔改版的笑傲吧? 黄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可惜,都一年多了,他还没见过真正的打斗拼杀,对自家师兄的武力值认识,也完全没一个衡量标准。 脑中一直想着这事,连师父和师兄后面说了些什么都没注意。 不知不觉吃完了碗中的青菜,又起底下的鸡翅,还夹了几块肉回来。 栾清柔和裴秋晨发现的时候,他将面前的那一大碗牛肉都快吃完了。 两人有些不可思议。 明明刚才被陈清平的话头弄的饭都不敢吃了,这会又一块接一块的吃起荤来。 天才这么不讲道的吗? 连身理反应都能无视掉? 两人都不禁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血是何反应。 黄麟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 次日,师兄带着他来到剑宗议事殿旁的一间小厅。 在一个叫单清源长老手中办了入档,又领了弟子身份牌,正式成为华山派内门弟子。 打量着手中的普普通通的木牌,正面刻着“华山.黄”,背面是“剑宗”二字和一组数字编号。 可惜,编号不是9527。 这玩意看着简单,但确实方便。 哪天他挂在外面了,别人拿着这木牌来到华山,门内可以通过上面的简单信息,对照留档查出木牌主人的身份,以确定他是失踪被困,还是身亡。 回到雁尾谷。 正要去瀑布那边,被师娘拉住。 张手、转身.... 被摆弄着量完尺寸才将他放走。 ...... “我华山派,创建于南宋时期,至今两百余年,到老夫这一辈已是十二代。祖师广宁真人乃全真七子之一,因教内附元者甚众,祖师于此创下了我华山一派。” 陈清平盘坐在潭边的石头上,山风吹起衣摆,发梢也随之飘起,一派仙风道骨。 “我派武功繁多,你有何想学?” 陈清平简单的介绍完华山派,便问向黄麟。 “......” 什么武功都没介绍,这要怎么挑? 黄麟摸摸脑袋,想了想说道: “师傅,我派可有什么好点的轻功可学?” 等以后再学点暗器,只要你追不上我,我就能风筝死你。 “......” 陈清平牙疼。 华山派剑法刀法拳法都有,甚至连棍法都有两套,就是轻功有点一言难尽。 就不该问这问题! “作为剑宗弟子,你便学剑法吧!” 强行转移话题,陈清平似毫无所觉。 黄麟无语的望着老头子。 说了半天,就是学华山剑法和心法呗。 你这样在某点小说里会被喷水字数的! 果然,老头子接下来真的就给他一句句的讲起了《华山心法》。 《华山心法》作为华山派的奠基内功,脱胎于《全真心法》。 下限低,上限高,中正平和,胜在安全。 别的功法,要是搬运时不小心走岔经脉,轻则吐血,重则瘫痪、功力全失。 而《华山心法》,只要你不是故意将内息往岔道上引,最多也就经脉絮乱吐吐血,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缺点也明显,内力积累缓慢异常。 拿《混元功》来说,一个周天能顶《华山心法》三个周天! 所以大多内门弟子到了一定程度后,都会转修《混元功》或《抱元劲》。 对比外门所学的残篇,完整版的《华山心法》内力累积速度增涨近十倍,提炼出的内力更加凝练。 难怪当初向唐不凯和艾不丙两位师兄请教时,差那么多。 敢情不止是修炼时间的问题。 在陈清平的护持下,黄麟用新的心法搬运了一个周天。 果然,一个周天增涨的内力比之前多多了,而且搬运时内息也温顺了许多。 《华山剑法》同样脱胎于《全真剑法》。 黄麟在外门所学的,只是十三个基础架式。 一招就是一招,毫无变化,相互之间也无法衔接。 用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表演性质的花架子。 而内门的《华山剑法》,完美的补全了这些缺点。 像起手的“苍松迎客”,就有九种变化,根据实际情况来衔接其他招式。 而这些,才是精华部份,是一个门派的传承之秘。 他这才有点明白,为何当初看笑傲时,思过崖石洞那一场,令狐冲和风清扬两人的反应为何相差那么大。 所谓人死招活,大概说的就是这剑招的变化了吧。 你能破我一招“无边落木”,但这招后续有六七个变化,变化之中又有变化,可谓无穷无尽,如何能破? 囫囵吞枣的学完了整部《华山剑法》后。 找了个机会将心法和剑法默写出来,映照进了推演盘,再借着试做叫花鸡的机会,将其一页页的丢进火堆。 像是回到了刚进外门时一样,上午练剑,下午修炼心法。 只不过那时候上的是大课,这会是私教。 偶尔疑惑,也能随时请教师父。 陈清平每次都会细心解释,让他有所领悟。 别人家的师父如何他不知,但老头子对他那是真没得说。 直到某天中午,他在瀑布边盘坐闭目进入推演盘时,被小方承打扰惊醒。 心感庆幸之余,便随即决定换地盘! 雁尾谷不仅有熊孩子出没,还有条偶尔撒泼的蠢狗。 于是,在靠近峰顶的地方,找了处隐秘所在。 冷是冷了点,胜在安全! 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黄麟进步飞快。 靠自身的努力,和金手指一点点的帮助。 丹田的内力已日渐厚实。 在推演盘里被唐不凯和艾不丙两位师兄的蹂躏下,剑法也愈发熟练。 老头子在某天探查过他的内功剑法后,坛里的酒就飞速下降。 ....... 时近年关,华山内门大比也即将召开... 第二四章 苗头隐现 华山.朝阳峰 今天清晨的朝阳峰没有了往日的清净。 放眼望去,全都是身着浅墨色或月白色服饰的华山弟子。 三三两两的四散在朝阳峰顶。 四周插遍了带有“华山”字样的旗帜,在冷冽的寒风中肆意飞扬。 山顶的低温似乎也阻挡不了眼神炽热的华山弟子,山腰上的人群正聚集而来。 ...... 落雁峰.雁尾瀑 “师父你不去吗?” 今天是内门大比的日子,早早在和老头子在这练了趟剑后,心思就飞了。 见老头子一点都没有去朝阳峰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 老头子门下现在就师兄和他两个徒弟。 今年的大比两人都没参加。 方不文是不乐意,他倒是挺想的,但也只是想想。 至今连半年前的唐艾两位师兄都打不过,上去了也只有被虐的份。 不符合他的人设。 “小孩子玩闹,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去见识见识,一会去找你师娘,让她带你过去。” 老头子的剑法看起来很普通,什么剑光四射,剑气纵横的,完全不存在。 在黄麟眼里,就和上辈子公园里的大爷胡乱比划一样,瞧不出个所以然。 “师父,这就是您的‘夺命连环三仙剑’吗?这慢悠悠久的瞎比划,打得着谁啊?”(第十四章) 他低头嘿嘿一笑,挑着眉问向老头子。 上辈子他就知道,“夺命连环三仙剑”是门厉害的剑法,不然岳不群后面也不会抄改出一个“太岳三青峰”来,还因此被封不平嘲笑。 “嘁...你小子才学了几天,勉强才初窥门径,能有什么见识?老老实实先把‘华山剑法’练到炉火纯青再说吧。” 老头子将剑法分了四个层次。 初窥门径、融汇贯通、出神入化、返璞归真。 据他所说,江湖各门各派对招式熟练的划分都各有不同,但殊途同归,相差不大。 “师父,您学剑到初窥门径时,用了多久?” 黄麟故作天真的问向老头子。 要不是有金手指加菜,他最少还得多花一个月时间才成。 陈清平闻言,脸有些发黑。 “你不是要看内门大比吗?还不赶紧滚?” “是是是,那我滚了,不打扰您练剑了。” 黄麟笑嘻嘻的转身就准备去找师娘。 “滚回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不由停住脚步,脑子突然一抽: “呃,师父,徒儿滚的有点远,滚不回来了,有事您吩咐。” 陈清平脚下一个踉跄,他今天才发现,这小徒弟好贱!! 黑着脸无奈的说道:“过去后,多注意一个叫风清扬的小子,多学学人家!” 黄麟撇撇嘴,不就是没收成徒弟嘛。 “知道了师父,弟子滚了啊?” 转身就跑,不然老头子真要发飚了,没两步,果然就听到吼声。 “滚蛋!!!” 待黄麟走后,陈清平也没了练剑的心思。 看着雁尾潭浅起的水花,“呲”的一下笑了起来。 “这混小子。” 摇摇头,笑骂了一句。 在不少人看来,他为人要强,整天板着脸严肃无比。 了解他的人这些年陆陆续续的逝去,如今也只剩老伴和谭师弟了,最多再加个气宗的阮清守。 可没想到,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这小家伙竟然摸透了他的性子。 弄得现在师威越来越浅,倒有点像爷孙俩了。 沉思片刻,又望了望朝阳峰方向,低声说道:“希望你能行吧。” ...... “师娘,怎么大比还有清字辈的师叔?” 跟着栾清柔来到朝阳峰,黄麟发现还有不少身着浅墨服饰的师叔,都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前面和栾清柔走在一起的谭清方闻言笑道: “不麟师侄有所不知,我华山每年大比,只要是35岁以下,都可以参加,不论辈份。” “那如果我们参加的话,不是很不公平?” 黄麟身边的白子墨说道。 他现在叫白不墨。 “哼!打败同龄的算什么本事,我华山每年大比,都有无数年轻弟子往上挑战!” 白不墨被谭师叔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今年就上台去参加大比。 还好,理智在线。 黄麟也有些向往,老头子说今年风清扬会参加,不知道能打多远。 和白不墨跟在师娘和师叔身后,来到朝阳峰顶。 高层所处的看台早已布好。 此时有不少人在坐。 黄麟就看到小胖子站在他师父身后,还对他眨眼打招呼。 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跟着师娘来到看台。 ...... 内门大比的规则格外简单,很多年没变过了。 主要一条,不得攻击要害,不得导人至残, 违者取消当年大比资格,还有可能会被追责。 每人三次挑战机会,挑战失败算一次。 也可直接上擂,等人挑战,被打败不算次数。 连打三场后,可选择下擂休息。 大比排名按胜场多少来算先后名次,不计各人之间的胜负。 除此,还可以指名挑战,但只能挑战比自身年龄大的,而且一但开始,便没有停下休息的可能。 每年都有不同的奖励,或神兵、或功法、或奇珍异果等等。 今年的第一的奖品是柄神兵,名为沉星剑,千年寒铁所铸。 第二名的是件软甲,听说非神兵不可破。 第三名的是《养吾剑法》。 再后面就是各类丹药了。 往年有些时日,第一名也才十瓶培元丹。 听完谭师叔介绍,黄麟只觉自己入门太晚,不然全是他的! 重要人物总是最后出场。 等所有人都坐下来后,掌门宁清羽才带着妻子绾清极过来。 两人身后还跟着宁不牧、岳超群和宁中则。 现在应该叫岳不群了。 几人相互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咳” 声音在耳边响起,峰顶为之一静。 宁清羽简单的说了几句,又将奖品公布,便宣告开始。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黄麟他们这些长老的徒弟都眼红,何况那些普通弟子。 一个个摩拳擦掌,左右扫视。 但一时间竟然无人上台。 “一个个都藏着掖着的,李某就抛砖引玉,哪位师兄弟上来切磋一番?” 终于有上台的了,看穿着,是不字辈的师兄。 台上角落还站着一位清字辈的师叔,看来是防止意外的。 “我来会会你。” “张某请教。” 这位李师兄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声音在人群中四处响起。 黄麟眼尖,看到一位师兄声也不吭,直接就上了擂台,才开口说话。 “即然李师兄有兴致,师弟便上来请教。” 说完,这位师兄又摆了个抱剑礼,开口说道: “剑宗,赵不孟,请指教。” 李姓师兄见状,笑了笑,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气宗,李不元,请指教。” 黄麟虽然知道这抱剑礼在内门有所流传,也没想到第一场的两人就如此纯熟。 这抱剑礼往后估计要传到江湖上去了,得重新想个出场才行。 一面看着两人对比,一面开起脑洞。 台上两人经过几招试探,便打的激烈起来。 在黄麟看来,那位剑宗的赵师兄剑招凌厉,变化繁杂,让李师兄有些难以招架。 气宗虽以内力闻名,可两人都还年轻,内力强弱并不明显。 剑招熟练的赵师兄优势明显。 果然,赵不孟剑法突变,原本繁杂的剑势变得有些飘忽,虚虚实实的让李不元不知所措。 “咦?是清风十三式?” 黄麟身前的栾清柔有些疑惑的开口,说完身体微倾,看了看右方。 那边依次是谭清方、袁清明和周清仲三位剑宗长老。 “周师弟将这这套剑法补全了?” 谭清方问向隔了一个座位的周清仲。 “唉..哪有这么简单,勉强补了几招,还不尽人意,让谭师兄失望了。” 周清仲叹息着摇摇头。 “我华山绝学多有失传,如今也只有周师弟在做补全之事,师弟多有劳累,为兄佩服!” “弟师也是兴趣所至,再说,各司其职罢了,有何劳累的。” 《清风十三式》是华山绝学之一,自二十年前一役之后失传,如今山内仅剩一本残缺剑谱,周清仲一直试图补全这套剑法。 黄麟在一群师长身后默默的听着密闻,心中回忆着《清风十三式》,这剑法名称他有点陌生。 要换个场合,他肯定以为是《五虎刀》这类不入流的武功。 可能是名字太过普通,上辈子忽视了,要换了《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种一听觉得厉害的名字,他肯定记得。 回过神来的时候,台上已过了好几轮。 赵不孟打败气宗的李不元后,又胜了两场,对手全是气宗的。 之后便下擂休息了。 现在在台上的是气宗的常不绍,看起来三十上下,算是不字辈年龄很大的了。 这人内力深厚,剑招势大力沉,刚才普普的一手华山剑法,便将对手的剑招破的干干净净,有点一力降十会的味道。 和当初黄麟打袁晓阳时挺像,只是档次高一些。 黄麟见常不绍打完刚才那场后,便一直没人上台。 这人可能在门内名声很大。 正想着,便听台上传来声音。 “剑宗没人了吗?还有哪位上来请教?” 嚣张,竟然说的是“请教”。 明显没把剑宗的人放在眼里。 听到前面的师长发出不满的闷哼,黄麟没有半点气恼的意思。 气剑之争在他看来,很没道理。 只是现在人微言轻,没谁会听他的。 “有些过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浅黑服饰的年轻弟子。 看来还是位师叔。 黄麟打眼望去,那人长的颇为俊郎,剑眉星目的,身型笔挺,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长剑。 上台后站定后,手持长剑两手一搭,普普通通的见了个礼。 “华山,风清扬!” 第二五章 意外之举 “有些过了!” 下方人群中传来声音。 黄麟看到一身着浅墨服饰的弟子走出来。 还是位清字辈的师叔。 “哼,过不过打过才知道,即然这位师叔出头,便请上台赐教!” 赐教二字说的极重。 那年轻师叔也不答话,缓步上台,每一步都像尺子量过一般。 “咦?” 身前的谭清方似有惊疑。 “这是哪位师弟?光看步伐就不似常人。” 黄麟仔细看了又看,完全摸不着头脑。 “华山,风清扬!” 没有花里胡哨的摆抱剑礼,就是普普通通的持剑抱拳。 “是他!” “原来是他啊。” “我说怎么这么眼生,几年不见,变化有些大。” 前排师长听闻这位师弟自报名号,才把人跟名字对上。 没办法,当初因为风清扬,可是搞得剑宗大长老换人了的,虽然只是导火索,但足已让人印像深刻了! 对黄麟来说,这名字上辈子就如雷贯耳,入了华山后也时有耳闻。 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他倒是没有激动的心情,只想着以后怎么去套套近呼,看能不能把《独狐九剑》搞到手。 “哼!气宗,常不绍,请师叔赐教!” 常不绍当初也听过风清扬的名头。 谁还不是个天才?凭什么比他小几岁的风清扬就成了他师叔! 还是剑宗的! 见完礼,他先摆了招“苍松迎客”。 那么多高层看着,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面且他辈份低,得先上招。 见对面风清扬随手划了一下,便揉身贴上前。 长剑当面直刺,剑身隐约还有左右摆动,显然是想将两侧封堵,让风清扬硬接。 见风清扬抬手准备硬架,常不绍嘴角微扬,眸中露出得色。 不过如此! “口当~~~”(那个口字旁的当呢?) 常不绍顿时神情剧变,借力急退。 见风清扬也没追,就持剑站在那。 “你的内力?!” 他一脸惊骇,不可置信的问道。 众所周知的事情,剑宗弟子多是内力平平之辈。 要知道他已经开始着手打通“手少阳三焦经”了,在气宗弟子里都是佼佼者,拔尖的那一列,就算放江湖上单以内力而论也是二流之辈。(第10条正经,段位划分详见第六章) 可眼前的风清扬,据说才24,一身内力竟然比他这个气宗弟子还深厚些! “师侄可是要认输?” 风清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迅速收起后才一本正经的问道。 可就算如此,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常不绍注意到了。 常不绍顿时怒火中烧。 嘲笑我? 当即便挺身上前,一套陌生的剑法使将出来。 周身顿时剑光环绕,让人难以琢磨,不知剑会从何处刺来。 “十二!” 栾清柔开口。 “嗯,上来就用绝招,看样子是有些急了。” 左边的许清河接了句,这也是位剑宗长老。 栾清柔知道身后的黄麟进门日浅,便继续说道: “这《金龙剑法》当初也是我派的镇派剑法之一,可如今缺了那招‘三六’,威力大打折扣,只能算是一流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黄麟有些无语,这华山派倒底丢了多少武功,笑傲的时候,就只剩那么点了。 擂台上的风清扬见常不绍剑势大盛,也没惊呀,平平淡淡的使出一招“青山隐隐”,便将其防了下来。 而后又是“清风送爽”还了一招。 一时间你来我往。 十招 二十 ... 常不绍见久攻不下,当即绝招频出,才过片刻,额头便隐见汗渍。 《金龙剑法》的内力消耗虽大,但还不致于让一个内力二流中段的高手,在短短四十来招后就疲惫。 主要是他频繁的使用其中绝招‘十二’和‘二四’,才导致丹田空虚。 又二十招后,常不绍已经脸色苍白。 风清风一式“天绅倒悬”将其长剑拨开,然后剑尖在其心口一点即收。 “承让!” 常不绍告负下台。 台上的风扬清赢的轻松。 看台那边的一众高层却有些尴尬。 这边还留在台上的风清扬,剑宗的,年纪轻轻,一身内力比气宗的优秀弟子还深,虽说高不了多少,可手上用的是一套入门的《华山剑法》。 那边已经下擂的常不绍,气宗的,内力没人家深就算了,使出的是却是镇山剑法,还打输了! 这剑宗不像剑宗,气宗不像气宗的。 黄麟站在后面看不到师长的表情,也能想象他们一脸纠结的样子。 自家弟子优秀吧,可赢下来靠得是人家的优势,怎么肥事! 常不绍下擂后,一时间竟无人上台挑战。 过了片刻,才有人上来,气宗的。 黄麟有些回过味来了,这剑气两宗的弟子有些意思啊。 台上是剑宗的人,挑战者就全是气宗的,反之亦然。 就没见剑宗打剑宗、气宗打气宗的。 扫了一圈,他这才发现不止如此。 看台这边,掌门居中。 左侧全是气宗高层。 他在右侧,这边都是剑宗的。 连台下弟子也都泾渭分明。 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现在能处理的事儿。 见台上的风清扬轻松的连胜三场之后,竟然没有下台休息。 低调的嚣张。 看台右侧的气氛有些热闹了,一众长老都对风清扬赞赏有嘉。 气宗那边的弟子脸上多有怒意。 一下子竟站出来三四人,最后还是一个不字辈的师兄腿快,抢先上去。 上得快,下得也不慢。 短短二十来招就落败而去。 一个又一个。 黄麟看着站在擂上的风清扬。 不知怎得就想到了反派大boss。 而一个接一个上台的气宗弟子,像极了救爷爷的葫芦娃。 嘴上情不自禁的哼唱起来: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前面的几位师长听闻身后怪怪的小曲,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这小曲儿不错,回头教教承儿。” 见师娘转头说话,他耳朵有点发热,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完犊子,丢人丢大发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看风清扬装逼吧。 风清扬此时已经连败十多个气宗弟子,不字辈已无人上擂。 剑宗弟子这边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好几个女弟子眼中都带了小星星。 半响,见一直无人上来,风清扬从袖中掏了张纸条出来。 “崔不盛是哪位师侄?” 看了看手中纸条,风清扬抬头说道。 气宗那边走出一人。 被点名了,除非认输,否则不能拒绝上台。 十招不到,此人便落败。 “沈不一” ... “贺不喜” ... 一连七八人全是气宗那边的,,都没撑过十招。 风清扬全都用得《华山剑法》。 “宋不之” 听到这个名字,剑宗那边倏然静了一下,又嘈杂起来。 “风师叔怎么会点咱们自己人?” “这是叫错人了吧?是不是想喊气宗那边的宋不迟?” 剑宗弟子交头接耳纷纷说着,其中一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台上。 “宋不之师侄可在?” 风师叔疯了,连自己人都打! “师侄可在?” 那位目瞪口呆的弟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走了出来。 “上来吧。” 见人从剑宗弟子那边出来,风清扬毫不意外。 要是有人看到他手上的纸条,会发现上面的名字前面都标有剑宗气宗的字样。 “师侄认输。” 宋不之知道风师叔的武功厉害,自己现在突然被点名,有些心神不宁,上去只会自取其辱,便直接认输了。 风清扬没在意,继续点着纸条上的名字。 “夏不辉” 又一个剑宗的名字。 “师叔何意?” 夏不辉皱着眉头走上擂台后问道。 “同门较技,无需多虑。” 风清扬避而不答。 “哼!” 夏不辉见此便也不再多问,礼让过后就径直攻了过来。 可惜实力不如,同样没撑过十招。 脸带怒意的下台回到人群之中。 剑宗那边有些炸锅,议论之声愈发明显。 “姜不薄” ... “池不玮” ... 接下来十多人,全是剑宗这边的。 “这风清扬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搞错了,现在近十人都是我剑宗弟子,他倒底有何居心!” 师长们现在也都看出来了,风清扬这是连自己人都打。 黄麟偷偷瞄了下谭师叔的侧脸,果然脸带怒色。 倒是气宗长老所处的方向隐隐传来笑声。 就属小胖子他师父的声音最大。 接下来风清扬又陆续点了二十多人,气宗剑宗都有。 算算这都打了有五六十场了。 他连汗都没出,衣衫也还整整齐齐,像刚上台一样。 看了眼手中纸条,随手一捏,抬头问道: “可还有师侄上来切磋一番?” 见台下一众不字辈的弟子无人回话,便往怀中掏了掏,又拿出一张纸条来。 “......” 黄麟这才想起,刚才点的这些人全是不字辈的。 果然。 “林清义” 从气宗走出来的。 “气宗,林清义,见过师弟。” “华山,风清扬,请师兄指点。” 突然发现,风清扬一直没报自己剑宗的身份。 “这是弃师叔的意思?” 谭清方回过味来了,风清扬这是要以一人之力打服气剑两宗的弟子,让两宗弟子的矛头指向他一人。 风清扬自从拜师后,便一直跟着弃云一习武,从不露面,听说还出山游历了几年。 显然是不清楚宗内气剑两宗的详情。 台上的林清义也没坚持多久,三四十招落败。 又将一位剑宗的师兄击败之后,这已是第二十三个清字辈的了。 风清扬的气息也有些变重。 清字辈的师兄对他消耗颇大。 指名挑战一旦开始,便不能休息,何况他还带有师父交待的任务。 舒了口气,又照着纸条点起名字。 台下气宗那边弟子即是忧又是喜。 风清扬是清字辈最小的,当年拜师时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多少都有听自家师长说过。 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是剑宗那边的。 可这家伙好像一直没自称剑宗弟子,不仅打他们,连剑宗的也没放过。 这怕是个假的剑宗弟子吧! 剑宗那边的人更不用说,风清扬虽然连败好几十人,可他们没有丝毫惊喜。 都在抱怨仇视。 叛徒!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清扬点到的人年龄越来越大,他击败一个对手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头发稍有凌乱,衣衫也有几处破损,再也没法保持潇洒的造型了。 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台上的一众华山高层,都一脸复杂的看看他。 又二十人,风清扬勉强将对手击败后,拿出已经湿透了的纸条。 勉强找了一个还能看清的名字。 “燕清昭” 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汗水渗出了衣衫。 发头散乱,脚步蹒跚。 身周热气腾滕。 只是拿剑的手还是稳而有力。 气宗的一位师兄缓步上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说道: “师弟已连胜176场,稳获冠首,不必再打了的。” 风清扬勉强笑了笑,没回话。 短短十来招,风清扬虽然剑势未乱,但出手已是无力。 要不是燕清昭一直收着,他怕是三两招他就落败了。 最后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径直撞向燕清昭刺过来的剑尖。 燕清昭当即撤剑退后,开口说道: “师弟,虽败犹荣!” 下面哗然一片。 今年的内门大比,众人怕是谁都不记得,只会记住风清扬这个名字。 哪怕是最后赢了他的燕清昭。 仔细观察,会发现剑宗弟子那边,除了少数女弟子眼含泪光之外。 大多人都沉默着,隐含怒色。 “活该,要不是他点了我们剑宗那么多人,怎么会如此!” 有弟子如此说着。 风清扬在众人的注视下摇摇晃晃的走下擂台,随便找了个地方盘坐休息。 太累了! “师父,徒儿尽力了...” 第二六章 五年 后面的大比,黄麟看得索然无味。 身前的师长们也各自讲着小话,多是在讨论风清扬。 借着观看内门大比的机会,黄麟也确定了当初师兄说他是七八九流的低手的话,应是玩笑之言。 他这才想起没看到师兄的人影。 怕是又躲在哪钓鱼吧。 大比接近尾声。 台上的人打的激烈,台下却反响平平。 “风师弟倒是有心了。” 看台中央的绾清极望着打坐休息的风清扬说道。 “恐怕是小师叔的主意,风师弟有四五年没回山了,这一回来就大出风头。” 旁边的宁清羽接过话头,他对这位小师弟满意无比。 是剑宗的如何,不也是华山弟子么。 气剑二宗如何由来,他清楚无比,他能接任掌门也和这有些关系。 一众高层心中都有数,但没想到下面的年轻弟子却因此相争。 他往日也常为此苦脑,却始终无法改变什么。 现在出了个风清扬,看起来没有受到气剑相争的影响。 刚才虽然力竭而败,目的未到,但也差不了太多。 “父亲,风师叔的内力怎么会如此之强?” 身后传来宁不牧的声音。 宁清羽稍作思考,回道: “可能是有什么奇遇吧。” 此时,有弟子过来,手上还拿着几张纸。 “启禀掌门,已统计完毕。” 弟子双手将纸张交给宁清羽。 “辛苦了。” 宁清羽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本次大比的胜场统计。 和他心中算的差不多。 见擂台上已无人上台,便起身轻咳。 峰顶众人听到咳声,都静了下来。 宁清羽飞身掠上擂台,扫视了一圈一众弟子。 “尔等都很不错,没有让本座失望,往后还要继续努力,希望......” 一番鸡血打的一众弟子心情激动无比。 黄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上辈子从进学校起就烦领导讲话。 好在宁清羽也没多说。 “本次大比魁首,风清扬。” 看向台下稍微恢复了些的风清扬,点点头:“上来吧。” “此乃‘沉星剑’,你应该熟悉,好好修炼,往后华山就靠你了!” 宁清羽将沉星剑递出。 风清扬双手接过后,点了点头算是应对。 这剑他的确熟悉,师父弃云一的佩剑,没想到竟然拿过来成了头名的奖品。 师父对他可是够信任的,也不怕他发挥失误拿不回佩剑。 宁清羽将奖品发完后,便宣告大比结束。 随着一众弟子下山,风清扬的名字在流传开来。 说是一朝成名天下知有点过,但声满华山却是名副其实。 就算是剑宗弟子,虽多有怒意,但也承认他的实力。 反而是气宗那边的人不怎么恼他。 ...... 黄麟回到雁尾谷的时候,看到小方承追着小黑满处跑。 “汪汪...汪” 见到黄麟,小黑一下就雄起了,反身朝着小方承狂吠,还作势要扑过去。 小方承一点怕的意思都没,上前就搂着小黑的脖子,小手在狗头上一顿乱摸。 狗仗人势失败。 犬吠声来的突然,停的也突然。 被搂着脖子的小黑绝望的看向黄麟。 眼神中满是求助:铲屎的快来救驾。 黄麟斜了它一眼:你也不是好东西。 “承承今天有没有挨揍?” 来自上辈子的习惯,喊小孩子都是叠声。 “我娘说晚上要揍,师叔你帮我。” 小方承这才看到黄麟,一面跟小黑较劲,一面嚷嚷着。 黄麟不知道他是要帮忙按狗,还是报仇,或是帮忙挨揍。 按狗就算了,小黑都这么可怜了。 这仇是更不可能报的,便说道: “行啊,晚上帮你挨揍。” 见黄麟要走,小方承连忙问:“师叔我什么时候才能学武啊?” “等你识字再说。” 头也没回,摆摆手朝雁尾瀑方向走去。 看了一天的大比,收获满满,有些想法迫不急待的想验证一番。 剑要稳,像风清扬最后下擂时,人都快倒下了,剑都使的稳稳的。 剑要准,还是风清扬,击败常不绍的最后那一下,剑尖往心口一点即收。 要是稍深一些,怕是会搞出人命。 黄麟想到了上辈子一些小说中提到的,国术里练大枪的方法。 想到就做。 掉头回到屋里找了根细绳,又在路上捡了块石头。 来到雁尾潭边,用绳子将石头绑住,又挂在剑尖。 单手持剑平举,才过片刻,手便抖了起来。 运转内力后,坚持的稍微长了些,但也就盏茶时间。 毕竟内力尚浅,不过此举倒是可以让内力消耗完。 上辈子看的小说中也有一些脑洞,说是内力消耗完了再恢复,日子久了,会加快回气速度。 就一起试试吧,反正也没事。 丹田内力消耗一空后,便单凭身体将剑举着,直到手酸无力。 休息片刻之的后,又起身找到一棵大树,在上面刻划标记。 后退两步。 拔剑,刺。 收剑,归鞘。 拔剑,削。 收剑,归鞘。 拔剑,刺。 “......” 插深了,有点拔不出来。 任重道远啊。 ... 没错,拔剑术。 同样来自上辈子的记忆,傅红雪的拔刀术。 具体如何他已记不太清,好像是只要每天拔刀一万两千次,坚持个二三十年,就可以练成了。 黄麟倒不想那么极端,先定个小目标,每天两千次试试看,顺便还能练练准头。 于是有了上面那一幕。 ...... 从这天开始,他的日常修炼便多了两条。 每天一早来到雁尾潭后,先是练习剑法,然后便吊着石头举剑。 待到内力消耗一空,身体也力竭之后,便开始拔剑。 同时等内力自然恢复好,又停下来举剑。 如此反复,直到下午。 下午会上到峰顶附近,他的秘密据点里修练内功。 晚上,便一头扎进推演盘,和里面的人影切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逐渐的,雁尾潭边多了个幼小的身影,是小方承。 有个异常漂亮的小女孩也经常过来在此练剑,是王雪蓉。 偶尔还有个飒爽的小姑娘会带一个小胖子过来,是宁中则和钱多多。 雁尾谷也慢慢有了些改变。 小院彻底被改造,墙壁看起来厚了许多,院里还有几把躺椅,房间里的床也换成了土炕模样。 山上寒冷,自打黄麟头一年被冻怕了后,便决定开春了就将这玩意弄出来。 小院旁边多了几栋房子,是黄麟的住所和小伙伴们的客房。 潭边也多了个凉亭和石桌石凳。 旁边的树上挂了几个秋千,原本只有一个,是给小方承玩的,宁中则他们见到后不够用,便又多了几个。 还有些绳子从树枝上悬吊下来,上面还系着什么物件。 这是练剑用的,拔剑术练得时间长了,雁尾潭附近的树都遭了殃,树身坑坑洼洼的。 被师父骂了一顿后,这些绳子便冒了出来,秋千便是那时候的产物。 峰顶附近的据点也多了间石室,简简单单的只有一个蒲团,角落里放了一缸清水。 不仅仅是建筑的变化。 黄麟练习的剑法也在慢慢变着。 从最开始的《华山剑法》,到《希夷剑法》,再到《养吾剑法》。 系绳举剑和拔剑术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变长,也不再单单只练右手剑。 内力也日见深厚。 在山上熟悉之后,黄麟便以《长春功》为资粮,将《华山心法》推演了一番。 新出炉的《华山心法》不仅保留了中正平和的特性,还改善了之前内力累积过慢的问题,是之前的三倍有余,和《混元功》差不多了。(第二三章) 而且周天搬运的速度也稍稍加快了些。 外门残缺的《华山心法》,一个周天需要两个时辰左右。 内门完整的,一周天只需要一个时辰多四刻。 而新出炉的,更只需要一个时辰多两刻。 有了船新版本的传.. 不对 有了全新版本的《华山心法》后,再加上师父不限量供应的“培元丹”。 黄麟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便完成了丹田的积累。 面对师父的疑问,他用天赋异禀推脱了过去。 可不敢将推演后的心法交出去,倒不是他小气,这心法的来源没法解释。 第一条经脉“手太阴肺经”是在是师父的照看下打通的。 不吃不喝的整整一天,才顺利打通第一条经脉。 第一时间试着运行内力,运转的速度快了许多,只是整条“手太阴肺经”都有刺痛感。 问了师父后才知道,刚打通的经脉会有些脆弱,需要温养几天。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半年后打通“手阳明大肠经”时,便没有再让师父照看。 可他并不知道,他在石室打通经脉的半天时间,陈清平一直在外面小心关注,见他安全打通,才放心离去。 之后几年,黄麟便以每年两条的速度打通经脉。 中间还问师父要来《混元功》,将他的《华山心法》再次推演,速度又稍有加快。 自丹田蓄满后,仅四年,他便打通了八条正经。 ...... 明.成化十年.冬月 雁尾谷里的树木已是枝枯叶黄。 一阵寒风吹过,枝梢上为数不多的叶子,又少了几片。 黄麟不知怎得,想到了秃头,也不知这树秃了,有没有变强。 此时的黄麟一头冲天马尾随风摆动,额前两侧各有一缕头发钻出,也迎风飞舞着。 五年间不仅武功强了,内力深了。 人也长高不少,脸庞虽还略有稚嫩,但已是棱角分明。 剑眉之下一双眼睛极为细长有神,内勾外翘,开合间神光逼人。 再配上薄薄的嘴唇。 任谁见了,都会道一声: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黄麟正站在潭边望着枯树的枝梢,身后传来声音。 “师叔,今年的大比你还不参加吗?” 第二七章 当年往事 成化十年.十一月 枯叶从枝头飘落,打着旋从黄麟的眼前划过。 时间过的太快,这已是他来到这方世界的第六个年头了。 几年时间,他已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方式,言谈举止也看不出有何不同。 一切都挺好. 就是最近山里的一些流言,让他有些恼怒。总有刁民想害朕! 正想着,身后有声音传来。 “师叔,今年的大比你还不参加吗?” 不用去听脚步,叫他师叔的,只有方承,旁边肯定还跟着小黑。 “我倒是不想去,可有人看不得你师叔我安逸。” 往年的内门大比,他年年都是站在师娘身后观看,从未上台。 同年上山的那批人都有参加过,连小胖子去年都被他师父威胁的上台感受了一番。 只有他,每年都是观众。 黄麟当年作为天才弟子被招收上山,加上抱剑礼的流传,他在内门也是小有名声的。 可一连几年都不敢上台露脸较技,不少人都有私下议论。 到了今年,流言更盛。 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什么自觉无能,怕上台丢脸。 什么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等等等等... 他要再不出手,有些人怕是会更过份。 回过头看向同款发型的方承,小黑果然在他身边,如今已是条大狗了。 当年的熊孩子现在也长大了些,这冲天马尾在方承身上就显得他俏皮可爱了。 “你怎么过来了?” 黄麟问道。 “谭师叔祖来了,师祖让我来叫你。” 方承这才说出原由。 “那走吧,怕是有正事。” 两人一同向小院方向走去,同款的冲天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摇摆,倒显得有趣。 “师父,谭师叔。” 回到小院,黄麟便独自来到厅堂,见二人正说着什么,上前抱拳行礼。 “嗯,今年大比你怎么考虑的?” 陈清平看着眼前的小徒弟,即满意又无奈。 这才几年?一身内力已是三流顶峰,随时都能迈入二流,大概也就交手经验差了些。 可一直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似的。 大徒弟如此,小徒弟年纪轻轻的也这样! “谭师叔也是因此事而来?” 黄麟没回话,先问了问谭清方,见他含笑点头,才回道: “本想再混几年,可如今有人故意散布流言,要再不出手,怕是有损师父颜面,对方也会得寸进尺。” “流言?老夫怎得不知?” 陈清平略有诧异的看向谭清方,他常年不理俗事,隐居于此,山中消息都是来自旁人,可这事竟然无人知会。 一旁的谭清方见师兄看过来,脸上稍有尴尬,随即又怒气升腾。 瞪了黄麟一眼才开口解释: “师兄,都是晚辈打闹,些许琐事便没告知师兄。” 说完,还又给了黄麟一个眼神。 “哼!别哄骗老夫,不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不麟,你来说。” “是,师父。” 黄麟组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这几年气剑两宗的弟子相斗愈发严重,弟子拜师之时,还只是相互看不顺眼的口角之争,也只局限在大龄弟子之中。如今不仅年轻弟子受影响,双方更时有出手相斗之事。” “而关于弟子的流言,也随之日盛。” “原本也只以为,是气宗那边的同龄师兄弟想看看弟子的实力,才言语相激而已。” “可今夏宁师妹来时说连掌门都知道了,而且山内关于弟子流言也突然多了起来。” 听到这,陈清平抬手止住了黄麟,转头呵斥谭清方: “这就是你说的晚辈打闹?些许琐事?连不麟都能看出问题,老夫不信你不明白!哼!” 这些年黄麟早已看出,这谭师叔别看是剑宗大长老,可在自家师父面前,那真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 “咳咳...” 在小辈面前被师兄教训,谭清方老脸稍有尴尬,假装咳嗽了几声才说道: “此事师弟调查过了,起初确是如不麟所说,是一些年轻弟子想看看他的实力才言语相激,话也不过份。” “今年盛起的流言则完全不同,是从大龄弟子里开始往下流传的。” “应该是借不麟作伐,想试探师兄!只是师弟没摸出源头,才想让不麟出手看看那边反应。” 谭清方解释完后,才眼带希冀的看向陈清平:快夸我。 陈清平却看也不看他,直接问向黄麟: “你如何作想?” “应招便是!您也说过,当年山内高层都说弟子天赋不下于风师叔,出此计划之人怕是也想借机摸摸弟子的底细吧,那弟子便让他们看看!” 听完这话,陈清平还没怎样,谭清方却高兴的连摸胡子。 他当年就看中黄麟了,只是没抢过自家师兄而已,白不墨也不差,可架不住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几年偶尔见到黄麟练剑就能看出,这真是个不下于风师弟的天才妖孽。 而且平日言谈举止,都是根红苗正的剑宗弟子模样,比那个风清扬好多了。 “那本年大比,你便上吧。” 陈清平最终点头拍板。 三人又聊了几句,谭师叔带着满意的答复下山而去。 只剩师徒两在厅堂对坐。 “师父,弟子打算近日打通‘手厥阴心包经’”。(第9条) 考虑了一下,即然出手了,那定要打出名头来。 不过,也不能暴露全部实力,得留一两手。 “有些急了?” 陈清平听到小徒弟的打算后说道。 经脉的打通,越往后,需要累积的内力越多,也越困难。 黄麟打通“足少阴肾经”才过了5个月,按他对小徒弟的了解推算,最少也还需要两个月才行。 风险太大了! “两宗相争愈发严重,弟子很担心会出什么大事。” “小小纪年,哪来那么多心思,天蹋了还有高个子顶着,现在还轮不到你操心呢。” 说完,又叹了口气道: “早知道今日,为师当初就不该出头,黄泉路上怕是要愧对历代祖师了!” 他这些年避世不出,未尝不是有此原因。 黄麟没接话,默默的低头看着地面。 他怎么都想不到,剑宗竟然是在自家老头儿手中正式挂牌的! 这几年,他经常旁敲侧击的问过一些气剑两宗之事。 师兄方不文每到关键处就住嘴,他便一直有些怀疑陈清平。 后来气宗相争愈发严重,他找了个机会拐弯抹角的问了师父。 陈清平也没隐瞒,他那时也发现的,这小徒弟早成的很,便直接将始末都全盘托出后。 黄麟这才完整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上下串联影响了四代华山门人,江湖上牵扯的门派也不少。 --------回忆的分割线-------- “气剑两宗的根源起于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师叔祖。” 陈清平刚起了个头,就被黄麟插话打断。 “师父,这两位祖师没有字辈吗?” 这问题,黄麟憋了两辈子,一直没机会问,见师父终于提起这两人,急切之下打断了师父的话。 陈清平沉思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述说。 岳肃和蔡子峰二人是华山派第十代长老。 那一代的华山派,比如今还要兴盛些,但第十代掌门沈煜却看出了宗门隐患! 在外,地盘势力不断被少林武当的软刀子侵吞。 内里宗门弟子的招收一年不如一年。 衰败之势已显。 在眼忧华山派内疲外困之下,十代掌门走了两步。 对外先是喊着抗击日月神教的口号,并以五岳之名拉起了五岳剑派的联盟。 然后凭借五岳的地理位子,成功的抵挡了来自少林武当的势力扩张,并逐渐收回失地。 少林武当也因五岳抗魔的原因,不便以邪门外道为由来打击五岳剑派。 外患已除。 对内,则是改革门派教条。 在此之前,华山派招收弟子,大多都是门人外出之时碰到合意的孩童,收为弟子带回山的,算是个人小作坊模式。 十代掌门有感于同门懒惰,带回来的弟子也越发少的问题,增设了华山外门,以用来扩大生源,筛选弟子。 并设以字辈来加强弟子对宗门的归属感。 从那之后,华山派有了字辈,第十一代弟子便是云字辈,黄麟的师祖辈。 内疲已消。 华山派自那时起,便一改颓势,变得愈发兴旺,江湖上也逐渐有了“拳出少林,剑出华山”的说法。 欣欣向荣的华山派日头正盛,派内的修炼氛围也浓,经常会有师兄弟因修炼问题争的面红耳赤,而后随地切磋,打完又嘻嘻哈哈的再争。 岳肃和蔡子峰二人也是如此,所谓重剑还是重气,只是当时两个较为完善的“学说”而已,因此两人的门人弟子也较多。 当时除了他二人,谁都不知道气剑之说是起于《葵花宝典》。 大多人都未曾听闻过这部武功。 以致于魔教十长老来袭时,很多人都不可置信。 我就是口嗨一下,你怎么就来真的了? 华山派为此反应迟顿,伤亡惨重。 岳蔡二人当场身亡,秘笈被夺。 十代掌门也根基受损,寿元大减。 事后详查,才知道了《葵花宝典》之事,又牵扯出少林,自己这边也德行有亏,只能装作不知。 所以魔教就成了死敌,反正口号也喊出来了。 有幸十代掌门的改革已见成效,短短几年时间便恢复过来。 “沈祖师真是雄才大略!” 黄麟嘴上说着佩服,心里却在怀疑这是不是同行,太厉害了。 “不错,十代掌门可谓历代之最。” 陈清平点点头,这是后来几代弟子公认的。 “师父,还没说气剑两宗是怎么来的。” 黄麟见说了这么多古早历史,还没到重点,不禁提醒。 “急什么?” 陈清平撇了他一眼,年轻人就是没耐性。 “你可知上代掌门是谁?” “听师兄讲过,上代掌门是段云皓师叔祖,算起来应该是我华山第十一代掌门吧?” “不错,十代掌门因寿元大减,去的有些早。便传位给了段掌门。” 陈清平说起十一代之事,眼中有些失神,大概是因为亲身经历的原因吧。 在他飘忽的声音中,气剑两宗的帷幕才终于揭开。 魔教二袭华山之前,派内已有气剑两宗的趋势。 两宗已从起初的武学流派转为了争权夺利的朋党派系。 十一代掌门段云皓收有两徒。 剑宗拉拢掌门大弟子吕清舟。 气宗就靠像小弟子宁清羽。 当时吕清舟已是十二代掌门的不二人选。 可惜他丧生于二十五年前的魔教一役中,十一代掌门也在此役身受重伤,常年闭关。 “你师祖也在那一役里不知所踪,老夫便成了剑宗的领头之人。” “吕师兄命丧,之前又有得罪宁师弟,为求自保,老夫在一群师弟师妹的期望下,忍受丧子之痛,立了剑宗。” “起初也只是怕宁师弟秋后算账,可前代掌门常年闭关,宁师弟又无甚资历,那些年派内颇有些混乱。” “随着气宗成立之后,两边争权夺利之势已流于表面,老夫虽是剑宗大长老,却也难已控制。” 随着陈清平的娓娓道来,黄麟终于知晓了所有事情,也明白,自家师父说是这样说,中间肯定带点主观,无非是权利资源利益罢了。 也不揭穿,开口接道: “所以您借着风师叔那事,就急流勇退了?” 陈清平闻言颇有些尴尬,挥挥手:“行了行了,前些天教你的《养吾剑法》练熟了?还不赶紧去练!” “是是是,弟子告退。” 八卦的目的到了,黄麟也没纠缠,告退出门时身又后传来声音。 “这些旧事,别瞎传。” “知道了,师父。” 第二八章 帅才是一辈子的事 落雁峰.雁尾谷 谭清方走后,陈清平和黄麟师徒在厅堂对坐。 “早知今日,为师当初就不该出头,黄泉路上怕是要愧对历代祖师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竟沉默下来。 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 “咳~” 还是黄麟先回过神,开口咳了一声将陈清平惊醒。 “刚说到哪了?” 陈清平收起思绪,问道。 “呃...弟子说准备近日去打通手厥阴心包经,请师父放心,弟子已准备好了,不会出问题。” 有内视这个功能在,他的优势巨大无比,别人还得再三准备,他只需要内力积累够,就可以着手打通经脉了。 大半年前他便将《混元功》吸收进了《华山心法》,如今内力积累较之以往更为迅速。 “还是要小心,一会去拿瓶护脉丹走。” 陈清平沉吟稍许,只得同意,这小徒弟自幼就有主见,天赋又高,他这师父做的挺没成就感的,只是还是有些担心,便准备送瓶丹药以保万全。 “师父,不必的,护脉丹如今产出越来越少,您开八脉都能用到,何必给徒儿浪费!” 黄麟即暖心又无奈。 护脉丹,华山压箱底的丹药之一,打通经脉时,吃一颗能加三成的成功率。 不仅是十二正经能用到,打通八条奇脉时效果也一样,珍贵无比。 “痴儿,老夫如今已六十有七,八脉才开两条,很难再更进一步了,一会你便拿走吧,否则便再等两个月!” 陈清平摇头叹息,他也算是天资绝佳之辈,可惜早年伤了心神,以致绝顶无望。而且开脉比通经更为凶险,稍有不慎便气血逆冲,哪怕有护脉丹,他也毫无把握。 黄麟只得点头同意,先答应收下。 吃是不可能吃的,对一流高手都有用的丹药,他一个三流进二流的吃这玩意,太浪费了! 陈清平又指点了一番黄麟平日修炼的问题后,才放他离去。 站在门外想了想,即然确定了今年参加大比,有些玩意也该拿出来秀秀了。 ...... 沿着山路往下,过了剑宗议事大殿后。 黄麟来到一处怡静的小山坳,坳中有一小湖,其上还有两只小船在岸边。 一些小院星落四散在山坳之中。 这里是一些女性师叔的居所,住在这里的都是不喜争斗,性子恬静之人。 走过小湖,寻着石板小径来到一处院落,轻轻敲门之后,内里便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这里是王雪蓉和她师父住的小院。 “吱呀~~” 院门向内而开,露出一张明媚的小脸。 见到黄麟,王雪蓉笑的眼儿弯弯,开口娇声道: “师兄今天怎舍得从山上下来?” 几年功夫,当初见人就脸红的小姑娘也长大了,如今落得亭亭玉立,好像也不怕和人讲话了。 “不请我进去?” 黄麟尴尬的笑了下,没接话。 这些年他深迷于修炼无法自拔,一年能来这小院两次都算多的了。 “师兄可是有事需要小妹帮忙?” 王雪蓉将他引到一处凉亭落坐后,又来来回回的摆上小吃沏好茶水,才坐下。 黄麟闻言,突然觉得自己确实不对。 往日里从不主动的找王雪蓉,都是她时常上山去找自己。如今有事要麻烦人家了才过来,一时间有些难开口。 “师兄有事就说嘛,这可不像你啊。” 见他脸带尴尬,难以开口,王雪蓉不禁有些好奇。 他这师兄从小就好像万事皆知似的,还真没见他被什么难住过的。 “那个...师妹,你针线活怎么样?” 黄麟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来都来了,越拖越尴尬。 “啊?师兄可是要做什么东西?小妹女红还行,连师父的衣裳如今也是小妹做的。” 黄麟这才仔细打量她身上服饰。 “嗯,你这一身绿色的裙服,挺好看的,皮肤显得更白了。” “......” 就这? 美美的翻了个白眼,王雪蓉才说道: “师兄!这是我改良过的翠烟裙,你不能光顾着练武,不学别的啊,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黄麟呆呆的看向王雪蓉。 女人这种生物,对衣服首饰什么的,真的不分... 不对 女孩子有这种爱好太可爱了! “师妹好手艺,我也是想改改衣服。” 黄麟见她针线活没问题,心下也踏实了些,要是不行,还得去找师姐帮忙,怕是要被笑死。 当初找她弄个冲天马尾,就被笑了几天,可笑完转头就给自个儿子也弄个一模一样的。 “师兄想改什么衣服?” 王雪蓉一听是改衣服,还有些兴奋,看来是真喜欢。 “就是将我身上的弟子服......” 就两三处修改的地方,黄麟被王雪蓉拉着说了大半个下午,要不是傅师叔回来将他解救,怕是得呆到晚饭。 出门时,黄麟整个人都有点恍惚,满脑子都是王雪蓉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些年她虽有些变化,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跟打了鸡血似的。 ...... 三天后,王雪蓉将改好的衣服送了过来。 当黄麟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还没秀呢,你就先穿上了!这是娘化的纯阳? 此时她一身修改后的宗门服,发型也换成了黄麟的冲天马尾,一手拎着长剑,一手拿着包袱搭在肩上。 忽略掉稍显鼓胀的小胸脯和粉嫩的脸蛋,看着还是挺豪迈的。 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显然是黄麟提议修改的那版,衣领,袖口和下襟都有调整,腰封也加宽了些。 无语的接过递来的包袱,回房试了试。 的确很帅! 出门时又看了下墙上的黑鞘长剑,想想还是拿了起来。 这是前些年托小胖子家里找官府大匠所铸,主料是陨铁,也就是玄铁。 剑名赤凰,平时除了练剑,一直挂在房内,没拿出去过。 今次怕是要亮相了。 来到屋外,便看到方承带着小黑也在外面。 小家伙一见到他穿新衣服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方承5岁起就是黄麟的小尾巴,几乎他做什么,方承就跟着学什么。 如今拔剑术都练的有模有样了。 黄麟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见着新玩意,估计师姐有得忙了。 “麻烦师妹了,衣服改的很好,我很喜欢。” 三天时间改出两套衣服,怕是连修炼都耽搁了。 “不麻烦的,做这个我很喜欢,师兄真要谢的话,多指点小妹剑法就好了。” 王雪蓉笑眯眯的说着,还时不时伸手拨弄旁边方承的头发。 “这个好说,你随时过来就是。” 黄麟知道她也就随口一说,没把这当回事。 说完这个,王雪蓉又拉着方承量了量身型便下山而去。 小家伙刚才一直在旁边嚷嚷也要一套。 望着王雪蓉的背影,黄麟收了一下拾心情,要秀的玩意都已弄好,该去突破了! ...... 沿着龟裂的石板路一路上行来到石室。 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将赤凰置于身旁。 闭目运转起华山心法,内力由丹田而起,走手太阴肺经一路向前,一路上黄麟都没有特意控制,而是让其自行运转。 直至手厥阴心包经。 内视中可以看到,从这条正经起,经脉就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要说前面8条晶莹剔透的经脉是宽阔的柏油马路的话,从这里开始就变成了略带暗灰色的乡村小路了。 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最前方的内力减速缓行,后面的内力却是正常速度运转着前行,前后相融在手厥阴心包经,内力在这里不断的拥挤变粗,并滚滚向前,促使着经脉膨胀。 走完整条手厥阴心包经后,黄麟又连忙控制着将运行速度调为正常。 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随着手厥阴心包经不断的膨胀收缩,隐隐可见经脉壁上有什么细碎的东西脱落,经脉壁的颜色也在不断变浅、变薄。 黄麟的眉头也因此时而皱起,时而舒缓。 随着时间变化,体内的内力也逐渐减少,虽然只是普通的在体内运转,但也是有消耗的,只是比平时练功少而已。 终于,在黄麟丹田的内力快要消耗一空时,手厥阴心包经在内视中已变得晶莹剔透,和前面8条一般无二。 运转起最后那点内力,开始收尾。 出丹田,在外携裹了刚才从手厥阴心包经里掉下来的细碎,沿手太阴肺经一路上行,至中府、过云门、再经天府、侠白,一路行至鱼际穴时。 黄麟中指在姆指少商处轻轻一划,伴随着一声闷哼,一股气流从少商喷涌而出,好像还带出了些什么东西。 长吐一口蚀气,张开星目,感受了一下自身内气。 终于打通了,还真有点勉强,看样子下次要多花点时间积累了。 拾起赤凰,抬步走出石室,一路来到落雁峰顶。 此处有一观云台。 黄麟站在台边,望向朝阳峰方向。 计划不如变化,本想再苟几年,现在有些被动了。 看来只能学当年风清扬,一路挑战打出威名,应该也能让他们老实几年! 第二九章 夺命连环三仙剑 朝阳峰顶 中央宽大的擂台上两个人影上下翻腾,武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偶有剑光闪耀。 四周稀稀拉拉的人影,似木偶般站立在那,动也不动。 连峰顶的树木也都好似被定住一般。 整个世界就只有擂台上的两人在扑闪腾挪。 “天隙流光!” 声音传出,打破了山顶的沉闷。 便见头顶冲天马尾的那个身影倏得撤身收剑归鞘,而后又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前冲拔剑斜削。 “铮~” 在一声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对面那人根本就来不急反应,被剑尖划中颈脖。 可却不见有血喷出,倒是人慢慢的消散了。 突然,整个世界发生了剧烈变幻。 好像有仙人在拿朝阳峰作画一般,一阵迷离的变化过后。 朝阳峰消失,变成了一座庭院。 那个宽大的擂台也变成了一方练武场地,还有一些人影站立在场边。 唯一没变的,怕是只有那个手持黑鞘长剑,头顶冲天马尾的身影了。 ...... “果然,作用越来越小了。” 黄麟出了推演盘,喃喃自语。 过了几年类似于闭关的日子,推演盘里以前映照进来的人影早已跟不上他的进度。 刚才的白不墨已是增幅两倍,都防不住他的拔剑术。 这还是今秋才映照进来的船新版本。 不能说是白不墨天资低进度慢,在同年上山的弟子中,白不墨算是顶尖的几人之一。 实是在他天赋太强,人又努力,再加上推演盘一点点的帮助,才让他显得那么的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可惜最初映照进来的那个黑影,可能是因为不算交手吧,一直是模糊状态,那可能是于清节师叔,大概是现在手上最适合他在推演盘里切磋的人了,可惜用不上。(第八章) 当然,是降低难度的那种。 自家师父这边的几个人吧,他和师父差距太大,哪怕是降两倍都没还手之力。 师兄懒的没法说,平时就没见过他练剑,更别说跟他切磋了,几年了,都没映照进来。 以至于这些年推演盘里更新最频繁的,也就他那几个小伙伴了,再多了个白不墨。 因为交手太多,黄麟对他们几人的出手习惯和缺陷破绽,可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平时在山上切磋时,偶尔指出,也令他们进步不小。 “看样子,得弄点新人进来,不然交手经验有点局限了。” 黄麟拿了柄普通长剑推门下山而去。 ...... “多谢楼师兄指点。” 落雁峰议事殿附近的一处练功场。 黄麟微微喘息,持剑抱拳道谢。 对面是位年轻的师兄,额头隐见汗渍,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摆手说道: “黄师弟果真不凡,短短几年,你的《希夷剑法》竟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 这小家伙当初还是他亲手在山门招进山的,没想到这才五六年时间,竟能和自己打的旗鼓相当。(第四章) 再过几年,怕又是一个风师叔吧? 所以,天才都是常年不见踪影的? 楼不兰考虑要不要跟自己师父请个假,去哪宅上几年。 “师兄过奖了,不麟就只是埋头瞎练,如今被师父赶去参加今年的内门大比,才突觉交手经验太少。” “可想来想去,也只有当初楼师兄在山门时对师弟有过殷切期盼,这才来麻烦师兄,师弟再次谢过!” 黄麟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他刚才一直都收着在打,见楼师兄已有败像,才假装自己不行了。 真要全力以赴,楼师兄怕是会被打崩心态吧? 楼不兰:“师弟过谦了,师弟天赋绝佳,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到时候师兄怕是还要你照顾了。” 当初见你小子机灵,也就随口一说,哪知你是个怪胎! 当年外门大比时,楼不兰就有听唐不凯和艾不丙两位师弟说出了个天才。他嗤之以鼻,天才什么的,年年都在听说,上了山就都泯然于众了。 哪会想到这竟然是个真天才。 两人你来我往一阵谦虚吹捧后,黄麟才告辞而去。 比打一架还累! 黄麟在路上摇摇头有些失笑,自己果然不是个社交达人。 在楼师兄那里拿到唐不凯和艾不丙两位师兄的地址后,黄麟一路过去,顺利将两人的演武身影更新。 又有姚不量、常不因等几位师兄。 这些人都是当年黄麟还在外门时有打过交道的,对他也多有了解,每次打完都会拉着闲聊询问。 拒绝了申屠不红的留饭,回雁尾谷时天已暗了下来。 想起申屠红,他就有些发笑。 这家伙和白子墨是同一年进的外门,又是同一年上落雁峰,关系挺好的,可加了字辈后,一个不红,一个不黑,啧啧... ...... “不麟,今天下去找人切磋了?” 栾清柔给黄麟夹了一筷子菜,和蔼的看向黄麟。 岁月在师娘脸上还是留了些痕迹,几年下来眉间悄然多了几条皱纹,除去稍有花白的头发,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六十多的老妇。如今虽然还挂着剑宗长老的名头,但一直不管事。 “是的师娘,弟子感觉交手经验差了些,便去麻烦了几位师兄,算是临阵磨枪了。” 咽下饭,黄麟才说道。 “感觉如何?可有帮助?” 栾清柔对他的武功了解得很,知道楼不兰等人都不是黄麟的对手。 “还好,能开扩眼界,只是压力太小。” 黄麟回答的老老实实,除了推演盘这个秘密,他对雁尾谷里的人没有丝毫隐瞒。 后手什么的,都是留给外人的。 要不是这几年确定了师父师娘和谭师叔的关系,他连拔剑术都不会在谭师叔面前显露。 “此次大比结束,你便下山游历去吧!” 师父插了句话,见黄麟望过来,接着说道: “如今你内力已是二流,剑法也可圈可点,还有那什么劳子拔剑术的...” 说道“拔剑术”,陈清平顿了顿,一脸不屑,显然是瞧不上,喝了口酒又接着说道: “明儿便跟为师学‘三仙剑’,让你看看比之你那拔剑术如何。” 一旁的师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黄麟边上的师兄也连忙端杯喝酒。 “是,多谢师父。” 黄麟知道老头儿并不是瞧不上拔剑术,只是一直说这玩意走了邪道,不可多练。 武功还有正邪之分? 来自上辈子的观念,那会的普遍观念都是武功无正邪,用之正则正,使之邪则邪。就算是九阴白骨爪,也只是那俩文盲瞎练而已。 他拿这套说法和师父理论时,两人还争论了许久。 来自两个世界的观点碰撞,谁都说不服了谁,眼见黄麟的拔剑术日益成熟,老头子嘴上说着不屑,心里还是比较认可的。 ...... 次日清晨,师徒俩一大早便来到雁尾潭。 陈清平先是演练了一番。 三仙剑仅有三招,一招接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又称夺命连环三仙剑。 起手当头直劈,变化也不多,仅有跟进横削和侧身反撩两个变化。 两个变化中又各只有两个变化。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套三连招,在快速的打斗中使之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黄麟弄清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只是一套简单的招式用法,都是普普通通的常见招式。并不像《华山剑法》或其他剑法那样成为一个完整的剑式体系,仅仅只是用法而已。 但普普通通的几招将之衔接起来,竟然会有如此威胁,怪不得师父会有一个“三仙剑”的江湖匪号。 陈清平教完后便背手离开,走时微翘的嘴角不知是得意,还是有其他意思。 黄麟就在雁尾潭边练习起来。 直劈那一下,很多武功里都有,江湖上大多都叫“力劈华山”。 华山派当然不可能给自家招式取这样的名字了,于是便有了“无边落木”,只不过力不用尽,变化更多而已,大体是相差不多的。 跟进横削那一招,有些类似华山剑法里“金雁横空”,只不过“金雁横空”是飞身离地的横削,而这招则是脚踩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前踏横削而已。 同样的侧身反撩也是“白云出岫”的变种。 后面几个变化也是如此。 好简单! 黄麟练了一会感觉不太对劲,这三仙剑真的简单无比,他有点不可置信。 真要如此,这也不可能成为老头子的招牌,岳不群日后也不可能拿这搞个什么太岳三青峰来。 老头子怕是没说什么关键的地方吧! 想到老头子走时有些得瑟的神情,黄麟无语的摆了摆脑袋。 拎着长剑乖乖的跑去向师父请教,果真如他所想。 这《夺命连环三仙剑》自有一套独特的内力运行方式。 内力在哪条经脉要慢,哪条要快,都和其他剑法不同,如果没有这个,那三仙剑也不会闯出若大名声。 决窍到手,在老头得意的眼神中回到雁尾谭。 再练起来就有些难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出招时还要刻意去调节内力运行的快慢,颇有些一心二用的意思。 剑招对了,内力运转过慢,威力就普普通通。 内力调节到位,剑招又歪了。 一时之间黄麟有些头大。 绝学果真不是这么好练的,这种反人类的剑法竟然是老头子自创,牛逼! 练了一个时辰后,经脉竟隐隐有些胀痛,黄麟便盘膝坐下,在演武盘里继续,在这里他可以练上一天。 随后几天,陈清平又指点了他一番。 所谓三仙剑,只是个模糊的统称而已。 陈清平教他的那三招,也只是他最初创立这门剑法时的取用的固定招式。 《夺命连环三仙剑》的精髓就在于那独特的运劲方式,熟练之后,可以用在所有符合那几条经脉的武学招式上,可以是四仙剑五仙剑,要是有精力,搞个出连环九剑都成。 只不过打斗时,此法对经脉的负担太大,老头子不建意他将精力花在招式的多寡上。 “比之你那拔剑术如何?” 陈清平看着小徒弟崇拜的眼神,笑眯眯的问道。 “......” 第三十章 内门大比 上 成化十年.腊月初六 宜动土、上梁、聚众、丧葬 忌开业、移居、婚嫁 夜里的一场大雪,将整个华山换了个新妆。 天微亮,便有大群门人弟子出动,清扫山路上的积雪。 偶尔还会有年少弟子打起雪仗,又被年长者呵斥。 至辰初,清扫完积雪的弟子便三三两两的小跑回屋。洗漱换衣,将自己拾掇整齐后,出门向朝阳峰方向行去。 居高俯视,山路如经脉般铺在华山各峰,其中还隐有蚁从攒动。 黄麟早早的叫起方承,两人将雁尾谷下山的路径清扫出来 这小家伙昨晚留宿在他这边。 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纯阳”款华山门服,拿起赤凰,沿石板山路出谷而去,随着脚步起伏,马尾在空中左右晃荡。 方承在黄麟身边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 全身上下完全照搬黄麟的打扮,连剑鞘都是黑色的。 只是那身“纯阳”款门服太过臃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里面怕是塞了好几件棉服! 在下面汇合已在等待的王雪蓉,两大一小三人便向朝阳峰走去。 王雪蓉的门服也是修改过的,妥妥的一个娇媚女纯阳。 “师兄这一身果然俊秀,小妹倒是没想到师兄还有这天赋。” 手指拨了拨鬓角,王雪蓉侧头上下打量黄麟。 “只是灵光一闪罢了,比不得师妹的天赋,要不是师妹,我光有想法也弄不出来。” 黄麟笑着摆了摆头。 因为带着方承,三人速度较慢,不时有心急的同门从身旁掠夺过,还时有回头打量三人,怕是被这怪异的服装吸引了。 在朝阳峰山腰汇合了从玉女峰过来的宁中则和小胖子,其中还混了个岳不群。 小胖子住在莲花峰,便先去了玉女峰接上宁中则,才一同前来朝阳峰。 几人和岳不群也都熟识,吵吵闹闹的朝峰顶行去。 “师兄你这衣服真拉风!” 在黄麟左边的小胖子还是那胖墩模样,高了些胖了点,变化不大,肩上挂着个包袱,怕是又装的零嘴吃食! 另一侧的岳不群腰挂长剑,大冬天的还拿了把折扇在手,假模假样似不在意,可不时斜过来的目光,怕是也心有羡慕。 “哈哈,不错吧,改天给你也弄一套。” 黄麟心中得意,特地弄这玩意出来,不就是秀嘛。 岳不群似有意动,又不好意思开口。 “别了,胖子我有数,啥玩意师兄你穿着帅气拉风,到我这就成买家秀了。” 小胖子别的不怎么样,学这些新鲜词倒是飞快。 “以后我花点心思帮你想想,看能不能给你搞套合身的。” “师兄,我呢?帮我也弄套呗!” 宁中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和王雪蓉俩人在后说着小话,闻言提声说道。 黄麟停步,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如今宁中则已是13岁,原本今年才上山的她,在玉女峰已呆了四五年了。 当初在外门时,8岁的她像王雪蓉的姐姐般,如今15岁的王雪蓉已稍显亭亭玉立,她则还像小女孩一样。 “会不会针线活啊?这玩意挺麻烦的。” 宁中则明显不是个拿针串线的料,闻言小脸也有些微红,张牙舞爪的说: “谁说我不会了,我都绣过手帕了!” “噗嗤~~” 岳不群赶紧捂嘴,可惜晚了。 四人都看着他,不过除了宁中则是怒视之外,都是疑惑。 绣个手帕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岳不群赶紧挥手,也不出声,只是转过去的身子直抽搐。 黄麟见宁中则那色厉内荏的样子,估计她针线活不咋滴,便开口说道: “哪天有空帮你弄套太虚试试,你要不太会就问你雪蓉姐吧,我这衣服也是麻烦她做的。” 这年头不会女红的女孩子是会被人嘲笑的,碰上些老儒,可能还会说没教养。 黄麟对此倒是没什么偏见。 说说笑笑上了朝阳峰顶,也没去弟子聚集的那边,就站在峰顶入口处闲聊。 可能因为下过雪,今年的朝阳峰顶格外冷。 他们几人一身内力倒觉得无事,方承在旁边直哆嗦。 黄麟见状拍了股内力过去才好些。 “师兄,你一会还得大比,我来吧”。 王雪蓉开口说道。 几人里就她和黄麟是剑宗弟子,其他人一会就要分开了。 “不必,一会我师娘来了,让他过去就行。” 想了想,黄麟摇摇头拒绝了。 每年大比持续的时间都长短不一,今年不知道要多久,要时间长了,王雪蓉也坚持不住。 “不嘛,我要和雪蓉姐姐呆一块儿。” 熊孩子脾气又发作了。 黄麟习惯了,没理他,一会自然就好。 当年他们几个进外门的时候,大概是人生地不熟,都有些收敛吧。 也就小胖子和宁中则偶尔会熊一下,但不到这个地步,王雪蓉更不用说了,跟个小鹌鹑似的。 几人闲聊之中,一众长老陆续上得峰顶。 小胖子被他师父熊清石长老唤走,栾清柔上来时见到他们,移步过来鼓励了几句便将方承拎走了。 宁中则和岳不群二人见两宗大长老都到了后,和黄麟他俩打了个招呼,便朝另一处走去,黄麟猜测大概是和掌门夫妇汇合去了。 “走吧,我们也过去。” 黄麟和王雪蓉两人抬脚走到剑宗弟子聚集之处。 找到白不墨,见申屠不红也在旁边,打了个招呼便一起等待大比开始。 因为衣服的事,又是一番夸赞之类的。 几人前几年都有上台体验过,知道差距,所以短期内都没打算再上去受虐。 今年的流言他们都有听说,只是和黄麟熟悉,知道他的大概实力,所以都没什么想法。 倒是剑宗里一些和黄麟不熟的,偶有看过来,至于是因为衣服的原因,还是流言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还是往年那老一套。 所有长老都到齐落座后,掌门夫妇才姗姗来迟,路过黄麟这边时,身后的宁中则还悄然转头看过来眨了眨眼,被岳不群拉了拉袖子才老实。 一如即往的掌门发言开场,宣布大比开始。 一如即往的短暂冷场,然后才有人上台。 一如即往的初期没啥看头。 黄麟在台下呆的有些无聊,见白不墨和申屠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想和王雪蓉聊聊天吧,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题,总不能聊上辈子游戏里的职业服装吧。 正转头四转打量着峰顶的师兄弟们,发现气宗那边有个年轻的师兄一直时不时的瞄向这边。 几次三番,他才确定那师兄是在偷看他。 黄麟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师兄是瞅他衣服,后又想到自己在人群中,能看到个脑袋就不错了。 便留了个心眼,在王雪蓉耳边嘀咕几句,她便移步不知去了何处。 擂台上的比斗还在继续,黄麟一直没上去,不知在等什么。 “黄师弟,找为兄何事?” 旁边传来楼不兰的声音。 “劳烦楼师兄跑一趟,师弟先先行谢过!” 黄麟先道了个谢,然后才将气宗那人之事悄声说出。 “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一会我问问别的师兄。” 楼不兰也不认识那人。 “麻烦楼师兄了,师弟我如今流言缠身,怕是有人故意散布,一会师弟上台之后,楼师兄可否帮忙盯着他,看他接触了哪些人。” 刚才反应过来后,他就感觉那人可能和流言有关,可又不认识,便让王雪蓉去将楼不兰请了过来。 王雪蓉就一宅女,帮不上什么忙,白不墨和申屠认识的人也不多,想来想去,就选了楼不兰。 “哼,此事楼某也有所耳闻,定是气宗那些孙子故意的,师弟放心,同为剑宗弟子,此事楼某定然帮忙,呆会我再找几个师兄来一起盯着。” “如此,师弟先去前面候着,其他事宜就有劳楼师兄了。” 黄麟来到人群边缘后,又等了片刻,待一剑宗师兄落败下台,便抬步过去。 这一动,瞬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头冲天马尾异于常人。 一身“纯阳”看似华山门服,却又风格迥异。 剑眉丹凤,微合的眸中隐有神光流转,配上薄薄的嘴唇,更显得丰神俊朗。 “栾师姐,你们家这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 看台上,袁清明笑着和旁边的栾清柔说道。 “这孩子,和不文一个德行,都不乐意显摆,若不是近日流言所至,怕是还站咱们身后偷懒呢。” 栾清柔笑笑,摇了摇头。 “师姐你这就说岔了吧,瞧不麟那打扮,像是不愿出风头的人嘛。老夫可记得那什么抱剑礼,当初就是这小子给整出来的。” “不麟年数还小,有这些想法挺好的,没看掌门师弟后面那小子,还拿把扇子呢。” 剑宗这边的几位长老望着黄麟说笑着。 气宗的长老们这边大多也都只觉得这打扮有些怪异,倒没出言讽刺。 只有小胖子愁眉苦脸的被师父拉着问这问那,可他对这衣服也不了解,只能含糊其辞。 “剑宗,黄不麟,见过师兄!” 今天已经准备了新的出场,他便没再用抱剑礼,只是普通的持剑抱了个拳。 “气宗,于不勇,见过黄师弟!” 这位于师兄看起来也只有二十上下,见黄麟自报名号后,表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报了个名号,没再多说。 “请!” “请!” 两人站定后,于不勇“呛”的一下便拔剑在手,见黄麟连剑带鞘的使了招“苍松迎客”,心下不由有些怒意。 他脾气算是好的,压下怒气,一招“青山隐隐”规规举举的使之出来。 礼让过后,两人互换几招,摸了摸对方的底。 于不勇信心大增,他在气宗就听说过黄麟的名头,特别是今年流言传开之后,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里面可能有些算计,所以并没有小看黄麟,上手便是全力。试探了两招,便觉对方不如自己。 稳了,赢下这场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黄麟这边也摸出了对方的虚实,还不如白不墨,估计也就是个普通弟子。 见对方长剑刺来,他轻松一个侧步,剑鞘上撩架住。 两人来回打了二十来招。 黄麟连剑都没拔,于不勇才反应过来,神色犹豫了一下后,最终撤身收剑。 “黄师弟厉害,师兄佩服!” “于师兄承让了!” 于不勇告负。 下台经过黄麟身边时,嘴唇微动。 “师弟多加小心。” 黄麟眼神微微一凝,稍稍点了点头。 待于不勇下台之后,黄麟拎剑走向擂台边缘。 下方有人本想上来,见黄麟此举,便停住脚步。 站定后,黄麟扫视了一圈。 最终将视线停留在气宗弟子的方向,持剑的左手抬起。 “剑名赤凰,长三尺六寸,重六斤八两,吹毛断发,宫中大匠以天外陨铁所铸!” 第三一章 内门大比 中 “剑名赤凰,长三尺六寸,重六斤八两,吹毛断发,宫中大匠以天外陨铁所铸!” 黄麟此言一出,峰顶为之一静。 宁清羽抚着胡子的手都顿住了,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这话妙,老熊我往后行走江湖,也这么干!真带劲!” 小胖子在自家师父身后偷偷捂脸,这师父太不着调了。 “这师弟比几年前的风师叔好看多了!” 剑宗这边的女弟子们又两眼带星了。 还有一些弟子恨不能以身替之。 见吸引了众人目光,黄麟朗声继续: “此剑自铸成还鞘以来,未曾示之以人,不知哪位师兄上来,让赤凰面世?” 虽说没指名道姓,但黄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气宗弟子那块。 找得就是你们! 静了片刻,台下才有声音传来。 “哼,陈某来会会黄师弟。” 就是刚才准备上来又停步的那位气宗师兄。 气呀!就停了那步,让剑宗大出风头了! “气宗,陈不靖!” “剑宗,黄不麟!” 这位气宗的陈师兄看起来和刚才的于不勇差不多大年龄。 往年的内门大比也都是如此,最初上来的都是年龄较小的,而后才逐渐增大。 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举吧。 所以黄麟轻轻松松十招之内将陈不靖送下台。 又一轮过后,众人见他没有下来休息的意思,顿时就明白了。 今年的肉戏来得有点早! 一个接一个。 黄麟都是简单的浅步挪移,出招动作幅度也小。 全都是连剑带鞘以最简练的基础剑式在应对。 比当初风清扬可省力多了。 慢慢的,台下剑宗这边率先有人发现规律了! 上台之人要是一脸温和,那就能坚持三十招左右,而且还下去的比较体面。 如果是脸带冷意,那最多只能坚持二十招。 那要是语气不爽,或有嘲讽嘴炮的,十招,不能再多了,而且还会被剑鞘拍打。 “啧~还能这样玩?” “啊?什么意思?” “咱们这位黄师弟,实力强的有些过份,现在上台的人在他手上全都走不过十招。” “不是还有几个打了二三十招吗?” “故意的,这都看不出来?来来来,我给你说道说道...” 剑宗这边的一众弟子纷纷议论,没看明白的自有懂得的人显摆告知。 随着擂台那边上上下下,弟子们这边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气宗那边终于发现规律了。 “这黄不麟太过份了!” “这是让咱们给他服软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会我上去跟他拼了!” ... 两宗弟子间的气氛可谓天然之别。 气宗人群中,有个年幼少年听完旁边师兄的解释后,一脸愁苦,他才上山三年,今次是听师父的,打算上去体验一下和师兄们的差距的。 前面看了两场后有些不敢,打算再等等,哪知这一等就等了个大魔王出来了。 眼巴巴的望了望看台角落,他师父就坐在那,可惜他老人家正和旁边的师长说话,没能对上眼神。 眼一闭,牙一咬,再把脚一跺。 拼了!不就是丢人嘛! 待一位师兄有些凄惨的下台后,他咬着嘴唇似赴刑场般走向擂台。 “黄师弟,这个在咬牙切齿。” 剑宗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大。 完了,被误会了! 少年脸都急红了。 “师...师兄,我叫气...不是不是,我是气宗李不忧。” “对,气宗李不忧,见过师兄。” 黄麟:“......” “剑宗,黄不麟,见过李师弟。” 顿了顿,黄麟又温言问了句: “李师弟多大了?” 除了几个熟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称他师兄的,还是个小正太,颇有些看学弟的感觉。 “啊?回师兄,师弟今年13。” 李不忧有些诧异,这位黄师兄不像那些师兄说的可怕啊。 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咳~” 擂台角落的师叔见黄麟还待开口,咳了一下。 还在擂台上呢,就聊起来了。 黄麟转头点了点,以示明白,便朝李不忧说道: “李师弟,请!” “请黄师兄指点!” 李不忧恭敬的施了个抱剑礼,这是他在外门时学的。 “苍松迎客” 黄麟见他架式标准,颔首随意划了一下算是礼让。 “萧史乘龙” “清风送爽” “无边落木” ... 李不忧一套华山剑法使出,黄麟随意招架,也不反击。 待他打第二遍时,才开口指点。 “你这一招力用尽了,力当用七分,留待变化。” “这一招用得还不错,但如果敌人比你强,换成‘钟鼓齐鸣’会好一些,后面的变化能让你容易挡住对方的攻势。” “剑招不能太死板,得随时能变化起来,那样你变招之时才能出人意料。” ... 好好一场比斗,被黄麟打成了指导赛,对面还是气宗的。 不过下面的剑宗弟子并不恼怒,他们再怎么跟气宗的孙子不对付,也不会拿一小孩子出气。 长老席那边,原本指责黄麟的几个气宗长老,变得眉头紧皱,又摇头叹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麟这孩子,真的不错,二十年后,当为我剑宗顶梁!” “刚才看他那番举动,还倒是个小心眼,没想成这孩子心挺善的,不过这会儿那几个老东西的脸上怕是不好看。” “啧啧,气宗的弟子被咱们剑宗指点,想想就开心,一会得多喝两杯。” ... 李不忧见黄麟开口指点,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使起剑招来更是认真。 一套《华山剑法》来来回回使了五六遍,直到一旁的师叔又咳嗽了,两人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黄麟算是假模假样的当了回“师父”,挺有意思。 李不忧抱拳认负的时候,眼中都还带着不舍。 “师弟李不忧,多谢黄师兄指点!” “嗯,有空可以来落雁峰的雁尾谷找我,要不识路,便去寻你们气宗的钱不多,是个胖子。” 黄麟挺喜欢这小师弟的,比方承可爱多了。 一旁的师叔连连咳嗽... 示意李不忧下去后,黄麟又望向气宗那边。 气宗弟子现在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杀人诛心外带收买人心啊这是! “哼!别被他骗了,他这是故意把剑宗那套教给不忧师弟呢,咱们气宗何时要学剑宗的了?!” “对啊!差点被他骗了,咱们是修以气御剑的,哪需要像他们那样光会耍剑!” “太坏了!刚才心里还觉得他不错来着。” 李不忧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些议论,有些不知所措,想到自己也比完了,撒腿就往师父那边跑。 “师父,弟子比完了。” 李不忧老老实实的行过礼后,又贴着自家师父悄声说道: “师父,刚才那黄师兄教了我好多,和您平时说的不太一样。” 莫清云还不到45,之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清字辈弟子,李不忧是他第一个徒弟,三年前从外门带上山的。 初为人师,莫清云对李不忧疼爱有加,他自己是个清淡的性子,平时也不参与气剑两宗之事,所以也没给李不忧讲过这些。 可他明白,剑宗和气宗的修练方式是有些不同的! 这会心下正在纠结,见弟子疑问,便说道: “徒儿表现的不错,此事咱们一会回去再说。” 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骂黄麟还是该谢他。 就黄麟之前对气宗弟子的那个态度,徒弟这次没在擂台上留下阴影,那绝对是另眼相看了。 可自家的宝贝徒弟是气宗的,剑法还没成型,这要是被剑宗的人带歪了,以后自己怎么教徒弟? 莫清云在那摇头苦脑,李不忧看不明白,羡慕的望着擂台上的黄师兄,自己下来后,黄师兄又打了好几个人了吧?那剑竟然还没出鞘! “崔师弟,一会你上去。” 气宗弟子的人群中,常不绍低声跟一旁的师弟说道。 “这么早?现在上去的还没过25岁呢。” 崔不盛有些诧异,这常师兄自当年败给风清扬后,有点心灰意冷,就离山游历去了,年初回来时,已是实力大增,对剑宗之人也更加厌恶。 “无妨,这家伙有点实力,普通师弟上去只是给他助长气焰,怕是连剑都逼不出来!” 此时的常不绍较之以往,稍显魁梧,也有了些气势。 “行吧,一会我上去打完他便下来。” 崔不盛有些皱眉的说道。 那黄麟才16岁,自己都快30了,主动上去欺负一小孩儿,有些说不过去。 可正如常师兄所说,这小孩强的有些过份,要不上去,他怕是还能打很长时间,气宗的脸都要丢光了。 黄麟刚轻松送走一位师兄,不坑声的又望向气宗那边,下面剑宗的师兄们便开始起哄。 之前他的做法被看穿后,剑宗的师兄们便开始作妖,每出来一个气宗的人,他们就在下面大声喊着表情怎样。 比当年风清扬立威时热闹多了。 见气宗那边走出来一个年龄颇大的师兄,黄麟不禁有些兴奋。 之前上来的的那些人,大多连白不墨都不如,打到现在他都有些无聊了。 “不要脸,都29了,竟然上去挑战16岁的小孩子!” 剑宗站在前排的人见出来的是崔不盛,立马大声吼了出来。 一下子剑宗这边就哄闹起来,纷纷叫骂。 崔不盛本就尴尬,这下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 见场进有些乱了,擂台上的师叔又开始咳嗽了,可惜下面就静了一下,又哄闹起来。 崔不盛上也不是,回也不是,踌躇的向擂台方向挪动。 “哼!” 声音在众弟子耳边炸响。 这才安静下来。 “出来了,便上去吧!” 声音在擂台上响起,却根本找不出是谁在讲话。 “是!” 崔不盛感激的朝看台方向抱拳。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的崔不盛缓步上台。 “剑宗,黄不麟!” “气宗,崔不盛!” 第三二章 内门大比 下 “剑宗,黄不麟!” “气宗,崔不盛!” 崔不盛大概是受了刚才的影响,礼让过后,竟没等黄麟先行递招,就抢先攻来,怕是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比斗。 黄麟诧异了一下,也没多想,挡了几招,摸了摸崔师兄的底细。 内力和他显露出来的五成功力差不多,显然是没尽全力。 而另一边的崔不盛则有些惊讶了,为了尽快结束,他已经使出了一半的功力,竟然没能在一个16岁的小孩手中占得优势。 要知道他三个月前就打通了手厥阴心包经!单就内力而言,都已是二流了,以这个年纪,在派内虽谈不上顶尖,但也属中上。(第9条) 心下一急,又添了一成功力。 察觉到手上的力度,黄麟倒没惊讶,还是以五成功力应对。 他清楚自身所缺的是打斗经验,之前那些人,顶多也就是给他开扩下眼界,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帮助。 好不容易盼来了个能打的,可不能简单放过。 内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基础剑式作用不大了,哪怕是他当年那手粗糙的太极引用,在对方留有余力的情行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被对方利用而占了些优势。 当即换了《华山剑法》,这套剑法他练的时间最长,也最纯熟。 两边都是同样的剑法,但使之起来大有不同。 《华山剑法》在黄麟手中,变幻莫测。 在崔不盛眼中,看着是一招“古柏森森”过来,可到中途竟成了“萧史乘龙”;明明是以“白虹贯日”来应对的,可应对招式才出到一半,对方又换成了“钟鼓齐鸣”! 一时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不得已,又添加了一成功力,这才将局势稳住。 七成了! 七成功力竟然只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回过神来的崔不盛骇然望向黄麟,心中波浪翻涌,这怕不是个妖怪吧! 黄麟这时已颇有压力,如果是手持利剑,大概还能从容应对,现在带着剑鞘,单凭五成功力,取胜怕是不易,不过用来练剑倒是正好。 不去管对面崔不盛如何作想,也不再想什么几十招将人送下擂台,黄麟打起精神,专心磨练起剑法。 崔不盛的一套《华山剑法》,对黄麟来说其实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琢磨其后续变化,这也是气宗的一贯传统。 他们对招式变化很少深究,大多都是以力胜之。 所以在内力相当、对手又熟悉自身剑法的情行下,气宗之人大多都没有别的手段来取胜了。 现下的情况就是崔不盛一招出来,黄麟想都不想,便知后面二三四五招是如何了,只要避免和他硬拼硬架就行。 可是以崔不盛的实力,压根就无法迫使黄麟来和他硬拼。 来来回回,七十余招之后。 崔不盛已将尴尬的情绪抛之脑后,心中所想全是如何将黄麟的剑给逼出来。 下定决定,将内力添至八成,这是一个稍有威险的程度了,怎么都得留些余力来以防万一。 黄麟顿时就有些忙乱,之前崔不盛的剑招递过来,他还能将其引开还招,现在完全不行。 勉强抵挡了几招,他也回过神来。 后面还有不少人呢,虽说这会只用了五成功力,但近百招下来,消耗也不小。 在抵挡了一招后,黄麟后退两步,将剑交于左手,右手搭在剑柄上说道: “崔师兄厉害,师弟佩服,再不拔剑,师弟怕是要败了。” “这一番交手,崔某只觉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黄师弟天纵其才,师兄佩服得紧!” 崔不盛也没追击,右手持剑下垂,神色复杂。 “过奖!赤凰乃利器,崔师兄请小心!” “呛~” 在黄麟的刻意铺垫下,赤凰终于出现在众人眼中。 不同于光亮的弟子佩剑。 赤凰剑为玄铁所铸,剑身隐有花纹,略带红色,剑刃透着淡淡寒光。 “好剑!黄师弟真是福源深厚!” 崔不盛眼带羡慕,江湖中人,谁不愿有一柄神兵利器在手? “崔师兄小心了!” 黄麟话完便提剑前劈。 脱去剑鞘,剑势更快上几分。 见来势极快,又有寒光刺眼,崔不盛知他剑利,不敢格挡,只得斜身闪开。 黄麟见状,当即圈转长剑,赤凰以更快的速度撞腰横削。 不得已,崔不盛只能纵身从剑光上掠过。 便见黄麟回身反撩,剑速又快上几分,崔不盛人在空中,已无借力之处,只得眼睁睁看着剑尖斜削而来,右手长剑作势欲挡,却以然不及! 赤凰在崔不盛腰腹划过,黄麟当即撤步退身。 “呛~” 已然收剑回鞘。 “承让!” 崔不盛低头看着腰间,衣衫破损,隐露肌肤,却毫无伤口,心知黄麟已手下留情。 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下台。 ... “这是《夺命连环三仙剑》?!” 宁清羽略带惊讶,似肯定又略有诧异。 “这《三仙剑》好大的名头,不想这黄不麟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竟然还使的不错。” 绾清极也是知道这套剑法的,可惜只有陈长老那一脉会,并不算是宗门功法。 常不绍在人群中脸色发黑,本想打压那黄不麟的风头,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武器锋利,还有绝招在身。 想了想,暂时没再出手,连崔不盛都落败,其它师兄弟怕是也坐不住了吧? 黄麟收剑之时便已开始恢复内力,他回气速度较之常人要快上几分,多少也能弥补一些回来。 仍然是望着气宗方向,这正餐才刚刚开始,不打得气宗那边脸上无光,都对不住那散布流言之人! 如前些年风清扬一般。 一个接一个的上上下下。 一连二三十人,没一个能在黄麟手中走过三十招! 如前面所说,内力相差不大的情行下,比的就是招式变化,气宗上台的这些人,不仅招式不占优,连兵器也都相差太大。 台下气宗弟子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压抑。 前几年才被剑宗的风清扬教训,虽说他连自己人都打,但人家真是剑宗的。 还好那家伙也只出现了一次,好不容易将那个身影忘确。 这又冒出个小魔王,却还是人家剑宗的! 一个个年轻弟子有心无力,只得眼巴巴的望着年长师兄。 “不知道还有哪位师兄上来赐教?” 台上传来黄麟的声音。 “又来了!” “不知道哪位师兄能将其打败?” “是不是剑宗的人都厉害些?还是天才都跑去他们那了?” ... “黄某便来向黄师弟讨教几招!” 在气宗弟子的纷纷嚷嚷中,走出一人,还是本家。 “气宗,黄不启!” 黄麟:“......” “剑宗,黄不麟!” 黄麟听到这名字后,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这是某呗用多了? 黄不启面露无奈,从小就因名字被人调笑,上了山又被同门笑,时间一长都习惯了,早已没生气的想法。 名字爹娘给的,字辈宗门安排的。 上山之前,他叫黄德启。 礼让过后,黄不启上手便用上全力。 前面上台的人里,有几人和他较熟,知道那几人的深浅,刚才在下面看了一会,所上来就是一手《养吾剑法》,也没留后路。 家学所致,这套剑法和他较为适合,一套剑法使出来正气堂皇。 “咦?” 黄麟心下惊异,这套剑法他也会,招式变幻也都熟悉,可用起来总觉别扭,使不上劲一般。上辈子的见识让他明白,这是学历不够!书读少了! 所以对《养吾剑法》他也只是熟悉了剑招,并无深究。 现在见这个本家竟用的这套剑法,不勉感到惊奇。仔细一看,这黄师兄还真有些读书人的气质。 随即收敛心神,一套《希夷剑法》展开应对。 擂台上顿时泾渭分明。 那头黄不启剑势威雅,如有学儒士一般;剑招浩荡,工整规举。 这边黄不麟气象万千,剑光不时闪耀;如人在峰顶,周遭云气弥漫隐有天地之音。 爽快! 黄麟还从未和同等层次的人放开手脚切磋,也就之前和崔不盛那场稍微有些意思,后面的都没尽兴! 一时间两人竟打得旗鼓相当,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好厉害,没想到之前黄师弟竟然还没用全力!” 楼不兰已将那几人都摸出来了,便一直关注着擂台。 他早早便知黄麟当初和他切磋时放水了,只是没想到连《希夷剑法》都全然不同于之前和他切磋时的模样。 “这是哪个老东西的徒弟?《养吾剑法》都练的有模有样。” “好像是谈老头的。” “啧,还真像!” ... “咔嚓~” 七十来招,一声微弱的裂声响起。 黄不启随即顿了顿,见黄麟喘着粗气收招后撤,便也停手,抬剑看了看,手中的弟子佩剑裂纹四布,剑痕上的缺口密密麻麻,显然是不成了。 “唉~” 他打的也挺尽兴,只可惜武器不给力。 “师兄大才,不麟胜之不武!” “神兵利器也是实力的一部份,黄某非是输不起之人。” 黄麟望着这位本家师兄的背影,心下佩服。 他感觉自己是练不成这《养吾剑法》了,而能将其练的不差的人,他都佩服,包括以后的岳不群。 匀了口气,感受了一下已经出汗的身子,消耗颇大! 望向气宗那边,等待他们继续上人。 “黄师弟,王某见识了师弟风彩,不禁有些心痒,可否上台和你切磋一番?” 声音竟是从剑宗那边传来! “嗯?” 黄麟惊讶的转头看过去,他在剑宗虽不活跃,但没也得罪过哪位师兄啊?见那个王师兄悄然眨了下眼睛,心知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当即朗声说道: “哈哈,王师兄想指点师弟一番,师弟求之不得。” 王师兄闻言也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走上擂台。 “王师兄,请!” “黄师弟,请!” 两人普普通通的《华山剑法》,黄麟剑都没出鞘,看似激烈,其实连内力都没使。 “楼师兄那边已有结果。” 武器碰撞之时,两人靠近,王师兄开口说道。 “是谁?” “常不绍!” “谢了,下一场点他?” “有把握?” “打过才知!” “你决定。” 擂台上不便客套,两人简单明了的说了几句。 王师兄又拖了十来招,才在一旁师叔的咳嗽声中下去。 黄麟也趁此机会稍微恢复了些。 ... “听闻常不绍师兄对黄某关爱有加,趁此内门大比之际,常师兄不如上来指点师弟一番?” 第三三章 气势初体会 “听闻常不绍师兄对黄某关爱有加,趁此内门大比之际,常师兄不如上来指点师弟一番?” 本还稍有喧闹的峰顶顿时针落可闻。 常不绍在不字辈弟子中名声不小,是气剑两宗同龄弟子里最为拔尖的那一列。 别看他当年败给风清扬,那是风清扬太过厉害。 如今常不绍已经三十有五,这是他最后一次内门大比了。 所以,在峰顶的一众弟子心里,常不绍就是此次大比的战力天花板。 黄麟从30左右的年龄档次,一下跳到最顶端,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愚蠢的行为,老老实实多打些场次,他今年的魁首稳稳的! “哼!小小年纪,有何资格挑战常师兄,刘某来会会你!” 常不绍还没来得急答话,就看到有师弟已扒开人群走了出去。 十招不到,黄麟便将其打发。 完事后也不吭声,就望着常不绍! 黄麟这会除了拔剑术还留着,已是火力全开。 他完全没去考虑魁首的事,只想赶紧将常不绍逼上来,打完收摊。 一来威压气宗的目的,已完成的差不多,散布流言的黑手,不出意外就是常不绍! 二来今年的大比赏赐,就一些丹药,他嗑的多了,不差这点。 气宗弟子见那陈师兄败的如此之快,一时竟无人再提资格之事。 人群排开,常不绍气势十足的走出。 “黄师弟实力不俗,可不想着多胜几场,便直接挑战常某,怕是不智!” 语毕,人至! “呵呵,那还不是多亏常师兄的照顾,不然黄某怕是今天还在看台上偷懒!” 黄麟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常不绍。 一些不知情的弟子,听到黄麟的话,才恍然察觉其中另有隐情。 “原来不麟师弟的流言是这常不绍放出来的!小人!” “什么情况?还有这事?” “直接打那些剑宗的孙子就是了,常师兄何必弄些小人行径!” 气剑两宗的弟子都在议论着。 ... “那常某便来见识见识黄师弟的赤凰!比之常某的寒光如何。” 这才发现,常不绍手中所持并不是弟子佩剑。 “正要讨教!” 两人都是左手持剑,尚未出鞘。 几句话讲过之后,双方也没自报名号,就这样沉默对视良久! 黄麟上辈子看电影电视时,总觉得这样很傻。 可如今事到临头,才发觉并非如此。 自己好像被常不绍锁定一样,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只要他稍有动静,便会遭受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一时之间,他如同被猛兽环伺的猎物一般,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动作。 而常不绍这时也有点骑虎难下。 这招是出山游历时的某些际遇,用得十分勉强。 他此刻内力布满全身,只要黄麟稍异动,便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扑杀过去! 本以为这黄不麟不过刚刚迈入二流的功力,江湖经验浅,自己用上这招,他不可能察觉,哪知这家伙好像明白一样,竟然一动不动! 计划没法实施了!! ... “不麟有危险了!” “嗯,常不绍这小子怕是摸到一流门槛了啊!” “没想到被风师弟打击了一下,短短几年竟有如此进步!” “咦??栾师姐你们有教过不麟应对气势之法?” 看台上,剑宗长老席这边刚才还都在担心着黄麟,这会见他竟然应对得当,不禁都有些好奇。 “可能是我家老头子教过吧?” 栾清柔也不太确定,气势运用对黄麟来说,还早得很,完全没想过他现在就会碰上。 按她的想法,黄麟应对起来其实很简单。 卖个破绽出来,气机牵引之下,常不绍会自然而然的攻杀过来,有了准备,再利用这一点来反击,便破了此法! 可她现在不确定老头子有没教过。 而此时黄麟紧绷的身体都快流汗了,他是相信自己直觉的,持剑的左手都有些发白。 对面的常不绍更是有苦说不出,这气势运用之法,他只是摸了个皮毛,这还是头一回使出,压根就不知道此时该如何继续。 一个懵懵懂懂的站那不敢动! 另一个傻夫夫的站那内力运转的全身都快冒烟了! 台下的人大多都不知其中原由,就看两个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如雕像一般。 只有寥寥数人一知半解,以为当中凶险无比! “噗嗤~” 绾清极突然捂嘴笑了起来。 “???” 宁清羽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自家夫人为何发笑。 后面站着的宁中则和岳不群也都看了过来。 “师兄可是不明白?” “师妹可是看出什么了?” 面对宁清羽的疑惑,绾清极又笑了起来。 “他二人怕是都有些懵!” “嗯?” “不麟那小家伙,可能是靠直觉发现了其中问题,不敢乱动。” “而常师侄应该已是二流巅峰,刚刚触及气势,对此一知半解,并不知只要他撤了气势,黄不麟那小家伙也不会受气机牵引,就他刚进二流的那点功力,哪来的什么气机!” “噗嗤~~哈哈哈哈...” 后面的宁中则捂着肚子蹲地上了。 岳不群脸憋得通红,又怕失礼,手中的折扇都快捏断。 “我插一手吧,不然他俩这场比试怕是要废了。” 宁清羽莞尔一笑,实力高了,他完全没想过这些简单的问题。 手掌在茶案上一挥,便见案角缺了一块,然后一挥手,那木块直奔擂台。 擂台上的那位一直咳嗽的师叔正待将其挡下,察觉到木块的来时方向,当即收手。 木块行至台边已是无力,轻轻的划向擂台上的两人之间。 “呛~” 气机牵引之下,常不绍急速拔剑削向木块,后又当即回撤,一口气松下来,周身顿时热气翻腾。 黄麟心中危险感一消,便立马飞速后退,随后毛孔张开汗如雨下。 两人一招未过,便都废了一半! 看台那边这才恍然大悟,笑声四起。 而台下弟子们全都不明白是何道理。 “呛~” 黄麟拔剑在手,双眼微合,仅余光留意着常不绍。 先把剑拔出来再说,怕一会又不敢动!他还没弄明白刚才的情况,这会只能不看那边了! 见常不绍没有递招的意思,他便活动了下手脚,刚才都绷麻了! 常不绍那边正盯着他,紧张的回气呢。 看台那边的笑声又大了些... “咳~” 旁边的师叔又咳嗽了。 开始吧,这都站半天了! “常师兄小心了。” 黄麟看了常不绍一眼,发现没事后,便使了招“苍松迎客”。 常不绍这回也不敢乱放气势了,老老实实的礼让了一下。 两人这会都有些没劲,不仅是身体疲累,心态也变了,颇有些贤者时间的意思。 平平淡淡的互换了二十来招。 黄麟察觉后,回忆了一番流言之事,又幻想雁尾谷众人在气剑之争中死伤殆尽,手中剑招逐渐凌利。 常不绍几次差点受伤,这才打起精神紧迫起来。 武器的碰撞之声开始密集。 感受到赤凰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黄麟剑势一变,《希夷剑法》使出。 擂台上顿时剑光闪耀,叮当之声也愈发急促。 常不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黄不麟年纪轻轻的,竟然韧性十足,之前那一下,他都有些疲累,对方明显也不太好受。 可现在不仅先是让他险些受伤,这会攻势更是凌利无比。 收起小视之心,《金龙剑法》使出。 两人的比试这才正常起来。 黄麟手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哪怕他内力比常不绍精纯,回气也比他快。 但两人之间的内力数量相差太多,而且常不绍的金龙剑法也是华山绝学! 他越打越觉得自己像是网中之鱼,无论他怎么变招,都会被对方逼的硬挡。 内力不如人家,经验也相差太多! 勉强撑了三十来招,又使了两次《三仙剑》,黄麟开始游斗起来。 《三仙剑》对经脉负担较大,如今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情况下,试了两下,见没起到作用,便不敢再用了。 峰顶所有人都看出,黄麟离落败已不远。 但他以16岁之龄,挑战大了近20岁的常不绍,还坚持了如此之久,没人会笑话。 擂台上的黄麟愈发狼狈,之前一身华丽的“纯阳”装扮也破损了不少,连那头精神满满的冲天马尾都有些散乱。 只有出剑的手,还稳稳当当。 当年风清扬做到的事,如今他也做到了! 黄麟心中默默思量了一番后,运起十层功力,手中赤凰一分二、二变四... 刹时之间如有千百剑光罩向常不绍。 “视之不见!” 《希夷剑法》的绝招之一,但黄麟此时施展起来完全没有考虑防守的事。 擂台角落的咳嗽师叔悄然提气,上前一步。 常不绍完全没想到黄麟会突然拼命,一时被占了先手。 他知道这招,要是他退让躲闪的话,黄麟的攻势会越来越盛,搞不好会被翻盘。 “二四!” 《金龙剑法》的绝招之一。 这是他仓促之间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以攻对攻,至于受伤,那管不了了! 咳嗽师叔又近了一步。 两团剑光错身而过... “呲~~” 血洒擂台! 黄麟右臂、胸口、腰间都各有一道伤口,右臂那处更是深可见骨! 常不绍毕竟功力深厚,打斗经验也更为丰富,仅仅是左臂一道稍深的剑伤。 这就看出两人的经验了。 黄麟一直是在推演盘里来熟悉打斗的,虽有疼痛感,但毕竟不真实。 刚才两人的剑都是刺向对方胸口要害,当时他右手在前,便直接换了一招并用右臂挡了一下。 而常不绍则是身子一侧,左臂上抬挡住要害,右手也没闲着,多出了两招。 “黄师弟右手已伤,怕是使不上力了吧?” 常不绍这话一出,黄麟便知其心思。 刚才两人的打斗他一直处于下风,最后那一下,伤得也比对方重。正常来说,此时常不绍要是一句“承让!”,他不认输也得认了。 可现在见常不绍这么说,显然是还要弄他。 那便如你所愿! 本来只想暴露拔剑术,这下不可避免的要底牌全出了! “不劳常师兄关心。” “呛~” 将剑还鞘,常不绍和那边的咳嗽师叔都以为他要认输了。 哪知黄麟目光停留在常不绍身上,稍稍偏头说道: “师叔,弟子有一式剑招,还无法完全掌握!” 第三四章 天隙流光 “师叔,弟子有一式剑招,尚未完全掌握!” 黄麟嘴唇微张,轻声说道。 咳嗽师叔默默靠近了一些,刚才两人对拼之时,他见双方都有抵挡之势,便没插手。 这会见黄麟开口,便知这小家伙怕是还有绝招未使。 常不绍眼神微眯,将眸中寒光隐藏。 目的达到了! 上台之前,本打算只是摸摸黄麟的底细,刚才他改主意了! 了不起上那思过崖呆上两三年而已! 定了定神,随即开口说道: “即然黄师弟还有兴趣,那常某便舍命奉陪!” ...... 栾清柔眉头紧皱,一脸担心的看向擂台。 那招她知道,黄麟跟他们两个老家伙有细说过,但以他此时的状态,这招一出,怕是最少要歇上十天半月。 在她想来,黄麟大可直接认输下台,打到现在,已无人小看他了,哪怕是最后输给了气宗的常不绍,也不会有人怪他。 “不麟那招奇是奇,怕是还威胁不到常不绍吧?” 一旁的谭清方有些疑惑的开口,引得附近几位长老纷纷侧目。 栾清柔摇了摇头,没说话。 ...... 擂台上,山风微起。 吹得黄麟那头冲天马尾飘摇起伏。 多处破损还带着血迹的衣角也微微荡漾。 默默运起剩下的全部内力,左手在剑柄上微搭。 左手剑?!! 常不绍见到黄麟的动作,微合的双眼猛得睁开。 这种时刻,还敢用左手剑,肯定是对自己有信心。 黄麟的剑法已是不凡,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连左手都练了! 峰顶上,不论是看台上的长老师叔,还是台下的气剑两宗的弟子,见黄麟像是要使左手剑,全都心神振荡。 只有栾清柔才知,这小家伙是真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出尽底牌。 见对面常不绍只是持剑作防备状,黄麟不再多想,心神全都集中在手左处。 丹田剩余内力一分为二。 一部份堆积加速,运至足少阴肾经,直奔脚底涌泉穴。(第8条) 另一部份则是以同样的方式走手太阴肺经,直灌左手。(第1条) 此时如果内视,便能发现黄麟丹田已是空空荡荡,两团密集粗大的内力洪流,挤着晶莹剔透的经脉,如山洪般滚滚向着目的地汹涌而去。 终于,走足少阴肾经的那股内力先行赶到,直扑涌泉。 “嘭...” “嗞~呛~~~” 两道声音急促的接连响起,后面那道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更是扎得台下众弟子耳膜生疼。 便见黄麟已顺势一踏,人如流星般冲向常不绍,身后的灰尘才刚刚扬起离地。 电光火石之间,剑便出鞘在手削向常不绍颈脖。 “咻~” 几乎是不分先后,常不绍只来得急做一个偏头的动作,另一旁边的咳嗽师叔也投出了手中剑鞘,直奔赤凰飞来。 “呲~” “啪~” 赤凰刚削中常不绍颈脖,便被飞来剑鞘打开。 黄麟勉强握住赤凰,没让它脱手,退身收剑归鞘。 半个呼吸! 从他踏步起,到收剑还鞘,仅半个呼吸! 这是他之前那招“天隙流光”,起初并不实用,只是为了配着拔剑术用来耍帅,也只在推演盘里玩玩。 后来学了《夺命连环三仙剑》后,将其内力的运转方式用在这招上面,发现挺适合的,便在推演盘里深入开发了,从未示之以人。 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一大股内力在经脉里莽过去。 “天隙流光”其实破绽和限制颇多。 首先是比《三仙剑》对经脉的负担更重,完好状态下,他现在最多也只能施展三四次;另外这招的前置时间也稍长,破绽颇大! 此时他已脸色苍白,手脚酸软,经脉胀痛无比,衣衫也完全湿透。 可看了看对面的常不绍,一切都值得! 常不绍这时左手捂着脖子,鲜血不断溢出,眼中满是惊恐。 他差点就死在擂台上,刚才完全反应不过来,黄麟拔剑的瞬间,他便有如被凶猛巨兽盯着一般。 这是气势?不可能! 如不是旁边的师叔相救,他怕是已经人首分离了! “承让!” 黄麟勉强抬手,抱了个拳。 哪怕常不绍脖间伤势不重,也胜负已分! 他如今已无一战之力,准备下台休息了,再打下去,经脉承受不住。 “咳~” 咳嗽师叔见常不绍仍处在失神状态,当即咳嗽一声后宣布: “此战,黄不麟胜!” 这才将常不绍惊醒,他张了张嘴,直到下台时也没说话,只是眼中的惊恐之色挥之不去。 朝阳峰顶这才嘈杂起来。 “怎么回事?黄师弟刚才那招快是快,但常师兄不可能躲不开啊?” “对啊,怎么感觉常师兄像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过黄师弟那招好帅啊,挥剑那一下,头上的马尾辫都拉得横起来了。” 气剑两宗的弟子们大多都是疑问常不绍为何不躲。 也有些关注他左手剑的。 而观众席那边的一众长老,则眼带惊讶的交头接耳。 “这是气势?” “有点远,看不出来。” “气势这玩意,只有当面,或在旁边近处才能感受到。” “不大可能吧,这小家伙也才二流内力啊,怎么可能会有气势。” “看来找机会得试试他那招,看看是何道理!” ... “师姐,不麟这拔剑术改过了?和之前不一样啊,速度快多了!” “嗯,没多久。” 栾清柔随意搭了下谭清方的话,她这会不可思议的很,只想尽快回谷拉着黄麟问个明白。 ...... 黄麟见常不绍下台后,不再说多,缓步朝台阶方向走去,准备下去了。 “黄师弟厉害,宋某佩服无比,不知可否指点宋某一番?” 竟然又有声音从气宗方向传来。 “趁人之威!宋不迟你不要脸!” 有认识他的剑宗弟子大声骂着。 本就嘈杂的峰顶,更是喧闹。 宁清羽更是绷紧了脸。 “荒唐!” 气宗的长老席中央,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老者呵斥了一句,脸色十分难看。 作为气宗大长老,他岂能不知两宗弟子的纠纷,只是他自己和剑宗那边的陈、谭两位作主的人都互有默契,便一直没太管弟子之间的事。 只要他们这些高层掌控住火候,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哪知现在气宗竟然有弟子连脸都不要了! “这是谁的弟子?” 阮清守盯着宋不迟,开口问了句。 “好像是寇师弟的。” 旁边一身儒者气质的谈长老答了句。 ...... 擂台边缘。 黄麟听到后面的声音,停住脚步,眼神冷了下来。 “师弟,别搭理他!你已经很好了。” 面前台下的师兄们都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他们都能看出来黄麟现在已经力竭。 “呵~” 黄麟嗤笑一声。 提起余力,转身回到台中,也不说话。 待那宋不迟上台站定准备开口时,他才偏头向一旁的咳嗽师叔轻声说道: “师叔,弟子现下无力收招,怕是又要麻烦您了!” 那咳嗽师叔瞟了宋不迟一下,又神眼怪怪的朝黄麟点了点头。 宋不迟双瞳微缩。 刚才常不绍那惨状他看得一清二楚,难道黄麟还能再来一次? “气宗,宋不迟!” “......” 黄麟没搭理他,微合的丹凤眼中神光隐隐流转,左手虚搭剑柄,持剑的右手上已满是血迹。 见他不吱声,宋不迟也不作等待,施了个礼让招后,便径直攻了过来。 剑尖离黄麟胸口越来越近,见他还是站立不动,宋不迟眼中露出喜色。 三尺.. 两尺.. 越来越近了.. 宋不迟的喜色也越来越浓,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黄麟左移一步,身体微侧,长剑贴胸而过。 “呛~~” 赤凰出鞘,撩向宋不迟右臂。 若无他法,这右臂定得落地。 果然,赤凰入肉三分,便被旁边伸过来的两只手指夹住。 宋不迟眼角的喜色还未消散。 黄麟眸中的失望一闪而逝,撤剑挣脱手指后,便退身将赤凰收归剑鞘。 “啊!!” 对面的宋不迟,这才发出惨叫声。 咳嗽师叔这会满是庆幸,他看得出黄麟已经发不了之前那招了,本想显摆一下,哪知差点让这气宗的弟子断臂。 “咳~” 这次不是咳嗽师叔,黄麟捂嘴咳了一下,手嘴有丝丝血星。 刚才那一下,将勉强恢复的一丝内力又搬空了,虽说只用的是普通的拔剑术,但仍然伤上加伤。 宋不迟下去后,他也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下去了。 他也还想再开口装一下,但又怕真的有不要脸的上来。 再来一下,他可能要歇个一年半载。 在一众剑宗师兄师姐敬佩的眼神中,摇摇晃晃的走到一边,跌坐在地。 王雪蓉小跑过来,从怀里掏了瓶丹药,塞了一颗到他嘴里。 素白的小手上也粘了些血渍。 整个过程,峰顶都毫无声息。 直到半天都没人上擂后,才又喧闹了些。 宁清羽见状,便上台草草的结束了成化十年的华山内门大比。 黄麟的赏赐都是王雪蓉帮忙领的。 本年的大比持续的时间之短,历年罕见。 在一众小伙伴的护送下回到雁尾谷。 师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他先养伤。 老头子在旁没说什么,可微眯的眼睛和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喜悦的心情。 黄麟告别众人,回到屋内,他这才有空查探自己的伤势。 外伤还好,右臂那处伤口虽深,但没伤及经脉,倒也好处理。 主要是内伤。 内视下,丹田空空荡荡,仅有刚恢复的几缕内力在其中飘荡。 平时穿流不息的经脉,这会也寂静无比。 手太阴肺经和足少阴肾经竟然还有裂纹隐现。 “麻烦了!” 第三五章 养伤 整整三天。 经脉的酸胀的不适感才消失。 还在为经脉裂纹苦恼的黄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在华山已无人不知。 一如当年风清扬一般,当天从朝阳峰下来的弟子,便将他的事迹流传开来。 拔剑术不知怎得,也为众人所知。 那头冲天马尾和华丽的“纯阳”款门服,也被一众人年轻弟子争相模仿。 更别说他最后使出的那手拉风帅气的“天隙流光”了。 ...... 莲花峰,一处偏避的庭院。 李不忧一头冲天马尾站在练武场。 左手持剑,右手死死的捏在剑柄上,眯着两只眼睛开口说道: “师叔,弟子有一式剑招,尚未完全掌握!” 说完就直奔一丈开外的木桩,然后拔剑斜削。 “哒~” ??? 卡住了! 李不忧拔了两下没拔出来,左右偷瞄了两眼,见没人。 便双手把着剑柄,右脚蹬在木桩上,借力一拉。 噗通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闹!又在使那什么拔剑术?此乃邪门外道!” 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李不忧连忙起身,望着莫清云问道: “师父,可是黄师兄最后赢了呀,这拔剑术不是很厉害吗?” “哼!一时输赢算得了什么?再过几年,他便泯然于众了。” “可是黄师兄也只有16岁啊,就打赢了常师兄,那再过几年,黄师兄不是更厉害了?” “......” 莫清云语塞,恼羞成怒的说道: “华山心法今天练了吗?没练还不赶紧去练?!” 李不忧见师父生气了,连忙小跑出去,到了门口才回身说道: “师父,我一会想去上面找钱师兄。” 小眼神带着希冀。 “哪个钱师兄?” 莫清云最近也没见自家徒弟接触什么新朋友,便问了句。 “是熊长老的徒弟,那个胖子师兄,叫钱不多。” 李不忧这两天已经打听出小胖子的一些消息。 “好好练功,不然不让你出门。” 莫清云见过那小胖子,和自家徒弟差不多大,以为是李不忧新交的朋友,没再多问。 “谢谢师父,徒儿去练功了。” 那马尾一摆一摆的。 ...... 落雁峰.雁尾谷 “师父,弟子经脉好像出了点问题。” 黄麟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对陈清平暴露自己的内视能力。 对两条经脉上的裂纹,他有些无能为力,也不知道以后再和人交手,这些裂纹是否会扩大,甚至... “嗯?经脉?是何问题?” 陈清平闻言有些担心,他清楚黄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如今脸带为难的来找他,怕是出了大问题! “弟子的手太阴肺经和手厥阴心包经上,自大比那天后便有些裂纹,如今...” 黄麟话未说完,便被陈清平打断。 “裂了?!” 陈清平一下就从躺椅上跳起,先是拿住黄麟脉门把了一会,又渡了股内力在他体内小心查探,然后就皱着眉闭目站那沉思。 黄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 “老夫刚才给你细细的查探了一番,又反复思量,没发现什么问题,可是那天用力过猛,经脉酸胀才让你产生了经脉裂开的错觉?” 陈清平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黄麟哪有毛病,以为他是心理作用。 “......” 合着您老人家是听岔了?以为我经脉都裂开了? 无语的瞧了瞧老头儿,黄麟开口说道: “师父,弟子可以内视!” “内视啊,内视?!” 陈清平愕然转头。 手上还捏着一撮胡子,黄麟看着都替老头子疼,轻声回道: “嗯,内视!弟子自初学内功,便发现可以内视了,不知是...” 又没说完,就见老头子“嗖”得一下射出小院,紧接着又“嗖”的回来。 “跟为师来!” 陈清平一脸严肃的带着黄麟出了雁尾谷朝上走去。 黄麟跟着老头子一路经过去往石屋的小道,来到落雁峰顶的观云台,见他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才开口: “还有何人知晓?” “师父放心,弟子有数,未告诉任何人!今次弟子着实无奈,才...” “不错,秘密只有自己知晓,才是秘密。” 陈清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此事别再跟任何人提,哪怕是你师娘、你大哥都不要提,你明白的,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知道了,是师父!” 黄麟本就一直如此,要不是怕经脉裂纹时间长了出问题,他连自家师父都不会告诉。 “再跟为师说说你经脉的问题。” 观云台四周一目了然,陈清平见四下无人,才让黄麟继续。 “师父,弟子那两条经脉不是裂开,是有些裂纹,应该是当天那招‘天隙流光’让经脉受损,而后又强行施展拔剑术所致。” 黄麟详细的说了他的猜测。 “原来是裂纹,吓老夫一跳,如若你不内视,运转内力后,经脉有何反应?” “这倒是和以往一般无二,弟子就是担心时间长了,这裂纹不但不愈合,反而扩大,那就惨了!” 经脉无小事,黄麟觉得自己这辛辛苦苦好几年,才出了把风头,正要去江湖上浪一圈,万一给整废了,不得是废材流开局啊。 上辈子看废柴流小说挺爽的,但那是在人家身上,这要搁自己身上,就难受了!好好当自己的天才不香么。 “唔...” 陈清平在观云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开口说道: “这内视之法,老夫也只在话本里听过,你这经脉裂纹之事也是初听乍闻,从来都只有经脉断裂的。” “如今你最好是别妄动内力,就算用,也少使几成,先温养一段时间,呆会到下面剑宗库房领瓶温脉丹,看看有无作用。” “温脉丹?还有这丹药?没听说过啊。” 黄麟诧异,这名字一听就知是什么作用,他要是知道有这丹药,肯定得先吃几瓶,看看效果再说。 “这丹药作用有些鸡肋,用得不多,都是打通经脉后用来温养的。” 确实如他所想。 温脉丹,顾名思意,温养经脉之用,多用于开经通脉以致于经脉受损较重之时。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如无他事,弟子便先去库房领丹药了。” 黄麟记挂着自身伤势,便想告辞。 陈清平嘴巴开合,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摆了摆手,让他下山。 “咝~” 黄麟走后,他这才感觉下巴生疼。 一摸上去,胡子缺了一块,还有丝丝血迹。 “......” 小兔崽子,害人不浅! 黄麟吃过丹药,内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再多等几天,再看看效果。 晚饭时,许久不见的师兄竟然出现了。 最近他颇有些神出鬼没,大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师弟啊,听说这次大比你大出风头,还拿了魁首?” 方不文喝了口酒,笑嘻嘻的问向黄麟。 “嘿嘿,侥幸侥幸。” 黄麟嘴上谦虚着。 “那常不绍自被你打败后,听说一直不见人,怕是被你留下了心魔。” “啊?真的?” 听到师兄的话,黄麟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心态被打崩了?不致于吧? “倒是有可能。” 上首的师娘插了句话,见众人看她,便接着说道: “你最后那招,怕是带着气势吧?” 这问题她憋了几天,只是黄麟一直在养伤,她也不好打忧。 “气势?” 桌上除了方承,都惊愕的望了过来。 黄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真有这玩意?气势这玩意他见是见过,但那是上辈子的事,在小说电视里。 “天隙流光”怎么会带气势? 栾清柔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懂,便给他解释: “气势这东西,一般都是十二正经全通,也就是内力进入一流境界之前,对自身武学研究极深,才会产生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也各有不同,有人气势如山岳,有人如猛兽,也有人似利剑。” 说完,便给黄麟展示了一下。 黄麟顿时就定住了,当天面对常不绍的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又出现了! 还好,栾清柔一发即收,黄麟也就只是顿了顿。 “那天你们俩站着半天不动,就是常不绍的气势所致,只是他运用不熟,不然你想取胜,怕是更难!” 原来这就是气势,黄麟明白了,按上辈子的说法,这倒是有点精神力的感觉。 “弟子当时只觉得如被猛兽盯着一般,感觉只要有所异动,便会遭他雷霆打击,刚才也是如此。” 顿了顿,黄麟又疑惑道: “师娘您说我那招‘天隙流光’带有气势锁定的作用?常不绍因此被打击到了?” 栾清柔点了点头: “是有所猜测,不然以那常不绍的实力,他应该是能躲过去的,最多受点轻伤。” 黄麟闭目回想,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全都在体内,只是分了一丝精力在常不绍的颈脖之间,倒是没察觉。 要真如师娘所说,当天那招“天隙流光”怕是真的还着气势锁定的效果。 所以,自己年仅16,以初入二流的实力就触及气势,将常不绍打击惨了?还是差点死在擂台上的原因? 算了,心魔就心魔,反正是他常不绍的! 饭后,众人来到院中,一脸期待的看着黄麟。 都是来看他那招的。 由于不敢使用内力,手臂伤也没好,黄麟只能左手空架子试试了。 便见他右手持剑,左手虚搭剑柄。 除了没运转内力,其他都并无两样。 前踏一步,左手当即拔剑斜撩,直奔对面方不文颈间。 快是快,但和当天那火光带电的速度相差甚远。 轻松挡下来剑,方不文摇了摇头。 一旁的栾清柔也同样摇头,和当天差太远。 “一个是擂台上打出真火,心神全在剑招上;一个是普通切磋,毫无压力。状态完全不同,没能引发也不出意外。” 陈清平琢磨了下,说出原由。 “那便待不麟伤势恢复了,再试试看。” 又闲聊几句,众人才四散而去。 ...... 回到自己的小院,黄麟还琢磨着气势之说。 之前在擂台上,他还不知道有气势这一说,如今见了师娘演示,就猜测是精气神中,神的开发应用。 按上辈子的说法,精神力、念力、意志等这些都是神的表现。 气势大概也就是自身武学和心神结合而弄出来的....吧? 他不敢确定,毕竟这个也是刚接触,有些超纲。 而且按师娘的话来说,都是一流内力才接触到的玩意,他一个初入二流,还早。 偶尔有空琢磨下就行。 嗯,明天就有空,拿小黑试试去! 第三六章 伤势尽复,离山 雁尾谷 山上气候寒冷,积雪至今未化。 山谷里白皑皑的一片,隐有童声和狗吠之声传出。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声音从院中传出。 “吱呀~” 随着院门打开,便见黄麟拎着赤凰从中走出,昨晚在推演盘里练过头了,这都快响午了,他才起来。 哈了口气,见方承和小黑在积雪中打闹,顿时想起了昨晚的点子。 算你逃过一劫! 昨晚在推演盘里试过了,对常不绍的人影使了上百次“天隙流光”,那人影仅有一两次出现了明显卡顿,用其他招式更是一次都没。 他心下便有所猜测,那天应该是心神完全集中,再加上一些别的因素,才产生的气势,如今还不能成为常态。 看着在那蹦的欢快的小黑,便想吓吓它。 “小黑,过来。” 远处的小黑听到有人叫唤,瞅了他一眼,便继续和方承玩耍。 那只铲屎的长大了,不好玩,还是逗这只小铲屎的有趣些。 黄麟见小黑不鸟他,有些无奈。 自当年他刻苦练功后,小黑便被方承带偏,都不亲他了。 顺着清理出的小道走过去,踩上积雪,在小黑一个跳跃中拎起它的脖子,将狗头转过来面向自己。 “你这家伙,脾气大了是吧?知不知道狗肉的一百零八种做法?” 也不管它听没听懂,挥手将方承丢过来的雪球拍开后对他说道: “我带小黑去练会剑,承承你要不要一起?” “不是说了别叫‘承承’的吗!师叔你怎么又叫起来了。” 方承一听这叫法,立马就炸了,小时候不觉得,越大感觉怪怪的! “行行行,那你去不去啊?承承...” 逗了逗方承,黄麟便带着他和小黑来到雁尾潭。 练了会剑,又指点了一下方承后,便让他和小黑在一旁玩耍。 自己准备吓唬小黑。 皱眉,拔剑!那俩货没反应。 眯眼,拔剑!还是没反应! 憋气,拔剑!..... ... 半个时辰后,方承和小黑像看傻子般看着黄麟。 特别是小黑! 吓唬失败,倒没太失望。 他也只是想看看,不靠内力,能否进入那种状态,看来是不行。 “师兄。” 声音从谷口方向传来。 远远看见小胖子带着个人走向这边,好像还拎着个什么物件。 稍近点才看出,是李不忧,还顶了个冲天马尾。 “这么冷的天,怎么过来了?” 待他俩近了些,黄麟开口问道。 “见过黄师兄,是不忧吵着要来的。” 李不忧恭敬的朝黄麟行了一礼。 方承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他,主要是见他也是同款发型。 “嗨,也是想过来看看师兄伤势有没好些。” 小胖子说着,还将手中葫芦递给黄麟。 “这是我从师父那摸来的,说是放了不少好货,嘿嘿。” 黄麟接过葫芦,塞子拔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带着药味扑鼻而来。 看来是药酒,只是还不知道是补啥的。 “有心了,都是些皮外伤,不用担心。” 黄麟没有多说,又转头问向李不忧: “李师弟可是剑法上有什么疑惑?” 李不忧对黄麟可是崇拜的很,见他问话,便答道: “确是有些疑惑想来请教师兄。” 和黄麟上辈子读中小学时差不多,老师说的话,和大一些的学长说的话,会更相信学长所说的。 李不忧大概就是这个情行,黄麟在大比时指点了他一番后,又拿了魁首,他心中已然觉得这黄师兄无所不能了。 可自家师父平时所教的,和黄师兄指点的大相径庭,他一时不知如何修炼才会更好,便请了小胖子带他过来。 黄麟听完他所说,又看了看小胖子。 “别看我,我师父虽说是气宗的,可没有什么以气御剑的说法,平时也没让我主修内功心法。按他的话说,能弄死人就行,管他什么气宗剑宗的。” 小胖子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几个从没谈论过气剑两宗之事,平时黄麟指点时,小胖子也没拿气宗那套反驳过,以至于黄麟今天才得知气剑两宗连修炼观点都不一样。 一点即透,他往日只是没朝这处去想而已。 “熊长老话糙理不糙,有位高人也同样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你看我,一身内力不说比同龄人,就算是气宗大我几岁的,也没我内力深厚吧?” “李师弟你两头都顾着就行了,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的事。” 顿了顿,黄麟接着说道: “快到饭点了,你们便在此练会剑,我将这酒先放回去,顺便去摸点兔子野鸡什么的咱们打打牙祭,承承你下去一趟,把你雪蓉姐喊过来。” ... 待黄麟提了三只野鸡回来时,雁尾潭竟聚了不少人。 瞧了瞧手中的野鸡,又扫了扫潭边众人,这不够吃啊。 好家伙,不仅王雪蓉来了,白不墨和申屠不红也结伴而来,宁中则和岳不群更是大老远的从玉女峰跑了过来。 “你们几个,都约好了的吧?我这大冷天的摸了点吃的,不够分啊。” 黄麟也知道,这些人大概都是来看望他的,毕竟他那天下擂台时有些惨。 “过来看看你啊。” “都没想到这么巧。” “哈哈,我再去找点就是。” 众人纷纷开口答话。 白不墨大笑,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跟黄麟打了个招呼,便拉着申屠不红去搜寻猎物了。 这下想指点李不忧的剑法也没空闲了。 一群人处理食材的处理食材,捡柴的捡柴。 嘻嘻哈哈的玩闹半天,大中午便在潭边烤起吃食来。 这些人都是年少无忧不知愁的年岁,没有师长在侧都开心无比。 黄麟却是突然想到日后小猫三两只的华山派,除了寥寥几人,其他人连名字都没留下... “师兄,怎么了?” 王雪蓉注意到黄麟神情有些难看,还以为是伤势复发。 “想到些事。” 被王雪蓉打断思绪,见大伙都停下来看着他,黄麟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 “我养好伤就要出去游历一段时间,不如何时回山,颇有些伤感。” “要去闯荡江湖了啊?” “这么早就出山游历啊?” “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出去。” 听到黄麟要出山游历,一群人都羡慕得紧。 见众人的关注点都在游历上,他也没多说,拾了下心情,不再想那些破事,和大伙吹牛打屁玩闹起来。 从正午吃到申时初,一群人才陆陆续续的回去。 见李不忧还眼巴巴的看着他。 便让他练了趟《华山剑法》,将他剑招中一些死板、僵硬等不足之处指出。 还是一些气宗的老毛病,剑招太死,变化太硬,对外人还好点,对于那些熟悉《华山剑法》的人来说,太容易被克制了。 特别是李不忧拿剑太用力的问题,黄麟当初也是一样,上山被老头子说了几次后才改过来。 李不忧千恩万谢的向他告别之后,才和小胖子一同下山回莲花峰。 收拾过的地面还有些许残留。 黄麟坐在潭边凉亭中,望着流水甚少的雁尾瀑。 来到这方世界五六年,大部份时间都是呆在华山,特别是雁尾谷,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无比,想起华山衰败后的景况,心情不免低落起来。 “师弟,刚才还见你们这热热闹闹的,怎得这会你像是不高兴?” 方不文远远的见黄麟独自坐在亭中,神情低落,便走了过来。 “师兄!” 黄麟被惊醒回神后,向他打了个招呼,心下奇怪。 什么情况?这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滴?今天老是失神。 “想什么呢?” 听到师兄问起,黄麟没再犹豫,说道: “师兄,师弟总觉得气剑两宗之事会出大问题,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小伙伴们在的时候他就想一吐心绪,可场合着实不太对,便憋了回来。 “你这家伙,就是心思重,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呢,放心吧,你师兄我有数。” 方不文听到师弟的话,笑了笑。 “......” 你心中有数?那后来咋没见你人呢? 想了想,黄麟还是不放心,说道: “师兄可知,师弟的流言就是常不绍所为,在擂台上时他还想对我下死手。” “嗯?还有这事?不应该啊?” 这和他探查所得的情报有些不符,他前些时日便一直在查这小师弟流言之事,但他查到的并不是常不绍。 中间怕是还有什么他没查清楚的,想了想,还是简单的透露了一些消息。 “流言之事,为兄另有消息,并不是常不绍所为,乃师父他们那一辈的事。至于常不绍想下死手,倒有可能是一时冲动,临时起意吧。” “啊?” 黄麟一直以为自己摸准了,没想到这又来了条截然不同的消息。 “是气宗的哪位师叔?” “这你就不用管了,师父自然会出面,咱们小辈管好自己就行。” “......” 所以你们最后全都凉了! 还是人微言轻! 看来得尽快速下山闯荡江湖,不在外面闹出点动静,在山里说话都没点份量! 全都拿他当小孩子看待! ...... 成化十一年.三月 雁尾谷 天气乍暖还寒。 华山上的积雪早已消融。 树木也抽出了新芽。 早该下山游历的黄麟,此刻才收拾好行囊。 不是他不想早日出山闯荡,只是经脉上的裂纹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消失。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伤势但凡还有一点问题,他都不会出去。 并不是怕死,只是为了稳当一些。 在小院拜别师父师娘,到了谷口又将方承和小黑赶回去后,他才搭包拎剑下山。 华山山门处,王雪蓉、宁中则、小胖子几人都在。 给他挑了匹好马,说了些祝愿的话。 在小伙伴羡慕的眼神中,飞身上马,挥手而去。 “一路小心啊~” “哈哈,放心吧!” 第三七章 内外兼修 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西安府.西安 当今皇帝吏治颇为清明,西安城作为一省治所,现今人流更为密集。 哪怕是在长风镖局花园的凉亭,也能隐隐听到外面的喧嚣。 “什么?竟如此凶险?” 大哥黄麒如今已成家一年有余,哪怕是沉稳了许多,骤然听闻黄麟所说之事,也是心惊。 “大哥,我也只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并不一定会牵扯到镖局这边,以防万一罢了!” 黄麟能理解眼前大哥的心情,任谁突然听闻如日中天的华山派会内斗,怕是也不敢相信。 他此次先落西安的目的之一,便是给长风镖局这边提个醒。 风清扬在两宗矛盾爆发之时都被人忽悠离山,他现在名头也不差,万一有人在镖局这边弄点乱子将他引来,不出事还好说,万一出事,他就算报了仇,人也没了! “可知大概还多长时间?” “这谁说得准,我在华山也就是个年轻晚辈,这些都是平日里暗自查探所知,真要说个时间的话,大概也就三五年吧。往后给几处衙门那边多打点打点,万一有事,官府出面也好办一些。” 黄麟想来想去,也只琢磨出这个办法,自家大哥这些年虽说在他的帮助下武功大有长进,但面对气宗的高手还是完全不够看。 按上辈子的话说,西安是一省省会,又是市府,还是军镇,大小衙门不少,万一真出事,拉一票官府的人来,气宗之人多半会收手,毕竟你名门正派不好和官府正面冲突吧? “行,我会注意的!你难得回来一趟,多住些时日,你嫂子也常提起你,你那些点子她可是时常夸赞。” 黄麒说起媳妇,满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哈哈,怕是赵掌柜又来麻烦嫂子了吧?” 说起这大嫂,她和大哥黄麒也算是缘份。 当初黄麟为了打造赤凰,是花了些心思的,不可能空口白牙、大匠原料都让小胖子家里准备,就算小胖子没意见,可他毕竟只是家中幼子。 黄麟便扯起华山大旗,带上江南巨富钱氏幼子钱多多,又拉上已是举人的王九峰。三人同有间客栈的大掌柜赵耀祖一番友好协商,顺利的在有间客栈掺了一份子。 他这才有资金打造赤凰,期间还给客栈出了些主意,那大掌柜赵耀祖也是个妙人,之前虽说有些不情不愿,后见利润可观,这几人也不插手管事,便起了结亲的心思。 一打听,好家伙,唯一一个合适的还是本地长风镖局的,同在西安城,离家也不远,还是总镖头,和自家女儿很配啊! 黄麟也乐见其成,大哥黄麒便于去年成家。 这两年因为黄麟的主意,本就有不少分店的有间客栈在陕西遍地开花,连周边的山西、河南、湖广都开不了少,隐隐有将悦来客栈挤下去的意思。 有间客栈的规模更大了,赵大掌柜的野心也越发大,想让黄麟再出些主意,又不敢直接找他,便时常来镖局这边,还美其名曰探望俩位新人。 可黄麟哪有那么多主意,真要有那本事,上辈子也不会送外卖了,便一直躲着,反正他们几人的身份,赵掌柜也不敢乱来。 想到这,黄麟又接着说道: “赵掌柜那边怕是还要麻烦大嫂推脱一番,小弟实在是江郎才尽,没主意了。” “哈哈,不麻烦,他们家这些年赚得不少,比咱们镖局可赚钱多了。” 说到岳父的生意,黄麒是有些羡慕的。 黄麟闻言知意,便将上辈子物流快递的路子大概说了一番,他也不是太懂,有镖局武力,又有客栈网点,应该是可行的。 两就此一番商讨,正聊着,丫鬟过来叫饭,两人才起身结束闲聊。 如今黄麒已成家,有了女眷,后院便都换成了丫鬟。 福伯两年前去逝,享年64,走得挺安详。 普通人这个年岁,在此时算是高寿了,黄麟收到消息时,已过了好些天,便没特意赶回来。 在镖局呆了两天,待下人将他所需药材置购回来后,黄麟便开始了他早已作好的打算。 《铁身功》,老黄家的这门外功,早被他用一些普通功法推演了几次。 作为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穿越人士,他怎么可能会给自身留下短板,结合现下所学,他对精气神之说也有了些粗浅的想法。 早几年便想练了,只是考虑到过早修炼外功可能会影响发育,如腿短、满脸横肉之类的,他才憋到现在,17岁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后院的一处空房,此时有一大缸被架在火堆上,里面汤水滚滚,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这是给他准备的,十天时间,他得这样泡上三次。 黄麟接过大哥黄麒递过来的一大碗汤药,几口喝下后,转身说道: “大哥,就劳你守着了。” “哪得话,你安心泡着,这滋味挺酸爽的。” 黄麒一脸坏笑的打趣着自家弟弟,他也这样泡过,没什么危险,就是那滋味,谁泡谁知道! “知道了,这大煮活人的,能好受嘛,大哥你出去吧,我要脱衣服了。” “切,你光屁股满地跑我都见过,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撇撇嘴,黄麒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出门。 黄麟瞅了瞅缸里,药汤都已冒泡儿了;又转头瞄了瞄门口,大门紧闭。 咽了咽口水,为了变强,拼了!不就是泡个温泉嘛! 衣服一扒,脚一跺,人就窜了进去。 “啊~~” 强忍恐惧跳进药汤的黄麟,刚进去就迫不急待的发出惨叫。 “叫什么叫,我当初都没觉得多烫,以你的功力,和泡澡差不多吧!” 屋外传来黄麒的声音。 他这才感觉水温并没像想像中那样烫。 不应该啊? 黄麟想了想,在山上的时候又不是没摸过烧开后的水,难道是药方的原因? 不待他多想,便感觉似有千万蚂蚁从毛孔中钻进,奇痒无比!刚喝下去的汤药也开始发挥作用,内外相交之下,那滋味... “咝~” !!! 这就是大哥说的酸爽了吧? 咬紧牙关,黄麟在药汤中闭目搬运起来,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两个时辰呐,不能被大哥小看。 心神沉浸在经脉之中,感觉好多了。 两刻.. 四刻.. 一个时辰.. ... 随着时间流失,黄麟从痒到胀,再到刺痛,最后浑身如火烧一般,越来越难受。 期间有丫鬟进来添柴他都毫无感觉。 屋内的药草味逐渐变淡至消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臭味,从隐约可闻到腥臭满屋,他的身体也从滚烫发红慢慢恢复正常。 黄麟收功回神后,察觉药汤已微凉,阵阵腥臭刺鼻而来,便知药效已过。 屏息窜出水缸,胡乱裹了件袍子,直奔屋外,没理会大哥的眼神,在隔壁洗漱一番后,才光着膀子出来。 此时的黄麟,感觉身体虽还有些酸胀,但较之以往要轻松许多,原本白皙的皮肤通红无比,这是煮的,也有药效残留的原因。 “如何?” 大哥黄麒好奇的问道,他当初可是惨叫了不短的时间。 “没什么感觉啊,和你说的一样,跟泡澡差不多。” 当然不可能说难受了,哪怕是亲大哥也不能说! “你就装吧!走吧,去挨揍!” 是真挨揍! “啪!” “啪!” “力道再大些,你们那点实力,就别担心伤着他了。” 练功场,黄麒指挥着几个趟子手不停的用腕粗木棒锤打着黄麟,阵阵热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通红的皮肤在木棒的锤打之下,也渐渐恢复。 这是《铁身功》泡完药汤之后的必要流程,不锤打一番将药力散开,只会起到反作用。 全身上下被一顿胖揍之后,黄麟只感觉身轻如燕,轻功大涨,但他知道这是错觉。第一次效果最好,后面的药效会越来越差,三次之后便无甚作用了。 ...... 十天后,铁身功的第一层修炼完毕,黄麟显露在外的皮肤色泽更暗了些,汗毛较之以往更细、更密,内视之下,五脏六府看起来也壮实了许多。 之前的黄麟俊秀非常,还带了点书生样儿,如今的他五官长像都没变,莫名就显得粗旷了一些,人看起来也更为凌厉。 体内剩余的药力,会在接下来一年里被身体逐渐吸收,待一年后,才能继续第二层的修炼。 很简单,用更好的药材,挨更重的揍就行。 这《铁身功》,就是个笨法子。 在大哥大嫂千般挽留下,黄麟虽有不舍,但还是辞别而去。 他下一站也不远,就是西安城南边一点的终南山。 其实探完终南,也能回西安再呆几天,只是他心心念念的另一处,在更南边,方向不同,黄麟打算摸完终南山,便穿山南下去另一处打卡。 所以最终还是直接辞行了。 ...... 来了这个江湖,哪怕知道终南山的机遇,在这么多年下来已不太可能还存在,但心里的挂念始终不消,正好顺路,也不远,黄麟便打马南下,直奔终南而去。 第三八章 终南山上望残垣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周南山,本地普通人多唤作南山。 西起武功,东至蓝田,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 鼎盛时的全真教,有三大祖庭,终南山这里的重阳宫便是其中之一。 黄麟找到重阳宫遗址时,已是三个月后了。 身上的那套“纯阳”款式的华山门服,早已换成了普通道袍,头发也只是随手挽了个发髻。 遭罪! 这是黄麟最近两个月唯一的心情。 他从西安出发笔直南下,满以为花个十天半月便能找到重阳宫遗址,哪知在山上摸寻好几天,连块残砖都没发现,只找到了几座道观。 一番打听之下才知,此地乃终南山最东端,当年的全真道祖庭,在终南山西端。 那道观的老道士见他问寻全真祖庭,还以为是个一心求道的好小伙,拉着给他讲了两天道经想给道观留个传人,迷迷胡胡的翻完观内道经,黄麟才辞别那老道,不太好意思的他还给人留了几片金叶子。 下山前往蓝田补充物资的路上,他想着,祖师广宁真人是全真一脉,算下来华山也是道家体系的,要是他多读点道经,会不会对修炼有所帮忙? 想到就做,先映照进来了再说。 简单的在蓝田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又扎进了终南山,他打算横穿整个终南山,将山里道观的道经一网打尽! 一个月后,黄麟便后悔了,心里直骂外挂太水,连个储物功能都没有,深入终南山的他,便开始了苦难的日子。 吃的不缺,但没调料,再好吃的野味也寡淡无比!有内功在身,山间寒冷也不怕,但衣服会破损!特别是长时间找不到下一家道观的时候。 以致于他现在找到重阳宫遗址时,差点喜极而泣! 昨晚在附近的那座无名道观里,听那道长说时,他还不敢相信,这三个多月对他来说时间太长了,人都有些恍惚。 站在隐约可见的残垣断壁前,黄麟一时感触颇深,当年的全真教,算是执掌整个北方道教,在武林中也是第一大派,可终究还是毁了。 那华山派呢?日后就算没毁也好不到哪去吧! 收拾心情,即然来了,还是找找吧,万一呢? ... 果然没有万一,在重阳宫遗址附近转悠了三天,大小水潭,甚至干枯的低洼都没放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 虽说早有准备,但心下还是稍有失落。 辛辛苦苦的穿山走林三个月,最终还是空手而还,只有身上的道袍,和推演盘里满满当当的道经证明他来过。 在武功好好的休整了三天,一身打扮又焕然一新,马尾扎起来了,“纯阳”也新做了两套,又好好慰劳了一番早已不满的胃,才打马上路。 他从华山骑出来的骏马,还丢在蓝田,也不知那小二有没有好好照料,此时身下这瘦马,已是武功这小地方能买到的最好的马了。 名剑靓衫配宝马,就差这马了! ...... 蓝田县,福来客栈 自打上个月起,生意颇佳的客栈掌柜,便一直苦着脸,最近些时日才好些,只是偶尔会叹下气,好似惋惜什么。 今天客栈生意不错,三个小二爬上跑下,前前后后忙的脚不沾地,胡掌柜正在柜台敲打着算盘,眼前暗了下,心下便知又有客来,连忙抬头招呼。 “客官,打尖还是住...住...” 这异样的打扮,别具一格的发式,化成灰他都记得,可他不是死了么? “掌柜的,你这是咋了?” 黄麟进门就见这掌柜颤抖的望着他,好像他是江洋大盗似的,有些奇怪。 “少...少侠,您这是从终南山回来了?” 胡掌柜终于稳住了心神,这才开口将话说顺。 可他心下急呀,这小年青一看就是江湖人式,万一... “对,忙活了几个月,这刚下山没几天,正好在你们这休息一天,可还有上房?” 黄麟赶了一天路,这会只想好生泡个澡,然后美美的吃上一顿,这家的饭菜挺不错。 “有的有的,顺子,来将这位少侠带去后面客房,甲三。” “好~~叻,甲~字三号一位~~~” 随即便有小二过来。 “嗯,还有一事,有劳掌柜的安排人,将外面那红色的瘦马去卖了,退房时再一并结算。” 黄麟考虑到用不上两匹马,便想将这瘦马卖了。 “少...少...少侠,老朽...” 胡掌柜一听马的事,脸色顿时就变了,说话也吞吞吐吐。 那个叫顺子的小二默默的退开几步。 黄麟皱了皱眉说道: “掌柜有事便说,黄某也不是什么恶人,没那么可怕。” 胡掌柜咽了咽口水,稍退了一步才开口: “少侠恕罪,您之前存放在小店的宝马...宝马...被人劫了。” 说完赶紧又退了一步,都贴在身后柜子上了。 “被劫了?在城里还会被人打劫?掌柜莫不是在说笑?” 黄麟倒是没怪罪这客栈老板,这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没必要。 那胡掌柜见黄麟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下踏实许多,赶紧回道: “您后来上山两个月左右,有一伙人来小店打尖,见您那马儿俊,主人也没在,便劫了!” 胡掌柜一口气说完,便低头不敢看向黄麟,只是眼睛一直往他这边瞟。 “没报官?” “报了,没追上。” “可知那伙人来路?” “衙门说是南边那马蹄沟鸡冠岭上的一伙强人。” “行,怨有头债有主,此事不怪你,不过黄某的马却是在你客栈丢的,此次打尖住店的用度就免了!可有意见?” “不敢不敢!多谢少侠!” 胡掌柜千恩万谢,这少侠好说话啊,老命可算是保住了。 “顺子,还不赶紧带这位少侠回房,甲三!” “是是是,甲字三号有客一位~~” 黄麟跟着顺子去往后面客房。 这天字、甲字,都是上房,各客栈的叫法不同而已。 像悦来客栈和他掺了股的有间客栈,都用的天地人三字来分排上中下房,而这福来客栈,便用的甲乙丙了。 来到客房,泡进木桶里的黄麟便在想那劫马之事。 马蹄沟鸡冠岭,强人。 一听就是山匪,即然要在江湖上弄点动静,便拿你开刀吧! 美美的泡了个澡,又去前面大堂用了顿丰盛的晚饭,没等来想象中的江湖美女,也没遇上什么前辈高人,满心遗憾的回房了。 次日,黄麟一早便来到县衙。 这是他和其他武林中人的不同之处。 上辈子的教育,让他形成了“有事找官府”的观念,而正常的武林中人,什么事都是找江湖朋友。 “衙门重地,不得乱闯!” 县衙门口的皂隶,见他一身打扮,倒是语气不重,这要换了普通老百姓,怕是至少会加句“来者何人?”。 “有劳通禀,福来客栈宝马被劫一事,事主黄不麟,前来报官!” 黄麟下马抱拳。 国家的力量他清楚得很,所以并没有像那些“大侠”一样。 “劳烦黄少侠稍候。” 那小隶是个有眼力劲的,见黄麟客气,也没得寸进尺,说了句客套话便转回跑进衙门。 不一会,那小隶便出来说道:“黄少侠请,郭县丞已在‘寅宾房’等候,让小人带给您带路。” 寅宾房,也就是后世的接待室。 “黄少侠是为那鸡冠岭的强人而来?” 待黄麟落座,小隶上好茶水出去后,郭县丞开口问起。 “不错,想必县丞已然看出,黄某乃江湖中人,此番过来,倒不是要麻烦衙门剿匪,而是想寻些关于那伙山匪的情报,不知可否?” 说完,黄麟拱了拱手,并不是江湖抱拳。 “哈哈,黄少侠和一般江湖侠士颇有不同,不知是哪派高足?” 郭县丞看起来年岁不大,大概三十上下,这个年纪在明朝做到一县二把手、八品县丞的,很少。 “黄某乃华山不成器的弟子,如今坐骑丢失,倒是让郭县丞见笑了。” “哪里的话,黄少侠在小县丢失坐骑,是本县衙门的过失,黄少侠勿怪才是。” 闲谈拉扯,茶水都续了两次,黄麟才拿到他想要的情报。 累! 离开蓝田,黄麟骑着那瘦马在官道缓缓而行,一面看着手中情报。 鸡冠岭,位于蓝田县东南百里外。 有头目五至八之人,具体未知,匪众四十有余,三年前占山建寨,号小王寨。 此处大小山峰不少,多有强人立寨,鸡冠岭上的那伙山匪,便是其中之一。 “驾~” 黄麟将情报塞入怀中,打马奔行,百多里地,不快点速度,怕是中午都到不了。 待到日上中天,黄麟估了估路程,大概快到了,便偏离官道,走上右侧小路。 果然,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跳出六七人拦道打劫。 “此路是我栽,此树是...” “打住!此地可是鸡冠岭?” 黄麟叫停了那背错台词的憨匪。 “小子,是我们打劫,不是你来问道儿!下马,武器行囊都留下来,留你一命!” 其中一人大概是个头目,抗了把破旧大刀摇摇摆摆的走过来。 “呵...” 黄麟轻笑一声,持剑下马。 也不见拔剑,就带着剑鞘在几人之间快速穿行。 拍打之声不断,随即便传出几人惨叫。 “大侠饶命。” “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得上有八十...” ... “住嘴!” 黄麟一声呵斥,那几个山匪当即收声。 “此地可是马蹄沟鸡冠岭?” “回少侠,咱们这...这是红石沟西庙山。” “......” 又跑偏了?! “你们是哪个寨子的?” 黄麟发觉又跑错路后,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又将那几个山匪打了一顿,还上他们寨子准备将其一网打尽。 被几人带过去后才发现,那寨子说是寨子,其实更像是村落,周边还开垦的有些田地,在这里的都是一些逃户,劫道也只是村里的一些泼皮偶尔为之。 黄麟杀心顿消,只是越想越气,又打了那几人一顿。 问明鸡冠岭方向后,直接杀奔而去。 绕过两座山,又穿过一道峡谷,望着前面山上炊烟,鸡冠岭终于到了。 找了个树洞,把行礼藏好,又将那瘦马放生。 深吸了口气,拎着赤凰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江湖第一战!剿匪! 第三九章 灭寨 “什么人?!” 随着黄麟靠近,守在山脚的山匪终于发现有人来了。 “此处可是小王寨?” “是大当家那边派你来的?” ??? 这是闹了乌龙?匪首还不是大当家?莫不是还有个大王寨? 本着能省点事便省点事的想法,黄麟点了点头。 “大家当终于派人来了,快跟我上去,三当家骂了好些天了。” 这么草率? 黄麟有些怀疑,可又见那山匪不似说谎,便抬步跟他上山。 这小王寨倒完全谈不上有守卫,山下八个人守着,却有五六个都躲在草丛里睡觉。 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暗哨之类的。 到了寨门,才看到有十人守在门口,不过都歪歪扭扭的,那寨门也没个箭楼。 就是这群不称职的低级匪众人抢了自己的骏马? 黄麟摆摆头,来之前还想着这里守卫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然后自己七进七出杀得满身血腥的抢回坐骑,到头来,挺失望的。 进了寨门,是个颇大的场地,还立了面旗子“替天行道”,这大概是山寨标配吧。 从这个颇大的场地斜穿而过,便是一大厅,进去前黄麟抬头看了看,果然是“聚义厅”,门口都没有匪众守着。 “三当家的,大当家派过来的人到了。” 那带路的山匪进门就嚷嚷。 黄麟跨过门槛,左右扫视了一下。 这聚义厅内有四根立柱以作支撑。 现下有六个大汉,其中一个黑面粗须的壮汉歪坐上首,一只脚踩在身下的椅子上,手里还拿只蹄髈啃着,面前案上还摆了几碟菜,一坛酒。 另外五人在下方左右分坐,其中三人在进门右侧,茶案上都摆有酒菜。 这是在吃饭? 黄麟回头望了望天色,还真到饭点了。 “他娘的,老大那狗日的终于派人来了。” 上首的三当家听到匪众来报,放下蹄髈,随手在身上擦了擦,看了看山匪身边的黄麟,起身疑惑的问道: “老大怎得派了个娃娃过来?小子,你怎么面生得紧?新上山的?” 黄麟现下已发现小王寨里的这群人没什么威胁,便懒得演戏了,开口道: “三当家两个月之前是否在蓝田劫了匹好马?” 他一面问话,一面暗中提气。 “嘿,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老大算是派了个机灵人过来。” 这是还没反应过来?三当家说话间,人已绕过桌案,来到桌案前侧。 “如此,便没错了。” 确认过眼神,这是对的人! “呛~” 赤凰划出一道匹练,近两丈的距离转瞬即达。 黄麟上手便是绝招“天隙流光”。 站在他旁边的山匪还一脸高兴的等待三当家赏赐。 两侧的山寨头目,也都还说着笑着喝着。 三家当已人头落地,鲜血从颈脖断口处喷射而出,直达房顶。 无头尸体向后倒去! 解决了聚义厅里的最高战力,黄麟脚尖轻点疾退两步,将赤凰反手一拉,那山匪脸上还挂着笑,便已倒地,颈间鲜血喷涌,发出“呲呲”的漏气声。 两侧的头目这才反应过来,但黄麟已直奔右手离门最近的那人。 那头目勉强抬手,手中酒碗都没来得急丢下,便被双眼微合的黄麟一剑直插心口要害。 “你是何...” “给老子拿...!” “大胆!” 电光火石之间他便解决三人,剩下四人的声音才接连响起。 黄麟理都没理,内力从脚底涌泉穴喷出,人便射向右座上首不远处的柱子,顺势还将赤凰从刚才那头目的尸体里带出。 右侧剩下的那两个头目都还说着话,话未说完,就被剑刃抹过颈间。 太快了!两人完全来不急反应便已捂着脖子,嘴中还发着“嗬...嗬...”的声音。 三当家那无头尸体,这才倒在地上! 此时黄麟已奔行至柱前,两脚在柱上踩踏,借力一蹬,以更为迅捷之势扑向聚义厅左侧。 人在空中,左手剑鞘已掷向左侧靠门、刚喊完“大胆”的头目,待他躲过剑鞘,黄麟已解决了另一人。 只剩他了! “别...别...呃....” 没搭理,直接杀了了账。 三个呼吸不到! 兔起鹘落之间,黄麟连杀七人! 环视了一眼屋内,没发现有装死的,黄麟便直扑角落。 “哇......” 从三当家人头落地起,他便一直强忍着恶心,微眯的双眼并不是杀气四溢,也不是怕血溅到眼中。 下意识的不敢看而已。 此时杀完人,屋内暂时安全,便再也忍不住了,剑鞘都没来得急捡,便在墙角柱着剑大吐特吐。 勉强好点了后,黄麟赶紧从墙上拔出剑鞘,收好剑,眯着眼睛闭息出门。 在屋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情报上说有四十多匪众,这才只看到十八个。 低头检查了下衣着,已经染了点血迹,虽然不多,在浅白衣服上很明显。 看来是搞不成突然袭击了。 想了想,他决定先去解决寨门那的十个匪众,关门打狗! 沿墙角来到寨门,那几人聚成一堆,正躲在寨墙外面的阴凉处。 “咦,你不是刚被张老四带上来的娃娃么,这是要下山?” 正数着人头的黄麟,被墙脚一山匪看到了,其他几人也纷纷看来。 黄麟见被发现,便顺着他的话接道: “三家当让来我办点事。” 边说着边走向人堆,嗓子有些沙哑。 “啥事啊?要不要兄弟帮忙。” “兄弟,你衣服上的血是咋回事?” 有人发现血迹了,但没细想。 “这是三当家...” “呛~” 话未说完,黄麟便拔剑斩人,这次没用“天隙流光”,普通拔剑术而已。 瞬间便有三人倒地。 几人都是普通山匪,顿时懵了,黄麟剑光不停连削带刺又杀四人。 最后两人倒地时,黄麟刚松口气。 “杀人啦!!!” 声音并不是从眼前倒地的几具尸体中发出。 黄麟扭头看过去,草丛中窜起一个山匪,朝山下跑去,看样子是躲那里睡觉的。 脚下一踢,一块小石头飞向那山匪,这招他练了不短的时间。 中,山匪摔倒在地,刚要开口,已被赤凰抹过脖子。 又想吐了! 忍着恶心,黄麟直奔山脚。 那里还有七个人! 此时的黄麟身上已沾满了大片血渍,只能硬来了。 山下七人完全没防备身后,他也没有开口提醒的想法。 干掉这七人后,他掉头上山。 行至中途,胃中翻滚,恶心感越发严重了,黄麟闪到路边扶着树杆狂吐不已,吐出的全是水。 伸着还较干净的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避开污渍坐下休息。 刚才杀人时不觉得,此时全身酸软无比。 他心中有数,这并不是内力消耗过大,只是全身紧张,又突然放松后的肌肉酸软而已。 不敢回忆刚才的过程,黄麟此刻只想赶紧恢复一下,将山上剩下的匪众清光。 来自上辈子的纸面经验,即然杀了,就灭他满门,不然等人家练成绝世武功后,会来报仇的。 而且这山寨头领还只是个三当家。 怀着简单朴实的想法,黄麟稍稍恢复了一些后,便提剑又向山寨走去。 多杀几次山匪,恶心感便会消失吧? 回到寨门时,里面已经彻底乱了。 有搬东西的,有带人搜索凶手的,也有慌乱无脑四处乱窜的。 “肯定是他,杀了他给兄弟们报仇!” 见到从外面进来的黄麟浑身是血,当即便有眼神凶狠的山匪举刀奔来,身后还跟了几人。 附近的山匪见有人带头,对面又只有一个少年,便都涌了过来。 黄麟抿了抿嘴,持剑在手,剑尖坠地缓步向前。 待那举刀大汉挥刀下劈时。 斜步,撩!大汉倒地。 “十九。” 侧步,削!再死一人。 “二十。” 退步,刺! “二一” ... 如闲庭信步般,黄麟在方寸之间浅步挪移,一步一杀,嘴中还报着数字。 “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终于有人崩溃了,丢下武器,抱头望向黄麟,眼中满是恐惧。 前踏,点! “二七” 移步,扎! “二八” 黄麟此时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一般,眼神涣散,机械般的挥剑。 剩下的山匪慢慢发现了,只要不靠近黄麟,他便不会主动上前杀人。 有胆小的想出寨下山,可黄麟就站在寨门处。 “我听人说过,他这是顿悟!赶紧拿东西砸他,不然他一会完了更厉害,我们都得死!” 有人开口紧张的吼着。 一时间,各种物件和武器纷纷朝着黄麟飞来。 “三十” “三一” ... 黄麟仍然机械般的移步躲闪,同时挥剑击挡,每出一招,嘴里还报着数字。 终于,有把短匕穿过赤凰的击挡,击中黄麟。 他一下惊醒过来,见满天飞来的武器和事物,纵身掠起,直扑剩下的山匪。 刚才他脑中一片空白,走神了! 幸好这些山匪都只是普通人,不然怕是更糟。 待身边已没有站着的人后,他才拔出插在左肩的匕首。 还好,没抹毒。 没有急着处理伤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地上的尸体,还真发现两个装死的。 又在各个屋内查探了一番,发现了一些衣衫褴褛的女子,显然是被虏掠上山的。 一番解释,又散了点银钱,便让她们自行下山,至于往后如何,他管不了那么多。 到了马棚见着自己的那匹白色骏马安然无恙后,这才处理起左肩伤口。 先是用清水仔细清洗,又用寨里的烈酒冲了两遍,痛得黄麟直咧嘴,然后才撒上金创药,最后用煮好的白布包扎。 绝不是因为怕死,只是细心清理伤口而已。 上山前他原本还打算事后翻找一下山寨的小金库,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将马棚里其它的马匹赶出山寨放生,黄麟便牵着自己的骏马下山而去。 身后的小王寨火光冲起,直映天际。 小王寨,灭! 第四十章 心魔 盛夏的夜里,蛙叫蝉鸣争相四起。 惨白的月光在枝叶的缝隙中透射地面。 林中的破庙在旁边那老槐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深。 老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身上虬枝盘旋,高处的树枝也狰狞的伸向下面的破庙。 破庙也不知是何时修建,那门只剩了半扇,挂在门框上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掉落在地。 庙里的泥胎神像风化严重,看不出是佛,是道,还是荒山野神,连那头都不知去向。 残破的神像下盘坐着一个头顶马尾的少年,在摇曳的火光中,是这破庙里唯一的色彩。 只是近看之下,才发现这少年脸色苍白,汗珠从脸上滴滴掉落。 神情也时而狰狞,时而惊慌。 细听,似乎还喃喃有语。 倏得,少年仿佛受到了莫大惊吓一般,猛得睁眼,只是眼神涣散,许久才聚焦有神。 “握草!握草!握草!” 黄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停咒骂,又慌乱的抓起旁边的赤凰,在庙里四下扫视。 做噩梦了! 从小王寨下来后,他找到了藏好的行礼,又寻了处山泉,脱下血衣简单的清洗了一番。 恍恍惚惚的不知走了多久,他这一天下来粒米未进,还灭了处山寨,早已饿到不行,可实在是没味口。 见此处有一破庙,便进来起了个火堆,想打坐平复下心绪。 不知何时竟然盘膝睡过去了。 梦里山寨的那些人一个个捂着脖子鲜血喷涌的来找他报仇,那三当家捧着脑袋,嘴里一个劲的让他将身体还回去,脑袋下的血像瀑布一样怎么都流不完。 他想拔剑,可那赤凰怎么都拔不出来,想逃跑,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最终被那些人一涌而上扑倒在地... 此时黄麟惊魂未定,这火光摇摇摆摆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 他心里明知这世上没有鬼那玩意,可就是慌。 “心若冰清,天蹋不惊,心若冰清,天蹋不惊,心若...” “没卵用啊,后面也不记得!” 胡乱的念了几句冰心决,黄麟还是定不下来,提剑出了破庙。 外面比破庙也没好到哪去,哇叫蝉鸣也不知何时全停了。 他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会从林中飞出,转头又回了庙里。 还是火堆旁边好点! 勉强不去想那些鬼啊怪啊的,又盘膝坐下,从包袱里拿出培元丹嗑了一粒。 还是搬运吧!时间过得快些,天亮就好了! 可今天的内息似乎格外调皮,时快时慢,在他全力控制之下,竟然还险些走上岔道。 勉强搬运了一个周天,黄麟不得不停下来。 这不会是搞出心里阴影了吧? 强撑到天色微明,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可没多久又被惊醒。 没破庙邪性! 黄麟咒骂着收拾东西驾马离去。 上了官道后,立刻打马飞奔,实在是太饿了,又吃不下荤腥,他此时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吃点素菜米饭填填肚子。 此时的黄麟哪还有什么风彩,惨白的脸色,神情萎靡,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连那马尾都不摆了。 不知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倒是在左侧远处望见了炊烟,黄麟便直奔过去。 待他找到地头,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是座道观,有一老道和俩童子。 “道长,在下黄不麟,因赶路错过了落脚之处,厚颜来讨些吃食。” 终南山里三个月的时间,黄麟现在对道观挺亲近的。 “道左相逢即是有缘,小居士里面请。” 老道打了个稽首,将他迎进道观。 “麻烦道长了,在下吃些素食就行。” 黄麟赶紧加了句,万一一会人家拿了荤菜,他当场吐出来就不好看了。 那老道士虽有诧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番身边的童子。 “看居士是武林中人,怎得...” 老道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如若是个成年大汉,他肯定不会多嘴。 “道长是说小子怎么吃素是吧?唉...一言难尽。” 黄麟苦笑,太丢人了,他不太想说。 老道便也没再多问。 风倦残云般吃了四碟小菜,扒了三大碗米饭,胃里充实多了。 “多谢道长款待,小子多有打忧,这便告辞了。” 放下两片金叶子,他便打算离开,得找个城镇好好休息几天。 “居士,留步。” 老道从之前便一直看着黄麟,几欲开口但始终未曾出声,见他留下金叶打算离去,才开口唤住。 “道长,可是有事?” “老道观居士乃习武之人,此刻似心神不定,不如在观中逗留两天?” 老道士似乎怕他多想,又接着说: “居士心绪不在,神不归位,似有心魔在身,路上怕是不大安全,老道观中道经颇多,对居士或有帮助。” 黄麟一下就愣了,别的啥都没在意,就只注意了个“心魔”。 他半年前将常不绍打败,听说那家伙被他打出心魔了。 那自己这是?杀人杀出来的? 还真有可能! 他对这玩意不是太了解,即然这好心的老道士好像有办法,不如试试。反正这老道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道长好眼力,小子昨儿平了一处山寨,夜里噩梦连连,可能还真出了问题。” 接着又将事情原由、第一次杀人、后面的心理状况等如实相告。 他自己也不可思议,上辈子连鸡都没杀过,这辈子也只杀过些山中小兽练胆,头一次杀人就近半百之数,怕不是个变态吧? “想来便是了,小居士心思之矛盾、之复杂着实罕见。” 老道士听完黄麟讲述后,一脸复杂的感叹不已,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老道先给居士讲一番《清静经》吧。” 这经文黄麟知道,他推演盘里有,只不过是囫囵吞枣的映照进来的,还没细仔翻阅过。 “如此,小子多谢道长了!” 黄麟恭恭敬敬的稽首行了个道家晚辈礼。 两人盘膝对坐,老道讲起经文。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老道念完经文,又给他讲解起其中之意,短短五百字不到的经文,待老道释意完,已过了两个时辰。 《清静经》又称《常清静经》,全称《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此经不讲修炼方法,而是从心地入手,以清静法门澄心去欲,参悟大道。经中直述“清静”二字的妙义,道家修真养性的基本原则。 黄麟在老道释意到一半时,便心有所悟,搬运起来。老道也没管他,继续释意着经文。 待老道讲完,黄麟一个周天刚好搬运完,竟比以往快了几分,更没发生昨晚内息不听使唤的情况。 不可思议! 黄麟睁眼的第一想法。 一篇《清静经》听下来,他的心神好了许多,心中的郁郁也消散不少。 “多谢前辈解惑,晚辈华山黄不麟感激不尽!” 黄麟起身揖手,躬身行礼道谢。 这是位道家高人! “勿须多谢,说来你华山一脉,也是我道家全真一脉分支,只是如今只顾习武,怕是将道教经典全都丢到一边了吧。” “前辈和我华山派...” 黄麟见这老道长竟然知道华山派的来历,连忙问道。 “无甚关系,只是观内记载,某一先辈和你华山有过往来。” 老道说完,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武功上的。” 黄麟心下稍有失望,又问道: “那...前辈为何对小子...” “为何帮你是吧?” 老道士见他吞吞吐吐,抚须笑了笑,接着说道: “老道虽不习武,但修道多年,观居士气息,颇似我道家中人,应是修炼功法有些我道家精髓,又见居士心魔在侧,不忍我道家失其良俊,便自作主张给居士颂经一篇以助之。” 绝不是因为你给的太多,老道不好意思收。 “晚辈再次拜谢!” 黄麟听完后心下感叹,又恭恭敬敬的道谢。 于是,他便在这道观停留下来。 每天早上听老道长颂经一篇,黄麟每到释意之时,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行气搬运,完全控制不住。 饭后会留下一片金叶子,以作打扰之资。 下午拿着老道日间所颂经文翻阅。 晚上便扎进推演盘,在里面的书房中观看其他道经。 三天里,黄麟没练剑,没演武,也没主动的去修炼内功。 但他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心神越来越清明,自小王寨下来后,脑中黑雾笼罩般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第四天,老道长给黄麟讲完《南华》,待他醒来后,开口说道: “居士如今心魔已消,是时候离去了。” “啊?” 有点突然,黄麟还想着让老道多讲些经,这就赶人了?不由厚着脸皮开口: “要不晚辈给观里多添点香火,前辈再给晚辈讲几天?”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道长脸有些黑。 “小观就这几本经书,头一天给你讲了《清静经》,接着是《太平经》,昨天讲的《印妙经》,到今天《南华真经》,都讲完了。” 你再住下去,箱底的《黄庭经》怕是留不住了! 这话黄麟信,在终南山摸了那么多道观,大多都只有一两本完整的经文,这老道长能有四本完整的,已是不少。 想想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便没再纠缠。 中午在道观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他又留了两片金叶子。 “前辈,小子近日多有打扰,这便告辞了!还望前辈多多保重,日后小子有空定来看望。” 说完,不待老道长开口,便出门打马而去。 老道瞅了瞅桌上的金叶子,又望了望黄麟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就没见过这么大手大脚的小居士,这是金叶子!又不是碎银! 存起来,以后还他! 2022,新年快乐! 转瞬,一年又过去了。 新的一年里,祝大家:身体健康,勇往直钱!年富一年,财源滚滚! ------ 马上还有一章,算是白天那章提前发了。 不是码字菌不想多发点,实在是手残。 另外,接到站短,1月2号又有两个小推荐。 感谢大家! 实话说,本书起初就是写着好玩,想得瑟一下才发出来,码字菌也没想到会这么多人喜欢。 中间一度被自已吹出去的牛弄的压力巨大! 嗯,就是第一个给本书留言的“无始666”同学。 ---无始666:“作者,每天几更” ---某菌:“单章3k左右,两三更吧,我尽量” 兄die,我没食言。 虽说更新压力颇大,但每天翻后台,看到数据增涨,看到大家留言评论,都乐呵呵的。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 ... ps:本书还在新书期,欢迎投资 第四一章 喜提称号 离开道观,黄麟仿佛重回人世一般。 在道观中的那几天,恍若避世所居。 此刻他才复盘那天的小王寨一役。 上山前一二三四五规化的详细无比,但从山脚就全偏了,原计划不说也罢。 高估了杀人对自己的影响。 当年祭拜黄英初见血腥之后,他回山便杀鸡宰羊,以杀动物来让自己习惯血腥。 本以为杀人最多也就难受一下,哪知情况如此严重,连心魔都冒出来了。 这玩意按上辈子的话来说,也就是心理阴影,可如不是这老道长热心,他怕是要大吃苦头。 现今心魔已消,要不再找个山寨试下?看还会不会难受恶心。 想到就做! 官道也不走了,往旁边山里一钻,摸准方向一路南下,第二天下午终于在一村落打听到了一个山寨。 找到地头,先是摸清了周围地形,这山寨位于山腰一处小山坳,只有一条路进出。 寨子依山而建,规模比小王寨大些,匪众大概七、九十人,都是普通人。 守卫也比小王寨好点,虽说没有暗哨,但山脚和寨门处的守卫都还挺敬业,中途也有两处哨岗。 寨门那还有两座箭楼,都有人守着。 只是头目和首领还没摸清,想来也不会厉害到哪去吧。 黄麟考虑了一番,决定等天黑再动手。 亥时,月明星稀。 本想换套夜行衣的他发现没准备这玩意,骂了两句垃圾外挂。 借着月色,拎剑朝山脚的守卫摸去。 砍瓜切菜般俏声无息的解决了山脚处的守卫,将特意被打晕的活口两巴掌扇醒,那人刚要叫喊,剑鞘已插入口中 “呜...呜...” 月色下的面容惊恐无比。 “我问,你答!有跟前面那人对不上的,下次插进你嘴里的就不是剑鞘了!” 黄麟说这话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 见那山匪疯狂点头,便收敛思维,将剑鞘从此人嘴中拔出,带出牙齿几颗。 “此寨何名?” “呵哄寨呵哄寨” 那山匪见问的如此简单,急忙答话,只是缺了几颗牙,有些漏风。 “黑风寨?” 名字很耳熟啊! “是是是。” “再问你几个问题,别想骗我,你是第二个被问话的,待会问完我先将你打晕,还要问其他人,要敢说谎...哼哼!”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老实交待。” ... 一番问话,那山匪算是知不无言,言无不尽,就是牙齿漏风讲话有些不清楚。 此寨名唤黑风,黄麟也想起来了,他那便宜老爹,当年便是在汉中被那黑风寨的新当家给弄得重伤不治的。 不过此地的黑风寨是五风寨联盟之一,这五风寨有黑风、黄风、清风、狂风和旋风,都在汉水以北,西安府境内,彼此隔也不太远。 黄麟很无语,这算是五岳剑派的真.山寨版? 摇了摇头,谨慎的缓步上山。 身后那具缺了几颗牙的尸体,脸上还展露着庆幸的神色。 不知是夜色的原因,还是一回生二回熟,又或是道经真的有所帮助。 此时的黄麟竟只是稍稍有些不适。 没去多想,如法炮制的解决途中两处哨岗,口供对应之下,他对黑风寨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来到寨门附近,数了数,寨门外八个,箭楼两个。 要强杀的话这几人拦不住他,只是这样肯定会惊动寨里其他人。 他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验证心魔的问题,还想为之后清扫山寨累积些经验,能晚点暴露最好。 想了想,他先将衣角和下摆都扎好,才悄然走到旁边山壁,此处背着月光,原木寨墙一丈多高,顶端已被削尖。 华山派虽说轻功拉垮,但提纵之术还是有的。 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翻墙而过。 黄.特工.麟上线。 刚要从阴影中窜出,便见有两人举着火把从里面的拐角处走出来,看行动方向,似朝寨门而去。 换班的? 等了等,果真如此。 待箭楼上换下来的两人从拐角消失后,他将赤凰缚在背后,才轻手轻脚朝箭楼方向摸去。 行至箭楼下面,提气直窜上去,见那人背面着他,上前双手将其脑袋扶住一扭。 “咔” 短促而细微的骨裂声,那人脑袋转了270度。 力用大了点。 黄麟想将这尸体靠着旁边的柱子再站会,可这尸体怎么都靠不稳,软趴趴的,只得轻轻将其放倒。 电视里都特么是瞎掰的! 见隔壁箭楼上的兄弟还没发现,他又窜了下去,如法炮制的将其脑袋一扭,180度,完美。 解决了箭楼,寨门外的八人就简单了。 此时已近三更,黑风寨里已安静无比,偶尔传来些许声音,可能是山寨里的某个当家。 黄麟按情报所得,先去了匪众居住之地,运起内力,将门栓轻轻震断,进去将里面熟睡之人击杀于睡梦之中。 碰上门没栓的,那更方便。 一直到杀完六十多个匪众,都没碰上有起夜的人,颇有些遗憾。 还剩四个当家,一个还亮着灯,那里住的是黑风寨大当家,声音便是从那边传出,另外三个都已熄灯入睡。 黄麟便打算那个还亮灯的留待最后。 一连两个当家都顺利无比,和杀那些普通山匪没甚区别。 轮到三当家时出了意外。 黄麟将卧房的门栓震断后,直接推门进去,竟发出了“叮咛”的铃铛声。 “谁?!” 无所谓了,反正整个山寨也就剩这俩当家了! “来人,有人偷袭!” 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当家一面喊着,一面从床头拿起武器抵挡来剑。 是一杆长棍,在屋内有些施展不开。 黄麟一时没能拿下此人,竟还是个二流高手,那大家当不是更厉害? 他立马换了《希夷剑法》,剑光在门外隐透进来的月亮下无声闪耀。 “谁敢袭我山寨?人呢?人都死哪去了?老三?” 声音越来越近,看来这大当家直奔这边而来。 速战速决! 黄麟当即使出杀招。 “听之不闻!” 刹时,似暗器飞速划过的声音,密集的“咻咻”之声,在三家当周身响起,三当家惊恐的将长棍使作一团,打飞了身边不少物件,可惜毫无作用,赤凰从他颈间抹过,黄麟便看也不看,当即转身面向窗口。 “你是何人?我黑风寨与你有何仇怨?” 这大当家赤裸着上身,即高又壮,手上的剑也比普通长剑更长,此时站在窗外从刚刚被物件撞破的破口处凝视屋内,冷声开口。 “呛~” 黄麟收剑还鞘,走向门口,一边说道: “呵...黑风寨,建寨八年,打劫过往商队无数,奸淫虏掠无恶不作!方圆五十里大小村庄深受其害!何须有仇?”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行侠仗义,给我死来!” 那大当家见他走出屋外,便立刻举剑劈来。 这剑,怕是长达5尺开外! 黄麟不敢便接,这大当家一看个头就是个力大无穷之辈。 内力运于双脚,黄麟斜窜一步,跨了一丈有余,顷刻间左脚再踏,人已折向大当家。 “呛~” “当~”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时,黄麟已从大当家身侧掠过,随即便传来了金属碰撞之声。 “天隙流光”被大当家侧身用剑柄挡住了! 可黄麟脸色丝毫未变,仿佛早有准备一般,疾速落地之后右脚重重踩踏,人又折回,窜向空中,持剑下劈。 “力劈华山”! 不,是空中加强版“无边落木”! 大当家此时背对着黄麟,身型高大的缺点暴露无疑,转身已然不及,只得一个前扑“懒驴打滚”,背后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线。 还未等他起身,黄麟又飞身直刺过来。 “有凤来仪!” 大当家正背对黄麟准备起身,还半蹲着便被赤凰从后颈刺过。 黄麟一剑刺中,当即拔剑回撤,目光死死的盯着大当家。 “当~” “扑通~” 直到大当家武器掉落,尸体倒地,他才收剑回鞘,大口喘气。 短短三招,他竟有些脱力! “天隙流光”融合进《三仙剑》还是太过勉强。 内视了一下,还好,经脉只是稍稍有些酸胀,没裂! 这大当家竟然在出招后都能挡住“天隙流光”,怕是二流顶峰的高手了。 应该是刚才起手斜窜那一步给了他反应时间,轻功和步法该想想办法了!这还只是个山寨的大当家,要是那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又该如何? 平复气息后,黄麟径直来到大当家的院子,见屋内有个衣衫不整的美艳女子,在厅堂转来转去的,见到黄麟后,脸上一阵惊慌,随便又开口说道: “大侠可是来为民除害的?小女子多谢大侠相救。” 说完还躬身抱了个拳,白花花的一片闪得黄麟有些眼花。 一看就不是好人,打晕再说! 随后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见没别得人了,这才提着美艳女子走出院子。 在大当家尸体旁将这女子于晕迷中拧断脖子。 达成成就:辣手摧花 做完这些事,他又去寨里四处转了一圈,清掉了几个漏网之鱼,整个山寨就只剩那些被掳上来的女子了。 没去搭理那些苦命女子,安心的回到大当家那小院,大概也就这里没什么血腥味了。 黄麟便在厅堂打坐。 天微亮。 他在大当家房里拖了箱银钱,将其散发给那些可怜女子,让她们自行去马棚那牵马下山。 之后便在黑风寨翻找自己的战利品。 最终收获不尽人意,金银珠宝字画之类的不少,可惜带着太过麻烦,只挑了些金叶子,其它乱七八糟的更多,也就五本武功秘笈算是收获,映照进推演盘当作资粮储存了。 也是,一个普通山寨,哪来什么奇遇。 收拾心情,在山下找回藏好的马匹行礼,又回黑风寨换下血衣洗漱了一番,在一片火光中骑马下山。 ...... 汉水,也称汉江,长江最长支流 汉水北岸有一县城名郧县,属西安府边界,过江便是湖广省襄阳府了。 郧县三面环水,汉水在这里走了个倒“几”字型。 水运发达,又是两省交界之地,此县很是兴盛,来往人流颇多,商客络绎不绝,各大客栈都在此设有分店。 响午,正值饭点,临江的有间客栈此刻已人满为患,一楼大堂里更是纷纷攘攘,不少宾客大声说着自己的江湖消息。 什么武当派冲字辈的小道长武功高强,连杀十三位在江湖上颇有名声的黑道高手。 什么少林的年轻和尚打败哪家前辈高人。 等等等等... “要我说啊,咱们汉水北岸这块,如今风头最盛的,莫过于那血衣客了!” 这声音格外响亮,引得一众宾客纷纷侧目。 出声那人心下不由得意无比。 三楼临窗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位普通江湖侠客打扮的年轻人,桌上还摆了把黑鞘长剑,年轻人听到这汉子的话,夹菜的手顿了顿。 “可是那两个月内平了西安府三十七寨的血衣客?” “血衣客是谁?” “连平三十七寨,好生厉害!” 一楼不少人纷纷开口。 那汉子见还有人不知,端起碗喝了口酒,又开口说道: “要说这血衣客啊,倒是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很是年轻,貌似潘安,武功至少也是二流巅峰。” 三楼那年轻人嘴角微翘,可转即又抽搐了一下,仿佛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一楼那汉子见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亮了亮手中空碗。 “小二,给这兄弟上酒,算我的!” 有人立马便知其意。 待到酒满,那汉子又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六月十三,鸡冠岭小王寨一日被灭,山寨被焚,只剩被掳上山的可怜女子逃出。事后有人在附近找到一件样式独特的血衣。” “六月二十,南坡子山黑风寨焚于大火,除被掳女子,无一活口,事后,被焚毁的山寨中找出血衣半件。” “六月二五,刘家山清风寨...” “六月二九...” 随着这汉子一件件的说出被灭的山寨,不止是一楼大堂,二楼三都都没了声音,只剩这大汉一桩桩的说着那血衣客的事迹。 “所以,江湖上也将这血衣客唤作山寨杀手!” 三楼那年轻人脸色顿时发黑... 第四二章 赴武当 神特么血衣客! 神特么山寨杀手! 恨恨得嚼着嘴中牛肉,黄麟有种社死的感觉。 不就是为了在江湖上弄点动静吗! 不就是山寨土匪好欺负些吗! 至于给他弄出这么土的匪号吗! 将楼下那夸夸其谈的声音屏蔽掉,黄麟转头望着窗外的滚滚江水... 自打从黑风寨下来后,他接着便去了五风寨联盟剩下的那四家,前后灭的山寨也没楼下那人说的那么多。 在江湖上出名很简单,像刚才下面那些人说的,少林年轻和尚挑战成名高手,武当弟子击杀黑道强人,这都是出名的捷径,而黄麟选的另一条,清扫山寨。 绝不是因为这个简单安全! 主要是初出茅庐,增加点江湖经验,顺道弄点武功秘笈。 短短两个月他的推演盘里多出了三十多本秘笈,收获当然不止这些,但重复的太多,虽说都是一些普通货色,但有推演盘在,他一点都不嫌弃。 麻烦的是,随着时间,他踏山灭寨的消息还是慢慢传开了。 不仅是在城镇休整时被人认出,后面那些山寨也有了准备。 弄得他不得不更换造型,在某座山寨甚至还吃了大亏。 从蓝田到郧县,短短三天的路程他花了两个来月,但一切都值得。 一楼那汉子还在帮他宣传那丢人的名号,黄麟越来越尴尬,留了片金叶子,便抓起桌上的长剑和包袱,从三楼一跃而下。 轻飘飘的落地,毫无声息,显然是轻功大进。 牵着坐骑来到码头,包了条小船正要过江,岸边传来声音。 “船家稍候!” 黄麟转头便见五丈开外一年轻道士从地上窜起,空中两脚互踩横跨而来,飘然跃至船头。 小船竟没摇晃! 这是包袱中那门可以上天的轻功? 船家见有人上来,默默的停了船浆。 “在下武当冲虚,急着过江,此番冒然登船,还望兄台见谅!” 冲虚?笑傲里那武当掌门好像是叫冲虚吧? 黄麟有些把不准,不过即然是武当的,正好省他点事。 “无妨,同舟共渡便是有缘,在下华山黄不麟!” 对着冲虚抱拳见礼,黄麟又转头招呼船家开船。 “多谢黄兄,黄兄此番过江是...” 冲虚虽和黄麟说着话,但眼神一直瞟向他旁边的黑鞘长剑。 “正要去趟贵派,如今碰巧遇上冲虚道长,黄某倒是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说完,从包袱里翻出一本书和一片木牌,递给冲虚,那书上还有些许血迹。 冲虚本在疑惑这黄不麟要去武当所谓何事,还拿了本书,但见那木牌后,双眼缩了缩,上前一步将那木牌抓了过去。 黄麟心下清楚情由,便没在意,任他夺过木牌。 那是他在一处山寨搜刮战利品时找到的,武当的弟子身份牌,秘笈是《梯云纵》,但推演盘表示这是残本。 “这...这是...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冲虚似不敢相信,颤抖的拿着木牌翻了又翻,半响才回过神。 “黄兄恕罪,在下心神激荡,失礼了!只是还请黄兄告知,这腰牌是在何处所得?可有见着一位二十年岁上下,和黄兄一般高的年轻人?” 冲虚追问,脸上的急切之情也没隐藏,这腰牌主人怕是于他极为重要之。 “在一处名叫狂风寨的山寨发现的,除此木牌,还有贵派轻功《梯云纵》。” 黄麟将手中沾了些许血迹的秘笈递了过去,见他心急,将经过如实相告。 “这...这...” 冲虚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神色慌乱、如丧考妣,好半天才稍有平复,抱拳朝黄麟行了个大礼。 “黄兄大恩,冲虚谢过!只是此事还须黄兄亲上武当为好,在下师弟在外身亡,于武当非是小事,黄兄此去,武当定有重谢!” 冲虚说完,又仔细看了看那腰牌,颇带不舍得将它与秘笈一同递返黄麟,显然是想让他上武当后,亲自交给师门长辈。 看冲虚这表情,牌腰上那个叫冲恒的武当弟子,身份怕是不小,黄麟想了想,没拒绝。 做好事留个名,正好上武当刷点江湖名声,顺便也八卦一下。 “如此,黄某便要叨扰贵派了。” “不叨扰不叨扰,鄙派上下感激都来不急,在下此行也是为了冲恒师弟,只是多番寻找,到了狂风寨时,山寨已被那血衣客焚毁,线索便断了,不知黄兄...” 冲虚之前便怀疑黄麟是血衣客,此时为了师弟的情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据他所知,血衣客年轻俊郎,一柄黑鞘长剑短短两个月灭寨无数,江北绿林多称之为山寨杀手、灭寨狂魔,这些特征和眼前这华山派的黄不麟都对得上。 “贵派弟子的事,黄某也十分遗憾,但黄某所知确实不多,这遗物也是意外所得,抱歉!” 黄麟明白冲虚的意思,而且这事好像颇为严重,但他对这冲恒的事完全不知,又疑惑的问道: “令师弟怎么会折在一山匪手里?” 要是身份重要,不可能武功平平就独自一个闯荡江湖啊,至少也会有长辈在侧护着才是。 “唉,鄙师弟出山游历,这次是从山西南下准备回山,在下最后收到的情报是他在平阳、西安两府连杀多位黑道高手,以至被人追杀。” “在下也是去接应的,可如今...” 看来,在酒楼听到的,那武当冲字辈的小道长,怕就是冲恒了,黄麟见到冲虚时还以为是他。 “唉...节哀!” ......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有太岳、大岳之称。 自汉朝起,便有求仙学道之人在此栖隐。 历朝历代于武当山建观修道之人不计其数,山中道观繁多。 前朝末,三丰真人在此建武当派,走的是道家和江湖两条路线。 本朝永乐年间,被尊为皇室家庙,武当山也被朝廷列为道教第一名山。 历代优秀门人弟子频出,执武林之牛耳,和少林一同为江湖共尊。 如今执掌武当派的乃天一真人,为武当派第七代掌门。 ... 冲虚在山门处叫过一个守山弟子嘱咐了良久,那弟子便急忙上山。 两人放好坐骑后,冲虚强忍着心绪,带着黄麟边走边给他介绍着武当风景。 在黄麟眼里,单以风景而论,武当和华山各有千秋,谈不上孰优孰劣。 只不过大明朝的皇帝都钟爱武当,一路上来牌坊林立,皇家所赐之物更是不少。 他心中默默对比两派之间的差异,不免觉得自家的那些师门长辈格局太小,人家武当的搞法才是江湖大派的正确做法,一口一个朝廷鹰犬,怎么能将门派做大做强。 跟着冲虚来到一处牌楼,抬头便见“治世玄岳”四个阳刻大字,下面还有四个武当弟子守着。 “此乃玄岳门,本朝太宗皇帝于永乐十一年所赐,至今已一甲子有余。” 冲虚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此刻话语之间不自觉得露出自豪之色,见黄麟不接话,又接着说道: “黄兄见谅,师门规矩,过了此门,便不好带兵刃上山了。” 这规矩黄麟知道,解剑台嘛。 他肯定不会说什么“剑在人在”之类的胡话,随手将赤凰交于冲虚,开口说道: “此乃赤凰,劳烦贵派照看了!” “黄兄放心,定不会让黄兄宝剑有所闪失。” 过了玄岳门,黄麟见到一池塘,不大。 池边有一石碑,上书“解剑池”,旁上还有一方较宽阔的石台,上面置放了几把兵器。 见冲虚过去将赤凰也摆放在上面,他这才明白,敢情解剑台是这样来的。 一路行经太和宫、玉虚宫等不少建筑,终于到了武当派的议事大殿紫霄宫。 黄麟原本以为武当接待他的是个老长就不错了,哪知进去后看到真武大帝的神像下竟有人闭目盘坐,是个白须老道人。 “师尊,华山派黄不麟黄少侠,将冲恒师弟的腰牌送还回山了。” 冲虚上前两步,对那老道躬身行礼,又转头向黄麟说道: “黄兄,此乃本派掌门天一真人。” 果然是掌门! “后学晚辈,华山黄不麟,见过天一真人!” 身在他派,一言一行都表代华山,黄麟老老实实的抱拳朝天一真人行了一礼。 “唔...华山何其有幸,才出了个风清扬,如今又有黄少侠此等良材,老道着实羡慕得紧。” 天一真人在冲虚开口后,就上下打量着黄麟,待他见之后,才缓缓开口。 “真人过奖,晚辈只是华山不成器的弟子,当不得真人如此盛赞!此乃贵派弟子遗物。” 说着,黄麟便从怀中掏出《梯云纵》和冲恒的腰牌,递给一旁的冲虚,再将他所知情行如实告知。 天一真人从冲虚手中接过后,没管秘笈,拿着冲恒的腰牌摸索着,也不知听没听黄麟的讲述。 “你呀,从小就好强,让你多读点道经你也不听,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练武,这下好了,唉...” 天一真人一脸愁苦,萧索的叨念着。 “师父...” 冲虚见黄麟都说过多了,自家师父还唠唠叨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唤了声。 “唔...让黄少侠见笑,老道一时感触,倒是有些失礼了。” “不敢,此乃人之常情,晚辈怎敢见怪!” “黄少侠能将小徒遗物送还,老道感激不尽,思来想去也无甚答谢之物,这《梯云纵》便交于少侠吧,只是...望少侠切勿外传。” 这是拿他看过的秘笈当人情送啊! 不过往后要是在江湖上暴露了这门轻功,也没人会说他偷学他派武功了。 “如此,晚辈多谢真人赏赐!” “呵呵...” 天一真人见黄麟没推辞,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这年轻人猜出,稍稍尴尬的笑了声,又对冲虚说道: “徒儿,去拿一套全本的《梯云纵》给黄少侠。” “......” 冲虚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望向自家师父,见师父又点了下头,这才离开。 “使不得使不得,这《梯云纵》乃武当功法,怎可传与我这外人。” 黄麟着实不想欠这人情,他又不是没推演盘,有残本在手,资粮多了更好的轻功都能推出来,何必拿这全本的。 得,天一真人听他这话,便知这小年轻已明白之前那是残本了。不由心下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好忽悠啊。 “无妨,算是我武当感谢少侠的谢礼吧,别外传就是了。” 见冲虚已进门,他也没了谈兴,刚才打起精神和黄麟聊了几句,已是给足这华山天才的面子了,便接着说道: “黄少侠不妨在武当多呆几天,让冲虚陪你四下转转,也欣赏下不同于华山的美景。” 黄麟见推辞不掉,无奈之下只得生受这人情了。 冲虚将他带至客房安顿后,又回到紫霄宫。 “师父,弟子不明白!” “你说那黄不麟有翻过这《梯云纵》的残本吗?” 天一真人没解释,反而拿着黄麟送回来的那本《梯云纵》问起冲虚。 “这...那也不用将全本送出去吧?” 冲虚还是有些不明白。 “呵呵...下去吧,好好想想,以后...” 顿了顿,天一真人没说下去,而是转言道: “这几天多陪那黄不麟在武当走走,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不要怠慢了。” “是!弟子告退!” 第四三章 天一真人的决定 紫霄宫内檀香四溢。 威严的真武大帝神像下,天一真人抚摸着冲恒的腰牌,口中叹息连连。 他知道的,比冲虚了解的更多,只是他心中始终存有侥幸。 如今真的见到遗物,心中刺痛无比,不单单只是因为折了个弟子。 以他所知的情报,那黄不麟所言无虚,的确不可能是凶手,但冲虚竟然毫不怀疑,让他颇为失望。 “是魔教?还是少林?” 神像下的天一真人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极难决定。 ...... 在武当心神放松的休息了两天,也不练功,就是随着冲虚游览着武当上下,然后翻翻武当所收藏的经书。 之前不是在荒山野岭便是在旁人众多的城镇,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感,哪怕是内力已经蓄满,也没急着去突破。 如今一切就绪,武当也安全无比,可以闭关了! 随即唤来旁边的道童,让他去请冲虚前来。 “道兄,在下心有所感,想借贵派宝地闭关突破。” 开门见山,黄麟直接向冲虚说了要突破之事。 “江湖传言,黄兄已是二流巅峰,如今这就要开脉入一流了?” 冲虚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黄麟听说才17,二流巅峰已是妖孽了,现在要入一流,这怕不是妖孽,而是妖怪了吧? “冲虚道兄也说了,那是江湖传言,都是传言而已,在下只是初入二流的水准,如今也只是要开手少阳三焦经,哪谈得上二流巅峰。”(第10条) 他当初听到流言,也颇为好笑。 “嘶...” 冲虚倒吸凉,不可思议的说道: “还真是...还真是...天纵奇才!据贫道所知,黄兄当初一日连踏五寨,原以为江湖流言不假,不曾想黄兄竟然是以初入二流的功力做到的,当真不可思议!” 听到冲虚说起五寨之事,黄麟脸上稍有怒意,哪怕此事已过半个多月,他回想起来还是怒不可解。 冲虚见状,稍稍琢磨了一下便心下明白,随即便扯开话题,将黄麟带往静室。 一日连平五寨听起来威风,但其中原由黄麟一言难尽。 当时也是被那五寨之人激怒,气极之下才作得如此之事。 想到那些被山匪携裹当作人质、用来威胁他的村民,黄麟至今都难已相信,都是炎黄子孙、大明百姓,何以至此? 他也不可能为此束手就擒,以至于那数百村民被害,他才盛怒之下一日之间来回奔行数百里连灭五寨。 后果便是养伤半个月! 来到静室,黄麟收敛心绪,宁心静气,准备打通手少阳三焦经。 片刻,内力从丹田出,一路进入手少阳三焦经后,他便发现,较之以往今天打通经脉要轻松很多,不仅仅是内力深厚的问题。 消耗少,更好控制,而且内力精纯许多,这才是关键。 看来两个月的山寨杀手没白当,不枉他背了个这么丑的称号,多打架果然是有用的,小说诚不欺我! ...... 冲虚唤来两位童子在静室外守候,便径直去了紫霄宫。 天一真人最近几乎都呆在那。 “师父,情报有些出入,那黄少侠只是初入二流,并不是二流巅峰,现下正在闭关打通手少阳三焦经。” 冲虚急忙过来,便是想将此消息上禀。 天一真人睁眼看了他半响,并没接话,转而问道: “徒儿可知华山派大比?” “弟子稍有耳闻,听闻是一年一次的内门弟子比斗。” 冲虚不知自家师父是何意思,老老实实的回道。 “可曾听过华山风清扬的名头?” “如雷贯耳!据弟子所知,此人虽是华山清字辈,但听闻如今才刚过30,年轻一辈中怕是无人可比。” “可知六年前华山大比时,风清扬连胜176场?” “弟子未曾听闻。” “那你可知,这黄不麟11岁才进华山外门,仅半年便入了内门并拜‘三仙剑’陈清平为师,之后又以16岁之龄迈入二流,随即便打败了已触气势的二流巅峰高手?更是自创了一手拔剑术,快若闪电!” 冲虚听得颇有心神动摇之势,不禁问道: “这...这还是人吗?” “唉...你可知华山派有气剑二宗之分?” 天一真人从冲虚进门,便一直问话,明知这徒弟不清楚他所问之事,但还是一句接一句,不知是何原因。 “弟子偶有听闻。” 冲虚这会有些摸不着脑,完全不懂师父的意思。 “那你可知这气剑二宗,是外人引诱所致?” “啊?这...这...可是魔教所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日月神教。八十年前日月神教偷袭武当后,派内便对日月神教之事一直有详细记载,更何况魔教还杀上华山两次。 听到徒弟这样说,天一真人眼中的失望再也藏不住。 “唉...往后多留点心,不要人云亦云,为师年事已高,往后这武当还是得靠你。” “不是还有...” 冲虚这才反应过来,冲恒师弟没了。 一直以来,他这师弟各方面都比他强,虽没明言,但这下一代掌门之位,武当上下都心里明白。 他心中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完全没准备啊。 “武当现下颇有些清黄不接,冲恒这一去更是雪上加霜,你要尽快成长起来。” 冲虚正待开口,天一真人抬手将其制止,接着说道: “先听着,待为师说完后,你仔细想想再开口。” 说完,似在考虑该从哪说起,停了响半才续继。 “如今华山派已有烈火烹油之势,日后恐怕会出大乱,而我武当年轻一辈只剩你还像点样子,往后这武林大势,你要多多观察。” “至于他们气剑两宗之事的幕后之人,只怕...会是少林。” “少林?怎么会?” 听到这里,冲虚脱口问出。 “派内有关魔教的记载你也都有翻阅,那《葵花宝典》本是南少林之物,华山如何会有临摹残本?魔教抢那秘笈为何不去南少林抢夺原本?反而为了一本临摹在华山死伤惨重?” 听到师父接连反问,冲虚有些明白了。 他虽只有中上之姿,但并不是蠢,往日只是没朝这边想而已,现下被师父一番点拨,心下细思极恐,不禁问道: “少林为何如此行事?” “哼,往后别把那群秃驴想得太好,一个个都是面善心黑之辈!” 天一真人十分怀疑冲恒就是被少林下的黑手,骂了两句才又说道: “当年我武当的触角已进了陕西,当然,那些秃驴更多。” “只是华山派出了个雄主,又拉起五岳弄了个五岳剑派,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咱们武当因年年都有皇室供奉,便顺势从陕西撤了出来。” “那少林...呵呵,你看这几十年魔教和五岳剑派打得火热,可有少林之事?” 见师父问起,冲虚这才开口回话: “师父您是说,这少林故意挑起魔教和五岳相争,然后坐山观虎?” “唔...我武当祖师手书和佩剑当年都被魔教强夺,这些年为何不跟他们拼命?那手书和真武剑相比武当基业而言,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一番话对冲虚的冲击颇大,想了半天,才回神问道: “师父,您要弟子交好黄少侠,是想日后联华山以抗少林?” “水无常势,谁能预见日后之事?多作打算而已!往后多思多想,切勿贸然冲动,去吧,一会将那黄不麟请过来。” 天一真人见徒弟有所明白,便不再多说。 “是!弟子告退!” ...... 黄麟轻轻松松的打通了第十条正经,稍稍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经脉的刺痛感也没有以往刚打通时那么重。 美滋滋的开门而出,便见冲虚站在外面,颇有些神不守舍。 “累得道兄守护,黄某多谢!” 黄麟没去多想,连忙道谢,虽说在武当闭关,他毫不担心,但该有的感谢还是要的。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家师请黄兄过去一趟。” 冲虚摆了摆手,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就打通一条正经了?天才这么不讲道理? 两人来到紫霄宫,黄麟便见天一真人还是盘坐在那真武大帝的神像下,连姿势都和上次一样。 “师父。” “晚辈见过天一真人!” 两人恭敬行礼。 “黄少侠闭关可还顺利?” 天一真人上下打量着黄麟,这怕是个天赋不下于那风清扬的小家伙,且才情更盛。 “有武当宝地之助,一切顺利,晚辈感激不尽!” “那是你本事,我武当要真如你所说,怎么不见冲虚这小子突破?” 天一真人斜了自家徒弟一眼,冲虚尴尬的笑了笑。 “不知真人唤晚辈前来有何吩咐?不麟但有所能,定不推辞!” 《梯云纵》的人情果然不是这么好接的,这老道士怕是有什么麻烦事要他办吧? “黄少侠可知贵派气剑二宗之事?” 天一真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起正事。 “真人的意思是?” 黄麟不明其意,没有贸然回答。 “不必担心,黄少侠的天姿才情,老道颇为清楚,只想结个善缘而已。” 天一真人摆摆手,一脸和善的说道。 黄麟对此只信一半,这些大派掌权的,没一个是良善之辈。信一半还是因为这是武当的缘故,天生有些好感,换了少林,他能信一分都不错了。 “真人过奖了,鄙派气剑之事,晚辈不便多言,真人请明示。” “唔...老道若是说...贵派日后可能会因气剑之事而波浪涌起,少侠可信?” 黄麟倏得抬头,眼中精光四溢,无礼的直视天一真人。 天一真人坦然和他对视。 良久,黄麟才双眼微合,声音低沉的说道: “真人可是知道些什么?” “看来黄少侠怕是已明白其中缘由了,如今可还怀疑武当?” 听闻这话,黄麟倒是没什么,一旁的冲虚瞪起双眼一脸不敢相信,他怕是完全没想过黄麟会怀疑武当吧? “晚辈确实知道其中始末,武当自三丰真人起,晚辈便一直敬仰,如何会有怀疑。” 天一真人不可置否,看了看眼前这年纪轻轻的黄不麟,又转头瞅了瞅自家那还在愣神的弟子。 这般俊才,竟不是我武当弟子! 他要是知道黄麟当初差点就来了武当,怕是更为气苦。 回了回神,才继续说道: “老道便直说了,武当日后可为少侠外援,但贵派之事,武当不会插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黄麟稍一琢磨,便知这老道的意思。 “真人厚爱,晚辈感激,日后武当若有所需,晚辈竭尽所能!” 要得便是这句话,天一真人闻言大笑。 “哈哈哈,便如此定了!” ...... 黄麟告退出去后,紫霄宫仅剩天一真人师徒。 檀香中的两人静坐良久。 “可看明白了?” 第四四章 山谷见蛇王 襄阳,古称襄郡、襄州。 为湖广省襄阳府治所。 黄麟手牵坐骑,随着人流向城门涌去。 抬头望了望眼前饱经风霜的城墙,颇有年头,就是不知这是否是当年郭大侠守的那座。 此时距他打通第十条正经已过去近半月时间,其实他一早便想过来襄阳了,可经不住冲虚的盛情挽留,那武当所藏的道经也颇具吸引,便又呆了些天。 进城打听了一下有间客栈的所在,便上马缓行过去。 ...... “可识得此物?” 黄麟将掌柜唤至隔间,拿了块令牌,丢给他看了看。 “可是东家当面?” 那掌柜看上去四五十许,双手将令牌奉还,躬身问道。 “某姓黄,你唤我少侠便是,掌柜贵姓?” “哟...可当不得个‘贵’字,小姓张,黄少侠您喊声老张就行。” “嗯,张掌柜,可是本地人士?” 黄麟也不啰嗦,直接问起正事,出山大半年了,临近目地的,有些心急。 “回少侠,老朽世代都居住在此,不知道少侠所问何事?” “可知这襄阳城,有多少年头了?” “您这可就问对人了,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咱们这襄阳城啊,从汉朝起就在了,就没挪过窝,本朝初倒是有扩建过,原本是不到江边儿的。” 说起这个,胡掌柜脸有得色。 黄麟听了顿时便知,没摸错地头,继续问道: “可曾听闻这襄阳城附近,哪里有一种怪蛇,全身呈金黄色,头顶也异于普通蛇类。” “老朽这么多年,倒是未曾听闻有如此怪异之蛇,让少侠失望了。” 张掌柜沉吟半响,最终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行吧,给黄某安排个小院,莫让闲人打扰。” 看来还是得四下找找才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黄麟每天早出晚归,偶尔还在野外露宿。 这晚,他便是在襄阳东南方向的一座山谷落脚,起了堆篝火,摊开自制的简易地图仔细查看。 襄阳城北贴汉水,当初杨过断了条胳膊一顿瞎跑,应该也跑不了多远才是。可他从西到南整个扇区这一个月来都翻了个遍,最远都跑到隆中去了。 就没一个有丁点相似的。 难道是几百年变迁,都整没了? 又看了看地图,只剩襄阳东边这一小块了,在地图上看起来,这一块是个被汉水围起来的凸起。 “十天内搜完这一片,找不到就算了,直接去各大门派拜访一圈,再去京城看看。” 做了决定,黄麟便背靠大树盘膝打坐,将赤凰放于随手可拿之处。 半夜,篝火已逐渐衰退,山谷也愈发静逸,只剩篝火里偶尔响起的爆裂声。 大树枝丫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缓缓蠕动。 树下的黄麟毫无察觉。 蠕动的身影慢慢从阴影中露出,竟是条三指粗细的长蛇。 那蛇不停的吐着信子,从黑暗之中爬到稍有亮光的树杆处后,又向下爬去,方向正是黄麟打坐之处。 黄麟似有所觉,眉头皱了皱,睁眼左右扫视了一番,蛇也停了下来。 没发现问题的黄麟拨了拨火堆,又添了些干柴,才重新闭目,只是没再搬运内息了。 过了片刻,那条蛇又开始盘着树杆向下蠕动,借着渐起的火光,才发现这蛇身红中带黄,金光隐现,头部微微凸起,似角包一般。 竟是黄麟心心念念的菩斯曲蛇! 只是他还毫无察觉。 临近三尺,那菩斯曲蛇大半个身子已悬在空中,只剩下小部份还盘着树杆,便见那蛇头绷起身子向后微缩蓄势,“嗖”的一下张开嘴巴扑向黄麟颈间,獠牙锋芒可见。 几乎是同时,黄麟右手朝地一拍,整个人就那样盘着腿飘起横移半丈之远。 “呛~” 人在空中便已伸膝落地,拔剑回望。 见到那蛇的模样,黄麟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当即上前一削,蛇头便离身落地,在地面挣扎不已。 黄麟好似想起了什么,随手一甩,赤凰脱手射出,将蛇头钉在地上。 捡起还在挣扎的蛇身,又瞅了瞅被钉在地上的蛇头。 还真是! “啧啧,这蛇还真是异种,普通的药粉竟然不管用。” 打量着手中的蛇身,黄麟喃喃自语。 他平日在外野休息时,都会在身边撒上一圈药粉,用来防那些蚊虫蛇蚁的,这次竟然失效,可见这蛇的确不普通。 见那蛇头不动弹了,便拔剑将其挑向远处,又取出蛇胆拿清水冲洗了一番。 皱着眉翻来复去的瞅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舍得浪费,苦着脸闭目吞下,又赶紧喝水顺了顺。 还好不苦,就是心理上觉得恶心。 他这会也没心思打坐了,将那蛇身处理了一下,便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一边烤着,一边等待浑身发热。 然后,蛇肉都烤熟吃进了肚里,身上才微微有点热。 “......” 这怕不是蛇胆的作用吧? 胡思乱想了整个后半夜,待到天明,他都没等来那蛇胆的效果。 低头瞧了眼那蛇皮,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没错啊! 摇了摇头,猜测可能是吃的不够多,又或是几百年变迁,效果减退了? 即然摸着地头了,便再将这里仔细找找看。 一天下来,山洞倒是找到几个,但没有一处像是住过人的,更没见到那几行字,他换了个目标,想去找找杨过练功的瀑布,也无果。 倒是那菩斯曲蛇发现不少,大的有像昨晚那条一般,三指粗细,小的一指头粗。 抓大放小,一天下来蛇胆吃了十多颗,有点吃撑的感觉。 傍晚,黄麟在日间找到的一处山洞里起了堆篝火,这山洞不深,就一个出口。 在洞口处布置了一些示警之物,又烤了几条蛇吃下,便盘膝搬运起来。 他这才发现,今天的内息聚集的不仅多,还格外快。 这蛇胆不是直接涨内力的?而是如当年刘师叔所说的天才地宝一般,含了不少灵气的玩意?(第七章) 发了!! 这是天亮之后,黄麟的第一反应。 从昨天傍晚酉时,到现在卯时未过,近八个时辰,他一刻未停的搬运了一晚内息,如今竟然没一点不适,要换了往日,怕是会有精血衰败之兆。 精神上虽稍有萎靡,但那是两晚没好好休息的原因,毕竟打坐不能代替睡眠。 这要是囤养起来,天天吃,不得原地飞升啊? 黄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接下来几天,他白天四处寻找着那传说中的“剑冢”,顺便吃些蛇胆,晚上便在那山洞修炼内功。 内力的增长肉眼可见,换来的是眼圈越来越黑。 太兴奋了,一直睡不着。 现在吃蛇胆已没了恶心感,倒是见着蛇肉就有点想吐的感觉。 于是弄了只野鸡打算换换口味,当年的叫花鸡整失败了,后来慢慢摸索倒是琢磨出了做法,至于正不正宗,那就不知道了。 拔毛洗净,处理好内脏,在表面抹了层蜂蜜,内里又塞了些调料。 找来荷叶在鸡身包了两层,又将搅拌好的黄泥糊在外面。 最后埋在地下,上面搭堆篝火,搞定,等着吃! 百无聊赖等着,此处并不是山洞,他也不赶胡乱入定。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远处隐隐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是有人来了? 将赤凰调了个顺手的位子,黄麟一边拿着树枝拔弄火堆,一面等着来人。 声音越来越近,但没见人影。 是动物? 他丢下树枝,拿起赤凰准备起身,才到一半,便见前面灌木中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直扑黄麟而来。 “握草!!” 黄麟惊叫出声,连翻带滚闪至一边。 “嘭~” 那东西砸在他刚刚坐着的地方,只觉地面都有些震动。 “呛~” 黄麟赶紧拔剑,这才看清那是条金光闪闪大蛇,此时那蛇也没继续冲向黄麟,而是就地盘了起来。 火堆刚才已被扑的四散,这蛇就盘在叫花鸡上面。 “大王,您这是要吃鸡?还是要给子孙报仇?” 那蛇肯定没法回话,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话让自己放松点。 这玩意一看就不好惹,有多长还不知道,但这身子怎么都有20公分的直径吧? 金光闪闪的鳞片,头顶的肉角都快撑出来了,那信子缓缓的吞吐着,一对碧绿色的竖瞳看得黄麟浑身发毛。 这是蛇王吧! 先试试手,要是搞不过,得赶紧跑路! 做了决定的黄麟“呛~”的一声,又将赤凰回鞘,双眼微合、右手虚搭在剑柄上默默得等着蛇王扑来。 果然,蛇王也不见如何动作,那蛇头便带着身子飞扑过来,开张的大嘴怕是能将他生吞下去,腥臭扑鼻。 “呛~” 移步侧身,拔剑反撩。 电光火石之间,便见那蛇王身体翻滚,以背部硬接了这一剑,顿时火星四射,那蛇尾已横扫而至。 黄麟纵身已然不急,只得一个懒驴打滚,从地面滚向蛇王来处。 刚起身,那蛇王已不知何时掉头又扑了过来。 !!! 你特娘的这是三仙剑啊?! 见那蛇尾也摆向右侧,黄麟脚下一踏,左掠一步,再撩! 剑势更快几分! 但仍然无用。 赤凰已是利器,但这蛇王背部鳞片显然也不同凡响。 此时周遭泥土翻滚,地面已是一片狼藉。 试探了两招后,黄麟便发现这甲太厚了! 想了想,待那蛇王再次扑过来时,他脚尖轻点,朝后飞身而起,落在一根树枝之上。 蛇王似被激怒一般,刚一落地,便尾巴一拍,直窜而上。 等得就是你! 黄麟作势欲向右侧,果真见这蛇王身体稍扭,想以背部对着右侧。 见此他脚底内力涌出,身下树枝当即折断,人顺势下落。 行至半空,在另一条树枝上右脚一踏,身体便复起冲向蛇王。 此时蛇王头部已在上空,腹部也在黄麟正面。 好机会,剑尖直刺蛇王腹部,也没管是不是七寸部位。 破防了! 赤凰不仅插进了蛇王身本,在蛇王上扑的过程中还拉了道巨大伤口,鲜血夹杂着一些内脏哄涌而下。 泼了黄麟个从头到脚,他还想拔剑下坠,但听着劲风呼啸,赶紧弃剑使了个千斤坠。 落地后向前直窜了一大步,这才有空转身抹眼。 被血糊的! 睁眼便看到那蛇王满地打滚,还发出怪异的嘶吼之声。 这还是黄麟头一次听到这蛇王发出声音。 周围的树木遭殃了,被蛇王庞大的身躯拍打着接连倒下,残木断枝四处飞射。 他不得不又退开些。 大半个时辰过去,那蛇王还在抽搐,尾巴也还偶尔拍打地面,只是力道越来越小。 黄麟不敢靠近,想了想,在那叫花鸡上又起了堆篝火,面对着蛇王躯体坐下休息。 蛇的生命力强的离谱,更何况这异类,他现在可不敢过去。 又是近两个时辰,那平静了很久的蛇躯又突得挣起,蛇头还扭过来对着黄麟开嘴嘶吼,而后才无力倒下。 怕还是装得吧?要不先把叫花鸡吃了? 天也要黑了,先吃晚饭,这蛇王想装就装吧! 想到这,黄麟便拔开火堆。 ... 望着散开的叫花鸡,黄麟默默的将其扒拉到一边,又望了望蛇王庞大的身躯。 算了,一会吃蛇肉吧! 他敢保证,王雪蓉一直就是这样做的! 他看了好几次,今天每一步都是照着做的。 肯定是那蛇王扑得第一下,将泥团撞裂开了! 捡了块石头,掷向蛇王。 “啪~” 毫无反应。 刚想过去,借着还没落山的日光,他看到蛇王伸出来的信子,老长了。 起身捡了根树枝,手掌一划将其削尖。 “嗖~” 蛇信子应声而断。 便见那蛇王猛得挣起,直扑黄麟。 “沃曰!老阴币!” 黄麟赶紧斜掠一步,剑鞘拍向蛇头,见那蛇头摆来,脚下涌泉穴内力喷涌,他已奔至蛇身部位,顺手握着赤凰剑柄,右脚再踏。 “嗞~~” 蛇王的伤口更大了!腹中漏出了更多内脏。 拔剑闪过横扫而来的尾巴。 “呛!” “嗞~~呛~~~” 接连两声,赤凰归鞘后又被拔出。 “天隙流光!” 声音响起时,黄麟已电射而出,直奔蛇王躯体离头七分之一处的腹部! 七寸! “嗤~” 蛇王此时已是强弓末弩,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赤凰插入要害! 黄麟当即持剑一拉,然后飞身后撤。 蛇王直挺挺的扑倒在地,鲜血内脏从那巨大的伤口里一涌而出。 看样子这才是真死了,都控制不住内脏了。 也没收剑,径直走向尸体,将蛇胆取出。 !!! 黄麟看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蛇胆,咽了咽口水。 这么大个家伙,能吞下去吗? 第四五章 实力暴增,金手指的新功能 待到处理好蛇王尸体,又封堵好山洞时,夜已三更。 简单的冲洗了一番的黄麟,望着山洞角落里那一堆百来斤的蛇肉,心下直骂拉圾外挂。 这大热天的,存不了多久,怕是要浪费不少。 又瞅了瞅旁边的另一堆鳞片,不好带啊! 这不是他头一次因为金手指没有储物功能而烦恼了。 啃了嘴烤好的蛇肉。 “嘶...” 好吃,肉质细腻有嚼劲,还自带点香味,一大块蛇王肉三两下就被吃进肚里。 体内暖哄哄的,并不是天气的原因。 等了好几天的浑身发热,终于出现了! 这蛇王估计有不少年了。 瞅了瞅一旁已割去了上半段的水囊,里面是用清水泡着的蛇王胆。 又看了眼山洞洞口方向,洞口已经堵死,里里外外还布置了七道警戒,三处陷阱,应该没问题! 睡!移步至角落已铺好干草的地上,倒头就睡。 来这山谷好些天了,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天还干了条蛇王,早已累到不行,几乎是刚躺下,黄麟就睡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从洞口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将黄麟刺醒。 起身摸了摸烧烬的火堆,凉透了。 又活动了一下身体,精神饱满! 该干正事了。 黄麟拿起那半截水囊,犹豫了一下,最后张大嘴闭眼将蛇胆塞入。 拼了,不就是咽个大蛇胆嘛,那些某点的主角为了变强,啥没干过! 艰难的吞下这蛇胆,不到片刻,浑身便似火烧般。 黄麟连忙曲膝盘坐,内视之下,便见内息如山洪般汹涌而出,这不是他自己搬运的,吓得他赶紧控制,幸亏这内息还受他指挥。 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那内息仿佛生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麟有些麻木的搬运着,此时的内息虽不再那般汹涌,但仍然源源不断。 麻烦的是他丹田的内力蓄满了!轻微的胀痛感将黄麟惊醒回神。 黄麟吓了个半死,这丹田不会被撑炸了吧?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丹田。 虚幻的内息从丹田里凭空而出,然后走手太阴肺经进入十二正经,虚幻的内息会在十二正经里逐渐变成略带白色的气状内力,最终从足厥阴肝经返回丹田。 两者虽同在丹田,但似乎不在一个次元,并不相交。 正常情况下,内力的增长是追不上丹田的扩张速度的,所谓的丹田蓄满,通常都是指内力增涨到可以打通一条经脉的程度。 内息也不是用之不竭的,所以也不存在丹田被撑爆的事。 但如今黄麟的情况,就是内息用之不竭,还是自主生出的,而短时间内,内力增涨过快,丹田根本来不及适应扩张,就被撑着了。 搞清楚丹田的情况后,黄麟顿时吓得神都没了! 只得拼命回想上辈子那些前辈的经验。 一边搬运内息,一边打通经脉? 此时内息是不由自主的进入经脉,走的是手太阴肺经,如果要打通经脉的话,内力也要走这条道。这要混在一起,不会原地爆炸吧? 试试看! 小心的调动了一丝内力进入手太阴肺经,混合了内力的内息顿时爆动起来,吓得他赶紧将那丝内力散了,幸亏不多,不然真炸了! 挤压丹田里的内力,让它液化? 这个好像要比打通经脉靠谱一些。 来不及再想别的办法了! 要嘛一步蹬天! 要嘛一步蹬腿! 拼了! 留了小部份心神在经脉中控制内息,注意力集中在丹田里,蛮力压缩肯定是行不通的。丰富的纸面经验,让黄麟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丹田里的内力开始旋转起来。 他敢向各路神仙发誓,上辈子人生的第一次都没有现在这么专注过。 小心的拨弄着丹田里的内力,让它慢慢加速,直到飞快。 一股内息在经脉中走完了一周天,变成内力回到丹田,汇入旋转的气团中,分不出新与旧,气团越转越快,丹田也越来越痛。 黄麟之前还被胀得通红的脸,此刻已是冒着汗珠惨白惨白的,衣衫也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随着黄麟心神的投入,他连控制内息的那缕心神都撤到了丹田这边,连丹田的疼痛感都无视了。 所幸内息似有惯性般,没有偏离正常的路线走上岔道,小命还在。 专注的他并没发现,外界的身体有了变化。 封闭的山洞内,黄麟身上一股莫名气息突的爆发,头发无风飞起,身边的干草灰尘也被推得四散飘开。 如有高手在侧,定会认出,这是气势! 专注的他也没发现,识海中的推演盘,自他产生气势后,便开始缓缓转动,还隐有光斑闪烁。 专注的他只发现了,丹田的内力似乎色泽变深了些,又一股新的内力汇入丹田时,他瞬间便发现了两者的差别。 真变浓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表示他有救了! 于是,黄麟更加卖力的拨弄着内力气团,让它转的更快,他几乎听到了龙卷风的呼啸声。 那气团也真的转出了风眼。 通过新汇入进来的内力作对比,他能明显分辨出气团的颜色越来越深。 踏实了,黄麟这才放松心神。 倏得想起,好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去控制内息了? 又连忙分出心神去控制内息。 黄麟没注意到,他松下心神之时,身外的气势便跟着消散而去,识海中的推演盘也停止了转动。 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不知过了几次交替,黄麟体内的内息终于不再自行运转,他第一时间便发觉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马放鞭摆炮。 当即便打算让丹田的内力气团停下来,这玩意一直转啊转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飞起来。 良久,黄麟有些颓然,刚才他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这气团完全停不下来。 又试了试内力的调动,倒是与往常一般无二。 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它去转了。 “咦?” 睁眼后的黄麟大为惊讶。 他身前的篝火竟然四散在地,看痕迹,好像是他自己用掌风推成那样的,转头扫视了一下,发现他那干草铺作的床,也都散落各处。 !!! 不对啊! 黄麟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可以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看清墙角处散落的干草! “嘶...” 看样子还出了些他不清楚的状况。 仔细的查探了一下身体,都正常。 不对,识海中好像有点不同。 这玩意是进化了? 识海中,黄麟打量着长出了一些纹路推演盘,这玩意以前就是一个光溜溜的玉盘状的外型,此时上面多了些纹路,而且好似会变动一般。 一直盯着它,这纹路就一直那样,但要是恍下神,或是从它身上挪开了再看过去,那纹路就变了,而且还不带重复的。 好像挺高端。 看不出所以然来的黄麟,一头扎了进去。 真出问题了,之前弄的庭院没了,演武人影和他映照进来的武功秘笈、道经等各类书籍全都四散飘浮着。 他没去急着整理,而是仔细感受着推演盘。 这垃圾外挂从来就没个说明书,啥功能都全靠他自己摸索,体验感太差了。 好半天他才发现到一处不同的空间,过去体会了一下,顿时有些不敢相信。 惊喜呀! 这是储物功能? 这是天天挨骂,更新了? 他也没充钱呀! 黄麟神念一动,一座庭院又重新现出,演武身影和那些书籍也归还原位。 练功场旁新增了一块场地,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但黄麟能感觉得出,那里,可以存放外面的东西,至于能否存放活物,还有待验证。 当即退出推演盘,拿起赤凰,心念一动,赤凰顿时消失,出现在了推演盘那块新增的场地上空。 还能随黄麟的意念在这块场地随意飘在各处。 着啊! 当即操控着赤凰试了试这片空间的边界。 按上辈子的计量来算,这片空间长十米多,宽大概十米左右,高不到十米,算下来有一千个立方左右吧。 真大! 黄麟美滋滋的退出推演盘,将地面散落的木柴聚了聚,重新燃起篝火。 虽然他现在已能夜视,但还是习惯弄出些光亮。 仔细检查了一下蛇王肉,没馊,还是隐隐带着香,当即便将蛇王肉一块块的摸进推演盘里。 看着一块块少掉的蛇王肉,黄麟突然想起,要是再吃这肉,他的内息会不会又自动运转起来。 想起之前的遭遇,他就后怕,这真是在鬼门关横跳了一下,没有一步蹬腿那真是他命大! 即然内息没自行运转了,那不是可以打通经脉了?内力都快爆炸了,此时不整更待何时! 当即便重新盘坐下来,闭目内视。 内视中的丹田,那气团仍在不知疲倦的旋转着,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迹象。 黄麟现在拿它没办法,便不去管它。 从旋转的气团中调出内力,走手太阴肺经一路上前,直奔足少阳胆经。 老办法,前缓后进,挤作一团的内力沿着足少阳胆经滚滚向前而去,一路被挤的膨胀的经脉,在内力峰头过后,又恢复回状。 只是掉落的些许零碎,证明了经脉正在被打通。 一直内视观察的黄麟发现,这次打通经脉,比在武当时更为轻松! 内力还只是第一个周天,经脉上便有零碎掉落了。 要不,一次打通两条? 黄麟的十二正经也就剩最后两条了,稍稍思考,便下了决心。 干了! 他最大的信心来源,便是之前差点将他撑爆的、那团还旋转着的内力。 于是,足少阳胆经里那团拥挤的内力,在滚过一这段后,并没有恢复正常状态,而是继续滚作一团,挤进了足厥阴肝经。 一圈又一圈... 三个时辰后,随着姆指少商穴一股气流喷出,黄麟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长长的吐了口蚀气。 此时从洞口石堆的缝隙中,可以发现外面天色已亮。 黄麟尝试的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经脉只有稍稍不适,这是连开经的后遗症都没了? 低头琢磨了一番,去襄阳休整几天,便直接回山准备通脉! 所谓通脉,便是打通奇经八脉,和之前的十二正经一起,合称开经通脉。 他现在按功力来算,已是二流巅峰,随时都可以打通第一条奇经八脉,但进入一流好像还有些隐秘的东西,老头子在他离山时特意有交待,让他别自己乱来。 将蛇王的鳞片收起后,黄麟来到洞口,提起内力一掌挥出,堵在洞口的石块顿时便跨塌而下,散落出去。 没达到石块爆射而出的目的,黄麟摇了摇头,还是不够! 在里面适应了一下明亮的阳光,他这才走出山洞。 望着外面的景色,颇有些再世为人的感觉。 斗蛇王算是有惊无险,即便是打不过,他也可以随时跑路。 反倒是一颗蛇胆,差点让他原地飞升,现在想想都还后怕不已,也不知道丹田旋转的内力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流在望,回山再说! 第四六章 鲍大楚,卒 “听说了没,城北的快剑门,昨晚也被灭门了!” “嘶…这是近日来第八家了吧?又是魔教干的?” “听说是。” “你说这离少林寺和嵩山派也不远啊,魔教那些人怎么就敢在在此作乱?” “嘁,人家那些和尚大侠也不能天天待这吧,真要等人过来,那魔教高手早走了。” 嵩县,河南府辖下县城,位于洛阳西南方向百多里。 刚在客栈落坐的黄麟就听到耳边传来的这些消息,不禁有些担心二叔一家。 “客官,您吃点啥?咱店里的烧鸡可是一绝,要不尝尝?” 刚好,小二过来,他便问道: “行,再来份牛肉配俩小菜。” “好叻,烧鸡牛肉俩小菜~~” “不忙,问你点事,答好了赏你。” 叫住要去唤菜的小二,黄麟拿出片金叶子。 “唉哟...客官您有事儿尽管问,这叶子贵重,咱不敢拿!” 黄麟有些尴尬,现在这年头,一两金子值大几百两白银,算下来他这片二两重的金叶子,差多不是后世十万左右了,这小二不敢拿也正常。 可他之前清扫山寨时,外挂还没那储物功能,便只挑了些金叶子在身,以至现在身上都没有白银,更别说铜板了。 “那快剑门是何门派?怎么被魔教给灭了?” 黄麟手指轻轻一划,将那叶金子截了一小半推到桌边。 “好叫客官得知,这快剑门听说建立了有四五十个年头,和江湖上那些大门大派比不了,但在咱嵩县那是无人不知,门主陈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前些时候还在咱店里喝过酒...” “说重点!” 这小二还有点说书的潜力,可黄麟这会哪有心思听他讲这小门小派的典故。 “呃...是是是,听说这快剑门连门人带奴仆二十七口,昨晚一夜之间被人给灭了!” “是魔教所为?” “听说是,西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从西安那边过来,一路灭了十多家。” “行了,下去吧。” 将那小半片金叶子弹到小二怀进里,黄麟挥了挥手。 一路从西安方向过来?这是去洛阳? 原本还打算歇一晚的他,当即饭也不吃了,将水袋灌满,黄麟便打马出城。 ...... 实力暴增后,他在那山谷里也没多待,虽然剑冢没找到,但菩斯曲蛇的蛇胆吃了不少,还有颗蛇王的,也不差了。 离开时他还特意又寻了二三十颗打算送亲朋好友,那谷里都快没有大些的蛇了。 想着还没去过洛阳,黄麟便打算稍微绕一点,便从襄阳过了汉水,走南阳府一路北上,眼看着洛阳在望,听到这消息,他不禁有些紧张。 这魔教的人一路灭些小门小派也不知道是何目的,他有些担心二叔一家被人顺手给平了。 一路急行,黄麟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进了洛阳城。 “大头,怎么不去挡着问话了?” “嘁...许二中午差点被那几人杀了我又不是没瞧见,这人一看也是江湖中人...” 身后城门兵的对话隐隐传来,黄麟顿时知道有几个江湖人今天也进了洛阳,是不是灭了快剑门的那几个就不得而知了。 长风镖局在洛阳还颇有名声,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地址。 “这位少侠可是要托镖?” 洛阳的长风镖局大门,和西安的一般无二,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是同款,守在门口的趟子手见到黄麟,以为有生意上门,热情的招呼着。 “某姓黄,黄雄黄总镖头的侄儿。” 黄麟见到镖局无事,心下大松口气。 “可是西安那边的黄少镖头?” “那是家兄。” “原来是黄少爷,您稍候,我这就去叫总镖头。” 不一会,黄雄便快步过来。 “麟儿怎得过来了?也不提前说声,二叔好去接你!” 老远,黄雄便大声说着。 这些年自打黄麟上了华山,他只见了这小侄儿寥寥数面,如今黄麟来洛阳看他,即意外又高兴。 “侄儿黄麟,见过二叔!” 见到黄雄,黄麟也挺高兴,这几年两人时有信件往来,黄雄对他的关爱他十分清楚。 “你这是下山行走了?还没吃饭吧?走,让你二婶亲自下厨弄几个好菜,咱爷俩好好聊聊,你二婶可是时常念叨你。” 黄雄一把拉了他就往里走。 ... “二叔,最近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饭桌上,被二婶拉着关心了许久的黄麟终于得空,转头问像黄雄。 虽然镖局暂时无事,但他怀疑在城门处听到的那几个人就是魔教中人。 “什么风声?麟儿你说的是?” 没头没脑的,黄雄一头雾水。 “呃...侄儿没说清,最近洛阳附近不是有好几家小门派被人灭了吗?二叔可有听说过?” 他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担心了。 “还有这事?没听说过啊,可知是谁干的?” “侄儿也不确定,听说是魔教的人做的,正好侄儿此行也是要来看望二叔,便赶了点路。” “麟儿有心了!二叔待会便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注意点,说说你吧,这几年在华山怎样?你哥大婚时,都忙得昏头昏脑,也没和你细聊,平时信里也说不清楚。” “一切都挺好,去岁参加了内门大比,还拿了魁首...” 说到这,黄麟停下想了想,转言道: “二叔,华山近几年可能会出点事,您这边可能需要多留意些。” 说着,他便将气剑二宗之事简单的跟黄雄讲了下。 “那你在华山不是很危险?要不找个借口出去躲几年?” 黄雄听了只担心自家侄儿,倒没在意这事会影响自己。 “......” “真要出事了,我师父师娘他们也会被波及,二老待侄儿如亲人般,侄儿怎么可躲在外面。二叔不用担心,这事不一定会出,侄儿也有些准备,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他要是真出去躲几年,黄花菜都凉了。 “唔...也是,听你的,你二叔我在洛阳这么多年,也结交了不少朋友,麟儿你不用担心我这边。”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黄雄知他赶路过来,便让他早早去休息了。 ... 子时刚过,屋顶响起一阵动静。 黄麟担心出事,便留了个心,和衣而眠,没睡太深,听到屋顶有布料带起的声音和瓦片的动静,当即便起身拿剑。 还想着偷袭一下来人,发现人家只是路过,想了想,他出门跟了过去。 远远的吊在前方四个黑衣人身后,跟到城东一处大宅,那几人跃下屋顶便没再上来。 黄麟琢磨了下,从推演盘拿出夜行衣换上,包头蒙面一身黑。 此时大宅内已有了动静,他连忙窜了进去,这宅子挺大。 “何方朋友深夜来我神拳戴家?” 苍老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声音是从主屋传出,说话之人估计是想惊醒这戴家其他人。 “哈哈哈,没想到小小戴家竟敢称神拳,不知你这神拳,有没有我大九天手厉害?” 眼见被人发现,黑衣人也不再躲藏。 大九天手?这是明教的武功吧?都说日月神教是明教演变过来的,看来这几人还真是魔教的。 黄麟躲在树上默默的看着八卦。 “哼,不知我戴家何处得罪了朋友?” 一头白发,只穿着底衣的戴家家主从主屋出来,一双手掌满是老茧,关节粗大。 两人说话间,惨叫声不时响起。 “任大哥,夜长梦多!” 嘶,任大哥,这是任我行? 黄麟有点蠢蠢欲动,他要是干掉了任我行,不没后面什么事了? 想了想,还是没动,先看看再说。 下面两人打得热闹,那疑似任我行的黑衣人,将剑插在地上不用,只凭一双肉掌和那个戴家老头打得有来有往。 还有一个黑衣人在旁边掠阵。 “爹...娘...娘...” 另一侧传来幼童的哭喊声。 黄麟转头看去,便见一个黑衣人正撕扯着一年轻少妇的衣物,不远处有个年轻男子倒地上,旁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孩趴在身上哭喊。 那少妇明显是匆忙起床外逃,身上衣物本就不多,被黑衣人一扯,顿时露了大片。 啧,杀人就杀人,欺负人家妇孺算什么回事。 黄麟本来只想看看八卦,没想着多管闲事,可眼前之事他着实看不过去。 “嗖~” 一截树枝飞射过去,黄麟也飞身落地。 足尖轻点,人已跟着树枝射向那猥琐的黑衣人,再不动手,他怕被神兽吞噬。 “呛~” 数丈距离转瞬即至,赤凰出鞘,和飞射而至的树枝几乎是同时击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听到树枝破空之声便已停手转头,但黄麟来得太快,他想拿手上少妇阻挡都来不及,刚转了半个身子,黄麟剑已撩断其右臂。 “啊!你是何人?” 黑衣人惨叫着后撤,但黄麟怎么可能多话,脚下再点,人便已跟上那黑衣人,赤凰从左向右抹过,劲风带下那人面巾。 飞速躲过那人颈间喷出来的鲜血,黄麟才开口说道: “在下,少林俗家弟子向日葵!” “大楚!” 在那边掠阵的黑衣人听到动静便冲了过来,但黄麟杀这“大楚”太过迅速,他才赶到一半,人就没了。 黄麟瞎扯名号,也是说给此人听的。 “你是何人?敢管我日月神教的闲事!” 黑衣人见“大楚”已死,便停了下来。 “少林俗家弟子向日葵见过神教高人!” “呵!好个少林弟子...” 第四七章 在下日月神教荆无命 “呵...好个少林弟子!问天,这还是你本家。”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任大哥”持剑过来,剑尖还有血迹,显然是发现这边状况,拔剑解决了那个戴家老头。 “任我行?” 这本家问天,想来便是向问天了,任大哥估计就是任我行,那地上这个大楚,是鲍大楚? 日后的十大长老之一,这就杀青了? “正是任某,阁下这一身打扮,恐怕不是少林弟子吧?” 任我行走到另一边,和向问天呈现夹角之势。 “呵呵,这不是怕你们祸及家人嘛。” “呵”声刚起,黄麟便已动身,到“这”的时候,剑已刺向向问天。 才过两招,任我行杀至,这一句话说完,三人已交手了十来招。 任我行使的不是知是何剑法,剑势诡异非常。 黄麟不敢暴露华山武功,仅靠基础剑式抵挡,即便如此,任我行也无法建功。 那边向问天抽了个空子一掌拍来,黄麟当即左手拍过去和其对了一掌。 “一流!!” 向问天身形暴退,一口鲜血喷出,将面巾带落,满脸惊骇。 任我行露出的双眼中也一片震惊。 对面这向日葵的眼睛和露出来的皮肤,看起来年轻得很,仅用基础剑招就能游刃有余的挡住他,已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连内力都是一流! 如今向问天受伤,他怕是挡不住这向日葵,可一时又无法抽身,只得硬着头皮抵挡。 黄麟一掌击退向问天后,手中剑势大盛,两人的攻防之势已换,眨眼间任我行已身中两剑,他正要加把劲干掉这日后的魔教教主,身后破空之声传来。 当即移步,赤凰回削。 “叮~” 是一支剑鞘。 任我行借机后撤,和向问天站在一块,嘴中喊道: “东方兄弟,此人乃一流高手!” 最后出现的那个黑衣人本要上前和黄麟交手,闻言拐了个弯,和任我行汇合。 “这是何人?” 东方没转头,盯着黄麟。 “向日葵,说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大楚被他杀了,两招!” 答话的是向问天。 任我行听到后,转过头直愣愣的看着他:好家伙,刚才不说!这两剑白挨了! 向问天:你也没问啊。 “这位方东兄弟,可是单名一个白字?” “呛~” 收剑还鞘。 黄麟见三人凑一块,没了动手的想法,不暴露武功的话,基本上杀不了三人,以刚才来看,这个东方的轻功也不在他之下。 姓东方,那肯定是东方不败了,即然留不下三人,他便好奇的问起东方不败的名字,笑傲里一直没提过原名,但都说他叫东方白。 “没想到阁下竟然知道东方的名字,在下正是东方白!” 东方白虽是一身夜行衣,但举止之间倒是颇有风度。 “看阁下的意思,是没有留下咱们的打算了!” 任我行看出此人不愿暴露武功,现在又已收剑,明显没了再动手的意思,便开口插话。 黄麟在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之间来回扫了几眼,莫名的笑了笑,说道: “向某本就不愿生事,只是看不贯此人欺凌妇孺而已。” “哼!我日月神教之事,还用不着阁下来管!咱们走!” 招呼向问天收了鲍大楚的尸体后,三人缓缓而退,见他真没动手的意思,才掠过院墙。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这妇人倒是聪明,刚才脱离魔爪后,便直扑小孩那边,捂着孩子的嘴躲在一边不敢吭气,这会见安全了,才拉着孩子跪地拜谢。 黄麟掉过头,见这小妇人已整理好衣衫,虽然残破,但该遮的都遮了。 “换身衣物,去报官吧,向某也管不了太多。” 说完也不等回话,便足尖轻点飞身而去。 ...... “咳咳...任大哥,少林何时有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了?” 向问天一身武功在年轻一辈算已是前列,奈何碰上了黄麟这挂批,二流巅峰被他误认为是一流。 “应该不是,少林寺如今风头最劲的莫过于方证和方生二人,都是出家之人,也没曾听闻他们谁剑法超绝,此人武功不敢暴露,可能真像他说的,怕我们牵连家人。” 东方白在旁边答话道。 前面的任我行龙行虎步,头也不回的说道: “管他是不是,先算在少林头上,不然回去不好像堂主交待。” “都听任大哥的,任大哥、向兄弟,你们伤势如何?” 东方白没意见,他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完成了,但鲍大楚的死得给堂里一个说法,虽说他平时也挺看不上这家伙的所为。 “内腑稍有震荡,无甚大碍。” 提着鲍大楚尸体的向问天胸脯拍得啪啪响。 “都是皮外伤,兄弟不用担心!出城吧,连夜赶回去,堂主那边的大事耽搁不得。” 任我行话落,便提速疾行,身后两人赶紧跟上,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 黄麟出了戴家,脑子里还时不时晃过那小少妇的影子,赶紧摇了摇头,绕了两圈,察觉无人跟踪,才回到长风镖局。 二叔这边暂时是安全了,但黄麟还是打算再多待几天再看看,以防万一。 顺便也找个机会将蛇王肉和蛇胆分点给二叔。 他来时太过着急,一时忘了先将这玩意提前给弄出来。 看来得找个时间出去趟才行。 ... 次日,黄麟在院里打了套长拳,让身子热了热,收功便听到身侧的二叔问起。 “麟儿,你这拳看起来不错,也是在华山学的?” 二叔黄雄起得也早,见到黄麟这拳法精巧,不禁开口问了问。 黄麟一早便发现二叔过来,不是外人,便没收功见礼。 “二叔早,此拳法并不是华山武功,这是长拳,之前平了几个山寨所获,上面记载此乃宋太祖所创,也不知真假,一会侄儿给二叔您留一份,平时练着玩玩。” 黄麟没说假话,这长拳倒真是山寨的战利品,只不过他推演了一番,原本是想着让自己的武功全面一些,没想到偶尔空闲打起这拳法,感觉挺不错,似乎还有点锤炼肉身的效果。 “不用不用,二叔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新武功。” 黄雄连忙摆手,神情尴尬,黄麟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谋划晚辈武功似的。 “二叔正是壮年,哪有老了?这拳法不值什么,多练练对身体有好处,对了二叔,侄儿一会去趟有间客栈取点东西。” 这侄儿在有间客栈掺了份子的事黄雄知道,没多问,还给他派了个趟子手引路。 没多远,黄麟便没骑马。 昨天进城时,因担心镖局出事,也没心情看看这大名鼎鼎的古都,如今走在洛阳街头,挺失望的。 和他想像中的巨大古城完全不同。 看起来还没襄阳城大,更不要说和西安城比了,黄麟颇为遗憾,不知武周时的神都是何等风景。 心怀遗憾的来到有间客栈,示了下令牌,便来到隔间。 “玄字四号洛阳主事,见过黄少爷。” 掌柜热情的将黄麟带进隔间,关门后立即收敛笑容,恭敬朝黄麟行礼。 这是客栈弄好后,黄麟出的主意,学着护龙山庄搞了个天地玄黄,主事相当于一地最高负责人。 目前这情报机构尚未完全铺开,只安排了几个关键城镇,也还弄不到什么机密消息,只是靠客栈的特点,收集些普通情报,也没花多大心思,平时都是赵大老板和王九峰在打理。 “嗯,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只手接过洛阳主事端过来的茶水,放在案上没喝。 “华山那边前几日有消息传来,风清扬回山了;最近一个多月,从西安府商州到洛阳这一路,有大小十三家门派被灭门,疑似魔教所为;少林寺方证已在来洛阳路上,明天一早就到。另外有一条未经交叉证实的消息,魔教不少人在恒山附近聚集。剩下的就是一些琐事了,都记录在册,属下一会拿来给少爷过目。” 主事将几条重要消息说完后,便抱拳恭敬的等候黄麟问话。 “辛苦了!这被灭门派,可有神拳戴家?” “戴家也在其中,但和其他门派不同的是,戴家的老弱妇孺活了不少,戴家遗孀曾言,是少林俗家弟子救了他们。” “嗯,做得不错,一会给我准备个盒子,里面铺层冰块,放十斤卤牛肉我带走。” 黄麟问完情报,开口要了个盒子装备装肉。 拎着盒子回长风镖局时,里面已换成了5颗菩斯曲蛇的蛇胆和一大块蛇王肉,大概十斤左右。 他分析出来,这普通的菩斯曲蛇蛇胆有增长内力的作用,效果比较缓慢,但胜在持久,他在山谷吃了那么多,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效果仍在持续。 蛇王肉主要是增强体质气力。 “二叔,这是侄儿一位师门长辈在华山深处所得,侄儿特意让人送来给您尝尝鲜。” 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像里面是普通羊肉一般。 “哈哈哈...倒是要瞧瞧麟儿给二叔弄了些什么好东西。” 黄雄哈哈大笑,自家侄儿孝敬的,哪怕是一把菜叶子他都喜欢。 “里面是几颗蛇胆,这肉据说是一条大蛇的肉,那位长辈给侄儿师父送了五十来斤,都留给侄儿了。” “乖乖,分你师父都分了五十斤,这蛇得多大啊?” 黄雄听惊异无比,半辈子除了话本里,就没听说过这么大的蛇,不会是蛟吧? “说是长三丈左右,侄儿见到时,都已经成肉段段了。” 乖巧.jpg “行,麟儿这番心意,二叔就厚颜收下了,一会让你二婶亲自把这玩意烧了。” 见黄麟一副乖孩子模样,黄雄高兴的拍拍他肩膀说道。 ...... 天微亮,黄麟跟二叔打了个招呼便出到洛阳城外的十里长亭。 此时的他装扮大变。 一头长发没任何扎绑,就这样披在肩上。 黑红色的半袖劲装打底,外面套了件黄色的无袖长衫。 脖间还围了条白色丝巾。 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持在右手,尚未出鞘。 裸露出来的皮肤也经过处理,看起来呈暗黄色。 蒙着面双眼微合的站在官道上,等候着什么人。 ... “阿弥陀佛,施主挡路,可是在等方生?” 不是方证? “日月神教荆无命,等候阁下多时矣!” 第四八章 败方生明气势 “阿弥陀佛,道路广阔,施主却居中而截,可是在等方生?” 不是方证?黄麟心下稍疑,旋即将计划稍作调整。 “日月神教风雷堂香主荆无命,等候阁下多时矣!” 话间,内力运转,身体微倾,左手至剑柄虚搭,颈间丝巾飘扬。 “阿弥陀佛,少林和贵教向来无甚仇怨,荆施主是要挑起两派纷争?” 此时的方生还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和尚,左手手持一串念珠,说话慢条斯理,见黄麟似要动手,也不着急,已有了些高僧风范。 “昨夜,少林弟子向日葵袭杀我神教精锐鲍大楚,一报还一报罢了。” 方生闻言皱了皱眉,没再说无意义的话。 “阿弥陀佛!” 内力悄然提起。 倏得,方生汗毛炸起,有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他不禁眼角大睁。 气势?似火山欲喷的气势? 对方是一流高手!真是香主?是魔教藏起来的高手? 少林寺传承久远,方生又是寺中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对气势并不陌生,当即身形微晃。 黄麟此时进入了一种莫名状态,整个人的精神似乎有些游离躯体,对周身事物敏锐无比。 心下顿时了然,触发气势了,来不急思考原因,对面方生的身体晃了一下,他受其牵引,人如疾电般射向方生,手中长剑自然而然的拔出上撩。 去岁大比之后,师父师娘都给他讲过气势方面的事,他对此已有准备,右手手指稍稍拨动,剑鞘弹射而出,直飞方生左侧空处。 气势状态下,他感觉对身体的控制更加精细,平时这左手挥剑、右手发暗器般的做法他也能做到,但绝对没有这般游刃有余。 而且方生的动作在他眼里有些慢动作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方生见躲避空间已被封死,当即左手捻珠含胸,右手伸指挥弹剑身。 摩柯指,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 “当~” 指剑相交之声似洪钟大吕。 这方生和任我行一般年岁,内力竟如此之强!单单一根肉指,便震的黄麟手掌微麻! 要知道黄麟现下虽说还没开脉,但他的内力要较常人精纯不少,这方生应该还不到三十吧? 他哪知道,方生现在也不好受,这摩柯指是将全身内力集中于一指,乃是以静制动,有后发制人之效。 黄麟前冲之势被阻,顺势右脚一踏,长剑直挂而下! 而方生在一指之后,便后退了一步,当即右手向下伸入珠串,双手微抬将珠串绷起,卡住来剑,随即又以念珠为轴,两手疾速旋转扭动后,两掌合十,一拍即开,珠串的绷起之力顿时将黄麟长剑弹回。 千手如来掌,同为七十二绝技之一! 这念珠也不知是何材质而成,竟毫无损伤。 “阿弥...” 方生又退一步似想说什么,但黄麟哪会跟他逼逼。 前踏,刺! 面对来剑,方生只得将刚合十的双手拉开。 想故技重施? 他手刚张开,便见来剑抖动,剑光四散,化做六七剑影。 方生此时想变招后撤已然不及,只得将左手退出念珠,右手抓起珠串挥扫拦截。 顿时,剑珠相交之声密集响起,颇为悦耳。 黄麟此时恨不得仰身长啸,这状态太爽了! 这方生比任我行稍强,正常状态下,他以左手普通剑式应对,可能只是稍占优势而已,如今气势状态下,竟然压着方生打! 可惜,来的不是方证,本想突换右手打方证个措手不及,让他领个盒饭杀青算了。 可惜了... 即然是方生,那就受点罪吧。 脚下微踏,黄麟便疾射过去,再刺! 方生这回不再绷起念珠绞杀了,左移一步,右手念珠自上挥下,左手也没闲着,运起千手如来掌直拍黄麟肩头。 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没动杀心。 黄麟早在方生左手刚提起时便已察觉,心念微动,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向后蓄势,稍即便划了个莫名其妙的轨迹,和方生对了一掌。 “噗~” “大九天手?!” 方生鲜血狂喷的飞退,喊了一嗓子后,落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当即转身飞撤而逃,同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失。 真是魔教隐藏的高手! 黄麟在方生喷血时,就躲闪开来,这是“血衣客”的后遗症。见他逃跑,假模假样的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来得是方生也好,换了是方证,真要消失在洛阳,他的嫌疑也会很大,毕竟他去年在内门大比时暴露了左手剑。 这下好了,照猫画虎的模拟了任我行的一招大九天手,看样子还真把方生给唬住了。 至于左手剑,天下使左手剑的多了去,他黄麟一个17岁的小家伙,怎么可能单用左手就碾压方生,少林寺怕是自己都不会相信。 黄麟摸了摸下巴,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点了个赞。 ...... 在城外绕了个圈,没发现有人跟踪后,换下行头,从北门回到洛阳城。 回到镖局,和二叔打了个招呼后便急急忙忙的钻进房间。 当即盘坐,闭目进了推演盘。 推演盘里一阵场景变幻,成了洛阳城外十里长亭处的模样。 方生的身影也出现在官道上,只是神色呆滞。 两人站立的位子和刚才一般无二,只是没有对话罢了。 良久,黄麟有些颓然。 到底要如何才能进入气势状态? 没去搭理傻傻在站那的方生,黄麟细细的开始回想城外一战的点点滴滴,并和去年擂台上的那次对比。 似乎,没有共同之处! 擂台上时,他的心神完全集中在招式上,也没有刚才那种精神游离躯体的感觉。 而刚才在城外,他好像是心无杂念,脑中空明,对身周一切都敏锐无比。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 默默的诵念起《清静经》,这是那老道长给他释意过的那篇,也是他理解最深的一篇道经。 来回三次,黄麟只觉脑中一片清明。 当即搭剑注视方生。 果然,那感觉出现了! 方生竟然和刚才在城外一样,身形晃动,黄麟也被气机牵引着拔剑冲出。 成了! 对他来说,接下来的切磋无关紧要,找到了气势的入场券比这个要重要太多。 哈哈哈... 打散了方生的身影后,黄麟站在推演盘里哈哈大笑,困扰了他大半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虽说还不熟练,而且还得靠颂经,但第一步迈出,后面总会有办法。 趁热打铁,又换其他身影过来验证了一番。 果然,这状态不太灵光,经常得事先默诵经文才行,不过黄麟并不沮丧,慢慢来就是了。 瞅了眼那边多出来的一个模糊黑影,黄麟将推演盘里的场景恢复成庭院模样后,退了出去。 多出来的黑影,是东方白,两人只凭空过了一招,没能将他映照进来,和当年的于师叔一样,模模糊糊的只能摆在一边。 ...... 在洛阳又呆了三天才辞别二叔,期间黄麟将《长拳》留了一份给黄雄。 之前《铁身功》推演过后,他也让大哥黄麒给这边送了一份,倒是《长春功》还一直表示资粮不够。 之后到西安也停留了两天,菩斯曲蛇蛇胆留了五颗给大哥,蛇王肉也留了十来斤。 回到华山,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算下来,从成化五年九月来到这方世界,至今已有六年多,他大多时间都是待在华山,落雁峰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无比。 从山门进来起,一路上都有师兄和他打招呼,实在太好认了。 自去岁大比后,他在山内就声名鹊起,标志性的冲天马尾,奇异的装扮,那些师兄师姐一眼就将他认出,还诧异他怎么从外面回来。 这情行,一直到过了剑宗议事大殿才好些。 名人也不好当啊,风清扬应该没我这么招人喜欢吧? 黄麟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 “汪...汪汪...” 大半年不见,小黑好像又胖了一圈,身上的黄毛油光发亮。 啧啧,这要不是自家的,黄麟都想... “哟,之前在山上,还对我爱搭不理呢,这是想我了?” 黄麟调笑的逗了逗小黑,从怀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小片蛇王肉放在石块上,让小黑吃。摸了摸狗头,拐弯进谷前又弄出个大木桶拎在手上,这才进了雁尾谷。 小黑在外面吃的欢快。 “师父,弟子回来了!” 黄麟放下木桶,恭敬的行了一礼,起身后又说道: “嘿嘿,大半年不见,师父更精神了。” 陈清平躺在躺椅上斜了他一眼: “没你在谷里祸祸,老夫当然精神了!这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这么早就回山。” 老头子就是嘴硬,但关切之心却怎么都藏不住。 “嘿嘿,这不是给您弄了点好东西嘛,说不定您绝顶有望哦。” “瞎说什么胡话呢,说说吧,在外面碰上啥事了?不然以你的性格,没个两年肯定不会回来。” 老头子完全不信黄麟的鬼话。 “师父,弟子要进一流了!” 黄麟无奈,这事换他他也不信,只能直接摊牌了。 “要进一流了啊。” 老头子随口答了话,倏得蹦下躺椅瞪着黄麟。 “什么?你要进一流?!” 第四九章 这是气势? “师父,弟子要进一流了!” 黄麟无奈,摊牌呗。 “要进一流了啊。” 老头子前一秒还毫不在意,倏得转头直愣愣的盯着黄麟,有些不敢信的问道: “一流?” 黄麟挺起胸膛,傲然点头。 “这么快就要进一流了?这才多久?你就开了三条正经了?” 老头子蹦下躺椅,一连串的问题脱口中而出。 “父师,弟子在外有些奇遇,您先坐下听徒儿慢慢说。” 黄麟只得过去扶老头子坐下,这也太激动了吧? 他是上辈子见得多了,三岁奶娃杀凶兽,七岁仙王,十岁金仙什么的数都数不过来,没觉得自己17岁的低武一流有什么了不起。 可在老头子眼里,他这就是个小妖怪,天才也不是这么个天才法吧?生来就是打击别人的。 “这是你的机遇,不用说出来,真的十二正经圆满了?” 老头子坐下后摆了摆好,一把年纪了,小徒弟的奇遇他问来算什么事。 “师父,没什么的,再说那奇遇都进肚里了,不给您说说我憋得荒。” 黄麟讪笑着说道。 他上辈子没体会过亲人的关爱,过来这边没多久就上了华山,二老对他疼爱有加,他还真有些在长辈面前显摆的意思。 不待老头子说话,他接着讲道: “徒儿这次下山,去了趟终南全真祖庭...” “祖庭那边还有东西?都被翻了无数遍了啊。” 老头子一听他去了终南山,便开口打断了黄麟的话,还以为他是在终南山碰到的机缘。 “师父,听我说完啊,急什么,那全真祖庭就几块破砖,哪还有什么机缘。” 翻了个白眼,黄麟无奈的说道。 “弟子本来也是想在那碰点机缘,可惜没有,倒是山里道观不少,便在里面转了三个月,下山后发现坐骑被人劫了...” ... “...弟子从武当下来后便去了襄阳。” 老头子几次想打断,都忍住了,听到黄麟讲完武当之事,才终于止往了黄麟的话头。 “你是说,天一那老家伙得知冲恒死后,和你个小娃娃暗自结了个盟约?” “呃...不算盟约吧,就是个口头约定而已。” 黄麟摸了摸后脑门,有些奇怪老头子的反应。 “哼,这老东西,真是没脸没皮,不过倒也不奇怪,天一可是一直将那冲恒当掌门来培养的,这下没了,这老家伙怕是心里难受得紧吧。唉...那冲恒我也有所闻耳,是个天才人物,听说两年前便半只脚踏进一流了,当时也才25吧,啧啧...” 黄麟闻言插话道: “那咱们华山有培养下一代掌门吗?” 他心中有些疑惑,这些名门大派培养掌门接班人都是什么个模式。 后面岳不群执掌华山时,令狐冲竟然被他培养成那傻样,老岳的做法不像是个被培养过的大派掌门的做法。 “咱华山掌门还年轻,才五十出头,应该还没开始培养接班人,这下代掌门的培养,即看天赋才情,也看辈份年龄。” 陈清平见他有兴趣,便将这里面的道道说了说。 武林中人,都是一身功力在身,五六十岁才正是巅峰,一派掌门不说是派内最强,至少也是同辈顶尖那一列。 巅峰期的掌门一般都不会去刻意培养下一代执掌,除非是像黄麟、冲恒还有老头子提起的少林方证,这样天赋爆表的,才有可能早早培养起来。 如今宁清羽才五十二,还有望进入绝顶之列,不会这么早就培养继位的弟子,至少也得六十以后绝顶无望才开始。 黄麟这下就明白了,敢情岳不群压根就没接受过正统的掌门培养程序。 等到华山凉了,他接手后带出来的那些弟子.... 老岳真惨! 收起对岳不群的感叹,黄麟有不好意思的问道: “师父,您说...弟子这天赋,比武当冲恒、少林方证都强,那弟子是不是可以争上一争?” “唔...你即将进一流的事尚无人得知,不想藏着了?” 陈清平对这徒弟算是了解的,啥本事都喜欢藏着掖着,不到逼不得已不会显露出来,现在生出野心,肯定要暴露实力才行。 “不用啊,我才17岁,怕是二流圆满都不用显露吧?对了,师父这个咱先不说,弟子真给您带了好东西,您瞧瞧。” 黄麟说完将那大桶拎了过来,盖子掀开,一股寒气冒出。 “看起来像蛇的肉,可怎会有如此大的蛇?” 陈清平伸头看了眼,桶中是几大块肉,一段一段的,还带点清香。 “嘿嘿,师父,这就是徒儿在襄阳城外的奇遇了,这蛇叫菩斯曲蛇,长近三丈,弟子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死这家伙。” 黄麟颇为得瑟的说道。 “嗯,从襄阳到华山千里迢迢,肉未腐,还带着清香,看来是异兽无疑。” 老头子捏了捏蛇王肉有些惊叹。 “师父,这蛇胆有增加内力的功效,弟子就是吃了这蛇王的胆,才几天之内连开两条正经的,这肉...” 正说着,老头子转头凝重的问道: “大凡天才地宝,都有独特的进食方法,这蛇胆如要药性温和,你应该不会花上几天才是,中间怕是有凶险吧?” 黄麟愣愣的望着自家师父,这老江湖老江湖的,果真没说错,他还准备后面问问自己丹田的事,没想到老头子在他话里寥寥数字就听出凶险了。 “呃...是挺险的,差点炸了!弟子为了自救,让内力在丹田转动提纯才强撑过来,然后打通最后两条正经只花了三个时辰,只是现在这内力还在丹田转啊转的,停不下来。” 黄麟老老实实的跟老头子讲了自己的烦恼。 “伸手!” 老头子瞪了他一眼,捏住脉门仔细察探。 半响,才皱着眉头问道: “看不出什么不妥,你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那倒没有,不过后面和人动手时,弟子能展开气势了,就是还不太熟练。” “......” 老夫只是问你不适之处! “嗯,正经圆满,你那拔剑之术又合你心意,偶尔能凝出气势倒不出奇,往后多练练,熟悉了就好了。” ??? 黄麟有些莫名其妙,这又和拔剑术有啥关系?不禁开口问道: “我是念道经念的啊师父,和拔剑术好像没什么关系。” 陈清平转头直愣愣的看着黄麟,师徒俩就这样大眼望小眼,场面莫名有些尴尬。 “来,咱爷俩过过手,看看你那气势是啥样的。” 师徒俩说的有些驴头不对马嘴,最终还是陈清平想了个办法。 “呃...好吧,不过师父您得让弟子准备准备。” 两人在院外持剑对立。 陈清平青袍单剑,轻松写意的站着,却如渊渟岳峙,也没见如何,便散发出一股强劲气息,但并没展开气势。 而黄麟则两脚前后分立,身体稍倾,右手虚搭剑柄,双眼微合,一头马尾无风自动。 良久,陈清平都颇为不耐了,正要开口,陡然察觉黄麟一股气势散发。 还真是气势! 这气势如火山欲喷般! 陈清平随即对应的展开了气势。 黄麟顿时就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座巍峨大山,山势陡峭险峻。 这是......落雁峰? 他现在感觉自己被压制了,双眼能看到老头子就那样站着,全身都是破绽,可感应中对面的落雁峰却一丝破绽都没。 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出手了。 “呛~” 脚下轻踏,人在疾射中赤凰出鞘,自下斜撩而上。 没按往日习惯撩向颈脖之间。 “噹~” 不出意料的被挡下。 黄麟当即左脚轻点,飘向右侧躲过来剑的同时,“金雁横空”削向老头子右手。 便见老头子右踏一步,使了招“苍松迎客”。 但并不是守势,剑尖自外回削向内,直奔黄麟持剑的右手。 他此时人在空中,想撤招已来不及,只剩一条路可行,便是右手继续顺着“金雁横空”的去势再走,躲过老头子的剑尖后再撤回来。 但那样就空门大开了!下一招就得凉。 不得已,黄麟右手松剑回收,左手自空中接剑,刚好躲过老头子回削的长剑。 换了左手的他勉强撑过几招后,找了个机会换回右手,场面这才稍稍好看些。 但黄麟仍然颇显狼狈。 不过,随着他熟悉了老头子的剑法思路后,慢慢的已有能力反击回去了,这才打得有来有回。 当然,对他而言,是来的多,回得少。 五十招一过,老头子拍开黄麟长剑后便退身收剑。 “不错,大有长进!” 陈清平抚须夸道。 还真是妖孽,短短几十招就能反击了!眼神也好使,老子抬个手这小子就知道老子剑往哪去,真特娘的怪胎! “师父,二流圆满和一流相差这么大吗?” 老头子的一顿锤,打醒了黄麟。 他自左手碾压方生后,便有些飘飘然,觉得那些成名高手都不过如此。 老头子说过,他八脉只开了两条,这样算起来只是一流中段。 可一流中段就弄的他这么狼狈,那一流圆满呢?绝顶又是何等风彩? “嘁,老夫能和普通一流一样吗?” 陈清平斜了黄麟一眼,又接着问道: “你这气势倒是没错,这凝结的方法怎么和正常的不一样呢?可还有其他异状?” “有啊,弟子展开气势时,感觉魂都快飞出体外,但对周边事物较平常敏锐了许多,和人交手时,也觉得对方的动作要较平时慢上两分。” 老头子听到一半就愣住了,手捏在胡子上一动不动。 听完黄麟说的,猛一转头看向他,胡子又掉了一撮。 这特娘的还是气势? 这是仙法吧? 第五十章 踏入一流 “你是说,你展开气势后,不仅感观更敏锐,对手的动作在你看来也慢了两分?” 陈清平捏着一撮胡子,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师父,气势不都这样吗?” 黄麟看老头子的表情,顿时就明白自己怕是弄出了了不得的玩意,话中不自觉得就凡尔赛了。 “嘭~” “谁家的气势和你这小怪物一样,你说说!” 老头子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个爆栗。 黄麟挨了一下,立马缩头讪笑不已,连忙扯开话题: “师父师父,咱们扯远了,刚说这蛇王肉呢,怎么就说到这了。” “这蛇王肉咋了?” 老头子瞪了他一眼,小徒弟那奇怪的气势他听都没听说过,完全搞不懂原因,就借个坡下了驴。 “这蛇王肉有强身健体之效,吃一片,一口气上...” “不是,这肉吃了能壮大肉身,强化经脉,效果温和,持续也久,您多吃些,说不准真能更进一步!” 黄麟知道老头子二十多年前因散子之痛而心脉郁结,以致实力停涉不前,如今多年已过,郁结稍解,但肉身经脉却无法和壮年时期相比了。 要知那时候老头子才四十出头,八脉就开了两条,如果没那事,现在肯定任督二脉已通,绝顶都有可能。 “有心了!一会下去叫上你师兄一家,晚上让你师娘下厨,都吃点。” 陈清平转过身,双手背后,缓缓道。 黄麟:师父我看到你眼睛红了... “弟子一会下去,师父,这还有些蛇胆,不过都是普通的,吃了能慢慢增加些内息,十多天内都有作用,一颗顶好些培元丹。” 没拆穿老头,他继续介绍起蛇胆。 “你吃那蛇王的蛇胆前,这些普通的怕是吃了不少吧?” 陈清平没接话,而是反问起黄麟。 “咦?师父您咋知道?” “嘭~” 又是一个暴栗。 “说不定那蛇王胆也没那么烈,怕都是之前普通蛇胆积累了,被蛇王胆一次引发出来的,你能活着回来,真的是命大!” “......” 还有这说法? 没等黄麟开口,老头子又接着说道: “这蛇胆就拿去送你那些小朋友吧,给承儿留些就行,滚蛋。” “好嘞师父,我滚了。” ...... 酉时末,太阳最后的余辉被黑暗吞噬。 华山各峰上下已亮起了片片灯火。 雁尾谷的院里,也响起了久违的欢笑。 大半年不见,方承变化巨大,也不知这娃经历了什么,一点熊孩子的样儿都没了。 “师兄,听师父说承承这半年多下山去了外门?” 席间,黄麟好奇的问起方不文。 “嗯,你下山后,他在山个没个伴儿,便让他下去多认识些同龄人,看起来效果不错。” 方不文喝了口酒,随意的说道,只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明显高兴的要死。 “啧,变化真大,都没以前好玩了,那承承参加了外门大比没?” 黄麟调侃了几句,想起如今已是十一月,外门大比应该过了,便问了起来。 “参加了,还被袁师叔看中想收徒,可一打听,辈份岔了,这小子不高兴了半个多月了。” 方不文正说着,对面的方承插嘴道: “可凭什么不让我拜师叔为师?” 黄麟还在想是哪位师兄,就听到方不文开口。 “想什么呢?你师叔才17岁,自己还是个娃娃,能收徒么!” 黄麟目瞪口呆的来回看了看这对父子,然后伸手指着自己说道: “我??” 方承之前称呼宁中则和王雪蓉都是喊的姐姐,喊小胖子则是胖子哥哥,喊师叔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方承一脸委屈的鼓着脸,而他老爹则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今不字辈还没人到收徒的年岁,我明年可以,但...你明白的。” “哼!有什么好藏的?如今不麟...算了,你爱藏便藏吧!一个个的!” 陈清平在上首听了方不文的话,便知这大徒弟是不想露面,收徒是要在宗门录档的,他消失在人前很长时间了,这要成了不字辈第一个收徒的,肯定会引人注目。 本想说黄麟马上要进一流了,想了想,这小徒弟也是个爱藏的,一下子就气闷了,端起酒碗就是一大口。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四只眼睛中都是无奈之色。 他们哥俩都是对气宗抱有警惕的。 见师父不高兴了,黄麟当即扯开话题说道: “师父,承承要是拜了师,入了门墙,是什么字辈?” 这事儿他上辈子也有疑问,怎么岳不群前面都还有清字辈,到了后面就没了。 “你们后面是觅字辈,再往后是鹤字辈,云清不觅鹤。” 陈清平随口答了他的话,夹了块蛇王肉又说道: “承儿,你现在还小,这蛇肉不要多吃。” 方承虽说因陈清平的脸面,已经学了完整版的《华山心法》,但内力还浅,吃多了会虚不受补。 “那下面呢?” “什么下面?” 陈清平被黄麟问的莫名其妙。 “云清不觅鹤,下面是什么?” “十代掌门留话,让后人去想,等到你徒孙辈了,他们自然会补上,你着什么急,后面还有人呢。” ... 酒饱饭足后,一桌人又到院里喝茶闲聊,方承的小脸红通通的,师姐便带他下山回去打坐消化了。 “师父,下山前您说让我一流前回来,别突破,里面是有什么说法吗?” 黄麟急着回山的主要目的便是想打通冲脉,进入一流。 “你已凝结了气势,可以直接通脉了,之前是怕你冒冒然通脉,那样以后凝结气势会麻烦许多。” 昏暗的环境下,陈清平看黄麟的眼神满是纠结,这小徒弟啊,天赋好,他高兴,可天赋太好了,他没有成就感不说,还愁修为快被追上的问题。 以小徒弟这冲劲,怕是20岁以前,便能打通两脉了,虽说修为不是战力,可一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就被徒弟追上,愁啊! “师弟二流圆满了?气势也凝结了?” 方不文听到师父的话才反应过来。 刚从屋里端着水果出来的栾清柔,听到方不文的话,盘子都差点摔了。 “哼,瞎胡闹,啥玩意儿都往嘴里去!” 听到老头子这话,黄麟只能讪笑着摸头。 “乖乖,17岁的一流,前所未...” “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出事了?” 搁下水果的师娘打断了师兄的话,后半句是对着老头子问的。 “你自己说!” 陈清平下巴朝黄麟翘了翘。 “师娘,没事,就当时吃了点苦头,都好了。” 可不敢老实交待,不然又要被师娘唠叨许久。 “你这孩子,来,吃瓜,刚杀的。” 栾清柔递了片西瓜给黄麟。 “谢谢师娘。” 黄麟接过后,又转头向方不文说道: “师兄,我还带了些蛇胆回来,药性挺温和,一会带下去给方承吧,十天半月吃一颗就行。” “有心了。” ...... 次日,黄麟一大早便上到峰顶附近的石室。 里面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一直有人打扫,蒲团也换了新的。 想了想,他又下去了一趟,和师娘招呼了一声才又回到石室。 盘膝坐下,将赤凰放在手边。 随即闭目内视。 冲脉,奇经八脉之一,主调节十二经气血,又称血海。 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贯串全身,为总领诸经气血的要冲。 所以,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大多都是气血旺盛之辈,身体老化速度也慢之于常人。 黄麟没有急着通脉,而是先默默诵念起《清静经》,清除杂念,让自己心思空明,毕竟,通脉不比开经,稍有不甚,真会死人的。 三遍过后,他运起内力,从手太阴肺经上路,至手阳明大肠经,在这条正经末端,黄麟开始小心翼翼的控制起内力。 正常情况下,此时应该是进入第三条正经才对,但“冲脉”起始端,在鼻侧“迎**”附近,和十二正经的“手阳明大肠经”有接驳。 谨慎的操控着内力进入冲脉,内视中能发现,冲脉较之十二正经要粗大些许,但积淤也要严重许多。 黄麟先是正常的让内力在冲脉走了一路,于脚指“大敦穴”附近出来,进入“足少阳胆经”回到十二正经。 然后顺着十二正经的最后两条经脉回到丹田。 一圈下来,颇废心神,虽然全程加起来只有五条经脉,但严重的后果,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稍微缓了下,正式开工! 内力进入冲脉后,还是老办法,前面减速,后方常速挤入,堆积成团滚滚向前。 黄麟可不敢像以前那样车速飞快了,此时如新手上路一般,安全再安全。 待到冲脉变得晶莹剔透时,已过了三个多时辰,比他一次打通最后两条正经的时间还长。 而冲脉掉落的零碎物,比两条正经的多多了。 他还没打通督脉,只得用老办法,用内力将这些零碎从丹田附近携裹,走手太阴肺经,从中府、云门一路至鱼际、少商,然后划破少商处的表层。 “噗~” 劲道较之以往要强的多,有点六脉神剑的意思了。 就是一股腥臭稍有刺鼻。 喷出体外的零碎,也是呈暗红色清晰可见。 不像十二正经带出来的,只能勉强看出。 黄麟这才长舒口气。 一流了! 脉带打通后,气血会日渐渐旺盛,他打通的这么早,也不知道会不会常年顶着个少年面孔。 想到岳不群在衡山时,那驼子说他年近六十却看起来像四十多,自己还真有可能的。 黄麟不禁有些苦恼。 有问题,找师父! 黄麟收敛了下心神,提剑起身,推门下山。 有些计划,可以实施了! 第五一章 弃云一 回到雁尾谷时,已是傍晚。 黄麟舔着脸问了下老头子关于相貌的问题目。 老头子见他平安回来,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听了他的问题后,有些漠然的斜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小徒弟是真是担心,还是在显摆。 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 “也就是变化慢些罢了,咱们华山的内功,本就有延年益寿之效,打通带脉也只是让这效果更加明显而已。” 老头子含含糊糊说了几句,鬼知道会不会到了三十岁都还是这脸,以前又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一流。 “师父,如今江湖上有哪些绝顶高手,您说说呗,让徒儿长长见识。” 黄麟颇为好奇的问起陈清平,他想知道华山此时有没有绝顶高手。 如今岳不群已经十八,气剑爆发估计就在近几年,他有些急了。 “嗯,以你如今的实力,也该知道这些了。” 陈清平稍作思索,便继续说道: “少林方丈文载,和武当掌门天一,这都是两派明面上的绝顶高手,不过他俩如今应该气血逐渐衰败,实力当一年不如一年,两派里有没隐藏的不好说,即使有,出手也不会太频繁,只能留当一派底蕴。” “剩下已知的绝顶,只有魔教教主聂狂了。另外,皇室中肯定有,但性质不同,一般都不会算上他们。” 黄麟听后未曾惊讶,一朝皇室,没点武力担当,怎么威慑江湖一众门派。 至于少林武当和日月神教,这三派有绝顶很正常,毕竟是当前武林最大的门派。 但没听老头子说起华山,不禁问道: “那咱们华山呢?没有绝顶吗?” “唉...有,但也可以算没有了。” 老头子叹息了一句,才继续给他解释。 “你弃师叔祖,也是绝顶,但之前那一役受了颇重的伤,以往气血强壮还无碍,如今他老人家已有八十,怕是活不了两年了。” 黄麟立刻就懂了,这师叔祖只能做威慑,动一两次手可能就没人了。 不过他要在世的话,气宗的人怕是也不敢乱来吧,那暴发时间应该是等这位剑宗的师叔祖凉了之后? 可猛得想到,以现下的环境,师父过世,徒弟也是要守孝三年的。 那风清扬被气宗的人忽悠去江南成婚,当是弃师叔祖死后三年! 心中阴霾当即去了一层,终于搞明白时间了,不用再担心每天一睁眼华山就大乱了! “师父,您知道一流和绝顶有什么区别吗?” 黄麟故意勾起话题。 “怎么?才进一流,就望绝顶了?” 陈清平划了他一眼。 “不是,师父您如今有了蛇王肉,实力可以再进一步,说不准还能试试绝顶呢。不如,去看望看望弃师叔祖?” 陈清平顿时就呆住了,当年心脉郁结晋升无望之后,便对修炼之事不太上心,确实不知道一流和绝顶的区别。 “咳咳...老夫一把年纪了,哪还能更进一步。” 老头子假装咳嗽了一下,又矜持的说道: “不过也是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你弃师叔祖了。” “那弟子准备些蛇王肉陪您去吧,还有几十斤托了镖局运来,过些天弟子下山去拿。” 黄麟闻歌知意,当即便接了话,正好,蛇王肉药性温和,应该对这位师叔祖有用。 也能去蹭蹭课,还可以顺道和风清扬打个招呼。 “现在就去吧,就在那边吃饭,那肉在后厨,你去拿就是。” 分了十来斤肉出来,黄麟便跟着陈清平出谷。 “师父,风师叔在山里吗?” 风清扬一年到头神出鬼没的,黄麟也就当年上山时远远看过一面。 “你怕是要失望了,据说魔教中人在恒山附近聚集,风清扬那小子带队去了恒山那边。” 自从黄麟展露天赋后,陈清平对风清扬的怨念也消了,现在提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黄麟听后没太大失望,只是想起昨天一直被打断话头,洛阳之事还没跟老头子讲,当即简单的说了下鲍大楚和方生之事。 陈清平一听就明白其中道道,只是略有诧异,这小徒弟年纪轻轻就懂得挑拨离间。 “你这简单的计策,人家怕是不会上当,各派都相互安排有探子,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能打败方生的,肯定也颇有名声,稍一排查便知是嫁祸。” “嘿嘿,弟子本就是闲着给少林添点堵,最后模仿了一招大九天手,那方生逃走时好像真信了。” 黄麟原本就没指望这简单的计策能生效,有用最好,没用也无事。 “嗯,少林传承近千年,这种小儿伎俩怕是无用,不要太作指望。” “知道了师父,对了,咱华山掌门是什么实力?” “一流巅峰有些年了,宁师弟天赋挺高。” ... 去往云台峰的路上,师徒俩一路闲聊着。 云台峰位于华山群峰北部,离其它四座主峰挺远,高五十来丈,思过崖便在此峰西侧,离峰顶不远。 弃云一是华山现下仅存的云字辈高手。 身形削瘦,一身普通长衫穿在身上感觉空空荡荡的,头发虽然打理的整整齐齐,但毫无光泽,看着如枯草般。 黄麟看到这背影时,便知这是弃云一了。 然果,这老人背对他们头都没回,便开口说道: “是小瓶子啊,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不死的?” 此处是云台峰南侧山腰的一处山谷,谷中有一小湖,弃云一便在此面湖垂钓。 听到师叔喊着自己小名,陈清平满脸尴尬,不由说道。 “师叔,师侄带着徒弟。” “不像是不文啊,你又收徒了?” 弃云一这才转身。 面色金绀,形似枯槁。 这是黄麟对这位师叔祖的第一印像。 “咦?是个娃娃?娃娃你多大?” 弃云一转过来便被黄麟吸引了,之前背对着时,他已感觉到是个陌生的一流,本以为是派内哪个新进弟子前来拜见,没想到竟然是陈清平新收的徒弟,看起来还非常年轻。 “剑宗晚辈,黄不麟,拜见师叔祖!” 黄麟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礼,并没见着弃云一听他自称剑宗晚辈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哼!不会带徒弟就别带,小小年纪如此天赋,竟也被你弄的成天剑宗气宗的!” 弃云一转头便对陈清平呵斥,然后才回头和蔼的对黄麟说道: “起来吧,娃娃,别听你师傅的,他瞎叫唤,什么气宗剑宗,都是我华山脊梁,不用分那么清楚!” 黄麟见师叔祖上套,果断接话。 “师叔祖,徒孙明白,只是您常年隐居于此,风师叔也时常不在派内,其中有些事您怕是不知。” 弃云一皱眉,对黄麟已有些不喜,可见他年纪轻轻已是一流,又想挽救一番,便颇为生硬的说道: “老夫土都埋到脖子了,还须要知道什么?即然你说了,那便说说看,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哼哼!” 换了是前天,陈清平此时肯定拉住黄麟了,但昨天听黄麟说了武当之行后,他的态度也稍稍有所转变。 “好叫师叔祖得知,少林在我华山内部可能安插有死间!” 此话一出,不仅是弃云一震惊,连刚才还信心满满的陈给平都呆住了。 这是黄麟过来的路上仔细想好的。 以目前气剑两宗的实力来看,不算弃云一和风清扬,剑宗的实力都要强过气宗不少。短短几年之后,剑宗竟然被灭,仅剩之人也被赶出华山,其中要没有阴谋诡计他是绝然不信的。 再结合天一真人所言,让本就怀疑少林的他,更是深信不疑。 去年流言之事,怕就是那死间的手笔,只是当时师兄方不文说并非常不绍,他一时还拿不准是谁。 “此言当真??” 弃云一回过神后,有些急迫的问道,如真是少林的手笔,这就是天大的事。 “具体是谁,徒孙尚未查出,但此事,包括气剑两宗愈演愈烈之事,幕后之人是少林已然确定,武当掌门天一真人能作证。” 大旗扯起来再说! 陈清平直愣愣的看着黄麟,这小徒弟胆儿真特娘的肥,人家天一老道只和你有个口头约定吧?! “清扬什么时候能回山?” 这话明显是问老头子的,黄麟巧乖的站着没动。 “还早,年前能赶回华山就不错了。” “去,将宁清羽那小子叫来,我倒要看看,人家武当都知道了,他一个华山掌门是怎么当的!” 弃云一完全没考虑过黄麟是扯着天一真人瞎忽悠。 “是,清平这就去。” 老头子转身又朝黄麟小声说道: “老实些,别顶撞你叔师祖!” 他是真怕这小徒弟等他走了又一顿瞎扯。 陈清平出谷后,弃云一便一直上下打量着黄麟,良久之后才问道: “不麟是吧?多大了?” “回师叔祖,弟子17岁。” 终于不用傻站着了,黄麟赶紧回话。 “这么年轻就通脉了,可凝结气势?” 弃云一担心陈清平把这孩子养废了,有点想忽悠过来自己带。 “呃...弟子在外游历时有点奇遇,不然通脉还早,气势已经凝结出来了,对了师叔祖,这是我师父让弟子给您带的,说是对您身体有好处。” 说着,便将那桶拎到弃云一面前。 “何物?” “这是菩斯曲蛇蛇王的肉,吃了对身体经脉都有好处。” “什么蛇?” “菩斯曲蛇啊,您...听说过?” “你...去过剑冢了?!” 第五二章 真.气势 “什么蛇?” “菩...菩斯曲蛇啊,您...听说过?” “你...去过剑冢了?!” “什么剑冢?就一小山谷啊,里面不少这种菩斯曲蛇。” 黄麟前面察觉弃云一知道菩斯曲蛇时,已有了准备,后面再听他说剑冢时,心下已颇平静。 “你没见到一位独狐前辈的坟茔?” 弃云一眼中似有失望神色闪过。 “呃...师叔祖您说的前辈坟茔弟子并未见过?弟子就是偶然之下在那碰到了一种金黄色的异蛇,后来在襄阳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蛇的名字。” 黄麟懵着脸,一脸诧异的说道。 懵是真的,诧异也是真的,只不过他诧异的是这都几百年了,竟还有人知道剑冢,心念电转之下决定只说菩斯曲蛇的事。 至于剑冢,那是什么? “这菩斯曲蛇的蛇胆,服用后是否能增加内力?” 弃云一好奇的问道,好像是在验证着什么。 “咦,师叔祖您也知道啊?这蛇胆就和咱华山的培元丹作用一样,不过效果更好。” 天真.jpg 弃云一知道这娃娃言语间有所隐瞒,不过他没深究,但凡天赋异于常人的,谁没点机缘秘密,他能知道剑冢,不也是机缘么。 “老夫早年在襄阳附近也特意找过,但一无所获,你这娃娃倒是好机缘。” “师叔祖是去找那什么剑冢吗?剑还有坟墓?” 黄麟此时只觉得自己不拿个小金人都可惜了。 “老夫也只知道那是一位武林前辈的埋骨之地!” “是您刚说的那位独孤前辈吗?这姓倒是少见。” 他一边小心的勾着话,一边心思转动。 不会是这师叔祖在哪得知了独孤求败的剑冢,然后才知道剑冢和菩斯曲蛇的吧?所以,这奇遇不是风清扬的? “你怎得知道天一知晓少林在我华山安插有死间?” 他本来还想看看这位师叔祖会不会说起独孤九剑,哪知弃云一话头转了,只得答道: “天一真人培养的下代掌门冲恒,死在西安府,遗物被弟子所得后给他们送回武当,后来弟子在武当待了些时日,天一真人...” 黄麟又将他在武当的事说了一遍,其中当然加了些料。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他是担心少林以后对他武当下手吧。” “弟子也是如此想的。” 弃云一没再接话,只是捻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麟只得呆呆的站在一旁。 ... “师叔,可是有何不适?” 良久,便见宁清羽电射而至。 宁清羽还以为弃云一出事了,听陈清平说了半句便疾奔而来。 “哼!老夫还死不了!” 弃云一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怼了他一句。 “不知师叔唤清羽前来所谓何事?” 宁清羽见弃云一无事,心中担忧稍解,便开口询问,没什么大事,这师叔不会唤他前来。 “等清平到了再一起说!” 宁清羽闻言,这才转头打量黄麟,黄麟刚突破,一身气息尚未收敛,被他一眼看出。 “嘶......师侄这是...一流了?” 黄麟无奈,只得将菩斯曲蛇之事再说一遍,末了又说道: “还有些蛇王肉托了镖局运往华阴,过几天弟子出去拿来,给您捎些过去,让宁师兄、岳师兄和宁师妹也都尝尝鲜。” “哈哈,师叔就先代他们谢过了。” 宁清羽拍了拍黄麟手臂后,又继续夸道: “我华山又出一俊杰,当真是有天佑之。” 正好,陈清平姗姗来迟,弃云一当即怼了过来。 “哼!还天佑之,宗门大祸近在眼前竟还不自知!” “师叔可是有什么消息?” 即然还能骂他,宁清羽便觉得不是什么迫在眉睫之事。 “不麟,你来说!” 弃云一发话,黄麟只得把他上武当的前后事宜,又双叒当着众人讲述一遍,完事只觉得嘴麻。 此地四人,只有宁清羽是刚刚才知晓气宗竟然有少林的奸细之事,这奸细的身份怕是还不低。 “不麟,此事你立功了!宗门奖赏事后再结,另外你突破一流之事,还有何人知晓?” 宁清羽皱着眉捏着胡子来回转了半响,才严肃的问向黄麟。 “回掌门,些许功绩不值一提,弟子突破之事,只有雁尾谷一众亲人知晓,事先已有交待,不会外传,请掌门放心,弟子气息收敛前,不会露面!” 黄麟闻言便知,这宁掌门应该是让他藏着,至于是担心他,还是另有计划还暂不得知。 “果真聪慧,陈师兄收了个好徒弟。” 宁清羽点了点头,转身羡慕的朝陈清平说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徒弟!” 陈清平一脸得意,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嘁...修为都快被徒弟追上了,能是他的功劳?还不如让我来带,省得浪费不麟的天赋。” 陈清平听了弃云一这话,一下脸都黑了。 好你个老家伙,当年将风清扬让你,是可怜你没个衣钵传人,现在又打我小徒弟的主意!当即便开口说道: “不劳师叔关心,您还是好好教风师弟吧,光练武有什么用,不麟在我雁尾谷挺好。而且...清平过段时间便准备打通任督二脉了。” “咳咳...” 宁清羽一见状假咳了下,还在说正事呢! “你都已知晓了,还要我们俩闲人操心?” 危险都来源于未知,如今少林的阴谋提前暴露,弃云一已不再担心,需要他的时候,舍了这一身残躯便是! “嗯,也行,暂且按兵不动,待清羽查出后再作安排。” 内奸之事就此打住,见天色已暗,黄麟便去寻了些干柴,在湖边起了堆篝火,四人围坐烤起蛇王肉来。 “师叔,这蛇王肉对人体魄的作用不小,您多吃些。” 陈清平将烤好的肉递给弃云一。 “行,老夫尽量多活几年,倒是你,有了这玩意,真能突破了?” “是的,昨晚吃了一次,已能感觉到其药效在滋养肉身,再过两三个月,应该能通任脉!” “好!好啊,陈师兄这一突破,我华山又能多添一位一流顶尖,要能更上一步...” 宁清羽在旁听闻陈清平要突破,高兴的一拍大腿,可惜身边无酒。 “一流顶尖倒是有把握,但绝顶...不怕宁师弟笑话,当初丧子之后,我无心修炼,对绝顶之事也没打听,还真不知其中关要。” 陈清平来云台峰的目的便是想请教弃云一,可被黄麟一阵操作,到这会才有机会开口。 “苦了你了,当年你也是天赋超绝,竟二十多年不得寸进,唉...” 弃云一叹惜了一句,接着说道: “所谓绝顶,便是在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再同开阴阳跷脉。单开一脉已是危险无比,何况两脉同开!” “如无奇遇,常人绝无可能,先贤便另辟蹊径。” 说到此处,弃云一稍稍顿了顿,才继续讲下去。 “数百年前,听说方法很多,但流传至今,江湖上似乎都只剩一法。” “便是气势!” “气势?” 陈清平问道。 “不错,一流时,气势凝聚的主因是得有一门契合自身的武学,然后再配合心神所凝聚。” 陈清平听到这,看了黄麟一眼才问道: “那绝顶呢?有何不同?” “要入绝顶,必须将气势再度挖掘,具体如何倒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我说说踏入绝顶之后的感觉吧。” “绝顶之后,气势展开时,心神会有脱离肉身之感,随之而来的是,反应会更快,出招速度也更为迅捷。” “看对手出招,也会比平常慢上几分,所以,绝顶和一流的差距,不单单只是多开两条经脉的问题。” 弃云一讲到绝顶的气势时,黄麟就咬着蛇肉顿住了。 另一边的陈清平机械的张着嘴,缓缓将头摆向黄麟,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宁清羽倒是没什么,这些他都知道,便没注意两人的神情。 弃云一讲完后,没见人捧哏,颇为无趣了斜了陈清平一眼,然后便看到这师徒俩像被人点穴了一般。 “你俩怎么回事?” 陈清平这才回神,他这会心中惊涛骇浪并不平静,先是挑了下眉,以眼神询问了黄麟,见他呆呆的点了下头,才谨慎的开口。 “师叔,您先有个心理准备,清平接下来的话有些惊世骇俗,您千万千万不要激动!” “老夫这一生什么没见识过,别大惊小怪的,直说吧!” “是啊陈师兄,咱们都老江湖了,啥奇怪的事都没少见,快说吧。” “......” 你们怕是还真没见过! 陈清平见两人都一脸无谓的,只能开口直说了。 “师叔刚才讲的,我之前已知,只是当时并不知晓这是绝顶高手才有的气势。” “哦?哪个绝顶这么大方?竟将这等辛秘都告之于你?” 弃云一有些奇怪,这等经验都是一派底蕴,谁会轻意示之以人? “是...是不麟!” “不麟怎么了?哦,你是说不麟知道这绝顶高手其气势的不同之处?” 宁清羽问道。 “不是,我是说,不麟的气势,就像师叔说的那样!” “哪样?” “就那样!展开气势后感官敏锐无比,对手出招在他看来会慢上两成!” !!! “彼其娘之!这不可能!” 第五三章 华山派储备掌门 “彼其娘之!这不可能!” 弃云一听了陈清平的话直接跳了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 吓得一边的宁清羽赶紧起身扶住,不停的拍背揉胸。 “师叔,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是啊师叔,您身子骨不好,可别闹出什么事。” 陈清平也连忙劝慰。 “他娘的...他娘的...你这娃娃是怪物吧?” 弃云一嘴里一直咒骂着,然后问向黄麟。 “......” 老实说,黄麟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了,不就是提前弄了个绝顶的气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到弃云一的问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小子你说,你一流顶尖多久了?对绝顶可有头绪?” 弃云一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黄麟回答他什么,转而问向宁清羽。 “七年了,清羽自问天资不差,《养吾剑法》和我也算是契合,不然也无法凝聚出气势,可如何更进一步,几年下来却毫无头绪。” 宁清羽皱头眉说道。 “哼!老夫在一流顶尖待了十五年,而后机缘巧合番然顿悟,才明了气势变化。不麟,老夫且问你,你用的哪门武功凝结的气势?” 黄麟在旁边听了半天,已经明白了自己特殊之处,别人家的气势都是结合一门武功凝结而来的,他好像漏了这一步,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师叔祖,弟子给师父讲过,弟子因为刚入江湖时杀了不少人,有了些心理阴影,便读了些道经,后面不知怎么得,就凝结出气势了。” “道经?” 弃云一闻言,低头沉思不语。 几人也不敢打扰,一时间只剩篝火里的干柴偶尔爆裂作响。 良久,弃云一才缓缓开口。 “我华山出自全真,开派祖师更是全真七子之一,算下来,乃道教一脉。” “不知从何时起,派内开始对道家典籍弃之如敝履,一心只钻研武功绝学,现今想来,恐怕是本末倒置了!” “清羽,往后可将派中所藏道经多多参详,应该会有所得,如若不得甚解,咱华山深处还有些道家清修之士。” 弃云一目光闪闪的盯着宁清羽,华山如果在他有生之年再出个绝顶,他死而无憾! “师叔的意思是...修心神?” 宁清羽心思灵敏,顿时便听出弃云一所言之意。 “不错,老夫仔细思量,那少林武当为何代代绝顶不断,恐怕也是有佛道两家的典籍经义之故,而我华山和魔教,便只能靠个人天赋才情了!” “如若此言真被证实,不麟便是我华山天大的功臣!清羽,你是掌门,有些事旁人不好插嘴,但...望你多多考虑。” 说着,眼神还瞟了下黄麟,宁清羽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答道: “师叔多虑了,清羽作为华山掌门,哪里会分什么气宗剑宗的,下代执掌之人也是可以着手培养了!您放心!” 他这话一出,陈清平喜不自胜,摸胡子的手都快了几分。 黄麟没注意到弃云一的眼神,心下有些着急,他还想着混个掌门当当,来实施他的抱负呢,可现在又不好冒然开口,只得憋在心里。 “哈哈,宁师弟大气!陈某代不麟先谢过!” 陈清平哈哈一笑,朝宁清羽拱了拱手。 “师兄多虑,师弟也是为了华山,当年有些事情实乃身不由已,师弟心中清楚!” 宁清羽回了一礼说道。 黄麟在一边这才听明白,三人说的是他,赶紧后退一步,躬身抱拳,低头道谢,生怕被人看出他眼中的喜色。 “多谢诸位师门长辈厚爱,不麟不甚惶恐!” “勿要多想,只是培养而已,好好跟着学学,一派掌门可不比普通高手,要操心的麻烦事多了去,真要轮到你,也得是十多二十年后的事了。” 弃云一毫不避讳的说道。 “你心中有数就行,此事你先莫要传出,待师叔我斩了那伸进来的黑手,再做安排!” 宁清羽朝黄麟叮嘱了一番。 “弟子尊命!” “行了行了,都滚蛋吧,被你们弄的心惊肉跳,也不知会不会短了寿命。” 弃云一嘴里担心着自己的寿命,可眉眼之间的笑意谁都看得出来。 ... 师徒俩回到雁尾谷时,已是深夜,陈清平在小院前欲言又止,最终摆了摆手说道: “夜深了,你早些去休息,今天也劳累了一天,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是,弟子告退,师父您也早些休息。” ...... 次日清晨 黄麟和方承在雁尾潭附近练了会剑,对其指点了一番后说道: “承承你不用担心入门之事,连《华山心法》都学了,怎能不算华山弟子?往后我多教你就成,不过你可得好好努力,别丢了你师叔的脸面。” “知道了,师叔,还有,你能不能别再叫我承承了,这都说过好多次了。” 方承翻了个白眼。 “好的,承承,我记住了,一会你跑趟莲花峰,把你胖子哥单独叫过来。” 随便敷衍了一下,黄麟才说起正事。 “切,每次都记住了记住了,师叔,小黑昨天拉了一天肚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拉肚子?我去看看,你先去莲花峰吧,记住了,莫要说起我武功之事。” “嗯,我明白,要苟住!” 黄麟看着方承马尾乱摆的背影,总觉得这孩子好像被自己带歪了点,小小年纪,不该有舍我其谁的气势吗? 来到小黑的狗舍,小黑趴在窝里耷拉着脑袋斜眼瞅了瞅黄麟,勉强转了个身,一屁股对着他。 铲屎的越来坏了!竟然投毒! “哟,这还生气了?前天给你的肉,那可是好东西,等你退完这身毛,保证你又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帅小黑。” 空气中隐隐还飘着点淡淡的臭味,看来是被清洗过了。 小黑这家伙,小时候经常满雁尾谷拉屎圈地,被老头子教训过几次后,大的小的都知道在指定的地儿解决。 昨天怕是拉多了,身上的味还没消,毛也退了不少,看起来像得了皮肤病一样。 不过二老即然都没提起,应该是知道这家伙是吃了蛇王肉,在洗经伐髓。 “啧啧,看来这玩意对狗的效果不比对人的差。” 也没去折腾小黑,在它旁边唠叨了两句,黄麟便进屋倒腾了十来斤蛇王肉,算了算,除掉该送出去的,他最后应该还能剩个二三十斤。 拎着个木桶回到雁尾潭,削了些肉下来腌制一番,准备中午烧烤,剩下的放回桶里打算给小胖子带走。 忙活了一会,小胖子姗姗来迟。 大半年不见,这家伙好像又胖了一圈,远远的就喊着: “师兄,我可想死你啦。” 黄麟翻了个白眼,小胖子这些年别的没学会,骚话倒学了不少。 待胖子来到近处,他才开口说道: “才回山没两天,有点事需要你去封信回家,可能你还得亲自回去一趟。” “没得说,师兄你尽管交待,胖子我一定办好!” “我需要你家里派些信得过的人,安插在有间客栈,帮我做点事。” “如此的话,还真要我亲自回去一趟,信里说不清楚,那我近几天就动身好了,这些人安插在哪?” 小胖子思考了一下才回话。 “不用太急,下个月动身就行,正好你也有几年没回家过年了,至于安排的话,主要是在荷兰省境内,具体的我再琢磨下,你出发时再来一趟就行。”(屏蔽词) 黄麟也是临时起意,想法并没太完善,打算在小胖子出发前再仔细琢磨琢磨。 如今华山第一高手和当代掌门都认可他了,他现在不说是华山太子,算个储备掌门没错吧?得考虑考虑以后的事了。 先在少林的地盘插个眼再说,反正也就是一客栈。 两人大半年没见,又叙了会旧,临近午时,黄麟才得瑟的向小胖子说: “别说师兄不照顾你啊,我这次出去可是弄了些好东西,给你留了些。” “师兄就是有本事,一出去就搞得到好玩意儿,胖子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游历。” 小胖子羡慕得很,他们这一批同年上山的,除了黄麟,也只有不红不黑这哥俩下山了,才出去两个月,比黄麟晚了半年。 而他俩要比黄麟大三岁,小胖子眼中的佩服都满出来了。 “喽,就是那盆肉,我都腌制好了,直接烤就行。” 黄麟抬起下巴朝凉亭里的蛇王肉指了指。 “肉啊?可是有什么说法?” “这玩意吃了,对你有好处,强身健体不说,还能稍微增加点内息,另外还有几颗蛇胆,待会回去的时候一并带走。”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黄麟就拉着小胖子在潭边起火烤肉。 方承过来叫吃饭时,也跟着蹭了两小块。 他前天的药效都还没完全消化,现在不能多吃。 ...... 事后,小胖子高兴的拎着木桶回到莲花峰,还没来得急藏好东西,就被他师父熊长老堵住了。 “这是上哪野去了?半天摸不着你人!” 第五四章 授绝学 “这是上哪去野了?半天摸不着你人!” 小胖子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木桶掉落在地,差点滚下悬崖。 熊长老的居所并没选在山谷,而是在莲花峰上段一处宽阔的平台上,平台两面临空,上面有几个院落贴着山壁。 小胖子急忙抢回木桶,重新拎在手上后才委屈的看向自家师父: “师父,您再这样吓人,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我的!” “啥玩意啊这是?看把你紧张的。” 熊清石,气宗长老,当年汤邵和钱多多就是拜他为师上得华山,从习武天赋上来讲,小胖子明显不如汤邵,但熊清石就喜欢逗弄他。 小胖子显摆的提了提手中木桶,向熊清石说道: “刚从师兄那边捎过来的,好东西,晚上徒儿给您整点,不过...您那酒...” “不多啊...老子那酒是真不多了!你自己说说偷了老子多少酒!” 熊清石将小胖子的肩膀拍的啪啪直响,疼得小胖子龇牙咧嘴的。 “轻点轻点,师父,这真是好东西,我中午吃了点,这会浑身发热,要去打坐了。” 小胖子拎着桶就想跑,被熊清石一把捏住后颈。 “啥玩意啊?给老子说说。” “肉!肉!” “你说了老子就不捏你这肥肉。” “不是,桶里面是肉!嘶...师父,您啥时候能不捏我后颈肉?脖子越捏越短了!” 熊清石松手后,小胖子吸着冷气直摸后颈。 “一点肉而已,稀罕!” 听到师父鄙夷的口气,小胖子不服气了。 “真是好东西,方承都不敢多吃!晚上拉上汤勺,咱们爷仨一起尝尝,顺道喝点,嘿嘿...” “别以为老子没听出来!喊师兄,没大没小的,什么肉这么金贵?” 熊清石一巴掌拍过去。 “是是是,汤师兄汤师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师兄没说,我也没问,反正是好东西。” 反手又是一巴掌,熊清石说道: “喊自家师兄就带姓了,别人家的就不带姓喊得这么亲热,你哪边的?” “这不是习惯了嘛,师父我真的有些浑身发热,得去运功了,不然这药效就浪费了。” 药效上来,小胖子脸都有些红了。 “滚滚滚...” 小胖子滚回屋后,熊清石笑了声,喃喃自语道: “还是个念旧的,不错!” 也不知道在说谁。 ...... 上元节刚过,华山上下还残留着一些元旦和上元的气氛。 而雁尾谷此时却被紧张的氛围包裹着。 众人在院里已呆了一天,只有栾清柔坐着,看上去色神轻松,只是衣摆已经皱巴巴的了。 黄麟等人都站在旁边,时不时望向屋内。 酉初,天色渐暗,众人的神情越发紧张,连师娘都有些坐不住了。 倏得,一声长啸从屋内传出。 初时细不可闻,随后声音渐响,待到后来,声势愈发大了,众人不得不运功抵抗,师娘一搭手,护住了方承。 声音传出雁尾谷,各峰之人都朝落雁峰方向望过来。 离雁尾谷不远的一处山谷,谭清方听闻啸声,脸上露出诧异,随之变得惊喜,碗筷一丢,人朝雁尾谷方向飞速而去。 稍稍下面一点,也有不少身影掠起。 “师姐,可是师兄?” 话起之时,还在谷口,语毕,人至! 见来者是剑宗大长老谭清方,黄麟拉了把椅子过来摆在师娘旁边。 “好啊!好啊!师兄终于突破了!” 见栾清柔含笑点头,谭清方大笑着来回转圈,完全没注意黄麟的动作。 黄麟耸耸肩,又去将椅子搬了几把过来,动静这么大,一会怕是会有不少人过来。 啸声还在持续着,这气儿真长! 没多久,衣摆飘荡的声音接连响起,剑宗众长老连袂而至。 啸声也逐渐降低直至消失。 停了半刻之后,一阵洪亮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惊扰到诸位,老夫甚感不安。” 陈清平大笑着推门而出,看上去面色红润,神情从容,花白的头发好像更有光泽了,衣服明显是刚更换过的,说着,朝众人拱了下手。 “恭喜陈师兄!” “恭喜大长老!” “陈师兄终于破除心障,可喜可贺!” ...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 “坐,都坐!秋晨,上茶,再弄些水果过来。” 陈清平招呼着一众长老,示意方不文的媳妇裴秋晨端茶待客。 众人围成一圈各自落座后,又是一阵恭贺。 “无须如此,老夫闲淡贯了,剑宗以前如何,往后便是如何!” 先定了个调,表示不会插手剑宗事物。 “陈师兄,还是你来吧,谭老头不行!” “是啊是啊,都指望您带着我们呢。” ... 有开玩笑黑谭清方的,也有假模假样请陈清平回去主持大局的,黄麟在一旁跟看戏似的。 “行了行了,清方师弟这些年做的不错,你们也别打扰我这老家伙清静了,以后没事别上来,有事更别上来!” 陈清平假装生气的呵斥了几句,众人又一阵闲聊,才各自散去,只有谭清方留下来了。 “师兄,您这是厚积薄发啊!这气息比平常一流顶尖也不差了!” 谭清方之前一直没开口,有人黑他也只是笑笑,这会清静了,才开口说道。 “哈哈哈...托了不麟的福,此次倒真算得上是厚积薄发,一次打通了任、督两条经脉,哈哈哈哈...” 说起这个,陈清平很是得意,他打通任脉后,内力消耗竟不到一半。 想着徒弟年纪轻轻都能连开两条十二正经,他当师父的得更厉害些才行,一冲动,差点没凉,只是人前就不必说那些凶险之事了。 “嘶...不愧是你!师兄!” 谭清方闻言崇拜的望着陈清平,那眼神,像极了小胖子看黄麟的时候。 “嗯,多亏了不麟带回来的蛇王肉,一会陪我再喝点,尝尝这肉,你年纪也不小了,吃了有好处。” “哟...那我得尝尝看,刚吃到一半呢,就上来了。” ... 谭清方下去的时候提了五斤回去。 黄麟见了,只得默默的给师父补上,这次为了让师父突破,师娘还没吃多少。 “为师要着手准备突破绝顶的事了,你写的那些道经,怎么只有寥寥数本有释意?” 陈清平对黄麟问道。 黄麟不由摸了摸脑袋,他也没办法啊! 外挂只有翻译功能,没有注解释意! 就像《清静经》那几本经文,如果没有那老道士,他自己能明白其中意思才怪了。 像开篇那句“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外挂的翻译就是“大道不可名状,生养了天地;大道没有偏爱和私情,化生日月星辰及世间万物。” 他看得明白,但和老道士释意的格格不入,完全没了道家神韵。 最终他只将老道士释意过的那几本经书写了下来,其他的就是原文抄写了。 这要没点道家功底的人还真看不懂,他只得说道: “师父,我也不懂啊,这几本还是在终南山附近,一老道士帮我消除心魔时所释意的,我也就明白这几本,然后就凝结气势了。实在不行,您要不往山里钻钻,找些道士问问?” “嗯,知道了,准备一下,明儿和我去趟云台峰,见见你师叔祖。” 陈清平听了便没再多说,摆摆手回房去了。 他接连打通两脉颇为勉强,还留了些隐患,突破后就出来接待了一众长老,这会儿着急处理。 ...... 和其落雁峰相比,云台峰这边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 时隔两个多月,黄麟再看到云弃一时,差点没认出来。 这位师叔祖的脸色竟有些红润了,头发也有了些光泽,衣服穿在身上虽然还有些飘荡感,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哟,不麟过来了,不错,气息完全收敛,我也放心了。” “见过师叔!” “弟子黄不麟拜见师叔祖!” 师徒俩恭敬的上前行礼。 “嗯,都起来吧,坐,清平你这是突破了?昨天闹得动静挺大。” 弃云一见到陈清平,才最终确认昨天突破的是他,不由感到高兴。 “侥幸,侥幸,清平昨日连破两脉,还多亏了不麟的蛇王肉。” “胡闹,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得还这般不稳重!” 弃云一听到后便厉声呵斥。 陈清平只得讪讪而笑,看得旁边黄麟真捂嘴,被他横了一眼。 “哼!看你气息摇荡,明显是太过勉强,也不去好好修养,过来找我这老头子什么事?” 陈清平突破本是好事,但弃云一听闻他一次连破两脉,便觉得他毫无大局,心下颇为生气。 “师叔,这不是一流顶尖了嘛,考虑绝顶的事,想再过来找您取取经。” 陈清平讪讪笑道。 “大多道理上次都说过了,具体的也无法用言语表达,都是心神上的东西,你多往这边靠就行,道经要是不明白,就去请教那些深山里的道士......” 弃云一唠唠叨叨讲了一堆,的确是在重复之前说过的。 但陈清平却听的津津有味,也不知是不是上次没认真听。 “行了,你滚蛋吧,不麟留下陪我这老头子一会。” 讲完后,弃云一嫌弃的将陈清平赶走,留下了黄麟。 “师叔祖,您留下弟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黄麟好奇的问道,这师叔祖脾气有点暴躁,单独留他能有什么事? 弃云一打量了他半响,才缓缓开口。 “你如今已是一下代执掌之人,虽说尚未公之于众,但有掌门亲自开口,又有老夫和你师父在侧,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老夫早年意外得了一本前人绝学,本想死后让你风师叔交由掌门,可见到你之后,倒是有些改主意了。” “可知为何?” 第五五章 黑手暴露 “老夫早年意外得了一本前人绝学,本想死后让你风师叔交由掌门,可见到你之后,倒是有些改主意了。” “可知为何?” 屋内,弃云一端坐上首,问向黄麟。 “弟子不知。” 黄麟赶紧起身,低头抱拳。 去年风清扬在恒山附近连杀四位魔教长老,《独孤九剑》的名字便传了出来,如今看来,这剑法的确如他所想,是弃云一所传。 “老夫这辈子见过的天才不少,但从未见过天才如你这般的!” “拿你风师叔来说,如今才三十出头,八脉便已通其三,往前两百年能与之相比的,可能都不超过两掌之数!这已是绝顶之资!” “可你......” 顿了顿,弃云一才继续说道: “你去岁初入江湖游历之事老夫已详细了解。年纪轻轻不仅就知晓些阴谋伎俩,连待人处事都有章有法,算得上是人情练达之辈了。老夫便动了心思,想将这门功法早早交托给你,也省了老夫一番记挂。” “老夫这门绝学并非华山所传,乃早年意外所获,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复姓独孤,毕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名为“求败”。” “如今将之传授于你,往后你可莫要失了此剑法的威名!他日可作为掌门一系之底蕴,和《紫霞神功》等同!你可愿意?” 弃云一说完便看着黄麟。 “弟子黄不麟,多谢师叔祖授艺!弟子定当为我华山鞠躬尽瘁!” 神色肃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黄麟正式的行了一大礼。 “好!好!我华山后继有人,老夫甚慰!” 弃云一大笑抚须,如今陈清平一流顶尖,宁清羽绝顶有望,自己的弟子风清扬也是个绝顶的料子,徒孙辈又有黄麟这种天才,自己还能护佑几年。 华山兴盛之势肉眼可见,他开怀不已。 “师叔祖,这剑法可是年前风师叔在恒山大败魔教时用的《独孤九剑》?” “不错,正是《独孤九剑》,此剑法变化繁多,习之颇难,当年你风师叔学第一招也用了三个月时间。” 黄麟听后有些咂舌,第一招都要用三个月,这还是风清扬!换了别人怕是学都学不会吧?不禁喃喃说道: “这么难?” “天下绝学,就没有简单的,可是怕了?” 弃云一笑了笑。 黄麟:人林平之割了就变强,很简单啊! 收起对辟邪的胡思乱想,答道: “怎么会,弟子多努力就是了,定不会比风师叔慢太多。” “唔...今天便先将总诀记下来吧,且听好了。”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 足足三百余字,多有易经卦名,一遍下来听得黄麟头昏脑涨,不由请示弃云一。 “师叔祖,弟子习惯抄写后对字而记,不知可否?记牢后弟子会立即焚毁,不带出此间!” “可,旁边屋里有文房四宝,你自去取来。” ... 将其抄写一遍后,有了文字对照,黄麟记起来就方便了许多,没半个时辰便能通篇背诵了。 弃云一见他换了个方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通背,也颇感惊奇。 随即便给他依着口诀次序,一句句的讲解,再传以口诀上的种种变化。 这,才是武功秘笈的精髓,不然单凭一篇口诀,就算是绝顶高手来练,结果也会似是而非,失去原味。 一天下来,黄麟已能明白其中含意,但也只是明白而已,他知道这是总诀式,为其后八式的总纲,具体要使将出来,至少得学会后面的其中一式才行。 辞别弃云一,黄麟迫不急待的回到雁尾谷。 推演盘里果然多了本《独孤九剑(残)》。 这是黄麟得到的第二本绝学了,虽然还只是残篇。 心念一动,练武场的地面便有六十四卦象的方位显露。 “震为上,兑为下,雷泽归妹;乾客震主,天雷无妄。那就是...从这...到这了!” 黄麟拿了本易经,对着卦象一个个找着方位。 弃云一要是看了,非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对黄麟而言,什么归妹无妄、同人大有,无非都是方位名称而已,换成时钟方向对他来说可能会更简单。 当然,还是得学,不然以后打群架的时候,他要指点同门走“明夷”位,不可能去喊“外圈一点半”吧?(彩蛋章附图) 在推演盘里练习了一整夜,第二日还挺精神的跑去云台峰。 这也是他功力高了,一晚不休息无所谓,换了以前,这时候多少都会有些精力不继。 弃云一检查后,顿觉不可思议。 总诀式里三百六十多种变化,除去手上的,黄麟竟然学的差不多了,虽说还不太熟练、有些错漏,但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还不错,不过单单只有方位的变化还不够,得将手上的变化也加上才行,否则这就只是一门步法了!” 弃云一忍住了夸赞的欲望,面无表情的指出其不足之处。 可这话如闪电般击中了黄麟。 步法?步法! 《凌波微步》也是走易经卦象的吧?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勉强按下心思,听着弃云一继续讲解着总诀式。 昨晚练了一夜后,今天再次听师叔祖的讲解,有些之前不太明白的地方顿时领悟。 ...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没再去想《凌波微步》的事,一心一意的学着《独孤九剑》。 后面还见过一次风清扬,此时黄麟的《独孤九剑》已经学到了破掌式,风清扬对他的吸引力大大减少,不过还是上前请教了一番。 最终只坚持了百来招便落败。 起初他的各种剑法都被风清扬完克,剑招每每使到一半就被逼得换招,不得已,稍稍拉开距离用了“天隙流光”才搬回点脸面。 你后发先至,也有个极限吧! 但两三次后,就被风清扬将此招摸熟,黄麟再无办法。 只能使出《独孤九剑》,此时还不到五十招。 破剑式一出,场面莫名就有了些喜感。 两人都是同样的剑法,讲的都是后发先至,见招破招。 然后就成了两人对着空气瞎比划一般,招式都使不全,每到一半就被对方针对,然后迫使自己变招。 很长时间都没听到兵器的交击之声。 最终还是风清扬技高一筹,哪怕黄麟的气势有加成作用,也没撑太久。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黄麟每每回想起那天的切磋,都不由感叹。 他虽说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学会了《独孤九剑》,让弃云一惊为天人,但他知道,那是有推演盘的帮助,每天大把的时间在里面和不同的人切磋,才能让他将此剑法快速熟悉。 一般人就算每天都练,身体也会累,对手也没那么的多样化。 可惜,推演盘里的人影,大都多是使剑的,至今他最熟练的也只有“破剑式”和“破掌式”。 最后那招“破气式”弃云一说的有些含糊,他听着也懵懵懂懂。 ...... 成化十二年.四月 这天,黄麟正在雁尾潭练剑,见岳不群过来,有些诧异他怎么单独来的,便开口问道: “岳师兄稀客,难得独自过来。” “黄师弟,掌门师尊让你去一趟云台峰,还要请上陈师伯和谭师伯!” 岳不群走近后,才神色凝重的轻声开口。 “出了何事?!云台峰怎么了?” “掌门师尊无恙,只是他老人家说话时神情可怖,怕是出了大事!” 岳不群从未见过自家师父那般表情,吩咐他时,他都有些心惊胆战。 “稍候,我去请师父,咱们一块下去!” 话间,黄麟已朝小院掠去。 宁清羽平时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只有正式场合才会摆出威严。 能让他气急败坏的,肯定是大事。 四人汇合后,岳不群又开口说道: “掌门师尊说,过去的时候隐藏下形迹,莫要让人知道!” “嘶...” 出大事了! 来不及多说,陈清平一把提起岳不群,飞窜至山间林中,后面谭清方和黄麟赶紧跟上。 一行四人从落雁峰赶到云台峰时,幽静的山谷已变得一片狼藉,地面都像被犁过似的。 弃云一经常垂钓的小湖,也多出了一个缺口,上面鱼虾漂浮。 岸边还有一具浑身剑伤的魁梧尸体,此人皮肤粗糙,满脸横肉,手上关节粗大,老茧密布。 弃云一就在旁边不远跌坐,宁清羽、风清扬和两位气宗长老站立在旁。 这两人黄麟都认识,是气宗大长老阮清守和小胖子的师父熊清石。 “师叔!” “师叔!” 陈清平和谭清方飞扑过去。 黄麟见到弃云一时,他已脸色灰白,胡须上还粘着血迹,一身长袍破烂不堪,胸前还破了一块,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体。 “都到了,老夫坚持不了多久,长话短说!” “此人...没打算活着回去,就是来让老头子拼命的!一身横练功夫,使得是套威猛强劲的掌法!” “可是少林之人?” 宁清羽插了句话,引得其他几人纷纷侧目。 “看不出来,噗...” 弃云一一口鲜血喷出,宁清羽就要上前渡气,被他抬手拒绝。 “无用了,老夫身...身体好转的消息泄漏了!此人交手时...有说本打算等老夫寿终正寝的,你可依...依此来圈小范围!” 弃云一话音刚落,宁清羽就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挤出: “寇清海!” 第五六章 伏诛 “寇清海!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宁清羽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可能?” “是他?” “竟然是这个老东西!” 几人都不敢相信,连陈清平和谭清方都一脸意外。 弃云一稍抬了下手,众人顿时收声。 他眼中此时已神色暗淡,连抬头都有些吃力了,喘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成了,清羽你...尽快突破!华山不...不能没有绝顶,否则...会有大祸!清...清平也是。” 又喘了几息。 “清扬。” “弟子在。” 风清扬扑跪在弃云一身侧,声音更咽。 “往后...往后和同门...多交流,别...别...太孤傲,你什么...什么都好,就是...就是......” 还想抚摸风清扬头发的枯手,顿时滑落,头也无力低垂。 “师父!” “师叔!” “师叔祖!” 众人纷纷跪地,给这位守护了华山一辈子的老人送行。 湖边一片哀伤。 黄麟和岳不群跪在最后,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到众人的伤心。 此时他眼中也是雾气弥漫,这位师叔祖虽然平时气语颇为粗暴,但他对华山的感情,黄麟从刚上华山时,那年的内门大比上就能感觉得出。 哪怕是临终,也是强撑一口气交待的全是华山之事,跟风清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讲完。 更何况,黄麟还在弃云一这里学了一个来月的剑法。 良久,才传来宁清羽的声音。 “此事不能公之于众,只能秘不发丧!风师弟,可理解?” “为何?!” 风清扬闻言,跪伏在地的身子倏得挺直,转头盯着宁清羽,双眼通红挂着泪痕,眼神似要噬人。 “唉...我华山失了弃师叔,已没了顶尖战力,如若魔教得知,师弟以为如何?” 宁清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他也伤心,但作为一派掌门,要考虑的事太多,风清扬的性子他清楚,这也是为何从没考虑过让他来做下一代掌门的原因。 一方面是辈份,华山掌门从没有过同辈相传的先例。 另一方面,他这性子太过单纯,只适合当个高端战力。 想到这,转头看了眼黄麟。 黄麟有些莫名其妙,以为宁清羽是要他答话,便开口说道: “各位师叔,弟子觉得江湖上如果知道弃师叔祖身亡之事,我华山怕是难已安宁,魔教可能因此会大举进攻过来,到时候如果那聂狂亲至,华山可能无人可挡!” 黄麟一开口,前面跪着的众人便转头看了过来,眼神都有些怪异。 这场合,别人都还没讲话,你开口合适吗? 宁清羽见众人姿势尴尬,起身说道: “都起来吧,先将师叔遗体收殓一下。” 风清扬这才开口: “如此,就依掌门师兄安排吧!只是,那寇清海我必手刃之!” “等我安排,先将灵堂布置起来。” ... 没再叫其他人,一行八人亲自动手将灵堂布置好,依次上香磕头。 风清扬见师父后事如此寒酸,不由情绪上涌,泪流满面。 “风师弟,节衰!我们都过来得太晚,还有些事需要你告知。” 宁清羽开口,打破了沉静。 风清扬强忍悲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 “当时我在后山练剑,隐隐听到谷内有动静,回来便见到师父和那人打在一起,那人攻多守少,都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我本想长啸示警,被师父制止。” “那人见我过来后,竟全然不顾性命,要害中了师父一剑,但也打了师父胸前一掌。” “我本想拿住那人问话,可赶到湖边时他已然毙命。” “后来,便是听师命,潜进玉女峰去寻你了。”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几度更咽。 “唉...师叔怕是为了我那计划吧!” 众人听闻宁清羽之言,纷纷望向他。 宁清羽解释道: “去岁冬,不麟回山带了条消息,我华山有少林安排的死间!” “少林?!” “竟是少林?!”这声音特别亮响。 还不知此消息的阮清守、谭清方和岳不群异口同声。 熊清石慢了一拍,声音洪亮。 风清扬没说话,只是通红的眼睛格外凶恨。 宁清羽看了熊清石一眼,继续说道: “后来,我便和师叔商量了下,将几条重要消息,假作无心的分别透露给几个有嫌疑的长老。” “其中,寇清海所知的,便是师叔身体好转之事!可我万万没想到...” 一时间,气氛又有些低落。 “那老熊我得知黄不麟这小子突破一流了,也是师兄在试探了?!” 熊清石的声音冒出。 听了这话,还不知情的人纷纷看向黄麟。 而阮清守则是略带疑惑的看了眼熊清石,又转向宁清羽。 这消息,他也知道啊! 宁清羽看了熊清石一眼:你戏太多了! “能做长老的,都是我华山顶梁,宁某只得出此下策,若有得罪...见谅!”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 “此刻师叔身亡之事尚在保密之中,我意,于剑气冲霄堂召开长老大会,解决死间之事,两位大长老意下如何?” 话间,一股威严自然散发。 “尊掌门令!” 阮清守和谭清方严肃的抱拳微躬。 “风师弟,你是在此守灵还是...” “我也过去,提了那吃里扒外的人头过来祭奠师尊!然后守孝三年,之后我会亲上少林!” 风清扬打断了宁清羽的话。 “嗯,那不群便在此守灵吧!不麟,你跟着,是时候公布了。” 宁清羽安排好诸事,便打算动手。 “掌门,这是?” 几个还不知情的人都诧异的看着黄麟,还是阮清守开口问出疑惑。 “哦...忘了说,不麟已是我华山下代执掌之人,各位多多帮扶,另外还有些事,待处理了内奸,再通传各位。” 众人便不再多言,给弃云一鞠躬后,鱼贯而出,只留下岳不群在此间守灵。 ...... 玉女峰.剑气冲霄堂 随着钟声响过七次,陆续有两宗长老进入。 “钟声七响,表示召开长老会议,或是宗门有重要客人来访。” 陈清平带着风清扬和黄麟在隔间呆着,知道两人不懂,便开口解释了一下。 黄麟见风清扬握剑的手都紧的发白了,显然是无心听这些。 前厅,阮清守和谭清方各自与后面过来的几人交换了眼神,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才淡然闭目,和平时一般无二。 那寇清海一脸和气,和旁人有说有笑的进得大厅,径直往右到了平日常坐的椅子前,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坐下。 “老抠儿,怎来得这么晚?又被你家婆娘拖住了?” 坐在他前一位熊清石嗓门响亮,一屋人都哄笑起来,连对面坐的剑宗众长老也不例外。 寇清海怕老婆的事,在他们一众高层不是什么秘密,但一般多少都会留些脸面。 只有这老熊,跟谁讲话都一个样,寇清海往日里没少被他调侃。 都习惯了,一如往常般的反怼过去: “好你个老熊,你这是又想拉弟子出来比试了吧?” “哈哈,老子现在可不怕你,汤不邵就能干死宋不迟,一会完事了咱们就把人喊上,两瓶培元丹,如何?” 熊清石哈哈大笑,一副要报往日之仇的模样。 “嘁...有本事来和我大弟子常不绍比比看!” 寇清海撇撇嘴。 熊清石还待说什么,见宁清羽出来了,便端坐了身子。 “此番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宁清羽左右扫视了一眼,已收集到了足够的的信息,接着说道: “本座欲立华山下代执掌,人选已有,各位有何意见?” “什么?” “这么早?” “掌门还请三思,此时还早!” “是不是我徒弟汤不邵?” 一众声音里,就熊清石的最为响亮。 “不知掌门所立是何人?” 寇清海在声音渐小后才开口问起。 “黄不麟,现今十八岁,于成化六年三月入门,十月拜陈清平为师,成化十年大比夺魁。” 宁清羽缓缓述说着黄麟的经历,一面留意众人表情。 没发现什么异状,心下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寇清海张了张嘴,似有疑虑,最终没说出来,重新坐下了。 其他不知情的人见自家的大长老都没开口,便也没再出声。 宁清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接着说道: “即然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了,往后还望各位多多帮扶!” “尊掌门令!” 众人起身抱拳回话,复又坐下。 “还有一事...熊清石!” 宁清羽突然一声大喝。 “过来吧你!” 熊清石收到信号,反手一抓,蒲扇般的大手瞬间就抓着寇清海的脑门,往下一顿。 他上座的谈清海在听到暗号时已然起身,寇清海落地瞬间他便在其身上接连点了几下。(第三二章) 昏迷的寇清海,脸上还残留着惊讶的表情。 这一下兔起鹘落,厅内尚不知情的一众长老顿时就惊呆了! “掌门...这...这...” “掌门,寇长老犯了何事?” “掌门......” 缓过神来的众人纷纷开口询问。 “咳...” 宁清羽轻咳一声,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大厅顿时就安静了。 “经查证,寇清海,谋害我华山下代执掌。具体证据,尚不便告之。此事,两位大长老已同意!” 众人一听便知这罪名是敷衍众人的,但两位大长老都无异议,明显是三人已通过气,便没再追问,只是纷纷小声议论着。 隔间里的风清扬,在寇清海被控制住后,就想冲上前厅,被黄麟一把拉住。 “师叔,不可!” “你想阻我报仇?” 弃云一死后,风清扬已完全不在状态,满脑子想的都是为师报仇。 “不是,你这一出去,师叔祖遇害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黄麟简单快速的说完,风清扬才稍息怒火。 “多谢师侄!风某差点坏了大事。” ... “禀掌门,寇清海家眷弟子都已控制住了,等后发落!” “什么?还要祸及家人?!” 第五七章 深埋在华山几十年的黑手 宁清羽宣布寇清海罪名后,下面众长老都纷纷小声议论着。 此时,一脸冷峻的袁清明推门而入。 “禀掌门,寇清海家眷弟子都已控制,等候发落!” 此话一出,大厅又哄闹起来。 气宗那边一老者起身问道: “掌门,寇清海到底所犯何事?竟要累及家人?” 这是刑清鹏长老,和寇清海关系一直不错,刚才进门时,寇清海就是和他有说有笑的一同前来。 宁清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刑长老,本座之前已经言明,此事不再赘述,莫要再问!” 刑清鹏嘴唇嗫嚅,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回身落座。 接下来宁清羽又安排了寇清海的权责接替之事,才让众人散去。 仅有寥寥数人坐着未动。 能做到长老的,大多都是心明眼亮之人,立时便知这几位是知道晓内幕的。 偶有不明白的,也被旁人拉走。 ... 众人散去之后,陈清平便带着两人上到前厅。 此时厅中多了谈清海和袁清明两人留下。 风清扬正要上前下手,又被黄麟拉住了。 这次他倒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黄麟,听他解释。 “先问问,万一还有同伙.” 闻言,风清扬退至一旁,闭目不语,只是剧烈起伏的胸堂显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风师弟,节哀!弃师叔仙去,我等也都悲痛莫名。只是,有些话还要问问寇清海,他也是从小上山,何至于此?” 说话的是谈清海,一身浅墨色门服在他身上,竟显得温文儒雅,很有儒者风范,此时他看向寇清海的眼里,满是痛惜。 他想不通已是位高权重的寇清海,为何会如此不智! 按排序,他在气宗长老里排第四位,但手中权利比熊清石还要大。 一个权利前三的长老竟然会勾结外人,杀害自家顶梁,如不是掌门和两位大长老亲口确认,他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呃...” 袁清明接到宁清羽的眼神示意,伸手将寇清海给拍醒。 寇清海睁眼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瞬间紧绷似要抵挡,回过神后,发现在厅上几人都看着他,才又松懈下来。 “几位师兄弟这是开什么玩笑?” 神色间竟与往常一般无二。 太镇定了! “说说吧,为何要勾结外敌?这么多年师兄弟,给自己留个体面。” 气宗大长老阮清守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什么勾结外敌?大长老这是何意?” 寇清海闻言瞳孔紧缩了一下,语气略带疑问。 可阮清守是什么人,又一直盯着他,这丝变化被他瞧在眼里,当即大喝: “都到如此地步了,还不想着戴罪立功给自己家小讨丝活路!那少林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致全家上下的性命于不顾!” 寇清海呆了一下,低头说道: “寇某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 几人轮番问话,从表情中都已看出寇清海的确是内奸,但他始终咬定一无所知。 众人没法得到更多消息,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风清扬在旁都快炸了。 黄麟颇感无趣,这审问都一个多时辰了,来来回回就问那几句话,人家现在摆明了破罐子破摔,反正一家老小都要死,说不说都一样嘛。 想到这,他便上前一步,轻声开口说道: “各位师叔,能否让不麟来问几句?” 宁清羽现在也颇为不耐,当即挥手示意,让他上。 其他几人也都看着他,想瞧瞧这下代执掌除了武功天赋外,还有何亮眼之处。 “袁师叔,这寇清海家眷弟子几何?” 袁清明没想到黄麟会问他,看了眼宁清羽,见他点头后,回答道: “家眷六,弟子四,常不绍是其女婿,共九人,全已收押。” “女眷幼童各多少?” “老妻一,女儿一,外孙有二,外孙女一。” 袁清明的答话简洁明了。 “那他孙辈都多大?” 黄麟一句接一句。 寇清海低着头,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师侄这是要拿其家眷作伐?” 谈清海皱着眉插话问道。 寇清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谈师叔先待不麟问完,可否?” 黄麟看了他一眼,这是读书读迂了? “俩外孙大的11岁,小的2岁,外孙女6岁。” 袁清明见状,回了黄麟之前的问话。 “有劳袁师叔!” 黄麟抱拳道谢后,又转头看向寇清海说道: “寇...还是唤你寇师叔吧,掌门现今还未将你除籍。” “黄某大概懂你的想法,两条路,你看着走。” “第一,继续抗拒,结果是你徒弟全死,家眷废去武功,卖到青楼妓院。” 此话一出,寇清海面色狰狞的抬头盯着黄麟。 “第二,老实交待,其他人全死,你那小外孙可以活。” 寇清海听后大声咆哮道: “你这与邪魔外道而异?!” 不待其他人插话,黄麟紧接着开口: “那你又置华山于何地?你所做之事,满门皆斩都不为过!如今给你留了个后,还不知足?!” 寇清海一下就呆住了。 黄麟见状,当即自作主张又加了把火。 “当然,你小外孙不可能留在华山,会给他在陕西境内找个普通人家或是道观收养,如此,也算是给你留个后。” 大厅内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寇清海神情不停变化。 良久,才一脸灰白的向看宁清羽。 “掌门可同意这小子的决定?” “三个孩子都按不麟的意思办!如何?” 黄麟听后,眉头皱了一下。 寇清海得到宁清羽的保证,“扑通”一下跌坐在地,嘴中喃喃:“我说,我都说” 心理防线被突破,后面的事就都好办了,随着寇清海的坦白,那只隐藏在华山四十余年的黑手逐渐展现出来。 ...... 寇清海入华山时,十代掌门还没建立华山外门,他算是最后几个被从外带回华山的,师父只是个普通的云字辈门人。 当年上山之时年仅12,上面有一兄长因家贫被送到庙里做了和尚。 他师父查探得知那只是间普通小庙后,便没在意,后来兄弟俩也断了联系。 直到魔教一攻华山,岳蔡身亡后,寇清海收到家书,才知道自家兄长被少林高僧带走,进了少林寺。 此时的寇清海已有二十出头,不敢将此事透露,兄弟两人便一直秘密往来,互通有无。 他兄长的师父在少林地位颇高,经常会用一些资源来换取他手中情报。 起初,寇清海也只是普通弟子,所知情报都很普通,便没多想。但随着时间流逝,那边给的越来越多,情报的份量也越来越重。 他的野心也逐渐滋长。 直到某天,那个月正是他有门派任务在身,需要巡逻华山关卡,那边来信,让他透露巡逻路线等情报,事后会有一粒大还丹为报酬。 当时,他已三十来岁,虽心有警惕,但长时间下来,他已然习惯和那边互换些资源,又一直没出事,一时没忍住贪心,将情报传了出去。 没多久,就出事了! 魔教二攻华山,双方死伤惨重。 寇清海在那一役中,杀了不少魔教精锐弟子,因此受到高层重视。 ... 说到这里时,陈清平再也忍不住,上前一顿劈头盖脸,嘴上嘶吼着: “还我儿命来!” 寇清海自知必死,也没反抗。 众人连忙将陈清平拉住。 “待他说完,再动手也不迟!” 谭清方劝说着。 陈清平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怒不可遏,最终闷哼一声,说道: “老夫就说你之前怎么会传不麟的流言,原以为只是两宗利益之争,没想到...没想到...” “这些年,不断有优秀弟子在外身亡,也是你的手笔吧?” 宁清羽插话问道。 “不错,老夫是想给不绍争取下代执掌之位。” “弃师叔的消息,也是你泄漏的?” “换了两粒大还丹。” 寇清海此时知无不言。 “老狗!” 风清扬当即暴怒,拔剑就冲了过去。 这一下又快又急,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剑已穿心而过。 不待多想,黄麟赶紧上前问道: “可还有其他内应?” “不...知。” 寇清海此时已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清羽。 “说...说话...算...算...” “风师叔为何如此冲动?!” 黄麟见寇清海已死,转身朝风清扬喝道。 要不是他知道风清扬,换个人他肯定以为是内奸杀人灭口了! 风清扬此时知道自己冲动了,有些无措,张了张嘴,最终转身向宁清羽说道: “师弟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愿听掌门发落!” “事已至此,你带了他的人头,回祭奠师叔吧!隐秘点!” 宁清羽心下恼怒,将他赶回了云台峰。 “说说吧,寇清海家眷如何处理?” 让袁清明将尸身处理后,宁清羽问向众人。 “掌门,各位师叔恕罪,不麟有一言不吐不快!” 黄麟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其他人都一脸无所谓,只有谈清海闻言皱了皱眉。 “下代执掌本就有议事之权,说吧。” 宁清羽开口,让黄麟继续说下去。 “不麟建议,寇清海的家眷弟子,除了那两岁幼童,其他全杀了!” 话音刚落,便有呵斥传来。 “混账,我华山名门正派,如此行事与魔教何异?!” 第五八章 “太子”监国? “混账,我华山名门正派,如此行事与魔教何异?!” 话音刚落,谈清海便上前呵斥。 “那请问谈长老,多年之后,那兄妹三人回来报灭门之仇又如何?” 黄麟当即回问。 “我华山风风雨雨两百多年,岂会害怕区区三个幼童?再说了,寇清海犯的事,其家眷何辜?” “呵呵,淡长老,那他家眷可曾享受到寇清海身份权势带来的好处?享受了其身份之因,便要承担其身份之果!” 见谈清海还要开口,黄麟又接着说道: “当年三丰真人被带出少林时,少林怕是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建起武当,更和少林分庭抗礼吧?万一哪天这三个孩子里,出了个三丰真人般的人物,我华山可还有安宁之日?” “你!强词夺理!” 两人争相不下,谈清海坚持以名门正派之义来对待寇清海的家眷。 而黄麟则是不想留有后患,小说里灭门遗孤出逃后,练成神功回头报仇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他虽不惧,但万一以后殃及身边亲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都说说看,是何想法。” 上首的宁清羽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谭某觉得,不麟所言颇有道理。” 谭清方率先发声,其实他自己也是倾向谈清海的,弟子杀掉就杀掉了,几个老弱妇孺,就算全放了又能有多大关系。但屁股坐在这边,只能口是心非了。 气宗大长老闻言皱眉,睁眼看了谭清方一下,缓缓说道: “名门正派就要有名门正派的样子。” 说完,又闭目静坐,意思不言而喻。 两位大佬都说完后,熊清石跳出来嚷嚷: “都有道理,让我说,都放了,然后老熊我偷偷捏死他们,这样两边都满意了。” “你也是个混账!” 谈清海怒斥老熊,颇有怒发冲冠之势。 他平时都一副儒雅模样,实在是这短短半天冲击太大,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袁清明没开口,他还不是长老,此次能在此旁听,还是因为宁清羽安排他收押寇清海家眷的原故。 而陈清平还留在这本是为了给黄麟站台,见他和谈老头呛声还能占上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宁清羽见状便抬手说道: “行了,都说完了,那本座来说说,即然本座话已出口,便不能食言,将那三个孩子分开送到农户那,到时候多加留意便是!” 他明白其中后果,可刚才一时冲动留了后患,心下已有悔意,但又实在不好食言。 黄麟顿时脑补,掌门也只说将孩子送走,多留意,并没说要保他们周全啊。 不亏是一派掌门,说话滴水不漏! 谈清海还待说什么,被大长老阮清守制止。 在场的除了黄麟,其他人都了解谈清海,知其为人方正有节,克己守礼,是个真君子。 可掌门都定了调,他要再劝,大家都不好下台。 寇清海的事已然过去,宁清羽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此番弃师叔遭难,我华山痛失顶梁!短期内再无绝顶高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大家要多加留心。” “掌门可是要减少外出弟子?收缩势力?” 谭清方皱眉问道。 “不,所有事情照旧,不增不减。咱们几人心里有数就行,莫掀起大的波澜。” “魔教去岁被风师弟杀了四位长老,如今即然还没报复,短期内应该不会生事,阮长老,安排人多多打探聂狂的消息,他很久没露面了。” 宁清羽简单的说了华山以后的处世方式,便对阮清守说道。 “尊掌门令!” “至于少林...” 沉默了一会,宁清羽才神情凝重又颇为疑虑的开口。 一提起少林,气氛顿时变得沉重无比。 在武林中,少林就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看似不争不抢不贪,但哪都有他的身影。 直接打上去门去是不可能的,这种阴私之事各门各派都有,无非是看谁手腕高罢了。 何况,根本打不过! 不然这么多年下来,华山为何没能踏出关中半步。 黄麟有些想法,但把不准,便没开口。 而依他所见,华山这些高层,除了掌门之外,都不长于阴谋诡计,大概也说不出什么好办法。 果然,良久的沉默后,见无人出声,宁清羽只得再次开口。 “唉...假作不知吧!” 众人一阵憋屈,明知黑手的根源在那,但实力不如人,阴谋诡计也玩不过,只能忍气吞声。 当年的十代掌门恐怕也是如此心情吧! “都散了吧,晚间去云台峰,隐秘些!清明和不麟留下。” ... “清明,寇清海三个孩子的事,你亲自去办,莫要假手他人!可明白?” 众人散去后,宁清羽向袁清明说道。 只是在黄麟听来,语气有点怪,不似平时讲话的语调。 “明白!” 黄麟从华山外门起,就没见过袁清明有别的表情,哪怕是接掌门令时,也是一副死人脸。 “嗯,去吧,其他人先关着,审问完后再作处理!” “是!师弟告退!” 袁清明出去后,厅里就剩宁清羽和黄麟二人。 “可有什么想问的?” 宁清羽此时散去威严,气质又变得温文儒雅。 “确实有些想不明白,掌门应该知道放虎归山、养虎为患者的道理。” 黄麟没说出心中猜测,而是想看看宁清羽是不是真要放人。 真要放的话,他一会就下山将那两个已记事的给办了。 “呵呵,你可知作为一派掌门,什么最重要?” 宁清羽转言说起别的。 “大局观,心计,城府和手腕吧,或者有横推天下的武功也行。” 黄麟想了想,回答道。 他的回话显然颇得宁清羽认同,宁清羽欣慰的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过就算是有横推天下的武功,也只能强横一时,若是胡乱作为,死后怕是会有灭派之忧。” “而且你少说了一点,信誉!” “作为一派掌门,一言一行都受众人瞩目,其言行举止的不同,江湖各派对其的对策也不同。” “江湖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事故,也是勾心斗角。” “就好比此次,明知是少林所为,可我华山却拿其毫无办法,哪怕我华山实力强于少林,也不可能直接打上门去,可知为何?” 说到这,宁清羽问了问黄麟,想听听他的想法。 黄麟思考一番,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 “首先,没有抓到现形,也无死证,直接打少林,不占道义。” “其二,华山要是强过少林了,那肯定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他门派平时怕是会对我们有所防范,在没有道义的情况下去打少林,可能会引起众怒,甚至群起而攻之!” 见黄麟说完,宁清羽点了点头。 “不错!你能想到这些,已强过派中一些长老了。不过还有一点,在这江湖上其实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则。” “日月神教为何会被称为魔教?便是因为他们不守江湖规矩!入了这江湖,即然没有实力去制定规矩,那就只有顺着这规矩来行事。” “可听得明白?” “不麟明白,多谢掌门教诲!” 哪怕黄麟早就明白,也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宁清羽这是真的在用心培养他。 “可还在怨本座放了那三个孩子?” “不敢,不麟斗胆猜测,掌门怕是有后手!” “呵呵,一会别出去了,你聪明,但人家也不傻,谈老儒怕是会派人盯着你。以后你是要执掌华山的,名门正派的掌门有些事不能沾手!” 宁清羽此时颇为开心,连平日里私下喊的外号都直接说了出来。 黄麟闻言,顿时反应过来。 袁清明! 这死人脸是宁清羽的心腹! 他刚才只想到不留后患,完全没想过沾不沾手的问题,确实有些考虑不周。 “掌门手段高明,不麟佩服!” 诚心实意的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哈,想让你小子佩服,还真不容易!” 宁清羽开怀大笑,又接着说道: “说说吧,对少林有什么算计,本座不信你没点想法。” “呃...掌门好眼力,不麟想弄点话本在市面上流传,给少林上点眼药;此外想和官府走近些,要能直接傍上皇室,那更好,通过朝廷来扬道抑佛...” 黄麟上辈子看小说时见人家主角这样那样各种骚操作,整得佛门欲仙欲死,这次轮到他了,不禁说的有些兴奋。 “停停停...” 宁清羽挥挥手,打断了黄麟的自嗨。 “前面那话本还有那么点靠谱,后面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江湖门派怎能和官府中人混在一起,我华山弟子以后还如何行走江湖?” 黄麟见状颇为郁闷,格局不够大啊! 这宁清羽放在江湖一众掌门当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可和少林武当相比,还是格局小了些。 当即不由反驳道: “那少林武当怎得都有皇室供奉赏赐?也没见别人讽刺啊?” “这如何能一样!” “哪不一样了?无非就是别人傍的官小,他少林武当傍的皇帝,逼格高呗。” 黄麟有些激动了,连讲话都不由有些没了规矩。 “哼,他少林武当有这实力,无人敢说,我华山有这实力吗?再者,少林佛、武当道,我华山如今可还有道家传承?有何能耐可让皇室供奉的?” 宁清羽倒是没在意黄麟的无礼,反而耐心的说着自己思量。 黄麟差点被他说的话带偏,傍大腿而已,又不是非得让皇室供奉才算。 不过此时他也是空口白牙,没法说服宁清羽,便没再反驳,假作闷闷不乐的低头碾脚。 宁清羽见状也没再说这个话题,温言说道: “想岔了也没关系,你还年轻,过些年见得多了,就明白了。往后你便搬来玉女峰,先跟着本座熟悉下华山事务,待你熟练了,本坐也好去闭关突破。” 这话一出,黄麟就愣住了。 他才十八岁!就要掌控华山了? 这是要“太子”监国? 第五九章 宁清羽突破 “......待你熟练了,本座也好去闭关突破。” 黄麟一听就愣住了,他才十八岁!就要掌控华山了? 这是要“太子”监国?! 宁清羽一看就知道他想岔了,摇了摇头说道: “想什么呢?又不是闭死关,相当于清修不被琐事打扰而已,有事你随时都可以来‘有所不为轩’请示。” 黄麟尴尬的摸头讪笑。 也是,江湖上哪有这么年轻的掌门,没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四五十岁了才上任的。 “行了,去云台峰吧,唉...” 说起去云台峰,两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 为了隐瞒弃云一身亡的消息,尸体在云台峰停尸仅三天,便草草下葬了。 在场的也只有十来个知情之人,场面寒酸的紧。 安葬时,风清扬泣不成声,情绪一度崩溃。 之后黄麟在此守墓七天,他本想守三个月,毕竟,弃云一虽非师父,但有传艺之恩。 可宁清羽急需尽快闭关,他不得不将时间缩短至七天,而后准备搬进玉女峰。 ... 雁尾谷小院 “你虽聪慧,但有些事毕竟复杂,你也没经历过。此去,要多听,多看,少说,少做,以观摩为主。先把事弄明白了,再迈开腿走下一步,可明白?” 陈清平眼中的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华山的下代执掌,竟然出自于他门下! 师娘栾清柔拎了个大包袱过来。 “玉女峰不比咱雁尾谷,那边规矩多,你多留心,别惹掌门生气,啊?” “弟子明白,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黄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两位老人家的拳拳关爱之心他感受得到。 话里的意思他都明白,但一点都没有觉得啰嗦,反而挺享受。 没有拒绝师娘的好意,黄麟拎着大包袱出门,师娘一直将他送至谷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回身。 “哟...怎么还大包小包呢?又不远。” 还没到剑宗议事大殿,就被师兄方不文给堵住了。 “师娘一番心意,不好推辞,师兄你这是在等我?” 黄麟问道。 “嗯,没想到师弟竟然成了下代执掌,你头一天点卯,便过来送送。” 方不文随意说着。 黄麟知道他不会因这种小事跑一趟,便直接问起。 “师兄可是有事交待?” “啧...你小子!去了那边,别透露我的消息。” 方不文轻笑一声,才说起正事。 “内奸已查出来了,师兄为何还要藏着?” “查出来的也只有寇清海,现下又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以防万一罢了。气剑两宗之事一日不解决,你师兄我一日不想露面。” “师兄当年受伤之事,应该也是寇清海所为,不知这蛇王肉可有效果?”(第十九章) 这师兄整天神神秘秘的,黄麟至今都摸不准他的实力,要不是师父有天说漏嘴,他还不知道方不文早年在外受过重伤。 “用处不大,你莫再为此事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记得啊,在玉女峰别提起我。” 方不文好似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又叮嘱了一遍。 黄麟回头看着师兄上山的背影摇了摇头,之前还打算让师兄帮忙来着,如今,不说便不说吧。 ...... 玉女峰,华山五大主峰之一,高六百多丈。 位于朝阳峰北,与之相连,是华山派心腹之地。 从山脚处起便有三三两两的建筑,越往上,建筑越发密集。 一路向上,经过练武场、剑气冲霄堂、藏经阁等建筑,来到有所不为轩。 说是轩,其实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院,里面分出了几间小院,为历代掌门住所,卸任后便要搬离。 “师兄?前几天就听说你要搬过来,终于来了!” 黄麟刚上来,便被远处正在练剑的宁中则发现。 宁中则如今又大了一岁,已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思了。 “宁女侠,往后我就住玉女峰了,还望宁女侠多照顾才是。” 黄麟假模假样的向她说道。 “小事,玉女峰上下本女侠都熟。” 那模样就像这山是她罩着的一般。 “呵呵...不开玩笑了,掌门在哪?我得去报备一下。” 手上还拎着大小包袱,黄麟想赶紧找到住的地方。 “就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 说着,就蹦蹦跳跳的带黄麟进了庭院。 ...... 华山派的事物繁多,黄麟从上玉女峰第二天起,就在宁清羽身后跟着学习。 早上练会剑,然后处理派内事宜,中间不时有人上来汇报请示,直至日落。 内门的,外门的,华山外面的产业和附属势力,各处的情报消息等等等等,一天下来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黄麟咂舌,这样忙碌的情况下,宁清羽竟然四十多岁就一流顶尖了,天赋强的真没话说。 他上辈子没有管理经验,真要他直接上手就接管华山派,可能会出乱子,但经过宁清羽的细心教导,黄麟有也点了门路,所缺的就是实际操作了。 转眼,黄麟到玉女峰已一月有余。 玉女峰,有所不为轩,主院书房。 宁清羽端坐书案之后,叮嘱着黄麟。 “如今你也跟着看了一个多月,本座即将闭关,期间华山就交给你了!” “你武功上的天赋本座从不担心,人也聪明,只是处世经验还浅,本座闭关期间,你多听听几位长老的,有什么拿不准的事可来问我。” 黄麟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心中忐忑不安,这感觉就像是跟在小马哥身后当了一个月秘书,然后小马哥突然说要去闭关码程序,把鹅厂交给他了一样。 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天真到了的时候,还是有些慌乱,不禁开口说道: “掌门,不能再多带点时间吗?弟子心中忐忑,怕出错损了华山利益。” “时不待我,如今华山没有绝顶,本座甚是不安,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急了,不过你也莫要太过担心,还有两位大长老呢,两宗虽说有点利益之争,但对华山的维护之心可不比本座少,且安心就是。” 接下来宁清羽又给他指出了一些长老的性格,相互之间的关系等等,才挥手让他告退。 次日,黄麟紧张的忙活了一天,才发现事情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 大多都是一些文字上的签署,这些都照章办事、只需他签字画押就成,有临时请示之事,旁边也有长老提点。 嗯,第一天“上班”,在旁边提点他的是气宗谈清海,和剑宗单清源,两位长老。 之后,每天都是两位长老,气剑两宗各派一位。 黄麟不由腹诽,这气剑两宗虽然没了寇清海挑拨,但局势已成,往后他还得要处理好此事才行。 偶有附属势力纠纷之事,都不需要去请示宁清羽,在他表示拿不定主意后,两位大长老就能做主拍板。 以至于黄麟“上班”两三个月,竟然都没去打忧过宁清羽。 这也说明了,目前江湖上颇为平静。 ... “话说那法海,骗得许仙削发剃度之后,青白二蛇上得金山寺和他商谈未果,情急之下,便要......” 这天,忙完了一天的黄麟,正和往常一样在有所不为轩外的凉亭,给宁不牧、宁中则和岳不群讲《白蛇传》,庭院里突然散发出一阵气势波动。 “嗖~” 黄麟当即飚身过去,身后传来宁不牧的声音。 “你俩也进来,莫要声张。” 黄麟来到静室外时,掌门夫人绾清极已经在此,一旁的石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包裹。 “见过绾师叔!掌门这是要突破了?” “无须多礼。” 绾清极点点头,神情稍有担忧。 “娘,爹没事吧?” 宁不牧此时才到。 绾清极只是摆了摆手,显然是没心情说话。 黄麟知道,突破绝顶是需要同开阴阳跷脉,如若心神不强,是没法同时控制两道内力来打通不同经脉的。 宁清羽此时展开气势,应该是要着手打通阴阳跷脉了! 此时,岳不群和宁中则才姗姗来迟,两人见院内气氛紧张,也不敢开口出声,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 院中五人就这样感觉着宁清羽的气势不停变化,在焦虑中等到深夜,又至天明。 近六个时辰,静室的气势才缓缓收敛。 “师妹,无事了!” 里面传来宁清羽的声音。 “你们都去休息吧,等了一夜,也累了。” 绾清极闻言就将他们四个年轻人哄赶出去。 第六十章 心惊肉跳的新功法! “你们都去休息吧,等了一夜,也累了。” 绾清极听到宁清羽说话,就将他们四个年轻人哄赶出去。 见宁中则还颇为不愿,黄麟拉了拉她。 他是明白的,宁清羽刚突破,这会身上恐怕是又脏又臭,不好见人。 那石桌上的包裹里,怕是换洗衣服吧? 果然,在外面没等多久,宁清羽就和绾清极一同出来,一看就是刚洗漱过。 还未靠近,黄麟便感受到一股压力扑面,气势不由自主的开展,待回神后又赶紧收敛。 他顿时便知,宁清羽突破成功了!这是突破后身上的气息不稳,还没收敛,才导致黄麟气势自主展开。 像宁不牧他们三个还没凝结气势的,就没受影响。 “恭喜掌门!我华山又出绝顶高手!” 他当即上前一步,笑着恭贺。 “若非是你提醒,怕是不易!” 宁清羽笑了笑,显然心情不错,接着又提醒道: “此事暂且保密,莫要外传,中则,可记住了?” 单独点了下宁中则,看着就是对她不放心。 “知道了师父,您都特意交待了,我哪会去乱说。” “守了一夜,想必也累了,都去休息吧,不麟你陪本座走走。” 宁清羽带着黄麟出了有所不为轩,一路朝顶峰走去。 “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本座都看在眼里。” “我华山有功必赏,之前你揭露少林阴谋,又有点醒‘修心神’之功,如今两功并赏,你可有何想要的?” 宁清羽提起了当初在云台峰时诺承之事。 “弟子需要一些药材,然后想进藏经阁看下本门的一些武功秘笈,用以增长见识。” 黄麟想了想,他好像也只有这两个需求。 《铁身功》在两个月前就可以修炼第二层了,只是当时宁清羽闭关,他的精力都在派内事务上,便一直拖着。 而华山的藏经阁,需靠功绩才能进,他上山这些年,还没到宗门给他安排任务的年纪,所以一直没进去过。 宁清羽听了这话,琢磨了下才说道: “嗯...明天去我书房拿令牌,此外,《紫霞神功》也一并传你!” “啊?掌门,会不会早了点?” 黄麟有些诧异,紫霞功作为华山掌门的专属功法,按派内记载,一般都是三十岁左右才学,他这也太早了吧? “也不算早,以往我华山下一代执掌被确定时,大多都已三十岁左右了,所以修炼这门功法时年龄也大些,而你即然已是下代执掌,便有资格学这门神功。” “多谢掌门!” “嗯,此外,你正是武功提升最快的年纪,往后派中杂事不必参与过多,隔三差五了解一下就行,但有需求,吩咐人去办就行!可明白?” “掌门多虑了,不麟本也打算再出去游历一番,此次回山后便发现,功力提升颇慢,看来还是阅历不够的原因。” 黄麟没多说,他明白宁清羽的意思,直接提出了继续游历的想法。 “华山有你如此优秀的弟子,本座甚慰!” 宁清羽笑着说道。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通透。 ... 即然有《紫霞神功》学,黄麟便没急着去藏经阁。 宁清羽给他逐字逐句讲解了三个晚上,黄麟明白了《紫霞神功》为何会作为掌门一系的底蕴。 《紫霞神功》不同于他之前修炼的《华山心法》。 《华山心法》只是单纯的内功心法,只有积蓄内力的作用,特点是下限低,上限高,可直达先天,但就是慢。 这就像国术里说的,只有练法,没有打法。 而《紫霞神功》内力积蓄的速度快,按宁清羽的说法,速度大概是内门版《华山心法》的十倍左右,虽有瓶颈,但上限也是可达先天;此外内力也较之精纯得多,且极具韧性。 单凭这还称不上“神功”二字。 关键之处在于,它比其他普通心法多了个打法。 在普通状态的时候,哪怕是用内力发招,脸上都不会带有紫气,和普通心法修炼出来的内力,看起来一般无二。 而运起《紫霞神功》后,随手一掌,内力都绵如云霞,而且蓄劲极韧,势不可当,脸上也会布满紫气。 “乖乖,不亏是神功!” 黄麟将《紫霞神功》映照进推演盘后,正打算改修这个,却突然发现,多年下来一直没有变化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竟然可以推演了! 这《紫霞神功》有资格充当《长春功》的资粮?! 强压下直接推演的心思,当即去问了宁清羽,历代掌门可有不修《紫霞神功》的。 宁清羽表示,《紫霞神功》只有掌门可学,但不是说掌门一定要学。 黄麟闻言后,便一头扎进了藏经阁,在里面呆了三四天,将其中武功秘笈全都映照进推演盘。 从藏经阁出来的黄麟一脸疲惫,但眉间喜色四溢。 回到有所不为轩的小院,准备推演《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 有推演盘的自动分类功能,他省下了自己亲自挑选的功夫。 将以往收集的道家心法全都挪移至面前。 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为主体。 《紫霞神功》作配。 又将推演过的《华山心法》和其他道家心法充当辅料。 黄麟很有仪式感的弄了个转动的八卦盘,《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摆在中间。 推演开始后,其他秘笈如乳燕归巢般投向转动的八卦盘。 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芒闪过,新的功法出炉! “这特效还是不行啊!” 黄麟嘀嘀咕咕的嘲讽着外挂。 当初他推演《华山心法》时,毫无动静之下就得知推演成功,连封面都没变过。 大感无趣之下,就弄了个这种表现形式。 见到新出炉的秘笈后,他很是诧异,这秘笈竟然没了名字! 以往黄麟映照进来的秘笈,都是不可更名的,或者说只能在已有的名字间互调。 拿原来的《长春功》来说,可以显示为《长春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残)》或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残)》这三个名字。 想要改成其他名字,没办法做到。 可如今新出炉的秘笈,他可以随意取名了! 没急着取名,先拿起秘笈翻看了一下。 这功法修炼的要求挺高,上手就需要十二正经全通。 而且和《紫霞神功》一样,都是可练可打。 运起这功法时,脸上会有淡淡紫气浮现,这紫气也并不会随着修炼时间而颜色变深。 让黄麟有点莫名其妙的是,这功法修炼出来的竟然是真气! 以他修炼“多年”的的经验理解,内力和真气不是同一种玩意吗? 暂时按下疑惑,继续琢磨往下看。 不同于《华山心法》,《华山心法》一周天下来是十二正经主道全跑,没有侧重,不上支脉。 而新功法一周天跑遍十二正经时,会在手少阳三焦经的支脉转一圈,和《紫霞神功》一样,但看起来似乎要霸道一些。 花了些时间将剩下的部份翻完后,他对这功法有了些了解。 《长春功》估计是残的太狠了,新功法没有了原版《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返老还童”和吸血的特性。 《紫霞神功》的特性也因此加进去不少。 就是那真气,可能需要修炼后,他才能体会出和内力有何不同。 该取名了! 黄麟琢磨了半天,将地面演变成一片沙滩,在上面写写画画。 《华山紫春功》 《长紫功》 《春霞功》 ... 黄麟写写画画弄了半天,最终初定了个《玄元真经》的名字。 他排了近百个名字,直到“玄元真经”四个字出现后,莫名就感觉应该用这个。 黄麟很不可思议,这大概就是眼缘吧。 正好,《玄元真经》修炼后,脸上也能铺层紫气,不会让人想到其他。 将《玄元真经》的修炼细节好好的琢磨了几天之后,黄麟才正式开始转修这门功法。 内息从丹田出,走太阴肺经上路,过了几条经脉后,他发现颜色和以往不同,这次是带点紫色。 黄麟心下猜测,可能是功法属性的问题,或是真气和内力的区别? 按下心中疑惑,控制着内息一直过了“手厥阴心包经”,在“手少阳三焦经”后半段,他开始打起精神,此处和他之前练的《华山心法》稍有不同。 《华山心法》,一周天都顺着经脉顺序一条接一条的,没上过支脉。 而现在修炼《玄元真经》,需要走“手少阳三焦经”的支脉。 内息从无名指末端的“关冲穴”进入“手少阳三焦经”,一直到肩部的“大椎”穴,都还是正常路线。 到了“缺盆穴”后,在黄麟的引导下,内息拐上支脉,进入胸前的上焦区域。 就在这时,出现了黄麟万万没想到的变化。 内息在上焦区域竟然生出了吸附力! 心肺两脏通过腑腔的经络,被内息吸出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东西,而内息吸收这些神秘物质后,颜色从略带点紫色变得深了些,看起来也稍稍真实了点。 黄麟顿时就紧张了,不会是搞出《北冥神功自残版》了吧?! 他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内息加速通过上焦区域,进入中焦。 可这吸附力还在,又从脾胃两脏,通过腑腔的经络吸了不少神秘物质,内息的颜色又深了点。 黄麟赶紧控制内息加速,来到下焦,下焦区域的肾脏,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内息也开始膨胀,颜色从最初的略带点紫色,在经过上中下三焦后,直接就变成了淡紫色。 黄麟不敢多想,硬着头皮控制内息在下焦打了个转,准备回到“缺盆穴”,走回主脉。 过中焦、出上焦,五脏又被一通吸,黄麟看着就有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出了上焦,内息的吸附力顿时消失,要不是此时的内息粗了一圈,颜色也变成了淡紫色,黄麟真不敢相信刚才的事。 强打起精神,将剩下的正经走完,淡紫色的内息回到了丹田。 异变又起!! 第六一章 下山 当黄麟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内息,将剩下的两条正经走完,淡紫色的内息回到丹田时。 竟然又有异常! 他丹田中的内力从吃了蛇王胆后,一直是不停旋转着的气团,中间还有个风眼。 以往他搬运内息时,一个周天后,内息会化为内力融入进气团中,然后逐渐精纯。 可眼下《玄元真经》的淡紫色内息在进入丹田化为真气时,竟然没有融进气团。 而是直接落入了那气团的风眼,而且这紫色真气仿佛对内力有莫大吸引一般。 那旋转着的内力气团,竟然在旋转的过程中,从里面分出一丝丝内力,钻入紫色真气中。 紫色真气高傲得很,呆那一动不动,反而将白色的内力给排挤了出来。 可白色的内力好似饥渴的汉子见了绝色美女一般,被排出后也不回到气团,直接就在紫色真气旁边围着,还一直往里钻。 前扑后继,越围越多,紫色真气好像被强那啥了一样,被动的吸收了一点,从而壮大了些。 黄麟心惊肉跳的看了一会,有些反应过来了! 这真气怕是比内力要高级,进去十来丝内力,真气只壮大了一丝。 这是在转化?! 当即准备再来一周天。 可立马又想起在“三焦”时的异常,担心之下,退出内视,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 “三焦”里的五脏好像稍稍虚弱了一点点! 这是? 有点像搬运过多,气血不足的表现,可又不大一样。 真气还太少,黄麟没敢试,运转了下内力,气团那部份没问题,可以正常调动,和平时没两样;不过真气附近的那部份,调动起来需要花点心神。 他壮着胆子再搬运了一个周天。 内息在“三焦”那块又吸收了些神秘物质,回到丹田后,紫真气对白色内力的吸引力更大了,内力的转化速度也更快了些。 同时,五脏又虚弱了一分。 黄麟不敢再搬运了,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得先问问。 当即出门,去寻了宁清羽。 ... “掌门,不麟有一事相询。” 见宁清羽难得的空着,黄麟大喜。 “可是对《紫霞神功》有疑惑之处?” 宁清羽猜测道。 “掌门明见!正是《紫霞神功》有些疑惑。此功法搬运时,不知在三焦处可有异常?” 黄麟没修炼《紫霞神功》,不知道这功法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 “三焦?此处怎会有异常?唔...常年累月下来,五脏六腑倒是会稍有虚弱,只要调理得当就无他事。怎么?可是修炼起来有不适之处?” 宁清羽思索了良久,才想到这功法的不同之处,他多年下来已然习惯,这点微末之事并不是什么问题。 “弟子倒还没着手修炼,只是想着这功法需要走三焦支脉,想弄清楚它和《华山心法》有何不同之处。” “敢问掌门,这以后脏腑调理,是如何个法子?” 黄麟没说实话,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倒不是什么特殊法子,想必你在外门时也学过。平日吃的食物药材,或是一些天才地宝之类的,里面所带的灵气都散落于身体各处。” “普通的内功心法,就是从身体各处将其提取出来,经由心法搬运,最终成为内力的。” “而《紫霞神功》则会在三焦支脉处,从五脏中着重提取,时间长了,五脏肯定会有虚弱感,多进补一番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宁清羽倒是给他详细的解释了一番,从《紫霞神功》上来讲,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但黄麟此时已转修《玄元真经》了,还那么霸道!问题就大了。 这以后难道要天天当饭桶? 告退之后,黄麟一路思考着回到小院。 还是武学经验尚浅,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能想到的,就是将五脏壮大,以后修炼真气时,抗得住些。 蛇王肉只剩下十来斤了,搬运起来,吃不了几天。 《铁身功》对五脏六腑稍稍有点用,长拳也好像有点作用。 这些算起来,暂时可以凑合。 但想要可持续发展,还是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黄麟琢磨了良久,有了两个方案。 找名医指点,看看有没有好的方法。 也可以找功法,将其加入到《玄元真经》当中,试试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可《长春功》都那么挑剔了,这《玄元真经》的资粮怕是要更高级。 他想来想去,能内壮,又高级的,好像也只有《太极拳》! 可这玩意是人家武当压箱子镇派功法,他肯定拿不到。 看来只从日月神教那边下手了,那里可是有三丰真人的手抄版! 嗯,打通“带脉”就下山! 此时离他打通“冲脉”已过了七个月,是时候再开一脉了! 下了决定后,黄麟当即又去找宁清羽。 “可是忘了什么?” 宁清羽见他去而复返,有些诧异。 “禀掌门,不麟打算回雁尾谷小住几天,陪陪师父师娘,然后就下山游历了!此来是向掌门辞行。” “嗯,趁着年轻,多闯闯,长长见识!出门在外,凡事留个心眼,莫要逞强!毕竟,只有人活着,才有后来。” “多谢掌门!” 再次告退后,黄麟回小院稍作收拾,在宁中则羡慕的眼神中下了玉女峰。 ...... 西安府边界,郧县 还是临江的有间客栈。 还是三楼靠窗的那张桌子。 时隔一年,黄麟又来了这颇为热闹的县城。 端着酒盅望着江水,偶尔小酌一口,听着楼下宾客谈论江湖消息。 江湖上新人换旧人。 去年还在此被人热议的血衣客、山寨杀手,早已被人淡忘。 如今风头最响的,莫过于日月神教的任我行了。 此人今年开春以来,从山西平阳府一路南下至湖广,又过四川至云南,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血雨腥风,被其灭门武林门派的多达四十余家,虽多是小门小户,但所到之处,可令小儿止啼。 任我行最终在云南销声匿迹。 有说是被武当高人追杀,藏了起来。 有说是被黔国公派兵给围了。 也有说他在那边得了神功秘笈,躲起来正在修炼。 还有说... 黄麟此行正是要上武当拜访天一真人。 没想到竟在此得了任我行的消息。 此时的他,带脉已通,路过西安时,又在长风镖局将《铁身功》第二层也炼了。 只是内息还是不敢搬运的太勤便。 对于真气,黄麟问过宁清羽,也问过师父,但他俩都不太清楚。 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真气可能是先天之后,内力转化所致。 可他还从未听说江湖上有谁是先天。 最终思量一番,还是决定走一趟武当,在他看来,三丰真人后期应该是半步先天,或者达到先天了,武当应该会对先天有所了解。 情报点还没铺设到这,黄麟草草的在三楼吃了顿便饭,听了些江湖消息后,丢了块碎银便直接离去。 去岁来时,储物空间还没开,随身只带了金叶子,所以当时一路开销,都是金叶子结账。 如今有了储物空间,这些零碎杂物都有地儿放了。 ...... “黄兄,一年未见,风采更胜!” 武当山,玄岳门。 冲虚接到黄麟的拜贴,便亲自下到此处等候,去岁时,他便被定为武当派下代掌门了。 “见过冲虚道兄,不麟冒昧前来,打扰了。” “黄兄如今贵为华山派下代执掌,当真可喜可贺!” “冲虚道兄不也是一样么?” 两位下代执掌见面,谈吐间比去年少了些随意,多了些客套和正式。 一路上两人拐弯抹角的相互吹捧,终于到了紫霄宫。 “师尊,华山派黄少侠到了。” 冲虚上前朝天一真人行礼说道。 “华山黄不麟,见过天一真人!” 此时的黄麟,从身份上来说,已有资格让天一真人亲自接待。 “黄少侠果然不俗,倒是要恭喜少侠了。” 天一真人仍是那般仙风道骨模样,盘坐在真武大帝神像之下。 上下打量着黄麟,见其眸中精光四溢,便知他功力又有大进。 恐怕十二正经已然全通了吧? 果然是天纵其才! 复又看了眼冲虚,不能比不能比啊。 “当不得真人夸奖,不麟比之冲虚道兄,还差太远。” 黄麟谦虚的回道。 “黄少侠过谦了。” 之后两人又打起哑谜,最终还是黄麟功力稍浅,又有求于人,才开口说起正事。 “晚辈此番打扰,是有一疑惑想请教真人。” 黄麟起身抱拳,行了个礼。 天一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少侠但说无妨!” “敢问三丰真人羽化之时是否已是先天?” “哦?少侠为何会有此问?” 天一真人双眼微眯,想着个中缘由。 难道是弃云一那老家伙要冲击先天?这是要找死? “晚辈在一本杂书上见到真气二字,有些疑惑,可多番打听之下,竟无人知晓。” “此趟过路襄阳府,想着三丰真人伟绩,便冒昧前来,想请前辈解惑。” 黄麟修饰了一番说辞,缓缓开口回话。 “唔...” 天一真人沉思良久,才再次说道: “此事涉及机要颇多,倒是不便将记载之册交于少侠观看,老道便挑些能说的吧。” 在天一真人断断续续的模糊话语中,黄麟大致明白了一点真气和内力的不同。 突坡先天后,搬运内息时,内息会自然吸收体内所潜藏的一些莫名物质,三丰真人将其称之为精血、精元。 吸收了体内精元的内息,在回到丹田后,会成为真气。 气为阳,血为阴,人的身体所存的精元有限,内息长年吸收下来,会造成体内气血之间的不平衡,需要其他手段来壮大身体精元,才能以保阴阳平衡。 至于是什么手段,哪怕天一真人再看好黄麟,也不可能将其透露。 不过这对于黄麟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多谢真人解惑!晚辈感激不尽!”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是别派掌门,这种高端隐秘,哪怕只是告诉他一点皮毛,已是天大的人情了! 看来到时候得将那玩意送回来,才能还这人情了。 黄麟想着,又开口说道: “不知贵派可有魔教任我行的行踪?” 第六二章 再遇任我行 黄麟想着,又开口说道: “不知贵派可有魔教任我行的行踪?” “哦?少侠是要做那行侠仗义之事?” 天一真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黄麟。 他才不信这小家伙会做这种江湖新丁才做的事。 两次接触,再结合他所掌握的情报看来,这黄不麟如生而知之一般,从华山外门直到如今的下代执掌,每一步都没走错。 听闻宁清羽出关之后,这小家伙当即交出权利下山出游。 啧啧,完全看不出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 这善缘没结错啊! “呵呵,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黄麟一本正经的说道,一旁的冲虚似有认同的意思。 天一真人无语的扫了两人一眼。 一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另一个傻乎乎的好像还很赞同。 唉...心累! “嗯,任我行的行踪我武当一直有掌握,少侠要是斩了那小魔头,我武当还要给你道声谢,毕竟此人在我襄阳府多有犯恶。” 天一真人嘴上赞同着黄麟的话,说完又吩咐冲虚。 “冲虚,将黄少侠带去琼台,拿任我行的宗卷交给少侠翻阅。” “是,师尊,弟子告退!” 冲虚躬身告退,又转向黄麟说道: “黄少侠,请!” “此次多谢真人!晚辈告退!” ...... 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大理府 苍山,又称点苍山,诸峰巍峨雄壮,与东面秀丽的洱海风光形成强烈对照。 此地山明水秀,四季如春。 山上有一武林门派,因此山而名,是为点苍派! 派中多是温良如玉的君子,对名利都看得很淡,甚少在江湖上行走。 可往日里一派祥和的点苍派,这时却是满地伏尸,残肢遍布,尸身都已然腐烂,整个点苍派中腐臭弥漫。 四周地面上满是干枯发黑的血迹,如此种种,无不显示着这些点苍门人已死去多间,且无人收尸。 “哈哈哈哈......” 后山一阵狂笑传来,打破了此地的死静。 “任某果然是天纵之材,不枉我辛苦两年,终将此残篇练成!” “哈哈哈哈......” “往后这天下,将任我横行!” 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外,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挥舞着手臂,张狂的叫嚣着。 此人一头黑发没有扎绑,身着青衫,脸孔颇长,嘴唇四周的髭须有些杂乱,显是有些时间没好好打理了。 声音在山间回荡。 此时在点苍山沧浪峰峰顶,有一身着白袍的年轻人听到那任某人的声音后,一脸喜色。 随手一挥,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突然出现在手中。 “终于找到你了!” 话间,人已直射而下,直奔声音来处。 便见这白衣人从峰顶直落而下后,左右两脚相互踩踏,轻飘飘的飞身而落。 至树尖后脚下轻点,人又飘起向前,如此反复,似仙人凌空一般。 “来者何人?!” 山洞外的青衣人听闻异响,转身大喝。 “任我行!你可叫叶某一阵好找!” 原来这青衣人竟是黄麟找了好久的任我行。 也未见如何,这声音便在任我行耳边响起,好似说话之人就在耳边一样。 “看阁下也不似点苍派之人,又无杀气,看来不是来向任某寻仇的了。” 任我行提起内力,谨慎的说道。 心下揣测,此人一身轻功不同凡响,内力也着实深厚,不是易与之辈! “呵呵,我与任兄无怨无仇,找任兄是有事相询。” 叶姓白衣人停在不远处,没有靠近任我行。 “哦?不知道叶兄是哪派高人?任某竟从未听闻过叶兄之名。” 任我行见这人没有继续前行,此举让他稍稍放心了些。 “叶家世居南海,大明江湖中不知叶某倒也正常。” 顿了顿,白衣人又接着说道: “好叫任兄得知,在下叶孤城,忝为南海白云城城主。” 任我行一听这名字,眉头稍皱,完全没听说过啊,嘴上也没停着,开口说道: “原来是叶兄,南海多高人,叶兄一看便不同凡响,不知道找任某所为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贵教宝库中有叶某所需之物罢了,以任兄此时的威名,进去一趟应当不是什么麻烦事。” 这叶孤城当然便是黄麟了,笑傲里也不会有天外飞仙来着。 稍顿,黄麟又接着说道: “当然,不会让任兄白忙活。” “哦?如果叶兄所需之物的不是什么紧要东西,任某拿出来也不打紧,不过...任某能得到什么?” 任我行当然不可能只凭这叶孤城空口白牙的,就帮他这忙。 “呵呵,我白云城虽久居海外,但几百年下来传承不绝,一些早年的江湖隐秘家中多有记载,比如...任兄这《北冥神功》!” 这话落在任我行耳中有如炸雷一般。 两年前他从教中翻出一本记有《化功大法》的线索后,便一直在寻找这武功,可两年下来,《化功大法》没找到,返而有了另外的线索,便是《北冥神功》。 日月神教近两年来灭门无数,便是他唆使白虎堂堂主所致。 一来是杀鸡儆猴,二来也可搜刮银钱以充实白虎堂库房。 顺道,他也能在其中摸些线索,大赚功绩,可谓是一举数得。 六月,他终于在这点苍山找到了《北冥神功》,可惜有些关健之处已然残缺,他不得不花了四个月时间来将其完善补全。 为了不被有心人得知,他还准备将其改个名字,此事无人可知。 可这叶孤城竟然...!! “叶兄这是一路跟踪我任某人了?” 当下便将内力运至双掌,准备杀人灭口! “不忙,不忙,任兄这《北冥神功》怕是不全,恐对叶某无用!叶某也非跟踪任兄所至,任兄不如听听这神功来历?” 黄麟见他要动手,稍退一步,摆了摆手。 任我行闻言顿了顿,散去掌间内力,闷哼一声,说道: “哼!便听叶兄说说!” 他只知道这《北冥神功》是前朝时,大理国皇室的武功,大理被蒙元所灭后,只剩这点苍派留有传承。 两人一青一白,对立于山间,山风吹起衣角,一个高大霸气,一个玉树临风,倒是各有风采。 “任兄这《北冥神功》,应该是传自宋朝时的大理皇室。” 见任我行面无表情,但目光流转,显然是已知道此事,黄麟便接着说道: “那任兄可知,这大理皇室所得的并非全本?” 任我行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想来叶兄是知道其出处了?” “当然,我白云城因处海外,几百年间未经战火,传承颇全,这些隐秘随便翻翻就知道了。” 黄麟话间摆出一副自傲的神情,又接着说道: “如何?任兄拿了叶某想要之物,叶某便将其出处告知,至于能否有所收获,叶某不敢保证!” “哈哈哈哈...你叶孤城当任某三岁小儿?单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让任某办事,怕是不够!” 黄麟闻言,稍作沉思后,盯着任我行再次开口说道: “叶某可再透露些消息,如若任兄还不答应......” “哼!只要叶兄所言对任某有用,此事便有得商量!” 任我行接口,大气的挥了挥手。 “希望如此!所家中所载,在宋朝时有一隐世门派,此派常年避世,当年之人都大都不知,这《北冥神功》便出自此派。” “大理皇室的某任皇帝,年轻时曾意外得到过此门神功,只是那人当时不通武功,以致所学有缺。” “哦,对了,传闻这门派出了个叛徒,根据《北冥神功》自己鼓捣了本名为《化功大法》的毒功,只是这条消息家中所载不详,叶某倒不知其中缘由。” 黄麟说完,静静的看着任我行,要是再不答应,他只能将其灭口,然后去找东方白了。 可他手中没有东方白所需之物,怕是很难。 “可否先行告知,这门派唤作何名?” 任我行心下已相信,这叶孤城说的是真的,和他所知的情报都能对得上,还更详细。 “逍遥派,再多的,叶某便不能再说了,望任兄理解!” “好,待任某拿了叶兄想要之物,还望叶兄将这逍遥派之事详细告知!叶兄请说吧,到底是要何物?” “贵教数十年前曾于武当抢夺了其三丰真人手抄的《太极拳经》和真武剑,之后便一直束之高阁,想来是对贵教无用了,叶某所求之物便是这拳经和宝剑。” 黄麟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他七月从武当出来后,便一直在找这任我行,至今已有四个月,眼见交易即将达成,心下颇为激动。 “哦?叶兄为何会要武当的东西?这拳经任某也曾翻阅,一堆云里雾里的话,根本没法练,而那真武剑也就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而已。” 任我行有些疑惑,莫不是这《太极拳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黄麟摆出一副无奈之色,开口说道: “家中祖辈早年欠过武当人情,离世前便吩咐叶某来大明将这人情给还了,叶某为完成先辈遗愿,只得麻烦任兄了。” “听叶兄之意,是要将那二物交还武当?” 任我行眉头皱了皱。 “不错,正是如此。” “这般的话,叶兄需要杀几个人才行!” 任我行心下疾转,如今教主许久不现,教中人心颇为动荡,他也有了些心思。 “哦?不知是要杀谁?先说好,我白云城不少长辈和一些武林门派都颇有渊源,叶某可不能胡乱出手。” 黄麟怕他要杀五岳中人,提前打了个预防。 “放心,不会让叶兄难做。” 顿了顿,任我行话头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任某刚出关,见叶兄风姿,颇为心动,不如切磋一番?” 第六三章 各取所需 “叶兄风姿不凡,任某颇为心动,不如切磋一番?” 这是要称量一下他黄某人的手艺?看来要杀之人不简单啊! 黄麟想着,随口说道: “正好,叶某也想看看这《北冥神功》是如何不凡。” 一时间,山洞外只剩下树叶被风吹起的声音。 “呛~” 长剑从那华丽的剑鞘里拔出,横于黄麟眼前。 “此剑乃海外寒铁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重六斤三两。” 即然扮了叶孤城,这词必须得配上。 对面任我行稍皱眉头,感觉自己的气场被压制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双肉掌,这不好配词啊!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回山洞去拿剑,憋了口气闷哼道: “哼!花里胡哨!” 说完,人已上前,提掌便向黄麟拍来。 正是大九天手! 黄麟在推演盘里和任我行切磋过无数次了,对他的武功招式和习惯动作一清二楚。 站立原地,剑尖斜斜一指,正是任我行的破绽之处。 姿态从容潇洒,一股贵气油然而生。 任我行只觉得对方好似贵公子一般,而自己这一掌能拍中对方肩膀,但必先中其一剑。 当即左踏一步,右手回撤,指尖在剑身轻弹,左掌从下拍向对方丹田。 心中想道,这叶孤城作为一城之主,果然是一副高贵样子,但如果就这点本事,他也不介意将其拿下严刑拷问。 正想着,便发现对方那长剑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斜刺而来,目标正是他的丹田处! 不得已,只能又再变招... 一连七八招下来,他就没一招能使尽的,隐隐觉得这剑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黄麟此时都没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将任我行给废了,那计划就要推倒重来了。 辛苦的压制着自己的实力,轻轻松松的见招破招。 任我行每招都只能使出一半,就不得不改,再改,又被破,越打越烦躁。 “你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剑法?!” 这话一出,脑中猛的闪现去年冬天在恒山附近的那一战! 教中一位长老面对风清扬时也说了这话。 当即飞速回撤,质问道: “你这是独孤九剑?!华山风清扬是你什么人?” 风清扬他远远见过,比这叶孤城大的多。 “独孤九剑?” 黄麟脸色微动,接着又说道: “任兄认得这剑法?此乃我叶家的白云剑法!不知任兄可否告知,这独孤九剑是何剑法?那风清扬又是何人?” 糟!要穿帮了! 心念急转之下,准备再编个故事,看看能不有将其忽悠过去。 “哼!莫要装模作样,你究竟是谁?!” 任我行中心疑虑。 “呛~” 黄麟收剑回鞘,抱剑行了一礼,一脸急切的说道: “还请任兄告知!这风清扬是何人?所使的剑法真和叶某的白云剑法一样?” 任我行看他不似作假,有些迟疑,又想到自己的计划,最终开口说道: “任某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咱们的交易...” “任兄请放心,事关叶某家中旧事,待叶某弄清事情始末,必坦言相告。” 黄麟一脸诚恳。 “嗯,这风清扬大概三十出头,是华山派清字辈中年纪最小的,此人不知从哪学了套《独孤九剑》,任某去年曾远远观之,这剑法后发先至,专攻破绽,零碎的招式在他手中竟可化腐朽为神奇,端得是精妙无比。” “可是如叶某刚才和任兄切磋一般,任兄的招式经常使不完整?” “不错,叶兄是否可为任某解惑?” 如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任我行才不会和这身份神秘的叶孤城说这么多。 “嗯...的确和白云剑法一般,看来叶某得还去见见这风清扬。” 黄麟低头喃喃自语,已经完全进入刚编的剧本中了,抬头见任我行还等着,露了个抱歉的笑容,说道: “好叫任兄得知,此事关系到我叶氏几百年前的一桩旧事,叶某不得不仔细思量。” 见任我行听着,黄麟继续道: “几百年前,我叶氏曾有一先辈从海外而来,纵横江湖,试剑天下,期间从无一败,用得正是白云剑法!” “而我那先辈见对手难寻,便化名独孤求败!以求一对手,当时江湖上也将这剑法称为独孤剑法。” “只是因一些原因,叶某这先辈最终也没回白云城,刚从任兄口中得知那《独孤九剑》如同《白云剑法》一般,想来便是我那先辈所留了。” “叶某也想知道这位家中先辈的埋骨之处,也好将其迁回白云城祖坟。” 说完,还一脸叹息,似有什么隐秘不方便说。 任我行脸色变幻,他刚才只是突见这剑法后,有些紧张过度,去年风清扬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后面想了想,这叶孤城说的是真是假都无甚紧要,哪怕叶孤城是华山派的人都没关系,只要能帮他杀几个人,再给他逍遥派的情报就够了!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你这话不尽啊,那独孤求败为何不回南海白云城,反而埋骨他乡?连如此绝学都传给外人?” “为尊者讳,一些事我这做晚辈的不方便透露,任兄见谅。” 黄麟脸色纠结,好似此事不光彩一般。 任我行脑补一番,猜测是那人争权夺利失败,不是不出走白云城。 随即便将想法抛出脑海,说道: “哼!此事先搁着,叶兄帮我杀两个,那我俩的交易才能继续,否则,另请高明吧!” “不知道任兄要杀的是?” 看来还是饵够大,不然这临时编的谎言根本诓不了任我行。 “我神教的尚星海和夏庞这二人。” “哦?竟然是任兄同门?不知道这二人实力如何?” 黄麟一听两人名字就知道这二人身份。尚星海,日月神教白虎堂堂主;夏庞名声也不小,是下任白虎堂堂主呼声最高的。 任我行此时只是白虎堂里的一个香主,这是要上位?! “尚星海一身横练,八脉已开两条;夏庞半步一流,用刀。” “行,此事叶某接了,此番事了,叶某会前往京都,任兄明年年初将人引去北直隶就行。” 事情谈妥后,黄麟直接转身离开,以他的实力,完全不怕任我行偷袭,只可惜任我行刚才没用北冥神功。 任我行眼神闪烁,最终没有节外生枝。 能杀人帮他上位,事后又有机会得到《北冥神功》全本,只是付出两件毫无用处的东西而已,已是赚了! ...... 别了任我行,黄麟在大理城休息了几晚。 他这段时间摸到任我行的行踪后,便一直在点苍山蹲守,着实有些劳累。 此去京都,一来是想见识明朝都城,另外也是宁中则的表哥,王九峰明年二月即将在那参加会试。 他想过去看看,能否通过王九峰认识些官场中人。 有些东西去年就已准备妥当,就差官面上的人了。 黄麟往日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各大门派也只知他是华山下代执掌,但并不知其长像。 于是他便一路扮作叶孤城的模样,从大理向东,过四川而至湖广。 沿途挑战江湖名宿,倒也逐渐有了些名声。 知道独孤九剑的人少,见识过的便更少了。 这马甲倒是没被人拆穿。 ...... 衡州府,衡阳城 此城离衡山不远,城中也有衡山派的产业和别院,如同华阴城于华山派一般,治安颇好,一般江湖人士也不敢在此乱动刀剑。 城中有一酒楼,名回雁楼,百年老号了,生意兴旺。 黄麟来时仅剩二楼角落处还有张空桌。 他此时是打算去福建一趟,正好路过衡阳城。 本打算顺道看看此地才开不久的有间客栈生意如何,路上见了这回雁楼,想起令狐冲在此坐斗田伯光之事,便进来打个卡。 “听说那白云城主行进的方向是咱们这,你说他会不会去挑战衡山派的高人?” 临窗的桌上传来说话声,还好,身穿白衣的不少,普通人也认不出他来。 “要我说,那是肯定的,听闻那叶孤城从云南西来,一路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家门派都被他上门挑战过,无一败绩。” “那不是杀的血流成河啊?” “非也,此人杀性不大,和人交手都只是比武切磋,手下没有半条人命。” 西安府匪众:并不是!咱们这里血还未干! 黄麟听到这两人的讲话笑了笑,他就没打算上衡山,以后他的身份总是要暴露的,同为五岳剑派,这样打人家脸不好。 可事情从来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这不,刚下得回雁楼,就有两人过来。 其中一人抱拳问道: “敢问阁下,可是叶孤城叶城主?” “正是,不知何事?” 此地人流众多,一听叶孤城的名字,都小声议论起来。 “嘶,叶孤城来了?” “果然貌似潘安,好生俊朗!” “这是要挑战衡山派?” 黄麟一看两人衡山弟子的打扮,就知道这事避不了了。 “鄙派涂长老听闻叶城主来了衡阳,已在别院摆酒,还请叶城主稍移尊步。” 人家这么客气了,黄麟也不好直接拒绝,先去看看再说吧,也不一定会动手。 “那就有劳带路了。” “请!” ... 跟着两人来到城北的一座高门大宅,黄麟抬眼看了看,果然是“衡山别院”。 那刘正风金盆洗手就在这? “哈哈哈...贵客临门,涂某有失远迎!” 正想着,中门大开,出来一老者,边走边说着。 “叶某来了衡阳,未能先给涂长老招呼一声,恕罪恕罪。” 黄麟客客气气的提剑抱拳。 要是没有假扮叶孤城,黄麟到了衡阳肯定会先给地主打个招呼,不然会失了礼数。 可他只是路过,又戴了马甲,便没露面,没想到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哈哈...叶城主客气了,酒宴已备好,叶城主请!” “涂长老请!” 待下人添好酒水,都出去后,厅间只剩涂长老和黄麟二人。 “叶城主果然风姿过人,近来闯得好大名头,老涂我羡慕得紧,请!” 涂长老夸赞了一番,端杯示意。 黄麟心中考虑,他这马甲名声还不错,被请来衡山别院也有众多人看到。 衡山派作为名门正派,应该不会下毒害他。 当下端起酒盅说道: “叶某小打小闹而已,当不得涂长老如此盛赞,请!” 两人一口喝完杯中酒,都翻杯示意。 “哈哈,叶城主爽快!” 涂长老笑了笑,又接言道: “叶城主此来衡阳,是有试剑衡山之意?” “涂长老有话请直说,叶某直来直接习惯了。” “好!叶城主如要试剑衡山,涂某可为城主安排!” 第六四章 临时起意 “叶城主此来衡阳,是有试剑衡山之意?” 黄麟一时摸不透这涂长老是何意思,便说道: “涂长老不妨直言。” “叶城主如要试剑衡山,涂某可为城主安排!” 涂长老眼中闪过莫名意味,缓缓开口。 黄麟皱眉,这是给自己下套?还是衡山派内的权利斗争? 本就没打算上衡山的他,当即说道: “涂长老多虑了,叶某此行只是路过,并无冒范贵派之意。” “哦?叶城主不是要......” 涂长老正说着,话被打断。 “哈哈哈哈,听闻最近声名鹊起的白云城主到访,乔某不请自来,怒罪怒罪。” 一阵哄亮的大笑从厅外传来,只是这话里说着恕罪,语气却毫无此意。 这是恶客上门? 黄麟瞧涂长老脸色瞬变,复又正常,只是这表情仍有些不好。 转头见来着人,一身富贵打扮,看起来和涂长老差不多年岁,身后还跟着个满头大汗的下人。 下人进厅后便在涂长老面前告罪,说是不敢阻拦之类的话。 黄麟起身开口说道: “在下叶孤城,不知这位乔前辈是...?” “老夫乔洪飞,和这涂东奇一般,都是衡山派长老,叶城主年纪轻轻,果然如传言般气质不凡,坐,坐,不用客气。” 乔洪飞一脸和气,似商人般,和刚才在厅外的语气完全不同,看来不是针对他了。 “乔长老过奖,是叶某考虑不周,冒眛了。” 黄麟有些把不准这两人关系,随口说着。 “乔长老不去数你那些银子,怎么得突然来了我这别院?” 招呼下人添碗加筷后,涂东奇也恢复了心绪,插话说道。 “听闻白云城远在外海,这不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嘛,毕竟咱们衡山上下每日开销不少,老乔我可是愁白了头啊。” 黄麟扫了一眼,这乔长老一头黑发油光晃亮的,比小黑新换的毛都不差。 随后这两人一顿拉扯,偶尔还拉黄麟讲讲。 黄麟看了半天有点明白了,这涂东奇怕是有什么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后来的乔洪飞给打乱了。 而乔洪飞除了来破坏涂东奇的事之外,可能对海外生意还有些想法,问了他这南海白云城主不少的海外风土人情。 好在黄麟上辈子资讯发达,知道不少,什么磨盘大的螃蟹大虾,什么从没见过下雪,什么比城墙还高的风浪等等,掺七杂八的一顿忽悠,倒是唬住了两人。 两位衡山长老对他的身份丝毫不疑。 “早年朝廷有大船航行时,我白云城和大明交易颇多,后来不知怎得,大明官船越来越少,便只能和江浙福建等沿海一带的富商来往了,叶某此行正是要去往福建。” 黄麟端着酒盅,淡淡说道。 乔长老见黄麟头戴一顶木制珠冠,木料是何尚不得知,但那一圈珍珠又大又白,还同等大小,又见旁边那柄镶嵌了不少珠宝的剑鞘,便知其所言非须,不禁真的有些心动了。 “叶城主,我老乔现下管着衡山派的银袋子,每天大几百人的吃喝开销真是太愁了,不知叶城主可有什么门路一起发发财?” 说完,先自己喝了一杯,眼怀期待的看着黄麟。 黄麟完全没想到还真有拉业务的,心下悄然急转,良久,才开口说道: “抱歉,乔长老,叶家海上的生意,当中份额如今已无空缺,倒是叶某正在筹备的行当,不知贵派可有胆量参与?” 这乔长老想赚钱,他黄麟手上还真有计划,稍稍改动一下,这衡山派也不是不能拉进来。 撑死胆大的,马甲穿帮的事,以后再说! “哦?不知是何行当?” 连涂东奇都好奇的问起。 “此事容易得罪一些巨富和江湖帮派,不过武当和华山都已参与,如果衡山也想插一手的话,那湖广南部地区的安全问题,到时候就得由贵派负责了。” 黄麟见二人都看过来,又在上面加了个筹码。 “嘶...连武当都参与了?还望叶城主告知,倒底是何生意?” 这下乔洪飞坐不住了,武当和他衡山都在湖广,平时就颇有生意上的纠纷牵扯。 看这叶城主的意思,还会得罪巨富和江湖帮派,这生意怕是不小,他衡山派要是不参一脚,到时候又得吃亏! “盐!” 黄麟老神在在的小酌一口,轻声说道。 “盐?” 乔、涂两人面面相觑,这玩意利润大他们都知。 可这东西要盐引啊,而且都被那些江浙巨富手拿把攥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朝中大员牵扯其中,还有些江湖帮派保驾护航。 很难啊! “准确的说,是精盐!比如今市面上的更精细,更白,口感更佳。” 说完,黄麟往怀中一掏,摸出个小瓷瓶,刚刚在推演盘里现装的。 这是在西安时,让镖局里那隐户许三,打造工具提纯而出的几斤。 至于盐井,王镖头出身西宁卫,在那边有不少老兄弟,来时已安排他去青海那边打探了。 “两位尝尝看。”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点尝了尝,表示非毒,才将瓷瓶交由二人。 “嘶...洁白如雪,毫无杂质,半点苦涩都没!这是真正的雪花盐啊!” 还是乔长老有见识,大概是平日里和这些东西交道打的多。 “不知此盐所售几何?我衡山能分得多少?” 见鱼儿上钩,黄麟也颇高兴,本就是临时起意,没想到还真有谈成的意思,当即便说道: “呵呵,乔长老莫急,此事还早,算上贵派,目前也只有三家,年底叶某还打算北上一趟,去京都看看,这事有了高官参与,更为稳妥!” “现今产量也不大,正式运作起来,少说也得明年年中才行。” 乔长老听得心痒痒,忍不住追问: “要不,叶城主先透露点行价?让老乔我先听听?” “是啊是啊,叶城主先说点,这话到一半,让人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 涂长老也在旁插话,这可是卖盐!他要是能插上一手,说不定自家弟子真有望当上下代掌门了,都不必去进行他之前的计划。 “这市面上,一斤粗盐5文,精盐20文,我这白花花的雪花盐,二位说说能卖多少?不过心中得先有个准备,此盐制作颇为麻烦,成本也高,目前叶某也还没定好价格。” 黄麟原本是想去京都找个大官或者王爷什么的,来运作这事,此时和乔长老聊了几句,突然发现走江湖门派也不是不行,两条腿走路嘛,有了武力维持,市场也更好打开。 就是他这身份有点尴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雪花盐,怎么都得卖个百文吧?哈哈哈哈,到时候叶城主得多分点货给我们衡山才是,来,喝酒!” 涂长老只想着这盐可卖高价,没想到其他。 还是乔长老这方面见识多,问道: “叶城主,这盐,可有盐引?” 在大明朝,想要合法贩盐,必须得先从官府获取盐引,才能到盐场拿盐,否则就是私盐,会被查处。 衡山派作为名门正派,偶尔小打小闹没问题,要是因私盐得罪太多人,还真有可能被会围剿。 乔长老不得不担心,毕竟盐引都在江浙大户手中,根本分不出来。 “呵呵,乔长老思虑周全,但还请放心,此盐并非大明所出,而是来自海外,运送途中交了车船关钞就行。” 他之前特意有查过,从境外而来的盐,算是商货,沿途交税就行。 “如此,老乔我就放心了,叶城主明年莫要忘了我衡山派才好。” 涂长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里面的套路,还以为拿了盐就能卖。 ... 衡阳城东,有间客栈 作为新开不久的客栈,一般来说生意应该不太好才是。 可这有间客栈开业之时,大做什么促销活动,菜式又颇为新颖,装修风格也独特。 很是吸引了不少食客,听说三楼雅间传菜的还不是小二,都是一水的年轻姑娘。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还没进门,便有眼尖的小二看到黄麟,招呼过来。 “住店,要独立小院。” “好~~嘞!客官您请!” 小二热情的带路,嘴上还喊着: “独门小院有~~客一位~~” 酒饱饭足,黄麟拒绝了涂长老的留宿,径直找到了这。 情报点并没铺设过来,他只是单纯的照顾自家生意罢了。 进到小院后,他丢了粒碎银过去,问道: “这城中可有什么有名点的镖局?” “谢谢这位爷打赏!可是有不少镖局在咱衡阳城中设有据点......” 小二满脸高兴的将衡阳城大小镖局一一告知,走时还喜滋滋的颠了颠手中碎银,大概二两! 黄麟进到房间,观察了一番,还不错,干净整洁,小二也挺热情。 刚才将衡山派纳入贩盐之举,只是临时起意,这事他连宁清羽都尚未告知。 本是想先将摊子铺起来,有点规模了再跟掌门说,省得中间闹出权利纠纷。 如今怕是不行了,得先通知掌门,西安和武当那边也要去封信才是。 当下从推演盘中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三封信。 又将其一一拆解,成为九封,单独封装。 黄麟打算在不同的城镇,分不同的镖局送出。 这是他在宁清羽闭关期间学到的。 无他,保密而已! 第六五章 “天外飞仙” 福州.福威镖局 西门大街一阵马蹄声响起,便见一行二十来人奔马而至。 守在镖局前口的八个趟子手遥见来人,都脸露喜色。 “少镖头回来了。” “少镖头这是弄了头野猪啊?” “少镖头就是不凡,好生厉害!” ... “吁...” 众人至镖局门口停步下马。 打头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锦衣冠带,宝马银鞍。 下马后将缰绳一抛,嘴上说道: “帮我将踏雪带到侧院,好生洗刷,今天可累着它了。” 完了便拎着只红羽野鸡往里走,似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 “这野猪你们分去半扇,剩下的给送去后厨。” 那门口的镖头镖师趟子手见年轻人要走了,纷纷开口说道: “好嘞,少镖头尽管去,咱们先给后厨送去!” “少镖头慢走。” “少镖头明儿再去啊!” ... 那少年头也不回,空着的左手摆了摆就直接进了镖局院内。 拎着野鸡径直穿过宽阔的前院,进到前厅,还未进门便嚷嚷起来: “爹,您瞧瞧这野鸡,竟然是红色的!” “叶城主,犬子被林某宠贯了,还请莫要见怪!” “无妨!” 厅里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接着,便听前面那声音又高了些说道: “震南,快进来,有贵客。” 少年一听有客人在,便将手中那红色羽毛的野鸡递给门口的下人,整了整衣衫,见没问题,才抬脚跨过门槛。 “不知有客人在,震南失礼了,望贵客海涵!” 少年行完礼,抬头见那客人,看起来竟比他大不了几岁,一身雪白长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顶戴珠冠,长得比他还好看,就是比他黑了些,面容也硬朗一点。 “叶城主,这是犬子林震南。”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对着左侧那叶城主开口,指着刚进来的少年说道,完了又向少年介绍这位叶城主: “这是南海白云城城主,叶孤城,我儿快来拜见。” “福威镖局少镖头林震南,见过叶城主!” 林震南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少镖头有礼了,林总镖头有如此佳儿,福威镖局后继有人啊。” 叶城主,也就是黄麟浅笑着说道。 衡阳距福州近两千里,途中多山,他花了近二十天才到,马都不知换了几匹。 实在是山路难走,本以为他叶孤城这马甲的名声应该还没传到福州的。 没想到才到福威镖局,就被这林仲雄喊出了白云城主的名头。 “哈哈,借叶城主吉言,震南还年轻,只知道瞎胡闹。” 林仲雄嘴上贬低着林震南,但那快咧至耳根的嘴角明显暴露了内心的喜悦。 这是可短短两个月不到,从云南一路打到福建,贯穿东西,无一败绩的白云城主亲口夸赞! 听说连衡山派的乔洪飞长老都败在他手里了,那可是名门大派的一流高手! 据说他还有一招天外飞仙,从未示人!不知道是何绝招。 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 想到这,林仲雄突然又觉得不香了,正想着,便听到儿子的声音。 “林城主,您那南海白云城,是在彭湖还要过去的琉球吗?” 黄麟笑了笑,彭湖和琉球他都知道,为了将这马甲维持的时间长一点,他最近可是恶补了不少周边海域的知识。 彭湖就是后世的那个彭湖,而琉球则是后世的湾岛。 此时的琉球在行政上是属于彭湖巡检司管辖的,而且这彭湖巡检司管的海域还不小! 像钓鱼岛这时候是叫钓鱼屿,便是划归彭湖,还有赤尾屿等多处小岛屿。 而彭湖巡检司,又隶属于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泉州府,晋江县。 他不得不心下赞叹,果然,湾岛这一片从早到晚都是咱兔子的! 收敛了一下思绪,黄麟笑着说道: “方向不同,也还要远些,如果是从琉球南下的话,得先经吕宋,再往西南过汶莱,才是白云城所在的飞仙岛。” “这么远啊?” 林震南听得一脸向往。 飞仙岛,名字一听就是好地方! “叶城主,你所说之事,林某这边没问题,别的地方不说,在我大明东南五省这一块,福威镖局的名号还是管点用的!” 林仲雄将前面的话题拉了回来。 “令尊远图公的名声,叶某尚在白云城时,便听来往船商时常提起,一直仰慕不已,不曾想远图公竟已仙去,恨不能早生十年!” 黄麟一脸感叹,神情遗憾无比,稍顿,又开口说道: “不过叶某听闻林总镖已得远图公真传,叶某冒昧,想与总镖头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哪个王八蛋瞎传?! 林仲雄心中咒骂,他自己的武功如何,心中还是有数的。 勉强通了十二正经,天赋又普通,这辈子一流无望,唬唬那些普通江湖人还行,碰上这妖孽般的叶孤城,上去只有丢脸的份。 儿子还在旁边呐! 他不由抱拳说道: “都是谣传,林某只学了先父一点皮毛,可不敢在叶城主面前献丑。” 黄麟此时也察觉不妥,哪有当人儿子面去打老子脸的。 “是叶某冒昧了!” 说着,还给林仲雄递了个歉意的眼神, 林仲雄:好说好说,一会多喝点! ... 晚上,黄麟拒绝了林仲雄的留宿,给了他一本书留作密信译本,便回到悦来客栈。 没办法,这里实在太远,有间客栈还没铺设过来,他只能资敌了。 搬运了一个周天,又在推演盘里看了会医书。 待到寅初,黄麟换了一身夜行衣,包头蒙面的飞身出了客栈,直奔三坊七巷,林家老宅所在的向阳巷就在那。 稍然躲过更夫,借着夜视能力,一家家的摸寻。 其中有一家林府,他摸进去后发现有人居住,想来是摸错了。 好不容易在一处巷子的尽头找到一间无人居住的白墙大屋。 黄麟进去后见里面是座佛堂,心下一喜,看来是没错了。 看了眼佛像,又望了望头顶横梁,飞身而起,从上取下一木盒。 打开一看,果见袈裟。 黄麟:这害人的玩意,还是我来保管为好。 他也没看,直接将其收进推演盘后,便撤身回了客栈。 这才又取出来仔细过了一遍将其映照。 当然没练,只是留着以作资粮。 他所有的武功招式,全都没推演,只是靠自己修炼而得。 内功推演,别人一般都看不出来,招式就太明显了。 次日一早,黄麟又去了趟福威镖局。 一来,是为了辞行,毕竟他想拿的东西已到手,想谈的事也谈妥,该北上了。 另外也是想将林仲雄映照进推演盘,试试两倍速度的辟邪效果。 林仲雄接到下人来报,高高兴兴的亲自将他迎进镖局。 只是送出来的时候一脸灰败,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也没发现旁边林震南的神情也有点异样。 ...... 嘉兴府,嘉善 离县城不远有一小镇,名斜塘。 此时已是傍晚。 黄麟一身叶孤城的白衣打扮,面色冷峻的沿街缓步而行。 如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每步都是一般长短,有如尺量。 偶有行人错身,也都远远闪开,似乎他身周有股莫名气场一般。 不久,黄麟来到一家客栈门口,抬头看了一眼。 悦来客栈!! 他是真没想到连这么个小镇都还有悦来客栈,诸天万界第一连锁酒店真不是白叫的! 气场都有点摇摆了! 他今天中午才到得绍兴! 卸下马甲后在钱府和小胖子他大哥钱瑞生没说几句。 便听这钱瑞生忧心忡忡的说,魔教的尚星海,在嘉兴烟雨楼杀了泰山派的长老玉星子。 理由是玉星子的道号冒犯他了! 魔教本就名声臭,钱瑞生也怕自家产业受到波及,显得颇为忧心。 两人没聊几句,黄麟便以华山派的名义,和他草草了说了下精盐的事,又留了本书以做密信往来的译本。 打听好尚星海的行踪后,他便急忙赶到嘉兴,复又追至斜塘!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即打尖,也住店!” 黄麟收敛思绪,冷脸抬步而进。 刚一进门,气场又一阵摇摆,这逼格是装不起来了?! 为什么不红不黑这俩家伙会在这里? 来不急多想,为了不掉马的他当即运起内力,朗声开口: “尚星海何在?叶某来取阁下人头。” 声音在堂间炸响。 也不搭理白不墨和申屠不红两人的眼神,缓缓扫视一圈后,在尚星海对面那桌坐下。 “小二,上酒!” 那小二战战兢兢的搭了句词:“好...好...嘞” 完全没了平时那调调。 堂中食客见事不妙,纷纷躲了出去。 掌柜早已蹲在柜台下了。 “呵...白云城主,近来闯下好大的名头,原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尚星海那桌坐了四五个大汉,说话的是个黑脸汉子。 “尚堂主在嘉兴烟雨楼的霸气怎得没了?” 说着,黄麟随手拿过小二盘中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二见手中餐盘已空,连忙跑进厨房。 “这是来行侠仗义了?” 尚星海双眼微抬,使了个眼神,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响彻堂间。 “毛都未长齐,就学人行侠仗义,尝尝你爷爷大刀先!” 离黄麟最近的汉子,抄起桌下长刀,起身就当头劈来! “呛~~~” “哐噹~” 黄麟左手还举着酒杯,好似没动一般,那汉子便丢刀捂颈,哼咽倒地! 这剑,出鞘归鞘竟只有一道声响? 尚星海眼神凝重,太快了! 他只见到剑光如惊虹般闪了一下。 白不墨瞪着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缓缓的转头和申屠不红对视交换了个眼神。 不红:这真是不麟? 不黑:之前像是,现在不像了。 “扎手,一起上!” 尚星海那边还有四人,都缓缓起身,朝黄麟围来。 “叶某有一招,至今未出,今日,正是时候!” 第六六章 冷宫皇子 “叶某有一招,至今未出,今日,正是时候!” 话落,人已跃起。 “呛~” 一刹那,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如闪电般的剑光响起,那剑光一分二,二分四,瞬间化为万千,在黄麟身周绽放,如花一般! “哐噹” 兵器掉落之声接连响起。 而后才有尸体摔倒在地,打翻桌椅。 “这是...天...天外...飞仙?” 细数一下,尚星海身中二十七剑,但致命之处,是颈侧一道深可见骨的创伤。 脖子都被卸了一半,还能讲好几个字,真不亏是一身横练! “呛~” 落地收剑。 “不错,正是天外飞仙!” 黄麟缓缓开口。 白不墨:这特么明明就是《希夷剑法》里的绝招“视之不见”!不就是剑光多了点,亮了点吗?! 见堂中除了蹲在柜台下的掌柜,已无他人。 这才对白不墨他俩送了个神眼,微微摇头。 两人已行走江湖已有一年半,这点经验还是有的,稍稍眨了眨眼。 “咻~哒!” 一片金叶子钉在柜台。 “掌柜,这是赔偿,不该说的,莫要多嘴,可明白?” 黄麟话音落下,人已出了客栈。 那掌柜战战兢兢的从柜台下钻出,见到金叶子深入台面,又见黄麟已走,这才舒了口气。 小命算是保住了。 ... “不麟,你怎么敢冒充白云城主?还借他身份杀人,不怕被找麻烦啊?” 嘉兴城外,铁枪庙 不知这庙是否当年杨康身死之处,还是后来又重建的。 三人在庙中起了堆篝火,烤着野味。 白不墨担心黄麟冒充人家白云城主事发,颇为心忧。 他和黄麟私下里都是互喊名字,只有正式场合才喊师兄弟。 “哪有什么白云城主,随口瞎编的,此事掌门已知,你俩可得帮我保密啊!这身份我还有用。” 黄麟闻言笑了笑,随意的转动着手中木棍,让火候均匀些。 “嘶~” 白不墨和申屠两人倒吸冷气,庙内的气温高了些。 “那衡山派的乔洪飞长老,真败给你了?” 乔洪飞是除了刚刚死在斜塘的尚星海之外,传言中败在叶孤城手里,江湖地位最高、实力最强的名宿。 申屠不禁有些好奇,毕竟衡山也同属五岳剑派,这样不太好吧? “申屠师兄多虑了,不麟只是和乔长老有些合作,他那边没否认,估计是想送个人情给我吧。” 黄麟笑了笑,他明白乔长老的心思,不就是想多要点精盐嘛,接着又问起他俩: “你们怎么会在这样?还跟尚星海处一块?不怕被人捏死啊?” 他刚才进客栈时没多想,只顾着马甲被拆穿的问题。 事后想起,这两人的实力,明显不够尚星海一只手打的,怎么有胆子往上凑。 “意外,意外,我俩本来是跟踪另外三人的,打算找机会做了他们,谁知道尚星海带了个人来了,幸亏身份没暴露。” 白不墨一脸后怕,另一边的申屠也脸带庆幸。 “也就是你俩碰上我了,不然就算你们没穿华山门服,佩剑也会暴露身份,尚星海要是稍一走动,就能发现你们桌下的佩剑了!” “哈哈,这不是多亏了你叶城主嘛,来,敬你!” ... 火光下觥筹交错之间,三人互诉着江湖经历。 多是黄麟在听,白不墨在讲,申屠偶尔插话。 两人一年多的闯荡,着实长了不少见识,也幸亏是结伴而行,不然早凉在外头了。 期间黄麟有问他们何时回山。 两人表示,如不是发现魔教中人,前些天就在回去的路上了。 黄麟便让二人搭个口信回去,一方面是报个平安,毕竟他这马甲还要顶到和任我行的交易结束。 另一方面,也是想先给掌门提前打个招呼,他有重大发现,具体详情等他回去再说。 次日,三人切磋一番。 一打二,两人确实进步挺大,但比起黄麟这种变态来说,又不值一提了,被黄麟指点过后,二人神情有些颓然的先行出发。 三人虽能同路,但黄麟此时还顶着叶孤城的身份,不太方便。 就此分道扬镳。 ...... 北直隶,通州 通州北接京城,又位于大运河北端,市面繁华,行人接踵。 城南,运河码头附近的有间客栈,三楼雅间。 “任兄,要杀的人,叶某都杀了,不知叶某所需之物,任兄可有带来?” 黄麟一身白衣,靠着椅背,左手端杯,右手手指随意的敲着桌面。 珠光宝气的长剑,就放在桌上。 此剑自他杀了尚星海后,江湖便将其称为飞仙剑。 前不久那夏庞也在河间府死于他这飞仙剑下。 “哈哈,任某岂敢在飞仙剑面前耍花样,不知道那逍遥派的消息?” 任我行此时心中紧张,他知道这叶孤城厉害,但没想到此人会厉害到这种城度。 那可是日月神教的一堂之主! 实力和长老相当,但权利要大的多。 竟被这轻纪轻轻的白云城主一招就杀了,幸亏他没打算白瓢。 “想必任兄手中所持的,就是那真武剑了吧?任兄放心,我叶某人行走江湖,凭的就是一个信字!待叶某翻阅《太极拳经》后,便将逍遥派之事坦诚相告,如何?” 黄麟盯着任我行缓缓开口,如果拳经是假,他也不想再等后面另外一本秘笈了,直接杀了了账! “叶兄实力高强,任某岂会做不智之事?这便是那三丰真人手书的《太极拳经》了,请过目!” 任我行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从桌上慢慢推过来。 黄麟放下酒杯,一目十行的翻过,稍一闭目,便见推演盘中多出了一本《太极拳经》,没带残字! 随手将秘笈往怀中一塞,笑着说道: “任兄的信誉,叶某是信得过的,再说了,这拳经叶某也看不懂,到时候直接还给武当就行。” 顿了顿,在任我行期待的眼神下接着说道: “那逍遥派,乃道家门派,北宋时,其山门在邙山上清宫,后因战乱......” 盏茶时间,黄麟便将他所知的信息一顿魔改,九真一假的全说了出来。 逍遥派的武功名称,人物,包括星宿海丁春秋,全都是真的,就是将天山灵鹫宫改成了邙山上清宫。 黄麟自己也不信天山还有机缘可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被任我行找到点,也麻烦。 最后,黄麟还不忘说了句: “此乃我白云城所录的江湖往事,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连朝廷都换了三个,叶某不敢保证任兄在邙山能有所获,看任兄机缘罢了。” “叶兄即然知其隐秘,为何不自己去寻?” 任我行问出了心中疑惑。 “就算那逍遥派绝学再如何,也要通晓道家经典才行,否则绝顶无望!而我叶家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呵呵。” 听了黄麟这话,任我行恍然大悟,原来是家中有更好的,瞧不上这逍遥派的绝学。 便将手中真武剑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叶兄大气!此乃真武剑,如此,咱俩交易达成,任某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嗯,任兄慢走,不送!” 黄麟也没起身,见任我行缓缓后退,直至窗口,才飞身跳窗而去。 这是怕叶孤城留下他? 黄麟小酌一口,轻轻笑了笑。 要不是任我行还有用,他真走不了! “呛~” 拔出真武剑看了看,果然就是一柄普通长剑,比华山的制式长剑稍好些罢了,能有这么大名头,估计也是三丰真人所持之由。 和他手中的飞仙剑一般,都是普通货色。 这马甲顶了这么久,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京城在望,如今已经月末,该去和王九峰见个面了! ...... 紫禁城,景阳宫 景阳宫为内廷东六宫之一,位于钟粹宫之东、永和宫之北,是东西六宫中最冷清的院落。 夜色已降,景阳宫也点起了烛火,只是和其他宫苑相比,暗淡了许多。 “母后,佑儿饿。” 主屋传出幼童的声音,这声音似中气不足般。 “小翠,去拿张饼来,佑儿这怕是午饭也没吃,唉...” 这声音详和,将冷清的宫苑都带暖了些。 “母后,我娘亲是不是和郭妃娘娘一样,已经死了?” “你娘亲啊,她在天上看着你呢,来,和母后到院里找找。” 一大一小两人从主屋出来。 这被称母后之人,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装饰,衣着打扮也非常简朴,但看着就贤淑端庄。 而那幼童,大冷天里,裹着极不合身棉被外套,显然是用被子改制而成。 小脸惨白惨白的,削瘦无比,一头胎发竟没修剪,也没绑扎,就那样披散着,都拖至地面了! “佑儿你看啊,天上是不是有颗最亮的星星?” 那母后指着天上问道。 “嗯,那就是娘亲吗?” 估儿显然还不太懂。 那母后话音慈祥,听了佑儿了话后,摸了摸他瘦小的脑袋,眼中满是心疼,缓缓说道: “那颗星呀,是你父皇,旁边那颗才是你娘亲。” 第六七章 解除大患 母后? 这是皇后? 黄麟一身藏青衣袍,包头蒙面的站在墙角阴影处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这么偏僻的宫苑,就一个宫女,冷宫吧这是? “那...母后呢?母后是哪颗星星?” 思量间,便见那叫佑儿的小孩又问起。 “呵呵...母后不就在你身边吗,还没变成星星呢,好了,外面凉,去屋里母后给你梳头。” 说完,黄麟便见这“母后”拉起佑儿的小手,进了屋。 皇子竟然养在冷宫? 内心八卦涌动。 他偷听起这两人对话,虽然多是那“母后”在哄小孩,但也听出些信息。 这名叫佑儿的小孩,应该是被偷生下来的皇子,生母已死,不然也不会饿一天了跑到这边来找吃的,也不可能瘦成这样,头发都没人打理。 心中对这小孩起了怜悯,这后宫争斗,比起华山要凶险的多。 良久,小孩攥着半张没吃完的饼,穿着那极不合身的棉服,独自一人出了宫苑。 黄麟一路尾随,这佑儿似对此地极熟,三拐两转之下,到了一座无人居住的院落。 进到最里面的一间小屋,不知从哪摸了半截蜡烛,熟练的点燃。 小屋亮起了昏暗的烛火。 小孩盯着半张饼咽了咽口水,最终没舍得吃,走向一处矮柜,看起来是准备去存着。 “舍不得吃啊?” 黄麟没忍住,这孩子太可怜了。 “啪~” 小孩突听人声,吓得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那半张饼也掉落在地。 小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将刚喊出的声音给憋了回去,似乎不敢惊动旁人。 这是知道自己不能暴露? “莫怕,饿的话,来吃吃这个,刚出锅的。” 黄麟从身后拿出一提食盒,将其中饭菜摆在桌上,开口说着。 他此时已取下面巾和头上的裹布,看着和常人无二。 这些饭菜都是平时在客栈所备,存放在推演盘里,各样菜式不少。 四碟汤菜,有荤有素,还有一大碗米饭,都冒着热气。 “你...你是宫里的公公?” 小孩见黄麟一脸和善,心中稍定,捡起那半张饼吹了吹后,小声说道。 黄麟闻言,差点掀桌! 神特么公公! 他只是进皇宫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葵花宝典》,又没打算练! 不生气不生气,他还是个孩子,这若大的后宫里除了皇帝也没别的男人,不懂很正常。 “我不是公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佑儿,马上就...嗯,马上就六岁了。” 朱佑儿报了名字,数了数手指后,眨着清澈的眼珠,又好奇的问道: “你没胡子啊,怎么不是公公?娘亲说,长了胡子的是父皇,没长胡子的都是公公!” 胆子挺大,他这会竟一点都不怕了。 “你还小,不懂,以后就明白了,刚才没吃饱吧?过来先喝点汤。” 黄麟没再解释,见朱佑儿两眼盯着桌上饭菜直咽口水,便开口让他过来。 这小孩挺有教养,竟没直接开吃,而是先对他行了一礼。 “谢谢这位...这位...” 小脑袋歪了歪,似乎不知该怎么称呼。 “叫我黄大哥好了。” 黄麟笑了笑,给他先盛了碗汤。 “谢黄大哥,佑儿好久没吃过热的了。” 朱佑儿欢呼了一下,又紧张的捂住嘴,刚才声音大了点。 黄麟心头一颤,他大概知道点宫中规矩,吃饭都是到时间后由宫人拎来的,完了直接收回,刚才那“母后”的饼,估计都是省下来特意留给佑儿的吧? 都快六岁了,才这么点大,怕是吃了不少苦。 幸亏没穿越成这孩子,不然就惨了! 待朱佑儿吃饱后,黄麟将剩下的饭菜都收回食盒。 这东西留下来只会害了这小子,朱佑儿看起来明白其中道理,只是眼中颇为不舍。 黄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起身提起食盒,准备出门。 他还要去宫里再转转,看有没运气摸到《葵花宝典》。 “黄大哥,你明天还来吗?” 童音中带着祈求。 黄麟脚下一顿,转头看到那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满是渴求。 心中一声叹息,回身复又坐下。 罢了,谁叫你合眼缘呢,即聪明又乖巧,小小年纪懂事的让人心疼。 “宫里不比外面,黄大哥天天来不方便,你身子骨不太好,我帮你看看。” 黄麟见他瘦弱,再这样下去,估计都活不了几年,传功法是不可能的了,这吃都吃不饱的,不管内外功法,他越练死的越快。 给朱佑儿把了把脉,黄麟眉头紧皱。 内视功能看不了他人体内经脉,但他以真气查探之下,朱佑儿经脉狭窄,萎缩的厉害,这哪里像个六岁不到的孩童该有的。 “黄大哥,你这是仙法吗?佑儿感觉体内有只东西窜来窜去的。” 朱佑儿眼中满是好奇,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呵呵,不是仙法,这是真气,好了,去床上盘坐,黄大哥帮你调理下身子。” 黄麟温言道。 朱佑儿的经脉太过脆弱,黄麟也不敢瞎来,小心翼翼的让真气在他体内运行了两个周天,然后又留了一股在其内体温养,大概能维持七天左右。 其实内力也行,只不过没有真气持续的时间长。 事毕,黄麟已是一头大汗。 “好舒服啊,身体暖烘烘的,谢谢黄大哥。” 朱佑儿转过身子,见黄麟一头汗,便拿起袖子在他脸上抹了抹。 黄麟没拒绝他的好意,等他擦完后,才开口说道: “不早了,我该走了,你早些休息,别跟任何人提起我,不然会害了大家的,明白吗?” “佑儿知道,就像不能让别人发现佑儿一样是吗?要不然母后和岳妃娘娘还有好多人都会死,对不对?” 朱佑儿快速点头,小脸很是严肃。 啧,又被击心中柔软之处了。 “明白就好,我走了啊。” 说完,黄麟便起身下床,准备出门。 再不走,他怕忍不住将这孩子带出去。 “黄大哥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身后又响起朱佑儿的声音,他这次忍住了,摆了摆手,边走边说: “过些天吧,进来一趟太麻烦,我也说不准时间。” “哦...佑儿知道了。” 语气有些低落。 出门后,黄麟拿出面巾和头布戴上,又将食盒丢回推演盘。 没再往宫里窜,而是回到来时的城墙墙角,躲过巡逻之人,飞身出了紫禁城。 刚才真气损耗有些大,紫禁城中可能有绝顶高手,没在完全状态下,他可不敢在里面乱窜。 ...... 回到客栈,没错,还是有间客栈。 见王九峰房里还亮着灯,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都丑时了,真是够刻苦的! 正好,白天人多,有些事不太方便讲,便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门没拴,进来吧。” 屋里传来王九峰的声音。 “王兄真够刻苦的,想必此次定会高中。” 黄麟推门而入,果见王九峰还在书案上埋头苦读。 “借你吉言,希望别像三年前一样落榜就好。” 王九峰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神情自信,显是把握很大。 “打扰王兄温书了,只是之前人多,有些事不方便说,现下夜深人静,想找你聊聊。” “哦?直接说吧,咱俩之间不须客套。” 他俩利益牵扯颇深,关系挺近,王九峰还一直撮合黄麟和宁中则。 “小弟想认识些高官,有笔生意,可能用得着官面上的人。” “哦?不知是何生意?说来听听,王某看看什么级别官员合适。” 王九峰有点好奇,他是知道黄麟的,主意不少。 “在大明境外弄了些精盐,也找了些江湖门派......” “......现下是想找个实权高官,分点利润出去,若有官面上的人保驾护航,后面会顺利些,否则真要有人眼红,闹起来也麻烦。” 黄麟将精盐之事详细的和他讲了讲。 王九峰听说,沉思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要说实权高官,王某座师倒是合适,只是他老人家颇为刚直,怕是不易。” “哦?王兄座师是?” 黄麟以前没听他提过,好奇的问了句。 “当年乡试时,王某的主考官,王恕王大人,如今任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 王九峰说着,还朝一旁拱了拱手。 “咦...还真是实权高官,王兄哪天有空帮忙引荐一番?小弟去聊聊就是,毕竟是从境外而来,也没违反大明律,只是怕人眼红而已。” “待会试过后吧,如今会试在即,这些要员都闭不见客。” 王九峰说道,会试没几天就要开始了,现在去见吏部尚书,恐糟非议。 “行,这些小弟也不懂,王兄看着安排就行,时候不早了,王兄早些休息,要是累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没再多聊,黄麟告辞而去。 ... 回到房内,黄麟这才有空仔细翻看《太极拳经》。 中午拿了这秘笈后,便直接来了京城。 见到王九峰,又和他那圈举人朋友一阵吃喝。 那些人听闻他是江湖中人,哪怕贵为华山派的少掌门,大多也都对他有些不冷不热。 只有陕西出身的人要好些,时不时拉他讲话。 其中还有一个宁波府来的,名为杨守阯的中年人,对他颇为热情,问了不少江湖之事,听说其兄长还是朝廷官员。 收回思绪,黄麟进了推演盘。 将《太极拳经》仔细翻看过后,发现这秘笈竟然讲的是真气修炼之法,只是太过隐晦,不懂真气之人,完全看不明白其中之意。 可惜并无太极拳的打法。 试了下,竟然还可以和《玄元真经》互为资粮。 考虑一番后,还是将《太极拳经》融进了后者之中。 他不可能去练太极吧,以后被人发现了,解释不清楚。 推演后的《玄元真经》,果然变化了许多。 真气在“三焦”处的吸附力变为可控,他搬运时,想让内息吸收多少精元就吸收多少,不再是无法控制的状态。 但如果不吸收精元,内息一个周天后回到丹田时就不再是真气,而是内力了。 另外,内息在体内经脉游走时,温养的效果强了很多,隐隐还能壮大五脏六腑。 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黄麟终于轻松下来。 待王九峰会试过后,他便要回山一趟。 思过崖之事是时候揭开了,然后...... 第六八章 抱走朱佑儿? 成化十三年.二月初九 天还未亮,黄麟已起床吃过早饭。 今天是王九峰会试的日子,考场在礼部贡院。 最后检查了一遍所带之物,王九峰带了个书童,便在黄麟的陪同下出门赴考。 书童拎着个篮子,里面装的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吃食,毕竟每场考试都有三天时间。 只是黄麟的眼神有点怪。 他是想到,这种考试好像要脱衣服搜身吧?听说还要扒菊花? “黄兄弟怎么了?可是为兄有何不当之处?” 王九峰奇怪的问起。 “没什么,只是听说贡院考房狭窄逼仄,王兄怕是要受苦了。” 黄麟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呵呵,多少人想受这苦都受不到,也就九天时间而已,每场考完,也能出来休息一晚。” 王九峰笑了笑,他这次挺有信心。 离礼部越近,考生越多,时不时有同窗好友和他打招呼。 将王九峰送到,见他顺利的过了第一道检查,进了里面看不到人影后,黄麟才转身离去,让那书童独自回了客栈,自己则游览起京城。 这京城据说是元朝时的大都,后来成祖还是燕王时在此地就蕃。 靖难后,成祖迁都于此,后世学者便是以“天子守国门”之说,来形容明成祖的。 不愧是京城,辰时才过,街上已是人流汹涌。 黄麟随着人群四处乱逛,也没个目的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 在一处小摊见到不少幼儿玩具,才突然想起,这有十来天没去看望朱佑儿了,想起那瘦瘦的身子,明亮的眼睛,心尖一抽。 这时候去不太合适,他便在街头搜罗起适合朱佑儿的玩具。 木马,买! 泥人,买! 竹节人,买! 糖果,买! 小吃糕点,多买! 一路买买买。 回到客栈时,已拎了两个不小的包袱。 在房内将东西都塞进推演盘,然后在里面将其分门别类,将能弄出动静的丢到一边。 吃的和玩的各聚一堆,只等天黑了。 ...... 黄麟总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慢,勉强按下心思,看了会医书,又搬运了两个周天后天才黑下来。 又耐着性子磨蹭到戌末,才换了身藏青色衣服动身出门。 借着夜色,一路急行,从紫禁城东北角越过城墙。 径直来到上次那座小院,还未进去,就在拐角处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还是那件极不合身的棉服,那“母后”给他梳好的头发也又乱了。 坐靠在墙角,抱着双膝,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是在打瞌睡? 黄麟从推演盘拿出一个大包袱,又取出食盒。 这才轻轻走过去,揉了揉那小脑袋,冰凉冰凉的。 朱佑儿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摸他,一下惊醒了,反手就捂住嘴巴。 抬起头瞪着眼惊恐的望着黄麟。 可天色太暗,他根本看不清来人,又不敢出声。 “是我。” 朱佑儿闻声,才松手长舒口气,拍了拍小胸脯,小声说道: “黄大哥,你来看我啦?” 小小的声音中带着雀跃。 “嗯,黄大哥最近有点忙,你怎么坐在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黄麟拍了股真气过去,内心颇为自责。 “前几天这院里新搬了个娘娘进去,佑儿现在不在这里,黄大哥你跟我来。” 说完就要起身,可腿有点麻,一下子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黄麟一把抓住他的棉衣,拎了过来,将其抱起,说道: “你指路,我抱你过去。” “嗯,这边。” ... “慢点吃,还早,不要急。” 换了间空着的院落,还是在最里面的小屋,黄麟先给朱佑儿弄了桌吃的。 看他急急扒饭的样子,这几天可能又挨饿了。 也是,这宫里,吃食都有定量,要多一人的量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哪怕是个小孩子。 待他吃完,黄麟又问起刚才的话: “你刚才还没说,怎么会在外面坐着?不怕冻坏啊?” “呃...不是那院里住人了嘛,我怕黄大哥过来找不着佑儿,晚上就去那等你了,佑儿不怕冷,就是怕黄大哥找不着我急着。” 朱佑儿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吃饱了好舒服。 “佑儿在那等了几天了?” 黄麟嗓子有点发堵,自责不已。 “不久的,算上今天,一共也就三天。” 朱佑儿眨着清澈的眼睛说道。 “嗯,以后就算再换地方,你也别守着了,知道吗?你黄大哥本事大,准能找到你的!” 黄麟强笑着说完,又打开包袱,将玩具一一取出,接着道: “这都是黄大哥从外面带进来的,你先玩,一会我走的时候可要带走,明白吗?” “嗯,佑儿知道,被发现了会死好多人,对吗?” “对,佑儿真聪明,你先玩着,黄大哥再去给你搬个大木马过来,别闹出动响啊。” 欢天喜地的朱佑儿在玩具堆中,这个摸摸,那个瞧瞧,眼睛都看不过来,听到还有个大木马,当即说道: “黄大哥你去吧,佑儿知道的,不会弄出声音的。” 黄麟决定了,要将这朱佑儿抱出宫去,太可怜了! 可这是皇子,万一哪天皇帝知道这儿子了,可能会满天下寻找。 不过皇帝要真找起来,还他就是了,帮他带了几年儿子,说不定还会感谢他,赏点什么东西。 黄麟对这事不是太懂,想先问问明白人,看看能不能行。 这宫里,他谁也不认识,能问的,怕是只有那景阳宫的“母后”了! ... 景阳宫 废后吴氏刚刚躺上床,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可曾歇了?黄某有一事相询!”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吴氏一阵紧张,这宫里怎得进了陌生男子,要是被人发现,有嘴都说不清了。 对着同样被惊醒的小翠摇摇头,示意她别声张后,才悄声回道: “夜已深了,本宫只是一介废后,你去问别人吧!” 静了片刻,吴氏还以为那人走了,刚想松口气,便又听到话音响起。 “黄某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佑儿的事。” “什么?!” 吴氏一下就惊了,朱佑儿的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要是传出来,后宫怕是要翻过来。 “你稍候。” 说完,吴氏就起身下床,小翠连忙过来帮其更衣。 黄麟在院中没等多久,便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 当即转身,拱手行了一礼。 “黄某深夜打扰,还请娘娘恕罪!” “说罢,你是谁的人?本宫被废搬到这景阳宫已有十余年,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 吴氏一脸严肃,显然是将黄麟当作宫中其他后妃的人了。 “呃...娘娘误会,黄某只是江湖中人,偶然见朱佑儿可怜,想将他带出宫罢了,并无恶意。” 吴氏听后呆了一下,她刚才想过很多人,就没想过这人是江湖上的,还想将佑儿带走,当即紧张的说道: “佑儿已被你带出宫了?” “还未,毕竟是皇子龙孙,黄某过来是想先问问娘娘。” “还好,还好,你要是敢抱走佑儿,只怕天下之大,都无你容身之处!” 吴氏一阵庆幸,佑儿真要被抱走,事情就大条了! “啊?这么严重?我看佑儿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黄麟有些诧异,他知道皇子的严重性,但这朱佑儿明显是个非正常的皇子,竟然也那么重要? “哼!皇子岂是你说抱走就抱走的?你们这些江湖人也太胆大了!” “可佑儿在这宫里吃也吃不饱,还得天天躲着那些宫人,哪家的皇子会是这样?万一哪天他死在宫里,怕是都无人敢说吧?!” 黄麟据理力争,王九峰考完,他就要离京了,万一哪天佑儿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丢在某口井里,不然真的会一死一大片。 吴氏闻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本宫要是不答应,你怕是会将佑儿强行掳走吧?” “不错,跟黄某出去,至少可以保证他吃饱穿暖,不用担惊受怕,还可以练得一身武功,多活些年!” 顿了顿,黄麟又接着说道: “上月末,佑儿来此处向您讨吃食的时候,黄某曾给他把过脉,身体极差,照此下去,怕是活不过三年!” “他是会长大的,食量也会日渐增长,娘娘您能给他留几年的食物?” 听了黄麟的话,吴氏又沉默下来,脸上一片纠结。 她对佑儿好,一方面是膝下无后,佑儿又太过可怜,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想为以后着想。 最终,她还是摇摇头,坚绝的说道: “不行!” “呵呵...明知佑儿这样下去必死,竟然还不行?哼!” 黄麟被气笑了,不想再多说,宫里的人算计都多,鬼知道这废后是不是有什么算计在里面,当即转身准备回佑儿那。 “你等等,你要敢乱来,真的会天下大乱!” 吴氏着急的说道,声音又不敢太大。 “等什么等?等他死吗?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怎么就天下大乱了?” “不是,你听本宫说完!” 见黄麟转身,吴氏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当今皇上膝下有三子,但其二早夭,佑儿是现今仅剩的皇子,你说重不重要?!” !!! 乖乖,这佑儿不成了皇长子了? 第六九章 铁身炼经筋 “当今皇上膝下有三子,但其二早夭,佑儿是现今仅剩的皇子,你说重不重要?!” 吴氏神情严肃,缓缓说道。 黄麟闻言就呆住了。 皇帝的独子?搞不好就是正德他爹啊! 这是抱了个金大腿?! 这样的话,还真不可能将朱佑儿抱出宫去。 黄麟稍作沉思,开口说道: “如此,黄某倒真不好将他抱出去,可这样也不是办法,黄某不可能在京城久留,这皇宫也是禁卫森严之地,佑儿的吃喝怎么办?” “唉,宫中用度都有记录,本宫只是一介废后,对此也无能为力。” 吴氏无奈,送出去是不可能的,但真死在后宫了,事更大! “那黄某回头再想想办法吧,今夜多有打扰,还请娘娘恕罪!” 黄麟行了一礼。 “无妨,你尽早出宫吧,这后宫不是你久留之地,莫要连累他人!” “是,黄某告退!” 回到朱佑儿那里时,黄麟手中提了个木马。 本以为朱佑儿会比较喜欢泥人啊,布偶木剑这类东西。 没想到这小家伙身边散落着几个解开了的孔明锁,手上拿着九连环正在摸索着。 陪着玩了一会,见他已有些困顿,便让其上床盘坐。 两个周天下来,朱佑儿竟然直接睡着了,黄麟见此,在他体内留了股真气后,便收拾东西出宫而去。 ...... 成化十三年.二月二十八 会试放榜之日。 此时正值杏花开放,会试揭晓的榜单又称“杏榜”。 上榜之人称为贡士,会在三月十五那天,参加当朝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 状元、榜眼、探花,就是殿试所出。 剩下的就是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了。 京城的大小客栈都坐满了参与会试的举人。 也有“急性子”在贡院外等候发榜,好直接在榜单上找自己名字的。 临近正午,有间客栈三楼雅间。 王九峰和他的同窗好友聚集在此,大多都神情颇为紧张,等待着发榜后报喜的衙役传名。 黄麟在混在其中,和杨守阯有说有笑。 杨守阯可能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心情非常放轻的。 正说着,下面一阵哄闹,原来是不远处的客栈有人高中。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更为紧张。 黄麟也不太好意思和杨守阯闲聊了,安静的陪这些举子等候传名。 想来是杏榜第一案出来了,第一案90人,是本次会试排名第11名到100名。 果然,没多久这边也有了衙役报喜的声音远远传来。 门突然被猛得推开,吓了房内众了一跳。 “老爷老爷,中了,老爷中了...” 随之而来的是家仆的声音,准备开口呵斥之人也停了下来。 “有江西建昌府南丰县举人周渊周老爷高中....” 那周渊正是房内之人,其他人听闻后,一阵道贺。 挥手让家仆下去发喜钱后,击渊矜持的给一众同年还礼,脸上的喜色怎么都绷不住。 陆陆续续的喜报频传,房内有九人参加了此次会试,现已中其五。 王九峰此时脸上已挂满紧张,按时间来说,这时已放到第三案,竟还没他名字,如不是在榜末,便是在头十名之列。 前十是最后才公布的。 一阵煎熬的等待中,他那书童跌跌撞撞的进来,口中大喊着: “老爷中了,中了,老爷中了...” 王九峰这才转忧为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要知道,三年前他是落榜过一次的。 “有陕西西安府华阴县举人王九峰王老爷高中,举北宫第二,礼部会试第十!恭喜王老爷,贺喜王老爷。” 楼下传来衙役的报喜之声。 所谓北宫,是太祖时期为平衡北南两地的举措,南人南卷,北人北卷。 “赏!” 王九峰的声音格外有力。 黄麟心中也大松口气,王九峰的进士稳了,对他来说,往后官面上也有了一个非常亲密的合作人。 后面不时有下人来报。 “各位老爷,第八名出了,是福建建宁府...” “第六名出了,是福建延平府...” “第四名出了,是浙江....” 杨守阯脸上一喜,以为是他中了第四名,可随后的话让他又失望了。 是浙江金华府的另一举人。 他的自信之色已完全消散,只剩了担忧。 杨守阯是有信心名列前三的,但万一呢? 后面的下人都报到第二名了,还没他的名字,脸上已有灰败之色。 正在这时,一阵锣鼓之声传来。 他那书童疯了般跑进来。 “老爷中了,老爷,会元,会元!” 房内的气氛这才热烈起来,连落榜的三人也强作欢颜的上前道贺。 黄麟心头一喜,这杨守阯和他关系不错,以后可以多加往来! ...... 月末,黄麟已从京城回到了陕西。 会试结束之后还有殿试,他之前以为王九峰会在殿试之后,再给他引荐吏部尚书王恕。 没想到王九峰在放榜第二天,便去了王恕府上,一是谢师,另外也向其请示黄麟之事。 吏部尚书王恕是西安府三原人,大概是念同乡之谊,爽快的和黄麟见了一面,期间商谈也颇为愉快,最终达成协议。 如今,精盐生意已是万事具备,只欠货源了! 没有先回华山,而是从延安府往南直接到了西安城。 回到镖局的黄麟,没来得急洗漱风尘,便拉着大哥黄麒进了书房。 “......便是如此,青海那边的盐场,我准备让华山多留些人照看,但镖局也要派可信之人盯着,陕西四川两地的货运,以镖局为主,但可挂华山旗号。” 黄麟将事情始末给大哥详细的交待了一番。 “如此安排甚好,这精盐生意太大,确实得以华山为主,否则咱们镖局会有灭顶之灾,何况,如今镖局也是以你之前所说的物流为主,捎带了点快递之事。” 黄麒对此并无意见,话头一转,说起青海之事。 “王镖头在西宁卫带了一帮老兄弟去青海查探过,那边有股马匪聚集,其首领号白板煞星,听说武功极为了得,得将其清缴才行,不然恐有变故。” 白板煞星? 听到这这名号黄麟起身在书房来回走动。 这名号很耳熟,应该是上辈子看笑傲时有听说过。 稍作思考,便说道: “此事暂先不管,待我回趟华山,然后再去解决,兄长你先将人员框架拉起来,派镖局里的人分批将他们送到西宁卫。” “剩下的帮工,就在西宁卫那边找当地军户,银钱给足就行!” “至于许三,到时候让他和华山的人一起过去吧,毕竟他是目前除我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精盐详细操作之人,得小心保护好了!” 黄麒笑了笑,没在意弟弟事无巨细的安排,这些年下来,他知道黄麟的本事不是他可比的,连镖局之事这弟弟都没争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行,都听你的,对了,你嫂子快生了,这侄儿的礼物你可不能少!” “哈哈,早准备着呢,我带回来那两箱东西,都是送给侄儿的小玩意!一会让人去搬就行。” 在京城时他便听王九峰说了此事,兄长成婚几年,终于要有后了。 还未进城,黄麟就将之前给朱佑儿玩的玩具,一股脑的全打包拿了出来,在城里又添了些新玩意,正是要送给这还没出生的侄儿。 黄麟每次从紫禁城离开时,都会将宫外之物全都收回,最后一次还在废后吴氏的景阳宫里,藏了不少能长时间储存的干粮。 好吃不好吃另外在说,至少能填肚子。 殊不知此时的朱佑儿,正躲在一座无人居住的宫苑,在一间小屋里拿着一串九连环摆弄,九环已下其二,嘴里还嘟囔着: “黄大哥说很久都不能来了,佑儿得早些把九连环玩会,等黄大哥来了,让他好好夸夸佑儿。” ... 次日,还是后院那间空房,还是那口大缸架在火堆之上。 黄麟正准备进行《铁身功》的第三层修炼。 原版的《铁身功》,每一层的药效都会持续一年,但去年黄麟炼完第二层后,还未到岁末,便感觉药效已完全消散。 究其原因,他有所猜测,一来可能是因为那蛇肉蛇胆强化了肉身的缘故,二来,也可能和《铁身功》后续的推演有关。 所幸,他下山之前在华山库房领了第三层的药材,现下可以在西安直接开炼。 喝下一大碗汤药,大哥黄麒已在屋外守着了。 黄麟径直钻进药汤,等待着药效发挥。 他一直苦于没有更好的功法来打磨肉身,前世的国术他又不懂,只得求助于医书。 所以最近一年,他稍有闲暇,便翻看着各类医书,不求甚解。 但大多都看不明白,只在《黄帝内经》里翻到了“十二经筋”的详细描述。 行于体表,不入内脏。 这是他所求之物! 人体经脉太过繁杂,黄麟之前所知的,也只是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这两套经脉的主、支部份。 得晓十二经筋后,他通过内视,将其一一找了出来。 正想着关于十二经筋的内容,一阵麻痒从身体各处传来。 黄麟当即收敛思绪,神情凝重的迎接后面的酸爽。 去年修炼第二层时,他本还打算靠搬运内息来撑过这阵酸痒刺痛,谁知第二层的药效更强,差点让他内息走岔经脉。 哪怕是躲进推演盘都没用,进了推演盘,并不代表身体上的感觉就消失。 药效开始发挥后,身体内外的酸痒程度,确实要强于上一次。 黄麟当即进入内视,验证自身所想。 当初他刚发现“十二经筋”后,便猜测这些外炼的锻体功法,是否是作用于这套经筋的。 可惜,前两次修炼时,他还不知“十二经筋”,错过了观察之期。 果然,这功法药效,的确如他猜测一般! 喝进体内的汤药,一股股药力持续从中焦胃部散发,扩散至“三焦”其他五脏,被脏腑一一吸收,从而慢慢壮大。 而体外的药汤,则顺着毛孔皮膜渗透,滋养着“十二经筋”。 还将其上的一些杂质剥离,从毛孔排出。 黄麟的“十二经筋”通过这些年的修炼,已较其他还不知名的经脉要稍显粗壮,色泽也稍浅些。 随着药汤的滋润,他能感受到“十二经筋”在壮大,但极不明显,如不是一直内视留意,怕是会将这变化忽略掉。 有了前行的方向,黄麟喜不自禁,连身体的酸痒程度都觉得轻了些。 然而,一阵胀痛感传来,让他不得不再次收敛心神,专心抵抗。 艰难的挨过一个时辰,黄麟勉强提起精神,裹了件袍子出去冲洗。 后面还要挨揍! 体内的“十二经筋”经过此次药汤滋养,又明亮了几分,也粗大了些许。 依附近在上面的残余药力,还能持续的很长一段时间,但肯定不足一年之期了。 ...... 华山山门 站在山门处的黄麟,已恢复了往日打扮。 笔挺的剑眉之下,一对细长的丹凤眼神光流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只剩最后一丝稚气残留。 因为《铁身功》的药效还较为浓郁的缘故,看起来皮肤稍黑了些。 看来,早早进入一流,并没有因此而固定容貌,成为一张娃娃脸。 离山一年,因为青海盐场之事,他不得不早早回山安排。 此次倒是可以顺道将思过崖石洞揭开了! 第七十章 思过崖石洞 “黄师弟?” 这一年间,黄麟变化颇大,守山师兄有些不确定。 “正是不麟,沈师兄,一年未见,风采依旧!” 黄麟笑着和守山的几位师兄打了个招呼,闲聊几句后才进得山门。 没去玉女峰,而是拐向了落雁峰。 一路上不时会遇上剑宗的师兄弟,大多都不确定的打着招呼。 黄麟的身形变化是一方面。 更主要的是,他扮了小半年叶孤城,举止行态多少还带些叶孤城的调调。 再加上《铁身功》药效的缘故,同门不敢确定,也实属正常。 “嗷呜~~” 刚过剑宗议事大殿的黄麟,便听到山上传来一阵狼嚎。 皱了皱眉,华山有雕、野猪、熊和豹子等猛兽,但他还真没见过狼,这是哪来的? 当初还想过养只雕,但弄死了好几只都没成,全到了肚子里,便绝了这想法。 思索着一路上行,黄麟有想过会不会是小黑。 他去岁离山的时候,小黑是壮实了些,可它又不是二哈,就是一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犬,这些年也没见它狼嚎过啊? 摆摆头,一会问问师父师娘就知道了。 还未进谷,便见拐角处一团黄汕汕的东西扑面而来。 “呛~” 黄麟随手拔剑,斜挂而下。 待剑临身之时,感觉到不对的黄麟连忙变招,但还是带落了一撮毛发。 “汪汪~~汪汪汪汪汪!!” 那黄汕汕的玩意,被削了头顶一撮毛,落地后急急窜开,冲黄麟直叫唤。 这是.....小黑? 雁尾谷就小黑一条黄狗,可没这么大啊?! 这比成年的拉布拉多都大了不少! 小黑的狗眼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冲着黄麟大声叫唤。 小黑:铲屎的!你这是要草菅狗命! 黄麟收剑还鞘,尴尬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块卤牛肉,抛给小黑。 “你变化太大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小黑仰头张嘴,接过牛肉,吃了一口就将其丢在一边,又叫唤起来。 “汪汪汪~~汪汪!!” 小黑:不是这个肉! 叫了几声,见黄麟没再掏东西,便直接扑在黄麟身上。 黄麟还以为它是太久没见到自己了,想和自己打闹,便将剑和包袱都丢在一边,揉起狗头,只是额头缺了一撮毛,有点影响手感。 哪知道小黑直接就连爪带嘴的,直往他怀里钻,连碎银等细物都叼了出来。 “喂,小黑你找啥呢?” “汪~” 狗脸张叫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渴望。 可黄麟完全不懂狗语,只能又从怀中掏了块生牛肉给他。 小黑咬了一口后,含着肉,看向黄麟的眼神里满是哀怨。 黄麟有些莫名其妙,捡起起东西,又摸了摸狗头。 “汪汪~” 小黑:铲屎的!你没带肉回来! “你少吃点,都肥成这样了,尽早有一天得下锅。” 没再理会小黑,黄麟随口说了句,才走进雁尾谷。 ... 进到小院,师父正躺在躺椅上翻着本书,看起来是本道经。 “师父,弟子回山了!” 放下行李,黄麟恭敬的弯腰抱拳。 “嗯,听说你这一年跑了不少地方,还弄了个白云城主?还什么飞仙剑?” 陈清平扫了这小徒弟一眼,缓缓开口。 “随口瞎编的,主要是当时另有他事,不便暴露身份,师父,您这是又突破了?” 黄麟眼见不妙,连忙岔开话题,老头子一头花白的头发,竟然黑了不少。 果然,陈清平闻言,矜持的说道: “不值一提,勉强踏入绝顶而已!” 勉强...还而已... 黄麟无语,什么时候江湖上绝顶这么不值钱了,还而已! “恭喜师父,只是,师父怎得不等徒儿回来再突破。” 同开阴阳跷脉太过危险,万一有个好歹,他怕是连陈清平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哼!你以为绝顶是什么?想什么时候突破就什么时候突破?” “还有什么说法不成?不就是要神念足够强,好分心操控嘛。” 黄麟表示这一点难度都没有。 陈清平瞅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憋屈。 “滚蛋,一身灰尘,还不去洗洗!” “好嘞师父。” ... 刚洗漱完,黄麟正准备问问小黑的事,岳不群来了。 见他单独前来,黄麟就知道,肯定是掌门有事。 果然。 “黄师弟,一年未见,变化真大!” 岳不群先是赞叹了一句,接着说起正事: “掌门听闻你回山,请你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还要麻烦岳师兄先去请下气剑两宗的大长老,就说有要事!不麟稍后就到。” 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黄麟也没推脱。 到时候直接带人过去也差不多。 待岳不群走后,他转头对陈清平说道: “师父,一起去吧。” “我一个闲杂老头,去干嘛?都不问世事多少年了。” 陈清平摆了摆手,一副死宅模样。 “师父,这事颇大,关系到当年一些旧事,您还是去一趟为好。” 黄麟正了正神色,语气严肃。 见他这样,陈清平才缓缓点头。 应该是大事,不然这小徒弟不会收起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 玉女峰,剑气冲霄堂 “不麟,这一年做得好大的事,不错,不错!” 厅中,阮清守坐在左侧首位,其下是熊清石。 陈清平在右侧首位,谭清方只能陪席次座,再下便是黄麟了。 上首宁清羽见众人落座,先是开口夸了黄麟一番。 叶孤城这身份,除了黄麟这当事人,华山高层当中目前还只有宁清羽和陈清平二人知晓。 这话说得其他几人都挺疑惑。 毕竟黄麟这一年下山,并没什么战绩传回来。 见众人不明白,宁清羽递了个眼神给黄麟,见他点头,才接着说道: “因有要事,不麟游历时曾套了层身份,那白云城主叶孤城,使是黄不麟!” “什么?” “叶孤城竟是不麟?” “嘶~尚星海那斯在不麟手上没走过一招?” “哈哈哈,师父三仙剑,徒弟飞仙剑,一家子仙剑啊!”这个声音格外响亮! 陈清平脸色黑了下,瞟了老熊一眼。 老熊顿觉身上一凉。 “咳~” 宁清羽轻咳一声,待大家静下来后,才又说道: “不麟,本想单独问你,即然你请了大家同来,便直接说吧,是何要事?” 没见到谈清海,黄麟也没多想,那老先生不在也好,起身先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 “大概二十七八年前,魔教十长老突袭华山后,除了当场身死的几人,剩下的几个魔教长老全都不知所踪。” “弟子此次游历江湖,有些际遇,意外得了些线索。” 见众人都直直的盯着他,黄麟也没卖关子,接着说道: “那些人连同我们五岳剑派失踪的高手,都被困在云台峰某处,大概位置是在思过崖!”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口,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不麟,此言当真?” 陈清平提声询问。 随黄麟两次过来,他都没参与议事,坐在那只听不说,显然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再参与权利斗争了。 此次开口,一来是徒弟所说之事关系重大。 另一方面也是他儿子死在当年那一役中,他回来后杀了不少魔教中人,但一个重要人物都没找着。 “不麟岂敢乱开玩笑,此事弟子已多方验证,只是当中牵扯颇多,弟子不方便多言,诸位师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带些火把,据说,那地方是在山腹。” 一听黄麟不愿说出由来,大概知道其中有别的秘密,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便直接动身奔向云台峰。 ... 云台峰 众人掠起的动响,惊动了还在守孝的风清扬。 “几位师兄,你们这是?” 风清扬追过来问道。 “莫多问,即然来了,便跟着吧,孝期已过一年,你不出云台峰就行。” 宁清羽稍一沉吟,便开口说道。 近三十年过去,那些人估计都是骨头了,也没什么太需要保密的。 黄麟也没拒绝,在他心中,风清扬是信得过的。 一行七人来到思过崖。 这还是黄麟进华山七年来,头一次上思过崖。 思过崖位于云台峰近顶处的一个危崖之上,危崖上有个山洞,山洞洞口朝南,是历代华山弟子违犯门规后囚禁受罚之地。 华山处处都是草木,这危崖却是例外,其上寸草不生,除了一个山洞,光秃秃的。 黄麟当先进得山洞,扫眼一见,果然有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想来就是那块受罚弟子打坐所致的石头了。 此时这山洞中还没有“风清扬”三个大字。 看了眼风清扬,黄麟提脚上前,随手对着一处山壁挥手一掌拍去。 “呯~” 一阵灰尘扬起,山壁毫无动静。 风清扬先是被他一眼瞧的有些莫名期妙,见他如此行为,更是困惑。 便见黄麟走近山壁,这里敲敲,那里锤锤。 终于,在西侧一处,隐有回声传来。 真有?! 宁清羽和一众长老见黄麟忙活半天都没发现什么,本已不抱希望,没想到此处竟有回响,看来黄不麟所获消息是准的! 黄麟稍退两步,提气一掌再拍过去。 便见那片山壁碎开,石头不住滚落,回音不绝于耳。 壁后果然别有洞天! 黄麟再退几步,待到灰尘消散,示意众人点起火把后,当先向这石壁后的山洞走去。 哪知道有人更快一步,是陈清平! 想来,是当心里面有危险。 “这是?!! 众人怕出意外,连忙跟上。 原来洞口处伏着一具骷髅,旁边有两把大斧,在火光下斧刃闪烁,看起来还颇为锋利。 内里突然传来陈清平的惊呼声。 “这是清风十三式!” “金龙剑法!” “竟然还有彩蝶双飞!” 第七一章 洞中藏洞又有洞 “这是清风十三式!” “金龙剑法!” “竟然还有彩蝶双飞!” 里面传来陈清平的声音。 宁清羽和众长老听闻后,提脚掠夺过骸骨,直奔洞内。 都是华山现在残缺的绝学,其中“彩蝶双飞”黄麟也听父师提起过。 这是是一套双人合击的剑法,必须得一人左手使剑,一人右手使剑,功力也要相当,才能发挥其中威力! 如今宗内只剩右手剑那一半,使起来普普通通,便一直放着。 怪不得众人如此心急。 黄麟为了不显得特殊,也举着火把。 火把没有暗淡的迹像,显然这山洞有通风之处。 随后他便仔细的四处观察着。 果然如笑傲里描述的那般。 这孔道的石壁上,满是斧削痕迹,离出路也只剩数寸,就一斧头的事了! 摇摇头,黄麟跨过地上疑似“大力”的尸骸,往内里走去。 “哼,这几个魔教长老是被憋傻了吧?以为画几个破招图就将剑招破去了?” 熊清石那大嗓门的声音,在幽闭的山洞中不断回响。 “闭嘴,吵死了!” 陈清平的声音传来。 黄麟顺着孔道走了十余丈,然后拐了个弯,眼前顿时开阔。 看起来是个极大的山洞,只是火把光照有限,照不着边。 地上又有几具骸骨,其身边尽是些奇门兵器。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山壁上“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十六个大字格外显眼,旁边也都是些骂人之语。 黄麟撇撇嘴,都特么第二次偷袭华山了,不搞你搞谁? 再往里,便是魔教众长老破五岳各派的剑法刻图了。 什么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什么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诸如此类。 上面还将剑招的几个变化都描了出来,个个都有针对性的破法。 “白痴!” 黄麟低声啐了句,即是骂这些魔教长老,也是骂的令狐冲。 自陈清平刚才骂了熊清石后,此时山洞很是安静,黄麟的声音大家都有听到。 “黄小子,你说说,这些破招怎么个白痴法了?” 老熊耐不住寂寞,憋着声问起黄麟,虽然不太明白这“白痴”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黄麟无语的划了他一眼:你是无聊了吧? 但人家是长老师叔,他不得不回话。 “破了些死招,有何用?拿我华山派最基础的《华山剑法》来说,一招至少五个变化,他们将五个变化针对了又有如何?” “变化之后还有变化,之后仍然可变,出招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对手不同,环境不同,临场反应也不相同,他拿什么破?” “而且我华山剑法还可以接希夷、养吾、清风等多种剑法,变化无穷无尽!” “这些玩意,骗些刚入门的弟子还行,稍稍理智点都不会弄出这等幼稚之事!” 一众高层都欣慰含笑,陈清平的嘴角又咧开了。 连气宗的大长老都点头赞同。 只有风清扬,对着上面的五岳剑招伸着手比划着。 黄麟明白,这是《独孤九剑》的积累方式,懂的剑招越多,破之越快。 《独孤九剑》和《天山折梅手》颇有异曲同功之妙,都是学的越多,功法越厉害。 “各位!此地暂时保密,不得透露给任何人!” “是!尊掌门令!” 宁清羽见众人回话,又接着说道: “不麟,去取些纸笔来,这些本门剑招如今大多都有遗失,正好可以将之补上。” 黄麟明白宁清羽的意思,有了这些招式,哪怕没有运行法门,一门剑法的补全也会方便许多。 拿《金龙剑法》来说,原来是镇派级绝学,但缺了一招“三六”,其威力大打折扣,只能轮为一流剑法。 现在这山壁上,就有那招“三六”,结合门派现存的运气法门后,再进行补全,就简单多了! 这满山洞的五岳招式,不知有多少华山遗落的武学。 完全可以想像,华山派的武功,即将迎来一个突飞猛涨的阶段。 “是,弟子这就去!” 黄麟也不好说他早有准备,本来是打算自己独自过来,将山洞锤出来了,再去喊宁清羽的。 可今天刚回山,就被他叫了过去,只能改变计划,装作不知这洞中有武功招式了。 跑了趟腿,再次回到思过崖山洞后,发现众人都聚集在山洞深处的一方山壁处,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做什么。 “师父,各位师叔,你们这是?” 黄麟想着,这里头还有啥他不知道的? “此处山壁,有回声传来,显然内里还有空旷之处。” 谭清方站在最外面说道,能感觉得出,他心情有些激动。 黄麟一头问号,这是洞内有洞,洞里还有洞? 套娃呢这是? “黄小子,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我们五岳高手所藏之地?” “可能是吧,弟子所得的也只是个大概消息,并不详细,怎么这山壁破不开吗?” 黄麟是真不知道这还藏了个山洞,笑傲里也没说啊! “这一面似乎是断龙石,比普通山壁坚硬太多,掌力无法破开!” 答话的是宁清羽,他刚才已经试过了,正想从旁边石壁下手。 黄麟想起进来时的那柄斧头,连忙开口说道: “掌门,弟子去拿个好东西来试试看!” 也不待答话,转身就掠向来处。 到洞口捡起斧头,掂了掂,还挺沉。 随手朝山壁削了一斧子,顿时掉落一片石头。 牛逼!这么多年了,这么还锋利! 暗赞了一句后,黄麟提着斧头回到断龙石前交给宁清羽。 “这是洞口处那柄?” “对,弟子刚试过了,还挺锋利,想来这斧,用的材料不简单。” 宁清羽试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将斧头递给熊清石。 “老熊,你来,以防万一,本座要保留实力,你从断龙石旁边下手。” “行,你们退远些。” 黄麟看着熊清石在那挥着大斧,总觉得这熊长老在一众大佬面前,地位有点... “风师弟,你将这破口往外扩点,然后再贴着断龙石往里劈,老熊我歇会,留点力。” 熊清石劈了三十来下后,将斧头交给风清扬。 黄麟默默的看着他:这是找了个好欺负的? 风清扬本想直接贴着断龙石劈进去,但角度不好下手,只得听熊清石的,将其先行扩大,然后再往深处劈砍。 四十来斧后,他回头看了黄麟一眼,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准备接着干活。 “行了,你歇会,老夫来吧。” 谭清方主动上前接力,之后便是阮清守。 最终,还是轮到了黄麟,他还在此,总不能让师父动手吧? 黄麟接过斧头,依着前面几人的方式开始劈山破石。 二十多斧下去,便觉手头一松。 这是穿了? 斧头一拉,果然,有石块往另一面掉去。 “打穿了!”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各位师长莫急,先拿支火把过来,试试里面有无浊气,省得呆会还要闭气进去。” 黄麟突然想到些不好的东西,岔了下话。 接过火把,在破口处试了会,没什么反应,这才回头说道: “熊长老,不麟年幼力弱,接下来...” 说着,还将斧头往熊清石那边递了递。 “黄小子,怎得这般无用?” “嗯?” 熊清石话音刚落,陈清平的声音传来。 “哼,你们就...你们就...” 熊清石嘟囔的抓过斧头就开始扩大已洞穿的破口。 “其实,弟子不是想偷懒,只是想到些不好的事...” 众人听到黄麟的话,都看了过来,连挥着斧头的熊清石,都顿了一下。 “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都知晓下。” 宁清羽开口问道。 “呃...弟子就是瞎想,之后要是不像弟子想像的那样,怕是有些......” “直接说吧,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 陈清平在旁接道。 “弟子刚才洞穿山壁时,突然想起,这些魔教中人和我们五岳剑派的高手,都消失了有近三十年。” “江湖中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显然是困在此处,多年下来,肯定是死了。” 众人没打断他,黄麟咽了咽嗓子,接着说道: “就算有存粮,也不可能吃够三十年!” “万一......万一......” “一派胡言!” 陈清平呵斥了一句,又说道: “我五岳剑派堂堂名门正派,怎会做出如此...如此...之事!” 话虽如此,但看他紧皱的眉头,显然也担心出现此事! 顿时,连熊清石都停手看了过来,洞内一片沉寂,针落可闻。 “掌门令!如洞内真有不忍言之事,将列为绝密!不许有任何记载!不许以任何方式透给任何人!哪怕是进了棺材,也不许带!可明白?!” 宁清羽一脸严肃,他内心也是相信五岳高手的,但......万一呢?! “明白!尊掌门令!” 在场众人也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熊清石也放下斧头,严肃的回令。 之后才拿起斧头继续清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一时间,洞内只盛斧头劈砍,和碎石掉落的声音。 “好了,可以单人通过了。” 良久,熊清石收斧退出通道。 众人一片沉默。 “进去吧,本座先!” 第七二章 华山先烈 众人从狭窄的通道鱼贯而入,里面是也是一个广阔的山洞。 同外面那个一样,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着边。 山壁上刻满了文字图案。 最显眼的,便是离断龙石不远的三行大字! “此山洞所刻武功,乃我五岳剑派之绝学,后辈弟子若有缘见之,务必将其送回各派!” “若非是五岳之人,劳请将之送还,五岳定有所谢!” “若是苍海桑田,物是人非,便随君处置吧。” 众人面面相觑,师门长辈,将宗内绝学都刻在这里了? 一面担心着出现不忍言之事,一面又被山壁上所刻武学吸引,时不时的抬头观看。 华山派现在有的,没有的,上现都有记载! 一路看过去,大多都是华山武学,其他四岳的也有,但很少。 众人都逐渐被石壁上的武学所吸引。 有黄麟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君子剑法 六合剑法 飞絮剑法 鹰蛇生死搏 摘心手 反两仪刀法 华岳三神峰 竟还有门内功心法“广寒阴功”。 这些都是目前华山派已经残缺的武功。 所有武功的紧要部份,山壁上都有详细描写。 “咔嚓~” 突有响声从脚下传来。 “嘶,这是?” 不知不觉知,已走到了山洞深处,被声音惊醒回神的人众人便见到脚下地面,延着山壁往远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具骸骨! 显然,这都是有人特意摆放在此! 这些骸骨都多有创伤,但致命伤大多在头部,也有胸部肋骨坍塌的。 兵刃也都摆放在其身边。 “这都是我五岳剑派的前辈高手!” 宁清羽借着火光仔细的看过这些兵器后,缓缓说道。 听闻声音,众人都转头朝他看了过去。 “这石壁上还有字,好像不是武功!” 最外面的风清扬看向宁清羽时,发现石壁上有字,不禁惊呼。 众人连忙高举火把,看向石壁。 “嵩山派姜庆朝停尸之处,华山王云鹏所杀。” 字迹潦草,很难辨认。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然后都一声不吭的顺着山壁看过去。 “泰山派玄昆子......” “泰山派玄阳子......” “衡山派农镇云......” 每一具骸骨上面的石壁,都有刻字留名。 一路过去,全是华山王云鹏所杀,宁清羽脸色已变得铁青。 真要如他想像的那样,这恐怕是华山开派已来最大的丑闻了! “这有个是自杀的!” 说话的是阮清守,他脸上的神情较为奇怪,仿佛是在绝望中见到了希望一般。 “衡山派章鹤林停尸之处,自断经脉而亡。” 果然,这具骸骨的头部无损,只是左臂折断。 其后,又是一具自杀,还多了行字! “恒山派济慧师太停尸体之处,自碎天灵而亡” “师太女中豪杰,华山王云鹏佩服。” 这......看起来不像是出了内乱。 六具骸骨也全是其他四岳的,一个华山派的都没有! “再往里找找!” 几人再也没心思去看石壁上的武功了,直接沿着石壁往深走去。 没多远,便看到此处摆着一排整齐的骸骨。 只有一具是独处在旁,骨头散落在地。 宁清羽没说什么,直接去了那具特殊的骸骨之处。 黄麟抬头望向石壁,此处的字迹要工整一些。 “大明正统四年,魔教十长老突袭华山,五岳同道来援。奋战,不敌,余领众人引其入洞,落断龙石三处,将其困于山腹。然,出路已绝,此处亦无水粮。” “为免各派绝学失传,余与一众同道录毕生所学于洞内石壁,留待后世有缘之人。” “十余日,已山穷水尽。” 这里似乎顿了一下,字迹深浅明显有些区别。 “衡山派章鹤林师兄言,即无出路,又无水粮,不如自绝了事,言毕,自断心脉而亡。余拜之,为其收敛尸骸。” “有华山长老钟云庸,身受重伤,双臂具断,求某动手,含泪毙之。” “有华山长老黄云德,求某动手,含泪毙之。” 从此处起,字迹逐渐凌乱。 “有华山长老......” “有华山弟子......” ... “有衡山长老......” “老嵩山长老......” “终剩恒山济慧师太与王某,师太言,王师弟可需帮忙,某摇头,师太遂即自碎天灵。” “余悲恸万分,忍痛为一众同道收敛尸身,守灵三日。” “大明正统四年九月,华山王云鹏绝笔。” 黄麟看完后,又低头看了看散落的骨架。 你为所有人都收敛了尸骨,自己却...... 再转头看旁那一排骸骨上方的石壁,果然具是华山之人。 “师叔!” 宁清羽和几位长老都嚎哭跪地,嗑头不已,想来,是认识这位王云鹏前辈了! 见状,黄麟和风清扬也曲膝下跪,给这位令人敬佩的华山前辈嗑了三个头。 良久,哭声才止。 “不麟,此事过后,罚你于思过崖闭关十载,可服?!” 陈清平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进得此洞前,黄麟猜测洞内恐有吃人之事。 可如今所见,却都是令人悲痛敬仰的各派先辈遗骸。 为免宁清羽的惩罚更重,他不得不抢先量罚,以保护黄麟。 作为黄麟师父,他是有这权利的。 “弟子无端揣测师门长辈,愿受罚!” 黄麟知道,这次是真要受罚了,搞不好下代执掌之位都会掉。 “陈师兄,这老熊可就不服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没这样想过?” 熊清石这话一说,大家脸上都不大好看。 “好了,此事不麟确实有错,但罪不至此,就罚其在思过崖闭关两年!” 不待其他人开口,宁清羽直接将此事定了下来。 毕竟,吃人之事是黄麟提起,大家都是受其影响。 何况,王云鹏留的遗言里,虽未提及,但当时恐怕真出现了这般苗头,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寻死。 这些人都是人精,其实也都看得出来,只是为尊者讳,不好提罢了,毕竟,这事并没发生。 “多谢掌门!” 陈清羽给黄麟使了个眼色,当先同意。 “弟子尊令,只是盐场之事,掌门您知道的,可否让弟子先处理好此事再回来受罚?” 黄麟想到青海盐场那边即将动工,开口请求先处理此事。 “此事稍后再议,先将纸笔分发,把这些都抄录下来。” 宁清羽没立即同意,而是安排起之后事宜。 “风师弟,去拿些布料,一会将山壁掩盖。” “熊师弟,待事毕,你去找袁清明,带些亲信过来,将此地遗骸收敛。” ... “掌门,之前不麟所说的盐场?” 阮清守当先问起盐场之事。 此时众人已回到最外面的山洞,里面是熊清石和袁清明带着一些弟子在收敛骸骨。 “不急,先说说五岳遗骸和武学之事。” 宁清羽摆了摆手,又说道: “我意,择日将其他四岳武学抄录后,将其交还,可有意见?” “尊掌门令!” 众人抱拳答话。 “至于时间,待不麟从青海回来后,与盐场之事一并商议。” “不麟,盐场之事都是你一手操办,便由你来给大家说说。” 宁清羽对此中详细也不太清楚,便看向黄麟。 “师父,各位师叔,弟子此次下山......” “......如今各个关节都已打通,只剩那青海附近常年有马匪聚集,匪首人称白板煞星,所以,得先将其处理,才能动工。” 黄麟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将精盐生意详细的说了说。 “我陕西境内也有盐田,何必舍近求远?” 阮清守疑惑道。 “大明禁止私盐,咱们到这里弄,怕是会被官兵围剿,阮长老不怕背个谋反的罪名?” 不待他开口,黄麟又接着说道: “青海虽是他部内附而来,但此地偏远,地广人稀,好操作得多。何况,当朝吏部尚书也点头同意了,有朝廷重臣在侧,无须担忧官面上的查处!” “不麟啊,为何要拉上武当?咱们五岳剑派地处天南地北,自己人分分不就好了吗?” 谭清方插嘴问起。 黄麟无奈,想了想后,将话题一转,开口说道: “各位师长,弟子有些话不吐不快,若有放肆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退后两步,躬身抱拳。 “莫要多想,不麟你直说。” 宁清羽摆了摆手,有些话他不适合开口,但黄麟目前的年纪和身份,说出来更好些。 “敢问各位师长,我华山的敌人是谁?朋友又是谁?” 不待答话,黄麟便接着说道: “我华山明面上的敌人是魔教,这点想来毋庸置疑,暗地里的敌人为少林,可对?” 见众人都点头,才又开口: “武当是敌人吗?肯定不是,武当最大的对手是少林,份属佛道两派,他们天生就不对付。” “有一句老话各位师长都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还有一句,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路才走得宽!” “武当和我华山的关系,最多也就是江湖同道,为何不能将其变为朋友?有了利益牵扯,往后对上少林时,多个朋友摇旗呐喊也是好的!” 一番话说得谭清方脸色很难看,黄麟只得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 华山上下有这种思想的不仅他一个,只是这问题刚好是他提出来罢了。 宁清羽含笑抚须,点头夸道: “说得不错,以后华山交给你,本座很放心!” 顿了顿,又接了句: “可还有?” 看向黄麟的眼神充满了鼓励。 黄麟瞪了瞪眼:你这是要我动刀子刮腐肉了? 见宁清羽微微点头,他只得稍稍沉思,组织了下语言,才继续说说道: “寇清海虽然已除,但我华山气剑二宗仍在!长此以往,我华山...恐有灭派之危!” “危言耸听!” “一派胡言!” 第七三章 华山变法 刚码完,未检查,此行字消失后,表示已查 --------------------- “一派胡言!” 一众长老纷纷开口呵斥。 “咳~” 连宁清羽都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大相信,不过还是轻咳一声,制止了众人。 “不麟,你继续说。” “弟子就直说吧,这气剑二宗,原本就是争权夺利的产物,后因宗门祸事演变而来。” 这话一出,几人都纷纷转头看向陈清平。 陈清平双眼微合,低眉说道: “做得,说不得?” 一众长老又都假作不在意的将头转回。 黄麟没管这些,自顾自的说着。 “可争权夺利不是这么个争法,江湖上其他门派,再算上宗门历代所载,可有哪家门派会将自己一分为二的?” “好好一个华山派,竟然还分什么气宗剑宗,连修炼之法都不尽相同,这是派内有派,宗内有宗!” “说句大不敬的话,再这样过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有人为了争掌门之位,而动起兵戈,最差也会带人出走华山,另立一派!” “你敢!” 阮清守上前一步,怒目横眉。 “阮师兄。” 宁清羽朝阮清守淡淡的说了声,又转向黄麟问道: “不必夸大其辞,此地之人,都知其缘由,但有些事身不由己,想来你也明白其中道理,说说想法吧,可有解决办法?” “变法吧,学十代掌门!” 黄麟叹了口气,如今华山派家大业大,都有自身利益牵扯其中,想改革何其艰难! “变法?如何变?可有方案?” 宁清羽追问,气剑两宗的成立,是在他任上的事,后面要出了乱子,他真无颜去见华山的历代先辈。 “此事牵扯的利益较多,变法可能会影响到各位自身已有的权利,诸位长老的意见是?” 黄麟至少要先得到在场几人的认同,才好继续往下说。 “老夫没意见,这气剑两宗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谭清方上前一步,第一个开口,他是剑宗大长老,有这资格。 “只要是为了华山好,老夫也没意见!” 气剑大长老阮清守开口说道。 陈清平见众人看向他,不由皱眉: “看什么看?老夫都隐退多少年了?真以为剑宗是老子在操控啊?!” “哪有哪有,陈师兄的意见也很重要。” 宁清羽打了个圆场。 “行行行,老夫就代栾师妹一并同意了!” 陈清平不耐的说了一句。 “风师弟,去将熊长老和袁长老唤来,你就留在里主持。另外,再派个人去将谈清海长老请过来。” 宁清羽开口,风清扬本就没管什么具体事物,便让他进去处理洞内之事。 待熊、袁二人出来,稍作解释后,两人都纷纷答应。 等待谈清海的过程中,黄麟向宁清羽征得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处理青海盐场之事。 过后,便要回思过崖闭关思过了。 黄麟心中打鼓,历史上那些朝廷的变法之人,都没好下场,不知道他在华山这小地方搞点改革之事,会不会也被人车裂。 但如果不趁这些人都还在,等这批清字辈的高层过世了,再想将华山派掰正,会更难。 谈清海终于赶到,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先是进洞祭拜了一番,回到外面又对黄麟躬身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 吓得黄麟连忙躲开。 “这一礼,你当得住!” 谈清海起身后,又继续说道: “先是找到了先辈遗骸,补全宗门武功。” “又首倡变法之事,气剑二宗之害,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不知道?但其中利益纠葛,牵扯太多,一个个都怕得罪人,老夫何尝不想改变,可终究还是畏首畏尾!” “不麟此举,老夫甚是佩服!” 说完,又是一拜。 黄麟又闪开躲过。 你妹啊!再拜就是拜死人了! “谈长老莫再拜了,即然诸位师长都同意了变法之事,弟子便说说一些粗浅的想法吧,当中如有不适之处,还得靠各位长辈完善。” 黄麟顿了顿,见大家都等着下文,便直接说道: “我华山长老众多,但职权不明,也多有重复,这才导致了一众长老彼此之间多有纠葛。” “弟子之意,是想将具体事务重新划分,管钱财的、管刑罚的、管情报的、管对外交涉的、管附势力的等等等等。” “这样一来各人的权利便一目了然,也不再会出现因某项事务而扯皮的情况。” “再将各家弟子也都分配到各个堂口,从上往下淡化气剑二宗之别,直至将两宗取消。” “当然,具体如何划分,谁管哪块,就得靠掌门和诸位长老来完善了,不麟毕竟年轻,无法面面俱到。” 黄麟说了个粗略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回去。 宁清羽眼中精芒流转,显是颇为意动,扫视了一圈后,缓缓开口: “不麟所说之事,如何?” “大致上没问题,只是当中如何划分,还得仔细琢磨。” 阮清守先对黄麟点了点头,才回了宁清羽的话。 “不错,不能什么事都让不麟这晚辈来抗,具体得罪人的事,咱们几个老家伙来办!” 谭清方上前一步说道,显然是没有怪罪黄麟先前让他难堪之事。 “唔...可参照朝廷的六部划分,当然,名字不能瞎取,具体如何还得一起商量,不麟的主意很不错!” 淡清海之前因为寇清海家眷之事,对黄麟很不满,但一事归一事,今天这两件事他都非常欣慰。 “黄小子这法子很好,不过往后职权划分了,能让老熊我管钱袋子就更好了。” 熊清石的嗓门特别大。 老熊这性子,大家都习惯了,直接将他忽视。 正好,风清扬出来说里面都整理好了,宁清羽便说道: “让里面守着的人放行吧,都去玉女峰,详议此事!风师弟,暂且守在这,稍后本座派人过来接替,此地太过重要,莫让他人知晓。” “老夫和不麟就不过去了,后面的事你们自已商量。” 陈清平插了句话。 “行,不麟还轻年,后面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来办,气剑之争,也该到了收场的时候了!” ...... 落雁峰.雁尾谷 “可是怪为师?” 师徒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雁尾谷,陈清平以为黄麟是在怨他。 “啊?师父是说罚弟子在思过崖闭关之事?此事弟子明白,师父这是在保护不麟,感激都来不急,岂会有抱怨之意?” “弟子只是在想,那山洞的我派功法为何这么多,有些奇怪而已。” 黄麟有些诧异,他这一路只是在想山洞的功法之事,那里面简直就是一座藏经阁了!他自已也能做到,但那得靠推演盘才行。 “唉...你对此奇怪倒也正常,王师叔有过目不忘之能!我派功法能存亡断绝,当真多亏了你王云鹏师叔祖!” 陈清平说着,又对云台峰方向遥遥一拜。 黄麟也遥拜一番,心下咂舌。 这天赋,太让人羡慕了。 “青海那边的事,你要小心些,白板煞星此人,为师也偶有听闻。” “师父请放心,不麟打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闭个关,突破一番,然后多带些师兄过去。” 陈清平见他将闭关突破说得如喝水一般平常,心中那个堵啊。 “滚蛋!” “好嘞师父。” ... 次日,黄麟拎着个包袱和师娘打了个招呼后,径直上到石屋。 随手将包袱放在一边,盘膝而坐。 先诵念了几遍《清静经》,然后才闭目内视。 大半年化身叶孤城,一路试剑消耗内力,如今他的丹田已无气旋。 淡紫色的真气悬停其中,外围是已经较为稀薄的内力,不停的在真气里进进出出转化。 他出手用“天外飞仙”斩杀尚星海时,用得便是真气,所以剑光会更明亮些。 此次要打通的是任脉,起于“胞中”,也就是丹田,下至“会阴”,再绕上经“关元”达下唇,环绕口唇,交会于督脉“龈交”。 看起来打通任脉颇为简单,但稍有不慎,最好的结果也是去练葵花。 黄麟运起真气,出丹田,直接进入任脉,在“龈交”处转入督脉,过“人中”至“百会”,复又下行至“会阴”,再回到丹田。 真气走了任督二脉的一个小循环,熟悉了一下后,他才谨慎的开始在任脉鼓胀真气,清理其中积淤。 黄麟顿时发现,真气打通经脉,比内力的效率要高得多。 之前用内力开脉时,怎么都得反复五六次才能将经脉变得晶莹剔透,可如今用起真气,看起来只需要两三次就能将任脉的杂质清理干净。 原本打算这次只开任脉的黄麟,当即在真气团挤到“龈交”入督脉时,没有恢复正常状态,而是继续挤了下去。 一次打通任督! 陈清平要是知道了,怕是又得急。 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真气在任督二脉中前行,不断有杂碎掉落被携裹。 如此三个小循环后,任督二脉已和冲、带二脉毫无差别。 此时黄麟又颇为犹豫了。 以前都是走手太阴肺经,从拇指“少商”将其排出。 那但是无奈之举,而且从开始打通奇经八脉后,所出的杂质多了许多,每次从少商提成出,都会对该穴位造成伤害。 所以江湖中人打通任脉后,都会走气门来排出杂质。 去年宁清羽空破绝顶时,绾清极会将他们都赶走,就是因为这。 黄麟这次一次开了任督两条经脉,排出的杂质太多,走“少商”是不可能了。 所以他有些犹豫... 第七四章 白板煞星,卒 刚码完,还未检查,此行字消失后,表示已查 修改时可能会吞掉段评,各位老板可以稍等个几分钟 ----------------------------------- 从石屋回到雁尾谷时,黄麟已然换了身衣服。 “突破了?” 陈清平见他下来,问了句。 “嗯,刚通了任督二脉。” 黄麟喜滋滋的答道,他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一流顶尖了,而且绝顶对他来说已是坦途,不存在什么困难的。 “胡闹,你难道不知奇经八脉的凶险?怎可如此冲动?” 陈清平闻言,摸胡子的手顿了下,转而呵斥。 黄麟:当初您老人家不也是连通二脉的么?用的还是内力呐! 他想是这样想,话到嘴边却成了: “师父您放心,徒儿积累颇深,此次出山游历又有一番际遇,没什么危险。” 见老头子还要念叨,黄麟连忙岔开话题,指着不远处正在抓虫子的小黑问道: “师父,小黑是怎么回事?弟子下山之时也没这么大啊?这是吃了啥东西?” “哼!还不是那蛇王肉给吃的!” 陈清平见他转移话题,也没在这上面多作纠缠。 “......” 这是吃了多少蛇王肉,才会从一条普普通通的中型田园犬,噌噌噌的长成现在这样?这要毛再长点,再染个色,说它是巨型阿拉都有人信! 陈清平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脸便秘的说道: “你师娘突破后,还剩几斤没舍得吃,都给了承儿,那小东西不知道分了多少给小黑,中间还又换了两次毛,才长成这样。” “它现在食量比以前大了不少,还一天到晚学狼嚎,起初还惊动了不少人。” 黄麟听后,想起了昨天刚回来时,小黑在他怀里翻东西的情景。 这家伙,是在找蛇王肉? 那冲着他狂吠,不是在欢迎他回山? 是在骂他没带蛇王肉回来吧? 黄麟眯着眼转头看了看小黑。 正在捉虫的小黑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恶意,夹着尾巴转了两圈没找着来源,最后一溜烟的跑向雁尾潭。 ...... 在山上休息了几天后,宁清羽已将华山赴青海盐场的人员安排好。 单清源长老带队,他会在清海那边驻守一年,配了两个副手,是于清节和刘清盛。 这三人黄麟都熟。 他内门弟子服和腰牌,就是在单清源那领的。 至于于清节和刘清盛,那还是在外门时,一个教他剑法,一个教他心法。 在山门汇合后,几人一番寒暄,便带着二十多个华山弟子上马出发。 从华山到青海远隔两千多里,正好途径西安城,在城里休整一晚后,又带上十个趟子手,一行人再度出发,许三也在其中。 过凤翔府后,一路便风沙渐起,越往西,越是荒凉,风沙也越大。 经巩昌府到了临洮后,连黄麟都觉得有些疲累了。 在此地经常两三天都不见人烟,幸好单清源早年到过西宁,同行的趟子手中,也有几人是当年走过西宁那趟镖的,倒不至于迷了路。 待到归德千户所时,王镖头接到消息在此等候已有三天。 “小少爷,过河的船已备好,您和诸位华山高人是直接过河,还是在此地休整几天?” 王镖头年近六十,如不是需要他在西宁卫那边的人脉关系,黄麟是真不想让他如此辛苦。 “王叔辛苦了!待这边运转起来后,您就回西安好好享福吧,先在此地休整两天,然后再过河,最近这段路,大家都太累了。” 进城时,他便和单清源几人商议过,虽说至西宁只剩不足两百里路,但此时众人都已疲惫不堪。 特别是那十个趟子手和许三,他们都没内力在身,短短二十多天,人都瘦了两圈了。 王镖头在这边人面挺熟,在前往客栈的路上,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 这些人言谈间都带点行伍作风。 在归德休整两天后,一行三十来人精神饱满的重新出发,过黄河至西宁卫。 现在的西宁卫城,建于洪武年间,城高五丈,厚亦五丈,四面各有一门。 城内人流不多,居住在此的多是军户。 “王叔,那马匪的情报可有探查清楚?” 安排好一众人员后,黄麟在大厅问起王镖头。 这是一座较大的宅院,王镖头去年过来时买好的,算是镖局的产业。 “小少爷,都已打探清楚了,这股马匪有两三百余人,大多是些普通大汉,只有十来个头目身怀武功,听说那白板煞星是一流高手。” “西宁卫这边曾多次派兵围剿,但这些人颇为警觉,稍有风声便逃得远远的。” 王镖头来西宁卫已有不短的时间,这些情报在西宁不算秘密,稍一打听便能得知。 “耿惟将军那边可如何说?” “耿将军说剿匪没问题,但要和您先见一面谈详。” 耿惟,西宁卫最高军事长官,任西宁卫都指挥使,王镖头早年便是他手下的兵。 “行,劳烦王叔一会去递张拜贴,我明天上门拜访。” 三百来去如风的马匪,单靠华山派二十多人,不可能将其一网打尽。 必须得找此地驻军才行,其中利益划分,也得黄麟来和耿惟谈。 次日,黄麟在耿府和耿惟商谈了两个时辰,终于搞定了这个老兵油子。 ...... “黄少侠,绕过这座山,就是那伙贼人的驻地!” 迎着烈风,一位身着兵甲的粗犷大汉在马上大声喊话。 山道上,一行两百余骑正纵马狂奔,除了二十来人身着华山门服,其他都是一身精甲。 “此次,有劳刘千户和一众将士了!” 黄麟在马上朝这汉子抱了抱拳,轻声说道。 声音不大,但直接在刘千户耳边响起。 “真特娘的羡慕你们这些江湖大侠。” 刘千户喊了一嗓子后,转头对旁边的副手喊道: “陈烈,带一百人去堵住北面那出口,不要放走一人!” “标下领命!跟我来!” 那名唤陈烈的百户便带人拐入岔道。 从高空看下来,两只队伍的目地的,便是前面大山后方的一处山谷。 “刘千户,兄弟们奔行两百余里,不休息一下便直接冲进去吗?” 黄麟对军事方面一窍不通,但人家马匪那边算是以逸待劳吧? “哈哈哈哈,黄少侠你这就不用担心了,刘某这两百兄弟,都是耿将军亲卫,粮响从不短缺,别说区区三百马匪了,换成三百鞑子,某都不惧!” 刘千户一阵豪放大笑,向黄麟解释了一番后,又接着喊道: “黄兄弟,你先和华山高人去将谷内的马厩给点了,弄些动静出来。” “行!” 黄麟答应后,又转头轻喝: “三位师叔,众位师兄,咱们先赶过去!” “驾!” 队伍又分,华山之人加速赶向山谷。 刘千户带人稍稍减速,算着时间。 ... “马匪的报情和山谷地型,大家都知道了,不麟去马厩那边点火,按分好的小队行动吧,以保存自身为首要,刘千户的人稍后便到!” 将谷口的守卫和暗哨拔掉后,黄麟向门人简单的又交待了一番,便足尖轻点,向谷内飚射而去。 身后众人也纷纷提气掠起,进到谷中,见人就杀,然后便分成了五个小队四散开来。 谷中多是帐篷,黄麟踩着篷顶一路往深处直冲。 来到马厩时,谷内已有些动静,显然是被人发现了,但他毫不在意,三两下解决了马厩里的马匪后,便四处放火。 “是谁来找老子麻烦?!”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声音在山谷里不停回荡,说话之人显然功力不浅。 见火已起势,马群受惊,黄麟当即脚下一踏,飞身掠起,朝那声音方向奔去。 “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山派的高人,我白板煞星和你华山毫无仇怨,为何无端起事?!” 黄麟赶到时,此人正和单清源打得有来有往,一杆镔铁长棍使得虎虎生风,单清源一时之间竟然近不得身。 细看之下,这人面容丑陋,竟然还没有鼻子! 甚是可怖! “嗖~” 眼见单清源有不支之像,黄麟只得将赤凰剑鞘掷出,为其解围。 白板煞星回身一棍,将剑鞘拍开,叫骂道: “小兔崽子,你们名门正派也做偷袭之事?” “师叔,此人交给我吧,您去照料其他人。” 没答理他,黄麟眼神越过白板煞星,朝单清源说道。 “你多加小心,此人天生神力!” 单清源出来时,从宁清羽那得知,黄麟就是叶孤城,对他颇为放心。 “你他娘的找死,老子成全你!” 白板煞星快气炸了,这华山派是有多看不起他?竟让个年轻人来和他对放! 当即便举棍直劈而下,黄麟要是挡不住,怕是得头崩脑裂。 右移,斜刺! 黄麟手中赤凰直奔白板煞星破绽之处。 白板煞星吓得连忙变招,铁棍横扫打向赤凰。 前踏,撩! 又是破绽,这次赤凰撩向了白板煞星跨下! “你他娘的不讲武德!” 白板煞星连忙后退,吓出了一身冷汗。 黄麟和人对决之时,从不开口瞎逼,便见他脚下再踏,一步前掠,瞬间便和对方只有一剑之远。 削! 真气贯注之下,赤凰剑身亮起微弱豪光。 白板煞星只能再次扫镔铁棍扫向赤凰,但人已被近身,他拿着长武器使不上力。 黄麟没再变招,赤凰和镔铁棍首次碰撞。 “咔嚓~” 镔铁棍被削去一截,白板煞星愣神之间,便见眼前剑光大起,不知道有多少剑向他而来。 他完全来不急有任何动作,便被那剑光笼罩。 白板煞星,卒! 黄麟捡起剑鞘,躲过因受惊而胡乱冲撞的马匹,见人就杀。 远处阵阵蹄声响起。 刘千户,到了! 第七五章 齐聚华山 茶卡盐湖 南面有鄂拉山,北面便是青海湖,两湖之间有青海南山将其相隔。 两山常年积雪,与低垂的白云一同映照在平静的湖面,人于湖面行走,如在云端。 多亏上辈子的短视频,黄麟才知道此处。 自当天剿灭白板煞星那股马匪后,黄麟便独自寻到了这里,然后又将众人带来。 哪怕是已来此多天,这里的美景仍然让黄麟惊叹不已。 就这,还是他上辈子拿着手机跟着人家短视频旅游的多了。 不远处的一众华山门人和长风镖局的人,都恨不得将自己贴进这如画的风景中。 就算是西宁卫过来的军户,也大多都不知道这里有个美的不似人间的盐湖。 此地已属z区,大明在此虽设有朵甘都司和乌思藏都司,但实际上谈不上什么控制力。 大明的直属兵士,离此地最近的便是西宁卫驻军,大概有五百里左右。 茶卡湖的盐含量十分丰富,揭开湖边的盐盖,就可以从下面捞取天然的结晶盐,一些藏民都是直接食用的。 同行的人之前也有想直接食用这盐的,被黄麟明令禁止。 直接食用,真有可能会吃死人的! 后来让许三亲自操作,几番过滤、降解、提纯,制出了一些成品精盐,尝试过后,黄麟满意无比,便开始建设盐场。 时至今日,盐场已初步建立,主要的提炼场所都已搭建好,后面只需将其扩大生产规模,再建些生活性建筑就行。 至此,黄麟可以功成身退了。 单清源将接管茶卡盐场,华山派的其他人主要负责安全问题。 长风镖局的许三负责精盐制造。 西宁卫来的军户,拿钱出力。 将事务交接分配后,黄麟便动身返回华山,离约定的两月之期已快到,之后还要上思过崖闭关两年! ...... 来时,一行人花了二十多天。 而黄麟单人双马,只用了不到五天,便从西宁卫回到华山。 没回落雁峰,而是直接上了玉女峰。 宁中则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刚刚游历回山。 草草的聊了几句,黄麟便进了有所不为轩。 回到他那间小院,洗去一路风尘之后,才去拜见掌门宁清羽。 “这么早就回来了?前些天才接到你的密信,说是找到了合适的盐湖,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 宁清羽见到黄麟,很惊讶。 满以为黄麟会超过约定的两个月时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了华山。 “禀掌门,盐场那边之事,主要也就是找盐湖和搭建提炼精盐的器具,弟子在那已搭好两套,剩下的照着模样弄就行,另外一些住房之类的生活建筑,不需要弟子操心。” 黄麟行过礼后,简单的说了下茶卡盐湖的情况。 “你信上说,那地方在岸边随手就能捡盐?” 哪怕是另有情报,宁清羽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盐湖。 “确是如此,只不过那种盐不能直接食用,对人体有害,必须得提炼之后才行。” 对茶卡盐湖稍作了解之后,宁清羽话头一转,开口说道: “嗯,你暂且好好休息,六月初二,其他四岳之人会来我华山,一是为了迎回自家先辈的骸骨和秘笈,另外,也是想商讨这精盐的分配问题,介时,武当也会派人过来。” “到时候还需要你出面,毕竟这精盐之事一直是你在操作。” “这没问题,不麟定不会让我华山吃亏!” “嗯,另外,本座打算借此机会显露实力,但你师父入绝顶之事还须保密,你心中有数就行。” 黄麟点了点头,精盐利润大太,露点肌肉也好,省得横生支节。 又和宁清羽将半个月后的精盐分配之事详细沟通了一番,才告辞离去。 ... 回到落雁峰后,黄麟每天便练练剑,指点下方承。 偶尔展开气势吓吓小黑。 晚上则是钻进推演盘翻看思过崖里的那些武功秘笈。 又或是拿新学的剑法和里面的人影切磋。 那些石壁上的武功,他当时看了一遍后,便都映照了进来。 想来,这推演盘映照武功,不必非得是书本才行,刻在石壁上的同样能映照进来。 但魔教破五岳剑招那些就不行,大概是因为不成体系吧。 如此,半个月之后,宁不牧来到雁尾谷。 黄麟有些诧异,宁师兄可从没单独来过雁尾谷,难道是其他四岳和武当的人到了? 果然,便听宁不牧说道: “黄师弟,五岳之人到了,掌门让你去趟剑气冲霄堂。” 说正事的时候,宁不牧一直称宁清羽为掌门。 “劳烦宁师兄,不麟这就过去。” 去往玉女峰的路上,黄麟问起岳不群,这才得知他已出山游历,而宁不牧也是才回山不久。 两人一路聊着在外见闻,直到剑气冲霄堂。 “黄师弟你自己进去吧,宁某还有他事。” 宁不牧眼神中带着羡慕。 “有劳了宁师兄!不麟就先进去了。” 见宁不牧转身离开,黄麟才推门而入。 剑气冲霄堂内,已坐满了五岳剑派的高层。 “弟子黄不麟来迟,请诸位师叔见谅!” 进得大厅后,当先抱拳告罪。 “你...你...” 黄麟抬头,便见衡山派的乔洪飞长老手中捏着几根胡子,瞪着眼睛看向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知道这是被乔长老认出来了。 黄麟便上前两步,先对宁清羽和众位五岳剑派的师叔行了一礼。 又转身对乔洪飞开口说道: “前次在衡阳,非是不麟有意隐瞒,实在是当时有要事在身,不便暴露身份,望乔师叔恕罪!” 其他人都不知其中缘由,纷纷以眼神询问乔洪飞。 可乔洪飞这时哪有心思搭理他们,一脸复杂的向着黄麟说道: “黄师侄瞒的老夫好苦,乔某是真没想到那叶孤城竟然是个假身份!” 他当时是真信了叶孤城这海外城主的身份,一个劲的想搭上线做海外生意。 此话一出,剑气冲霄堂内杂乱之音渐起。 “叶孤城是假身份?” “看乔师兄的意思,叶孤城就是这黄不麟?” “嘶~这黄师侄,不到二十吧?” “据说尚星海那魔头,在他手里没走过一招!” ... 见乔洪飞脸色怪异,黄麟只得再次躬身抱拳,便听他问道: “黄师侄,不知道那精盐生意是真是假?” “乔师叔,盐场已在提炼精盐,请师叔放心!” 黄麟见武当的人没在,便知这时可能要先处理思过崖遗刻和各派先辈遗骸之事。 悄然给了宁清羽一个神眼。 “咳~” 声音在厅内响起,不大,但人人都觉得就在耳边,还久久不绝。 这下众人看宁清羽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是又进一步了?还是已经踏入绝顶? 见厅内安静下来,宁清羽才缓缓开口: “诸位,精盐之事稍后再说,且先随本座前往云台峰思过崖,祭拜我五岳先辈!” “宁盟主言之有理!我等接回先辈遗骨后,再说他事!” 说话的是泰山派掌门,玉玄子。 此人一身道袍,手持拂尘,一把长须和头上眉发皆尽银白,黄麟见他那眉毛挂下竟有一指来长,端得是一派仙风道骨之像。 其他各派掌门也都纷纷开口附和。 他们还只知道华山寻到了当年失踪的各派前辈,思过崖洞内的悲壮之事尚不得知。 待众人到了思过崖,阮清守开口说道: “便是此处了,当年之事颇为纠心,诸位师兄弟先有个心里准备。” “阮师兄,你们也没说太详细,一直遮遮掩掩的,难道除了我五岳的先辈遗骸,当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衡山派掌门董千成上前问道。 “董师兄,到都到了,进去看看便知,何必心急?” 嵩山派掌门左穆插了句话。 “诸位,请吧!” 宁清羽说完,当先进了石洞。 那条孔道已被拓宽至一丈左右,外面还加了扇石门,谭清方已在此等候。 和众人见过礼后,谭清方便跟在宁清羽身后进了甬道。 拓宽后的甬道上,每隔几步都架着火盆,以作照明之用。 内里还有人声间杂着叮叮噹噹的敲打声传来。 似有人在里敲打山壁。 “此处,便是当年魔教十长老的埋骨之地,墙上有些令人嗤笑之言,我华山也没清除掉,其中倒是也有些各派的武学招式。” 谭清方给众人稍作解释。 “哼!贫尼倒是要看看这魔教贼子的无耻之言!” 一直未开口的恒山掌门济慈师太闻声说道。 五岳中,恒山与魔教相隔最近,时常遭受魔教中人袭扰,要说对魔教的仇恨,恒山派那真是倾尽黄河之水都说不完。 “请!” 黄麟和其他四岳的后辈弟子,都跟在一众高层身后,进了洞内。 此时的山洞已大变模样,里面灯火通明,竟有不少人在此修建着什么。 “这是?” 有衡山派的乔洪飞问道。 “此地我华山也是才发现不久,正在修建些闭关居住之所。” 阮清守没说太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贼子太过张狂!” 前面传来恒山济慈师太的声音,怒喝声在山洞内反复回响。 想来,是看到了那十六个大字,和那些骂人讽刺之语。 “师太息怒,息怒,此处还有后辈弟子!” 众人连连低声劝慰。 黄麟便见到身边的那些五岳弟子大多脸色难看,怕是被济慈师太的声音给震麻了吧。 只有嵩派山的那个年轻人脸色稍好些。 是左冷禅? 黄麟有些不确定,他来的时候,都没人给他介绍,各派长辈都在前面,他们这些晚辈在后面话都没讲过一句。 “咦...掌门师兄快看,这是我泰山《七星落长空》里失传的几招!” 泰山派玉镛子在山壁上发现了自家失传的招式,惊喜的喊道。 “嘶~这是《五大夫剑》的剑招!” 泰山掌门玉玄子也有了新的发现,形像一下没绷住。 众人纷纷上前寻找自家的剑招,片刻间便有发现。 “这是我衡山的《南岳支天》!” “还有《回风落雁剑》的缺招!” “这是我嵩山....” “这是我恒山...” 各家都发现在自家缺失的武功招式,一时间洞内嘈杂起来。 “可笑这些魔教贼子,竟做出如此幼稚之事,笑死人了!” “呵呵...算是死前为我五岳剑派做了点好事!” “不错,如不是他们将这些招式刻于石壁,我们后辈弟子想补全功法,着实太难。” “可能是临死前神智不清吧,不然也说不通他们为何如此不智。” ... “咳~” 宁清羽见众人聊个没完,不得不出声制止,这才哪到哪? 声音仅在众人耳边响起,山洞中竟没有回声传来! 众人只觉这宁清羽在显摆实力。 泰山掌门玉玄子递给了个眼神给师弟,玉镛子便上前说道: “宁盟主,这石壁上的武功招数,我派得抄录一份,当然,只抄录自家的!” “我嵩山派也是...” “我衡山...” “我恒山...” 其他三派不落其后,纷纷开口。 宁清羽无奈之下,右手抬了抬,才让众人收声。 “各位莫急,这些都有安排,此地只是一些零散招式,稍候我华山会将整理好的各家武学都交于诸位,当然,想自己再抄录的,也可派人来此。” “宁盟主的意思是......还有完整的各派武学?” 衡山派的乔洪飞反应最快,一下就听出了宁清羽的言外之意。 “不错,各派先辈临终前都有遗笔!” “当真?!” 第七六章 五岳事毕 “不错,各派先辈临终前都有遗笔!” “当真?!” “当真!” “果然?” “......” 宁清羽没继续跟这货贫嘴,直接带路到了深处那条甬道。 “这是?还有一层?” 最里层的那处甬道,也经过修缮,建了扇石门。 宁清羽将众人带到这里后,众人才发现这这石门上架有匾额。 【先烈祠】 想来,此处便是先辈遗骸所在之地了! 众人无不神情肃穆。 进去后,黄麟便发现内里已然大变模样。 原先除了山壁上的字迹,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山洞,然后摆放了十多具骸骨。 而现在,在满壁灯火的照耀下,黄麟见到一排木屋,贴着山壁而建。 显然是将石壁上的武学都罩在了木屋之内。 门口附近的三排大字颇为显眼,已被众人发现。 顾不上失礼,嵩山派掌门左穆见到石壁上的刻字后,连忙上前轻声念起: “此山洞所刻武功,乃我五岳剑派之绝学,后辈弟子若有缘见之,务必将其送回各派!” “若非是五岳之人,劳请将之送还,五岳定有所谢!” “若是苍海桑田,物是人非,便随君处置吧。” 众人无不震撼! 纷纷弯腰,礼拜先辈! 礼毕后,宁清羽才缓缓说道: “诸位,我华山已将各派武学都隔开封闭,各派先辈遗骨也有妥善安置,随本座来吧。” 众人跟着宁清羽一路走向深处,路过一间间木屋,木屋上都有标注。 华山.华山剑法 华山.淑女剑法 华山.清风十三式 ... 衡山.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 衡山.灵剑幻花 泰山.五大夫剑 泰山.七星落长空 ... 各派武功都有不少,除了华山派的,其他四岳之武功多的四五门,少则两三门 一路上众人无不侧目,恨不得推门而入。 但先辈遗骨就在前方,身边也有其他人,都只得强忍欲念,跟着宁清羽前行。 渐渐的,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檀香味,越往里,味越重。 过了最后一间木屋后,视野稍有开阔。 众人这才见到后面的情景。 放眼过去,全是灵堂! 贴着山壁向里沿伸,一排灵堂里都是香烛弥漫,棺木看起来都挺新,连漆都还未干。 “嵩山派姜庆朝停尸之处,华山王云鹏所杀。” 灯火通明之下,众人一眼就看到了最近这灵堂处,石壁上所刻之字。 其后,便是“泰山派玄昆子停尸之处,华山王云鹏所杀。” 纷纷侧目,朝宁清羽看去。 泰山派的玉镛子正要开口,被掌门玉玄子以眼神制止。 即然华山派将他们带来此地,又没将山壁刻字销毁,其中定有缘由。 玉镛子便退了回来。 但嵩山掌门左穆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 “宁盟主,左某需要一个解释!” 他也知道,这当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但这么多人看着,他的态度必须拿出来,嵩山派家小业小,不这样在五岳中更没地位。 宁清羽没回话,而是先上前上了柱香,又躬身祭拜后,才轻声说道: “先祭拜先辈吧,答案在最深处!” 众人便没再这上面再作纠缠。 一路祭拜,到了衡山派章鹤林这里后,见留字是自断经脉而亡,他们脸上的神情才稍好些。 但衡山派的乔洪飞,眼中却流露出了震惊之色。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行至最深处,这里的灵堂最为庄严肃穆,其规格也更大。 王云鹏的遗骨已整理好放入了石棺。 是的,整个洞内,只有他的是石棺,而且雕刻精细。 石棺后,是一石鼎,内里插满了粗细不一的长香。 再后,便是贴墙而放的香案了,其上两侧各有一根粗大蜡烛,中间摆放有灵位牌。 【华山王公讳云鹏之灵位】 山壁上,是从上挂下的一条条白布。 见此,众人又皱起了眉头。 宁清羽没说话,而是带着华山门人上香祭拜。 其他各派的高层见状,只得先行祭拜王云鹏。 待众人祭拜完,阮清守才拉了下某处的一条绳索。 白布从中分开,露出石壁上王云鹏的遗言。 “大明正统四年,魔教......” 各派高层立即被石壁上所刻的文字吸引。 此处墙壁的字要比其他人多的多,想来,前因后果都在这了吧? 刹时间,洞内寂静无比,只剩外洞隐隐传来的敲打声。 衡山派长老乔洪飞的神情先是惊讶,慢慢变变得紧张,待看到“衡山派章鹤林师兄言,即无出路,又无水粮,不如自绝了事....” 神情不由又变得颇为怪异,庆幸、茫然、惶恐、紧张等等情绪都挂在脸上。 待看到之后一排排排队送死的名单时,心中只剩了悲恸。 “啪~” 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脸上。 突起的声音,引得众人都红着眼看了过来。 “乔...咳咳...乔某只是拍蚊子。” 乔洪飞开口,只是嗓子有些干哑,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才小声解释。 “唉~我五岳前辈慷慨赴死,王师叔尤甚!千成佩服!” 说完,衡山掌门董千成屈膝跪地,对王云鹏的石棺行了一大礼。 其后,一众高层纷纷跪拜。 守清羽一一还礼。 五岳剑派各带了一位晚辈进来,黄麟便是代表着华山后辈。 跪拜过王云鹏后,其他四个年轻后辈又纷纷向黄麟抱拳道歉: “不麟师弟,先前是天门误会了,以至于对师弟心有怨愤,天门在此道歉,还请不麟师弟见谅!” “是莫大想错了......” “左某......” “误会不麟师弟了,定闲......” 黄麟连忙还礼,心下想着,这要把他换成岳不群,笑傲里五岳剑派的各派掌门就齐活了。 待众人情绪稍稍稳定后,宁清羽将众人带出灵堂。 谭清方不知从哪抱了个大木箱子过来。 打开后,里面是一本本的各派秘笈。 宁清羽表示,各派可去与自家门派的石壁处对照,也可派人再去抄录。 至于石壁上所刻的自家武功,事后想销毁也行,一切任凭自愿! 至于华山派所属的武功,会遮住大部份篇幅,让各派检查,以示无私! 四派掌门稍作思量,便对宁清羽行礼道谢。 石壁上的武功,最终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 回到气剑冲霄堂后,天一真人被请了过来,跟着的还有冲虚。 这种事件,显然很适合让下代执掌参与,各派也都只带了这么一个晚辈。 当然,黄麟和他们一样,都没椅子坐,只能站着。 见众人都落座后,宁清羽缓缓开口: “想必在座诸位也都知道了,本次我华山广邀同道,是因为雪花盐之事,当中利润颇大,华山愿与诸位同道共分之!” 点了此次会盟的主题,他便转头向旁边站着的黄麟说道: “不麟,当中详情,与诸位前辈仔细说说。” “是,掌门!” 黄麟抱拳回话,后又对着堂下一众人前辈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 “去岁,晚辈着人改良了精盐的提纯技术,后又在大明境外找了个盐场,目前盐场已建好,雪花盐出产还少,但会日渐增多。” “此事,晚辈去岁游历之时,曾与武当和衡山有过联系,后觉事情太大,晚辈牵头颇不合适,便请我华山掌门邀请了诸位此次前来。” “目的主要是商议拿货价格,分配各派雪花盐的份额,划分销售区域,以勉往后引起不快。” “至于雪花盐的运送,便由西安长风镖局和福州的福威镖局负责,但途径各派地盘,各派有责任保证其安全。” “目前便是如此安排了!具体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各位前辈可互相商议后再做决定。” 黄麟一番话的将个中细节说完,又行了一礼,才退身站回宁清羽旁边。 良久,厅中都无人说话。 “咳~” 宁清羽轻咳一声后,开口说道: “一项项议吧,先说说这拿货价,华山建此盐场不易,前期投入不菲。” “目前市场上,一斤粗盐的价格是在5文上下,精盐为...” 他将雪花盐的各项价格公布后,堂中才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 这些成本和价格,黄麟都与宁清羽有过仔细研究,其中少不了绍兴府钱家的参与。 后面这些大佬扯皮抢地盘的事情,黄麟就没参与其中,只是站在宁清羽旁边看着。 一连三天,各派掌门才将当中细节商议完。 一个个都脸色有些差。 显然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至此,黄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在落雁峰小住了两天,陪了陪师父和师娘后,便自觉的打包上了思过崖。 ... 思过崖现在并不清静,几乎就是个工地。 进出人员不少,黄麟在此,也有监督管理之责。 每日,都有人给他送来饭菜。 多是方承带着小黑过来,偶尔会是小胖子他们几个。 平日里,黄麟便在思过崖那处悬空的平台上练练剑。 偶尔有洞内监督的师兄弟无聊之下,也会找他切磋一番。 但黄麟大多都尽不了兴,反而还要指点一下对方。 闲极无聊,他也会下去找风清扬练练。 风清扬真当是天才,35岁不到,已经通了任督二脉! 黄麟便觉得,他练的不太可能是《华山心法》,也不像是《混元功》。 这两门心法都不胜在积累,内力增长不可能这么快。 除非...吃过什么天才地宝! 殊不知,风清扬更觉得他才是怪物! 时间一天一天,一月又一月。 转瞬已是成化十三年冬月。 思过崖山洞里的建设早已竣工,黄麟便很少下山了。 每日除了打座练功,便是练剑看书。 也会和洞里驻守的两位清字辈师叔聊聊,但多半没什么话题。 这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黄麟也如平常一般,在悬空平台练剑。 宁不牧来了。 黄麟见他上山,有些奇怪。 最近也没什么事啊? “黄师弟,掌门有请!” “宁师兄可知是何事?” 黄麟问了句。 “宫里来人了!” “宫里?哪个宫里?” “就是你想的那个,皇宫!来的是个太监,指名要单独见你!” 第七七章 厂花? 刚码完,未检查,此行字消失后,表示已查 ----------------------- 成化十三年.冬月 当朝皇帝朱见深端坐于一面铜镜前,年仅三十的他,已感身体江河日下,不由叹息道: “唉...老将至而无子。” 身后有一太监正为他梳理头发,闻言手立时抖了下,随即便伏地直呼: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朱见深还道他是因为刚才手抖扯到了自己头发之事,摆手说道: “起身吧,莫要有下次!” 对这些潜邸老人,他一向宽容有加。 “老奴死罪,皇上已有小皇子!” 太监没起身,而是伏在地上报了个惊天大料。 朱见深闻言有些愕然,看着铜镜里那团人影问道: “哪里有?” “老奴说了之后就会死,皇上得为小皇子做主!” 朱见深皱了皱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候着的另一个太监。 那是怀恩,他的心腹,还在潜邸时就跟着他,如今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宫中多阴私之事,但肯定逃不过宦官机构老大。 果然,怀恩上前伏地说道: “张敏所说之事确是属实,小皇子潜养西内,今已六岁,只是一直隐匿消息不敢传出。” 朱见深大喜,连忙派人去接。 ... 西六宫深处.景阳宫 废后吴氏得知皇上派人来接佑儿了,急忙将朱佑儿找来。 “见到你父皇后,千万别提你那黄大哥,知道吗?会死很多人的!” 一边打散朱佑儿的头发,一面嘱咐着。 不久,怀恩将朱佑儿接走。 路过一间无人居住的宫苑时,朱佑儿悄然看了那院子一眼。 他偷偷留下的“九连环”就藏在这院里。 当朱见深见到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朱佑儿时,一眼就知道这是他儿子! 只是连胎发都还未剪,都拖到地面了,不禁泪流满面! “怀恩,验明正身,查!” 一时间,后宫颇有鸡飞狗跳之势。 然得知缘由后的朱见深,并未深究皇子养在冷宫之事。 随即为朱佑儿取名朱佑樘,将其生母纪氏封为淑妃。 次日颁诏天下,立朱佑樘为太子! 不久,张敏吞金自杀,西六宫十数位宫女暴毙。 安喜宫 西厂提督汪直,得万贵妃召见。 “可查清楚了?那宫女所说的黄姓之人是何人?” “奴婢已排查清楚,华山黄不麟嫌疑最大!” “华山派?这黄不麟是何人?” “华山派天才人物,已是下代掌门不二之选。” “江湖草莽之事,本宫倒是不便插手,你去警告一番吧。” “是!” ...... 华山.玉女峰 黄麟从思过崖下来后,先见了宁清羽。 宁清羽满脸担心。 虽说平时一口一个狗官、死太监什么的。 可如今人家西厂“厂长”真来了,他也怕。 “掌门毋须担心,弟子先见见他再说,指不定是瞧上咱精盐生意了。” 劝慰了几句后,黄麟在宁清羽的注视下,推门而入。 “厂花?!” 差点脱口而出。 屋里只有这太监一人,头顶乌纱,一身大氅也未解下,斜坐在右侧上首,端着茶盅细细品着茶水。 见黄麟看到他后愣了一下,心下悄有诧异,但脸上未见动静,微合的双眼瞟了黄麟一下,便缓缓开口问道: “黄少侠,又或是叶城主,这是认得本督?” 声音并不尖细,反而有些低沉,略带金石之声。 “在下久居华山,甚少在外,岂能得见公公尊颜,只是有一旧识,和公公略像罢了。” 黄麟行至左侧上首,和这个神似雨化田之人对坐。 这要不是厂花,打死他都不信,说话的语气神态,像极了雨化田说话时的样子。 “不知公公怎么称呼?寻黄某前来有何吩咐?” “本督汪直,得圣上信任,主持西厂事宜。” 汪直拱手朝京城方向敬了敬,才接着说道: “本督此次是奉万贵妃之命前来,有一事相询。” 朝廷对江湖势力并没特意打压,而是划了些条条框框。 江湖门派如果是在框架内行事,那你好我好。 如果越线了,才被会朝廷针对。 所以汪直对黄麟说话时,并没有摆宫里的那套,毕竟,他已知黄麟是华山下代执掌。 “汪公公请说,不麟知无不言!” 后宫贵妃? 莫非...... 黄麟心中有所猜测。 “黄少侠爽快,汪某便直言了!” 汪直微合的双眼抬起,盯着黄麟问道: “今岁会试期间,黄少侠出现在京城,和新科榜眼杨守阯、进士王九峰等人来往颇密。” “确有此事,没想到杨兄竟高中榜眼,可是他二人犯了官司?” 黄麟脸上一片诧异,顺着汪直的话打了个马虎眼。 汪直没回这话,而是盯着黄麟自顾自的说道: “期间,有一黄姓之人,曾潜入后宫,霍.乱.宫.闱!” 最后四字之时,汪直一字一顿,悄然提气。 “竟有如此大胆之人?!” 黄麟顿时双眼大睁,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咔嚓~” “咻~” 便见汪直右脚在石砖上碾过,石砖顿时崩裂。 一粒碎石直奔黄麟面门面来。 “公公何意?” 黄麟随手将碎石拍落。 这汪直实力不错啊,随“脚”一击竟让黄麟手心有些疼痛感。 “万贵妃身份高贵,也不愿搭理江湖之事。小小警告,黄少侠切莫为华山招祸!” 见汪直此言,黄麟便知这万贵妃派汪直过来,只是警告而已。 看来朱佑儿是见到他的皇帝老爹了。 皇帝独子,这是国本啊! “呵呵,公公是怀疑那潜入后宫的贼子...是在下了?黄某虽是江湖草莽,但也知道皇家威严,大好年岁,怎会行如此之事?” “话已带到,本督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在华山多待了,有些事,黄少侠当谨记在心才好!” 说完,汪直便起身一挥大氅,朝门外走去。 黄麟也没起身相送,默默的想着什么。 行至门口,汪直又停了下来,侧头说道: “陛下已见过朱佑儿了,取名朱佑樘,如今已是太子!” “哦?” “这些朝堂之事,我江湖中人甚少关心,不过当今陛下立了太子确是好事。” 黄麟顿了顿,又说道: “黄某也读过几本书,有一句话不知其解,汪公公可能为某解答。” 汪直转身看着黄麟,也不说话。 黄麟见此,便直接开口: “一朝天子一朝丞!” 此话一出,汪直脸色未动,但眼眸缩了缩。 半响,才缓缓说道: “汪某一时技痒,黄少侠可愿和某切磋一番?” “故所愿也!” 黄麟哈哈一笑,起身抱拳。 ... 练武场 黄麟手提赤凰,和汪直对立。 四周无一人观看,宁清羽本想跟来,被黄麟眼神制止。 汪直一柄细剑已然在手,缓缓说道: “据闻,黄少侠化身白云城主之时,以一招‘天外飞仙’瞬杀日月神教堂主尚星海,汪某神往!” 语毕,汪直脚一下轻点,细剑急速刺来,剑尖笼罩黄麟周身大穴。 好快! “呛~” 黄麟瞳孔微缩,拔剑撩向细剑。 但汪直的细剑并不和他相交。 脚尖轻点,人便如轻烟般飘至黄麟左侧,手中细剑幻出多重剑影。 黄麟一时间竟抵挡的有些狼狈。 他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剑法,而且汪直的身形太快,让他有力使不上劲。 哪怕独孤九剑是发后先至,但人家太快了! 绝对是《葵花宝典》!! 果然,十多招过后,黄麟才发现汪直的剑招和林仲雄的颇为相似,只是在高速使出之下,之前没认出来。 不待多想,黄麟展开气势。 汪直的身法和剑速都慢了几分,形势这才好转。 两柄长剑交击之声逐渐密集。 黄麟便察觉出,单以内力而论,汪直也就是一流中段的实力。 只是身法太过诡异,普通一流顶尖的高手更本不是其对手。 他在思过崖这段时间,虽然在推演盘里和林仲雄交手不多,但也十分熟悉《辟邪剑法》的招式。 几十招下来,汪直便一直绕着黄麟疾速转动,手剑细剑不断挥舞。 而黄麟见招破招,时而反击令对方不得不变幻手中剑式。 又是几招过后,汪直持剑直扑过来,黄麟当即移步侧身。 点 拨 挂 撩 两人错身而过之间,已互换四招。 黄麟脚下一踏,真气从涌泉喷出,地砖顿时炸开。 人已疾速追向汪直。 汪直此时在空中已然转身,见赤凰刺来,抬剑便挡,借力顺势向后飘去。 再踏! 不待汪直落地换气,黄麟又已追上。 两人都是已快打快。 几次三番,汪直已向后退至山壁。 从错身起,他便一直没落过地。 见黄麟又将扑来,汪直翻身在山壁踩踏,直扑而下。 “呛~” “嘭~” 瞬间,黄麟已踏步冲起。 手中赤凰剑归鞘后复又拔出,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 人刚离地,剑光已四分五裂,化作万千剑影。 在日光下闪耀无比! 拔剑术+视之不见=天外飞仙! 汪直人在空中已下扑而来,见状瞳孔急缩,将手中细剑舞作一团。 “叮叮噹噹~~” 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再次交错而过。 汪直落地之后没再动手。 “呛~” “承让!” 黄麟脚踏山壁,也落了下来,收剑还鞘后,抱剑说道。 “天外飞仙,果然霸道!多谢黄少侠手下留情!” 汪直神色复杂的侧头看了一眼,才缓缓开口。 那边,是分成两半的乌纱帽! 第七八章 天有异像 事毕,两人就在练武场悄声聊了半个时辰。 相互抱拳后,汪直哈哈一笑,一挥大氅,回到气剑冲霄堂那里,带着那些档头下了华山。 “如何?” 华山山门处,宁清羽望着远去的西厂众人,松了口气。 太监代表皇室,如今西厂提督亲上华山,他不紧张才怪了。 “掌门,精盐的生意,弟子自作主张,分了一份给他!” 黄麟见山门处的弟子都在远处,低声说道。 毕竟,在这些弟子眼中,和朝廷勾结不是什么好事,特别还是太监。 “哦?官面上不是已经有了吏部尚书吗?为何还要分给这太监?” 宁清羽倒没责怪黄麟,而是好奇的问起。 “呵...朝廷官员和太监不同,这太监是西厂提督,乃皇帝心腹之人,权柄颇大,有他照应更好,另外,弟子也有些事需要他在宫中照应。” “你和宫中也有联系?” 宁清羽是真没想到黄麟的路子会这么野。 “呃...机缘巧合罢了,是当初......” 黄麟正要将朱佑樘之事相告,被宁清羽抬手制止。 “宫中无小事,你自已知道就行,小心些。” “是!此番事了,弟子回思过崖了!” 本想让宁清羽高兴高兴来着,不听就算了。 “嗯,如今华山人事变动频繁,你在思过崖算是躲了个清净。” 宁清羽压根就没想瞎打听宫中私密,转而打笑着黄麟。 他和几个实权长老推动变法,压力不小。 当然,就算黄麟没在思过崖,大概也不会扯上他。 华山气剑二宗在他手上成立,便在他手上结束吧! ... 黄麟回到思过崖后,才有时间仔细思索朱佑儿的事。 如今那可怜的孩子,已成了朱佑樘,还成了太子。 不出意外,肯定会升级成皇帝,只要他以后稍念点旧情,那华山...... 要发了! 明朝好像除了太祖的太子朱标没登基上位外,就没再死过太子。 当然,朱祁镇和朱祁钰这哥俩的情况特殊,得另算。 这样看来,朱佑樘成为下任皇帝,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看当今圣上什么时候驾崩! 大明朝的历代皇帝,好像大多都死的挺早。 除了太祖和太宗,还有修仙帝和常年不上朝的那个。 上辈子点娘有本脑洞文,说是因为大明的紫禁城下面,铺了大量水银来防虫蚁。 以至于明朝皇帝多短命。 看来得抽个空去趟京城,给佑儿说说,看看是不是真的。 仔细的思量了一番后。 黄麟将这条信息备注在推演盘。 他的推演盘里,将一些重要的事都挂在天上,抬头就能看见。 像《太极拳经》交还武当之事,河南有间客栈的事等等。 《白蛇传》早早就传出去了,各地客栈里都请了不少说书人在传播,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效果。 ...... 收敛起心思后,黄麟在思过崖又过起了清修的日子。 也就除夕回雁尾谷呆了两晚。 呆在山上,每天没别的事烦心,他也有了非常多的时间来琢磨《玄元真经》,所以真气增长快了许多。 转眼,华山的草木也都抽出了新芽,似呼空气都香甜了几分。 黄麟在除夕期间便能突破,但安全起见,又才拖了几个月。 和一次打通任督二脉不同,阴阳跷脉不能串联打通,得并联,进度还要相同才行。 否则会阴阳失衡,轻则偏瘫,重则暴毙。 闭关突破而七窍流血身亡的,大多都是在打通阴阳跷脉,或是阴阳维脉时出了问题。 思过崖虽然少有人来,但黄麟还是不太放心。 和看守“先烈祠”的师叔打了招呼后,他便拎了个包袱回到雁尾谷。 “师娘,师父不在呀?” 少见的,陈清平竟然不在雁尾谷。 “你师父最近常往山里钻,说是新来了个老道,他去求道去了。” 栾清柔在院里理着菜,笑眯眯的说道。 师娘已年近七十,但看起来像是五十左右一样。 如今只任了个长老虚衔。 宁清羽的手腕和那些朝臣比不了,但在华山这一亩三分地,算是高明的。 剑气二宗已是名存实亡,只待再过几年,华山上下习惯后,便能彻底取消了。 “师娘,弟子今天心血来潮,有突破之意,特来报备一声。” 收回思绪,黄麟对栾清柔说道。 每次在石屋突破,他都会提前说一下。 以免有人清扫时打扰到。 “又要突破了?这是要入绝顶了吧?” 栾清柔手中的菜都没理了,怔怔的看着眼前已是大人的黄麟。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当年滴溜着大眼睛跟她上山的小娃娃,已是及冠之年。 “是的,正是要开阴阳跷脉,弟子晚上留在谷里吃饭,师娘多弄点好吃的,嘿嘿...” 虽说方承送上黑木崖的菜也都是师娘烧的,但没有在谷里吃的那味。 “行,一会就让承儿去抓两只兔子,你自已要多加小心。” 虽说陈清平时常叨念,说黄麟进绝顶如喝水般,但栾清柔心下还是颇为担心。 “知道了师娘,弟子上去了啊。” “去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专心突破。” “谢谢师娘!” 行礼辞别栾清柔后,黄麟缓步上山,来到石屋。 落雁峰高达七百多丈,石屋接近峰顶。在此向外望去,是大片云海,将各峰拦腰而断。 欣赏了一会百看不厌的风景后,黄麟转身推门而入。 墙角那缸水显然是才换不久,蒲团也是新的。 盘膝坐下,将赤凰摆在身侧,包袱随手一扔。 诵念三次《清静经》后,黄麟进入内视。 真气出丹田,走督脉。 在头顶“百会”穴后转入“足太阳膀胱经”。 至此,黄麟气势展开。 真气在“睛明”穴一分为二,分流至阴、阳跷脉。 阴阳跷脉都是从头顶“睛明”穴起,至足跟“照海”穴、“申脉”穴而终,从上至下贯穿全身,只是路线不同而已。 小心的控制着真气在两条经脉内前行,直至脚跟,后在“涌泉”穴汇聚,走上“足少阴肾经”后,黄麟收回气势。 再走完后面的五条十二正经,回到丹田。 黄麟一趟走完,又重复了两次熟悉路线后,稍作休息。 小半个时辰后,才再次内视。 开始干活! 随着阴阳跷脉的逐渐打通,黄麟脑海里的推演盘也开始缓缓转动,有光点闪耀其上。 可惜,他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经脉,又一次错过了推演盘的异常。 外间,落雁峰顶的上空,大片乌黑云团聚集。 并随着时间流失,越聚越多,扩散至整个华山。 “这天色好生其怪,乌云竟只聚集在落雁峰,却没见电闪雷鸣!” 玉女峰上,宁清羽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喃喃自语。 可慢慢的,那乌云扩散,将整个华山笼罩。 还有扩大的迹象! “来人!” 宁清羽眼见不对,一声大喝。 “掌门请吩咐!” “敲钟!五次!再去落雁峰问问,有何异常!” “是!” 钟响五次,表示全山戒备,以防出事。 “噹~” “噹~” 一连五响,整个华山都变得肃然。 各峰都衣袂飘荡的声音四起。 有守住各个关卡的,也有奔向各处要地的,还有直奔玉女峰的。 此时的黄麟并不知情,继续打通着阴阳跷脉。 这已是第二圈,看起来再有一圈就差不多了。 脑海中的推演盘还在转动,上面的光点也多了起来,闪耀不停。 栾清柔是最早发现天色异常的,他有些担心这是黄麟所引起,便直接到了石屋外。 见屋内气势展开,而且稳定,便在外守候。 只是随着黑云的扩散,又听闻钟响,她也站不住了。 下到原剑宗议事殿,随便抓了个弟子,让他去玉女峰请掌门来落雁峰。 不久,一连串的破空声从山下传来。 宁清羽带着一众长老上到落雁峰。 “栾师姐,可知是何事引起?” 人还未至,宁清羽的声音已到。 “暂时不确定,但不麟在山上突破绝顶,这天气异像可能和他有关。” “什么?不麟在突破绝顶?” 山下又有声音传来,是陈清平。 他听闻钟响后,便飞速赶回,见一众长老都上了落雁峰,便也追了过来。 “不错,刚上石屋没多久,这天色就变了!” 栾清柔神情紧张,从未见过这般异像,钟响五声之后,这异像又扩大了不少。 “阮长老、谭长老和熊长老随我上去吧,其他人分散各峰戒备!” 宁清羽发了话号施令后,又转头像陈清平说道: “还请陈师兄和栾师姐带路!” “尊掌门令!” 其他长老各自四散后,陈清平和栾清柔带着几人上到石屋外。 察觉到屋里气势平稳,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异像如何,但现在来说黄麟暂无危险。 此时黄麟的真气在阴阳跷脉,已是第三圈。 鼓胀的真气后方,两条跷脉都已晶莹剔透,和之前打通的已经一般无二。 他的心神全都集中在体内经脉上,对外界一无所知。 终于,两团鼓胀的真气分别行至脚跟的“照海”穴和“申脉”穴后,恢复正常粗细汇入“涌泉”,黄麟才收起了气势,进行收尾。 石屋外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脸带喜色,华山又将多一绝顶! 这气势是正常收敛,退势平缓,表示黄麟已行功完毕,安全着陆! 黄麟操控着真气回到丹田后,还没来得急处理经脉上脱落杂质,便察觉到外面有不少人,气息也都熟悉。 无奈,只得急忙从气门将杂质排出,清洗一番后换了身衣服推门而出。 这么多人在外等着,怕是出什么事了吧? 第七九章 金手指的变化 此时华山上空的乌云已经停止了扩散,但其边缘已笼罩了华阴城。 宁清羽他们这才确定,异像的确是和黄麟有关! 这一收功,乌云也停止了扩张,但也没消退。 一阵石门响动声传来。 从石屋出来后,黄麟顿时便发现天已黑了下来。 可极远处天空却还亮着。 这是?要下暴雨了? 透过脚下的云层,隐隐能看到华山各峰亮起的灯火。 他满脑子问号,下个暴雨,也不用都过来吧? 当即抱拳躬身,向一众师门长辈行了一礼。 “弟子见过诸位师长,可是我华山出了什么事?” “不麟你踏入绝顶了?有没有何处怪异?” 陈清平当先开口问道。 黄麟闻言,当场就愣了一下。 这还有其他人,就将他的实力暴露了? 见众人都死死的盯着他,黄麟无奈,只得回道: “回师父,弟子侥幸,已通阴阳跷脉!” “哈哈哈哈...华山又多一绝顶!当浮一大白!” 宁清羽大笑开口。 其他人也都面带喜色,这下华山有俩绝顶了! 以后出门说话的声音可以再大点。 在场之人,除了宁清羽和雁尾谷的人,都还不知道陈清平早已是绝顶高手,不然怕是得跳起来。 “身体可有何不适?” 宁清羽接着问道。 “谢掌门关心,弟子此次突破很顺利,没什么问题。” 黄麟心下稍疑,只以为这些师门长辈是担心他。 熊清石见几人一直说不到重点,不禁急吼吼的插话: “黄小子,你看这天上的黑云。” “自你开始突破后,落雁峰上就聚了一小片,然后一直在扩张,到你收功这云才停下来。” “现在华山上下人心惶惶,你赶紧检查下,身体上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好在意思挺清楚,黄麟一下就明白了。 当即也顾不上失礼,闭目进了识海。 身体上应该没问题,他突破时一直在内视,有问题早发现了。 能引起如此异像的,只可能是他的外挂——推演盘! 果然! 进到识海后,黄麟便发现这推演盘在缓缓转动,上面的纹路又多了些,也稍清晰了点,偶尔还有流光在上面一闪而过。 金手指又要更新了? 所以修炼就是氪金? 收起了胡思乱想的念头,黄麟一头扎了进去。 没来得急打量推演盘里四处散乱的东西,他便收到了一连串晦涩的消息。 顿时神情大变! 连肉体的表情也跟着露出惊骇之色。 石屋外的众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没去管推演盘里的乱象,黄麟急忙退了出来,连声说道: “掌门,弟子突破之事,可有保密?!” “没有,此事知道的人不少!” 见他话语急切,宁清羽没问缘由,直接简单的回答了一下。 黄麟顿时皱眉,踱了几步,见众人都看着他,才缓缓开口: “此异像确是弟子突破所引起,但不会有什么危险,弟子不知该如何解释,稍后会想办法试试,看能否让这异像消散!” 接着,他又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请恕不麟失礼,先行告退,待处理好此事,不麟再给诸位师长解释!” “嗯,即然这异像无甚危险,那你先休息,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打扰你了。” 宁清羽接过话,然后招呼了众人下山而去。 栾清柔离去时才开口说了句: “不麟,莫慌,承儿已捉了两只又肥又大的兔子,稍后下来陪你师父喝两杯。” “知道了,师娘!” 黄麟眼睛一下就红了,连忙低头拱手。 “先下去吧,莫要打扰不麟了。” 陈清平知道这弟子从小就有秘密,又不好多问,见他这表情,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拉了栾清柔下山而去。 黄麟见到师父师娘的背影,本就心乱如麻的他,更添伤感。 转身进去石屋,随手一挥,将屋内的浊气掀出。 关闭石门,复又盘膝坐下。 他此时脸上阴晴不定。 刚才进入推演盘后,他便得到了一段晦涩的消息。 稍稍整理了一小段,他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大致上是说,这玩意充能已满,可以破界了,让他尽快“飞升”! 当时一众师长都在等着,他只理清了这一条便退了出去。 黄麟整个人都是懵的。 从成化五年到现在,他来此已过了近九年。 一直以为是意外穿越,也做好了在这过上一辈子的打算。 虽说心思大多都放在修炼上,但也曾想过,以后多娶几个美女,过上性福生活。 何况还有朱佑儿... 可如今推演盘告诉他,这不是穿越,是诸天! 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有些慌乱的又进了推演盘,继续整理那段晦涩的消息。 良久,神情不断变化的他才长舒口气。 念头一动,推演盘恢复成之前的庭院模样。 天上的乌云,也逐渐变成五彩祥云,阳光从间隙中射下,有如仙境。 整个华山及附近地区的人都欢呼而起。 祥瑞啊! 华阴知县急忙派人,将此以六百里加急发送师京。 整整三天! 这片祥云在华山上空挂了三天才慢慢消散。 黄麟也在落雁峰近顶处的石屋闭关了三天! 他已经整理完了那段信息。 现今他已能随时“飞升”,但只要不再突破,他便还能在此界强行停留一些时间。 这让他稍松了口气。 这三天他都在整理往后需要办的事。 毕竟,就算他不搬运,实力到了这个地步,也会自然缓慢增长的,除非是年纪大了,气血衰败,实力才会持续走低。 起身在石屋外打了套长拳,活动了一下筋骨。 黄麟这才下山而去。 心中虽还有愁绪堆积,但脸上却一片轻松之色。 天上祥云消散后,华山的一众高层都来到了雁尾谷,等着黄麟回来。 黄麟回到雁尾谷小院时,见到众人时,远远的行了一礼后,才上前说道: “有劳诸位师长挂念,不麟已无碍!” 虽说远远见到黄麟后,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但听他亲口说无碍后,才真正放下心来,纷纷笑着开口恭喜。 “哈哈,天佑我华山!” “不麟这天赋,前无古人啊!” “没想到不麟突破,竟还生有异像...” ... 黄麟就站那不停得抱拳道谢,脸都快僵了。 “咳~” 宁清羽清咳一声,制止了众人还在继续的夸赞。 “即然不麟已无事,各位便散了吧,这闭关几天,想来不麟也是累了,莫要扰他休息。” 将众人赶出雁尾谷后,宁清羽这才问道: “如何?” 三天才下来,他才不信没问题。 此时院中只剩下宁清羽和二老。 本来还有师兄一家三口,被陈清平一个眼神给支走了。 嗯,小黑还在。 黄麟眼神复杂的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不麟接下来所说之事,有些...”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顿了下,才又说道: “不麟有秘密,不好解释,想来这些年大家也都明白,此次突破,不麟即将飞升...” “飞升?和武当的三丰真人一样?!” 宁清羽插口问道。 黄麟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们解释穿越和诸天,也不清楚三丰真人究竟是死了还是羽化飞升,只得回道: “弟子也不清楚是直接飞升,还是脱离肉身羽化,总归是要破界而去。” “那,不麟你还会回来吗?” 栾清柔声音有些不稳,脸带喜色,又有不舍。 “师娘,弟子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不过弟子只要不再突破,便能在此界再停留一段时间。” 黄麟柔声对栾清柔回说道。 “一段时间?是多久?” 陈清平这才开口,直奔重点。 “具体尚不得知,弟子估计应该是十年左右,还有时间多陪陪二老!” 黄麟已想好,除了必须要出山亲自处理的事,往后便留在华山,宅在雁尾谷。 “我们俩个老东西有什么好陪的!你还得帮宁师弟处理华山事宜。” 陈清平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只是眼睛稍红,显然是心下不舍。 自从黄麟说他将“飞升”后,宁清羽便一直在旁边来回踱步,这会才停下来。 “不能多留个几十年?” “弟子也没办法,华山内部气剑二宗之事已毕,但外部威胁还在,不麟尽量在十年内协助掌门处理好外部之事!” 黄麟在石室的三天,都是在整理思路,看如何才能尽快打压少林。 原本是想再化身荆无命,去将少林杀个青黄不接的,可惜他突破之事没保密,只能另想他法了。 “你有心了!” 宁清羽叹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在江湖上一众掌门里,算是年轻的,之前还偶尔打压下黄麟,以免两人争权。 可现在黄麟说要飞升,他又十分不舍。 华山上下一众后辈里,无人能与之相比,放眼整个江湖,也是独一份。 黄麟这一走,华山损失一大战力不说,宁清羽又得重新考虑下代执掌的人选了,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掌门,华山下代执掌之位,不麟怕是不合适了!” 黄麟考虑过这事,不出意外,宁清羽还能执掌华山十五年左右,在此期间重新培养一个接班之人,时间足够! “你...唉...” 宁清羽叹息一声,才又说道: “此话不必再提,你一天还在华山,便是我华山下代执掌!” “掌门...” “不必多说。” 黄麟还待再劝,被宁清羽抬手打断。 “宁师弟,不麟说的也有道理,不尽早再选个下代执掌,不麟一旦飞升,到时候怕是会出乱子。” 陈清平开口说道。 他刚才也想了一下,十年后黄麟飞升,宁清羽也到了差不多要退位的年岁了。 一旦没个接班人选,真有可能会祸起萧墙。 这事宁清羽其实清楚,但他不好直接就表态,等陈清平开口后,他才问黄麟说道: “你的下代执掌之位不变,但可再添加一人,不麟,可有推荐之人?” “这个,由弟子推荐合适吗?” “有何不合适的?你本就是下代执掌,如今又是绝顶高手,何况,还能飞升!说不定往后华山还要靠你在上界照顾!” 宁清羽越说,脸上越激动,刚才只顾着华山之事了,这才反应过来,飞升上界,华山将出仙人啊! 武当的三丰真人羽化登天,他们都没见过,但现在有机会亲眼看到黄麟飞升成仙,这... 黄麟想了想,有一人好好培养,的确挺合适的,便开口说道: “掌门,弟子觉得......” 第八十章 朝廷加封 其实黄麟考虑这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岳不群,只是这种事他不合适主动开口。 上辈子第一次看笑傲时,还是个读书娃,虽说孤儿早熟,但那时候确实还小,思想并没那么成熟。 当时只觉得老岳可恶,令狐大侠太惨。 可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越发觉得老岳不容易。 接手一个破烂的华山,内里只有小猫几只,外有群狼虎视,殚精竭力战战兢兢有了点希望,不惜挥刀自宫,却没想到被弟子反手一刀,还是抱了莫大期望的下代执掌。 中间为了达到振兴华山的目的,他也犯过恶,但一生遭遇实在太过凄惨! 估计,也就刚入华山那些年好些吧。 黄麟刚走出象牙塔时,日子过的也挺惨,但偶尔想想岳不群,他又元气满满了。 再惨,还能有老岳惨? 老岳有心机,有手腕,就是实力稍微差了点。 可换到如今的华山,好好接受宁清羽的培养,实力根本就不是问题。 加上他的其他优点,老岳就是个非常优秀的下代执掌人选了。 其实宁不牧也可以,但大家从未考虑过,不到万不得已,这先例不能开,宁不牧自已也清楚,所以从来不争。 “掌门,弟子觉得岳不群岳师兄挺合适的!” 待宁清羽再三催问后,黄麟才将岳不群的名字说了出来。 “等不群回山,先带着看看再说。” 宁清羽抚须沉思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仔细想想,也觉得岳不群挺不错,只是之前有黄麟的光芒照耀,所有从未想过此事。 “另外,弟子和皇室的事情得向您禀报!” 黄麟准备准朱佑儿的事说出来,想来宁清羽现在不会拒绝了。 果然,便听他说道: “事到如今,你便说吧!” 陈清平两老一脸诧异,他们没想到自家徒弟竟然还和皇室有牵扯,不由有些担心。 “去岁会试,弟子在京城突发奇想,便走了趟紫禁城...” “你跑大内去了?” 三人一脸骇然,连小黑都抬头望了过来。 陈清平掐指算了下,开口呵斥: “胡闹!老夫跟你说过,皇室可能有绝顶高手,你当时还未通任督,连一流顶尖都不是,怎能如此大胆!” 黄麟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哪怕他已是绝顶,面对陈清平还是一如即往。 “弟子也不知怎得,当时脑袋一抽就去了。” 见老头子还要骂,连忙接着道: “师父先别骂,弟子知错了,这不是没事嘛。” “弟子在皇宫有奇遇。” 两句话一连串的涌出,成功的将三人注意力转了过来,黄麟这才又继续说下去。 “弟子当时在冷宫见到个可怜的小孩子,就帮了一把......” “......后来朱佑儿的事终于被当今皇帝知道了,便接了回去,还立为太子,如今已改名朱佑樘。” 黄麟口才不错,朱佑儿的身世和遭遇说的师娘栾清柔眼中发红,不时抹眼。 陈清平也是叹息连连。 只有宁清羽,一脸喜色。 当初这小子说要抱皇室大腿,没想到还真抱了个金大腿。 太子啊!那是下代皇帝! 这大腿抱紧了,华山派就有希望赶超少林武当了! 转瞬又想到去岁冬天,西厂总督亲上华山之事,便开口问道: “所以,去年那太监来找你,就是因为此事?你分了一份精盐利润给他,是结盟了?” “回掌门,那汪直确是为此事而来,至于结盟倒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宫中争斗凶险,弟子可不敢乱来,只是让他扶一把朱佑儿,这对他自己以后也有好处。” 黄麟稍稍解释了一下,就他这水准,要是卷进了皇室争斗,那肯定连渣都不剩。 “如今皇帝正值壮年,太子也还年幼,往后有机会慢慢联系感情就好,不过,和皇室打交道要多加小心。” 宁清羽抚须说道。 他也不懂其中门道,江湖毕竟离庙堂太远,刚才仔细琢磨了一下,最终也只得以江湖思维来处理。 黄麟闻言,差点就说当今皇帝没几年好活了。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给憋了回来。 ...... 紫禁城 午门内东侧,过左顺门后,右侧有一片不起眼的屋舍。 其中一间大殿上挂着“文渊阁”的牌匾。 “万大人,西安府华阴县传来六百里加急。” “哦?拿过来看看。” 片刻后,这道声音又响起。 “佑之,你也看看,华阴那边说是出了祥瑞。” “持续三天?想来确是属实了。” “不错,希贤,将奏折呈去司礼监,让皇上也高兴高兴,去岁刚立太子,今年就来了祥瑞,这是天佑我大明啊!” ... 已是未时,当今皇帝朱见深刚刚小憩了一番。 “恭喜皇上,华阴有祥瑞显世!” 见皇上已起,怀恩上前道贺。 “华阴?是何祥瑞?” 朱见深知道这里面的套路,无非是找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讨个赏罢了。 “回皇上,华阴六百里加急,今日刚到京城。内阁传来的条子,说是有五彩祥云聚于华山,方圆二十里皆尽覆盖,悬空三天有余。华阴老少俱传,华山有真君降世。” 怀恩一脸喜色的将所知消息详细报出。 方圆二十里,三天,人尽皆知,说的这么详细,想来华阴知县所报属实了。 朱见深显然也想到了这块,但还是稳妥的说道: “让汪直火速查探核实,朕要确切消息!” “另,将华山宗卷取来!” ... “可是华阴祥云之事已查清了?” 朱见深一身常服,端坐于上,看着下面拱手弯腰的汪直问道。 此时离急报进京,已过去六天。 “回皇上,奴婢已查清,五彩祥云确有其事!” “哦?仔细说说!” 朱见深来了兴趣,真有祥瑞,这是对他执政的肯定。 “是!” 汪直行礼过后,又弯腰接着说道: “成化十四年三月初九,巳时初,有黑云聚于华山,逐渐蔓延,华山钟响五声。未时末,黑云已扩张至华阴,全城恐慌。” “申时两刻,黑云转为五彩,有祥光从云上透下。至三月十二酉时,祥云消散。” 待他说完,朱见深起身开口: “怀恩!” “奴婢在!” “拟旨,敕封华山祖师为‘广宁通玄妙极清微太古真君’,敕建清微祠,立塑像一尊,御赐牌楼一座,着内阁签发,你亲自去办!” “是!” “另外,看看华山是否真有真君降世!顺便警告一下那小子,念他年轻,又对太子有恩,前事便不罚他了。若敢再有下次,朕犁了华山!” “奴婢尊旨!” ...... 自从黄麟突破后,宁清羽便直接解了他思过崖的惩罚。 之前他在思过崖也是来去自由,这次宁清羽亲自开口,陈清平也没多坚持。 黄麟自那天起,便一直宅在雁尾谷。 小黑还时不时叼只兔子野鸡什么的,跑来让他烤,这傻狗真成精了。 “师父,之前师娘说您老往山里钻,怎么最近没去了?” 雁尾潭,黄麟陪着陈清平在这钓鱼。 “嘁...山里的牛鼻子多了,老夫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去,最近想钓鱼不行啊?” 陈清平一脸不爽的说道。 黄麟笑了笑,知道老头子也是想多陪陪他。 两人鱼还没钓几条,宁不牧来了。 他一来,肯定是掌门有事,黄麟便丢下渔竿迎了过去。 “黄师弟,掌门有请。” “宁师兄可知是何事?” 黄麟问了问。 “宫里来人了!” “......” 黄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想顺着上次的话接下去。 “宫里怎么又来人了?还是上次那个吗?” “不是,是来宣旨的,你赶紧过去吧,那太监点名要见你,说是有皇帝口谕。” !!! 皇帝口谕? “宁师兄,咱们边走边说。” 下了落雁峰,黄麟才知道,宣旨的队伍已被迎上了玉女峰。 宣旨太监好像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这职位黄麟知道,皇帝心腹,俗称大内总管,太监老大。 乖乖,这宣的啥旨? 一路紧张的上到气剑冲霄堂,便见宽阔的场地上已摆好香案,上面供着明黄色的圣旨。 宁清羽正陪在一个老太监在案前说着什么,那老太监微眯着眼,气势十足。 “掌门,不麟来迟。” 黄麟到了后,先给宁清羽见了一礼,然后才转身朝这老太监拱手道: “华山黄不麟,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差遣?” “你便是黄不麟?先候着吧。 怀恩眼皮微抬,慢斯条理的说了句后,从旁边香案上拿圣旨,双手捧起朗声说道: “华山掌门,接旨!” 宁清羽当即面朝圣旨跪地,身后一众华山门人也都跟着。 “华山掌门宁清羽,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敕封华山祖师为‘广宁通玄妙极清微太古真君’,敕建清微祠,立塑像一尊,御赐牌楼一座......钦此!” 黄麟跪在宁清羽身后,听了半天,才知道这对旨是给华山师祖广宁真人加封的。 广宁真人曾被封为“广宁通玄太古真人”,后又加封为“广宁通玄妙极太古真君”,但都是在元朝时期。 大明建国以来,这还是朝廷第一次加封广宁真人。 宁清羽接旨谢恩后,怀恩对他恭喜了一番,才说道: “宁掌门,可有静室?圣上有口谕给黄不麟!” 宁清羽担心的看了黄麟一眼,将二人带至静室。 怀恩没急着宣读口谕,而是上下打量着黄麟。 黄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由说道: “公公,可是黄某有不当之处?” “呵呵...黄少侠倒是好福缘,竟引来如此天像。” 这时候的怀恩一脸和善。 “这个,黄某也是莫名其妙,不知其中缘由...公公,接口谕有什么规矩没?黄某久居江湖,着实不知这当中规矩。” 见黄麟说不出天像个由来,怀恩也不再多问,神情肃穆准备宣读口谕。 “站着听就是,陛下口谕。” 黄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抱拳躬身。 “圣上言:黄小子,念尔年轻,又对太子有恩,前事便不罚你了。若敢再有下次,朕犁了华山!” “可听明白了?” 第八一章 老道上华山 黄麟一脸怪异的陪着宁清羽将怀恩送下山后。 还在回味那句“犁了华山”,想不通为何不用平、灭等字,要用个“犁”字。 摇摇头,算了,反正朱佑樘的路已顺,他也不用再去乱闯后宫。 皇帝这次没追究,已是侥幸。 “想不到,我华山也能受朝廷封赏,多亏有你!” 宁清羽一脸高兴的拍了拍黄麟的肩膀。 那些建祠立牌楼的事,自有人去处理。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玉女峰。 期间宁清羽也没问起口谕之事,想说的话,黄麟自然会告诉说。 就好比现在,宁清羽手上捏着一撮胡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本秘笈。 《太极拳经》! 有所不为轩的书房内,黄麟从怀中掏出这本秘笈递向宁清羽。 “掌门,这是武当派当年被魔教抢走的《太极拳经》,弟子给弄了过来,一直贴身收藏,打算找机会上武当将其送还,一同的还有真武剑。” 陈清平要是在场,肯定会暗笑。 和黄麟谈正事,还敢抚须,这是闲胡子多了吧? “哪来的?你何时还上了黑木崖?” 宁清羽没接秘笈,而是问起来路。 黑木崖对他们来说,不异于龙潭虎穴。 “呃...弟子欠了武当的人情,便化身叶孤城找了魔教的任我行,和他达成交易后换来的。” 见他还要问,黄麟赶紧抢道: “这经书乃三丰真人手书,您看着处理吧,弟子翻了下,是关于先天真气的,不过没有练法。” 先天? “嘶~” 宁清羽倒吸口冷气,华山现在有的记载,也只有当年全真祖师王重阳疑似先天,但所隔太远,记载不详。后面也就武当三丰真人了,有说是半步天先的,也有说已跨入先天的。 他这才接过秘笈,翻看了一下,确实写的云里雾里,看完后,又将其交还给黄麟,说道: “你拿着吧,抄一份留下,你之前在我这没弄明白真气,就跑去武当了?” 黄麟点了点头,他觉得此次突后外挂让他离界,可能也有真气的原因。 “本座稍后去信武当,让他们来华山将其迎回,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有我们送上门的道理,到时候你亲自交给天一真人。” 听宁清羽这么一说,黄麟想想也是,便收了回来。 ...... 却说黄麟离开雁尾潭后,陈清平一个钓鱼颇感无聊,刚又被徒弟提起了那老道士。 想了想,陈清平收了渔具,便钻进了华山深处。 “何老道,陈某又和你论道来了。” 这是一间看起来刚翻新不久的道观,不算大,观外有一须发皆白的老道正打着拳,慢悠悠的不知是何拳种。 见陈清平远远过来,便缓缓收功,无奈的开口说道: “陈居士,老道好友在邙山受困,居士如何才肯走一趟?” “嘁...瞧你说的,多给老夫讲讲经,到时候老夫帮你宣扬一下,我华山多的是人愿意跑腿,这点小事还要老夫亲自跑一趟?那贼子得多大的脸?” 陈清平嗤笑了一下,小小一个任我行,还值得他亲自出手?真当绝顶高手是大白菜啊?何况他的实力还处于保密状态。 “我在道友在邙山受其禁锢,老道也是想着和贵派有点香火情份,才厚颜来此,唉~” 老道士愁着脸叹着气。 他这辈子从未求过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哪怕知道那小居士的名字,可实在不好意思报名上门,那不成了挟恩图报了么,何况人小居士当时也没少给,不欠他人情。 “哦?你何老道还和我华山有旧?怎不早说?道来听听,这华山上下,老夫还能说得上话,到时候帮你去说就行了。” 陈清平这段时间和老道士接触下来,知其为人,是个挺纠结的老家伙,可凭白无故的,他怎么可能答应这老道士派人去河南地界救人。 何老道闻言,仔细琢磨了良久,想着来此已有段时间,之前邙山那边的道友说是被那任我行逼着释意什么经书,暂无生命危险,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便说道:“去亭里坐吧,老道慢慢说来。” 将陈清平带到一处凉亭后,才又开口: “那还是三年前,贵派有位高足初入江湖,第一次杀人便杀了半百之数,心魔滋生。” “哪个老东西教出来的徒弟这么狠?第一次见血就屠了这么多?” 陈清平听了有些不可思议,他当年第一次杀人,也就俩,还恶心了好几天,华山还有这么狠的后辈?没听说啊。 何老道撇了他一眼,没接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那小居士应该是出身富贵,不知银钱,在老道观里吃了顿斋饭,竟留了两片金叶子!” 说到这里,老道一脸无奈,要不是那金叶子,他也不会差点将道观的底蕴掏空。 “乖乖,金叶子啊!这要让老夫知道了,非得打他一顿不可,你这老牛鼻子就没还给人家?人家江湖菜鸡不懂,你也不懂?” 陈清平双眼大睁,两片金叶子够一家三口几年的开销了,这老道要不还人家,那可是真说不过去。 “唉...当初小观破损,几处漏雨,老道见那小居士又有心魔在侧,便留他在道观助其祛除心魔,以此来抵那金叶之资。” 何老道一脸悔意,当初要不是想修缮下道观,也没后面纠结的事了。 “所以你就给那傻小子念了你的《清静经》为他去了心魔?啧,老牛鼻子你真是赚大了。” 陈清平知道这何老道精通《清静经》,他也很佩服其道行,所以前段时间天天往这边跑,和这老道谈论此经。 “唉...本来也只是想给他念念《清静经》,哪知道这小居士,后面每饭都会留一片金叶子,老道掏啊掏,将《太平》、《印妙》、《南华》三经也交了出去。” 说到这,何老道一脸悔色,又带点庆幸,幸亏后面忍住了,不然连《黄庭》都怕是要保不住。 陈清平才觉得有点不对,怎么这几本经书,是自家那小徒弟释意过的那几本? 又一想,当时小徒弟也说过闹出了心魔。 那是心魔什么的,无非就是初次杀人,产生的心理阴影而已,不是特殊情况的话,一段时间后自然而然就好了。 初涉江湖的人,心魔这玩意的多了去,他也没往自家徒弟那边想。 可听到这里,想起徒弟那骚包样儿,这老道说的不会是他吧? “何老道,你是说你还经通《太平》、《印妙》和《南华》三经?之前怎没听你提起?” “你也没问啊。” 老道士无语的看向陈清平。 “那小家伙,可是...姓黄?” 陈清平一脸平静的问道。 脸上平静,心里确在祈祷着,那败家玩意千万别姓黄! “咦,陈居士你怎知那小居士姓黄?老道没说过啊。” “......” 老夫不只知道他姓黄,还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特娘的,三年前下山,有心魔,带回来四本释意过的经书,还姓黄! 全对上了! 陈清平倏地起身走出凉亭,背对老道士,声音平稳的说道: “老夫知道了,任我行那事,你不用担心了!黄不麟是吧?!” 只是最后说名字的时候,颇有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道是在跟谁急。 何老道坐在凉亭怔怔的看着陈清平的背景,有些莫名其妙。 这说的好好的,老道还在纠结呢,陈居士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还突然答应了? 也好,那可怜的道友终于有救了! ... 黄麟在有所不为轩的书房留了篇《太极拳经》后,便辞别宁清羽回到了雁尾谷。 才到小院,就看到老头子黑着脸,大马金刀的闭目坐在院里。 这是谁招惹老头子了? “师父,您这是?” 黄麟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清平睁眼,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黄麟,一副看地主家傻儿子的样子。 “师父?咋了?” 陈清平合上眼后,才说道: “听闻你行走江湖,都是锦衣玉袍,连吃饭都是扔的金叶子?” 不看了,越看越生气。 “当初刚下山,弟子少不更事,是有些孟浪了。” 黄麟闻言有些莫名,这等小事,也不值得老头子生气吧? “那给你解经消除心魔的老道,可还记得?” “师父您说的是山阳附近的何老道长?老道长来华山了?” 黄麟顿时就想起当初老道长为他颂经之事,经年不见,也不知那老道长可还好。 陈清平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实锤了! 初入江湖就杀人如麻的狠人就是这小子!败家玩意也是他!那自己口中骂的那个老东西...... 随即睁眼想将这臭小子打发走。 “魔教任我行霍乱邙山,逼迫山中清修道人为其释意经文,你去处理了。” 任我行?邙山? 老任这是真在邙山摸到好东西了? “师父,那邙山地处河南,不是少林的地盘么?少林没管这事?”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何老道来了华山,不好意思开口找你,你去将那任我行宰了再回来。” 陈清平这会心气不顺,一肚子气没处使。 “是,师父,弟子收拾收拾,这就下山!” 眼见老头子快要炸了的样子,黄麟立即不再多说。 ...... 邙山.翠云峰 翠云峰高约百丈,早年有上清宫建于其上,初为老君观,后更名上清宫,毁于金元。 此峰道观众多,此时香火最旺的,便是离上清宫遗址不远的无量观。 无量观位于翠云峰山腰,平日里香客络绎,但近来传闻有江湖强人在观中为恶,渐渐的便少有人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头绪?” 观里传来一粗大嗓音。 “这剑罡同流......” 第八二章 少林动作 前文“剑罡同流”已改,确实如书友所说,后面不好处理 --------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头绪?” 任我行压着怒火说道。 “任居士,您这秘笈虽是道家武学,可我们这些都是清修之人,只修道,不通武啊。” “而且残缺的太过厉害,当中有些词句,贫道和一众道友也不知其出处......” 无量观大殿内,围坐着二十来位道人,个个脸色憔悴。 说话的是位老道,神情有些萎靡,看起来是这一众道人的领头之人。 殿中供奉老君,神像下的香案已被撤走,换成了一张书案。 任我行便于案后端坐,一张张的翻看着这些道士呈上来的释意,一柄长剑随意的摆上书案之上。 都是哪一句出自哪本经书,是何意思。 看得任我行脑袋发麻。 叶孤城是黄麟的假身份之事,去岁随着五岳剑派从华山离去,早已传遍江湖。 任我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来了邙山后,打听出这上清宫早年也就是一普通道观,根本不是什么江湖门派。 只是尚星海和夏庞已死,他也坐上了堂主之位,并不算太亏。 何况,那《北冥神功》的确是道家武功,他怀着侥幸在邙山上清宫搜寻一番无果后,便突发奇想。 看看能不能从道家这边来补全《北冥》,以消除他《吸星大法》的后患。 可惜,都这么长时间了,所获寥寥! 任我行对这帮道人没怎么虐待,只是刚开始弄死了两个小道童,用来杀鸡儆猴。 如今看来,想补全《北冥神功》还得从头修道,这不是他短时间内能学好的。 何况这些天下来,他也明白,道家分支众多,流派不计其数,经年下来,道家典籍还多有缺失,想来这法子是不行了。 即然无用,这帮道士也可以处理了。 “哼!看来还是我任某人对你们太和善了!” 说着,任我行缓缓起身。 那些道人大概也明白了即将面临的遭遇,纷纷后退。 “哈哈哈哈,我任某人要杀的人,跑得了吗?” 见这些人还想躲,任我行不禁张狂大笑。 “哟...任我行你这是觉得自已又行了?” 声音从外传来,起初似还在山下还相隔老远,话落时,已在殿外近处。 “嗖~” 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连剑带鞘从敞开的大门飞射进来,插入石砖。 飞仙剑?! 任我行两眼紧缩,这声音和剑化成灰他都记得。 “叶孤城!亦或是华山黄不麟!” 声音从任我行牙缝里挤出来。 “任兄好久不见,这是上山修道了?” 无量观大殿外缓缓进来一人,头顶冲天马尾,手持一柄黑鞘长剑,一身奇异的服饰,跨过门槛,边走边说道。 殿里的一众道人见到黄麟,看起来还和任我行有怨,不禁面露喜色,纷纷退至墙角,还慢慢朝门口摸去。 那为首的老道混在其中一脸庆幸。 “黄不麟,你要阻我?” “唉唉唉...任兄生份了,都不称某一声叶兄,啧啧...你也是江湖高手,竟要为难这些清修之人,越混越回去了啊!” 黄麟摇头晃脑的打趣着任我行,头顶那马尾晃得任我行心烦意乱,当即怒吼: “姓黄的,化名骗某之事,任某还没找你算账,又来多管闲事,真以为老子怕你啊?!” 说着便踹翻书案,拔剑在手怒视黄麟。 黄麟见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差点笑出声,看来这任我行还不知他已是绝顶,不然怕是早跑了。 见那些道人都已溜出殿外,便开口问道: “行了老任,可有找到《葵花宝典》?“ “什么《葵花宝典》?” 任我行被他问得愣了愣,深埋脑海的记印被翻了出来。 葵花,向日葵! 当即扑向黄麟,口中怒吼: “我杀了你!” 黄麟脚下轻点,飘身退出大殿,嘴里说道: “本想多留你几年,可惜师命难为,请阁下赴死!” 话落,人已落到外面广场之上。 当即脚下一踏。 “呛~” 人如流星般带着一道匹练冲向任我行。 任我行勉强侧身挥剑挡了一下。 “噹~” 一截剑尖掉断开,向外飞去。 黄麟手中赤凰顺势削向任我行颈间。 任我行只得再退,将手中断剑松开,提掌拍向剑身。 只见赤凰剑身捏动,削去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剑光过后,黄麟脚下轻点,飘身退开。 “啊......” 伴随着任我行的惨叫声,物件接连落地的声音也夹杂其中。 那两截剑尖和任我行的左手手掌都掉落在地。 任我行右手捏着左腕断开之处,满头大汗的、死死的盯着黄麟。 黄麟躲开飞溅的鲜血后,脚下再踏。 飞身直刺而来。 任我行眼中厉色一闪,直接放空中门,不躲不闪的直扑赤凰。 右手抬起向后蓄势,口中大喝: “吸星大法!” 黄麟闻声,人在空中当即手腕一抖,手中赤凰剑影顿时炸开,华作一团剑光裹向任我行。 便见那剑团从任我行身侧一闪而过,残肢四下飞出。 任我行,卒! “呛~” 赤凰归鞘。 “尼妹啊,打架就打架,还喊什么招式,神经病啊?!” 黄麟嘴上骂骂咧咧的走向任我行的残破的躯干。 他此时精心修整的扮像,已被溅的满是血星。 见四下无人,他摸了下尸,除了点碎银和一块令牌,一无所获。 当即跑回无量观大殿,寻了间静室换得一衣服。 才又回到大殿翻看那些纸页。 脚步声从外传来,来人似乎颇为紧张。 “少侠?” 门外伸进来一颗脑袋,见黄麟转头,又接问道: “少侠可是受何道友相邀而来?” “老道长说的可是山阳附近的何道长?” 黄麟放下手中零散的纸张。 “对对对,就是那何老道,无量那个天尊,我无量观可算是逃过一劫,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说着,对黄麟行了一礼。 这老道士看着有些市侩,并不像是个修道有成之人。 “那任我行让你们释意的,可是这些?” 黄麟没躲,挥了挥手中的那叠纸说道。 “是的少侠,那贼子给贫道等人各分了几句,让我等释意,可这玩意是武功啊,虽说是道家的,我等哪看得明白。” “何况当中还有些语句,还出自已失传的典籍,我等勉强对照着道经所译后,他又看不明白,可愁死老道了。” 老道士这会站在黄麟身边,大吐苦水。 “可知其先后顺序?” “不知,我等也暗地底商讨过,这些都联不起来,想来是那贼子给的并不完整。” 黄麟顿时有些失望,看来这《北冥残篇》是彻底没了。 “行了,那任我行已死,黄某该走了。” 当即便抬步欲走。 “别啊...少侠救命之恩,老道一众还没报呢,怎么都得感谢一番才是。” 老道士一溜烟的跑到门口,又对黄麟行了一礼。 “谢礼就不用了,何道长当初帮了黄某大忙,此次算是还他人情了。” 一番推让,黄麟最终还是带了本《冲虚经》下山。 那老道本想给银钱,被黄麟拒绝了,咬了咬牙后,在后堂翻出了这本经文给他,说是无量观珍藏。 黄麟翻了下,这经书他还真没有全本的,当中也有释意,便收下了。 ...... 洛阳 在长风镖局住了一晚后,黄麟到了有间客栈。 “东家怎得有空过来?” 后院书房,黄麟接过胡魁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才回道: “在邙山办点事,顺道来看看,听闻你前年乡试又落榜了?” “呵呵,科举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明年的把握很大。” 胡魁这些年变化很大,再也看不出那个青涩书生的模样。 早年他一直在西安长风镖局做账房,两年前调到洛阳,负责整个河南地区的有间客栈,包括情报。 “东家你来的正好,有条情报正要发往华山,少林寺好像有动作。” “哦?那帮秃驴又有什么动作?” “消息是从山西那边传来的,说是华山派发现了当年全真教的《先天功》!” “什么时候的事?如何能确定是少林所为?” 黄麟顿时双眼紧缩,当年一本《葵花》就闹得魔教大举攻山,现在又有《先天功》,有完没完? “昨天传来的消息,临汾那边的人说,散布之人是少林俗家弟子的远戚,正好他认识!” “哒...哒...哒...”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黄麟手指敲桌的声响。 黄麟阴沉着脸,闭目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哼!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华山是泥捏的?” “胡魁!” “在!” “两条消息!通传各地客栈,全力散布!” 第八三章 黄麟拜山 “哼!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华山是泥捏的?” 黄麟阴沉着脸喝道: “胡魁!” “在!” 胡魁当即拱手躬身。 “两条消息!通传各地有间客栈,十日后全力散布!” “其一,将这几年查出的各地佛庙淫秽求子,以及私藏通缉要犯之事,包括开封广化寺、南阳大东寺,京城保国寺等三十七家寺庙,让各地客栈之人整理后,隐匿投报当地衙门!我要让此事在大明全境铺开!” “其二,少林寺侵占良田,隐瞒人口,私设僧兵,连佛像都是精铜所铸,甚至还贴了金身。有钱有粮有兵,这是想干嘛?造反嘛!” 黄麟将两条消息说完,扭头问向胡魁: “这两条消息,十日后散布,各大客栈都要有,别只在咱们的客栈玩,可明白了?” “明白!” “将《先天功》之事传回华山,让山里有所准备!” “是!” “另外,再散布条消息,就说华山下代执掌黄不麟,十日后将蹬少室、访少林!” “是!” 一日后,河南境内哄传,江湖上最年轻的绝顶高手、华山下代执掌黄不麟,将剑试少林! 随后几日,消息如飓风般传出河南,江湖顿时沸腾。 不少武林人士快马加鞭朝嵩山赶来。 ...... 嵩山,位于河南府最东端,再往东便是开封府地界。 脚下有一县城,名登封。 相传是武则天登嵩山封禅后改名而来。 登封虽只是小小一县城,但因有少林寺和嵩山派在侧,人流颇多。 大小客栈遍布全城,有间客栈在此也有分店。 “黄师弟,怎么突然就要剑试少林了?” 客栈后院,黄麟和岳不群在院中小坐。 “呵呵,等你回华山就知道了,还有惊喜等着你。” 黄麟没直接回答岳不群的话,当中这些事,他还不清楚,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下代执掌之事。 “神神秘秘的,哎,你初次下山时,杀人是什么感觉?” 岳不群问这话的时候,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感觉啊,你在山上又不是没杀过鸡,那杀人和杀鸡没什么两样。” 黄麟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岳不群闻言撇了宵嘴,嘴上说道: “嘁,你就吹吧,我才不信。” “你在西安府南边那块,就没听说过‘血衣客’的名号?” 黄麟瞟了他一眼,话音淡淡。 岳不群顿时双眼大睁,嘴中喃喃: “当年一日连踏五寨,杀人数百的山寨杀手,是你啊?” “行了,去休息吧,明天陪我上少林!” 黄麟脸色顿黑,起身拂袖而去。 会不会聊天?神特么山寨杀手!这都几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 ... 次日,五月初十 两人一同打马出城,都是一身改良后的纯阳服饰,不知岳不群在哪找人改的。 “岳师兄,对这少林寺如何看?” 没去管路上飞驰而过的江湖人士,黄麟轻声问道。 “少林?正道大派,持江湖之牛耳数百年,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让人敬仰。” 岳不群一脸尊重之色。 “算了,一会上去后,不要随便说话。” 黄麟这会没心思调教老岳,等他回山后让宁清羽去教吧。 “啊?好的。” 岳不群不明白黄麟怎么突然变了语气,不过即然他这样说了,肯定也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便点头应了下来。 没多久,便见到左穆领着一群嵩山派高手在此等候,左冷禅也在其中。 “不麟见过左师叔!” 黄麟领着岳不群翻身下马,朝左穆行了一礼,又向二人介绍道: “岳师兄,这位是嵩山派掌门左穆左师叔。” “左师叔,这是宁掌门门下岳不群。” “华山岳不群,见过左师叔!” 岳不群一表人材,这风度没得说。 “哈哈哈哈,华山果多俊杰,羡煞左某!冷禅,过来和两位华山师高足见见礼,你们年岁相仿,以后多多亲近!” 又是一番行礼之后,众人才步行上山,左穆和黄麟走在前面,小声说道: “黄师侄,左某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踏入了绝顶,只是这般冲动,实属不智啊!” “左师叔多虑了,此事已传遍江湖,只是切磋一番罢了,另外,魔教近期可能会有动作,左师叔请多加留意。” 黄麟笑了笑,他对嵩山派也不太放心。 不过嵩山派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还在少林身边挣扎求存。 一路闲聊上山。 没多久,又陆续见到了五岳其他几派的人,黄麟只和衡山派的涂东奇认识,其他人都不熟,几番介绍后,便聚在一起上了少林。 宁清羽原本已派了人过来,但被黄麟赶了回去,以防魔教袭山。 上到少林山门,不待知客僧靠近,黄麟便提气开口: “华山黄不麟,前来拜山!” 声音浩荡,响彻少林。 山间竟无回声! “这就是黄不麟?果真年轻!” “嘶,老子刚还才瞧了他好几眼,还以为是哪家小辈!” “好深厚的内力!” ... 少林山门处的江湖侠客见状,纷纷议论。 知道这伙人是五岳剑派的,但都不认识黄麟,还以为他是跟着来涨见识的。 黄麟在外露面不多,大多人都只闻其名,此次他还是头一回公开亮像。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山上传来,压下了少林山门周围的嘈杂之音,同样也无回声。 两人隔空过了一招,不分胜负! 大雄宝殿外是一方宽阔的广场。 少林方丈文载领着各院首院,在此接待已上了少林的江湖豪侠。 听闻山下黄麟的声音传来,他当即回了一声佛号。 而后缓缓起身说道: “阿弥陀佛,诸位稍候,各院首座随老衲去迎一迎这华山黄小施主!” “师父,那黄不麟只是一介晚辈,需要您和一众首座亲自迎接吗?” 方生小声问道。 “阿弥陀佛...” 文载念了声佛号,没给方生作答,缓步走出。 其后方证方生二人跟上。 后面罗汉堂、般若堂、达摩院、戒律院等各院首座纷纷起身。 有部份好奇心大的江湖人士,也跟了过去。 山门处的知客僧在黄麟自报名号之后,便想引众人上山。 黄麟摆了摆手,拒绝了其要求。 自已连踏入绝顶的消息都公之于众了,便是为了让少林方丈亲自来迎。 真当绝顶高手不要面子啊? 何况五岳剑派来了这么多人,不要点牌面? 没多久,黄麟便看到一堆明晃晃的光头从远处过来。 打头的那老僧手持禅杖,一身锦斓袈裟,头顶九个戒疤,两条白眉竟有一尺来长,比那泰山掌门玉玄子的卖像还要好。 “阿弥陀佛,左施主安好?两派近邻,得多走动才是。” 文载先行朝左穆见礼,这一行里,也就他俩是一派之首。 “呵呵,方丈说的是,左某此番只是陪客。” 左穆打了个哈哈,将主位让了出来。 “黄小施主年少有为,着实令老衲羡慕!” 文载单掌朝黄麟行了个佛礼,看似恭维,话中却是暗藏刀锋。 “比不得方丈老而弥坚,累大师移步,不麟惭愧!” 黄麟持剑抱拳,以平辈之礼回应,同为绝顶,还对少林一肚子火,能在一众江湖人士面前维持面子就不错了! 文载见状,眼神凝了一下,但脸上丝毫不变。 “阿弥陀佛,众位同道,请!” “大师请!” ... “阿弥陀佛,老衲本以为贵派入绝顶的会是风施主,没想到近几年先有宁掌门,又有黄施主,华山派好生兴旺。” “方丈过奖了,少林威名流传数百年,武林泰山北斗人人敬仰,何时又缺过绝顶?依黄某看来,方证和方生两位大师,踏入绝顶也是早晚之事。” “阿弥陀佛,我少林乃佛门禅宗,武功只是小道......” 两人一路打着机锋,左穆在旁也不插话,静静的当个旁观者。 而岳不群在一边听的迷迷糊糊。 他本以为黄麟对少林有意见,会言语相冲,没想到这会见了面,看起来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之外的广场,待众人落坐后,文载才开口询问: “不知道黄小少侠此来,所为何事?” 黄麟一脸和善,面带微笑的回道: “黄某侥幸踏入绝顶,想着少林高手众多,来前印证一番所学而已。” 此话一出,少林那边发出几声闷哼,文载身后各院首座,皆怒目而视。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文载一声佛号,引得众僧闭目,跟着齐诵。 “黄某心中一直有一疑问,方丈可否为某解惑?” 黄麟笑了笑,转言问起别的。 “小施主请讲!” “何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第八四章 剑试少林 “何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黄麟两辈子下来,对佛门的这个理念一直不解。 杀人了作了恶,然后出家剃度了,那‘恶’就能消除?就能成佛了? “阿弥陀佛,世人对此皆有误解,所谓屠刀,并非是指杀人的屠刀,而是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大般涅盘经》有言......” 文载稍作解释后,引经据典将其释意。 在场之人,有不时点头者,有迷糊挠头者,也有双手合什礼唱佛号者。 待他说完,黄麟才接口问道: “敢问方丈,若有一采花贼祸害良家无数,其后幡然悔悟,于佛前剃度出家,算不算放下屠刀?” “阿弥陀佛,那位施主有痛改前非之念,江湖从此少了一贼子,善莫大焉。” 一众江湖人士纷纷侧目,行走江湖,最让人看不起和痛恨的,莫过于淫贼。 看少林方丈这话,竟似能接受那淫贼出家? “呵呵...多谢方丈解惑!黄某明白了。” 黄麟起身抱拳,不再多说。 再说下去,他怕讲不赢这老和尚,到这里结束刚刚好。 文载顿时愕然,连表情都没控制住。 他还等着黄麟接下来再问,然后好来个反转,台词都已准想好,话题却突然中断了! 终日打雁,今天竟被一小辈啄了眼! “阿弥陀佛!” 当即闭目,念了声佛号,出家人不讲粗话! “方丈优礼有加,只是黄某此行是为试剑,不得不冒犯了!” 黄麟抱拳行了一礼,语气恭敬。 “哼,贫僧罗汉堂文觉,来会会你这后辈!” 文载还未开口,身后一僧人跳了出来。 黄麟挑了挑眉,这僧人刚才所站的位子,还挺靠后,想来不是罗汉堂首座。 一般上少林挑战切磋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罗汉堂接待。 这是把他当作普通江湖中人了? 右手一伸,岳不群很有眼力劲的将赤凰递上。 黄麟心下松了口气,要是老岳不给力,他这面子要丢大了。 “大师,请!” 两人在广场上相对而立,黄麟左手持剑,右手前伸,示意文觉先发招。 文觉脸上怒色一闪,当即双手成爪,身体微蹲。 龙爪手? 便见文觉前踏两步,飞身一个旋转,两手一前一后扑向黄麟。 还真是少林龙爪手! 也不见黄麟如何动作,右手拿过赤凰,简简单单的连剑带鞘反手斜撩而上。 “啪~” 一招! 那文觉便打着旋儿飞走了。 “这是文字辈的高僧?” “看起来挺厉害,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 “是那黄不麟太过厉害了吧?” ... 场上围观的江湖人士纷纷议论起来。 连五岳剑派的人都有些诧异。 以往都只听说过绝顶高手,但大多都没什么概念。 “方丈,这等武功就不必派出来了吧?” “啊....小鬼,欺人太甚!” 黄麟话音刚落,文觉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人也冲了上来。 他武功算是不错的,被黄麟打飞后,空中身体翻转,竟然还能双脚先落地,没摔个大马叉。 本想认负的文觉见黄麟如此侮辱,心中暴怒,脚下重重一踏,人已疾速奔来。 这次却是不敢离地飞身而扑了。 靠近黄麟后,双手抵挡着赤凰剑鞘,脚上也没停着,踢、踹、剁、扫直奔下盘而来。 手脚并用的和黄麟过了几招后。 “啪~” 这次是脑袋中了一剑鞘,文觉身体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跌落在地,右脸一道红印斜斜的从脑门直贯下巴。 坐起来时,人还有些晕。 伤害不大... “阿弥陀佛!” 文载一声佛号,后面出来两个年轻僧人将文觉扶起,带了回去。 “施主手段未免狠毒了些!” “黄某连剑都没出,也未伤及要害,如何狠毒了?” “你...” 见这人不善言辞,黄麟便猜测此人应该是个纯粹的武僧。 “罗汉堂文法,领教黄施主高招!” “大师,请!” 黄麟仍然是那副动作,但文法确没动怒,想来此人心性比刚才的文觉要好些。 也没客气,文法足尖轻点,人已掠向黄麟。 右手抬起轻飘飘的一掌拍来。 黄麟抬剑随手一挡,顿觉这轻飘飘的掌力竟然很重。 少林绝学太多,他也看不出这哪种,来了兴致,便没急着出招,只作抵挡。 文法这武功招式,看似无力,实侧力大势钧,可刚可柔。 这是一拍两散?还是般若掌? 黄麟正要反击,却见对方撤身后退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后说道: “黄施主武功高强,贫僧不是对手。” “......” 一下就将他给闷住了,黄麟只得说道: “大师承让,不知道大师刚才所使是少林哪项绝技?” “大摔碑手!” 黄麟眨了眨眼,这么狠的名字,打的时候看起来竟然轻飘飘的,很能忽悠人啊! 见文法退去,他也没了兴趣,当即转向少林方丈,朗声说道: “各位大师,绝顶以下不用出来了,黄某此来少林是为试剑,不是来玩耍的!”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文载身后又有怒喝声传来。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黄麟皱眉回道。 这话连脑袋都没过,脱口而出。 “嘶...好狂啊,不过他有这本事!” “这话说得好,以后谁要这骂我年轻气盛,我也这样回!” ... “你...” “阿弥陀佛。” 那僧人正待动身跳出,被文载一声佛号给挡了下来。 黄麟心有羡慕,同样的四个字,不同语气表达的意思不同,竟然还都能听得明白!这是当着面儿说暗号? “黄小施主即已踏入绝顶,何必咄咄逼人?” 文载缓缓起身,话中隐有指责。 “唉,江湖绝顶难求,黄某也只是切磋一番,印证一下武学而已,大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 黄麟摆头叹息,头顶的马尾也跟着摆动。 “阿弥陀佛!” 黄麟只觉得文载在骂他。 文载正要走出,身后众僧纷纷出言。 “方丈,何必您亲自动手?” “方丈,此阵由文晦上吧!” “方丈......” ... “不必,老衲多年未曾动手,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文载就那样手持禅杖走了出来,一身锦澜袈裟也没换下。 他刚站定,便见对面的黄麟左手持剑抬起说道: “剑名赤凰,长三尺六寸,重六斤八两,吹毛断发,宫中大匠以天外陨铁所铸!剑成后饮血无数!” 文载顿觉对面一股莫名气场扑面,但又不是气势。 “呯~” 当即禅杖在地上一顿,开口接道: “杖名智慧,重三十七斤,唐时武后所赐,少林代代相传!至今已有七百余年!” 果然,少林方丈比任我行反应快多了。 “请!” “请!” 黄麟当即一踏,石砖裂开,一颗碎石射向文载,人也紧跟其后。 “呛~” 行至半途,赤凰出鞘直削而去。 “噹~” 便见文载左移一步,闪过碎石,抬手持杖挡住赤凰。 杖剑相交,顿时火星四射,三十多斤的禅杖,在文载手中轻若无物。 黄麟也没想过一招就能制敌,脚尖轻点,飞速移向左侧,同时手腕一抖,赤凰直刺文载持杖右手的“神门穴”。 文载当即右手撤杖变掌,身体右进一步,躲开赤凰后抬掌拍向黄麟,同时左手接杖,挥打而来。 黄麟此时换招已然不及,只得同样右手松开赤凰,运起真气,提掌拍了过去,左手在剑柄轻拨,将赤凰挑起。 “嘭~” 两掌相对,文载和黄麟各自后退,其后招都没用上。 此时的黄麟,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紫气。 落地后脚下重踏,人如流星般射向文载,途中右手接过落下的赤凰当头直劈。 文载刚才和黄麟互换一掌,只觉对方的内力怪异霸道,还未将其消弭,便见赤凰已然刺到。 只得左手抬杖抵挡。 “叮叮噹噹~” 黄麟抢占先机后,绕着文载使了套《六合剑法》。 文载神情凝重,对方每一招看起来都十分相似,但其中微妙之处又各有不同,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不敢有丝毫大意。 短短三十来招,他额头便已汗渍隐现。 如体内要没有那股怪异内力,他也能稳稳抵挡。但他此时即要消弭体力的异种内力,又要凝神应对黄麟的这套剑法,颇有分身乏术之感。 好在,对方的剑招开始重复了。 文载心下微喜,找了个空子将禅杖换回右手,刚退两步,便见黄麟剑势一变,剑光化作六七剑影,直指周身大穴而来。 虚虚实实竟一时无法分辨! 好在禅杖已换回右手,当即将其挥起,周身顿时杖影滚滚。 兵器相交之声连绵不绝。 文载一退再退,好不容易拉开距离,见黄麟还待扑来,反手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体内最后一丝异种内力随鲜血喷出,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 “方丈!” 少林众僧不知其中缘由,担心不已。 “阿弥......” 阿你个头啊阿阿阿! 黄麟理都不理,手中赤凰剑影炸开,人已疾速扑至! 文载一句佛号没念完,便见对方剑团笼罩而来。 年轻人不讲武德! 只得提杖将其挡下,好在此时他内气已顺,不再如先前那般憋屈。 这时的场面才好看了许多,少林众僧见此才放下担忧。 百来招后,文载气息渐重,向后跃起躲过来剑。 黄麟见状心头一动,当即脚下一踏,追了上去,持剑反撩! 文载人在空中,只得将禅杖向下挥扫,借势再起。 上套了! 再踏! 黄麟人影飚射而出,待到文载身前,又是一剑。 文载此时已明白了对方意图,但人在空中,无处借力,见黄麟又已疾奔而来,当机力断将手中禅杖抛出,随后脚尖在上轻点,人便折向地面。 黄麟此时已离地而起,见对方这个操作后心下懊恼不已。 还是慢了些! 只得挥剑劈向禅杖! “咔嚓~” 没了文载的内力灌注,智慧杖当场被劈成两段! 两人先后落地,没再动手。 “阿弥陀佛...” 文载此时才能完整的念出一句佛号。 第八五章 你黄师弟怕是不成了...... “方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黄麟削断禅杖之后,文载便缚手认输。 后面没聊几句黄麟便带着五岳剑派众人下了少室山,一众江湖人士也没多待。 毕竟,少林此次算是被削了脸面。 大雄宝殿,少林一众首座都盘座于内。 听到达摩院首座文净之言,文载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一时胜负算不得什么,华山那边多多留意就是。” “阿弥陀佛。” 说完,便闭眼念了声佛号。 殿内众僧见此,齐齐唱了声“阿弥陀佛”后,便各自离去。 此时大雄宝殿只剩文载师徒二人。 “噗~” 文载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血中隐带点点紫芒。 “师父?” 方证连忙上前。 “老衲无碍,些许轻伤罢了,这黄不麟内力颇为诡异,即霸道又顽固,以后和此人交手,切要小心!” 文载摆摆手,这口血喷出便没事了,刚才只是不想让众人担心。 “是!弟子谨记!” 稍作沉思,文载开口道: “山西之事如何了?” “十来天前已在那边散布,如今想必已哄传各地了吧。” “此事怕是已被华山所知,否则这黄不麟...不会自暴实力来削我少林脸面。” “师父,后面的计划...” “方丈,大事不好!” 方证话未说完,便有僧人闯了进来。 “阿弥陀佛,何事惊慌?” 文载皱眉问道。 “登封各家客栈都在传我佛门流言,还说...还说...” “直说吧,我少林近千年来,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见方丈望来,那僧人闭着眼大声说道: “说我佛门借妇人求子之际,行淫秽之事,还说我寺侵占良田无数,私造兵甲,有...有...有谋反之心!”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哪家客栈传的?” 文载倏得起身,眨间便到了那僧人面前。 “就刚才您和华山黄施主切磋之时,下面城里各大客栈都在传,什么消息都有,乱得很!” “阿弥陀佛!” 文载深吸口气,念了声佛号后,才挥手让那僧人告退。 “华山的反击来了,这不像是那宁清羽的手笔!” 方证见师父闭目喃喃自语,也不敢出声打扰。 “方证!” “弟子在!” “之前的计划继续,再加一条,华山黄不麟已练成《先天功》!有一统江湖之野心!” “是!” “阿弥陀佛...” ...... “黄师侄,来了嵩山,何必急着走,不去我嵩山派坐坐?” 见黄麟急着要回山,左穆有点想不通。 “左师叔勿怪,近期魔教可能会突袭华山,不麟心中担扰,只能下次再来嵩山向左师叔赔罪了。您带人回去后,也要多加小心,最近可能不太平。” 黄麟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番。 “魔教要突袭华山?可需要我嵩山驰援?” 左穆听闻魔教又有动作,当即切急表态。 “老夫这便带衡山之人去支援华山吧!“ 衡山派的涂东奇开口说道。 “多谢二位师叔!” 黄麟想到宁清羽没提支援的事,他也不好随便开口,便接着说道: “此事掌门已知,即然没发五岳剑令,想必是已有应对之策,暂且不用二位师叔支援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此事大概和少林有关,二位师叔心中有数就行。” “哼,这群秃驴,没一个好东西!” 左穆啐了一口,嘴上咒骂着。 涂东奇也眉头紧皱,直言此事需尽快回报衡山。 他此行只是因离嵩山近,才特意过来给黄麟助威,其他事他也不好做主。 “如此,不麟便和岳师兄告辞了!” “也好,如有需要,你们遣人来报就是,我嵩山虽不如华山,但也能拉些人过去。” “多谢!” ... 宜阳有间客栈,后院。 黄麟带着岳不群辞别左穆后,没在登封停留,而是在宜阳落脚。 “黄师弟,魔教真要攻我华山?” 岳不群一路急的嘴角都快冒泡,恨不得连夜赶回华山。 “没那么快,十天前有人在山西散布消息,流言扩散至真定府需要时间,魔教调查准备、抽集人手也需要时间,真要攻我华山,最少也要半个月后!” 顿了顿,黄麟又接着说道: “何况,魔教教主聂狂已有几年没露面了,近几年他们颇有群龙无首之势。” “什么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 岳不群皱眉问道。 “哼哼...少林派人在山西境内散布流言,说我华山得了全真教的镇教神功《先天功》!” “什么?” 岳不群闻言,一下惊得站了起来。 这等事,想来黄麟不会随便乱说。 怪不得他要试剑少林,原来是教训他们去了。 “我华山和少林向来无怨,他们怎会如阴毒?” 岳不群有些想不通。 “势力与势力之间,哪有这么简单,回山后掌门会好好教你这些,你现在想也想不通,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赶路回华山!” 将岳不群赶走后,黄麟在院中静坐。 片刻,掌柜便摸了过来。 “老郑,消息可都散布出去?” “回黄少爷,河南地区已将消息全部散发!” “那就好,辛苦了,胡魁在此呆不了多久,他还要考功名,到时候你便是河南主事!” “多谢黄少爷,胡主事挺好的,他要是走了,老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胡掌柜嘿嘿直笑。 这胡掌柜,便是当年负责洛阳一地情报的玄字四号,如今已是有间客栈在河南地区的地字二号。 “行了,此事你也辛苦,早些去休息吧。” ...... 华山山门 “黄师兄,听说你去少林试剑了?如何?” “黄师弟什么时候出的山,最近一直疯传你剑试少林。” ... 见黄麟回山,山门处的师兄弟纷纷开口,直接将岳不群给忽视了。 虽说心中觉得魔教不会这么早就攻来,但亲眼见到华山无样,黄麟还是松了口气。 和几位师兄弟说说笑笑的聊了几句,才和岳不群进得山门。 上到玉女峰,在有所不为轩草草洗漱一番,去了一身风尘。 来到有书房时,岳不群正在向宁清羽汇报游历之事。 看他这身打扮,想来是还未洗漱便直接过来了。 见黄麟过来,知道他有要事,岳不群打了声招呼后就想离开,被宁清羽喊住。 “不群,留下听听,莫要插嘴。” “是!” 岳不群看了黄麟一眼,见他转头点下,便安心呆在书房。 “听不群说,你将少林那传承了几百年的禅丈都给毁了?” 宁清羽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一直在吃少林的亏,难得报复了一下,心情颇为愉快。 “谁知道那玩意是不是真如他所说,何况,是他自已扔过来的,可怪不到弟子头上。” 黄麟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虽说有些冲动,但你没下重手,想来是有自己的思量了,说说看。” 起初听闻黄麟要剑试少林时,宁清羽还担心他将人家少林给削去一半,转头想想,这孩子应该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弟子在洛阳得知《先天功》之事后,就起了报复之心,但两派之间也不能明刀明枪的乱打一通,便想警告他们一番,也有了计划,想来这两天掌门应该能收到消息。” “哦?是何计划?” 宁清羽被勾起了心思,脸带好奇之色。 “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散播了一些消息,什么妇人求子留宿寺庙,出家人不事生产侵占良田,放利子钱以修佛像,收留朝廷钦犯......” 一番话说的旁边的岳不群眼中神彩四射,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嘶~” 宁清羽捏着几根断须,不可思议的看着黄麟。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只是在江湖流传,朝廷会处理吗?” “所以弟子让人在各地衙门都投了一份,总有衙门会彻查的吧?何况消息都是探查过的,衙门要是有心,一查一个准!” 见此,宁清羽也没说什么江湖门派和朝廷勾结不好之类的,转而调笑着说道: “看来你在外面势力不小啊?” “小打小闹罢了,这几年便慢慢交给掌门吧,当中利益纠葛颇多,掌门到时候可别都给吃了。” 有间客栈的情报系统,黄麟也带不走,长风镖局盘面太小,只能留给华山。 华山好了,也能照顾长风那边。 “到时候交给你不文师兄吧,唉...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 如今气剑二宗之事已结,方不文也出山了,在情报堂做事,以宁清羽的性格,想来也不会亏待他。 “都行,当中详情,到时候我给方师兄说吧。” 将此事揭过,黄麟又问起魔教之事。 “掌门,魔教那边可有动静?” “还没,他们应该才得到消息,聂狂好几年没露过面了,如今十长老已补齐,其教中大事,都是十长老在主持,这人一多,就商量得久。” 宁清羽顿了顿,转过话题说道: “魔教那边一直有人盯着,他们此次会不会上少林的当还是一说,就算聚集人手,至少也还要一个月。” “倒是武当那边已回信过来,说是五月十八,天一真人会亲上华山,迎回祖师遗物,你好好准备一下。” “是,弟子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黄麟才告辞下山。 至始至终,都没提过任我行一句,小小一个刚上位魔教堂主,在二人看来都没什么好提的。 待黄麟走后,宁清羽才问向岳不群: “可看出点什么?” “做掌门和做弟子有很大不同。” 岳不群想了想,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说说看。” “做弟子,只要好好练功,格守门规就行。做掌门...有点复杂。” 岳不群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此地只有师徒,你随便说。” 宁清羽闻言,含笑抚须。 “做掌门,得有心计,只要是为了宗门,甚至可以不折手段。” 岳不群见师父眼含鼓励,最终还是将心中所想道出。 “不错!虽有偏颇,但意思不差,往后便跟着好好学吧。” “啊?” “岳不群!” 宁清羽气质瞬变,一脸威严。 “弟子在!” “即日起,你便为下代执掌,身份等同于黄不麟!” 岳不群顿时懵了,不禁喃喃问道: “那...黄师弟?” “唉~你黄师弟怕是不成了......” 第八六章 黑木崖 “唉~你黄师弟怕是不成了......” 宁清羽叹息的说道。 岳不群神情顿时凝固。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不成了? 前两天还生龙活虎的和少林方丈干架呐! 想到这,他不由问道: “黄师弟可是得了什么不冶之症?” 宁清羽这转头看到徒弟的表情,瞬间就明白岳不群想岔了,便说道: “不是那回事,你也别瞎想,就是他往后没空做我华山掌门了,你这下代执掌还是他提议的。” 岳不群出去的时候,人还有点懵。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下代执掌了? “哒...哒...哒...” 书房内只剩了手指敲击木头的声音。 宁清羽呆坐书房久久不动,双眼放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 雁尾谷 “师父,那任我行已死,弟子回来复命!” “听说你上少林了?那文载本事如何?” 老头子躺在院里翻着本道经。 “实力很强,弟子用了近两百招才将其打败,想杀他,恐怕很难!” 黄麟想了想,他主要还是没有一门速度型的轻功。 虽说推演盘能融合功法,但手中所拥有的都太过粗浅,上限太低。 唯一一门《梯云纵》也不是速度型的。 他此时还不知道真气的厉害,文载可是深受其苦。 “这也正常,你初入绝顶,能败他已是让人侧目,这次少林的脸算是丢大了,连传承禅杖都被你毁了去。” 陈清平说到这,笑了笑,才转言问道: “何老道的那什么道友,可曾救下?” “弟子去的及时,无量观没什么损坏,临走时那贾道长还赠了本《冲虚经》,您拿着吧,弟子已抄录过一份。” 说着,黄麟便从怀中将《冲虚经》掏出。 《冲虚经》,也就是《列子》,又称《冲虚真经》、《冲虚至德真经》。 此经非是修炼之法,有开人心智之能,给人以启示,当中精义近于老庄。 陈清平接过简单的翻了翻后,嘴角慢慢扬起,胡子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师父?你这是?” 黄麟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下。 “没什么,等老夫看完这经书,再去找那牛鼻子论论道,看他还神不神气!” “......” 老头子你在想啥?人家老道长一辈子都在钻这个。 没忍心破坏老头子的yy,打听了何老道长的落脚之处后,黄麟钻进了深山。 ... “老道长,经年不见,身体可还好?” 没花多长时间,黄麟便找到了何道长的落脚之地。 眼前这刚翻新的道观,大概是华山那些前辈们的手笔。 自从宁清羽将突破绝顶的秘密,给几个大佬透露后,那几个老家伙就时不时往山里钻。 “还好还好,小居士倒是越发俊朗了,你先坐,老道去拿点东西。” 老道长含笑抚须,见到黄麟,他仿佛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黄麟没多想,他此趟过来,一来是看望下老道长,二来,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将何老道留在华山修行。 没多久,老道士揣了个布团出来。 “小居士,这金叶子还剩三片,老道可是一直存着没用,你便拿回去吧。” 说道,便要将布团往黄麟怀里塞。 “这可不行,晚辈当初可是承您大恩,别说区区几片金叶子,再多都无法和您的恩情相比。” 黄麟一下就跳了起来,别说是当初老道长帮他消除心理阴影,华山能新出几个绝顶,其源头也在老道长这。 这恩情可大了去,几片金叶子根本无法与之比较。 “这...这...你要不收,老道往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道长拿着布团塞不出去,脸上满是失落。 “啊?就几片金叶子,老道长为何说的如此严重?” 黄麟一脸诧异。 “心里那道槛过不去啊,自从收了居士这金叶子后,老道这道心就不稳啦,心中时时记挂着将其交还于你。” “这...真有这么严重?” 看着老道长长吁短叹的样子,黄麟也满脸为难,这要真将金叶子收回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了想,他又接着道: “老道长,您山阳附近的那间道观...是传下来的?还是...” “老道这一脉一直都是四海云游,那道观也是早年捡的,居士问这些是何意?” 何道长脸带疑问,不知道黄麟为何问起这个。 “这金叶子成了您一块心病,但在您对晚辈以及华山的恩情面前,却又算不得什么。” “晚辈便想,要不...我华山出人出力,在此给你建座道观?您平日里闲暇之余,给我华山门人讲讲道经就好。” “这样一来,您也有所付出,便不会觉得是占了便宜,对吧?” 黄麟详细的说出了心中打算。 “不不不,这样一来,老道我岂不是又欠了居士人情?” 老道长连忙摆手,几片金叶子都闹得他无心修道了,要再欠人情,这不得道行尽毁? “道长,晚辈实话跟您说吧,您讲的这道经,对我华山之人非常重要!您看我那师父,天天来和您论道,就是想在武功上更进一步!” “所以不存在您欠人情,反而是我华山欠您的人情!” 黄麟有些愁,这老道长也太拧巴了? “当真?” “比这金叶子还真!” “要真如居士所说,也不是不行,山阳那道观,离官道颇近,时有路人打扰,确实不是个清修之地。” 老道长这才有些意动,不是占人便宜就好,给华山之人讲道经嘛,又不是讲别的。 了不起搬过来后,多讲些,只要留住《黄庭》作传承就行! 越想越觉得可行,脑中开始想像新建的道观是何模样,脸上也露出了向往之色。 黄麟见状,便知道这事成了,连忙趁热打铁说道: “那晚辈就去安排,动身时再过来请您!” 说完起身便跑,生怕老道长反悔。 “哎...哎....” 老道长伸手唤了两声,见黄麟已然跑远,才放下手。 这黄居士怎得和陈居士一样,说走就走? 咦?刚才黄居士说他师父常常过来? 他师父是谁? 隔天,宁清羽便派了十多人陪同何道长下山去了山阳。 ...... 北直隶.真定府 真定府下辖五州十一县,其中有一县名为平山。 平山县西端,有山,名天桂,其最高峰近五百丈。 当地百姓对其三缄其口,讳不敢言,偶有提及,也是悄声以“黑狗尖”来称之。 黑狗尖在江湖上有一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那便是..... 黑木崖! 黑木崖山势奇特,四面都是悬崖峭壁。 而近峰顶处,有一块地势平坦的宽阔之地,上面建有众多房舍,不知是如何建成。 靠北侧的山壁处,有一大殿贴山而建,便是日月神教的议事大殿! 此时殿内人声鼎沸,声音嘈杂。 其首座空置无人,下方两侧各有五人端坐,斜斜排开。 再往后,便是延伸至殿门的两排椅子了,其上都坐满了人,和黄麟有过一面之缘的东方白、向问天也在其中。 “要我说,干他娘的!又不是没打过华山,咱们去抢了他什么《先天功》回来就是!” 右侧靠前的一精瘦汉子开口嚷嚷。 “哼!打打打,那消息你罗四海也接到了,华山黄不麟日前在少林干翻了文载那老秃驴,已是绝顶,文载曾亲口说华山宁清羽也是绝顶。咱们拿什么打?!” 一个身材雄壮的大汉对精瘦汉子说道。 这人坐在左侧最前端,满脸横肉,一头短发根根竖起,看着像是刚还俗不久的僧人般。 后面还站了两个手下,其中一个肤色稍黑的年轻人,怀抱一杆婴儿臂粗细的长棍,脸色冷峻。 想来这大汉在魔教中身份不低! “喊,姓于的你怕了就直说,这风雷堂主的位子老子眼馋很久了!” 罗四海当即反唇相讥,他这朱雀堂副堂主当了好些年,一直想往上再爬一步。 “罗猴子,要我说,你还真是蠢,柿子不会挑软的捏啊?白虎堂主的位子不是更好抢?” “放你娘的屁!” 向问天当即站了出来,怒视刚刚插话之人。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任我行那小子来了都不敢跟老子咋呼!” “都给老子闭嘴!” 一声大喝,震的众人脸色发白,除了前排的长老,只有寥寥几个堂主无恙。 便见前面十人中,左侧一人起身。 想来是十大长老之一。 此人一身儒士打扮,在殿内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只是那一脸络腮胡、脸上横肉四布,又眼带凶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读书人。 下方诸人看到此人起身,也都脸带惧色。 “老子也想打上华山,抢了那《先天功》!可老子这半年的书不是白读的,这流言传的古怪!那黄不麟刚刚锤了文秃驴...” “老文,不是说你。” 儒袍大汉说到文秃驴,脸带尴尬的转头,向旁边的人说了句。 那老文一把五柳须,要是再穿一身儒袍,倒更像有学之士,见大汉解释,随意的摆了摆手,想来是已经习惯了。 “那黄不麟刚锤完文载秃驴,消息就传来了,要说里面没点东西,打死老子都不相信。” 顿了顿,又摇头晃脑,摸着那一脸钢针般的络腮胡说道: “依老夫观之,此事颇有溪...溪跷!” 第八七章 结盟 “依老夫观之,此事颇有溪...溪跷!” 儒袍大汉此言一出,下面顿时传来阵阵轻笑,听起来都忍的颇为辛苦。 “蹊跷。” 老文无奈的小声提醒。 “对对对,此事颇有蹊跷!你们这帮孙子别瞎起哄。” 儒袍大汉说完便坐了下来,转头朝老文小声说道: “老文,怎样?都是前些天你说的,老子想想也是这道理,刚才学得像不像?” 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让老文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意思不差,我说丁兄,这打扮不适合你,让下面的人笑话。” “谁特娘的敢笑话,老子捏死他!” 丁长老豹眼一瞪,声音不自觉得提高了些。 堂下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片刻后,才有长老出声。 “这些年我神教和五岳剑派打的火热,倒是这少林一直不声不响的,确实让人难以放心!” “少林那边有什么好查的,前几年华山风清扬杀我神教长老的仇至今未报,倒不如新仇旧恨一起算算!说不定真有《先天功》呢?” “华山现在有宁清羽和黄不麟,再加上那老不死的弃云一,三个绝顶,你拿什么打?” “你怕了就直说!” 殿内顿时又乱了起来。 “够了!” 坐在右侧最靠近首座的长老轻喝,声音不大,但堂下所有人都被振得面色青白,有些站着的人连身形都晃了晃,甚至有几个长老也都脸上变色。 “东方白!” “属下在!” 东方白脸带诧异,他只是以代堂主的身份,代表任我行来此议事,刚才一直都未曾开口,没想到于长老会点他问话。 “你白虎堂早前曾有上报,说在洛阳被少林俗家弟子偷袭过,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那时属下和任堂主、向兄弟都在,还死了一位兄弟!那人自称少林俗家弟子,当年便是一流高手!” 东方白没作隐瞒,此事当初便已上报,却一直没有消息下来。 “姜老长,我意,趁此机会扫扫少林的威风。” 于长老没去管还在躬身的东方白,转头朝另一侧的一个老者说道。 姜长老闻言皱了下眉,轻声问道: “于长老要招惹少林?” “相比此时的华山来说,少林才是软柿子!就算华山真有《天先功》,教主不出,我们拿不到。” “当年为了《葵花宝典》我神教实力大损,却只得了本无用的秘笈。于某曾翻阅教内典籍,当年之事疑云重重,如今想来,其中恐怕也有少林的影子。” “此次又想故技重施,让我神教去攻打华山,嘿嘿...” 于长老说到此处,冷笑连连。 “哪本典籍?姜某怎得不知? 姜长老诧异的问起,他在神教几十年,并没见过此类记载。 “老教主的那一批,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于某也是偶然才看到的。” 见姜老长还待问,他便接着说道: “还当于某骗你不成?当初华山自己人都没几个知道《葵花宝典》的,我们是从哪得知那秘笈在岳、蔡二人手中的?” “早年华山和我神教也无仇怨,就为了那本破烂玩意,这几十年下来,每年死的人还少?” 姜长老闻言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老夫不反对,单单一个文载,我神教还不怕他什么,就怕他少林还有其他绝顶!” 姜长老已有些意动,但还是担心。 “嘿嘿...于某得到消息,那少林除了文载,还剩一个绝顶,但也就一口气吊着,最多也就能打一场!” “否则,他少林此次也不会急了,何况最近关于他们的流言也不少,这等良机以后怕是少有。” “行,就照你说的办!” ...... 成化十四年,五月十八 华山玉女峰钟声七响。 早已得到消息的华山一众长老,并未前往气剑冲霄堂。 而是携弟子来到了华山山门。 “宁掌门如此盛情,令老道汗颜。” 武当天一真人温声说道。 他带了不少武当门人过来,冲虚便站在天一真人身后。 “哈哈...武当乃武林泰山北斗,真人亲自,我华山岂敢怠慢。” 宁清羽大笑着说道,此番武当为迎接祖师遗物而来,让华山众人与有荣焉,非常兴奋。 双方一阵寒暄之后,宁清羽才将武当众人带上玉女峰。 天一真人带着冲虚并几位武当长老,随宁清羽几人进了气剑冲霄堂。 其门人弟子自有人安排。 “黄小友好本事!武当这人情欠大了!” 双方刚坐下,天一真人看了岳不群一眼后,便开口向黄麟说道。 “真人说笑了,不麟乃晚辈,当不得真人一句小友。” 黄麟先是摆摆手,又接着说道: “早先得真人帮助良多,晚辈机缘巧合得了三丰真人之物,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小友过谦了。” 天一笑着抚颀,转头又向宁清羽说道: “华山有黄小友,往后数十年可高枕无忧矣。” “真人莫要再夸,不麟是个懒散性子,要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逼着,他都懒得下山行走。” 宁清羽心中暗骂,这老家伙话中有话啊! 天一对此不可置否,只是低声叹道: “老道着实羡慕贵派,像风清扬和黄小友这等天才,竟接连出现,往后武当还得靠贵派多多照顾了。” “真人多虑了,我华山向来没有执掌武林之心,反倒是这些年下来,老有人暗地里使坏,令人厌烦,不知真人之意?” 宁清羽声音低沉,神情严肃的问道。 “宁掌门过谦,鄙派早年也是深受其害,只是独木难支,若华山有意去此武林顽疾,我武当可摇旗助之!” 天一真人也收起了笑容,目光直视宁清羽,淡淡回答。 堂内众人都屏息倾听,生怕闹出丁点动静。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久良,宁清羽才开口。 “哈哈哈哈....” 得到天一的回答后,两人才放声大笑。 黄麟还是第一次见到天一真人笑得如此...奔放。 见盟约达成,他转身从后面端起托盘。 托盘红布垫底,其上摆着一柄古朴长剑和一本泛黄的书籍。 正是真武剑和《太极拳经》! 见黄麟如此动作,堂内众人都纷纷起身移步。 两派于气剑冲霄堂内左右分立。 武当众人各个神情激动。 “真人,此剑和拳经都是从魔教得来,想来不会有假,如今物归原主!” 行至堂中,黄麟轻声开口。 “武当上下,多谢华山高义!” 天一真人一脸肃穆的对着黄麟、及后面的华山众人深深一礼。 “多谢华山高义!” 身后武当众人也都齐声大喝。 “多谢华山高义!” 声音传到堂外,跟着上山的武当弟子纷纷对着气剑冲霄堂行礼。 ...... “师父,华山这是要对少林下手了吗?” 官道上,天一真人和冲虚骑马缓行,身后是长长队伍。 正是从华山下来的武当众人人。 “少林此次的手段颇为粗暴。” 天一没回答冲虚的问题,而是说起少林。 “啊?” 冲虚没明白师父的意思。 “此次《先天功》的流言,想必华山已知是少林的手笔,啧啧,华山这反击当真狠辣!往后几年,这佛门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喽。” 天一真人言语之中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师父,您是说最近佛门的流言,是宁掌门让人散布的?” 看着冲虚那傻愣愣的脸,天一恨不得将他捏成黄不麟,心下无奈,只得说道: “不像是宁清羽的风格,为师猜测这是黄不麟那小子的手段,这小家伙,当年初见之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着,又皱着眉头,低声喃喃: “任我行...叶孤城...向星海...嘶...” “这小家伙胆子还真大!” 天一想到这,声音不由的提了提。 “师父,您是说...真武剑和祖师手书,都是黄少侠和那任我行交易得来的?” 听到这,冲虚将整个事情脉络也连了起来。 “想来应该不差!这小家伙打上少林,恐怕也不是一时冲动!” 天一越想,越觉得黄麟的每一步行事,都隐含深意。 “啊?黄少侠不是发现了少林的动作后,才报复的吗?连少林的智慧杖都毁了。” “为师早先也如你这般作想,可如今看来,他恐怕是在试探!” “试探?” 天一真人没理会冲虚,而是摸着胡子低头沉思。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第八八章 汪直上少林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 回过神来的天一,转头见到冲虚那茫然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气苦。 其实这徒弟也不差,只是见过那华山黄不麟的天资手段后... 唉...不说也罢! 摇了摇头,天一真人才缓缓解释: “少林怕是没有多的绝顶了!” 见冲虚要开口询问,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为师一直奇怪,少林此次的手笔为何如此粗暴,现在想来,他们这是急了!” “除了宁清羽和黄不麟,华山还有个老迈的弃云一,连续三代都出绝顶,华山盛起之势已不可挡,再加上一个年轻的风清扬。” “少林这是怕了啊!所以那文载行事才如此粗暴,只是没想到那小子,直接就打上了门,将少林的底牌给掀了!” “黄不麟那小子虽入了绝顶,但怎么说都是江湖后辈,那少林竟只出了几个一流试探之后,文载便亲自下场,之前都没留意,现在想来,少林这是没人了啊!” “魔教要是真的攻打华山,此次怕是也要吃个大亏,然后...便轮到华山对少林下手了!” 经过天一真人的深入解释后,冲虚才恍然大悟,看向师父的眼中流露出崇敬之色。 “那华山不会大举攻击少林吧?” “当然不会!真要如此,华山那是自绝于武林。前番为师在华山试探过宁清羽,你仔细琢磨琢磨便明白了。” ...... 华山玉女峰.有所不为轩.主院书房 “本座接到消息,魔教已在集结人手。” 书房内,宁清羽端坐案后,黄麟和岳不群立于案前两侧。 “掌门,可有他们的行进路线?不麟带人去截杀一番!” 他可是憋坏了,在少林不好下杀手,干干魔教中人没问题吧? “暂时不用,先看看,魔教此次,不一定会来我华山!” 宁清羽的话让黄麟有些摸不着脑。 魔教不来华山抢《先天功》,难不成去少林抢《易经筋》不成? 另一边的岳不群也不太明白,不过他此时只带了耳朵,不好开口询问。 好在黄麟帮他问了。 “掌门的意思是?” “本座得到情报,那魔教此次不说定会去摸摸少林的虎须!” 宁清羽稍抬下巴,脸带笑意,摸着胡须一嘴的幸灾乐祸。 “啊?” 黄麟和岳不群齐齐诧异。 魔教这是疯了? “还多亏了不麟,让本座得知了少林虚实!” 宁清羽欣慰的向着黄麟,这家伙,要是不飞升,说不得真能像天一所说,能保华山数十年! “呃...掌门,弟子不明白。” 黄麟越听越糊涂,怎么魔教可能会去打少林,他又怎么让掌宁清羽知道少林虚实了? 没做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宁清羽见状,笑容凝固,手搭在胡子上也不动了,怔怔的望着黄麟。 是本座想多了? 不由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麟,你试剑少林,不是在试探他们?” 岳不群脑中疯狂转动,当中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试探他们做什么?弟子就是得知《先天功》这事后,想去踩踩他们的脸面警告一番,顺便吸引少林的注意力,省得弟子散布的流言提前暴露。” 黄麟一脸古怪的看着宁清羽。 这是脑补出啥东西了? “你在少林时,他们上了几个一流后,文载就亲自出手了,你就没点疑问?” “呃...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 不仅黄麟不明白,岳不群也好奇得看着宁清羽,等他解释。 宁清羽默然无语,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都怪这黄不麟,平时让人惊讶的地方太多,他不得不多想! 随即摇头轻笑一声,才反问道: “若是有人来我华山挑战,本座会随意出手吗?” 此话如一道闪电般击中黄麟,不由脱口道: “掌门是说,少林没有多的绝顶了?所以那文载才会亲自下场和弟子比试?” 随后他便低着头,在书房内来回渡步,捏着下巴喃喃自语: “这样说来,少林只有一个文载是即时战力了,然后魔教得知此事,又知道了《先天功》是少林散布的谣言,所以才有可能去打少林。” “可魔教怎么可能会知道得如此详细?除非......” 想到这,黄麟倏得转身看向宁清羽,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向,不太确定的问道: “掌门和那边?” 岳不群脑子转得很快,双目大睁,张着嘴不敢置信的望着宁清羽,只觉得以往的观念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随手为之罢了,他们去打少林最好,真要头铁来我华山,哼哼!” 宁清羽一脸冷笑。 黄麟脸上满是赞叹:乖乖,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宁掌门,你竟然也勾结魔教了啊! “行了,魔教那边还是得盯着,以防万一,你们最近都别出山游历了,在山里随时待命!” “是!” ...... 自市面上流言四起后,各地寺庙便处于紧张状态。 某些寺庙的一些不为人知之事,更是早早歇手。 当朝皇帝亲自下令彻查保国寺,没几天,便被西厂之人拷问出详情。 卷宗多达二十箱,经年累月下来,受害妇人竟有近千之多! 其中甚至有三品大员的家眷! 礼部右待郎当廷昏厥,其同僚各个义愤。 朱见深罕见的大发雷霆. 当天,京城缇骑四出。 朱见深严令各地衙门协助西厂审理击边寺庙淫秽、及私藏朝廷钦犯之事。 一时间,各地寺庙皆尽风声鹤唳。 少林寺,大雄宝殿 “方丈,西厂提督汪直已到荥阳,派人前来告知,明日正午上我少林。” “阿弥陀佛...可有说因何而来?” 文载一脸愁苦。 难办了! 江湖上的事,他并不担心,可如今朝廷插手,搞得佛门动荡。 少林寺一向戒律森严,他自信不会有什么淫秽之事,可那朝廷钦犯... “回方丈,来人没说,只是说奉皇命前来。” “阿弥陀佛,文玄。” 文载转头叫向戒律院首座。 “文玄在!” 盘坐于左侧的一位脸像威严的僧,行了个单掌礼。 “去告知文通、文运、文空......方济、方能等人,这几天莫要离寺。” 文载一连说了十四个名字。 “方丈,真到了如此地步?” 文玄眼中不忍,不由开口问道。 “昨日因,今日果,他日种种...唉...阿弥陀佛。” 见文载决心已定,文玄也只得唱了声佛号,起身离去。 “方证。” “弟子在。” “让知客院以钦差规格准备好一应接待之事。” “是!” ... 次日,巳时刚过,文载便已携少林众首座在山门处等候。 此时正值酷暑,众僧都有内力在身,倒还无妨。 可惨了那知客院的迎客僧,被晒得满头大汗。 远远望去,一片光头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午时三刻,少林寺的一众僧人便见到山下有蹄声传来,隐有旌旗飘荡。 汪直带人到达少林山门时,刚好正午! “阿弥陀佛,少林文载,携寺内众僧,见过汪大人。” 文载双手合什上前一步,当先行了一佛礼。 身后众人齐唱佛号。 “有劳文载大师久候,本督奉命前来少林查探,望大师配合,莫闹得大家脸上不愉快。” 汪直也不下马,就那样坐在马上直接开口,隐带威胁。 “少林岂敢抗命,大人请!” 文载见他这姿态,便知来者不善,不由双眼微合,脸色愈发愁苦。 汪直坐在马上,身体微仰,拿着马鞭在手上轻轻拍打,一边的嘴角翘了翘,盯着文载看了半响,才说道: “本督就不进去了,大师先看看这名单吧。” 这话说完,旁边之人便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手一挥,那折子直射文载。 文载轻描淡写的接下,闭眼叹息一声,才将期拉开。 “文通,男,原名沈堂,湖广武昌府人士,生于永乐十九年。景泰二年四月,与江夏刘府门房口角,是夜,沈堂夜闯刘府,将其满门上下一十三口屠尽。当地衙追捕三月有余,其后不知所踪。” “文运,男,原名赵欢,陕西汉中府人士,生于......” “文法......” “文空.....” 文载越看越惊,额头竟现汗珠。 这折子上所载,除了他先前所报的十四人外,还有不少已经圆寂的少林僧人。 汪直高坐于马上,见差不多了,便淡淡开口说道: “大师,将人都叫出来吧,大明历代先皇都对少林封赏有加,汪某也不愿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大人,这些人都已出家为僧,常年青灯为伴,苦修佛经忏悔过往,非要...” 听到此处,汪直双眼张开,直视文载大喝道: “出家了,就不是大明百姓了?就不用受罚了?是你少林寺规大,还是我大明国法大?” “还是说,你少林,不是我大明的少林?” “嗯?” 话音刚落,左右俱踏进一步,颇有动手之势。 “阿弥陀佛。” 文载将折子交给身侧的文玄,双手舍什念了声佛号,身影竟颇显凄凉。 那文玄拿着折子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一脸悲愤的转身上山而去。 第八九章 算计魔教 前面两章细节稍有修改,情节未变,有兴趣的可以再看下。 ------------------ 文载呆立半响,才闭目将折子递给身侧的文玄,之后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身影竟颇显凄凉。 那文玄拿着折子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一脸悲愤的转身上山而去。 汪直偏着头下巴稍抬,微合的双眼显得格外细长。 见到文玄的表情后,他轻笑一声,侧头轻声慢言的朝文载说道: “大师,少林的面子,汪某可是给足了,还望少林莫要折了汪某的面子才是!若是带不回名单上所录之人,汪某下次再来,带的恐怕就不止这点人了!” “阿弥陀佛!好叫大人得知,名单所载二十六人,鄙寺仅存十四,其余人等,均已圆寂,寺中有详细记录,稍后呈报大人。” 文载前番推脱被警告后,此时没再做无用挣扎。 见此,汪直没再理会他,接过旁边手下递过来的茶盅,就那么坐在马上细细的品着。 对面的一众僧人只得顶着烈日,站立不动。 良久,戒律堂首座文玄带着一众僧人下到山门。 其中竟有几个僧人被捆绑着,还带着伤。 想来是有所反抗了。 “呵...这就是大师所说的苦修忏悔?若是......” 汪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嗤笑一声,转言道: “进良。” “属下在!” 身侧一人骑在马上抱拳答话。 “将这些卷宗和人都收了吧。” “是!” 将茶盅递给下属后,汪直俯下身子,朝文载说道: “人,本督就不验了,想来少林也没这胆子欺瞒皇上。” “多谢大人信任,鄙寺不敢!” 文载脸上的神情已变得木然。 见人已押好,汪直抬手说了声: “回吧!” 待马头调转后,复又侧身朝文载说道: “看在大师这么配合的份上,汪某提醒大师一句。” “私藏钦犯之事,汪某这边就此揭过。但,少林侵占良田之事,可就是那些朝廷官员们来办了。他们,可没汪某这么好说话。” 说完,才转回身嘴角微扬的打马下山。 文载就那样一直木然的站着,待见不着汪直身影后,一口鲜血猛得喷出。 “方丈!” “方丈!” 身周众僧急急的围了过来。 文载一脸灰暗的摆了摆手,低沉的说道: “回山再说。” 此后月余间,大明境内查封寺庙一百八十六座。 其中有借信徒求子行淫秽之事的,有私藏朝廷钦犯的,也有放利子钱收拢百姓良田的。 ...... 华山,雁尾谷 “师父,这是弟子推演后的《华山心法》。” 思虑良久,黄麟还是决定将推演后的功法提前交出来。 原先他是打算临走之前再留下的。 可后来想想,现在拿出来的话,小胖子他们和方承都能受益。 这些人现在修的都还是《华山心法》。 “推演心法?就你?” 陈清平一脸不屑,拿老夫逗闷子呢这是? “对啊,弟子也就随便花了点心思,便将其推演到了这种程度,您给掌掌眼。” 黄麟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让陈清平对这《华山心法》不抱任何期望。 要说黄麟弄了套剑法什么的,他完全相信,毕竟小徒弟有这天赋。 可这是心法,还是最为基础的《华山心法》! 这本心法每一次的改动都会闹的满门轰动,而推演之人无不是经验、阅历都无比丰富之辈。 两百多年下来,已经过一代代人的不断完善。 最近一次的修改,还是五十多年前的事。 到如今,《华山心法》几乎已经进无可进,改无可改了。 可这徒弟区区二十上下,竟大言不惭的说推演了这本心法。 他陈清平看起来很像傻子? 当即将黄麟手中的《华山心法》抓过,打算看过后打击黄麟一番,省得他钻进里头去做这些不着边的事。 随意的翻了两页后。 好像还有点东西啊? 稍稍坐正了身子,陈清平仔细的看了下去。 随着他慢慢的翻看,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看完后,闭目沉思良久,才沉声问道: “真是你推演的?” “这还能有假?弟子就是最近抽些点时间,随便弄了弄,不差吧?” 黄麟挑了挑眉,外挂不好解释,只能忽悠了。 反正老头子也从不问他的秘密。 “试过了没?效果如何?” 陈清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试过了,不然哪能拿来给您掌眼。” 黄麟在老头子面前从来不会太防备,却是没留意到老头子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 “内力比原先的《华山心法》积累要快,也精纯些,原先一个周天要一个半时辰,弟子推演后的只要一个时辰不到,比《混元功》还要快些!” “所以,你小子当初便是练得这个对吧?” 陈清平的笑意快藏不住了。 “啊?师父您说什么?弟子怎么听不明白?” 得意忘形了! 黄麟开始装傻充愣。 “行了,你有啥秘密老夫也没打算问,再抄一本拿去给掌门吧。” “好嘞师父。” 黄麟转头就走,路过小黑身边时,还薅了一把狗头。 小黑一下就精神了,跟着跑了好远。 “嘿...臭小子。” 陈清平欣慰的笑了笑。 ... 黄麟揣着秘笈来到玉女峰时,正巧碰到岳不群要去找他,说是掌门有请。 “岳师兄,是何事?” “应该是魔教的事,掌门没细说,咱们过去就知道了。” 岳不群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下代执掌,看黄麟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岳师兄这样看我做啥?可是师弟有何不当之处?” 黄麟见岳不群一直看向他,不禁问道。 这还没割啊? “没什么,你平常没事从不过来玉女峰,今天怎么跑来了?” “有点好东西送给掌门,对了岳师兄,你练了《紫霞神功》了吧?” “正在琢磨中,还没改修。” 两人一路闲聊着,进了有所不为轩。 见黄麟来得这么快,宁清羽虽有诧异,却也没多问,开门见山的说道: “魔教的人动身了。” “嘁...魔教是真的不行了,这都过了一个多月才动身。” 黄麟想想都替他们急,汪直从少林带人回京都过了快一个月了,魔教这边才刚动身。 “聂狂不在,他们没一个能掌控大局的人,什么事都得商议,慢点也正常。” 宁清羽笑着说了句,才又接着道: “这次叫你过来,是想你走一趟黑木崖。” “哦?可是要弟子去查那聂狂的消息?” 黄麟瞬间就想到了聂狂,此人最后一次露面还是成化十年,之后风清扬在恒山附近杀了他们四个长老,都没见他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不错,此次魔教几乎是倾巢而出,黑木崖只留了一个堂口驻守。” “介时,你师父守山,本座先带人在潼关那待几天,以防万一。待确定魔教是攻打少林后,会走平阳府去晋城。” 听到这,黄麟转头看了岳不群一眼,见他面不改色,想来老头子是绝顶之事,他已然得知。 “弟子这边没问题,掌门您是想截杀魔教一番?” “嗯,看情况吧,待他们从少林返回时,看看有没有机会。” 见到宁清羽这么流氓的做法,黄麟心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稍稍琢磨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弟子准备准备,到时候走延安府,经太原往真定过去,省得路上不巧和魔教的人碰上。” 宁清羽闻言,想了下路线后,笑了笑,赞许的点头道: “你倒是考虑的周详,三天后出发吧,上了黑木崖小心行事,之后可到晋阳和本座汇合。” 两人说话都挺直接,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完。 黄麟这才从怀中掏出《华山心法》递了过去。 “这是弟子推演后的《华山心法》,我师父已经看过了,让弟子送过来的。” 为了省点口水,黄麟直接将老头子搬了出来。 “你推演的?效果如何?” 果然,听到是陈清平让拿过来的,宁清羽虽有诧异,却也没多探究。 一边翻看,一边听着黄麟说着效果。 “内力比原先的《华山心法》要......” “......比《混元功》还要快些!” 待黄麟将这心法的效果说出后,宁清羽瞬间扭头问向黄麟: “此言当真?” 宁清羽手上还捏着一撮胡子,黄麟看着都替他疼。 第九十章 夜上黑木崖 未检查,此行字消失后,表示已查 ------------------- 辞别了胡子日渐稀疏宁清羽。 黄麟来到宗门库房。 “是不麟啊?这是要来领点什么?” “不麟见过刑长老,弟子过几天要出任务,打算让门内做点东西。” 见是刑清鹏,黄麟行了一礼。 刑长老现在负责宗内物资调配。 “哦?需要何物,你说便是,老夫来亲自处理。” 当初寇清海暴露时,刑长老还想为其求情,待后面真相大白,他才后怕不已。 为此,对黄麟这个亲手揪出内奸的晚辈,他一直心存感激。 “那就先谢过师叔了,弟子要一些能扎进山壁的物件,普通的长矛或铁剑都行。” 刑清鹏有些不解,就这?还需要特意跑到宗门库房来拿? 便开口问道: “如此常见之物,你怎得还要跑趟库房?” “呃...是弟子没说清楚,是登绝壁而用,要200件左右。” 黄麟尴尬的笑了笑,这数量有点多。 “这么多?你要是扎马蜂窝吧?什么时候要?” 刑清鹏也就诧异了一下,没多问原因。 “越快越好吧,弟子三天后就要出发了。” “嘶,这时间上赶不急啊。” 黄麟见状,颇有些失望,看来要上备用方案了,正准备告辞离去,又听刑长老开口说道: “只需要能插进山壁就行了对吧?” “对,扎进去后,弟子能立于其上就行。” “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弄清鹏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新出的一批制式剑胚,份量重了些,原本是打算回炉重新改改的,即然你急着要,便拔给你吧。” 黄麟闻言大喜,连忙谢过。 也就是精盐生意打开后,华山的财政建康了,不然这么大笔物资,哪怕黄麟是下代执掌,想这么简单的领出来,怕也是不易。 而后他又领了些其它东西,才和搬运的师兄弟一同回到雁尾谷。 谷内此时无人,连小黑都不知道跑哪野去了。 将这些刚领的东西送进推演盘后,黄麟便直奔松桧峰。 松桧峰离落雁峰不远,平时少有人来,此峰西侧是一面高近七百丈的绝壁,直立如削。 笑傲里有提过,说那日月神教的总堂,都是用的绞索绞盘将人拉上去的。 而据现下华山所掌握的情报看来,那黑木崖四面都是眼这般模样,上去确实不易。 虽说他的《梯云纵》练的不错,理论上可以左右互踏直接上天,但那只是玩笑之语,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面对绝壁,黄麟试了试,在没法换气的情况下,他大概能上到七丈左右的高度。 《梯云纵》在高上高下的这一类轻功里果真不俗! 听说那黑木崖高五百多丈,这要不弄点手段,怕是连上都上不去。 最后检查了一下推演盘里的物质,黄麟脚下轻踏,人已掠向山壁。 ... 待上到峰顶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主是要是中途休息回气多费了些时间。 经过实地检测之后,黄麟又去了趟玉女峰,补充了点东西。 待到晚上回房间,推演盘里已大变模样。 庭院场景,已变成了松桧峰的那面绝壁。 后面几天,黄麟便在此反复的熟悉,虽说还不知道黑木崖的山势,但同为峭壁,想来应该是相差不离吧? ...... 时至七月,魔教聚众南下的消息终于暴了出来。 一时间江湖上风声鹤唳。 从他们行进的路线上看来,好像又是要去攻打华山派。 见此,宁清羽也发出了五岳剑令。 私下里却派人通知各派掌门,不需要太过紧张,表示华山已有防备。 而此时,黄麟已在太原府盂县呆了两天。 此地隶属阳泉,乃一小城,夯土城墙高不足三丈。 盂县离黑木崖仅五十余百里,此地城中平日时有魔教教众来往。 黄麟早在延安府时,便换了身打扮,头戴儒巾,身着儒袍,手上还一直拿着把折扇,非是熟人,都只会觉得这是个出门游学的士子。 是夜,月朗星稀。 黄麟换了身藏青劲装,轻车熟路的沿墙角阴影摸到城墙附近,正巧一片云彩挡住明月,他趁此良机翻出城外。 黑木崖山势独特,黄麟这两天早已踩过盘子。 其南面山脚,是一小片建筑,大概是守山教众平时居住之地。 内里便是上达崖顶的绞索。 此刻黄麟已到达黑木崖的西侧山脚,藏身于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这边巡视的之人极少,两人一组,大半个时辰才会经过这里。 想来是平日里此地太过安全,这些教众也只是常规的巡视一番。 等那二人再次从此经过后,黄麟才跳下大树,准备“起飞”。 大半个时辰,足够他爬到一个比较高的位子了! 脚下轻点,人已掠身而起。 待到人离地三丈开外,趁力道未尽之时,黄麟便在山壁上连踏两步,身形猛得向上再窜。 上到七丈左右时,手中凭空变出一支剑胚。 “嗖~” 剑胚扎入身下不远的石壁,黄麟翻身站立其上。 然后凭此借力,复又向上攀沿。 一直上到百多丈高时,才发现有一块从石壁上伸出来的突起,虽说他还有余力,但以防万一,便在此盘坐休息了会。 如此反复,离地面越来越远。 偶尔发生意外,黄麟也不会太慌张,各种情况他都有考虑。 就好比此时,有一段峭壁是向外倾斜的。 他脚下稍稍使力,人已贴着山壁斜斜向上掠起,待到势尽,挥手将剑胚插入山壁,人便吊在其上。 而后手上借力下拉,人又窜起,几次下来,这段外斜的峭壁便过了。 再度窜起后,人离山壁稍远,一只兔子尸凭空出现在黄麟脚边,在其上借力轻点,身体便折向山壁。 如此下来,上到黑木崖近顶处那片宽阔的平台时,推演盘里的两百柄剑胚,已用去七成,兔子尸体也用了三只。 至于这尸体会不会被下面巡逻的魔教中人发现,已经无所谓了。 也就是他推演盘有储物功能,自身真气恢复速度也快,否则根本不可能上来。 动身时黄麟已作好了上来便被人发现的打算,所以在途中他歇了不少时间,此时体内真气还剩多半。 但上来后,见到此处无人看守,地势也偏,才放下心来,当即便盘坐休息了一会。 小半时辰后,黄麟看了看天色。 大概是丑时末,风高月明,正是杀戳时刻! 再次检查了一下推演盘里的东西后,黄麟动身摸向绞盘方向。 先将路给断了! 丑末,也就是接近凌晨三点,正是人身体困顿之时。 黄麟躲过巡逻之人,来到绞盘这里的时候,守在此处的六个人有五个都躺在地上睡着,剩下的那个靠在绞盘上也是脑袋直点。 轻松的将这几人送走,又将绞盘损毁,他便绕着崖顶溜了一圈,将巡逻的几个教众击杀。 然后便窜向那一排排房屋,大多屋里都只有仆人在,想来主人是跟着大部队去攻打少林了。 时间紧迫,随手将这些人捏死,便钻进下一家。 一连摸了十多间小院,才终于碰到一个主人在家的,实力太差,同样死于梦中。 待黄麟清光了左侧这片院子时,魔教竟还未发现异状,让他有些诧异。 这巡逻的人不用交班吗? 即然还没被发现,那便再摸摸右侧的院子吧! “有人作乱!” 丑时过了一半,崖顶才传出一声凄厉的声音,刚时响起锣声。 黄麟嗤笑一声,见这院中的人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当即一柄剑胚飞出,将那人钉在墙上。 “何人作乱?!” 听见院外远处的声音,黄麟隐隐有些耳熟。 没答话,出院又杀了几个落单乱跑的人后,他才被人发现。 “咦?阁下不是我神教中人?” 说话之人本以为是教中内乱,没想到是个陌生人。 黄麟扫视了一眼,见场中聚了近二十人,大多都是一身中衣,还有赤着胳膊的。 问话的竟还是熟人,他当年的本家,向问天。 轻笑了一下,真气从涌泉喷出,人已如一道灰影般,奔向人群中的向问天。 “呛~” 赤凰出鞘,轻松的划过两个教众的脖子,那两人捂颈时,黄麟已挥剑扫向向问天的双脚。 向问天没想到这人连话都不说,就直接开打,速度还这么快。 一时间来不及拔剑,急忙向后跃起躲避黄麟的攻势,同时拔剑。 再踏! 顺势闪过一侧教众刺过来的长剑,剑尖回转出将此人带走,黄麟疾奔向问天右侧。 反撩! 向问天人在空中,剑才拔了一半,只能勉强转身,双手连剑带鞘的下沉,以抵挡赤凰来势。 紧接着便眼露惊恐,原本从下撩上的剑尖,划了一道的弧线,变撩为削,从右向左横削而来。 没法变招了! 黄麟一招过后,脚下再点,闪过向问天的无头尸身,冲向周边教众。 一个呼吸不到,向问天,卒! “向兄弟!” 远处又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 黄麟没理会,疾速的清理着场中教众。 几乎每一剑都是双杀,甚至三杀! 等那人赶到向问天的无头尸旁,他已解决了最后一个教众。 这才收剑回鞘,对着向问天的尸体说道: “在下,少林俗家弟子,向日葵!” 第九一章 火烧黑木崖 “向兄可还记得,当年洛阳城中的向日葵?” 黄麟收剑回鞘,对着向问天的尸体说道。 同时打量着来人。 原来是东方白,衣服倒是穿整齐了,可这崖顶的人,所是也没几个活人了吧? “是你?!向.日.葵!” 东方白满脸怒容,向日葵三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呵呵...早年玩笑之言罢了,正式认识一下。” 黄麟笑了笑,持剑抱拳接着说道: “华山黄不麟,见过东方兄!” 换了其他人,他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干了,可东方不败这名字,值得他说上几句,算是给他送终吧。 来之前黄麟有考虑过,要不要将他忽悠回华山,最终还是放弃了。 变数太大! 毕竟此时的东方白,还是个野心勃勃的魔教教众,不是日后那个一心绣花的东方不败。 “原来是你?!堂堂绝顶高手,竟行夜袭之事!” 东方白余光扫了一下,见无人再来,便知道他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呵...东方兄,上路吧。” 黄麟轻笑一声,话音未落,人已射向东方白。 “呛~” 人至途中,赤凰已带着金属摩擦之声拔出。 剑尖撩向其颈脖之间。 东方白从到达后便一直警惕着,黄麟刚有动作,他便右移一步,躲开来剑的同时拔剑刺向黄麟胸前要害。 黄麟立时变撩为刺,剑尖直指对方手腕神门穴。 见他变招如此迅速,东方白神情凝重,右手稍抬躲避赤凰,手腕翻转,勉强变招,将手中长剑劈向黄麟手臂。 便见黄麟手腕一抖。 崩! 力道从手腕传递,直达赤凰剑尖。 “噹~” 两剑相击。 东方白本就是勉强变招,剑上力道不足,长剑被赤凰打飞。 他正要向右移步接剑,却见黄麟脚下轻点,人已如青烟般飘至。 月光照射下,眼前剑光似有淡淡寒芒。 只得重重一踏,脚下碎石溅起,疾射黄麟,同时向后速退。 可黄麟可会让他脱离,手剑赤凰在飞来的碎石上点拨扫拍。 破箭式! “咻咻咻~” 眨眼间,那碎石便相互碰撞,改变方向,无一粒打中黄麟。 当中竟还有不少碎石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飞向东方白。 东方白这才刚刚退身,黄麟已跟着碎石一同扑来,他眼中一片惊骇。 还能这样?! 还待躲避,便见黄麟脚下再踏一步,飞扑速度又快几分,手中剑影炸开。 刹那间,好似那射向东方白的碎石骤然变多了一般,满场都是碎石划过的声音。 听之不闻! 东方白眼中茫然一闪而过,待回神之时,便觉颈间冰凉。 “呛~” 黄麟已然收剑退开。 “呃...呃......” 东方白捂着脖子,嘴巴一张一合,似想说些什么。 “独孤九剑、希夷剑法!” 黄麟大概明白其意,轻声开口。 东方白眼神露出恍然之色,这才闭目倒地。 盯着他的尸体看了半响,黄麟心中颇为怪异,这是杀了任我行和向问天之后都没有过的。 想了想,将东方白的尸体收进了推演盘,准备下去后找地方埋了。 之后也没去管还躲在院里没出来的人,转身那座贴山而建的大殿走去。 一路进到殿内,都没再见到一个活人。 黄麟扫视了一下这日月神教的大殿,比剑气冲霄堂要小一些。 想想也是,华山虽说也难上,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没难到黑木崖这种程度。 从大殿后门而出,穿过一条甬道,眼前是一片花园。 四周有几间石屋,他便一间间的推门而已入。 终于,在其中一间发现了一道暗门。 还好,没有什么自毁的机关。 终于找到了! 破门而入后,眼前的景像果如黄麟所想。 是日月神教的库房! 这是一个颇为规整的山洞,想来是特意修整过的,还比较大。 顶部镶有十来颗夜明珠,石壁上也有些没点着的火盆。 没多挑,见东西就收,库房内的货架和箱子逐渐消失,空地越来越多。 又有两扇暗门显露出来,这石门材质颜色和周围石壁相仿,若不是黄麟能夜视,单凭头顶夜明珠这昏暗的光亮,怕是难以发现。 啧...又是房中藏洞,洞内又有洞? 没多想,将外库搬完后,他才推开其中一扇暗门。 这暗库较小,只有两排架子贴墙而放,其上都摆着书籍,想来都是武功秘笈了。 《草上飞》 《逍遥步》 《红砂掌》 《三阴手》 ... 随意瞟了几眼,靠门这边的架子上看起来都是一些普通武功,随便将其连书带架都收进了推演盘。 来到另一边,才有点好东西。 《大风云飞掌》 《大九天手》 《寒冰掌》 《风雷刀法》 《烈阳神功》 ... 没仔细翻阅,将其收好后,才发现墙角有个不起眼的石盒。 《葵花宝典》! 想来,这就是当年从华山抢夺的那本了吧? 抠下暗库头顶的夜明珠后,来到另一间暗库,都是一些材料和兵器杂物之类的。 搬空了日月神教的库房,黄麟将这花园所有的房子都摸了一遍,其中一间又有暗道,应该是日后东方不败绣花的地方了,只是并没发现聂狂的踪迹。 这人恐怕不在黑木崖。 此刻已是寅末,眼见天色微明,黄麟从推演盘中拿出火油四处挥洒。 一路到了大殿之外的宽阔平台。 手一挥,一架翼展近三米的伞翼机出现在身侧。 这是还没出发时就准备好的,在华山库房取了材料,亲手制作,其伞面是一整块上好绸缎,只是还没实际飞行过。 举着伞翼从黑木崖跃下时,崖顶已是火光一片! 微明的天空中,三角形伞面的伞翼机悄然无声的划向远方。 虽然已想好十多种紧急应对方案,在推演盘里也有演练过各种场景,但黄麟心下仍然有些紧张。 “唳~” 没飞多久,不远处便传来声响,黄麟闻声转头。 握草! 右后方有只大雕直冲而来! 他有想过伞翼机的骨架散开,也想过伞面和骨架的连接处受力太大被扯破。 但这种情况,黄麟完全没考虑过! “嗖~” 待那大雕靠近,黄麟一支剑胚射出。 可惜角度不太好,被大雕躲了过去。 这雕当真聪明,将身形移到了伞翼机的后方空。 黄麟无赖之下,当即即弃伞下落。 早知道会碰上傻雕,老老实实原路下去不就好了?! “咔嚓~” 那大雕一抓将伞面撕破,从黄麟前方飞过。 伞翼机,卒! 高速下落的黄麟,头发被拉的笔直。 一只兔尸凭空出现在脚边,黄麟脚下轻点,人借力横移,下坠之势顿减。 如此重复三次,兔尸用完,那雕已调转身子,扑了过来。 黄麟稳了稳心神,脚边剑胚连闪,将身体稳在空中。 至于高中坠物会不会砸到人,已没空去想了。 在大雕抓向他时,一头野猪尸体出现在脚边,黄麟借力踩踏,身形顿时上窜,翻身落于雕背。 大雕顿遭重压,身体竟斜斜的向下坠去,惊慌的扑着翅膀,却没起到作用。 只得在空中旋转,想将背上的两脚兽甩下来。 黄麟在雕背上抱着也很无赖,只得呼了雕头一巴掌。 “他特娘的老实点,不然一会吃了你。” 可惜人家完全不明白。 要不是怕这傻雕捣乱,他早就脱离雕背了。 眼见地面越来越近,这大雕终于不再挣扎,调正身子展开双翼扑打。 飞是飞不起来了,它只能双翅扑打着减缓下坠速度。 离地大概二十丈,黄麟在雕背上轻轻一推,人雕分离。 那大雕身上骤轻,一下子直直的窜上去好远。 黄麟借着剑胚减缓降落的速度,在离地五丈左右时,脚下货架闪现,站在货架边缘回了口气。 安全了! 他这才踏实下来。 脚下轻点,人斜斜上升飞出货架,落下时在树稍上连连踏过之后,最终安全着陆,落在一片空地上。 “你要敢扑下来,老子今天就敢吃!” 黄麟笑骂着看向那只又飞过来的大雕。 “唳~” 那大雕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下来。 此时天色已明,黄麟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却看到了东南方向的黑木崖。 这是被那傻雕又带回来了?! 无语的摆了摆头,原本是想省点脚力,才弄了那伞翼机,没想到初次起飞就遇了空难。 ...... 黄麟到达晋城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日夜兼程赶了近八百里路。 寻着暗号,来到一处普通的宅院。 “怎不先去休息?” 宁清羽见黄麟满脸风尘,皱眉说道。 “只是赶了点路,还好,弟子在黑木崖并未发现聂狂踪迹。” 黄麟当先将聂狂的事报上,毕竟,一个绝顶的威慑力还是非常大的。 “你在那黑木崖大闹,他都没下来,看来是不在黑木崖了,这能去哪呢?” 宁清羽皱着眉,捏着胡子来回渡步。 黄麟莫名的眨了眨眼。 什么没下来? 我在上面都杀疯了? 哪里还能下来? 中间是不是哪出错了? “掌门?您当时派弟子去黑木崖,不是让弟子上那崖顶?” 黄麟试探的问了下。 “想什么呢?那地方外人能上去?没有上面的人接应,那铁框动都不会动。” 宁清羽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弟子临行前,在宗门库房领了些东西。” “你一个下代执掌领点东西而已,这点小事跟本座说什么?” 宁清羽说着笑了笑。 这小子,有心了,连领点宗门物资还都记得跟他报备。 “掌门,要不您先把手拿下来?” 黄麟看着宁清羽那捏着胡子的手,轻声说道。 “有事直说吧,说完赶紧去休息。” 宁清羽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后,又摸起胡子。 “那弟子就直说了啊?” “说吧说吧。” “弟子上了黑木崖,将上面的人都屠尽了,走时还放了把火,那崖顶此时已是绝地!” 瞅着宁清羽手上的那撮胡子,黄麟下巴隐隐作痛。 我提醒过你的! 第九二章 灭教 上 刚码完,未检查,此行字消失后表示已查 ------------------- 自魔教行踪被暴露后,武林中人便一直留意着。 可在山西阳城附近时,江湖上失去了魔教的踪影。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化整为零,会在华山附近聚集,然后抽冷子攻打华山。 所以各门各派的探子都布在那边。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的集结地点会在嵩山北面不远的黑炎山! 是夜,魔教一行十位长老、三大堂主,连教众共计三百余人,从嵩山北侧夜袭少林! 先是教中高手出马,亲手拔了少林的守卫和暗哨。 其后悄声潜行上山。 少林寺措不及防,顿时大乱。 罗汉堂首座文晦、达摩院首座文净当场身死。 若不是方丈文载及时出现,以一人之力接住了四位魔教长老,估计会死的更多。 文载以一敌四,接下于彬、薛旭、丁凌和文赟四位长老,即还有余力唱了声佛号。 佛号声响彻底少林上空。 随即,藏经阁方向有佛号呼应,其声势不下于文载,且急速靠近。 是绝顶! 魔教所有人都以为是那个只剩一口气的绝顶,只分了两人准备挡截。 可来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长老姜潮、党隆二人顿遭重创。 随后,又有一声佛号传来! 还有绝顶! 魔教众人随即四散撤出少林。 少林寺众僧一路追杀至山脚,才撤回寺内。 此战,少林折损首座两人,僧人近百,达摩堂高手几乎死绝。 而魔教折损长老两人,堂主一人,教众百余。 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 ... “这是刚传来的消息,昨晚魔教夜攻少林。” 宁清羽将信递给黄麟。 这已是黄麟来到晋城的第三天。 看完信后,他不禁喃喃自语: “文载这老家伙,是真的阴!” 宁清羽上次给他解释后,他也认同宁清羽的猜测,少林只有文载一个即时战力的绝顶,剩下的应该是底蕴,和当年的云弃一差不多! 而且汪直上少林时,文载吐血的消息也没隐瞒,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心神大损,将自己憋成重伤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秃驴竟然以一敌四,还能大占上风,这哪像是将自己憋成重伤的样子? 而且来信所说,藏经阁出来的那个和尚,看起来比文载还年轻点! 魔教这次亏大发了! 不仅总部被黄麟烧得精光,在少林又损失惨重。 “本座也没想到,文载早早就布了局,只是这局...应该不是针对魔教的,否则他们这次的损失不会这么大!” 宁清羽此时已平复下来,反复思索着少林这次的行为。 少林布流言,黄麟败文载,汪直逼得文载吐血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 让他满以为看透了少林虚实,要不是魔教此次被他忽悠,恐怕他还会坚持自己的判断。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少林为何如此?这是想坑谁? 难道... 看了一眼黄麟,宁清羽没将推测说出。 黄麟也想不通少林为何要装出虚弱之势,但眼前首要之事,是魔教众人,便开口问道: “掌门,魔教此次人人带伤,正是良机!” 黑木崖都被他烧了,那些制式剑胚也没收回,到时候肯定会被人认出,那魔教不跟华山拼命才怪了。 “呵呵,他们从嵩山回黑木崖,除了途径此地,就只剩武陟那一条路,本座早已派人盯着,只等消息了!” 宁清羽摸着胡子淡淡笑道。 黄麟看了一眼,默默的没提胡子的事。 午时刚过,就有弟子传来消息,说是在50里外的龙背山,发现魔教中人。 宁清羽当即召来一众长老。 这宅院正厅不大,所有人都站着。 宁清羽身后还挂了幅简易的地图。 “掌门,可是有魔教行踪了?” “是不是咱们要动手了?” ... 魔教昨晚攻打少林失败的消息,在此的人都知道。 “咳~” 宁清羽轻咳一声,待厅中安静下来,才拿剑指着地图说道: “已探知,魔教从少林退出来的残余,现今聚集在晋城东南50里外的龙背山。” “这群家伙,怕是从少林退下来后,就没休息过吧?这三百多里路程,还要过黄河,啧啧...真惨!” 宁清羽话音刚落,熊清石便摸着下巴嚷道。 “哈哈哈哈....” 厅中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行了!” 宁清羽轻喝一声,才又继续。 “谈清海、袁清明两位长老!” “在!” “本座会先行一步,届时有劳两位长老,将城中弟子带至此处!” 说着,宁清羽指向地图上,龙背山西北方一处叫孟掌山的地方。 “尊掌门令!” 谈清海抱拳接令。 “于清节,丰清璋,莫清云,游清宜!” “在!” 四人行至堂中。 “你四人协助二位长老,务必在弟子安全带到,路上注意行踪!” “明白!” “其他人,分散出城,城南十里外长亭碰面!” “是!” ... 待到华山众人在孟掌集结好,金乌已然在西,有跌落之势。 宁清羽安排了谈清海和袁清明并百余华山门人在此驻守。便带着两百余人沿着山道朝龙背山行去。 谭清方和阮清守亲自在前方拔除魔教暗哨。 黄麟跟着队伍来到一处山谷时,魔教中人竟仍未察觉。 “听闻魔教长老在此落脚,华山宁清羽特来拜会!” 声音响彻山间,山谷中魔教众人顿时慌乱,竟有不少教中四处乱窜。 黄麟直愣愣的看着宁清羽,想不通他为何要提前暴露自己。 即然要暴露自己,那之前为何还要派两位前大长老亲自去拔除暗哨? “一派掌门的处事方式,代表着门派的行事风格!” 现下显然不是解释的时间,宁清羽低声快速的解释了一句。 “宁!清!羽!” 谷内传出声音,功力颇为深厚。 这声音的主人似乎对宁清羽愤怒得难以抑制。 待人出来,黄麟发现此人满脸怒色的盯着宁清羽,头发凌乱,右臂似乎无力。 “于兄何必动怒,你我两派份属正邪,各施手段罢了。” 宁清羽上前一步,摇头微叹道。 黄麟站在其身后,默默的看着。 他对这里面的门道不是太懂,如果此地是他主事,肯定是偷偷袭杀,不可能像宁清羽这样摆明车马。 这样损失会大很多。 回头看了一眼,其中有不少熟人。 师兄方不文在! 黄不启也在! 楼不兰、赵不丰、常不因、唐不凯、艾不丙等人都在! 他还看到了宁不牧! 也不知这场打完,会死多少人! 原本想中途暴起先杀几个长老后,再暴露自己的,现在想想,怕是得改变计划了。 自己早点出力,就能给后面这些人多分担点压力。 见到对面人已聚集,黄麟默默提气,等待掌门号令。 “当年华山被我神教两次攻破,不曾想,到了你宁清羽手中,竟有胆量算计我神教!就不怕日后报复?!” 于彬显然是神教长老中地位颇高的,一直都是他在和宁清羽对话。 “哼!那也要你魔教有日后才行,今日,便是我华山为先辈报仇之时!” “嘭~” 宁清羽话音刚落,手还没抬起,黄麟已冲了过去。 “呛~” 真气鼓荡,赤凰从剑鞘中拔出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山间! 不少功力浅薄的人,耳中竟有鲜血流出! 于彬一直盯着宁清羽,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年轻会突然暴起。 这声音刺得他眉头紧皱,见到来剑隐露毫光,抬手朝剑脊拍去。 黄麟脚下再踏,身形顿时折向,转向前排另一人。 手中赤凰剑影暴开! 剑光顿时闪的那人眼花缭乱,他完全没想到黄麟会折向过来,手中双钩还未抬起,黄麟已从身边掠过,带起阵阵血雾! “老薛!” “上!” 两边的人这才回神。 黄麟已然冲进魔教人堆之中,左踩右踏,一步一剑。 杀了十多人后,又折向魔教前排之人,那里才是魔教的高手! 宁清羽此时被四个长老拦住。 阮清守和谭清方等长老都各有对手。 只有黄麟,刚才杀进人堆里了,魔教没反应过来,便被华山派各个长老给分了。 机会! 离他最近的是熊清石,正和一个衣着怪异的魔教大汉纠缠。 那大汉一身儒袍,但身形实在太过垃实,这衣服在他身上不伦不类的。 手持一柄巨剑,和熊清石打的有来有回。 黄麟脚下重重一踏,手中赤凰化作一团,朝那儒袍大汉方向扑去。 沿途残肢断臂不断飞起,一条血路杀出。 再踏! 此时他和那大汉之间,已经空无一人。 待那儒袍大汉发现之时,黄麟已到近处,剑尖划过其胸口要害,隐隐能见其心脏跳动。 这人实在太高,划脖子不顺手! 儒袍大泡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怒目吼道: “偷袭!寡兼鲜耻!” 上架感言 上架了,心里有些小激动。 码字菌初次写书,完全没想过会有上架的一天。 首先,感谢责编拂尘,从众多新书中发现了眼带绿光的我,一路过来,网页和app的推荐都没断过!非常感谢! 也感谢责编迦南!在我有些彷徨的时候给了信心!教了我不少写手该知道的东西! 当然,最感谢的,还是各位各位可爱的老板们! 没有你们,这本书也到不了今天。 非常感谢大家喜欢本书! 说实话,人生第一次写小说,完全没经验。 懵懵懂懂的月中就发布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签约了。 现在临近除夕,竟然要上架了! 作为新手,码字菌也不知道什么数据重要,又不好意思问责编。 每天就看着后台的收藏、推荐票和月票这三样数据独自傻乐。 也是因为完全不懂,导至新书期过的太快,榜单蹭少了些。 还好,有各位老板的支持,各项数据持续上升,一路推荐不断! ... 呃...刚刚偷看了别人家的上架感言,发现都是要爆更啊什么的。 请容码字菌解释! 不是不想爆更,一路追看的老板们应该知道,这书在十万字左右的时候就没有存稿了! 加上副本临近结尾,有点卡,手又残,实在是不敢乱放卫星,怕做不到。 现在是临晨3:58分。 码字菌已在通宵,今天真争取三更吧!是争取啊,我尽量! 【插话:祝大家桌上大赢!赢!赢!过个肥年!】 最后,求一下订阅! 这个数据对码字菌来说非常重要。拜托了! 至于其他的,各位老板觉得还行的话,看着给就是了。 码字菌拜谢!! ------------------------------ 以下是些牢骚话,也算是对一些评论的解释吧 ------------------------------ 先说说主角的冲天马尾,这个吐嘈的人挺多 起初写这书时,只是单纯的想着给主角一个鲜明的标识,偶然在某群里看到有朋友发了张图,便问他那是什么发型,才有了冲天马尾。(图在第一章的段评) 至于那是“高马尾”还是“冲天马尾”,码字菌真不知道啊! ... 主角为何要拜师华山的问题 怎么说列,这个问题本身就... 码字菌作为新人,手上之前也有本开了头的原创,但想着第一次写文,搞简单些,才有了这本诸天。 新人没经验,只能拿最熟悉的故事来练。 为此,特意安排黄麟落户在西安,就是为了不显得突兀。 华山的地盘,又交过保护费,还和华山的人有过照面,这样会合理一些。 ... 金叶子的事 这个在书友圈已单独解释过,后面也注意了这些 感谢各位老板提醒! ... 杀人呕吐的事 码字菌没见过杀人现场,只见过一次车祸。 当场就恶心反胃,两天不敢吃荤。 后来学车时,看那些车祸场面的片段,都还会心理不适。 人与人不同,有些人这方面强大一些,不会有这些反应,这都正常。(不是反讽,我有个朋友就是如此。) ... 心魔的问题 心魔这东西,码字菌在文中也有说,心魔就是心理阴影之类的东西。 可实在是有点想不通,为何还有老板会拿这个说事,这是码字菌完全没想到的。 ... 主角最初和人对练时,恐惧的问题 这是码字菌的错,当时完全代入了十来岁的年龄,忘了主角是穿越的,后面经各位老板提醒,已将那段作了修改。 感谢! ... 主角见朱佑樘时显得圣母的问题 这个确实是失误了,铺垫没够,显得太过生硬,等年后时间充裕了,码字菌抽空将那里改改,到时候再提醒各位。 ... 贩盐的问题 还是码字菌阅历不足,没将这个圆的周全,有了较大的漏洞。 后面的副本如果再有需要,让黄麟卖糖去! 感谢“山岳不动”的提议! ... 最后,宁中则身份的事,已回答过多次,便不再赘述了 ... 最后的最后,笑傲章节过长的问题 还是码字菌的问题,经验太少,有些情节写的太细,导致这个副本篇幅长了些,后面会注意! ...... 好了,现在是4:53,码字菌再去码会。 再次祝各位老板,桌上多赢!相亲顺利 (能看到这里的,真的佩服!) 第九三章 灭教 下 “分头帮忙!” 没去理会那大汉为什么要说“寡兼鲜耻”。 快速的给熊清石留了句话,黄麟便冲向最近的谭清方。 “多加小心!” 沿途顺手救了几个华山门人,关切之语还在空中飘荡,人已远去。 “多谢黄师弟!” 声音从身后传来。 谭清方的对手本就有伤在身,勉强支撑着,见黄麟来势汹汹,手上顿时慌乱。 见状,谭清方手中剑势大盛,将其一剑削首。 “谭师叔,我去帮掌门!” 此时,华山派各处大多都占着优势,毕竟魔教这些人连夜带伤赶路,已是疲惫不堪。 宁清羽那边也是压着那四人在打。 于彬正和其他三位长老勉强拦着宁清羽,瞥见黄麟浑身是血的朝这边扑来,不由亡魂大冒。 刚才黄麟一招击杀薛旭之势,于彬瞧得分明,便知他肯定是黄不麟! “撤!都撤!” 吼完,他便死死的缠着宁清羽,想让其他人逃走。 一个宁清羽就快让他们抵挡不住了,再来个黄不麟,都得死在这! “于老弟,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撤的,都拼了吧!” 姜长老此时面若金纸,他和党隆二人在少林时,就被藏经阁那和尚打得重伤,此时抵挡宁清羽已是拼了老命。 趁着他们分神,宁清羽剑势突变。 剑光顿时变得似有似无,似实似虚。 明明起手是刺向于彬,可中途确转向徐斩,待徐斩要挡时,那剑却突然削向姜潮。 姜长老本想给于彬解围,可那剑招变了,他只得中途折向,去救徐斩。 可没想到最终目标却是自己,再要变招已然不及,被宁清羽一剑刺中胸口要害。 “老姜!” 本就抵挡得勉强的几人,这下更为艰难。 而黄麟,已到近处! 便见黄麟手腕急抖,密密麻麻的暗器破空之声顿时响起,在山谷中回荡。 谷中之人大多都惊骇无比,慌忙将手中兵器舞作一团,生怕那暗器打向自己。 只有少数华山门人,已听出这是华山派的剑招,声音大了些而已,趁机击杀了不少魔教中人。 而宁清羽身边的三位魔教长老也不例外,那声音就在身边! 宁清羽正对着黄麟,认出了此招,但眼中也露出诧异之色,《希夷剑法》里的这招“听之不闻”他当然认识,只是没想到黄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来不及多想,手中长剑抖动,一招“三六”使出,罩向于彬和文赟二人。 而黄麟的剑光也卷向了文赟和徐斩! 两团剑光擦肩而过,魔教三位长老顿时了账。 其中那个五柳长须的文斌,整个人都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接应其他人!” 宁清羽显然也惦记着华山门人,没多说什么。 此时阮清守也干掉了最后一个魔教长老杜威,正在四处扑杀魔教教众。 黄麟一边杀着那些战力出挑的教众,一面扫视谷中。 “多谢长老!” “多谢师兄!” “多谢黄师弟!” ... 此起彼伏的道谢声不断响起。 华山弟子此时大多都占着上风,偶有不敌的,也会有旁边同门搭手。 魔教高层此时只剩一个手持镔铁长棍的短发大汉,正和刑清鹏打得激烈。 其不远处还有两人背靠背抵挡着华山众人围攻。 熊清石和单清源已朝那边赶去。 ... 待到清缴完山谷中最后一个魔教中人时,已是黄昏。 黄麟站在宁清羽身侧,看着谷中清理尸体的华山门人,微微有些失神。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群架”! 刚才只顾着多杀人,减轻同门压力,这会停下来,倒觉得身上有点酸痛。 这是用力过猛的表现。 山谷中的魔教之人不算多,只有两百不到,分摊下来,都不够华山派人均一个的。 “还在想先前之事?” 宁清羽的话,让黄麟回过神来。 “嗯,您如果不提醒他们,这些师兄可能不会死在这里。” 黄麟轻声说道。 华山这次死了21人,相比魔教近两百人来说,战损比接近1:10,算是大胜了。 可看着那些熟悉的尸体,黄麟仍然有些不愉。 这种大模规的争斗会死人他理解,也有心理准备,但这次华死的21人,其中有些是可以不用死的。 唐不凯便是死者之一,当年黄麟初进华山时,剑法上得了他不少指点,其人影在推演盘也留了不少时间,可惜黄麟进步太快,被更换掉了。 “你啊,虽然有些时候想法周全,但有些事仍显稚嫩。” “你想想,本座即然要在谷口报门,为何事先还要清除魔教岗哨?” 宁清羽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起黄麟。 “让他们慌张?” 黄麟不太确定的答道。 “不错!他们自己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和突然听到本座的声音,两种情况会让其士气截然不同。” 黄麟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 “那为何一定要报门?您之前说是门派的行事风格,都已经要开始厮杀了,还需要讲这些?” “你还是在本座身边呆得时间太少了,本座就给你说道说道。” 宁清羽摇摇头,这小子聪明是聪明,但还是见识太少,有些大派规则还不明白。 “咱们华山派,怎么说都是江湖有数的名门大派,行事要堂堂正正,一派掌门更是要持身以正。” 顿了顿,才又接道: “至少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问题。” “不算你师父,我华山如今明面上已有三个绝顶了,每一步行事都要仔细琢磨。” “今天我们可以偷袭魔教,武林中那些门派就会想,明天我们会不会偷袭他们!” “虽说有些杞人忧天,但身为一派掌门,这些事不得不考虑进去。” 黄麟闻言,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弟子明白了!” “有些事,没到这个位子,是肯定体会不到的。” 宁清羽见他这样子,便知其心中仍然别扭,但也没再解释,就和他刚说的一样,不坐上掌门的位子,是不会去想这些事的。 正好,谈清海和袁清明过来,两人便止了话题。 “掌门,逃出去的魔教教众,共三十二人,皆已诛杀!” 谈清海上前禀报。 “可有弟子伤亡?” “没,逃出去的都是普通教众,且人人带伤。” 谈清海顿了顿,接着说道: “休息之地也已准备好,离此地不远。” “那便将我华山门人都带过去吧!” ... 离龙背山不远处的一条山谷,此时已布满篝火。 “咳~” 宁清羽掠上一块巨石,清咳一声,见众人望来,才接着说道: “此次,有赖诸位同门,才能尽诛魔教贼子!” “另外,四天前,我华山下代执掌黄不麟,夜上黑木崖,将其留守教众一网打尽,总堂焚毁!” 这条消息所有人都还不知,顿时便要议论,便听宁清羽提高声音: “本座宣布,魔教从此在江湖除名!世间再无日月神教!为华山贺!” 听到此处,谷内华山众人全都面露喜色,那可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日月神教!竟然被自家门派给灭了! “为华山贺!” “为华山贺!” 所有华山门人纷纷开口,声音逐渐整齐,远远传出谷外。 ...... 没几日,魔教夜袭少林,撞了一头包后,又被华山派在晋城外截杀屠尽之事,已传遍江湖。 又有消息称,华山黄不麟夜上黑木崖,一把火将魔教总掌烧了个精光。 江湖顿时沸腾! 有举手称快者,也有满脸担忧者。 少林寺,大雄宝殿 殿中只有文载和方证师徒二人。 “师父,没想到那黄不麟没来我少林,却是去了黑木崖。” 方证双手合什,盘坐在文载下首。 “阿弥陀佛,事间诸事,岂能全都算尽?” 文载此时脸色红润,哪还有灰败之色。 “如今您佯装重伤之事已暴露,文相师叔也露了面,那黄不麟可能不会潜来了。” 方证脸上隐有不甘。 “徒儿,你的心,乱了。” “阿弥陀佛!” 方证念了一声佛号,才又说道: “弟子知错!回头就去抄写十遍《般若经》” “西厂和魔教两次上来,我少林损伤已重,现下朝堂大臣又盯着良田之事不放,多事之秋啊。” 文载脸露愁苦,叹息连连。 “弟子也联络过那些时常来礼佛的官员,但全都对此事讳而不言。” “此次是为师失策了,原以为黄不麟年轻,得知消息后会潜来少林为那弃云一报仇,没想到,此子竟有如此心机,将其要上少林之事宣扬的路人皆知!” “早知如此,当初......阿弥陀佛!” 第九四章 聂狂 刚码完,正在检查中 -------- 华山,剑气冲霄堂 刚回到华山的宁清羽,还没给身亡的华山门人举办丧事,便带着一众长到来到了玉女峰。 “我意,将弃师叔身亡之事公开!” 众人才刚刚坐稳,便被宁清羽的话惊得跳了起来。 “掌门此言何意?” “弃师叔怎么了?” “掌门?可是有事瞒着?” ... 尚未得知弃云一身死的长老,纷纷开口询问。 这是绝顶!一个门派的核心战力! 他们一众长老如何不慌? “前年元月,寇清海助少林高手偷上华山,在云台峰与弃师叔大战,同归于尽。” 宁清羽面无表情的将事情说出。 除了几个已知情的长老,其他人纷纷开口大骂。 “他姥姥的寇清海!他姥姥的少林!” “怪不得当初要弄死寇清海全家!” “哼,老夫当初还想替他家人求情!” ... “咳~” 宁清羽清咳一声,堂内顿间安静下来。 “稍后,派人将弃师叔身身亡的消失通传各派。” 话音刚落,便有长老出声: “掌门不可,如今我华山声势日盛,若是将弃师叔身亡之事透露,恐有不妥!” 这人刚说完,便有不少长老附和。 “肃静!” 谭清方出声将这些人喝止。 “我华山的确声势日盛,但也如烈火烹油!” 见众人还脸带疑惑,宁清羽心下微叹,接着道: “如今魔教已灭,少林又遭受重创,武当近年来也有青黄不接之势,江湖上只有我华山势头正盛!” “所有人眼光都盯着我们,稍有不甚,便会群起而攻,所以,本座才决定透露弃师叔之事!” “稍后将不幸身亡的门人后事处理好,再随本座去云台峰祭拜弃师叔!” 宁清羽解释的颇为详细,一众长老也都若有所思。 “掌门,不麟有一言!” 黄麟见事已说完,便来到堂中开口。 “哦?说吧。” 宁清羽放下摸着胡子的手,看向黄麟。 只是眼中神色有点怪。 “弟子提议,在华山择一地,以为华山忠烈墓。此次在龙背山丧命的同门,可葬入其中,再立碑刻字,述其生平。往后,我华山上下年年祭拜!” 黄麟此话一出,堂内顿时稍然无声,都双眼大睁的看着他。 这是身后荣光啊,听一耳朵就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良久,才有声音响起。 “这法子好,等老熊我死了,就埋那!让你们年年给老熊嗑头上香!哈哈哈哈....” 熊清石挥着手臂嚷嚷道。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直接仰头笑了起来。 很多年事已高的长老,也开始幻想起死后受人年年祭拜的场景。 宁清羽也神情亢奋,稍一琢磨便有了合适的位置,当即拍板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地点就选在云湖谷!也省了弃师叔迁坟。” “另外,思过崖先烈祠可置其牌位!” 云湖谷,便是弃云一当年隐居的山谷。 堂内众多长老这下更激动了,具都摩拳擦掌,恨不得再去找魔教拼命一番。 ... 云台峰,云湖谷 除了必要留守的华山门人和外门弟子,几乎所有人都聚集于此。 丧命于龙背山的弟子都已安葬,其墓碑上有刻其生平和丧命原因。 宁清羽亲自主持了这21人的葬礼。 而后又掏出折子,于墓群前宣读祭文。 “维成化十四年......哀号祭奠,悲痛难陈,英灵不远,魂佑华山。尚飨!” 风清扬此时情绪不稳,有悲痛,也有高兴,待宁清羽祭文念完,当即便嚎啕大哭。 两年多了,他师父的死讯才得已公开,不再是寥寥数人祭拜,心神激荡之下,不由气息涌动。 !!! “启禀掌门,风师叔心神激荡,弟子带他先离开!” 黄麟就在他身侧,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要突破了!给宁清羽使了眼色后,头也不转,悄声对风清扬说道: “风师叔,赶紧走,去思过崖突破!” 声音在真气的包裹下,只在风清扬耳边响起,旁边的人近在咫尺都没听到,只是觉得风清扬气息不稳。 “去吧,莫要留了后患!” 宁清羽立马反应过来,此地人多眼杂,谁知道有没有别家的探子,刚刚公开弃云一的死讯,这又要冒个绝顶出来。 要让人知道了,他一番心思全都白废! 风清扬虽不明其中原由,但看黄麟神色凝重,没说多话。 对着弃云一的坟茔嗑了个头后,便在黄麟的护持下掠向思过崖。 和看守先烈祠的师叔打过招呼,风清扬便进入内里突破。 黄麟也没离去,就地守着。 “如何?” 没多久,守清羽和陈清平赶到。 “气息稳定下来了,目前看来无事!” 风清扬突破,黄麟挺高兴的。 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华山能多一个年轻的绝顶,至少几十年都不用太过担心。 几人一直等到第二天午时,先烈祠里面的气势才逐渐收敛,外间几人都大松口气,脸露喜色。 “风师弟突破之事,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宁清羽神色一正,严肃的开口下令。 “尊掌门令!” ...... 此后,江湖逐渐平静。 除了佛门还焦头烂额外,其他门派虽还对华山抱有警惕,但已不如魔教刚灭之时那般强烈。 而少林面因为侵占良田之事,应付些朝廷大臣已是节节败退,寺中田产不断被剥,根本无暇再去给华山使绊子。 这也是黄麟当初为何要将此事暴给朝廷的原因。 明朝灭亡有诸多缘由,土地兼并显然是其中之一。 别的他不记得,但记得张居正清丈田地、绘鱼鳞图,推行一条鞭法,让大明国力日盛,却没得善终。 可想而知,其中有多少即得利者,他们会容忍少林寺从锅里抢食? 这些人以前眼光都只放在普通百姓或者对手身上,其中偶有知情者,也是势单力薄,不好下手。 这次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还是非法侵占的,不对少林开刀才怪了去。 少林寺还指望着那些经常礼佛的官员来为其疏通,殊不知这些官员,也是狼群中的一份子。 江湖上的人并不关心这些,只知道少林寺这两年时常有朝廷官员上山,心中还都颇为羡慕。 只有华山高层,才知道其中原由,并趁此机会,准备将爪子伸向洛阳! 华山弟子也都发现,这段时间,众位长老好像都特别开心。 明朝时期的洛阳,虽然只是一小城,但地处要路,对华山的势力外扩颇为关健。 黄麟本打算这些年就宅在华山陪伴师父师娘,可洛宁清羽打算将洛阳之事交给他来处理,便被陈清平赶了出来。 此时王九峰观政三年已满,他不愿留在京城做个整天清谈的庶吉士,便谋求外放。 一众同年都十分不解,内阁阁老少有从地方升迁上来的,这一外放,相当于是绝了自身入阁的希望。 正好宜阳县令至仕,有了空缺,一个清贵的庶吉士想补个正七品的县令缺,那是相当容易的事。 “王兄,终于得偿所愿了,恭喜!” 黄麟坐在左首,端着茶盅品了一口,对王九峰轻声道喜。 此行来宜阳,他带了二十来个华山门人,安排众人后,便带着岳不群上门拜访。 “贤弟有心了!你也知道愚兄为人,这三年在翰林院当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王九峰稍稍抱怨了下,才问起黄麟目的: “贤弟这是要去洛阳探亲路过宜阳?” “非也,此次是有宗门任务,华山打算在洛阳做点生意,派我来照看下,正好王兄在此上任,便带人在王兄这宝地落脚了,反正宜阳离洛阳也不远,不影响。” 黄麟摇头晃脑的解释了一下。 “哈哈,愚兄初次就任地方,有些事不方便,你在这正好!” 不待黄麟问起,王九峰又转头向岳不群说道: “岳贤弟,经年未见,风姿愈发出众了!” “王兄过奖,岳某可比不得二位。” 岳不群笑着摆了摆手,他和王九峰也见过几次。 几人一番闲聊,王九峰才说起不方便之事。 主要还是一些江湖人士作案,地方衙门的武力和情报都不够的问题。 黄麟稍稍琢磨了下,便让岳不群来协助此事。 一来可以帮到王九峰。 另一方面,让岳不群学点官场上的弯弯道道,对他以后执掌华山有利。 岳不群简单的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 ......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为万山之祖,也称龙脉之祖! 茶卡盐湖往西千余里之地,便是长江源头,当地人将此地称为格尔木。 格尔木南望昆仑,河流密集,水系发达,有部落常年盘居于此。 这天,部落里的小男孩马其木正和往常一样,骑着马驱赶着跑散的羊群。 远远见到南边昆仑方向有人过来,竟然没有骑马,不由好奇的望了过去。 那人好像走的挺慢,但没多久便到了近处。 马其木有点想不明白,这步子也没多大啊,怎么走的比马还快。 “小家伙,可知道大食朝哪个方向走?” 马其木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个,比族里最强的勇士还要高大的汉子,这种话他好像在族老那听过,当即以当地语言说了句后,便调转马头,对这人招手示意。 这魁梧大汉也明白了这小孩的意思。 马其木骑在马上,都没有这人高,他见这人竟能跟上马速,不由加快了些速度。 可那人脸不红气不喘的,仍然紧紧跟着。 他不由张大了嘴。 ... “听马其木说,勇士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 马其木的族老看起来也颇为健壮。 “不错,聂某在昆仑闭关不知时日,如今是何年?” 这聂姓大汉随意的端着马其木送上的酥油茶喝着。 “看勇士脸像,应该是大明人,如今按大明的说法,已是成化十六年。” “嘶,这都八年了!神教也不知如何,算了,反正也灭不了,老夫还是去先去大食一趟。” 聂姓大汉听闻时间后,商着茶碗喃喃自语。 族老听闻后,脸上变了变,嘴唇张了张,最终没开口。 这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还是别说了! 哪知还是被这聂姓大汉发现,便听他说道: “知道什么便说出来,否则老夫不介意屠了你们部落!” 话中血腥之气四溢。 “不敢隐瞒勇士,您所说的神教,可是日月神教?” 见大汉点头,族老连忙接着道: “去年有过往商人,说日月神教前年被人给灭了...” “什么?!” 聂姓大汉倏得站起,一把将族老提起。 “老...老...老朽也是听...听说的。” 族老被这人狰狞的面容吓坏了。 随手将这族老一掷,大汉气急大笑。 “哈哈哈哈...” “好!好!想不到我聂狂几年未曾露面,竟有人敢灭我神教!” “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 第九五章 聂狂来袭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大明边境,临洮府定西城 “小二,听说日月神教出事了?说来听听,说得好,这些都赏你!” 聂狂此时已经过梳洗,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温言说话时,倒没那么吓人,配上他那魁梧的身型,形成了一股别样的魅力。 “这位爷,这您可就问对人了。” 小二将酒菜放好,瞅了瞅这位雄壮大汉的脸色,才又接着说道: “话说那日月神教当初也是了不起的武林大派,说起来谁人不称一声好汉!可惜啊,前年被华山派的黄少侠一把火给烧没了。” 说完后,又偷偷瞟了眼聂狂,见他没有怒气,心下微喜。 “你倒是机灵,说说那华山派的黄少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聂狂没有拆穿这小二一眼就能看穿的马屁,神教在江湖上是什么样的口碑,他再清楚不过了。 “谢...谢这位爷夸奖,小的也只是听得多...多了些,就跟着那些江湖大侠说的。” 先问魔教,又问华山,他一下子搞不清楚聂狂是哪一边的,紧张的回了一句,见他面无反应,才大着胆子继续: “至于那华山派的黄少侠,名叫黄不麟,是近几年江湖上风头最盛的人了。” “传闻他先是独上黑木崖灭了其总堂,然后又...又杀了神教剩下的人,江湖上都说...都说他是麒...麒麟转世,才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武功。” 聂狂虽然没什么别的表情,但小二越说,就越害怕,这桌上的银子也不敢拿了,缩着身子低着头,可怜巴巴的,时不时瞟一眼聂狂。 这些江湖人太可怕了! “可知那黄不麟现在在哪?” 聂狂在桌上随手敲了下,那银子便跳到小二怀中。 “大爷,这个...这个...小的只是个跑堂小二,这些江湖大侠在哪,小的...小的真不知啊!” 小二哭丧着脸,说完这话后,动都不敢动一下。 聂狂也没再说问,随意的挥了挥手。 “谢大爷赏,谢大爷赏!” 小二一脸庆幸的躬身道谢后,才慌忙转身。 ...... ly市面最近颇不太平,先是各家武馆镖局纷纷被人上门挑战,连带一些洛阳武林宿老也不可避免的被人递贴上门,又有不少新的酒楼店面开业,一时间好不热闹。 “听说了没?前些天城东的王氏拳馆也被人给挑了。” “可止啊,威远镖局的总镖头,被个年轻人三十招就打败了。” “你说咱们洛阳城,最近怎得这么多事?” “这谁知道呢?据说昨天六合拳馆的馆主也被人打的吐血,啧啧...” 这类消息,在洛阳各处酒楼随处可闻。 “可查清楚了?真是华山所为?” 洛阳城东,一间高大气派的宅院内,宅院的主人赵敬武紧张的问向厅内的管家。 “老爷,确是华山所为!这事不难查,他们也没太过隐瞒。” “嘶...去,书信一封,将洛阳之事详细的报去少林” ... 少林,大雄宝殿 “阿弥陀佛,都看过了吧?” 神像下,文载低眉盘坐,轻声开口。 “方丈,如今我寺田产不断缩减,月入已不足寺内开销,洛阳那边的产业可不能丢啊!” 说话的是菩提院首座文悯,主管少林财货,有传闻说《易筋经》便是存放在菩提院。 “调派河南府的俗家弟子前往洛阳,今年......” “方丈,那黄不麟便在宜阳,俗家弟子派得再多,怕是也不管用啊!” 文载话未说完,便被般若堂首座文慧插口打断。 “阿弥陀佛!文慧,你的心,急了!” “阿弥陀佛!文慧知错!” 文慧当即双手合什,礼唱佛号。 “河南府的俗家弟子,都调往洛阳,先稳往局面。” 文载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后,又接着道: “文相,宜阳那边只有你去最合适,带人走一趟,和那黄不麟协商解决此事。” 协商二字说的特别重。 “阿弥陀佛!” 文相点点头,唱了声佛号。 他明白文载的意思,心中已有腹稿。 “暂且先这样吧,明日礼部左待郎万大人将至少林,安排好一应接待之事。” “方丈,这万大人来者不善啊!” “我少林又能如何?唉......” 殿内久久无人答话。 ...... 宜阳,有间客栈后院 “师弟,可是有事?” 岳不群才进院内,便问向黄麟,他最近在衙门事情颇多。 “岳师兄先坐,不急。” 两人相处颇为随意,黄麟也没起身迎接。 “师兄在衙门过得可还习惯?” 黄麟一面给岳不群倒茶,一面问道。 “挺好的,就是勾心斗角之事太多,小小一个县衙都这样,那朝中大臣......啧啧。” 岳不群满脸感慨。 “一会陪师弟出城一趟,少林无相递来拜贴,说是要和我商议洛阳之事。” 黄麟一脸无谓,城外商议,不就是要做过一场么。 “师弟,这无相可是当初从少林藏经阁出来的那个绝顶?” “正是他,少林这是被那些朝中大臣给逼急了,呵呵...” 想到少林这几年的境况,黄麟不由笑了起来。 两人闲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动身出城。 不是去火拼,黄麟也没带多少人,就岳不群和两个华山门人。 宜阳城南边不远便是洛河,少林约定的地点就是洛河边。 “阿弥陀佛,有劳黄施主移步,老衲惭愧!” 见到黄麟,文相当先礼了一下,脸上还真有愧疚之色。 “呵呵,大师多礼,大师约黄某来,想必是为了洛阳之事吧?” 黄麟懒得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黄施主快人快语,老衲也就直言了。” 文相顿了顿,盯着黄麟问道: “贵派如何才肯退出洛阳?” “咦?大师这话就不对了,洛阳不是我大明的吗?怎么少林还不让人来了?嘶...莫非......” “黄施主慎言!阿弥陀佛!” 一旁的方证急忙插话,再让黄麟说下去,搞不好就得说成少林要谋反了! “这位是?” 岳不群上前一步,搭话问向方证。 “小僧少林方证,见过岳施主。” “原来是方证师傅,两位绝顶说话,我等还是莫要打扰为好。” 岳不群这话,说得方证脸色微变,当即反击道: “听闻岳师主也是华山下代执掌,不知日后......” 岳不群不由得皱了下眉,觉得这秃驴不是个好东西。 黄麟转头看了一眼,方证顿时一个激灵,不再说话。 岳不群轻笑一声,也退了回来。 “大师即然亲至,想来已有准备,你我便做过一场,以输赢定洛阳,如何?” “阿弥陀佛!” “......” 黄麟蒙了一下,不知道文相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文相见到他脸上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 在寺里习惯了! 连忙开口说道: “便依施主之意吧!” 两边的人各自散开,黄麟和文相相隔不远对持,岳不群和方证都在西侧远远观望。 “大师,请!” “黄施主,请!” 黄麟随手拔剑,使了招“苍松迎客”! 这两年他跟着宁清羽学了不少作为掌门的处事方式。 以往,这种情况他肯定是直接拔剑就上了,肯定不会先使礼让招。 文相也用了招“佛前叩首”! 这是少林的礼招。 之后,黄麟才脚下轻点,人如鬼魅一般掠向文相,手中赤凰直指其周身要穴。 文相眼中顿时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当年黄麟上少林时,他便在文载身后,见识过黄麟的武功,轻功一般的很。 可现在,眨眼间便到了身前。 来不及多想,文相将手中佛串挥起,抵挡来剑。 黄麟一剑之后,也不见如何动作,人已滴溜溜的绕过文相,到了他身后,手中赤凰直刺颈间。 便见文相前踏两步,同时转身,才到一半,其右手卷着佛串以掌背打来。 “叮~” 剑珠相交,清澈的声音振得岳不群等人脸色微变,不由又退了几步。 岳不群想了想,让另外两个华山门人退的再远一些。 方证见状,也同样施为。 其后两人对视一眼,似有火花溅射。 就这么一会功夫,黄麟和文相已交手三十余招。 黄麟这会颇为兴奋,他当初一直因没有好轻功而苦恼,前次在黑木崖搬空了日月神教库房,在其中发现了一本《踏雪无痕》,虽有缺陷,但其档次还挺高。 便将手中轻功全都融了进去,才有了现在这快如鬼魅般的速度。 文相从一开始就守多攻少,随着黄麟越打越开,他逐渐已只有防守之力。 黄麟正待突施绝招,却远远见到有人以似慢实快的速度朝这边过来,便留了点力。 而文相一直集中心神防守,没发现那人。 双方又过了几招后,远处那人已到不远。 来人身形高大,非但没有减速之意,反而加速冲了过来。 岳不群和方证因背对那人而毫无反应。 见来者不善,黄麟当即一剑逼得文相双手交叉硬挡。 “呛!” 随即收剑借力直奔岳不群方向,同时以嘴唇微动。 “师兄左闪,快!” 岳不群本就惊讶黄麟为何朝这边扑来,听到耳边声音响起,想都没想,一个懒驴打滚朝左侧扑去。 “方证快躲!” 文相的声音这才传来。 可惜慢了! 那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疾速奔行之势都都未停,经过方证时随手一挥。 “嘭~” 瞬间,方证就被击飞,跌入洛水。 文相当即变向,直奔洛水救人。 黄麟掠至半途,脚下一踏,速度又快了几分,身后竟似有重影一般。 “呛~” 赤凰出鞘,剑上紫芒隐现,见眼那人抬手,黄麟手腕抖动,剑影立时炸开,化作万千紫色剑影。 这人给黄麟的压力很大,他不得不上手就使出绝招。 “叮叮叮叮~” 却见来人手上也有青光隐现,双手急速挥舞,拳剑相交,触碰之声密密麻麻。 两人擦身而过。 黄麟落地后,脚下轻点,站到岳不群身前,眉头紧皱的盯着来人。 此人比当年在龙背山杀的那个儒袍大汉还要高! “这么年轻的绝顶?华山的黄不麟?” 大汉侧头看着黄麟,眼中惊呀闪过。 “华山黄不麟,见过阁下,不知阁下是?” 黄麟不断回想江湖上还有哪些绝顶,心中隐有猜测。 “呵呵呵呵...” 大汉突然神经般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一片血腥。 黄麟知道不能善了,身体前倾,双眼微合,右手虚搭剑柄,蓄势待发! “老夫聂狂!张狂的狂!” 第九六章 势均力敌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此地离宜阳城不远。 站在岸边,还能远远的看到宜阳城城墙。 宜阳城外的这段洛水,中间有个沙洲,离岸仅十来丈,常年有飞鸟在此栖息。 聂狂的笑声传开,惊得这沙洲上飞鸟四起,惊慌的盘旋在沙洲上空。 而岸边原本此起彼伏的蝉鸣,在聂狂来后,也悄无声息。 “师兄,带人先走。” 黄麟低声说了句。 岳不群没答话,默默的退开后,见聂狂没理他,带着两个华山门人转头就向宜阳城奔去。 绝顶之间的争斗,不是他能参与的。 与其在这让黄麟分心,还不如赶紧回城将消息传出去! 聂狂看都没看岳不群,报完名号后,也没急着动手。 而是上下打量着黄麟。 “听闻你小子烧了老夫的黑木崖?怎么上去的?” 从他知道黄麟这人起,就一直在想这问题。 按说,以黑木崖的地型和守卫,外人是不可能偷偷上去的,哪怕是绝顶。 黄麟和人争斗之时,极少说话,闻言并未吭声,只是默默的寻找着机会。 聂狂见状,脸色难看至极,他久未说道,见黄麟年纪轻轻就已是绝顶,才有兴趣说多几句。 哪知这家伙跟哑巴似的,一下子脸上无光。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死来!” “呛~” 聂狂“死”字才说一半,黄麟身形已动。 先下手为强!还真等你话讲完不成?! 手中赤凰带着紫芒撩向对方颈间。 “有老子年轻时的风范!比那些假正经强多了!” 聂狂不紧不慢的抵挡着来剑,还有闲情夸赞黄麟。 句话功夫,两人已过十多招。 拍、点、拨、弹 他每招都指向黄麟剑式的薄弱之处。 手上护指也不知是何材料而成,竟丝毫不怕赤凰的锋利。 黄麟看得分明,每招都打的十分别扭。 手中剑式一变,赤凰以歪歪斜斜刺向对方手腕“阳池穴”。 破掌式! “咦?这剑法倒是别致。” 却见聂狂左手五指合拢,啄向赤凰。 右手崩直,以指尖戳向黄麟持剑的手腕。 对方明明用的不是《独孤九剑》,但确达到了这剑法的效果。 黄麟不由皱眉,这十多招打得颇为别扭。 当即足尖轻点,身形闪动飘忽起来。 手中剑招也一招快过一招。 前一招还是《华山剑法》,后一招就变成了《风清十三式》。 “小小年纪,会得还挺多!” 聂狂此时脸上布了一层淡青色,神情已有些凝重,但嘴上一直就没停下来过。 黄麟顿时就察觉出对方所使的并不是内力,而是真气! 这还是他碰到的第一个将内力转为真气的对手。 不由得有些兴奋,越打越开,各种招式信手拈来。 百来招后,聂狂脸上倏得变为淡红! 黄麟顿觉不对! 赤凰被对方挡下后,力道石沉大海,有如打在空处一般! 这是??? 压下心思,手中剑招更加凌利。 随时时间推移,又是一百多招,两人从头到尾竟一招都没打到对方身上。 这对黄麟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 聂狂又何尝不是如此作想,原想着闭关八年武功大功,天下已无对手。 若不是神教被这小子所灭,他都已寻着线索前往大食了! 八年!天晓得这八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此时,黄麟和聂狂对了一招后,脚下轻点,退身拉开,见对方似在回气,不太确定的问道: “乾坤大挪移?” 之前聂狂只攻自己招式的薄弱之处,他也没往这上面想,后面对方脸色时青时红,自己的力道过去,又有如打在空处,才想到这门武功上。 “咦?你小子,竟还知我神教的镇派神功?” 聂狂并非是在回气,而是难得见这小子开口,才停手回话。 他这些年实在是憋坏了,出关后和一些普通人又没什么好说的。 对面这小子实力不错,和他多讲讲也不失身份。 “即是乾坤大挪移,怎不见聂教主将黄某的力道反弹回来?莫非是练得不到家?” 黄麟这下是真好奇了,当年他也想过去昆仑山寻找明教遗址。 可一打听,那昆仑山脉连绵几万里,天晓得明教在哪个旮旯。 “嘿嘿...我神教功法,岂是你这小辈能知的!倒是你小子,年纪轻轻竟已是绝顶,还练出了真气,真特娘的怪胎!” 聂狂岂能自暴功法,转言其它。 “看聂教主这意思,是不想报灭教之仇了?” 黄麟有些摸不着脑,这聂狂刚来时,一脸张狂的样子,是准备杀他来着。 怎么这会竟和他聊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夫在,神教就在!” “原本是想随手将你捏死,再去灭了少林和华山,没想到你这小辈实力不错,说不得能助老夫更进一步!” 聂狂闻言,笑得须发皆张。 到了他这种地步,对手实在难求,聂狂原本是打算去大食寻找拜火教,看看有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没想到中原竟出了个年轻对手,不由颇为高兴。 黄麟可不这么想,此人毕竟是魔教教主,他没几年就得离开,聂狂留在中原变数实在太大!还是死了为好! “即然聂教主想求一对手,黄某便舍命奉陪了!” 说完,黄麟脚下一踏,身形直射聂狂。 “呛~” 靠近对方后,赤凰出鞘的声音响彻两岸。 连宜阳城上的守卫都朝看向了洛水方向。 瞬间,剑影炸开,卷向聂狂。 “叮叮叮叮~~” 剑指交击之声不停响起。 聂狂被这招天外飞仙推得一路后飘,已至岸边! 黄麟一招未建全功,剑光已暗。 再踏! 脚下泥沙炸起之时,手中剑影再度爆开,将聂狂推至洛水。 而黄麟自身也到了洛水水面。 两人足尖轻点,贴着洛水水面从北岸一路交手,掠向沙洲。 身后水面暴起! “还老衲师侄命来!” 眼见聂狂即将踏上沙洲实地,上面一声怒喝传出。 便见文相从芦苇丛中窜出,飞身一掌直奔聂狂后心! 船若禅掌! 聂狂听闻声音神色顿变,脸上倏得青红相交。 黄麟趁机在水面重重一踏。 身后炸起丈高水花,八成真气灌注于赤凰。 剑身顿时紫芒大涨,已如一道紫色匹练刺向聂狂丹田! 便见聂狂躬身驼背,两掌相错,拍向赤凰! 黄麟和文相两人几乎同时功到。 文相一掌拍中聂狂后背,顿时脸色大变。 “噗~” 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倒射回去。 黄麟手中赤凰被聂狂拍中后,也察觉不对。 不是真气! 随即手腕一抖,崩开聂狂双掌,剑尖直刺对方膻中要害! 便见聂狂身形扭动,躲开了要害,但一道伤口从右胸直划过肩。 深可见骨! “嘭~” “踏~” 三人几乎同时落于沙洲之上。 文相落地后,竟没站稳,又退了几步,脸色惨白,望向聂狂的眼中一片骇然。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顾不得再说什么,窜入芦苇丛中消失不见。 “呵呵呵呵...小子,老夫见你真气并不凝聚,想来是维脉未开!” 聂狂没去管文相,也没处理身上伤势。 黄麟此时已想明白了《乾坤大挪移》的功效。 刚才最后一招,那内力应该是文相的。 所以文相喷血就能说得通了。 “聂教主受某一剑,想来异种真气在体内并不好受吧?” 他怀着侥幸出言试探。 沙洲上的鸟群被几人惊动,只得盘旋在远处不敢落下。 “嘿嘿,尔等怎知我神教神功的厉害。” “小子,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老夫亲上华山!” 黄麟闻言,顿时神色未变,但心中紧张不已。 这《乾坤大挪移》明显不惧群攻,聂狂的实力比他还强上一分,这要上了华山... 正要开口,便见聂狂脚下轻踏,人已掠起,踏水而去。 “呛~” 黄麟收剑回鞘,眉头紧皱。 见聂狂上岸后去了洛阳方向,也提气踩水过了洛河。 将洛阳之事交给岳不群后,便打马出城,直奔华山。 即然现在杀不了聂狂,只能突破了! 第九七章 八脉全开,黑云压城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华山,雁尾谷 “什么?聂狂出现了?” 匆匆赶来的宁清羽还没来急得问,就被黄麟的消息惊住了。 “掌门,师父,师娘!” 黄麟没答话,见三人望来,才接着说道: “聂狂的实力比我们想像的要强,他已八脉全开,而且一身内力也全都转化为真气,其实力不弱于弟子!” “你也拦不住?” 宁清羽满脸的不可置信,黄麟的实力他清楚,要是连黄麟都拦不住,那聂狂怕是天下无敌了! “拦得住,但杀不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此人放言一个月后会来华山,弟子会在此前突破,临走前将其斩杀!” 黄麟一但突破,便会“飞升”之事,宁清羽和陈清平夫妇当年便知。 听闻他要突破,陈清平开口说道: “就算他聂狂再厉害,我们四个绝顶还拿不下他?” “师父,真气的厉害您是知道的,而且聂狂还练了《乾坤大挪移》,此功法能借力打力,不惧围攻,到时候我们四人齐上,能拿下他,但我们可能会死人!” “呵...老夫还能活几年?死有何惧?” 陈清平一脸不屑。 “弟子知道我华山就没有怕死的人,可我在这待不了几个年时间了,到时候华山还得靠您和掌门看护!” 围攻之事,黄麟赶回来的路上就考虑过,三个普通绝顶,加上他,肯定能搞定聂狂,但中间万一出问题,死上一两个绝顶,就太让人心痛了!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本座这就去信武当!” 宁清羽皱着眉开口说道。 黄麟没再争论,借口疲惫告退而去。 他已决定,近些天内将“后事”安排好,十天后便突破! 聂远虽说一个月后来,谁知道会不会提前。 这两年他已安排了不少事,推演出来的功法也都交给了宁清羽。 还留在华山,只是为了多陪陪师父师娘。 见他离去,宁清羽和陈清平也没再多聊,急急忙忙的回了玉女峰。 黄麟回房后,直接进入了识海。 推演盘仍然不知疲倦的缓缓转动着,上面闪动的流光,比当年刚突破时频率高了些。 几年下来他时有摸索,虽说无法沟通,他也摸出了些门道。 突破后,他大概能停留三个月时间,然后会被迫“飞升”。 去哪个世界还不知道,是魂穿还是肉飞,也不清楚。 “垃圾外挂!” 这玩意指不定是哪个大佬的法宝什么的,上辈子看小说时,都是这个套路。 可人家的外挂都有个灵器什么的,最差也是个老阴逼蹲里面准备夺舍。 他这推演盘倒好,一问三不知。 叹了口气,一头扎了进去。 来到推演盘里的书房。 桌上堆了两叠写好的东西。 都是这几年断断续续想到的。 有关于华山的,像什么执事、真传,任务积分贡献等等。 有一些上辈子知道的武功和大概地点的,像天山灵鹫宫,昆仑明教,海外侠客岛等等,这些他都不太确定,也都写上了,万一后辈门人有机会呢。 还有明朝后期的一些大事和一幅简易的世界地图。 等等等等.... 他准备花几天时间,将这些东西都抄写出去,留给华山! ...... 转瞬,已过九天 聂狂的消息最终在江湖上传开。 竟然是从官府传出来的! 方证已死,文相带着其尸体回到少林,未及隐藏,便吐血昏迷。 正巧少林在接待礼部左侍郎,被朝廷的人看了个正着。 而此时,离洛阳城南边不远的龙门擂鼓山。 聂狂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第五层的大挪移,化解真气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可惜......” 这是在昆仑闭关时留下的习惯,不自言自语,他怕时间长了连话都不会讲。 “先灭少林!再除华山!那小子是个好对手,可惜了,若是老夫能将大挪移练至第六层,倒是能放其成长,以助老夫先天!” “一个月,老夫看你如何能突破!” 说到这,不禁笑了起来,缓缓走出山洞,直奔东方而去。 ...... “噹~” 华山钟响七次。 所有长老直奔玉女峰剑气冲霄堂。 宁清羽扫了一圈,没见着黄麟,心下叹气。 他这几天没去雁尾谷,听说黄麟一直将自已关在院里写写画画。 “咳~” 收敛了心思,声咳一声后,缓缓开口中说道: “刚收到消息,少林差不多被灭门了!” 这语有如炸雷般轰在众长老耳中。 “怎么可能?” “不会是假消息吧?” “谁能灭得了少林?” “朝廷动手了?” ...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可是传承了近千年的嵩山少林寺! 不是什么江湖上的小门小派。 “消息已被证实,是聂狂所为!” 宁清羽刚收到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之前还以为黄麟是危言耸听,现在看来,连少林都挡不住。 他华山就算挡住了,所是也会折损泰半。 怪不得天一那个老油条一推二五六了! “少林一百零八大罗汉大阵被破,四位绝顶围攻聂狂,不敌!皆死!” “户部左侍郎和随行的官府中人,也死在了少林。” 堂中刹时悄无声息。 所有人都不禁在想,要是聂狂来了华山,他们抗得住吗? “聂狂曾放言,二十天后来我华山。” 宁清羽的话,让堂中长老瞬间变色。 真要来? “掌门,谈某提议,介时就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抵挡,门人弟子就遣往华山深处吧,省得损失太大!” 谈清海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正合我意,本座已有计划,介时......” 大门突然被打开。 宁清羽眉头顿皱,抬眼却见外面天色已黑。 “掌门,华山上空又有乌云汇聚,和前几年那次一模一样!”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从哪一峰开始的?” 顾不得其他,宁清羽走下首座。 “不知,一出来就铺天盖地!” “老阮老潭,随本座来,其他人散布各峰安抚门人!” 宁清羽话音未落,人已疾射出去。 阮清守和谭清方急忙跟上。 外面果然黑沉沉的一片,只剩天边还有些光亮。 宁清羽到了落雁峰石屋时,这里只有方承在。 “觅承,为何只有你在此地?” “掌门,师祖说思过崖。” 方承话刚说完,宁清羽便带着阮、谭两位长老飞速离去。 进到思过崖先烈祠时,陈清平夫妇果然在此。 感受到祠内气势平稳,他才稍稍放心,开口问道: “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时辰!原先以为这小子会去落雁峰那石屋,老夫也一直盯在那,没想到...” 宁清羽问的没头没脑,但陈清平知道其意思,言语间颇为自责。 “不怨师兄,我们都将聂狂低估了,他昨天灭了少林!” 宁清羽摇摇头,将少林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 陈清平不由惊呼,声音在山洞中回响不已。 “出去说。” 来到思过崖外面的悬空平台上,天上的乌云已一眼望不到边,不知其范围有多大。 “少林四个绝顶,其中只有文载实力尚在,文相前些时日身受重伤,另外两个只剩一口气,围攻聂狂不果。” 宁清羽说到这,心中感慨。 “全死了?” “全死了!” “嘶......聂狂竟恐怖如斯?!” 陈清平倒吸口气,喃喃说道。 “不麟担心的是对的,聂狂要是真来,算上他,咱们四人至少得死两个!再过几年不麟飞升,华山可就难了,唉......” 宁清羽转头向看洞内。 “苦了这孩子了,不麟自幼丧母,十岁时又没了父亲,老身是将这孩子当孙儿在带,他也孝顺,苦苦压制实力,就是为了多陪陪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可怎么就...” 栾清柔说着说着,便转身抹眼。 “不知道他这一突破,还能留多久,也不知道他这上去了,还能不能再下来。” 宁清羽上前拍了拍有些神不守舍陈清平,安慰道: “师兄,介时咱们几人帮他将聂狂拿下便是!省得他飞升了都要还担心!” ...... 华阴城 上任县令因报祥瑞有功,已于去年升迁调走。 这天气突变,一下让新来的知县慌了神,以为是什么天灾。 他早年经历过地龙翻身,天色和这个差不多。 “大人,祥瑞啊!” 主簿满脸喜色,大声恭贺道。 “祥瑞?你家祥瑞是黑沉沉的?” 王知县一脸晦气。 前任是祥瑞升迁的,他这一来就碰到倒霉事,怎么想怎么不憋屈。 “大人有所不知,当年那祥瑞就是这样,先是黑云压顶,然后才是仙气飘飘。” “果真?” “不敢欺瞒大人!” “六百...不!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王知县一脸兴奋,见主薄正要出去,又将其叫住。 “等等!六百里加急,别说祥瑞,只说和当年一样!” “明白!大人英明!” ...... 黄麟打通阴阳维脉后,细细体会了一下。 怪不得以他的实力,竟然只能和八脉全通的聂远打成平手! 维脉打通后,实力增加太多了! 八脉全通,真气比以往凝练了至少三成,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凝练。 气海中的推演盘,旋转的速度快了许多,上面纹路又增加了,盘面流光四溢。 这是“充电”充满了? 黄麟有点古怪,总有一种在使用时光机的感觉。 推演盘没有新的信息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确实还能在此界停留三个月。 退出推演盘。 黄麟顿时就发现了异常! 第九八章 终离华山 刚码完,正在检查 -------- 西安府,潼关 潼关紧邻黄河,离河岸最近处仅里许。 黄河在这拐了个急弯,几成直角。 此地河流汹涌,惊涛拍岸。 特别是配着眼下这黑沉沉的乌云!有如妖魔降世一般。 潼关守御千户所,卫指挥使王宁,在发现乌云卷来时,便打起了警惕,立时让手下击鼓示警! 接着便带人上到南边城墙,一路向西登上角楼。 “大人,好像是从华山方向过来的?” “嗯,让兄弟们提起精神,以防万一。” “是!” 当年华山出祥瑞的事,他们事后都有听说,现今情况和当年颇像,但不能不防! 乌云推进颇快,没多久便到了潼关上空,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可让王宁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乌云盖了潼关一半,就停了! 然后潼关内靠西南这一半的地方阴沉沉的,而另一半却阳光明媚,如阴阳两隔一般。 关内百姓几乎全都出门走上街道,观看这百年难见的奇景。 “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师!莫要添油加醋!” “是!” ...... 黄麟从推演盘退出来后,便发现了异常! 他竟然能清晰的感知到先烈祠外,那两位师叔还在守着。 而思过崖洞外,有五个人往朝这边走来。 凭气息,能分辨出是师父等人。 也能感知到云湖谷忠烈墓那里,有华山门人在那驻守,而风清扬的气息在谷内众人里格外明显! 再远,整个华山他都能探知,凭着气息,让他很容易分辨谁在哪里。 最远他竟然查探到潼关! 这直线距离应该有四十里了吧?! 哪怕这感知越远越模糊,潼关那里只能查探个大概。 可这也太玄幻了! 他才开了奇经八脉就有神念了? 经脉和神念有关系吗? 黄麟怎么都想不通。 感知到师父等人已在外面,他稍稍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出了密室,而后走出先烈祠。 “不麟见过各位师长!” 当先行了一礼。 “不麟,还能留多久?” 栾清柔顾不上失礼,抢先说道。 以往这种场合,她几乎是不怎么出声的,有陈清平说话就行了。 黄麟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说道: “最多三个月!” 一时间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宁清羽最先回神,给黄麟说起了少林的事。 听闻少林四大绝顶围攻聂狂而被反杀后,黄麟一点都不意外。 当初文相相当于是毫无防备的硬吃了他一记,肯定身受重伤。 聂狂又不惧围攻,说不定越是被人围攻,对他越有利。 想到这,黄麟不由得笑了笑。 “少林被灭,对我们来说这是喜闻乐见的事,至于聂狂,各位师长不用担心,弟子突破后,杀他不难!” “介时,本座三人和你一起出手,以防万一!” 宁清羽还是有些担心,这要是留不住聂狂,华山以后将永无宁日! “千万别!” “他那《乾坤大挪移》最不惧群攻,说不定人越多,对他越有利,您几位在远处押阵就行,真要一起上,他可以借力打力,我们这边反而要缩手缩脚。” 黄麟连忙拒绝宁清羽这破办法,怕他们不信,又将文相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宁清羽这才勉强同意。 出到洞外,黄麟看到天色才反应过来。 头顶黑压压的一片。 往后这三个月要顶着乌云过了? “那个...这云...弟子驱散不了,只能将其变为祥云,可是...停留的时间会减少一半。” 上次突破,这乌云就盖到华阴了,这次可能会更远点吧? 要是整三个月都是黑云盖顶,朝廷怕是会插手吧? 那朱见深会不会觉得华山出了灾厄?犁了华山? “先看看再说!” 宁清羽眉头紧皱,显然也颇为烦恼。 而陈清平夫妇脸上的愁容越发深了。 “启禀掌门,这乌云覆盖了方圆四十余里,最远处到了潼关!潼关如今已全城警备!” 众人刚到玉女峰,还未上去,便有门人来报。 黄麟顿时就懵了,这乌云最远到潼关? 他的感知也是到潼关! 所以不是他有神念了? 只是“飞升”前的福利? “这...这......” 宁清羽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黄麟回过神来,见到他满脸为难,转头看了下师父师娘。 深吸口气后,才沉声说道: “掌门莫要为难,不麟少留几天也没事!” 心念一动,天上的乌云开始涌动起来。 “不麟...” 栾清柔声带悲切。 哪怕知道黄麟是“飞升”,可一想到从此如天人永隔,顿时心如刀绞。 “师父!师娘!恕徒儿任性了!” 阮清守和谭清方从见到黄麟起,便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此时两人都退后一步,对着黄麟深深一躬。 “嗖~” 黄麟一个激灵,跳出老远。 “别,两位师叔,别这样,不麟身为华山弟子,为华山考虑是应该的!可别折我寿啊,不麟可还想活个千年万年的!” “嘁,那不成王八了。” 陈清平哑然失笑,知道黄麟是故意在逗大家开心。 没多久,天上的乌云就变成了一片祥云,阳光从云层缝隙透下,散发着七彩光芒!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天上景像的华阴知县,和潼关守御千户所的卫指挥使,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师,有祥瑞!” ...... 随后,黄麟在雁尾谷召来小胖子、王雪蓉、宁中则和白不墨等人。 也没说别的,就是吃吃喝喝,聊些往事。 几人好像都知道了黄麟即将“飞升”之事,但都默契的没提。 岳不群也赶了回来,他在宜阳县衙相当于王九峰的幕僚,只需要跟他说声就行。 见到黄麟也没多说,叹了口气后拿起酒就灌。 连方承都喝了一壶,如今他也十六岁了。 只有小黑还傻不拉叽的只会吃,还时不时拱一下黄麟。 说说笑笑的过了两天。 第三天时,正和几人喝酒的黄麟神色微动,便不动声色的起身说道: “突然想起有点事,得和掌门说声,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师兄你得赶紧啊,好些年没这样热闹过了。” 小胖子挥着手中的猪脚喊着。 如今他可是华山上下的财神爷,敛财手段让宁清羽惊叹不已,只是还太年轻,便在管财货的单清源长老手下任事,但实际上的事物都是由他在操控。 “知道了,给我留点啊!” 离去的黄麟抬起右手摆了摆。 ... “师父,聂狂来了,离华山东北方向三十多余里,正向这边赶来。” 到了小院,黄麟直奔主题。 “你如何得知?” 陈清平惊讶无比。 “飞升前的一点小手段,弟子先去堵他,省得进了华山造成损失,您去通知掌门吧。” 感知到聂狂的速度颇快,黄麟便不再多说。 “行,你先去,为师稍后便到!” 陈清平也知事情紧急,没再多说。 “那稍后您带他们往凤凰岭方向走吧,应该会在那里!弟子先去了!” ... 出了山门后,黄麟一路疾行,到了凤凰岭地界。 感知中聂狂已离此地不远,他便在官道上稍作调息,等人过来。 一如当年,在洛阳城外等候方证一般。 只是这次,他不会等错人了! 两脚稍开,人如剑挺,右手虚搭至剑柄,眼睑微合。 待聂狂离此地只有里许时,真气运转,一头马尾无风自动。 官道上顿时一片萧杀。 蝉鸣渐渐隐去。 “咦?小子,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在此的?” 聂狂远远见到黄麟,便知道这是特意在此等他,不由好奇的问起。 话落之时,人已站定,离黄麟四丈左右。 黄麟从来就不喜战前斗嘴。 脚尖轻点,人已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便到了聂狂近处。 甫一交手,聂狂便眼露惊骇。 “你突破了?!” 没想到黄麟理都未理,剑影叠叠罩了过来。 他只得全神贯注,以应对这似实似虚的来剑。 “叮叮叮叮~” 指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和十多天前不同的是。 才过十来招,聂狂已觉手指发麻,手臂也中了一剑。 当即运转心法,脸上由青变红,抵挡眼前这如羚羊挂角般的剑招。 心中却是苦不堪言。 这次化解对方的劲力,消耗比上次大多了! 可随着他的应变,黄麟也改了打法。 聂狂顿时就觉得对方的每一招看起来都一样,但其中力道、角度都有极细微的差别。 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黄麟此时越打越轻松,从起初的《清风十三式》到现在的《六合剑法》,他看得出聂狂已抵挡的颇为艰难。 哪怕击中对方时,仍然和上次一样,力道如石沉大海一般。 但他一点都不虚,这几天他想起来了,《乾坤大挪移》虽能化解力道,但会消耗自身内力或真气。 比内力和真气量,他还没怕谁过! 陈清平等人赶到时,便见聂狂身中数剑,连眉角都缺了一块。 被黄麟打的几乎无力反击。 见此,三人立时散开,以免聂狂逃遁。 又几招。 黄麟顿觉手上赤凰击到实处。 对方到极限了?! 当即将八成真气灌注赤凰,一剑反撩! 聂狂脸上此时青红交潜,还隐有惨白之色,见状连忙双手相叠,以护指抵挡来剑。 “咔嚓~” 挡在前面的右手护指顿时便根根暴裂! 人也被赤凰撩起的劲道击得双脚离地。 “嘭~” “滋~呛~~” 黄麟随即收剑踏地,复又拔剑追上。 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赤凰剑鞘隐有裂口。 剑一出鞘,便如烟花般炸开,在天空中祥云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光芒,随着黄麟卷向聂狂。 这一次,真正有了天外飞仙的感觉! 聂狂此时已被击的浮空,无处借力,勉强扭动了一下身体,想挡住这不似人间的剑招。 可惜,丝毫无用! 黄麟带着紫色剑团从他身上一穿而过,将其撕的粉碎。 而后又冲出老远,从空中旋身而下的他,看着下方的血雾,松了口气。 世间从此再无聂狂! “呛~” “咔嚓~” 呆呆得看着碎裂的赤凰剑鞘,真裂了! ...... 大明成化十六年,九月 紫禁城,养心殿 “皇上,华山周边数城,连发八百里加急来报,九月八,华山有祥云,为七彩,持续数日,至今未绝!” “哦?上一次华山祥云是哪一年?” 朱见深面露思索之色。 一次祥云可以说是凑巧,这好像没过几年吧? 又来? “上一次是成化十四年三月初九,持续三日。” “可有查出点什么?为何又是华山?” “据探子来报,华山私下都在传,是黄不麟即将飞升...” 怀恩话未说完,即被两个声音打断。 “黄大哥?” “飞升?” 朱见深身侧的朱佑樘不禁开口惊呼。 他如今已有九岁,因童年生活原因,比同龄人要瘦小些,但较之三年前,气色却是好多了。 “父皇恕罪,孩儿失礼了。” 朱见深摆了摆手,没在意,而是仰头思沉,神情变幻不定。 ...... 九月末,正是秋高气爽。 华山上下一片喜气,各峰山路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门人弟子也都换上了新服,将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 不时有宫中待卫来回巡视,华山门人竟丝毫不恼。 宁清羽携一众长老已在山门等候,黄麟就在其侧。 “启禀掌门,御架已在五里外!” “再探!沿途小心保护,莫要出事!” “是!” 没多久,便见远处旌旗招展,人头攒动,当中隐有明黄色銮驾显露。 “华山宁清羽,携同门拜见皇上!” 待銮驾靠近,宁清羽拱手作揖,身后一众华山门人齐声大喝。 “勉礼!” 掀开迎帘,朱见深走出銮驾扫了一圈,才轻声开口。 ... 朱见深携太子朱佑樘于华山停留数日,才摆驾回朝。 临行前,敕封华山黄不麟为“玄元普化真人”。 期间黄麟常伴左右,将推演后的《华山心法》传授于朱佑樘,宁清羽和岳不群偶尔也会被招来问话。 其后,二叔黄雄一家、大哥黄麒一家,也都赶来华山,又是一番感叹。 十月中,黄麟上到落雁峰顶。 呆立良久,才缓步下山。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 出得山门,回头对华山深深一拜! 门内宁清羽等人,也都躬身回礼。 栾清柔靠在陈清平身上泪眼婆娑。 黄麟恨下心,低眉转头,迅速远去。 小黑在后面追出老远,似乎知道什么。 牵挂太深,终究不得自在! 这是黄麟现下唯一的想法。 若非朱见深亲自相邀,他如何会提前离开华山?! ...... 成华十六年十月 祥云西来,笼罩京城,一时间京城百姓高呼万岁,久久不绝。 十日后,祥云拢聚,其后紫芒大盛,一道淡紫色光柱从紫禁城贯穿天空,隐约可见有人影从中升起。 之后数载,紫禁城全面整改,凡含有水银之物者,皆被替换。 又陆续有高官落马。 刘大夏等人被贬,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卷宗被皇室收回。 然,开海受阻。 有南京吏部尚书王华,被调往京都,其子王云身周时有陌生人保护。 成化二十一年,朱见深封禅华山。 敕建玄元祠,立塑像一尊,御赐牌楼两座。 成化二十三年,万贵妃薨,不久后朱见深病逝,享年41岁,庙号宪宗,葬于茂陵。 其后朱佑樘登基,次年改元弘治。 在位期间终开海禁。 华山多次派人登船护佑,朱佑樘对华山也多有照顾。 晚年加赠华山黄不麟为“玄元普化蕴德真君”! 大明国力日盛,华山也日渐兴旺! (笑傲卷终) 第一章 我是不是黄老邪?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时值三月,正是桃花灿烂的季节。 华山各峰的枯树残枝,都抽出了新芽。 落雁峰顶这半个月一直有个怪人上来,也不做别的,就是看着华山诸峰发呆。 一身黑白相间怪异道袍,头顶的发式也和常人不同,倒是那银白发冠精巧无比,比皇家御赐之物还要精致。 今天似有些不同,此人脸上那落寞的神情已然消散,整个人看起来都爽朗了许多。 而且在落雁峰顶没待多少竟要下山了,往日都是会呆立一整天的。 却见这人轻车熟路的下了落雁峰,继而出了华山,向西而去。 ...... 黄麟骑着一匹瘦马,沿着破败的官道缓缓西行。 一身怪异的道袍,又持着长剑,看着就是江湖人士,倒也没有不开眼的兵匪来找茬。 在华山待了半个月,他将思念等情绪都埋在了心底。 后身的华山他熟悉的那座华山,但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 没了那些华山同门,也没了那些熟悉的建筑。 倒是有不少道观建在各峰,像玉女峰如今就有八景宫、清虚观等。 其他诸峰莫不如是。 来到此界已一月有余,打听清楚大概情况后,他便不管不顾的直奔华山而来。 中途听到去岁华山论剑的江湖传闻,虽有诧异,但没有多的想法。 满脑子的都是先回华山看看再说。 时至今日,该去见见那人了,也不知道死了没。 此时的西安府... 不对,现在应该称为京兆府。 眼下这京兆府,比之大明时要荒凉了不少,路上少有行人。 黄麟西行途中偶尔会入城落脚,城内百姓俱都面黄饥瘦,还时受金人欺压。 没去管这些事,他一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经历过一个世界后,他心态急转,不打算再跟任何人有太深的交情,否则每“飞升”一次,都要难受一次。 见到看得顺眼的,拉一把就是了。 从华山到终南,并不太远,但黄麟竟花了十天才到。 “阁下何人?全真重地不得擅闯!” 全真教山门处,守山弟子见到黄麟后,手中长剑出鞘一半,上前喝问。 自前些天起,终南山便戒严了,新任掌教丹阳子严令任何人都不得上山。 “华山玄元子,前来拜山!” 声音直达重阳宫,尔后从上传来。 山门处的全真弟子俱都惊骇无比。 这人,好高深的内功,张嘴说话,声音竟从山上下来的! 但职责所在,他们并不敢放行。 黄麟也没为难这几个普通弟子,就在那等着。 没一会,便见七个道人行来。 “道友好修为,家师有请!” 说话之人站在最前,看起来四十上下。 “可是马真人当面?” 黄麟作了个道揖。 “道友好眼力,请!” “请!” 此时的全真教正值鼎盛,重阳宫内,殿堂楼阁栉比鳞次,不复当年黄麟所见的残景。 其主殿便是重阳宫! 进到内里,黄麟便看到一道人背门而立,只是气息时强时弱,颇为怪异。 心中顿时有数。 马钰等人将黄麟带到后,便告退离去。 “贫道王重阳,见过道友,事出有因,不好下山,失礼了!” 王重阳转身见到黄麟后,怪异之色一闪而逝,随后作了个道揖。 “是黄某冒昧了,还望重阳真人见谅!” “道友俗家姓黄?” 王重阳的表情又怪了起来。 黄麟先前以为是自身装扮的原因,此时才发觉不对,不由问道: “某姓黄,单名一个麟字,真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友和黄药师是何关系?” “闻名已久,但未成见得一面,真人何有此问?” 黄药师他知道啊,这刚过来,哪能有什么关系?跑外卖时还幻想过做人家女婿,可这会他估计还没成亲...吧?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道友这相貌看起来和药师有八分相似。惹不是年岁不同、气质有差,贫道真会看错。” !!! 不是吧? 老子肉穿过来的,不会顶了黄老邪的身份了吧? 黄麟脸上一下子就五颜六色了,真要这样,他上哪去找桃花岛去?上哪找冯蘅去? 他不由紧张的问道: “敢问真人最后一次见到黄药师是何时候?” “去岁十月,华山论剑之时,之后便各奔东西了。道友这是?” 王重阳见他神情紧张,顿时就想到了两兄弟失散多年的情景。 黄麟顿时就麻了! 不会真顶了黄老邪吧?人家都是想打黄蓉,这是要他打黄蓉他娘? 黄麟一时间脑中有些乱,但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得摆了摆手将其敷衍过去。 “只是想到一些事罢了。” 正好马钰端茶进来,王重阳这才想到尚未看座,不由赧然说道: “一时被道友相貌所惊,失礼了,道友这边请!” 将黄麟引至主客位,落坐上茶后,才转过话题。 “道友年纪轻轻,好高的修为,去岁论剑若是有道友在,怕是没老道什么事了。” “真人谬赞,黄某自觉前行无路,此来也是想问道于真人!” 将黄老邪的事抛出脑外,收敛心思说起正事。 他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着往后修炼之事。 十二正经和八脉已开,后面该如何走? 他有想过练体,也想过开窍穴,更想过观想这类的。 上辈子见的脑洞太多了,可修炼之事,不能全靠脑洞,这稍差丝毫人就得废。 “道友的传承是?” 王重阳已看出黄麟是八脉全开,但修炼之事,怎能轻言相传。见他打扮虽有怪异,但显然也是道家一脉,才出口相问。 “黄某久居华山,读了几本道经,主修《清静》、《南华》和《黄庭》三经,只是黄某愚钝,《黄庭》不得其门。” 黄麟讲到《黄庭》时,王重阳抚须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脸露愕然之色。 重阳宫这么大,都没有《黄庭》,要早有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这小子是听到什么风声,拿了《黄庭》来显摆的吧? 不由皱眉说道: “道友都有黄庭了,还来消遣贫道?” “真人此言而意?黄某听闻真人华山论剑之时,力压其他四人,想来即便不是先天,也离之不远了,这才厚颜前来。” 黄麟也皱起眉头望向王重阳。 非要打一架才行?万一打死了,他找谁问去? 王重阳见他不似作伪,叹了口气后,憋闷的摇摇头。 “若道友所言非虚,那真真是骑驴找驴了!” “想来以道友的实力,已能看出贫道油尽灯枯之相,贫道今年不足六十,若有黄庭,何至于此?” 黄麟了然,《黄庭经》应该非常稀少! 这经书,是离开华山去京城之前,那老道遣人送来的。 他映照后便将原本还了回去。 《黄庭经》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封神时,通天教主让门人弟子闭门诵读的,就是这玩意,当中肯定不同,但不妨碍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所以有空便在在读这玩意,也抄写了几遍,可这经文没有释意,他看得云里雾里。 回了回神,才开口说道: “所以天先的关健便在黄庭之中?” 王重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命不久矣,本想拼着去趟大理,如今有个绝顶送上门来,正好可托其后事。 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又有挟恩图报之嫌。 “真人可是担心那欧阳锋?此人交由黄某了,定不会让他得逞。” 黄麟知道其顾忌,他来此也没想过白瓢,拿了全真好处,帮全真解决欧阳锋,这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爱屋及乌... “唉...是贫道妄作小人了,多谢道友!” “不忙,真人且听黄某说完。” 王重阳起身刚要行礼,被黄麟上前阻止。 “黄某说说心中想法,真人且听听,看是否可行。” “黄庭经,可留一份于全真;欧阳锋,黄某也可将其斩杀;甚至黄某所修炼的玄元真经,也可留一份下来,任你传承!” 王重阳不仅没露喜色,神情反而越来越凝重,不由沉声问道: “我全真需要付出什么?” “先天功、九阴真经和全真道家典籍,黄某需要翻阅;此外,真人得了黄庭,若是身体好转,需助黄某修道!” 这是黄麟深思熟虑过的,虽说是不同世界,但怎么都有一丝香火情份在。 知道了《黄庭经》的重要后,他怎么都要深研道家典籍才行。 之前虽说时有翻阅,但就和学生做题一样,只会拿公式和定律生搬硬套。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得就是他这种。 在道家而言,他最多也就是小学生水平了,大概还不如。 王重阳一直看着黄麟,黄麟坦然对视。 良久,他才举起右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二章 理清方向 “如今传承有缺,在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后,将内息结合体内精元在丹田形成真气种子。” “而后丹田内力全部转化为真气,便可称之为先天了!” “只是与先秦之时的先天相比,根基太差,往后可能会无法更进一步!” 静室中,两人盘膝相对,先天之秘从王重阳嘴中缓缓传出。 见黄麟张着嘴,愣愣的看着他,不由问道: “道友是可有什么疑问?” 这冲击对黄麟来说有点大,不由低头捏了捏眉心。 这么说,他没“飞升”之前就是先天了? 那聂狂也是先天? 要知道他打通阴阳跷脉时,丹田就已无内力,全都是真气了! 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真人,可曾有听闻八脉未全通者,丹田便已是真气的?” “不可能!真要有这种人,怕是早已气血枯竭而亡了!贫道若不是功法特殊......” 说到这,王重阳也不太自信了,他有特殊功法,说不定别人的更特殊。 对方年纪轻轻就这么高的修为,想来修炼的功法也非同一般! “道友可否搭手一试?” 黄麟没回话,直接提气抬手和他搭了一下。 王重阳看黄麟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道友这看起来也就20上下吧,已是先天,而且毫无气血衰败之相,想来传承颇全,为何还要来问贫道先天之事?” 看他的眼神,黄麟就知道又误会了,便开口解释道: “真人莫要误会,黄某所修的《玄元真经》颇为特殊,早几年任督未开时,便有了真气。” “初时确是有气血衰败之像,后来得了秘法才稍解此患,可至今都未敢勤加搬运。” “实话说,若不是真人解释,黄某还不知这已是先天。” 王重阳抚了抚须,想到黄麟如此实力,没必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才接着说道: “按我道家说法,先天之前便是炼精化气的过程!一但人体的精元增长跟不上炼化的速度,便会气血衰败,至枯竭而亡!” “就如贫道此时,若非功法特殊,贫道应该是老态龙钟之相了。” 王重阳之前羡慕的眼神,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难道黄庭能解决精元之忧? 想到此处,不由开口询问: “那《黄庭经》能起什么作用?” “黄庭啊...” 王重阳想了想,才又说道: “《黄庭经》和普通道经不同,据闻其中有服气之法,有增精生气之效。” “人吃五谷,品五味,而修炼《黄庭经》者可食太和阴阳气,以充实体内元气。” “所谓炼精化气,这气,指得便是元气!” 黄麟如初次习武一般,饥渴的吸收着王重阳讲解的先天之秘。 一连好几天,才彻底明白了何谓先天。 早在先秦之时,百家各有修炼法门,其种类多样,数不胜数,各家之间也多有借鉴。 而道家作为其中之一,更是有自己完善的修炼体系。 可自汉孝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各家各派的门人弟子越来越少,便有不少道统失传。 而后有三国战乱、又有五胡乱华,每一次中原大乱,都会灭绝不少道统。 修炼之法也越来越少,连道家也损失惨重,各种法门十不存一! 到了如今,不说炼气化神和之后的,就连最基础的炼精化气的法门也只剩了通脉这一术。 黄麟彻底理清了修炼方向! 炼气化神的法门如何暂且不提,但王重阳有说过,仅只是通脉达到的先天,往后可能无法更进一步的事,他铭记在心。 若只是单纯的穿越还好,可他往后可能会去到高武、仙武甚至神话世界,根基不牢的话,会出大事! 现在的先天高手,有气血衰败之患,便是根基的原因! 据说早在先秦时,各家在炼精化气阶段,是没有这个隐患的。 现今所留的残籍,提及的法门不少,但最多的,是粹骨、通脉、开窍这三种。 想来,当初先天高手不惧气血衰败之患,是因为在炼精化气的过程中,都将自身根基的打磨的深厚无比。 黄麟对开窍尚无头绪,倒是对粹骨有点想法,也有了计划。 不过得先帮全真教解除后患才行! 之后,黄麟将《黄庭经》和《玄元真经》都留了一份。 王重阳神情严肃的接过后,深深一拜,表示不会轻传,并将《先天功》和《九阴真经》交给了黄麟。 之后又一再相邀,想代师收徒,但被黄麟拒绝。 最终无奈,只得言表示全真武功随便他学! 至此,黄麟便一头扎进藏经阁,埋首于浩瀚的道经之中。 全真七子每天轮流为弟子讲道时,他都会去蹭课,所获不菲。 ... 嘉泰二年十月 黄麟见到出关的王重阳后,便发现他一身气息已尽数收敛。 不再如初见之时,强弱不定的样子。 想来,《黄庭经》对他帮助不小。 “多谢道友赐经!重阳感激不尽!” 才一见面,王重阳便深深一拜。 “真人不必如此,各取所需罢了。” “如今贫道还能多活些年,皆拜道友所赐,若不感谢,贫道心下不安。” “真人是否已经大好?” 黄麟不喜欢这样谢来谢去的,见王重阳近在眼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有点手痒,便岔了话题。 “唉...哪有这么容易,经年累月下来,贫道这身体已是千疮百孔,想要完全恢复已是不能,只能苟延残喘,多活些年罢了。” 黄麟听后眉头皱了皱,想想也是,王重阳都是快死的人了,能多活些年已是万幸。 “那真人不如趁消息未散,假死一番吧,将那欧阳锋引来,黄某介时将他斩杀以消后患。” 王重阳稍作考虑,便点头同意了黄麟的计策。 他若不死,欧阳锋怕是也没那胆子来闯全真。 随后,他便字排起“后事”,言自己即将羽化。 周伯通和全真七子皆尽愕然,然后又悲又喜。 没两天,王重阳“坐化”于重阳宫。 全真上下顿时一片素缟,门人弟子哀嚎一片。 周伯通更是在灵堂哭得坐在地上两腿乱蹬。 黄麟也假模假样的祭拜了一番,才隐藏起来。 一连三天,都没见欧阳锋现身。 黄麟此时无比想念“飞升”前的那片祥云。 可惜,到了这里后,那祥云没跟过来,神念也消失了。 直到第六天,黄麟才察觉到一道隐晦的气息,出现在重阳宫门外。 欧阳锋,来了! 第三章 诛西毒,阅九阴 重阳宫内此时寂静无声。 只剩烛火偶尔发出爆裂的声响。 一口棺木摆放在正中。 黄麟于帷幕之后盘膝而坐,赤凰就摆在身边。 气氛围诡异非常。 王重阳“羽化”,竟连个守灵的弟子都没有。 倒不是马钰等人不想守灵,而是王重阳“坐化”前特意有过交待,最后一程“飞升”之路,不能被任何人惊扰,这才打消了马钰等人守灵的念头。 大家都只知道羽化飞升,但具体怎样又没人清楚,一切都从了王重阳安排。 子时。 察觉到殿外那道隐晦的气息,黄麟拿剑起身,默默提气。 “吱呀~” 殿门刚被推开,便有一道身影急速窜了进来,直奔棺木。 可微翘的嘴角和惊骇的眼神,让他那略带西域风格的脸相,显得十分别扭。 欧阳锋此时心中震惊无比。 明明在外面时都没感觉到内里有人。 可一推门,便看到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手扶剑柄,冲他而来。 他人在空中,急忙调转内力。 将原本杵向棺木的灵蛇杖扫向来人。 杖首银光一闪,似有东西射出。 “呛~” “轰~” 赤凰出鞘之声,和棺木炸开的动静几乎同时响起。 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响彻重阳宫上空时,黄麟已到了欧阳锋近前。 一剑削断两条从灵蛇杖弹射出来的银鳞细蛇后。 黄麟手腕急速抖动。 刹时,殿内如有千百箭支飞射,响起了密集的“咻咻”之声。 欧阳锋脸色急变,一片骇然。 而刚从棺木中炸出来的王重阳,原本正奔欧阳锋而去身体也倏得止住,在原地挥起长剑,将周身舞的水泼不进。 “噹~” 欧阳锋那蛇杖不知是何材料而制,竟挡住了赤凰锋利,而他挡了这招后,身体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被黄麟击得倒射而回,撞破殿门而出。 黄麟足尖轻点,便如鬼魅般的跟着追了出去。 趁着欧阳锋还未落地,脚下稍稍一踏,人已斜窜而起。 赤凰剑身紫芒隐现,从欧阳锋颈间一闪而过。 “嘭~” 欧阳锋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脸上双眼大睁,还残留着惊骇之色。 “嘶~” 王重阳这才出得重阳宫,见到欧阳锋已死,不由倒吸冷气。 他知道黄麟修为高深,但没想到战力如此之强。 这寥寥两个呼吸不到,欧阳锋就死了?! 人家去年才拿了个西毒称号,江湖上刚传开不久吧? 不由看着黄麟喃喃道: “道友真是...真是......” “出其不意罢了!真人,其他三人,也都是如此实力吗?” 黄麟收剑回鞘后,转头问道。 刚才短短两三招,他已发现欧阳锋并没有真气,还是内力。 “几人相差不大,南帝稍强......” “师父?!” 远处传来惊呼,打断了王重阳的话。 两人转头一看,马钰疲惫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师父,你...你...” 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王重阳摆了摆手,没有解释的意思。 随后其他六人和三代弟子也陆续赶到,他才指着欧阳锋的尸体,对全真七子开口说道: “此乃西毒欧阳锋,为师此次诈死,便是想引他前来,以消后患,多亏了玄元道友。” 说着,便朝黄麟作揖道谢,引得一群全真门人纷纷弯腰。 “免了,即然事了,某便回房了,明天再向真人问道。”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待他走远,马钰才小声问道: “师父,这是?” 他想不明白,以王重阳的实力,为何还要向黄麟行礼。 “若无玄元道友,为师这次怕是真的要坐化了!此人言行举止颇为怪异,实力高深莫测,切勿得罪!往后,你们要以长辈之礼待之!” “师父,去年华山论剑他都没参加,能有多高深?” 丘处机一脸不服。 黄麟年纪轻轻,上山时虽露了一手,但他心中猜测那是用了些什么小手段,总想着找机会试试黄麟的深浅。 王重阳看了他一眼,又点了点地上西毒的尸体叹道: “他杀西毒,只用了三招不到,为师可没这个本事。” 全真七子俱露惊容,怎么都不敢相信西毒连三招都没撑过,见师父还在说话,没敢插嘴。 “何况,为师此次虽捡了条命,但体内已如败絮,不能再轻易动手了。” “你们往后收敛些,莫要妄自尊大。” 见几位弟子都担心的望着他,无奈的开口将自身情况解释了一番,才挥手将他们都赶了回去。 ... 之后,黄麟便在全真教宅了起来。 王重阳每日为他讲解黄庭等经,闲暇之余,两人时有探讨武学心得。 多是王重阳讲,黄麟听。 黄麟偶有出言,也会引得王重阳沉思,而后深以为然。 短短半年,两人都大有所得。 《黄庭经》果然博大精深,若不是王重阳有深厚的道家底蕴,怕是也无法短时间就入门,更别说让黄麟自己学了。 半年下来,黄麟总算将《黄庭经》入门,学会了其中吐纳行气之法。 这吐纳之术,和内息搬运之法完全不同,竟可吸收外界的莫名物质,体内的精元和元气都能有所增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太和阴阳气”了吧? 可惜,这太和阴阳气太过稀少!他不得不隔几天才吐纳一次。 同时,黄麟也通过王重阳弄明白了《先天功》的原理。 《先天功》和初始版的《玄元真经》差不多,都对三焦损害太大。 而王重阳给的另一本殊特秘法《金关玉锁诀》,要求实在太多。 什么断绝酒色财气。 什么除去娱乐贪恋。 这玩意,得一心清修才行,所以黄麟最终没去管《金关玉锁诀》。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王重阳终身不娶林朝英的事,这就说得通了! 其后,黄麟将《先天功》融进了《玄元真经》。 稍一修炼,便发现内息对体内精元的吸取大了许多,得出的真气强度高了不少,颜色也深了些。 好在,《太极拳经》的作用仍然有效,他可以控制内息在三焦处的吸附力。 倒是不惧气血衰败之患,否则他只能将新版功法束之高阁了。 他的推演盘里,《玄元真经》现在已有三个版本。 给王重阳的,是融合了《太极拳经》的版本。 这天。 两人于静室对坐。 王重阳手捧一只木盒,时而叹息抚摸,时而摇头。 “道友,这便是《九阴真经》了,其上载有破解各大门派武学的方法,说它是天下武学总纲虽有过之,但的确惊世骇俗。” “这些年为争夺此经,江湖上一片血雨腥味风,贫道心有不忍,才提出了华山论剑,以消纷争。” 黄麟以前也曾听闻《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总纲,但习武之后,总觉得这是夸大之词,没想到这上面还有破解各大门派武学的方法。 不由说道: “某向来不认同什么破解之法,同样是全真剑法,有人可以破得了马钰的,但肯定破不了真人的。” “最多,也就是一个参考方向罢了!” 王重阳这半年来气色又好了些,闻言不留哈哈一笑。 “道友言之有理,到了我们这个程度确实无用,但对普通江湖之人来说,就极为重要了。” “贫道也曾翻阅此经,当中所载确实精妙。” 说着,又拍了拍手中木盒。 “我全真的《金雁功》,如今行住坐卧都能修炼,对内功修行也有了极大的帮助,便是贫道受其启发改良而来。” “可惜其根基法门《北斗大法》与我全真宗旨相背,贫道只能另辟蹊径,琢磨出一套阵法以壮我全真。” 这种一心宗门的想法,黄麟颇能理解。 只是没想到郭靖最初所学的那个“行走坐卧呼吸功”,是王重阳吸收了《九阴》其精髓之后改良而来的。 看这意思,连大名鼎鼎的“天罡北斗阵”,也是借鉴改良的了? 不由下心感慨,这些有名的宗师级人物实在是不简单。 看了别人的秘笈,便能吸收其精髓为己用,黄麟自己想都没敢想。 接过王重阳递来的木盒。 他也没客气,打开便见到盒中有两本秘笈,应该是上下两卷。 随手拿起上卷翻看。 第一篇便是王重阳所说的《北斗大法》。 这会不是仔细详读的时间,所以他快速翻阅起来。 其后是《易筋锻骨篇》、《疗伤篇》、《闭气秘诀》等等。 最后便是《飞絮劲》、《移魂大法》和一篇奇怪的文字。 这篇文字应该就是梵文总纲了。 黄麟扬了扬手中秘笈说道: “真人,这梵文可有译本?” “让道友失望了,贫道也不识得此文。” “黄某倒是对梵文稍有涉猎,只是不太精通,待某仔细琢磨几天,再和真人共参此文,免有错漏,如何?” “哈哈,这是贫道之幸!” 王重阳听闻他识得梵文,高兴不已。 黄麟理解他的心情。 这感觉就像是追读某小说,刚到最新章节一个大情节的高潮部份时,作者防盗了!然后还断更! 笑了笑,和王重阳打了个招呼后,黄麟便拎着木盒告辞。 回到客房后,通读了两卷《九阴真经》,推演盘便已将其映照。 那篇梵文总纲,也有了翻译,没任何意外,是直译! 这本秘笈所含武功不少,而且各项都有! 其中最让黄麟重视的,便是《易筋锻骨篇》、《金钟罩》以及《横空挪移》这三门! 便回头逐行逐字的细读《易筋锻骨篇》。 原来,此功法可以全面提升人体潜力。 他这才恍然,怪不得郭靖黄蓉在荒岛上,才练了一段便实力大增。 而且修炼起来也不麻烦,有打坐修炼的静功,也有由外而内的动功。 想来,王重阳那个行走坐卧功,便是借此而来的吧! 翻了一页后。 黄麟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易筋锻骨篇》! 这是一门可以提升根骨的秘法! 在华山混了多年,他早已明白何为习武资质,说得便是悟性和根骨。 原著中郭靖练《易筋锻骨篇》的时候,应该是十八岁左右,后来他能成为后五绝之一,除了自身努力外,这秘法应该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才是! “老子果然是天命主角!要啥来啥!” 黄麟此时大为高兴,不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之前考虑“粹骨”之时,他想得便是以《易筋锻骨篇》为本,然后再将其他炼体功法融合进去。 没想到《易筋锻骨篇》的用处大大超出了他的希望。 压下心思,再满怀期待的看起《金钟罩》。 《金钟罩》不用多说,看名字就知道这是横练功夫。 这功法应该很普通才是,但黄麟想着,能收进《九阴真经》的,应该和江湖流传的不同吧? 果然,开篇就有提及此功来历。 这功法前半部份是黄裳敌人所用,较易修炼速成,后半部是黄裳加以改良而成的,威力比上半部强了十倍有余。 以陈玄风那两口子的能耐,应该只练了上半部吧?说不定还没练完! “黄裳牛批!” 黄麟看着这门极上乘的外功,不由叹道。 他在笑傲时找了不少外功,但都非常一般,以至于《铁身功》后面几年进步微弱。 如今连得两门“粹体”功法,主体骨架已有! 心情大好! 后面的《横空挪移》,对黄麟目前来说,用处不大。 他此时在射雕几无对手。 如果王重阳是完全状态,说不定还能打打。 但他得为日后考虑,如果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横空挪移》的用处就大了! 此功集身法和步法于一体,能让他打斗时更灵活! 黄麟目前所使用的轻功,一个是《梯云纵》,适合高上高下。 另一门是《踏雪无痕》,这门轻功速度极快,但也不太适合打斗。 《横空挪移》完美的补充了这一点。 心满意足的合上秘笈,黄麟独自傻乐了一会。 这段时间其实他内心颇为焦虑,如今“粹骨”有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只等将《黄庭》再学深些,便可以离开终南进行下一步了! 嗯,全真的功法也得复制一份以作资粮,反正王重阳说过他可以随便学的。 想到这,又翻开了《九阴真经》,打算先将总纲给翻译出来。 这《北斗大法》没有总纲都挺强的,有了总纲怕是不会比《玄元真经》差。 摆好文房四宝。 黄麟将推演盘直译的总纲抄写了一份。 想了想,又将上辈子记得的一点原文,和自己对直译的理解写了下来。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 第四章 神雕还未秃 宋,嘉泰三年,八月 王重阳携全真七子,将黄麟送至全真教山门。 “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黄某在终南所获不小,多谢真人了!” 黄麟持剑抱拳,朝王重阳行了一礼。 “道友哪里得话,是我全真该多谢道友才是!” “呵呵,不说这个,听闻真人早年曾起兵抗金?” 岔开了话题,黄麟突然问起了王重阳当年抗金之事。 闻言,王重阳沉默良久,才叹息道: “当年贫道一腔热血,却累得将士死伤殆尽,当真是...唉......” “真人当保重身体,说不定没多久便会有见面的机会!” 黄麟却没出言安慰,反而笑了笑,说了些奇怪的话。 而后,便翻身上马,告辞而去。 ...... 京西南路,襄阳府 作为宋金交战的主战场。 以襄阳城为中心的整个京西南路,几乎都是军管状态。 此时的襄阳城,比黄麟在大明时看到的那座要稍小点,城墙虽有修缮保养,但仍能看到其上战火的痕迹。 黄麟尚未入城,便被盘查细问。 “是道人?从哪来?可有绫牒?” 城门兵见他单人匹马,还手持长剑,知道是江湖人物,语气倒也不算凶恶。 “全真,玄元子。” 黄麟从怀中掏出一叠绫布。 所谓绫牒,也就是度牒,只不过度牒多用纸,而绫牒是织物所造,大宋官方用来防人伪造度牒的一种手段而已。 而黄麟手中的绫牒,是他让王重阳特意准备的,作为北方最大的道门教派,手中有一定数量的空白绫牒并不稀奇。 自隋唐起,朝廷便对道教的录籍制度管理的颇为严格。 道士可不是想当就当的,得经过考试才行。 而到了本朝,更是有试道童,得念《道德》等经,四十纸才算合格。 所以,在宋朝,没点文化水平,连道士都当不成,僧人也一样! 他这绫牒,虽说是出自全真,但也算是为黄麟解决了道家身份的事。 而那城门令盯着黄麟的骏马馋了好久,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挥手放行了。 黄麟也没多事,接过城门令递回的“绫牒”,便牵马进了襄阳城。 “头,这么骏的马,难见啊!” “算了,这人一看就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咱别多事!” “嘁,他还敢反了不成?” “别给老子惹事!人家杀了你,大不了往北边一窜,朝廷通缉了又如何?!滚滚滚,去仔细盘查。” 听闻身后传来的对话,黄麟没在意,而是想到了其他。 宋人缺马他知道,但没想到竟缺成这样。 襄阳城城坚墙高,虽是边城,但其中百姓挺多,也有不少江湖中人。 “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黄麟抬头望了望,不出意料,果然是悦来客栈! 这是他一路走来,最好的客栈了,便没再挑。 “给某安排个独门小院,上桌酒菜。将它刷刷,喂精料!” 随手将马绳丢给小二,黄麟信步迈入。 “好叻,独门小院一位~~~” 夜里,黄麟收功睁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黄庭经》的吐纳之术,太挑地方了,之前在终南山还不觉得如何。 可下了终南后,这吐纳所吸的天地灵机,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在城里,更是收获寥寥。 怪不得那些有道修真,都往深山里钻! 看来“粹骨”之法,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只是资粮还是有缺,想到这,不由朝东边方向看了看。 时机未至! ... 次日,黄麟一大早便离开客栈。 出城后直奔襄阳城东南方向! 时隔两百余年,黄麟又一次来到蛇谷,地势未有太多变化,但草木路径已是面目全非,谷中也未见菩斯曲蛇。 黄麟对此并不意外,他当初也没在这找到剑冢,想来当初那些蛇也是后来才迁过来的。 正要动身寻往东边方向,便隐隐有雕鸣传来。 “嗖~” 想都没想,黄麟便掠上树梢,一溜烟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窜了过去。 那枝梢竟只有两片叶子微微摆动! 赶到近前时,便看到一头身型高大的巨雕背对着他,踩着条胳膊粗的菩斯曲蛇,仰头长唳。 双翅还不断挥打,扬起阵阵尘土,周身不少蛇尸被劲风扫得乱滚。 爪下的那条菩斯曲蛇显然已死,只剩下最后的神经反应,将身体缠在雕腿之上。 巨雕那一圈腿毛,被缠得掉落不少。 这是在得意的叫? 黄麟站在树梢仔细的打量着下方的巨雕背影。 一身宽大的羽毛大多呈暗褐色,锐挺若钢,只有颈部是一圈金黄色披针如剑般的羽毛。 这会人立而起,竟比他还高,翅展至少都是四米开外。 这就是那神雕了吧? 只是这家伙还没秃,想来应该是体内蛇毒还不重的原故! “咳~” “嘎!” 见它久久不停,黄麟便轻咳了一声,那巨雕灵敏的一个转身合翼,看了过来。 黄麟眼尖,看到了它翅膀内侧还有少许白色羽毛,显然是还未成年。 这都是他在华山捕雕那段日子学到的。 “雕兄弟!” 轻飘飘的落到地面后,黄麟抬手跟它打了个招呼。 巨雕直勾勾的盯着他左手,随即仰头高鸣,而后又低头朝他“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而后才如人行走一般,迈步朝黄麟走来,伸翅拍向他持剑的左手。 黄麟见它似无恶意,翅膀也无力道,便没防备。 果然,巨雕轻轻拍了一下他左手后,便退了两步,跟着又是“咕咕”叫了一声。 倏得挥翅扫来,黄麟顿感劲风扑面。 “哈哈,了解!” 黄麟哈哈一笑,右手拿过赤凰,连剑带鞘的点向巨雕翅根破绽之处。 巨雕连忙收翅,伸头啄向黄麟右手。 便见黄麟手腕一扭,赤凰歪歪斜斜的削向巨雕颈脖。 一人一雕来来回回打了二十多招。 “嘎!” 巨雕突然后撤,看黄麟严歪头叫了一声。 而后发出了一连串“咕咕咕”的叫声,还绕着黄麟走了两圈。 时不时歪头,眼神中带点雀跃,又有点迷茫。 “雕兄,我只是得了独孤前辈遗泽,不是他。” 这雕跟人似的,神眼流露出的情情丰富无比,让黄麟心有感叹,不由得轻声解释了一句。 “唳~~~~” 这雕似听懂了一般,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才背过身子收翅仰颈,长唳不止。 黄麟上前拍了拍它后背,说道: “雕兄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可否带我独孤前辈坟前祭拜一番?” “咕咕咕~” -------- 原计划打算码4k来着,老祖宗发话,今天只有这些了。 修改什么的,也得晚点。 非常抱歉! 第五章 剑意? 巨雕“咕咕咕”的叫唤了几声,头还摆动了一下,才摇晃着身子踏步前行。 这家伙走起路来,跟个小老头似的,收拢的双翅,和小老头背着手极为相似。 在这乱石草丛中步行,速度还挺快。 不过对黄麟来说,很轻松便能跟上。 巨雕回头看了它一眼,才又加速前行。 一人一雕速度不慢,没多久便到了一处深谷。 复又前行,来到一个颇大的山洞。 巨雕伸头在洞前点了三下。 “雕兄弟,我就不拜师了,给前辈上柱香,祭拜一番吧。” 黄麟明白它的意思,拍了拍它后手腕一翻,三支香便凭空出现。 “嘎?!” 巨雕很人性化的往后仰了仰脖子,嘴喙还张着。 颇有点傻雕的样子。 “呵呵,一点小手段。” 黄麟嘿嘿一笑,说完便抬步踏入。 巨雕也没阻挡,而是跟在后面进了山洞。 这洞挺浅的,进深不足三丈,洞中物件甚少,只有一张石桌和一张石凳。 扫视了一圈,黄麟发现墙上有几处孔洞。 而山洞角落有一堆乱石,看起来像个坟墓。 想来,是这巨雕衔石所置的吧? 坟后石壁上果然有字,洞内昏暗,黄麟虽能夜视,但看清石壁上的字还是有点勉强。 胳膊一抬,便有支火把落于手中。 “嘎?!” 巨雕不由伸头啄了啄黄麟的袖子,似在寻找他的藏物之处。 “别闹,一会再陪你玩。” 拍了拍巨雕俯下来的脑袋,黄麟点着火把,将其插在石壁上的孔洞中。 没去管石壁上的字迹,而是先点着了香烛,而后抱拳一拜。 “晚辈华山黄不麟,宗门偶得前辈剑法,晚辈有幸习之,获益良多,破敌多有......” 恭恭敬敬的将华山传承了《独孤九剑》之事述说后,黄麟又拿出一个釉脂莹润、色彩淡雅的青花瓷瓶。 瓶塞才一拔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这是黄麟“飞升”前,朱见深特意送的,当时还搬了不少好东西。 “嘎!!” 巨雕又将脑袋伸了过来,嘴喙直钻瓷瓶。 黄麟连忙闪过。 这玩意可是真.宫延玉液酒,瓶儿也是成化青花。 他也不多,可不能打碎了! “咕咕咕...” 这雕还真是个酒鬼。 黄麟拍拍它脑袋说道: “雕兄弟,一会咱俩烤点肉,边吃边喝,酒多的是,管够!” 话音刚落,巨雕就冲了出去,气流将火把上的火焰卷得晃动不已。 随即便有扑腾起飞的声音逐渐远去。 黄麟看了眼洞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未完之事。 洒了一半酒到坟前,又将瓷瓶收起。 这才抬头打量那石壁上的三行字。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剑魔独孤求败。” 他一眼便能认出,这是用剑刻出的,其字铁画银勾,入石甚深! 虽说这词他早已熟知,可亲眼所见,心下仍然叹服不已。 正要出洞,隐隐感觉这石壁上的字有点不对,又回身皱眉反复打量了一会,却始终毫无所获。 这时洞外似有风沙吹起,还夹杂着物件落地的声音,黄麟便压下心思,走出山洞。 便见到巨雕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洞外的地面,有条胳膊粗细的菩斯曲蛇。 应该是刚刚丢下来的。 所以? 这家伙,是去找食材了?! ... “这条烤好了,雕兄弟你别光喝酒,吃点东西垫垫。” 黄麟抬手将烤好的蛇,连肉带棍递了过去。 烤蛇的过程中,巨雕就已喝了大半坛酒,五斤一坛的! 大明的白酒度数可不比后世低,他这坛宫里出来的酒,怎么着也都有五十度上下了。 巨雕听到黄麟的话后,抬头朝他递过去的木棍看了下,然后抖了抖颈脖,才身体微晃的张嘴咬下。 一下 两下 第三次才咬中木棍! 黄麟:...... 忘了宋朝时只有发酵酒了,这家伙应该没喝过高度的蒸馏酒。 这喝高了,不会发酒疯吧?! 第二天。 巨雕无力趴在山洞里的一堆干草上,看向黄麟的神眼颇为幽怨。 旁边的地面还有一片污痕,那是它昨晚吐的! 黄麟照顾了它一整夜! “小金,还喝酒不?” “嘎~” 巨雕的叫唤声有有点无力,不明白黄麟为何要叫它小金。 “昨晚喝酒的时候,我给你取的名字,你挺高兴啊,还喝了一大口酒。” 黄麟一边说着,一边端了盆蛇肉清汤放在它面前。 见小金眨巴眨巴眼,有点迷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家伙是断片了! 心念稍动,便坐在它旁边开口说道: “你还答应了要带我飞来着。” “咕~” 小金无精打采的给了个回应,便伸头喝着前面的清汤。 黄麟也不知道它说的什么,自顾自的说道: “说话要算话,你晚昨和我碰瓶子答应了的,等你酒醒了,咱们就试试。” 摸了摸小金后背上的羽毛,见它装作没听见的埋头喝汤,笑了笑,起身走到独孤求败的墓前。 上了柱香后,黄麟盘膝坐下。 他便终怀疑这石壁上的留字,有点什么东西。 诸目诵念起《清静经》。 一遍 两遍 ... 黄麟的心神越来越澄净,那种奇异感也愈发明显。 也不知道念了几遍,他突然感觉有道剑光如划破虚空一般冲他而来。 “呛~” 盘坐于地的黄麟倏得睁眼,赤凰凭空而出,瞬间出鞘上撩。 “嗯呃...” 招未使尽,他便一声闷哼,脸色惨白一片,五官紧紧的蜷缩。 黄麟不敢大意,提着赤凰起身四处扫视,但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咕咕咕?” 小金本已睡着,被赤凰出鞘的动静惊醒,不由出声探寻。 黄麟这才一手捂头,嘴唇微张的转身,话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 小金又不会讲话,他问也是白问啊! 不由改口道: “没事,修炼出了点问题,你睡你的。” “咕~” 好半天,黄麟才缓过神来,脑中那股刺痛感已消失殆尽。 他顿时就觉得脑中一片清爽,似乎有什么杂质被抹去了一样。 这是? 有点像道经里描述的元神纯化! 之前黄麟猜测石壁上是独孤求败留下的剑意,可这会又不敢定了。 剑意已是他大胆猜测了,这玩意也没听说谁有过。 更何况是粹炼元神! 万一真是粹炼元神呢? 要不要再试试? 黄麟心中打鼓... 第六章 神雕换毛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黄麟在墓前徘徊了许久。 刚才那滋味,实在是太特么酸爽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再次盘膝坐下。 疼是真的疼,但这可能是在粹炼元神! 他在大明“飞升”前,连那玩意都搬了一套,里面都没有粹炼元神的方法! 一狠心,一咬牙,拼了! 再次诵念起《清静经》。 没多久,那剑光如约而至,只是色泽暗淡了些。 准备挨刀的黄麟压根就没心思去考虑这些,硬接了一记。 “窝曹!!” 死死的咬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额头豆大的汗珠点点落下。 不能再接第三下了,至少今天不行! 会出事! 这次恢复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许多,而黄麟脸上的惨白之色久久未消。 有点冲动了! 被粹炼元神的机缘迷昏了眼,现在至少得休息三天才能完全恢复。 起身如醉鬼一般歪歪扭扭的走到小金身边,在它身边靠墙躺下。 心中一阵庆幸。 幸亏他昨晚给小金仔细的清洗过,不然这得臭死。 ...... 洞外不远的一处山壁下,出现了一座新坟。 这是黄麟征求小金同意后,给独孤求败新建的坟茔。 骸骨已迁入其中,墓碑刻有独孤求败生平。 之前那一堆乱石掩埋,实在是对不住他的身份。 连东方不败,黄麟当初从黑木崖下来后也有择地埋葬。 此时离小金醉酒已过了好几天。 一人一雕都已完全恢复。 刚想让小金带他试飞的黄麟,心中突然想起一事,便开口说道: “小金,以前独孤前辈是不是经常给你调理身体?” 一般的金雕,体长也就一米多点,翼展两米出头。 可小金这体长都近两米了,而且还没像几十年后变丑变秃。 当中除了菩斯曲蛇蛇胆的功效外,应该还有独孤求败为它调理的原因。 “咕咕咕...” 小金点点头,还用嘴喙啄了啄身体的几处部位。 然后眼含期待的看着黄麟。 自独孤求败死后,它便再也没享受过那种舒爽的感觉了。 而且体内越来越不对劲,它有点愁。 “我先试试吧,还没弄过。” 黄麟也没太大把握,对方要是人还好说,可这是动物啊。 当年他还想过给小黑疏通经脉,看看能不能让小黑长得再大点,可以让他骑骑。 可查探其经脉后,最终没敢下手。 见黄麟走来,小金仰起颈脖,双眼微阖的张开双翼。 那样子,和黄麟当年去马杀鸡的时候像极了。 “啪~”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特么又不是按摩小妹!” 黄麟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又说道: “别乱动啊,我先看看。” 将手贴在它胸口下面一点的地方。 凝心静气,提出一丝真气渡入小金体内,仔细感受着真气在它体内运行的方向。 一圈过后,黄麟收手沉思。 小金体内经脉的经脉倒是简单,而且有明显被人疏通的迹象。 但其内里积淤的毒素已经有点多了,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要脱发掉毛,变丑变突。 “好了,我要开始了,你千万别乱动!” 又交待了一番,黄麟才又将手掌贴上。 真气慢慢渡入小金体内,根据真气在经脉中的触感来调节强度。 “咕~~~” “咕~~~” 慢慢的,小金开始呻吟起来,好在它知道不能乱动,只是哼哼唧唧的叫着。 要不是这会不能动手,黄麟肯定又是一巴掌拍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金体表开始有黑红色杂质排出,一股腥臭顿时扑面。 黄麟不得不屏住呼吸。 三个时辰后,他才缓缓撤手,脸色稍有苍白。 真气消耗倒是不算大,主要是太过费神。 他这是一次性将小金有过疏通痕迹的经脉,全都重新疏通了一遍。 也就是他真气雄厚才敢这样玩,不然怎么都是分几次才行。 “唳~” 黄麟才一撤手,小金便拍动双翼,仰头长唳。 体内的轻快之感非常明显,如被卸去枷锁一般。 “嗖~” “窝曰,小金你别瞎搞,身上臭死了!” 在他挥翅的瞬间,黄麟便窜出老远。 “嘎?!” 小金闻言,低头看了看后,如被雷击一般,定格了一瞬。 然后慌乱的转身踏步前冲,两翼拍打着离地而起,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良久。 黄麟正烤着菩斯典蛇,便听到小金的叫由远而近的声传来。 声音听起来颇为紧张慌乱。 他不由起身望去,见小金已到了近处,身上湿淋淋的,双爪还抓着什么东西缓缓下来。 离地不远时,松开了双爪。 黄麟这才看清,都是羽毛,看起来还是小金身上的。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一连窜急促的叫唤声,让它看起来非常焦急。 眼神中也露出惊慌之色。 “我先看看,说不定是好事,别急。” 黄麟心中有所猜测。 上前捡起几片羽毛看了看,都是自然脱落的。 应该是和小黑吃过蛇王肉一样,换毛了! “噗嗤~“ 脑中莫名浮现了脱毛鸡的样子,转头看向小金的神眼都怪怪的。 “嘎?!” 小金:你那是什么眼神?! “别怕,真是好事,就是会换毛,之后你应该全更大更帅。” 顿了顿,黄麟憋着笑又接着道: “就是中间有段时间,你会没毛。” 说完实在忍不住了,哧哧的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那小金没毛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飘来飘去。 活的! 眼神还特委屈的那种! “咕~~~” 小金哀叹了一声,耷拉着脑袋,默默的朝山洞走去。 连烤蛇都不想吃了! “小金,要不要喝酒?一醉解千愁啊。” 小金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千言万语化作一连串的“咕咕咕咕”。 它现在只想静静,连喝酒的心情都没了! ... 换毛的日子,小金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 每天的蛇肉和酒,都是黄麟端到它窝前的,跟大爷似的,还摆脸色给黄麟看。 等黄麟去石壁前挨刀了,它才开始吃喝。 每天吃了喝,喝了睡,醒了就唉声叹气的叫唤。 黄麟每次看到就想笑,然后会换来一长串气急败坏的“咕咕咕咕”。 应该是在骂他! 等到小金的新羽开长,它的心情才好起来。 每次都会拉上黄麟,起初还想将他灌醉,败了两次后,再也没敢嚣张。 石壁纸上的剑意,在黄麟三天一次的频率下,十多次后便完全消散。 挨了这么多刀,换来的是心神一片澄净,似乎脑中有雾霾被驱散一般。 之后,他便修炼起《黄庭经》里的吐纳术。 隔几天一次,每次吐纳时,小金都会蹭过来,多少得了些好处。 不过更大的好处,还是黄麟每个月都会给它调理一次。 天气逐渐寒冷,小金的新羽也逐渐丰满。 新的羽毛整体呈淡金色,颈上那一圈披针状的更是金光灿灿。 颜值一下就拉满了! ...... 时间一晃而过,转瞬便到了次年三月。 谷中草木新绿,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天,黄麟拿出一瓶“真.宫廷玉液酒”,朝小金晃了晃。 笑眯眯的说道: “小金,你毛也换好了,是不是该带我飞了?” 小金:...... 第七章 道长,圣上有请! 卯时,太阳初升,万物复苏。 一只全身淡金羽毛的巨雕从山谷中冲天而起。 “唳~” 高亢的长唳声,引得山中走兽四下奔走。 便见那雕稍作盘旋之后,收翅俯冲而下。 临近地面时,两翼展开,贴地快速滑行,直奔前方。 那里,有个身着奇异道服的年轻男子,正是黄麟。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乘小金上天了,但仍然忍不住兴奋。 而且,这次不同! 轻轻一跃,黄麟提气落到巨雕背上,减轻自身重量。 “唳~~” 小金立刻振翅,直冲山壁撞去。 看到脚下杂草碎石快速掠过,黄麟的表情丝毫不乱。 第一次见这种情形时,他以为小金不适应带人,会撞上山壁,吓得他跳了下去,后面被小金嘲笑了好几天。 临近山壁时,小金双翼拍打,身体顿时仰起,贴着石壁迅速爬升。 转瞬,便跃过了这面山壁,冲出山谷,直窜云霄。 一路飞上云层,眼前一片开阔,黄麟顿时迎着扑面劲风开怀大笑。 之前小金已带上他飞了十天多,一人一雕已配合得娴熟无比。 但这次不同,经黄麟不断的劝说贿赂,再加上他一走,小金没几天便要断酒,最终答应陪他离谷。 当然是有条件的,酒得管够! “哈哈哈哈...小金,朝太阳方向飞!看看咱们要多久才能赶到!” 黄麟盘膝坐于雕背,心中大快。 他计划的前置条件已全部达成,只需要再等些天,便可以展实施了! “唳~” 小金稍稍调整方向,双翅挥动,带着黄麟在空中再次加速,如一道金色幻影在云上掠过。 ...... 宋,嘉泰四年,三月末 最近这段日子,临安城的百姓都颇为激动。 市面隐有风声传来,说官家要给岳爷爷平反! 御街中段的酒楼茶坊之间,商铺林立,街边还有摆着摊的摊贩。 往来百姓众多,人流密集。 悦来客栈旁边的巷口,有一小摊上,摆着些山中野货,皮草和毛料之物。 摊主是有两个年轻男子。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 便见他拉了下旁边脸皮白净的同伴,悄声说道: “杨兄弟,刚才听悦来客栈的客人说,官家要给岳爷爷平反了!” “当真?” 那杨性汉子一脸不信。 “郭某还能骗你不成,坊间都传遍了,听说岳爷爷的孙子前不久还进宫面圣了!官家和韩丞相都有意为岳爷爷平反。” “太好了!当今圣上,比那什么徽宗、钦宗、高宗好多了!我大宋北归有望!” 杨姓汉子挥拳击手,声音稍稍大了点,吓得那郭姓汉子连忙伸手捂住他嘴。 “不要命了?!这话是咱们一介草民能说的?赶紧走!” 说完,连货摊都不收,拉着那杨姓汉子转身钻进小巷,七拐八扭,从临安城东边的东青门出得城去。 “此番是铁心孟浪,害得兄长失了山货,明天我就再进山一趟,定将兄长这损失补上!” 一路上,杨铁心内疚不已,两人都是刚成亲不久,日子过得较为拮据,这次一摊货差不多能卖上一贯钱,够两家人花销好些时日了。 “杨兄弟说哪得话?你我二人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你这样是不认我郭啸天这兄弟了?” 瞪眼假怒的说完,又嘿嘿一笑,掉转了话头。 “我在曲三那藏了两条野猪腿,一会你带一条走,给你浑家补补身子,这瘦不拉机的,怎么生得了孩子。” 杨铁心被这话憋得脸上发红,又不好争辩。 好在,郭啸天没继续这话题,而是又说起当今皇上给岳飞平反之事。 ... 没过多久,朝廷便有公文下发,当今皇上将岳飞之孙--岳珂,为岳飞所作的《吁天辩诬》、《金佗粹编》等辩白文书宣付史馆,并追封岳飞为鄂王。 一时间,临安城百姓山呼万岁,其声久久不绝。 悦来客栈,三楼临街的雅间。 黄麟听闻外面此起彼伏,后又逐渐统一的“万岁”声,不由嘴角微翘。 时机已到! 两日后,有巨雕东来,于临安城上空久久盘旋,长唳不止,而后落于西湖北山。 之后接连三日,巨雕日日冲天,在栖霞岭徘徊,其鸣甚哀。 临安坊间流传,这是当今皇上为岳爷爷平反,岳爷爷魂兮归来。 也有人都说,雕背上有一道人,这是有道修真,见岳爷爷平反了,特来祭拜。 还有人说...... ... 临安城外,西湖周边的山不少。 北有灵隐、仙姑、栖霞等山。 南有龙井、烟霞、南屏等等。 当地人便以西湖为界,将其统称为南山和北山。 临安城内的流言还在发酵,而流言的主角在城外却是一脸不满。 北山栖霞岭上,小金炸着颈羽,不满的发出一长串“咕咕咕咕”的叫声。 摆在它面前是半坛子酒。 “小金,你今天这叫声不悲伤啊,所以酒只有一半了。” 黄麟倒不是小气,只是这家伙喝起酒来没个数,这几天正是紧要关头,可不能让它喝多了! “咕咕咕咕!”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啊,不过你放心,我这里酒多的是,不信你看。” 装作没听懂小金的叫骂,一挥手,两个人高的大酒坛就出现在上,旋又消失。 小金扑了个空,气急之下挥翅扫向黄麟。 “停!有人来了!” 黄麟举手跳开后,凝神倾听动响。 “咕咕咕咕!” 小金见他不似作假,叫骂了几声后,默默的衔起酒坛朝一边走去。 来人只有一个,速度挺快。 见到正在喝酒的小金后,诧异了一下,而后朝黄麟抱拳说道: “某家带御器械司勉,奉皇命前来,见过道长!不知道长因何至此?” “山野之人玄元子,听闻官家为岳帅平反,特来祭拜!” 黄麟作了个道揖,稍稍解释了一下,顿了顿,又指着小金的问道: “官家让你过来,是有何事?可是这小家伙吓着城里百姓了?” “嘎?!” 正在喝酒的小金,抬头不满的冲黄麟叫唤了一声。 司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神俊的巨雕如此通人性,好在他心性不错,转瞬便回过神来。 “这倒没有,如此神雕,着实少见,城中百姓也议论纷纷,官家派司某来此,只是稍作了解而已。” “咕咕咕咕。” 小金听闻夸赞,对司勉叫唤了几下,又将酒坛叼过去放在地上,还伸翅拍了拍他肩膀。 司勉浑身紧绷,面对站起来比他还高的小金,压力颇大,不由看像黄麟,眼中带着求助之意。 “没事,这小家伙叫小金,你刚才夸它了,它请你喝酒。” 黄麟憋着笑,为他解释了一下。 司勉僵硬的朝小金笑了下:“谢过这位...这位雕兄弟了。” 而后又转头对黄麟说道: “皇上有言,若道长是因岳帅而来,请道长移步,于凤凰山一会。” 凤凰山,位于临安城最西南角,和大内相接。 黄麟故作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唔...三日后吧,待贫道祭奠岳帅七日。介时,会带小金过去,莫要出了误会。” 第八章 官家,可要看宋史? “岳爷爷字鹏举,你说这神鸟会不会真是岳爷爷所化?” “还真有可能啊!” “屁,这事我隔壁小娘子她姑姑的表弟的好友的外甥的同窗说过,鹏举是奋发有为的意思,别有个鹏字就是金翅大鹏了!” “你才放屁,这神鸟怎么就不是岳爷爷了?” “那你说,那鸟上的道人是怎么回事?岳爷爷还能成人家坐骑不成?” “直娘贼,你这泼皮说得什么话?!” 茶啾弄,一群百姓在街边茶摊为小金的事争论不已,便见巷口御街上突然传来阵阵惊呼。 “快看,那神鸟朝城里飞来了!” “嘶,神鸟不会来吃人了吧?” “往城南去了,直娘贼,这鸟不会去大内了吧?” “哈哈哈哈,肯定是岳爷爷找那些狗官报仇去了!” ... 凤凰山 黄麟和小金刚落地不久,便见到司勉带人过来。 “玄元道长,官家有请!” 见这几人和司勉一样都是气血旺盛之辈,黄麟心中有所猜测。 皇帝这是将为数不多的带御器械都招过来了吧? 几人看起来实力都还不错,但那只是对普通军卒而言,黄麟真要有行刺之心,这几人就完全不够看了。 收敛了下心思,指着小金语说道: “贫道这雕儿......” “官家有言,神鸟也可同去,只是还请道长好生看护,以免惊了圣驾。” 随即,便前头带路,另几人落于黄麟和小金身后,将一人一雕夹在中间。 临安城小,但周边景色甚好,这凤凰山更是出众。 黄麟一路欣赏着山间美景,对藏于暗处的守护置若罔闻。 没多久,便来到一处颇大的凉亭。 有一身着朱红色常服的中年男子端坐于内,还有两个内侍左右护持。 想来,这便是宋宁宗了吧? 远远的,黄麟就暗自打量起这位后世褒贬不一的南宋皇帝。 有点瘦,面相看起来颇为和气,就是头发少了点,山羊短须也较为稀疏,眼睛和他一样,都是丹凤眼,只是神彩较为暗淡。 “山中野修玄元子,见过官家!” 到得近前,黄麟作了个道揖。 小金也跟着展开双翅,这动作引得那俩内侍倏得上前,挡在赵扩前面。 黄麟见这身法,双眸微缩。 心中若有所思。 “无妨,神鸟有灵,不会害朕。” 赵扩抬手,挥退内侍。 便见小金只是双翅一搭,还朝前摆了摆身子。 这是在学人行礼? 完后还瞅了眼黄麟:一坛宫廷玉液酒! “哈哈哈哈,果是神鸟!” 赵扩开怀大笑,而后邀黄麟进亭入座。 司勉等人随即四散于亭外。 “谢官家赐座!” 黄麟拱手道谢。 待内侍看茶后,赵扩才开口问道: “玄元道长有如此神鸟,着实令人羡慕,不知道长在何处清修?” “贫道幼年拜师华山,前些时日静极思动,去了东海访友,回山途中闻官家为岳帅平反,这才落脚西湖,不曾想竟惊动了官家,还望恕罪。” 说完,黄麟还单手行了个道礼。 “不怪不怪,朕高兴还来不急,城中百姓皆言,此乃祥瑞也。” 说到这,赵扩神情转变,叹了口气后,才接着道: “华山,当年太祖赠华山于希夷先生之事,两百多来年传为美谈,可如今我大宋竟只能缩居江南一角!哼!” “嘭!” 赵扩眼中流出怒色,重重拍了下石桌。 “不能为官家分忧,臣等死罪!” 两内侍慌忙跪地。 黄麟稍稍思索,便明白了赵扩的意思。 心中顿时暗笑,这是双方都有算讲啊! 装作没听明白,说道: “北地宋民,无不日盼王师!贫道山野之人,不懂朝廷规矩,可有一言实在是不吐不快,还望官家恕罪。” “无妨,道长有话直说!” 赵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摆了摆手。 “官家可有北伐雄心?” 此话一出,赵扩顿时便凤眼微合,看向黄麟。 他完全没想到这道人会如此大胆。 心中更是猜测,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黄麟坦然与之对视。 亭中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良久,赵扩才沉声问道: “道长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官家毋须担心,贫道所晓之事,并非从他人而来”。 稍顿,黄麟又说道: “官家可先尝尝这酒,有何不同。” 同时右手一翻,一支明成化青花瓷瓶便现于手中,置于石桌之上。 “道长你这......” “嘎!” 赵扩见黄麟空手变出一个和大宋瓷器明显有别的瓷瓶,皱头紧皱。 这种空手变物的小把戏,他不是没见过,想不通为何这玄元子会如此,正要问话,被小金的叫声打断。 便见小金迈步朝亭中走来,闹得司勉等人连忙上前。 聪明,一会杀青了奖你两坛好酒! 黄麟心中赞叹,嘴上却快速说道: “官家恕罪,这小家伙好酒,贫道去安抚一番。” 说完也不管赵扩答不答应,起身出得凉亭。 抬手一挥,便有一酒坛置于地面,里面还有半坛子酒。 小金上前便埋头喝了一口,又拱了拱黄麟。 “你自已先喝。” 摸了摸雕头,他这才转身。 而此时赵扩和两个内侍以及司勉等人,全都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 一只小酒瓶还可以解释藏在身上。 可这颇大的酒坛,身上明显没地儿藏啊! 赵扩此时已然起身,见到黄麟过来,咽了咽嗓子,不确定的问道: “道长,您这是?” 宋朝皇帝信道家者众,如今黄麟拿出杀招,赵扩眼中的神色已经藏都藏不住了。 心中那点小心思,也都散去,不再去想。 “一点小手段罢了,贫道身无长物,这物件,便算是见面之礼了!” 说着,抬手一翻,一个黄梨木架凭空出现于手中。 其上还摆放着一只长三尺有余的翠绿雕花玉如意。 待黄麟将其放于石桌上后,赵扩这里摸那,那里碰碰。 是真的! 不是障眼法! 而后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喝酒的小金。 再仔细瞧了瞧黄麟的黑白道袍。 这么多东西,明显不可能放在身上。 “道长,这是凭空生物?仙家手段呐!” 黄麟矜持的笑了笑,见时机成熟,便开口说道: “官家,可否屏退左右?” “放肆!” 语音刚落,俩内侍便上前大喝。 黄麟并未理会,而是转身走出凉亭。 众不不明其意,只得静静的看着。 便见黄麟侧对凉亭,一柄黑鞘长剑凭空出现。 司勉等人见状连忙上前防备,将黄麟围在中间。 “呛~” 倏得,也不见黄麟如何动作,身形瞬间四散,化作七八人影,分射各方。 有的持剑作刺。 有的挥剑斜削。 有的... 凉亭外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司勉和几个带御器械各自抵挡着面前黄麟的身影。 却没有一个能击到实处!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冠戴被击的声音响起。 而后黄麟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凉亭台阶前。 亭内那俩内侍紧张的提气戒备,生怕他暴起伤人。 “啪哒~” “轰~” 司勉等人的头冠相继落地,不远处一株大树轰然倒塌! “官家莫要紧张,以贫道的实力,若有他心,这些人挡不住!” 黄麟转身朝赵扩拱了拱手说道。 “这...这...道长真是仙人手段!” 赵扩尴尬的笑了笑,将眼神惊骇掩藏起来。 黄麟也笑了下,朗声说道: “贫道只是有些秘事,想私下说与官家,不知......” 赵扩稍作思索,便抬手摆了下。 “官家!” “都下去吧,以道长的手段,若要害朕,不须如此麻烦!” 几人看了眼黄麟,才不甘的退下。 此时,凉亭四周已无侍卫,只剩下赵扩和黄麟。 嗯,还有喝酒的小金。 黄麟见此,拱了拱手后,朗声开口: “官家应看过秦、汉、唐等史书。” 见赵扩下巴稍点,才又说道: “不知道官家可愿看看宋史?” “宋...宋史?!” 第九章 宋史在手,天下我有!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宋...宋史?!” 赵扩一下没反应过来,旋即大怒喝道: “大胆,本朝虽稍有颓势,何来宋史?” 一朝史书,都是由新朝为前朝所修。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历史的尊重,也是文化的认同。 像宋朝,修的就是唐史,也就是《新唐书》。 如今赵扩骤闻宋史,如何不怒? “官家可见过千年不灭的王朝?” 黄麟没理会暴怒的赵扩,径自入亭落座,拿起酒盅淡淡的问了句后,小酌一口。 这酒淡是淡了点,味道还不错。 听闻这话,赵扩有点惊疑不定。 没去计较黄麟的失礼,缓缓坐下后,沉思良久。 “这宋...宋史是何人所修?” 说及宋史,赵扩心里怪异的很。 “一百三十余年后,蒙元末期,脱脱贴木儿所修,同时还修有辽、金二史。” “我大宋...亡了?” 凉亭中,赵扩虽极力掩盖自已的慌乱,但听闻大宋灭亡,声音中的颤抖怎么都忍不住。 “七十五年后,大宋与蒙元在冈州崖山海域决战,不敌。” “左丞相陆秀夫不忍幼帝遭辱,随抱幼帝投海,幼帝死讯传开,崖山十万随行民众投海殉国。” “崖山海域浮尸十万!” “大宋就此而亡,享国320年,末代皇帝终前年仅7岁!” “至此,我华夏陆沉,炎黄后裔受尽屈辱!” 黄麟原本毫无感情的声音,到最后也渐有波动。 当即抬眼,看向赵扩。 如果这皇帝真扶不起来,他只能另想办法了! 一方面是修炼资源的问题。 另一方面,也是想汉人少点苦难。 虽说现在的百姓生活也不怎样,但总好过日后当四等人! “我大宋亡了...七十五年...亡了...哈哈哈哈,亡了!” 赵扩这会有些失魂落魄,不停的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神经般的起身抬手大笑。 “官家?” 那两个内侍闻声赶来,身后远处还跟着司勉等人。 “退下,非诏不得靠近!” 赵扩衣袖一挥,转头大喝。 “是!” 待人走远,他才平静的转头问向黄麟: “道长刚才说的是宋、辽、金三史?那蒙元是哪冒出来的?可是那金国臣属,蒙古诸部?” 黄麟暗自点头,这才有点帝王样! 但一想到蒙元,哪怕他不是汉人王朝,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战斗力。 “正是蒙古的蒙兀室韦部,他们的英雄正在统一蒙古诸部。” “英雄...呵呵...英雄!彼之英雄,吾之仇寇啊!” 赵扩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岳飞,端起石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而后又问道: “那金国是怎么被属臣灭掉的?” 这话问的,黄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讲,实在是当时南宋的操作太令人窒息了! “唉...一言难尽!” 黄麟也端起面前酒杯仰头灌下。 而后大手一挥,几摞书就闪现在石桌旁的地面。 《宋史》近五百卷,约五百万字! 整部宋史,黄麟在降临这方世界,摸清时间点后,就已断断续续的映照进推演盘。 他在大明飞升前,向朱见深要了一套《永乐大典》。 宫中仅有两套副本,他手上的便是其中之一! 而《宋史》,只是《永乐大典》中史书类的一部份。 看到眼前堆得比桌高的几摞书,本纪、志、表、列传都分门别类的推积着。 赵扩这才真正相信黄麟的话,只是心中又暗自思索黄麟的来历。 为何他会知道后世之事? 压下心思,拿起《本纪》那摞最上面的一卷。 《宋史,太祖本纪》 赵扩越看越惊,这太祖本纪写的详实无比,当中细节虽与本朝《国史》稍有差别,但能肯定得是,这是举国之力修的史书! 正要叹息,忽得心中一动。 将手中太祖本纪放下,然后在本纪这一摞书里一本本的翻找。 太宗 真宗 仁宗 ... 孝宗 光宗 宁宗! 宁宗?! 以宁为庙号,很好理解。 门屏之问谓之宁,诸事无为谓之宁! 一个中下等的庙号! 赵扩忍住怒气,一页页的翻看着自己的本纪。 他这会心中没有拐扭感了,满脑子都在想,老子都要北伐了,把握还挺大,为何就上了个宁宗的庙号?! 越看,脸色越差。 夸他性情仁厚、体恤百姓之类的话就算了,他本就如此。 可说他脑子不好使,被权臣操控,这就忍不去了! 韩侂胄的想法和他一致,就是被权臣操控了?! 北伐失败?! 韩相竟被伏杀?! 首级还送往金国祈和?! 好你个史弥远! “啪!” “混账!朕...朕!” 羞恼的一拍石桌,喊了两句后又不知该骂谁。 一肚子气给憋的。 “道长,北伐果真失败了?!” “失败了,然后官家一蹶不振,史弥远和杨...” “道长!” 黄麟刚要扯出杨皇后,被赵扩打断,显然是不想牵连到皇后身上。 随后赵扩起身,抚着短须在亭中来回渡步,嘴中喃喃: “此次北伐,朕和韩相一直是暗中商议,没想到金人竟能事先得知,且有准备。” “其时,朝中也有大臣推脱牵扯,嘿...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随后,赵扩一整面容,脸色威严的坐下,朝黄麟拱了拱手: “若非道长,此等惨事必然发生!多谢道长助我!” 不待黄麟还礼,又继续说道: “有此《宋史》参详,朕如获至宝!” “收复失地已是指日可待!我大宋数代人近百年的希望,终于有望!” “只是,朕有一疑惑,不知道长这《宋史》,从何而来?” 黄麟心下暗自点头,这才是一个皇帝的真正面目吧! 随即起身,抱拳行了一礼。 “大明,华山黄不麟,见过陛下!” “黄先生多礼了!请入座,这大明?” 赵扩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号。 “大明啊?” 黄麟感叹了一句后,脸色一正,端起酒盅朗声说道: “日月不灭,谓之大明!” “无汉之和亲,谓之大明!” “无唐之结盟,谓之大明!” “无宋之岁币,谓之大明!” “不割地,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谓之大明!”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为大明!” 声音越来越激昂。 黄麟话音刚落,赵扩便举杯大呼: “壮哉!” 第十章 赵扩:从今天起,朕就疯了!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黄麟当然不会说明朝的弊端和不好的部分。 给对面这南宋皇帝灌灌鸡汤就好了! 果然,这话音刚落,赵扩就举杯大喝,连那句“无宋之岁币”都假装没听见。 向黄麟端杯遥敬后才眼带羡慕的问道: “后世竟有如此王朝?道长又是如何将后世之书带来本朝的?” “黄某便是大明建国百余年后,飞升而来!” “道长刚才是说...飞升?” 赵扩深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错,飞升,黄某原名黄麟,拜师华山后,又称黄不麟,飞升前被大明皇帝敕封为‘玄元普化真人’,便自称玄元子。” “嘶~” 倒吸口气后,赵扩突然皱眉问道: “既然飞升,为何会到我大宋?不应该是飞升仙界吗?” “唉...飞升途中,受到上界飞来的一串佛珠偷袭,黄某至今未想通是何人所为。” 黄麟说完,苦笑的摇了摇头。 “嘶~~” 凉亭中的气温又升了点。 赵扩早在黄麟拿出《宋史》时就已对他深信不已。 这时见他愁苦,不知如何劝慰。 只得岔开话题问道: “不知真人是如何修炼的,竟能飞升,旁人可学否?” “官家想学?” 见赵扩急忙点头,黄麟摇了摇头。 “飞升前,大明的皇上也问过这个问题,可惜,黄某飞升前能停留的时间太短,修炼功法未能完善,暂时传不得他人。” “为何?可是资质原因?” “不,是功法缺陷颇大,修炼此功法之人,有精血枯竭而亡的危险,黄某若非早年有奇遇,只怕早已是冢中枯骨了!” 说到这,黄麟一脸庆幸之色,心中却想给自己发个小金人。 赵扩脸上稍有失望,能飞升的功法啊,谁不想学。 他不由得追问道: “真人的功法要如何才能完善?” 这问题问得好! 黄麟心中感叹,不枉我卖力的表演,说了这么多,终于到戏点了! “某修的是道武合一,若要完善功法,需大量的武功秘笈和道家典籍为资粮。” “而后以国运为引,便可将其推演。” “待其完善无差,官家才能修炼。” 赵扩眼露惊疑,不由问道: “国运为引?可是会削减国运?” “官家想岔了,只是引一丝国运和黄某气机相连罢了。在我道家,此般做法,被称之为扶龙庭!之后,黄某便和大宋休戚与共了。” 赵扩神情凝重的低头仔细思索,考虑其中得失真假。 良久,才抬头问道: “真人气机要如何才能与我大宋相连?” “一方官印即可。” “完善功法需要多长时间?” “资源齐备后,以国运强弱来算的话,差别很大。” 黄麟说到这,起身走出凉亭,展开气势,提起全身真气后,脸上一片紫气。 而后抬眼北望,手中还连掐带算。 片刻,黄麟收功返回凉亭。 赵扩看得眼中异彩连连。 武功高手他不是没见过,刚才那两个内侍便是。 可黄麟的明显不同,气势如山岳横空一般,周身氤氲紫气,一派仙家之相。 不愧是飞升的有道修真! “真人,如何?” “国运稀薄,若是资粮齐备,以现下的大宋国运为引,莫约需要20年上下。” “20年?” 赵扩刚才看过自己的本纪,他还能活21年! 黄麟知他所想,便开口说道: “官家如真想修炼,可提升大宋国力,国力强则国运强。” “军事、民生、经济、文化和疆土都能增加国运。” “其中疆土所增加的国运最多,若是大宋能有唐时疆土,大概只需要半年就可!” 赵扩顿时就望向北方。 本就有计划北伐,如今有了后世史书参详对照,他更是信心百倍。 想到黄麟的仙家手段,不由问道: “真人,北伐之事你已知晓,不知有何建议?” “官家这就问错人了,黄某一心修炼,如何懂得这些官场和军中之事?不过大明朝廷的一些制度和官员职能,可供与官家参详。” 说着,一本薄册递出。 赵扩接过后,没急着翻看,而是说道: “朕决议将北伐之事暂缓,待看完这《宋史》,先理清大宋内部的问题后再说!” “这些事官家决定就好,黄某先传授官家一套功法吧,大明的皇帝和太子也都有学。虽无法飞升,但也能让人精力旺盛,有延年益寿之效!” “哦?是何功法?” 听闻有延年益寿之法,赵扩眼睛一亮。 “华山心法!” ... 其后,黄麟便居于凤凰山的皇室御院。 期间,黄麟大耗真气,为赵扩疏通经脉,调理身体。 菩斯曲蛇的蛇胆和蛇肉,更是没停过。 赵扩因心系国事,又政务繁忙,加上年纪也不小,三个多月了,竟还没生出气感。 这天,他照例来到凤凰山御院。 黄麟拍过一丝真气后,便默默的打量着盘坐搬运的赵扩。 此时的赵扩变化颇大。 最明显的,就是生出了新发,胡须也浓密了很多。 脸色红润,身型也较之前壮实了不少。 看来这家伙为了不亡国,真的禁欲了! 他好像几个儿子都夭了,如今还没后吧?! 黄麟散发着思维,胡思乱想着。 这些日子赵扩送来了宫中收藏的武功秘笈和道家经典,他所获不小。 那门《金钟罩》被推演了数次,他已开始修炼。 将《铁身功》等外炼功法全都融合进去后,《金钟罩》分了九层。 以他的底子,三个月也才炼到第三层,这还是有皇室的药材供应。 普通兵刃,在胳膊上只能砍出一道白印,可见这门功法的效果。 咦? 察觉赵扩身上的气息波动,黄麟收回了思绪。 这是...修练出第一丝内力了? “哈哈哈哈...” 果然,便见赵扩睁眼大笑,内力是什么样子,黄麟已跟他详尽描述过。 几个月来,这还是黄麟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怀! 便听赵扩说道: “朕最近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有了内力,往后能处理更多的政事。” “官家有这雄心,大宋便有望再起!” 怎么着人家也是一朝皇帝,这好话还是要说的。 黄麟对南宋能否中兴,其实心里也没谱,这是从立国起就存在的弊端。 只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获得大量修炼资源办法了。 要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就是!就是会慢上许多。 赵扩听到黄麟的夸赞之语,脸上并未露出得色,反而沉重起来。 “翻看《宋史》才知我大宋竟糜烂至此,朕久居宫中,最远也只到西湖,往日所接奏折,都是层层润色而来,所知在太少!” “得大改啊!” 说到这,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似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一般。 良久,才面色凝重的问道: “朕的安危,可否拜托真人?” “官家是要?” 黄麟一脸疑惑,有点没想明白他是要做什么。 “如此下去,就算朕修修补补,大宋也坚持不了多久,不如狠下心,刮腐肉,下猛药!” “当中肯定会有人狗急跳墙,朕身死是小,但我大宋最后的希望不能灭。” “所以...” 第十一章 为了粹骨! 上章关于《金钟罩》炼修的部分已改 ---------- 没多久,大宋朝廷便起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但都是中下层的迁调,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仅有两人的调动引起诸多大臣议论的。 其一,是辛弃疾! 赵扩将辛弃疾从绍兴调至中枢,任枢密都承旨,并加为宝谟阁待制、提举佑神观。 后两个虚职不提,但枢密都承旨一职就颇为关键了。 枢密院是大宋最高军事机构。 而“都承旨”职权,主要是掌管枢密院内部事务,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的功过及其迁补等事。 其二,便是吴曦。 原本朝廷已任吴曦为四川宣抚副使,人也在赴任路上了。 赵扩连发三道中旨将其追回。 韩侂胄十不分解,深夜入宫请见。 两人密议至天色微明,韩侂胄才一脸兴奋的出宫。 谈了什么,无人得知。 期间黄麟亲自去了趟终南山。 和王重阳彻夜相谈后,次日便乘小金离开。 不久,刘处玄和丘处机二人,出终南一路向北,而后不知去向。 王重阳便带着马钰和孙不二并几个三代弟子秘密赶至临安。 马钰和孙不二跟随赵扩左右。 王重阳上了凤凰山,住入皇室别院。 ...... 而黄麟,自从赵扩生出第一丝内力后,便将精力转到了看书上。 对,看书。 这两个月来,黄麟对朝廷之事从不关心,一直翻看着《永乐大典》里的医书部份。 这是他修炼《易筋锻骨篇》后,才有的事。 《易筋锻骨篇》的静功部份,和其它功法最大的区别,就是真气会在十二条陌生的经脉中运行。 黄麟对这十二条经脉一无所知,对着修炼后,才发现这二十条经脉是连通表里的。 也就是从人体表层,到达内脏。 其中有一条经脉,竟会连接脊柱! 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人体经脉众多,连接到骨骼上的也不少。 但经脉都是分别自呈小循环的,这也是为什么他通过内视,明知道有经脉连接骨骼,也不敢乱来的原因。 而《易筋锻骨篇》,竟然有条经脉能连接到脊柱,让他惊喜莫名。 为了更详细的了解这套经脉,黄麟便开始闭关苦读医书。 有人教,和自已摸索前行的差别,就在这了。 当初习武时,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这些,只管学就是,根本不用深入研究其因。 而现在粹骨之事,早已没了传承,他只得自己慢慢摸索。 连王重阳为他讲道这么重要的事,都暂时放下了。 日复一日。 终于,黄麟在浩瀚的典籍中找到了有关这十二条经脉的医书。 《黄帝内经.灵枢.经别》 其大概意思就是黄帝向岐伯问,十二正经和人体是如何联系的。 然后岐伯将十二正经的离、入、出、合以及作用功能一一详解。 而这离入出合的部份,便是黄麟所求的那十二条陌生经脉! 是为十二经别! 怪不得《易筋锻骨篇》能提升人体潜力,更能改善根骨了。 心念一动,黄麟突发奇想,要不要以此为本,将练体功法全都融进去。 之前在他的理念里,《易筋锻骨篇》是属于秘法类,和外功并不搭。 可如今突然想到,这功法里有静、动两功,《金钟罩》也有内气运行的法门。 要不... 试试? 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干了! 当即一头扎进推演盘。 推演盘早已大变模样,不再是那个庭院了。 而是华山! 整个华山! 一草一木一屋一瓦,全都和大明时的华山派没什么差别。 只是,全是死物罢了。 径直闪到松桧峰顶。 那个八卦盘也同时出现。 随手一招,《易筋锻骨篇》显现在盘中。 而后八卦盘开始转动。 同时,密密麻麻的秘笈从远处飞来,投进八卦盘中。 这些秘笈,有黄麟自己在笑傲时收集的,更多的是大宋皇室收藏。 便见八卦盘的五彩光耀越来越盛。 而后,光芒急剧膨胀,复又收缩。 新的功法便静静的躺在盘中。 又没名字了! 黄麟没急着翻看,而是试了下,将《玄元真经》和新功法融合。 可惜推演盘毫无反应,显然是两者不能相融。 他心中有所准备,所以也没也失望。 手一招,新功法便飞投入怀。 “哈哈哈哈...老子要发了!” 还在翻看新功法的黄麟疯了一般,张开双手转着圈的大笑。 自打从王重阳那里知道了先天之秘后,他心中便一直颇为压抑。 哪怕是有剑意锻神的奇遇,但根基不足的事,一直都如芒在背。 不枉他费尽心思忽悠了赵扩,在大宋皇宫搜刮了大量的武学秘笈。 如今,终于开出了他想要的那朵花! 粹骨! 新的功法里,不但有练体要诀,竟然还粹炼骨骼的方法! 就是从那条“足太阳经别”入进脊柱后,以内息来淬炼的! 不是内力,也不是真气,而是用内息? 想到这,黄麟停止了大笑,继续翻看后面的部份。 为何会是内息? 他皱着眉头一页页的将新功法看完后,脸色一片铁青! 随即便站在松桧峰顶,指着推演盘的天空开始叫骂。 “这外挂是哪个狗日的弄的?!” “真特娘的垃圾!” “就这破地方,老子要能将全身骨骼炼完,胡子都能拖地了!” ... 整整骂了一个时辰,黄麟才停下来。 脸上一片愁苦。 这新功法,是可以粹练全身骨骼,却需要内息引着元气进入骨骼才行! 而且是以元气为主,内息只是带路的! 元气从哪来? 太和阴阳气,也称为天地灵机,俗称灵气。 这是天地之间的能量,不能直接取用。 需靠吐纳之术吸取,到了体内后,经人体转化驯服,才是“元气”。 黄麟之前的元气,全都让他融合转为真气了。 这也是为了搬运内息时,减少体内精元的损失。 可如今这天地,哪来这么多灵气供他吸纳?! 真到了粹骨的时候,如果元气不足,自身精元也可以替代,但其量度,是灵气的五倍以上! 这怕是要把他吸成人干吧?! 看来以后吐纳所得的元气,得存着用来粹骨了。 一会就坐小金,去找海岛修炼看看,海外人烟少,灵气应该会多点! 除此之外,便只能从功法上手着,看看能否再推演一番,让这要求低点。 至于功法从哪来? 黄麟眯着眼,摩挲着下巴,在松桧峰顶来回渡步。 良久,才停下脚步,挥拳击掌。 “干了!” ------ 弱弱的求下票票,啥票都行...|′?`●) 第十二章 黄药师,你还说他不是你儿子?! 没检查,起床后再查 -------- “小友这是出关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刚从小院出来,脸色还未恢复,便被凉亭中的王重阳看到了。 “唉,一言难尽,完善了一下粹骨功法,可惜不尽人意。” 黄麟迈步走向凉亭,摇头叹息。 “噗~” “咳咳~” 王重阳刚喝了口茶,顿时就喷了出来,好像还呛到了! 黄麟衣袖一挥,将空中的水气卷开,这才进到凉亭。 “怎么了?就是推演了下粹骨的功法而已,您至于这么激动吗?” “就是...咳咳...而已...咳咳咳咳...” 王重阳一边指着黄麟,一边捂嘴咳嗽着说话。 黄麟见他激动得连运气都忘了,便不再开口。 “哒~哒~” 坐下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就那样静静望着亭外。 如今已是十月。 凤凰山的草木都已枯黄,连树上也只剩了零零散散的枯叶。 山风吹过,将为数不多的枯叶带离枝头。 一片萧飒。 就如黄麟此时的心情一般。 “你刚才说,你这次闭关是在完善粹骨功法?” 声音将黄麟的思绪拉回,他转头看了看王重阳,疑惑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皇宫藏书如此之多,都是资粮啊!” “你...你...” 王重阳深吸了口气,才将那无名之火给按下,才又开口: “你这样讲话,你师父没被你憋死?” “没啊,我师父都七十多岁了,身体还好得很。” 黄麟说完,心里默默的加了句,就是胡子掉的快了些。 王重阳被他憋的有点无话可说,便回转了话题。 “看你脸色,好像那粹骨功法有些不妥?” 闻言,黄麟脸色又沉了下来,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唉...药材之类的虽说需要不少,但有官家在,这个倒是不愁。” “关键这粹骨之法还需要灵气,真人你也知道,如今这天地,灵气是少之又少,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到灵气之事,王重阳也摇头叹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灵气足够,贫道也不至于这样了,你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黄某打算先去海外找几个海岛试试,灵气这玩意,深山老林,海外孤岛,都是人烟稀少之处才多点,反正有小金代步,当天便可回到此地。” “嗯,这也是个办法,贫道还真是羡慕你这机缘,如此通人意的神鸟,当真是闻所未闻。” 黄麟没搭腔,当初赵扩召见时,便在打小金的主意,现在提都未提这事。 但他还是从小金身上得了不少好处。 临安城的百姓如今都知道神鸟落在内廷,加上他执政期间,百姓生活的还错,比以前好点,让他的名望增加了不少。 “真人这两年可有那东邪的消息?” 若不是要出海,黄麟都忘了他自己是不是黄药师的事了,便问起了此人的消息。 “小友是要和药师兄相认了?你俩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王重阳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不是,真人你都土埋到脖子了,怎么好奇心还这么重?” “嘿嘿...就一点点,一点点,听说药师兄年初成亲了,其夫人小他不少,都能当他女儿了。” 王重阳尴尬的摸了摸胡子,强作正色的说起黄药师,然后不自觉的又八卦起来。 黄麟无语的看着他,这是重点吗?! 好吧,他也挺好奇的。 “那,真人可知桃花岛在何处?” “贫道也未曾去过,只知道是庆元府,昌国县南边的海域,你到了那边找找看。” 黄麟稍作思索,便已知道了大概方位。 就是后世舟山群岛! ...... 神鸟之事,临安城的百姓最近谈得少了些。 毕竟每天都能见到它飞来飞去的,太过频繁,哪怕是祥瑞,也失去了新鲜感。 今天,全城的人都听到了一声长啸从天空传来。 声音并不大,但特别清晰。 哪怕在市井之间嘈杂之处,都似在耳边响起一般。 而后,没多久,远处便有鹰唳回应。 便见到远处的天空,一只金光闪闪的巨雕疾速飞来,落入内廷的凤凰山上。 “嘶...官家这是把神鸟驯化了?竟然还能呼唤神鸟?” “应该是早先神鸟背上的那道人吧?” “嗯,有可能!那道人应该受了皇室供奉。” “我大宋这是有道家高人了?” ... 市井之间,百姓纷纷议论着。 他们最近经常见到神鸟起落,但今天还是头一回知道它会受人召唤。 “唳~” 没多久,城内百姓便见到神鸟从凤凰山上飞起,其背上还站着个人,似道家打扮。 片刻之间,神鸟便带着那道人消失在东边的天空。 “小金,咱们今天出海去!有看过大海吗?” 黄麟盘坐在小金背上,摸着背上的钢羽。 “唳~” 好吧,听这口气,应该是没见大海,挺兴奋的。 一人一雕随意说着,没半个时辰,便看到了海岸线。 “小金,先下去休息一会。” 想到一会还要在海上寻找桃花岛,黄麟便让小金落到地面休整。 此处海滩并无人烟,小金直接落到了潮水冲刷之处。 落地后便迈步追赶着退回去的潮水,嘴上还发出一连串“呜呜呜”的声音。 黄麟知道,这是太高兴了,这种声音它很少发出。 除非是喝高了! 笑了笑,黄麟看向远方的海面,隐隐有不少岛屿散布,但这些,应该都不是桃花岛,桃花岛好像没这么近才是。 也不知道黄药师见着他这长像,会不会特别惊讶。 一瞬间脑中闪过好几个见面后的版本。 其中一个让了笑出了声。 “咕咕咕咕咕咕咕。” 不远处传来小金急切的声音。 黄麟一回头,便见小金被身后的潮水追赶着跑向岸边。 这傻鸟只是跑,又不起飞,显然是在玩耍。 一歪一扭,跑得还挺快。 那腿上的一圈毛,跟穿着毛裤似得。 休息了一会,小金便载着黄麟飞起。 十月,肯定是没有桃花了,便让小金找那些有树有房屋的岛屿。 小金视力超强,没多久便找了到了一处,黄麟在空中看了下,便知不是。 “小金,找那种房子在树林中间的。” “唳~” 小金回应了一下,当即便左右摆头,而后稍稍调整方向,振翅飞去。 才过片刻,黄麟便远远得看到了一座大岛,有片凹进去的海滩。 其上还有大片已枯黄的树林。 林中隐有屋檐露出。 应该是了! “直接到房子那里落下。” “唳~” ... 桃花岛上 黄药师一袭青衫,正闭目抚萧。 旁边,一温婉女子正靠在椅上翻着手中书本。 不远处,是黄药师七个大小不一的徒弟。 最大的那个,看起来都有三十上下了。 而最小的才十岁左右。 “咦?” 正在抚萧的黄药师听闻鹰唳,停下了吹奏,转头便看到朝这边飞来的小金。 “药师,怎么了?” ,闻声抬头问起。 “有只大鸟飞过来了,咦?上面有人,不知是敌是友,阿蘅你先进屋。” 声音已颇为凝重,随后又转头说道: “灵风,带你师弟师妹进屋去!”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小金已到了近处,正俯冲而来。 “前辈莫要误会,重阳真人有书信相交。” 黄麟怕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伤到小金,还在空中便提气喊话。 声音在屋前淡淡响起。 曲灵风此时已带着六个师弟师妹进到了屋内。 冯蘅本来也已起身准备回屋,闻言停了下来,看向黄药师。 而黄药师此时正皱眉思索。 这么大的鸟,看起来就不好惹,而鸟背上的人,功力竟也如此深厚。 生音还如此陌生,江湖上何时出了此等高手? 见大鸟已掠至低处,好像没有落地的意思。 当即前踏一步,挡在了冯蘅身前。 便见到鸟背上的人已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人在空中,双脚互踏,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虽显奇异,但其中细节颇为精妙。 手持黑鞘长剑,头戴银白顶冠,看起来非常年轻,大概二十上下。 只是这脸,怎么和自己如此相似。 黄药师有点懵,身后的冯蘅上前一步,仰头看了半响。 待到黄麟落快要落地时,她脸上已平静如水,眼底暗藏丝丝寒光。 随即微笑的转头朝黄药师说道: “药师,你俩长的好像啊。” “唔,是挺像的。” 黄药师此时已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他还没发现问题,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持萧打量着黄麟。 来人的打扮一看就是道家年轻后辈,可能和王重阳有些关系,对于王重阳的来信,他还挺期待的。 黄麟还在空中便已看到这一男一女了。 想来是黄药师和冯蘅了吧。 落地后正要上前见礼。 便见冯蘅先一步开口询问: “小兄弟高姓?” 声音轻柔,举止温婉,只是这话问得颇有些无礼。 黄麟只以为是东邪的家风,倒没在意。 “某姓黄,黄麟。” 话音刚落,便见这温婉女子的脸色变了变,转身朝黄药师问道: “药师,这是你弟弟?” 这场景,黄麟好像在哪见过。 正要开口解释,便听黄药师说道: “我家三代单传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的兄弟!” 冯蘅的脸色一下就铁青了。 “不是兄弟,那就是儿子了?!” “我才和你成亲,哪来这么大儿子?” “你姓黄,他也姓黄,长得还那么像,你还说他不是你儿子?!” 第十三章 得功法,黄麟又起心思 “哼!” 黄药师争辩无用之下,恼羞成怒。 闷哼一声便抬手拍向黄麟。 黄麟见这动作,还颇感奇怪。 两人相隔还有点距离,黄药师这是在拍空气? 随即便察觉一阵雄厚掌力扑面而来。 劈空掌? 当即脚尖轻点,人已化作七八个身影四散。 “呛~” 便见其中三个人影或刺、或劈,以不同招式攻向对方。 黄药师瞳孔急缩,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一时分不出真假,只得前踏一步挥起手中玉萧以挡三处来剑。 冯蘅在他动手时,就已退开,一脸担心的看着场中,心下颇有悔意。 “叮~” “叮~” 接连响起两道清脆的碰撞声。 黄麟此时并未全力出手。 一方面他来此也算是有求于人,另一个,也是想和黄药师切磋一番。 毕竟后世有传,他是逍遥派传承。 黄药师挡下来剑后,手中招式顿变。 以萧作剑,剑式潇洒俊雅,如剑舞一般。 花里胡哨! 这是黄麟心中唯一的想法。 可随即,便察觉到手中赤凰和对方玉萧触碰后,有被粘住的感觉。 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挣脱玉萧后,两人又过了几招。 黄麟已然确定,黄药师的玉萧上真有一股粘劲。 这套剑法,着实是另辟蹊径,让他大开眼界。 当即手腕一抖,将玉萧崩离。 一套《希夷剑法》展开。 身周顿似有云雾弥漫一般,当中剑光时隐时现。 黄药师的步法颇为其特,配上手中俊雅的剑招,整个人显得格外飘逸。 而黄麟一会鬼魅般忽东忽西,一会又分化出三两人影,从各处攻向对方。 看得稍远处的屋内不时传出惊呼。 那里,正有一排大小不一的脑袋挤在窗口,观看两人比试。 “叮叮叮叮” 剑萧触碰之声越发密集。 随着时间推移,黄药师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虽只是普通切磋,但他也用上了七八分实力。 可对面这小子一脸轻松的样子,实在让他不爽至极。 “唳~” 又十多招后,一道鹰唳响起。 黄麟转头便见小金从远处飞来,似有下扑之势。 连忙抽身大喝: “小金,我们闹着玩呢!” 黄药师见状,也没再动手。 小金闻声拍打翅膀,减速缓行,准备落地。 “呛~” 赤凰归鞘后,黄麟持剑抱拳说道: “前辈剑法精妙,着实让某大开眼界!” 黄药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玉萧,上面裂纹四布。 “哼!老夫还用不着阁下来夸!” 不远处,小金缓缓落到地面,一阵劲风扑来,带起沙石滚滚。 两人同时挥手,将其扫开。 “好俊的神鸟!” 细仔的上下打量着小金,黄药师语带羡慕。 黄麟闻言只是笑了笑,转身朝冯蘅拱手道: “黄夫人刚才误会了,某生于长安,父兄虽已不在,但和前辈并无关系。” “让黄兄弟见笑了。” 冯蘅脸有尴尬之色。 她才十六七岁,新婚不久,有点小性子也是正常。 黄药师随手将玉萧置于桌上,开口问道: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阁下师出何门?老夫可不信王重阳能教出如此徒弟。” “黄某师从华山,此次...” “华山?” 黄麟话未说完,被黄药师打断,便见他抚须喃喃: “可是希夷先生那一脉?是了,刚才你那剑法,颇有无声无色,虚寂玄妙之意,正合希夷二字!” 黄麟看着他一脸我已明白的表情,没多作解释。 “这是黄某来时,重阳真人让某转交于前辈的信。” 从怀中掏出王重阳的信,递了过去。 “坐吧。” 接过书信,黄药师径直坐下。 黄麟接过冯蘅端上的茶水,四下打量着桃花岛。 只是现下已是十月,那片桃林全都光秃秃的,没甚可看。 想来到了三月,景色应该非常迷人吧。 忽又想到,这片桃林好像还是阵法,嘴角不由微翘。 “若非老夫确信,就你小子这长相,指不定我还还真要烧烧香,问问先父了。” 不知道王重阳信中写了些什么,黄药师这会心情似乎好了些。 见黄麟苦笑不语,他又说道: “也算是缘份,你又有如此实力,莫要再以前辈相称。” “如此,麟便厚颜,道一声药师兄了。” 黄麟知道东邪这气性,放下茶盅,转身抱拳。 正好冯蘅又端着零嘴点心过来。 他便指了指曲灵风等人的藏身之处,说道: “嫂夫人不用忙活,让他们都出来吧,小金虽有些调皮,但性子温和,毋须担心伤人。” 随后,小金就被几人围着,开始被迫营业。 它倒是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这个拍拍,那个抚抚。 连冯蘅都在其中。 那边一片欢笑。 而这边,只有一个看起来三十上下的弟子在两人旁边候着。 “重阳兄信上说,你已是先天?” 黄药师有些不信。 当年华山论剑后,他们五人探讨武学时,便有说起先天之事。 “侥幸有些奇遇罢了,麟此次冒昧前来,也是因先天之事......” “......推演粹骨之法太过艰难,也是希望药师兄能参与此事,介时大家也都有了前路。” 黄麟将粹骨之事详细述说。 又从怀中掏出两本秘笈。 正是《九阴真经》和《玄元炼体诀》。 《玄元炼体诀》就是那本让他头疼不已的新功法。 黄药师被黄麟一席话说的眼中异彩连连,接过秘笈也没翻看。 随手将其放在桌上说道: “小兄弟好大的气魄!老夫佩服,此事便算某一份!” “曲灵,去书房将岛中秘笈悉数取来。” 他本就是随性之人,只要看得顺眼,交换武学对他来说不算大事。 不要然多年后也不会随手将弹指神通和玉萧剑法交于杨过了。 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地步,除非是像黄麟这般有挂。 翻看别家秘笈大多都只是为了借其思路,与自身武学映照。 黄麟第一站先来桃花岛,这也是原因之一。 “药师兄大气!” 随后,他又说起赵扩之事。 黄药师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人也狂傲不羁,但大节不亏。 对赵扩为岳飞平反,又变法强兵之举大为赞叹: “我大宋有如此官家,何愁不兴?!” “只是变法之事,风险太大,麟不得不请重阳真人出山,而且官家能信任之人甚少,若是能有药师兄助力,想来会更妥当一些。” 黄麟是真想将他忽悠去朝廷。 黄老邪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刨除性格缺陷,这是妥妥的诸葛亮模板! “你这就是异想天开了!老夫连功名都未曾考过,还是宋廷的通缉要犯,如何去帮?” 黄药师摇头笑了笑。 早年他叛逆无比,还想杀了大宋皇帝为自家祖父和岳飞报仇。 其间做了不少离经叛道之事。 可现在这皇帝,还真合他味口。 上任没几年就禁止道学,定理学为伪学,让他大呼称快。 现今又为岳飞平反,还有北伐之意。 若非身份不便,他还真想参与其中。 黄麟想想也是,这事还得再琢磨琢磨。 忽然灵光一闪。 要不,让黄老邪去给辛弃疾当个幕僚? 第十四章 没文化,果然可怕!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在桃花岛住了下来。 每天翻阅着岛上的武功秘笈,他便发现黄药师所会的的武功着实不少。 指、掌、剑、腿无不涵盖,更别说还有远程的攻击手段《弹指神通》,和大范围的音波攻击《碧海潮生曲》。 其武功使起来大多都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和逍遥派的风格极为相似。 但黄麟问过后才知道,这其中大多武功都是黄药师自创而来,这份才情让他甚是佩服! 就是心法太过拉跨! 黄药师去寻求《九阴真经》也就说得通了。 桃花岛上的这些秘笈载录的非常全面,其关键诀窍都有详细注释,并未留有后手。 黄麟从中挑了《弹指神通》和《碧海潮生曲》来修炼,以弥补自身手段的短缺。 有偶不确定之处,黄药师也会一一告知,没有丝毫隐藏。 以他的功力,《弹指神通》没两天便已学会。 毕竟只是一种运气法门。 但那《碧海潮生曲》,就将他难住了。 这个得有乐器功底才行,他两辈子下来,连口琴都没吹过,着实有点难为他了,只得将之暂时放下。 这天,黄麟在亭中抄写《玄元真经》,而黄药师在旁边翻看着《九阴真经》。 便听黄药师说道: “这《北斗大法》当真精妙无比,没有总纲便已是天下少有的武学了,而这总纲,更是直指先天!” “没想到竟是一文人自创,老夫佩服!” “恨不能早生百年,去见见这位本家前辈。” 黄麟闻言也不停笔,边写边说道: “确实令人佩服,他那《易筋锻骨篇》竟是走十二经别来连接内外的,我这《玄元锻体诀》便是受其启发。” “之前怎么都想不到还有十二经别,甚至能直入骶骨。” 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黄药师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小子是想走‘足太阳经别’先粹炼脊柱?” “对啊?不然还能怎样?” 黄麟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黄药师见此,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这《玄元锻体诀》又没说必须先得粹炼脊柱?为何要冒如此风险?” “第一次粹炼就用脊柱,不怕出事吗?” “为何不拿指骨先熟悉一下?就算失败了,也只是损失一截指骨而已!” 这些天,黄药师已将《玄元锻体诀》琢磨的差不多了,对如何粹骨已有腹稿。 只是想不通黄麟为何一上手就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难道这功法,还有他不知道的要点? “这不是只知道一条‘足太阳经别’连接骨骼么?其它经脉我都不熟悉,没敢乱来。” 黄麟将毛笔放下,转头看向黄药师无奈的说道。 黄药师:老夫好想打人啊! “那你又是从哪知道十二经别的?” 叹了口气,黄药师摇头抚额,看向黄麟的眼神像看二傻子一样。 “《灵枢》啊!我花了好长时间,翻了好多医书,才在这里面找到的。” “你看了《灵枢》,就没看《素问》?!” 黄药师这时候有些气急败坏了。 这特么要是自己徒弟,肯定打死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好像有看过吧,翻看的医书太多,大多都只记了个囫囵。” “还有其他书籍学说都一直放着没看,就连翻看医书,我都是为了找这十二经别的注解。” 黄麟也无奈。 他手上的事情太多,连那套《永乐大典》都一直堆积在储物空间的角落。 黄药师一想也是,这家伙年纪轻轻的,天下几乎已无敌手,怕是将心思都花在修炼上了,不由问道: “那你可知十二经筋?” “这个倒是知道,以前翻看《黄帝内经》时,看到过,十二经筋行于体表,不入内脏。为我解决了好大的难题!”(笑傲,第六九章) 黄麟想到了当初修炼《铁身功》时的酸爽,心中不禁抖了一下。 “看你这意思,是自己解决的?你师父就没帮你?” 黄药师这下对黄麟的师父产生了无尽的鄙视,这特娘的怎么教的徒弟?! “我师门长辈大多都只知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对其它经脉都无甚钻研,而且这涉及到炼体,便只有我自己琢磨了。” 黄麟这会反应过来了,这黄老邪估计对粹骨有更好办法,一时间坐得端正无比。 黄药师神色变幻,看了他半响,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唉...也是难为你了,老夫便给你说说吧!十二经别,内联脏俯,外接经筋!除了自身小循环外,还可以分别和十二正经、十二经筋形成循环,明白了没?” !!! “药师兄,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内息可以走经筋入骨,先引元气粹练不太关键的骨骼!” 闻言,黄麟的眼中神光大涨。 倏得,又一身冷汗。 合着他这是差点走上了黑风双煞的路子?! 心中一阵庆幸,幸亏他打算粹炼的第一块骶骨颇大,需要囤积不少元气。 也幸亏他第一站来得是桃花岛! 否则真出事了,他非得得半身不遂不可! 当即起身,郑重的躬身抱拳,朝黄药师行了一礼。 “多谢药师兄解惑!此恩,如同再造!” 黄药师坦然的受了他这一礼,而后才摆手叹息道: “独自摸索前行之苦,老夫深有体会,武功招式还好,小心一些便没太大问题。” “可一旦涉及到人体奥秘,唉...一言难尽啊!” 他想到了自己改良心法的苦楚,每一次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时至今日,他自己修炼的心法才也堪堪达到一流。 和其他四绝相比,他的心法至少要低一个档次。 想到这,看向黄麟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九阴真经》、《玄元锻体诀》、《玄元真经》这哪一本放在江湖上都会引起腥风血雨。 更别说还带有吐纳术的《黄庭经》了。 可这小家伙直接就全掏出来了,让他前路再无坎坷! 只是以他的性子,实在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当下便和黄麟讲起十二经别和十二经筋的关联之处。 讲的细致无比,黄麟不时闭目内视。 两相对照之下,眼前赫然开朗。 内息出丹田,走“手太阴肺经”,经“渊腋”进入“手太阴经别”。 再向上浅出锁骨上窝,至“缺盆”,便能进入“手太阴经筋”。 然后一沿“手太阴经筋”行至拇指,进入指骨! 黄药师将十二条路线详细讲完后,便端起茶盅,以示说完。 黄麟此时眼中精光四溢。 若非黄药师这一个时辰的讲解,哪怕他能通过内视能找出路线,也不敢将内息瞎窜。 除非他花大量时间去学人体经脉的医学。 心中暗骂垃圾外挂,推演盘里连个时间减速都没有! 此时他体内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已是晶莹剔透,十二经筋之前经过几次药物滋养,色泽也稍浅。 只有十二经别,还尚未打通。 看来,得先将其内部的积淤和杂质清除才行。 粹骨,近在眼前了! 第十五章 粹骨! 第二天。 黄麟便乘着小金一路飞往东南方向,直到一处荒岛。 这岛不算大,周边暗礁密布。 岛上除了偶有海鸟嬉戏,并无其它动物。 黄麟四下扫视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是他近些时日修炼黄庭吐纳术时找到的,岛上还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 想到要闭关打通十二经别,黄麟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此处。 桃花岛上其实也行,但闭关这种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黄麟拍了拍小金的鸟背。 小金在空中盘旋着缓缓落到洞前。 “去玩吧,别跑远,一会我弄好了就带你去玩。” 摸着小金的鸟头,黄麟笑眯眯的说道。 “咕咕咕~” 小金伸过头蹭了蹭他,嘴喙还碰了碰黄麟的衣袖。 “......“ 黄麟无奈,知道它是在讨酒喝,只得从推演盘中掏出一坛酒水。 和之前喝的不同,这是大宋内廷所酿的低度酒。 以小金的酒量,倒不虞喝醉。 “咕咕咕咕咕!” 两脚兽,你搞错了,不是这种酒! 得,这傻鸟光看坛子都能认识酒种了,看来下次得换成同样的坛子才行。 叹了口气,黄麟不得不换了小半坛高度酒。 “呜呜呜~” 小金这才高兴的左右摆动着身子,还伸翅拍了拍黄麟。 而后叼起酒坛就往外跑。 便见它在岸边寻了些海货,吃两下就喝口酒,时不时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家伙,还知道找下酒菜! 黄麟摇头笑了笑,转身走进山洞。 洞顶镶着十来颗萤绿色的夜明珠。 接着,一块巨石凭空出现在黄麟身后,将山洞堵了个严实。 摆上蒲团,盘膝而坐。 ... 仅仅三天,黄麟便将十二经别悉数打通。 一来是因为真气打通经脉效果更强。 二来,也是因为十二经别,都是从十二正经岔入,不需要等打通后的经脉恢复。 起身收起洞口的巨石,黄麟来到洞外长啸一声。 正在岸边抓鱼的小金扑腾着翅膀就飞了过来。 “走,去桃花岛,给你烤肉吃!” “咕咕咕咕...” “放心,今天酒管够!” 小金立马就“呜呜呜”的飞起,然后俯冲下来接上黄麟。 “唳~” 眨眼间,一人一鸟快速的消失在天边。 回到桃花岛后,黄麟便开始专心抄书。 一连几天。 他终于将《玄元真经》剩下的部份和《黄庭经》抄写完,交于黄药师。 其后便向他辞行,顺便邀请他年后去趟临安城凤凰山。 黄药师考虑到王重阳也在那,又听黄麟说已在寻找洪七公,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便在东海诸岛修炼黄庭吐纳术。 海岛上的灵气,虽比不得那些灵山福地充足,但胜在岛多。 他打一枪换个地方,元气的增长比在内陆时要快了不少。 中间还意外飞到了扶桑,便在扶桑上空转了一圈,试验了一些手段。 最终满意离去。 转眼已过了一月有余,黄麟连元旦都是在海中荒岛上度过的。 有小金陪着,倒也不闲无聊。 只是照顾酒醉的巨雕麻烦了些。 ...... 这日,黄麟回到了之前闭关的那座荒岛。 此时他丹田内的元气已储存了不少。 再次回到这,就是为了粹骨! 交待好小金后,又给他留了小半坛酒,黄麟才封好山洞,盘膝而坐。 诵念了两遍《清静经》,将稍有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黄麟便闭目进入内视。 内视中的骨骼,白中泛黄,隐透红色。 他这次打算先粹炼左手小姆指的第一截指骨,也就是远节指内。 丹田似被分成了三个次元,当中内息、真气和元气,互不干扰。 心念一动,一团虚幻的内息从丹田出发,进入“手太阴肺经”。 其后,呈白玉色的元气紧紧跟上。 一路过经过五条十二正经,到达“手太阳小肠经”,在肩部“臑俞”处,内息带着元气拐上“手太阳经别”。 而后,至肩胛部的“曲垣”上到“手太阳经筋”。 这时,黄麟明显的发现了经筋和其它经脉的不同。 不管是内息、还是真气,以往在经脉中运行时,都是在经脉部内。 如同管道中的水流一样。 而“手太阳经筋”内部并无通道。 所以内息带着元气,上了“手太阳经筋”后,是直接依附于经筋表面的。 黄麟能感觉得到,元气上了经筋后,在慢慢被经筋吸收。 虽然不多,但持续不断! 暗自皱了皱眉,内息带着元气稍稍加速直奔左手小姆指。 好在黄麟能内视,倒是不虞有走岔的风险。 没多久,内息便一头冲进了小姆指的远节指骨,而后消散。 后面紧跟的便是元气! 黄麟心神紧崩的观察着。 那截远节指骨在元气进入后,顿就起了剧烈反应。 指骨表面不断有密密麻麻的气泡冒出,然后又炸开。 “哼!” 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来,黄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 特么的泡硫酸也就这种感觉吧?! 这是黄麟的第一反应。 太痛了! 那感觉就像是无数只带电的小蚂蚁,在骨头里啃食着一般。 随着后方的元气源源不段的挤入那截指骨,然后又从骨头里往外挤出,形成气泡后炸开。 最终透出皮肉,散于体表。 渐渐的,黄麟发现元气透出皮肉时,会裹带一些暗红色的东西。 他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元气冲刷骨骼,排出来的杂质。 伐髓啊这是! 黄麟精神为之一振,连疼痛感都觉得轻了些。 随着时间推移,骨头表面的气泡慢慢减少。 而更多的杂质,从远节指骨和中节指骨之间的缝隙中被排出。 然后这些杂质又被元气携裹着带出体内。 一个时辰左右,元气进入这截指骨后,不再有任务反应,指骨表面也不再有气泡冒出。 黄麟便明白,这截骨头粹炼完了! 可能是这截指骨太小的原因,丹田储存的元气才消耗了两成不到。 稍一犹豫,他便又从丹田调了一团内息,带着元气过来。 到了小姆指的中节骨指后,内息便引元气进入,直接粹练起第二截骨头。 一个时辰又两刻,此截指骨粹练完。 然后是第三截,近节指骨。 最终将小姆指的掌骨粹练完时,一共粹炼了四块骨骼,前后花了近六个时辰。 丹田剩下的元气,已不足再次粹练任何一块骨头了。 收功时,黄麟已浑身是汗。 内视粹练前后的骨头,有了明显的区别。 粹炼前的指骨,颜色偏黄,还带点暗红。 而炼后的指骨,其色泽呈玉白色。 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觉得坚实。 退出内视,黄麟一眼就看到了左手那一片暗红色的杂质,贴在皮肤表面。 连忙拿出清水,冲洗了一翻。 挥手握拳,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想来,是还没有适应吧。 第十六章 大宋国师 嘉泰五年元旦 内廷大庆殿。 韩侂胄于大朝会上建言改元。 其后群臣附议,赵扩欣然应允。 经诸多大臣商议,最终由赵扩拍板,改元开禧。 取的是宋太祖“开宝”年号和宋真宗“天禧”的头尾两字,表示了朝廷的恢复之志。 是年,为开禧元年! ...... 临安城最近关于神鸟的流言,又冒了出来。 去岁十月,神鸟带着黄麟离去后,消失了两个多月。 见神鸟久久不回,城中百姓纷纷议论,是不是高人对宋廷失望,一去不返。 连朝中大臣都拐着弯的探寻。 转眼这年都过完了,官家又换了个新年号,那神鸟却还未回来。 “兄长,难道那骑着神鸟的高人真对我大宋失望了?” 御街中段,集宝斋旁边的巷子口。 杨铁心和郭啸天正整理着刚支起来的货摊。 “嗨...都说是高人了,我等平头百姓,哪能知道人家怎么想的,老老实实摆摊赚点银钱就是。” 郭啸天埋头将山货皮草放上货摊。 他那口子最近食欲不振,心中还想着一会收了摊,买点零嘴回去。 “也是...” 杨铁心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从篓中抓起一只獐子摆上摊案。 货摊生意不错,才一个时辰多点,两大篓山货已快见底。 “杨兄弟,这没剩多少了,哥哥我先去给你嫂子买点东西,就有劳兄弟你独自守摊了!” 郭啸天看了看天色,他买完东西回来,正好还能和杨铁心赶回牛家村吃饭。 “没事,兄长你去吧,要是卖得快,我就...” “唳~” 杨铁心话还没说完,便有一声嘹亮的鹰唳传来。 这鹰唳竟然盖过了御街上嘈杂的声音。 当即就有人高声大呼:“是神鸟回来了!” 街头百姓纷纷抬头寻找,可惜御街两旁的房屋阻挡,视野有所局限。 “神鸟从东边飞来的!” 靠御街西侧的楼上,有人倚窗大喊,手还指着方向。 若有人从高空往下,能看到整个临安城街头的人群,纷纷移步所在街道的西侧。 更有不少就近上楼的机灵小伙。 “唳~” 声音已到近处。 “嘶,两个月不见,这神鸟是不是长大了点?” “好像是,可能这次飞得近了些吧?” “我上次也是在这,神鸟刚出凤凰山时,我有看到,是大了些!” “乖乖...这神鸟得多大了啊?!” 随着神鸟落入凤凰山,城内百姓俱都欣喜无比。 街边一众货摊瞬间便被扫空。 两人的山货本就所剩不多,当即就被兴高彩烈的人群抢完。 连价格都没问,提了猎物,丢下银钱就跑。 郭、杨两人对视一眼,将摊上桌布一卷,收拾起货摊。 ...... “真人这出去一趟,让朕好生挂念。” 时隔两月,赵扩的身体气质都大为改变。 整个人看去上精神勃发,眼神格外犀利。 不再是那幅和和气气的样子。 “哈哈,是黄某的错。” 黄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翻杯示意。 赵扩笑着举杯同饮,然后开口说道: “朕最近翻看《宋史》,其上有载,郭靖死守襄阳三十余年,但因其为江湖中人,并未单独列传,所载不详,不知道真人可知这郭靖?” 黄麟愣了一下,而后细细寻思。 他早将牛家村给忘了。 王重阳被他救活,丘处机去了北边,黑风双傻也没叛变。 射雕都被他弄的面目全非了,也不知道郭靖现在出生了没。 良久,才不太确定的开口: “郭靖此人,黄某倒是知道,现在应该还没出生吧,若是出生了,应该也不大,官家现在想用他还太早。” 见赵扩一脸失望,黄麟又接着说道: “倒是他父亲和叔父,正值壮年,也有报国之心。” “哦?不知是何方英雄?” 赵扩眼睛一亮。 儿子英雄老子好汉嘛! “郭靖之父名郭啸天,其祖上曾随军征辽,而后丧身于征讨方腊之时。” “还是军中好汉?” 赵扩当即就眉眼大开,他现在缺的就是军中好手。 黄麟笑了笑,没说梁山之事。 “郭啸天有一结义兄弟,名杨铁心,其曾祖是岳帅部将杨再兴...” “可是单骑入阵,几殪兀术,身被数十创,犹杀数十人而还的杨再兴?!” 赵扩一下就站了起来。 杨再兴的事,皇室中有详细记载,金国曾将其骨灰送还宋廷,随同的还有一盒箭镞,是从其尸身所得。 他每每看到此处,都会感叹其勇猛,也叹息奸臣误国! “正是此人,杨铁心便是杨再兴曾孙,此时同郭啸天应该居于临安附近的牛家村。” “好!好!朕稍后就派皇城司打探!真人可还有什么江湖高人推荐?” 赵扩兴奋的来回渡步,《宋史》对这些江湖草莽置若罔闻,但军中缺的就是这类有报国之志的人。 如今他虽时有动作,但可信之人实在太少,不得不另寻他途。 “呵呵...有一人倒是非常合适,此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农桑水利,经济兵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只是其身份...” 黄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黄药师,但这身份实在是麻烦。 “哦?还有这等奇人?” 赵扩倏得转身,死死的盯着黄麟。 真要如对方所说,那这是妥妥的刘伯温啊! 黄麟小酌一口后,缓缓说道: “此人姓黄名药师,其祖父黄龟年在高宗绍兴年间做过御史,因弹劾秦桧而亡,黄龟年家人也被充军云南......” “......黄药师学得一身武艺后,作了不少案子,被朝廷通辑,之后便隐居海外孤岛。” “此次听闻官家为岳帅平反,又有北伐之志,大呼中兴有望。” 听完黄药师的生平后,赵扩久久不语,而是仰头闭目,沉思许久。 “朕,想请真人为我大宋国师!” 说完,赵扩死死的盯着黄麟。 却见黄麟皱眉,语带嫌弃的说道: “官家这是要做什么?黄麟着实不耐官场中事,若非是要和大宋国运相连,某连那官印都不会接。” 见他这表情,赵扩才放下担心,将心中打算说出: “趁改元之际,迎祥瑞、封国师,大赫天下!” “那黄药师功名之事如何?他可是白身。” “呵呵,真人毋忧,这事好解决!” 这种事,黄麟不懂,但他作为一国皇帝还是好解决的。 之后黄麟又说起了丐帮之事。 丐帮别的不咋样,但打听情报没得说,可以和皇城司互补。 只是还没洪七公的消息,两人只得将此事暂且按下。 待到赵扩打算起身离开时,黄麟突然将其叫住。 “刚才一直说这些江湖之事,倒是将这给忘了!” 说着,他从推演盘中拿出一叠图纸。 “这是?” 赵扩接过翻看了下,大多都是些船舶图纸,当中还有些怪模怪样的柱状物,不知是作何用。 大宋的海运业非常发达,赵扩对这些船纸兴趣不大。 “明朝的一些巨船,其中最大者长近四十五丈,阔十八丈。” 黄麟以为他是在问这些船纸,便挑了最大的宝船介绍了一番。 赵扩死死的捏着图纸,一脸骇然的抬头。 “四...四十五丈?!” “真人是否口误?” 第十七章 赵扩的安排 要知道,徽宗时造的万斛神舟长近十四丈,已惊叹世人。 如今黄麟竟说这叠图纸中有长达四十五丈的巨船! 赵扩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些图纸,是大明朝廷所藏,而且明廷曾派船队七下西洋,想来不会有误。” “四十五丈,四十五丈...” 赵扩走的时候神情都还有些恍惚。 ... 牛家村 一夜北风过后,便下起了雪。 快到中午,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 郭啸天站在院中,看了看这天气,也熄了进山的念头。 “兄长,如此美景,不如喝喝酒,赏赏雪?” 杨铁心的声音从隔壁小院传来。 两家紧邻着,都是篱笆小院,郭啸天转头便看到杨铁心正拎着大枪。 看样子是打算练会枪法。 “哈哈,兄弟相邀,哥哥我岂敢推辞,让你浑家搞几个小菜,我去胡三那沽酒!” 说完,也不待杨铁心答话,转身回屋和自家娘子打了个招呼,便拿了个大酒葫芦出门。 村头有两株大松树,这会正有十来个小孩在树下打着雪战。 郭啸天看着乐呵了一会,抓了团雪扔过去,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进了胡三的酒肆。 “胡三,来三斤酒。” 正是值大雪,店内也没客人。 店家胡三正趴在柜台上眯眼打盹,一旁还有个碳炉。 “哟,又和那白面皮儿喝酒啊?” 被吵醒后,胡三接过郭啸天酒葫芦,转身行到角落的酒缸,一边揭着酒盖,一边随口瞎聊。 “嘭!” 郭啸天当即一拍柜面,沉声说道: “怎么说话呢?那是老子义弟,大家乡里乡亲的,莫要背后说人闲话。” “是是是,是我胡三口无遮拦,莫怪,莫怪。” 胡三虽嘴上告饶,可这神情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郭啸天心中憋怒,当即就要发作。 正在此时,有马蹄声传来。 村头的小孩纷纷避让,唯恐被马撞着。 郭啸天也没再理会胡三,转身看向店外。 正好见到一行四骑停在酒肆门口,当中一人下马进到店内。 “店家,你们这可是牛家村?” 来人头戴交脚幞头,一身褐衣,外披大氅,腰上还有长剑在侧。 看其打扮,是官府中人。 郭啸天不由心下想着,这么大的雪,怎会有官府的人来牛家村? “好叫官爷得知,咱们这正是牛家村,不知道官爷......” 胡三酒也不打了,随手将葫芦放在案上,搓着手,战战兢兢的回着话。 “你们村里可有杨铁心和郭啸天二人?” 这人话音刚落,胡三就转头看向郭啸天。 而郭啸天则是浑身紧绷,后退一步,旁边就是一条长凳。 那官爷顿时就明白,这是碰上正主了,当即便转头喊道: “大人,找到了。” “哦?司某倒是好运气!” 外面传来一道稍显低沉的声音。 随后便见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酒肆,外面还剩一人正在系马。 打头那人身高六尺有余,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给了郭啸天巨大的压力。 他不由又退了一步,心头慌乱,可一想到自家婆娘还在屋里,又不敢跑。 “莫慌,是好事!你是杨铁心还是郭啸天?” 来人正是司勉,进到店内后对离啸天稍作安抚,便问起话来。 “大人有何吩咐,郭某就一山野小民,平日里也没犯事。” “原来是郭壮士,官家派了不少人来寻郭兄和那位再兴公后人。” 说着,司勉还朝临安城方向拱了拱手。 “官...官家?官家要见我这草民?” 郭啸天一下就愣了神,怎么都想不通,他和铁心兄弟的名字怎么会传到官家耳中。 “不错,我等奉命前来,并无恶意,郭兄弟且安心,不知道那位再兴公后人所在何处?” 司勉一脸横肉,虽是轻声细语,但着实让郭啸天放不下心。 见郭啸天一脸为难,还不肯相信,他无奈之下,只得举手朝身旁酒桌划了一下。 “咔嚓~” 那酒桌当即就碎裂开来,郭啸天正要拎起旁边长凳,又听司勉说道: “以司某的实力,拿下你并不难,但此番是官家有请,司某不便动手。” “如今牛家村已然找到,想来杨铁心也就在村中,你不说,有得是人说!” “走一趟吧,有高人说了你二人的名字,官家对你二人赞赏不已。” 郭啸天稍稍思索,也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这才点头答应。 司勉见此,便让其他三人在酒肆等候。 郭啸天这才完全相信司勉,拎起半葫芦酒带他出了酒肆。 “官家为何要见我二人?” 路上,他还没琢磨明白,不由问向高了他半个头的司勉。 “某也不知,奉命办事罢了,那神鸟你见过吧?” 见郭啸天点头,司勉才又说道: “神鸟的主人说了你二人名字,官家便派了不少人出来,嘿...还是司某运气好,其他人怕是还在吃雪吧!” 郭啸天:...... 没多久,便到了住处。 杨铁心正在院中练着大枪。 他正要叫唤,被司勉拦住。 大雪纷飞之下,便见杨铁心一杆长枪挥出重重枪影,卷起地上积雪,当真不凡。 两人在院外看了片刻,司勉才大声赞叹: “好!兄台这枪法,一看就是沙场骑战之术!杨家枪法,果然是兵家绝技!” 杨铁心骤然听到陌生声音,当即停枪转身,见到一旁的郭啸天,才放松下来,不由问道: “兄长,这位是?” “官家要见你我兄弟,这位是司勉司大人。” 郭啸天当先进到院内。 “某就一宫中护卫,算什么大人。” 司勉摆了摆手。 之后,三人又是一番详谈 最终郭、杨二人在李萍和包惜弱的担忧下,随司勉离开牛家村。 ... 开禧元年,元月十八 神鸟出临安,其背有道人盘坐。 七天后,有消息来来。 金国中都三天前夜落陨石,砸毁宫殿数间,其中一块巨石,离金国皇帝完颜珣仅隔数尺。 是夜,皇室藏书不翼而飞。 中都锁门五日,大搜全城。 一时间,中都各大衙门人满为患。 ... 开禧元年,元月二九 礼部郎中兼实录院检讨官陆游,被调离中枢,知庆元府。 理学党派人士仿佛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纷纷奔走,言官家终于开始对主战派下手了,他们这些主和之人复起有望。 开禧元年,二月初二 辛弃疾于朝会上为黄麟请封。 战、和两党之人俱都附议,竟无人反对。 赵扩当即便敕封黄麟平“玄元渡世真人”,敕建玄元观,受皇室供奉。 并将凤凰山南部的万松岭赐下。 连小金,都跟着混了个“国之祥瑞”的称号。 随后的国师一事却有些波折。 毕竟,大宋立国以来,从未有人受封国师。 好在此时赵扩对朝廷的掌控力度已经很强,虽有些许阻碍,但最终还是让他得尝所愿。 是日,赵扩拜黄麟为大宋国师,大赫天下! 一时间临安百姓山呼万岁。 百姓们不明白国师的意义,只知道这神鸟算是自家的了。 ...... 没多久,黄药师便带着娇妻冯蘅来到凤凰山。 赵扩闻讯过来,一番商谈之下,顿时就对黄药师惊为天人。 碍于其身份原因,最终让他挂了个皇城司干办的虚职,提点船舶司。 这官不大,连朝中大臣也都只以为是官家想监管海贸,没作他想。 却不知官家另有密令,让黄药师协助陆游,在昌国县修建宝船! 第十八章 玄元炼体汤 送走了还未回过神来的黄药师后。 黄麟便在凤凰山翻看着从金廷抢来的藏书。 当时去夜袭金廷,也是因赵扩的请求。 想着赵扩的计划,他也没多作考虑,顺便将金廷的藏书给搬了回来。 只是其中的武功秘笈多是一些普通货色,让他颇为失望。 缩减粹骨要求的念想顿时被熄灭。 正当他要再次出发,寻找名山大川吸收灵气的时候。 却收到了丐帮传来的消息,说是洪七公已有口信传回,不久便会赶来临安。 他只得按下心思,等洪七到来。 接下来,他每日一早便骑着小金飞出,在外寻一大山吐纳,然后傍晚返回。 吸收灵气的效率一下慢了许多,让他颇为焦急。 这日,黄麟刚刚回来没多久,正在院中安抚着闹脾气的小金,便见司勉提着一条形盒子过来,身后带跟了几个带御器械。 这形情让他有些诧异,莫非这盒中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不成? “司兄弟你这是拿的啥玩意?竟要这么多人护着?” 司勉挤出个僵硬的笑容,双手捧起盒子,朝黄麟说道: “盒中乃是一支五百年老参,今日刚刚入库,官家让某护来交由真人!” “五百年老参?!” 黄麟惊喜的从司勉手中接过参盒。 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盒中金黄色的人参并不算太大,但一眼便眼看出其主体部份,颇似人体的躯干和四肢。 根须繁多,这盒子的绝大部份地方,都是被其根须占着。 “有劳司兄弟了!替我多谢官家!” 黄麟盖上盒子,感激的对司勉说道。 他那《玄元锻体诀》里有张药方,名为“玄元炼体汤”,这方子分了九档,其最低要求就差一味三百年以上的老参了! 人参这玩意,哪怕是在宋朝,百年以上的都难寻,何况是三百年以上的。 更别说此时是南宋,想谋这玩意更是艰难。 “真人不必客气,在下告退!” 司勉不便多说,抱拳告辞而去。 待他走后,黄麟也没管天色已暗,摸出一坛酒交给小金后,便径直来到王重阳所在的小院。 “真人,黄某那药方已齐,准备试试效果,还需真人照护。” “三百年的老参都找着了?” 王重阳正翻看着黄麟从中都带回来的经书,闻言惊讶的问道。 他知道那方子,只是当中一些药材实在少见,没想到黄麟竟然凑齐了。 “嘿,何止是三百年,官家送来了一支五百年的!” 黄麟挑了挑眉,抬起手中的条形长盒显摆了一下。 “啧啧,怪不得都说公门中好修行,这么麻烦的药方竟然都凑齐了。走吧,去瞧瞧你那药汤效果如何!” 王重阳对《玄元锻体诀》里的那张药方的效果也好奇得紧,当即便将经书丢在一旁。 别院中没有旁人,架缸起火、烧水之事,都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操办。 见水温渐高,黄麟便照着药方,按要求将药材一一丢入缸中。 随着药材的投入,静室中的药味越来越浓。 两个三代弟子吸收了点药力,已是满脸通红。 王重阳见状,便挥手让他俩出去打坐,换了另外两个门人进来。 待到最后,缸中药汤已是滚烫时,到了放入山参的时候了。 原本方子上要的是三百年老参,需要一两,黄麟考虑了下,放了八钱参须进入。 接过王重阳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而后郑重说道: “一会就有劳真人了!” “客气,你这药方当真不凡,光闻着味,贫道已是受益不少,你放心泡吧,贫道就在门外守着!” 王重阳摆了摆手,说完便出了静室。 此时缸中的药汤,其颜色已变得金黄。 三两下将自已扒光,黄麟跳入缸中。 之前粹骨的时候他就发现,十二经筋会吸收元气。 事后曾有想过,如果先将经筋炼完,粹骨时是否能省点元气。 可惜他没有其它手段来炼筋,药方上的药材也一直不全,他便没指望这个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还是他《铁身功》无法再进后,第一次泡药汤。 也不知道这个中滋味,和以前有何不同。 感受到药力开始进入体内,黄麟当即闭目,进入内视。 十二经筋原本都是差不多的色泽,可如今“手太阳经筋”的光泽明显要亮一些。 这便是当初粹骨时,元气滋养的效果了。 随着进入体内的药力逐渐增多,黄麟已有了些酸麻之感。 还在庆幸这药效温和的黄麟,突然查觉到了三焦有些异状。 刚才喝下的汤药,其药力开始从胃部散发,被其他脏腑吸收之后,三焦便产引了一股吸力。 他立即发现,体外药汤中的药力,被这股吸力牵引,顿时加快了渗入速度。 “嘶~~” 他立马就如同被千万根火烫的针头刺进体内一般。 全身无一处不刺痛! 黄麟在内视下,能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金黄色细流,从皮肤的毛孔中不断涌入体内。 而后顺着肌肉和筋膜,在体内四处游走。 更有些金黄色药力进到三焦,在五脏六腑之中进进出出。 “握......草!” 黄麟忍住内外剧痛,憋着嗓子低声嘶吼。 这滋味,比粹骨时要强多了! 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一般。 身体各处更是像被针线来回穿插一样。 “呜呜呜...” 一卷麻布倏得出现在黄麟嘴中,死死的咬着嘴中麻布,不让自己叫骂声传出。 他此时脸上已憋得通红,青筋直冒。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滑落,滴入药汤之中。 怒睁的眼角也已裂开。 若黄麟现在还有精力内视,便能发现,金黄色的药力在他体内,不断帮他排出黑红色的杂质。 比他通脉粹骨时排出的杂质要多得多,颜色也深得多! 由于还有药力从毛孔不断进入体内,这些杂质便在身体各处开始堆积。 黄麟体内的十二经筋与其支脉,被药力滋润的逐渐透亮,慢慢粗大。 其五脏六腑的杂质被排出后,看起来也鲜活了些。 肌肉筋膜受到了药力滋养,也都起了些变化。 可惜,黄麟此时已痛到无法呼吸! 时间,才过了两刻不到! 咬着麻布的嘴里不断得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是在叫骂着垃圾外挂! 推演出的功法竟没说明疼痛感! 就一句:炼体药方! 正当黄麟忍受百般折磨,想着要不要跳出水缸躲躲时。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起。 “嘭!” 第十九章 力能扛鼎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嘭!” 一声巨响将痛到视线模糊的黄麟惊醒。 便见小金撞开静室大门挤了进来。 嘴里还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道友,你这神鸟喝多了,贫道又不好下重手...” 后面一脸无奈的王重阳进来后连忙解释。 “呜呜呜...” 黄麟连忙说话,这才想起自已还咬着麻布。 “呜呜呜...” 小金还以为黄麟在逗它玩,伸过鸟头也跟着“呜”了起来。 “小...小金,出...出去玩。” 拿下麻布,黄麟忍着疼痛说道。 声音吵哑无比。 “咕......” 却见小金好像发现了静室内弥漫的药气,眯着眼仰头长吸。 “我先在外面守着” 王重阳见状,知道黄麟怕是非常难受,没再多待,尴尬的转身出了静室。 不一会,便有个大柜子被搬了过来,堵着静室。 黄麟这时已快憋不住了,见门已堵好,连忙从推演盘里拿出一卷新的麻布塞进嘴里。 “呜呜呜呜呜...” 麻布才塞进嘴里,他就迫不急待得口吐芬芳。 小金正吸着静室内的药气,听到这声音,不由歪了歪脑袋。 “咕咕咕?” 黄麟这会哪有空理它,身体内外都仿佛被凌迟一般。 唯一能让他坚持着不昏迷过去的,大概也只有骂外挂了吧? 他一直无意识的骂着,话到嘴边,就成了“呜呜呜”。 小金听到后,也时不时搭句话。 不是“咕咕咕”就是“呜呜呜”。 这下好了,静室倒是热闹了许多。 一人一鸟呜来呜去的。 倒也让黄麟的注意力分散了些,好像疼痛感也稍稍轻了点。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中间全真派的弟子进来添了两次柴。 黄麟几乎已疼到虚脱,脸色已是惨白。 药汤也从金黄色变为浅金色,直到清澈见底。 四个时辰后。 当最后一丝药力消失,黄麟身体内外的疼痛感戛然而止。 在疼痛的惯性下,他又骂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药效过了?! “我***********你个垃圾外挂,痛死老子了!” 当即了就将麻布取下,一连串的叫骂脱口而出。 随后,便查觉体内质杂开始从毛孔争涌而出。 静室里顿时就弥漫着一股腥臭,还夹杂着酸腐的味道。 “嘎?!” 正在蹭着药力的小金,不慎吸了一口,立即就张嘴干呕了两下。 转身气急败坏的撞开门前木柜,夺路而逃! 而黄麟也感觉到,更多的杂质堆积在谷道,似要喷涌。 当即就起身掠出水缸,将袍子胡乱一裹,窜出静室。 外面天气已经微明。 王重阳见状,知道药效已过,便安排门人收拾起来。 自己则抚着胡子思索着“外挂”是何物。 难道是黄道友给外用汤药取的别称? 黄麟解决完谷道杂质后,又去冲洗了一番。 发现从毛孔里排出的杂质,还在持续不断,不由内视了一番。 便见体内各条经筯的主支部份,都已是晶莹剔透,比之前粗大了不少,看着就坚韧有力。 五脏六腑看起来也更加鲜活,特别是心脏,跳动有力。 肌肉筋膜也变得更加紧密。 只是还有不少杂质掺杂其中,正排着队从身体各处挤向毛孔。 算了算,这至少还要半天时间才能排完。 黄麟便跟王重阳打了个招呼,骑着小金飞到钱塘江,寻了一偏僻之处。 他准备在这泡半天澡! ...... “轰~” 钱塘江九溪附近,一株半米粗细大树,被黄麟一拳打了个对穿。 这点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关键是,他没有动用体内真气,全凭肉身力量。 将手臂拔出,树干破洞处的裂口迅速扩大。 一阵密集的“咔嚓”声过后。 大树轰然倒塌。 黄麟明白,这是他还没适应自身力道。 挥拳的劲力太过分散,否则这树只会被洞穿,不会拦腰而断。 看了看已成碎片的袖子,他换了身衣服后,长啸一声。 小金远远落地,不肯过来,似乎黄麟身上有毒一般。 “没事了,已经不臭了!” 黄麟咬着牙,羞怒的说道。 之前小金带他过来的时候,一边飞一边干呕。 闹得他大为丢脸。 “咕咕咕咕...” 小金伸着翅膀在嘴边挥了挥,一幅“我不相信”的样子。 “骗你做啥?赶紧的,回去请你喝酒,宫廷玉液!” 闻言,小金迈出右爪。 将前面三根爪子中两根稍短的缩回,就剩一根最长的亮出在外。 黄麟见状,顿时就脸上一黑。 “一瓶就一瓶!走啦!” 心下不由庆幸,得亏没教这傻鸟比划中指! “咕咕咕...” 小金这才迈着步子,慢慢的靠了过来,还伸头闻了闻。 见确实没有臭味了,又展翅拍了拍黄麟。 这才准备转身起飞。 “别,我刚突破,对身体控制不足,你直接带我飞吧。” 黄麟怕一会跳上雕背时伤到小金,便开口换了个法子。 ... “唳~” 从九溪这边到凤凰山并不远。 对小金来说也就一个起落的功夫。 中间路过万松岭时,还能看到不少人上上下下,搬运着什么。 那是在给他修建玄元观。 转瞬,便到了凤凰山别院。 “嘭~” 黄麟落地时闹出的动静颇大,王重阳闻声赶了出来。 见到他脚下炸裂的地砖,不由问道: “道友你这是?” “这方子药效太强,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药材还有,真人要不要也泡泡?” 黄麟憋着坏,建议王重阳也试试。 反正这方子,每个档次也只能泡一次。 第二档的药材如今有了五百年老参,但还差几味其它的。 “待贫道将身体调养到差不多了再说,否则虚不受补,有大祸!” 王重阳颇为意动,考虑了一下还是将此事暂缓。 两人并肩进入别院,他又问道: “道友泡了这方子,感觉如何?” “这药方,应该是清除五脏和筋肉杂质,还有内壮强筋之效,黄某此时单凭肉身,估计已能扛鼎!” “嘶~~” “力能扛鼎?” 王重阳停下脚步,捏着一撮胡子,呆呆的看着黄麟。 “只是估计,还没试过,待黄某适应过后,试试看就知道了。” 黄麟心中大乐。 好久了,终于又见到有人拔胡子了! 好亲切! ... 当晚,黄麟回到房间后,进入推演盘。 他打算找黄药师的投影切磋一番,在这里面让自己稍稍适应下身体的变化。 可一进去,便发现推演盘又闹幺蛾子了! 第二十章 重铸赤凰(求订阅) 刚码完,一会回来再检查 ------ 进到推演盘,黄麟便发现里面一片零乱。 如被飓风吹过一般。 仔细感受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变化! “没变化你乱个毛啊?!垃圾外挂!” 黄麟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声,心念一动,将其恢复成华山模样。 而小院却不在落雁谷,而是在松桧峰顶。 “咦?” 恢复原状后,他才看到了异常之处。 松桧峰旁边的储物空间,大了许多! 原先是个不规则的正方体模样,容积大约一千立方。 如今扩大了约十倍左右。 黄麟撇了撇嘴。 他目前对储物空间的大小需求并不是太大,之前一千方也够他用了。 要是出个时间加速,那才叫爽! 这才是他现下最急缺的。 可惜这外挂太破,都没办法沟通。 再次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没发现其它变化后,身形闪动,便到了练武场。 黄老邪面无表情的站在对面。 “剑来!” 左手侧抬虚抓,赤凰从远处飞来,带起一阵长啸。 眼前这黄老邪,还是他刚上桃花岛时的版本。 对他来说并无压力,他也只是想适应下身体罢了。 “呛~” 赤凰出鞘,撩向对方。 黄麟顿时就觉得,这剑,轻了! 剑招有些飘! 推演盘里的赤凰,其重量、长短都和外面一模一样。 这里轻了,外应该也是一样。 记下这点后,黄麟专心和黄老邪对练。 感觉十分别扭。 一剑过去,明明想得是剑尖轻点对方玉萧,然后借力变招。 可到了手中,却是直接将玉萧给击开,变招慢了一瞬! 轻功步法也是如此。 好比他施展螺旋九影,明明只是想离对方一剑之距,而施散过后,位置却会偏离一些。 头大! 黄麟耐着性子和黄药师的投影打了半个时辰才收手。 盘坐在松桧峰上,默默思索着。 练拳、扛树、举鼎,打架,都能让他快速适应身体。 或者...去江底练剑! 然后再看看要不要将赤凰重炼。 ...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每天上午会打半天长拳。 然后下午去到钱塘江,在江底练剑。 连吐纳灵气都暂时放下了。 才几天功夫,他就察觉出,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强了许多。 至少施展螺旋九影时,不会偏离了。 只是剑招的轻重还差些火候。 而且赤凰确实轻了些! 回到凤凰山别院后,黄麟让人唤来司勉。 “国师,有何吩咐?” 司勉匆匆赶来。 “司大人,城中可有打造兵器的衙门?” 黄麟没跟他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回国师,御前军器所有东西二坊,俱在城内,不知国师需要打造何物?” 司勉恭恭敬敬的抱拳回话。 “呛~” “就是此剑,剑身长三尺六寸,重六斤八两。” “目前对某来说,轻了些,需要增重,但不得改变其长短和宽窄!” 黄麟拔出赤凰,横于眼前介绍了一番,而后递向司勉。 “国师佩剑贵重,司某不敢轻置,待司某将军器所大匠带来,再作商讨,国师意下如何?” 司勉见状,后退一步,躬身说道。 “善!” ... 没多久,司勉去而复返,身后还带了两人。 其中一个身着官袍,看来是军器所的官员。 另外那人一身粗布短打,肤色黝黑发红,身材敦实,两条胳膊粗壮无比,想来,便是司勉所说的大匠了! “国师,人带到了!” 司勉当先行礼。 “下官御前军器所刘贵,拜见国师!” 唤作刘贵的官员,连忙拱手弯腰。 而那敦实的汉子,拱着手,哼哼嗞嗞不知该如何说话。 “都免礼吧,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阁下便是军器所最好的大匠?” 黄麟挥了挥手,朝那汉子问道。 “回...回老爷话,那个...那个...” 那汉子摸着脑袋,憋了半天没将话说出来。 “国师勿恼,这憨货叫程大锤,平时见官就憋不出话来,可这手艺没得说,是我军器所东西两坊一等一的大匠!” 刘贵担心黄麟发火,连忙又拱手解释了一番。 “莫要担心,黄某对手艺人一向尊重,没那么大脾气。” 随意的摆了摆手,将桌上的赤凰递给程大锤。 接过赤凰的程大锤神色立即就变了,再也不复刚才忐忑的模样。 手指贴着剑脊,从剑锷吞口处轻轻滑向剑尖。 至剑尖半尺时,突得手指轻弹。 “噹~” “不错!” “此剑应是精铁为主、陨铁副之,以冷淬之法而成。” “铸剑之人,实力还不错!” 侃侃而谈的程大锤,此时哪还有刚才那畏缩的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气质。 黄麟眼中一亮,这是技艺已成的高手啊! “大师,此剑对某来说轻了些,能否......” 当即,便将要求说了下。 程大锤反复将赤凰检查后,才神色一正,缓缓说道: “问题不大,这剑中陨铁并未提纯到极致,而且份量也少了些,若是再有这么大一块陨铁,配上其他材料,以在下的实力,可以达到国师要求。” 说完,还比划了一下所需陨铁的大小。 “大师稍等!” 黄麟说完便转身回房,随即,便提了柄黝黑巨剑出来。 正是剑冢里的玄铁剑。 一见到这柄巨剑,程铁牛就瞪眼问道: “这是...玄铁?” 接过玄铁剑后,敲打半天,又破口大骂。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啊个蠢货竟然拿一整块玄铁铸了这么个玩意?!” 黄麟不由问道: “大师,陨铁和玄铁有什么区别吗?” 在他的观念里,陨石中提出来的陨铁,不就是玄铁吗? 看程大锤这意思,好像还有区别? 程大锤闻言,稍稍思索,似在组织语言。 “国师可以理解为,普通铁料和精铁的差别。” “陨铁提纯到极致,便是玄铁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又听程大锤继续说道: “国师,有此玄铁重剑为料,您那柄赤凰,没问题了!还有多的料,您还需要打造些别的什么吗?” 黄麟听后,仔细琢磨了一番。 最终决定除了赤凰外,再打造一柄长剑。 剩下的就定了些其他各样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 自打送走了程大锤等人,黄麟便日日期待着新的赤凰。 可惜,熔剑、锻造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弄好的。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黄麟已完全适应了“玄元炼体汤”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这天,他正在山上打着长拳,隐隐察觉有人正急速过来。 “咕咕咕?” 一旁的小金也疑惑的朝他叫唤。 来人并未收敛气息! 好像还挺强?! 他不由停了下来,等待此人到来。 才过片刻,林中便窜出一人,飞身扑来。 “哈哈哈哈...” “听闻你打赢了那老牛鼻子!” “接我一掌试试!” 第二一章 交手洪七,谋降龙(求票票)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接老叫花子一掌试试!” 来人身在空中,一掌挥来,似将黄麟左右退路都已堵截。 黄麟当即左脚前踏一步,右手握拳上击。 太祖长拳.拗单鞭! “嘭~” 拳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 来人借力回飞,在空中旋转好了几圈,落于树梢。 而黄麟拖于身后的右腿陷入土中一尺有余。 如此刚猛的掌法,他已猜出来人。 “唳~” 见小金作势欲扑,黄麟当即喝道: “小金回来!” “咕咕咕?” 小金停下身子,歪头朝他看了看。 “没事,你继续玩你的。” 黄麟拔出右腿,朝它挥了挥手。 “好俊的神鸟!” 来人在树上赞叹了一声。 黄麟转头一看,果然如他所想,是个中年乞丐! 这人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头发稍有灰白,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 左手拿了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还负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 只是那看着小金垂涎欲滴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可是丐帮洪七公当面?” 黄麟抱拳问道。 这乞丐飞身落地,持杖抱拳说道: “正是老叫花子,刚才一时技痒,勿怪勿怪...” 果然是他! “重阳真人身体不适,黄某手痒已久,七公有兴致,某高兴还来不急。” 黄麟有些跃跃欲试。 好像,他还没跟人空手对放过?! 当即不踏步前冲,口中喝道: “七公,小心了!” 右手已单拳直进,打向洪七下颌。 左手缩拳腰间,隐含待发。 太祖长拳.当头炮! 便见洪七怪叫一声,将绿竹杖随手一抛。 然后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朝外画圈蓄势,随即便一掌打向黄麟拳头。 亢龙有悔! 拳掌互换,便有一声闷响传出。 黄麟顿觉对方掌力一股接一股,一浪强于一浪。 当即右手一翻,以擒拿之势抓向对方右手脉门。 同时身体前探,左手变拳为掌,朝洪七右臂腑下直戳过去! 太祖长拳.擒拿势!探马手! 洪七立马手臂一抖,右手以手腕背部顶开黄麟的擒拿手,紧接着便左跨一步,同时左手已朝黄麟胸口拍将过来。 震惊百里! 黄麟当即右肘朝外,左手成掌推向右手,以右肘肘尖顶向来掌。 自创招式.霸王肘! “啪!” “啪!” 绿竹杖插入泥土的声音,和掌肘相交之声接连响起。 两人步法都不差,变招也快,都是趁对方旧招力尽,新招未盛之时破招,极少会有互拼之时。 之后又交手了三十来招,黄麟略占下风。 “七兄这连门都未进,就和主人打起来了?” 王重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闻言,两人便收手回撤。 洪七脸带疑惑之色问道: “不是说你这牛鼻子被打败了吗?这小兄弟虽然实力不差,但也就和我老叫花子实力相当吧?” 黄麟闻言笑了笑,没吭声。 他刚才真气只凝于自身体表,并未趁机侵入对方体内。 毕竟只是切磋而已,否则洪七这会已在打坐消除体内异种真气了。 “嘁~” 王重阳嗤笑了一声,无语的说道: “黄道友一身实力都在剑上,几乎从未空手对敌过!而且...” 说到这,转头朝黄麟看了看,见他点头后,才又接着道: “而且,黄道友刚才应该已是手下留情了!” 听到这话,洪七就不服气了。 没拿剑就算了,两人空手切磋旗鼓相当,还手下留情? 当即就嚷嚷道: “好你年牛鼻子,这是存心让老叫花子不自在是吧?” “贫道那真气的滋味,你又不是没试过。” 王重阳仰头抚须,朝着洪七低眉呵呵一笑。 “你...你...他...小友也是先天了?” 洪七瞪着眼,一脸不相信的指王重阳,又指向黄麟。 随后发现这样不太好,便收手抱拳,问向黄麟。 “侥幸而已,七公不如进去坐坐?黄某这还有些好酒,稍后让宫里上桌好菜,如何?” 知道这家伙好口腹之欲,黄麟便投其所好。 王重阳见状,若有所思,也不说破。 “嘶,宫中御膳啊!” 黄麟感觉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 三人一鸟回到别院后,黄麟便让人去找司勉,让他安排一桌好菜。 然后回到屋中,拎了两大坛酒出来,大明的高度酒,十斤装的那种。 小金见到这坛子,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啪~” 拍开封泥,一股酒香顿时散发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 这家伙,一个劲的伸头往酒坛里钻。 “一会再给你拿,这酒你喝了容易醉。” 小金这才收起鸟头,迈出右爪。 那单独伸出的一根爪子,格外打眼! 黄麟无奈,将两坛酒交于王重阳和洪七。 反回屋内又拿了小半坛酒出来,才将这家伙给哄住。 “好酒啊!光闻这味,老叫花子的馋虫就被勾出来了。” 见小金安稳下来了,洪七才夸赞着说道。 他喝的酒不少,但从未闻过酒香这么醇厚的。 碧绿色的酒水从坛中倒出,酒香愈发浓郁。 洪七那碗刚刚倒好,他便迫不急待的一口喝下。 “咳...咳咳...” 黄麟无语的看得他,高度酒是你这样喝的么?! “这酒真特娘的烈!够劲!” 好半天才缓过来的洪七,当即就大声赞叹。 “少见多怪,这才哪到哪?你是没喝过黄道友那宫廷玉液酒,那滋味,听我给你...” “嘎?!” 小金抬起埋在酒坛里的鸟头,打断了王重阳的话,朝这边喊了声。 你们好像是要背着我喝好酒来着? 王重阳当即住嘴,这鸟爷,国之祥瑞,惹不起! 洪七给自己又倒了一碗,小酌了一口,搭吧搭吧嘴。 他一点都不信,手中这坛酒,已是世间极品,哪还有比这更好喝的。 菜还没上,他已干完三碗,这才问起正事: “黄兄弟,听闻你四处寻老叫花子,不知所为何事?” 黄麟闻言,正了正神色。 “黄某先说公事吧。” 见洪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黄麟便接着说道: “当今官家力求变法,洗宋室之颓废,以筹北伐之事,但各处都缺可信之人。” “听闻丐帮都是忠义之士,百年前有乔峰乔帮主抗辽,现有七公带人抗金,官家听说之后,大赞丐帮忠义!” 洪七那酒糟鼻已是通红,闻言呵呵笑道: “官家过奖,过奖,都是我宋人份内之事罢了。” 接着脸色一正,复又说道: “只要官家有心收复失地,我丐帮数千弟子,定当人人争先!” 黄麟端碗小酌一口后,才缓缓开口: “七公多虑了,战场之事,自有官兵将士,轮不到咱们江湖中人,只是有一事,确是需要丐帮出力。” “哦?不知是何要事?我丐帮定不推脱!” “情报!朝廷虽有皇城司,但人手有限,比不得丐帮弟子之众,官家需要丐帮多多探听金国情报!以待来时!” 洪七当即举碗,朝黄麟说道: “此事好办,老叫花子这就安人手都派至北边,官家有此雄心,我江湖草莽也不落人后!” “七公莫急,具体事宜,还需官家派人和七公商议,咱们先喝酒!” 黄麟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除了此事之外,黄某还有一私事有求于七公。” “哦?说来听听?” 一听是私事,洪七顿时就放松身体,细细的尝着碗中好酒。 正好,司勉带着人过来上菜了。 几人便止了话题。 待布好菜,司勉带人离开时,黄麟还拿了坛酒丢给他。 “七公可知,何为先天?” 见人已走远,黄麟夹了口菜。 “内力转为真气,就是先天,这事咱们几人都知道,你小子有啥事直说便是!” 闻言,黄麟笑了笑,转头朝王重阳说道: “真人,要不你来说?” 王重阳斜了他一眼,细细的品尝着碗中酒,并不搭腔。 黄麟见状,只得转头对洪七纤细解释了一番何为伪先天。 又将王重阳和黄药师已入伙的事说了一遍。 洪七顿时就急了。 天下五绝里,中原占三,就已入其二,他要不搭伙进去,以后还怎么混。 “南帝和西毒这两人就算了,毕竟不是我中原之人,这事老叫花怎么都得掺一脚,你们可别想丢下我。” 他还不知道西毒早就领了盒饭,这事王重阳下了禁口令,并未传出。 “请七公过来,也正是为此,若是北伐之时,我中原一下出了四个先天,嘿嘿嘿嘿...” “你小说,说吧,老叫花子要怎样才能掺和进来。” 黄麟没回洪七的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先天之路,黄某已探得差不多了。” “有《黄庭经》可吸纳天地灵气。” “有《玄元锻体术》可粹炼全身骨骼。” “还有《九阴真经》和《玄元真经》可与自身武学对照参详。” “七公若是能说服重阳真人和药师兄,你们之间的武功也可以互相映照。” 洪七听到这,已心中有数,这是要互换武功秘笈啊! 不由得端着酒碗,低头沉思。 黄麟也不再出声打扰。 良久,洪七才抬头严肃的说道: “除了打狗棒法和打狗阵法,老叫花子都可以拿出来。” “老叫花子自己的武功你们可以随意传授。” “但!降龙十八掌,不得外传,如何?” 黄麟当即点头答应。 王重阳则是一脸的不可置否,别人的武功对他来说已是可有可无了,看不看都行。 正当黄麟以为事情圆满了,又说洪七说道: “老叫花还有一个要求。” “哦?七公请说。” “那个...那个...” 洪七一脸难为情的样子,黄麟有些没想明白: “七公直说罢,黄某尽量满足就是!” “那个,你这酒能否多匀点给老叫花子?” “......” 第二二章 西赴昆仑,雪莲?(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酒嘛!水嘛! 黄麟心神进到储物空间看了看。 不多了啊! 只有百来坛了! “那就分七公两坛这种酒,宫廷玉液也分你两瓶吧,黄某也不多了。” 黄麟一脸肉痛的说着。 看来得去翻翻酿酒工艺了,到时候让赵扩派人帮忙酿酒。 “好兄弟!以后有事招呼声,风里来雨里去,老叫花绝不推脱半句!” 洪七顿时就笑容满面。 之后,赵扩听闻洪七到来,派了皇城司的内侍都知过来。 这人黄麟认识,就是当初见赵扩时,站在赵手身后的两位内侍之一。 疑似练了《葵花宝典》。 此人并没因为洪七江湖草莽的身份而轻慢,言行举止颇为周到。 之后,黄麟和洪七二人互换秘笈。 洪七还亲自指点黄麟修炼《降龙十八掌》。 对于《易经》黄麟并不陌生,学起《降龙十八掌》来速度飞快。 没多久,洪七见诸事已毕,便告辞而去。 程大锤也带着人将他的武器送了过来。 新的赤凰剑,剑身长三尺六寸没变,剑锷吞口处宽三指左右。 剑身呈八面,其剑面鳞纹密布,略带暗红,剑刃散发淡蓝寒光。 剑柄也与之前有了变化。 之前赤凰的剑柄,是中间宽两头窄,而且稍短。 现在的则是直长柄,外缠一圈细绳,呈黑色,隐带金光。 据说是混合了金丝、蚕丝等坚韧之物,糅合其它物料撮裹而成,入手冰凉,手感极佳。 整柄剑重九斤八两。 在不改变剑身外型的情况下,这重量已是极限了。 随手试了一下后,黄麟非常满意,当即就拿了一坛酒送给程大锤,吓得他连忙拜谢。 将程大锤送走后,他拎着赤凰出门,沿石板小径上行,到了一处僻静山谷。 “铮~” 赤凰出鞘的声音较以前清澈透亮,似乎少了些颗粒感。 随手使了套《华山剑法》,轻重较为合适,但还需要适应。 在他没泡药汤时,赤凰使起来如臂使指,想刺蚊子左腿,就肯定不会刺到右腿去。 现在,还得练。 “咔~” 收剑归鞘,只有剑锷吞口和剑鞘相合的声音发出。 山风吹来,荡起头顶马尾,衣袍也猎猎作响。 黄麟右手虚搭黑色长柄,双眼微阖,静立良久。 一片树叶被山风带起,打着旋儿飘落而下。 一息... 两息... 当这片翠绿的叶子即将在黄麟眼前落到地面时。 他动了! 未见声音,人已冲出数丈。 叶子被劲风带得飞起,追向黄麟。 “滋~~铮~” 出鞘的赤凰带着一道流光,在林中划过,眨眼,又收归剑鞘。 “踏~” “踏~” 黄麟转身缓步而出,接过那片追过来的叶子,轻轻吹了一下。 “咔嚓~” 身后那片不大的树林里,响起阵阵动响。 便见七八棵近尺粗细的大树缓缓滑落。 落地后倒向旁边,靠在附近的树上。 其断口光滑如镜。 “咻~” 挥指轻弹,手中的那片叶子疾速射出,扎进山壁。 黄麟嘴角微翘,迈步离开山谷。 身后林中的树枝摇摆,似在述说着什么。 ...... 昆仑山 又称昆仑虚,华夏第一神山。 昆仑山脉横贯东西,将辽国和吐蕃隔开,东端最远处,已在西夏境内。 “唳~” 平均海拔6000米左右的高原上空,一只巨大的金雕展翅滑过天空,其鹰唳在山间不断回响,山尖积雪滚滚而下,竟引起了雪崩。 雕背上盘坐着一黑白道袍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是黄麟。 自那日试剑后,他留下了一叠资料,便带着小金一路西来。 元气之事,不能再拖了! 在小金背上搜寻良久,黄麟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之地。 那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山峰,因山势的原因,其上积雪甚少。 距峰顶处有一山洞,较深,上下俱无路径。 入洞两三丈,还拐了个弯,内里是个较大的洞穴。 黄麟对此处满意至极。 挥手将一堆干柴和干草放出,帮小金搭了个窝。 而后起了一堆篝火,又拿出珍藏已久的菩斯曲蛇,将其串好架于火上。 “咕咕咕!” 小金伸出右爪,单独露出的中指还在地上一点一点的。 “窝日,你以后要酒就要酒,别摆这个姿势成不?” 黄麟非常无奈,不知道这傻鸟哪学来的,王重阳他们不懂,可他心里嗝应得慌! 可鸟大爷没见着酒,这姿势动也不动。 黄麟只得掏出一瓶成化青瓷瓶儿的宫廷玉液酒,给它弄了个大碗将酒倒出,又将瓶子收起。 这酒他是真不多了! “呜呜呜...” 小金叼出一颗蛇胆放在黄麟面前,自已吃着蛇肉,喝着小酒,惬意无比。 一人一鸟美美的吃了一顿,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晚,黄麟才开始他的闭关生涯! 因时处六月,昆仑山昼长夜短。 黄麟每天天微明,便让小金带他离开据点,找一处山峰盘坐吐纳。 期间小金便自由活动了。 这家伙第一次见到雪山,也是头一回见到雪豹、雪狐、牦牛等动物,乐得四处乱飞。 此处不亏是华夏祖脉,天地灵气丰富无比。 黄麟在此吐纳一天,能顶得上在海外四天有余。 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便将左手指骨已粹练完。 大至估算了下,再有几天,他便能将左手手腕处的八块骨头粹练。 到时候整只左手就搞定了! 这天,他照例乘着小金来到一处新的山峰。 这山峰顶部竟还有一小面湖泊,让他大感惊奇。 待落到山顶后,他便在湖边走了走。 这湖里果然有鱼,不是太大。 这让黄麟想起了上辈子在地摊看的武侠小说,主角吃了某种透明的鱼后内力大增之事。 当即便捞了几条上来。 这鱼小的一指来长,大的也仅半尺左右。 烤了几条吃后,没有任何反应,倒是小金比较爱吃。 黄麟心下稍有失望,便起身离开湖边,打算盘坐吐纳。 没行两步,发现前面有株并蒂花。 这倒是少见,心下也没太在意,便准备在这并蒂花前盘坐。 才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 浑身毛孔仿佛瞬间被打开一般,精神也为之一振。 !!! 啥玩意啊这是?吸了一口香气而已! 当即便在这花前蹲了下来。 有点像莲花,花瓣密集,有四五层,呈玉白色,越往外,玉质越重。 莲芯紫褐,其底部有一圈翠绿欲滴的叶子。 天山雪莲? 这里也不是天山啊! 这玩意一看就不得了,他也不敢乱动。 招呼了一下小金,让它别瞎搞。 而后就在这疑似雪莲的并蒂花旁边盘坐,进入推演盘。 他要求助《永乐大典》,查资料了! 第二三章 消除隐患(求票票) 黄麟快速翻阅着《永乐大典》里的药材部份。 图形对照之下,没多久便找到了这并蒂花的资料。 雪莲花,其顶形似莲花,故得名雪莲花,又称雪莲。 叶密集,基生叶和茎生叶无柄,叶片椭圆形或卵状椭圆形,最上部花苞叶状,膜质,淡黄色。 多生于高寒地带。 其花瓣初生为九,色淡黄,后每甲子增一,年份越高,其色越白,渐呈玉质,越后,玉质越重。 有果三五,其型长圆,藏于花蕊,为雪莲子。 雪莲多为单株,偶有并蒂,其药性稍次。 可直服,或入水酒。 ... 还真是雪莲! 退出推演盘后,黄麟细细打量着身前的并蒂雪莲。 初生九片,然后六十年多一片花瓣,这密密麻麻的,里外四五层,得多少年?! 强自按下激动的情心,他将两朵雪莲仔细的数了又数。 稍小点的那朵,花瓣26片!而大的那朵,花瓣竟有43片! 两...两千零四十年?! 算完后,黄麟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两千多年的玩意,这吃了不会原地飞升吧?! 想了想,没敢直接吃,他怕被撑爆。 当下,就小心翼翼的按书上所说,将这并蒂雪莲挖出,用玉盒装好后,收于推演盘。 他还没去检查雪莲子有多少。 这会心情太激动了,得缓缓。 这东西神奇的很,自身散发的香闻竟只在周围三尺左右弥漫,稍远一点就无法察觉。 他刚才吸了几口香味,已觉得神清气爽,脑中一片清明,身体也像被洗涤了一番。 这要是口服,怕是不得了啊! 黄麟这会有些心思不定,也没法静心吐纳,当即便唤来小金,直接打道回府。 将小金哄出去玩耍后,径直到了内里。 将十来坛尚未开封的酒罢于地面。 稍稍考虑了一下,他先将那朵稍小的雪莲掰下。 而后以玉质深浅,将花瓣分开泡入酒中。 洞内顿时清香弥漫,黄麟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 见手上沾了点花瓣汁液,没忍住将其舔净。 封好酒坛后,正要检查花蕊中的雪莲子时,顿感身体异状。 黄麟当即便将孤零零的花蕊收起,闭目探查体内情形。 竟是元气! 刚才那点汁液入口后,竟产生了几丝元气! 虽然极少,但那也只是一点点残留在手上的汁液而已。 这花瓣泡酒后,不会也是增加元气的吧? 愣了一下后,黄麟两眼放光的看向那一排酒坛。 复又想到小金那酒鬼,连忙上前将其收入推演盘中。 这才拿出花蕊,在里面翻找雪莲子。 雪莲子,其形和普通莲子稍有相似,包面也有一层果皮,呈金黄色。 黄麟在这朵雪莲里掏出了六粒莲子。 其中五粒饱满,唯有一粒稍显干瘪,似未成熟。 剥开其中一粒,内里是晶莹剔透的果肉,如水灵的玉石一般。 雪莲子直接吞服效果最佳,也可同银耳等物炖煮,但会损失药性。 黄麟当即盘坐,将其一口吞下。 这莲子入口即化,还未至胃部,身体各处便饥渴的抢夺着药力。 其中以三焦五脏为最。 黄麟原本以为泡了药汤以后,五脏鲜活有力,已是完美状态了。 平时也没觉得五脏有异,没想到这莲子才入体内,三焦处的五脏便似疯了一般吸收着药力。 隐隐能感到其充实感。 这是? 精元? 反应过来后,黄麟直冒冷汗。 也是他年轻底子厚,这几年也搬运的少,很少吸收体内精元来转化真气,没察觉出体内隐患,不然过个十多二十年,真有可能酿成大祸! 王重阳就是前车之鉴! 一连吃了两粒,五脏才有饱胀感传来,也不再主动抢夺药力,莲子的药力便散往全身各处。 黄麟的身体也起了变化。 若有人在他旁边,便能发现他的一头长发乌黑发亮,光泽如玉。 短短两刻不到,头发便长了一尺有余,新长出的头发将那马尾绑扎的部份顶得坠在脑后,显得怪异无比。 原本因泡了药汤后显得白皙的皮肤,也更有光泽,其上似有辉晕一般。 见体内已恢复平稳,黄麟便退出了内视,顿时就察觉脑后有异。 ??? 我这是发质增生了? 抬手整理头发,又发现了皮肤的变化。 “啧啧...精元充实引起的变化果然大!天降横福啊!” 笑了笑,黄麟整理起头发。 随后又拿出那剩下的那朵雪莲,扒开花蕊数了数,里面有十二粒莲子,其中一粒干瘪未尚完全成熟。 没去摘取,将之放回推演盘。 干瘪的莲子也能吃,只是药效差了些罢了。 两粒莲子就将他体内精元恢复,昆仑山常年荒无人烟,不知道有多少雪莲没被人发现,有小金在,他何处不能去? 嗯,那两粒干瘪的莲子,一会就给小金吃了! 黄麟这会心思飞的扬,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 戌时 天色渐暗。 “唳~” 远方传来小金的鹰唳,似乎心情不错。 黄麟便在洞口靠着山壁等着。 没多久,便见到这家伙抓了头黄羊回来。 当即就在洞口剥皮起火。 一人一雕吃着肉喝着酒,欣赏着昆仑夜景,好不惬意。 “小金,张嘴,给你吃个好东西” 酒过三巡,黄麟拿出那颗有些干瘪的雪莲子。 “嘎?!” 小金正埋头吃着血淋淋的羊腿,闻言转头看向黄麟,嘴上还有些血迹。 “这可是好东西,咱们以后天天吃!” 说完,黄麟就将莲子抛去。 小金稍一伸头,那莲子便已入嘴。 然后歪头等了等,没反应啊?! “咕咕咕?” 两脚兽这是在忽悠鸟?! “哪来这么快,外皮还没化呢,一会就有好处了。” 黄麟啃了口烤羊腿,随意的说道。 补充体内精元而已,不需要特意照顾。 果然,没过多久,正在吃肉喝酒的小金突然顿了顿。 然后抬起头眨巴眨巴眼。 “咕~~~” 随即,嘴中便发出了呻吟声。 “你大爷的,要不要叫得这么yd?!” 正啃着羊腿的黄麟没好气的叫骂了一声。 见小金没搭理,只得闷闷的喝了口酒。 不知是莲子尚未成熟的原因,还是小金身体构造的原因。 没一会它便停下了呻吟,迈步走向黄麟。 “咕咕咕咕...” 一边叫着,还一边抻头拱着黄麟。 第二四章 突飞猛进 刚码完,正在检查 ------- 这家伙,是得到好处了,还想吃。 黄麟笑了笑,又拿出一粒饱满的莲子抛了过去。 “咕~~~” 才片刻功夫,小金又发出了那yd的呻吟声。 黄麟随后便发现,它身上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嘴喙和两只巨爪,在篝火的照耀下,也似乎更坚锐了些。 不由得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还好,没长长。 ...... 开禧元年,9月 戌时,昆仑山的天色已开始变暗。 发现并蒂莲的那座山峰峰顶。 站在湖边一动不动的小金全身羽毛金光闪闪,其正羽看着如钢刀一般。 高已近八尺,换作后世,接近2米5. 倏得,它迅速俯下身子,脑袋猛得下扎,嘴喙伸入水中。 待抬起头时,嘴中已有一条巴掌大小的透明小鱼。 “呜~~~” 仰着头哼了一声,嘴喙开合,将鱼吞入腹中。 而后又转过身子,将头探入旁边的酒坛,惬意的喝了一小口。 不舍的看了看酒坛。 不多了啊! “咕咕咕咕?” 小金眼神中带着疑惑,朝北边那面山壁下的一块巨石望去。 两脚兽进去好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鸟爷酒都要喝完了! 抬爪正在迈步过去,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咕咕咕...” 两脚**待过,不要打扰,鸟爷还是吃鱼吧! 小湖北面,有一面仅三丈来高的山壁,山壁下面有块巨石耸立。 这巨石材质和山体完全不同,似乎并不是这山上的石头。 巨石后面的山壁上有个小裂口,以小金的身型,肯定是钻不进去的。 这里,是黄麟的藏酒之处。 雪莲花入酒后,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发挥最大药效。 储物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他本想将酒放在常住的那个大山洞里。 但想到小金这酒鬼,黄麟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裂口不到一人高,黄麟进去时,也要躬着身子,里面渐渐变宽,最宽处一丈左右,进深也只有不到两丈。 此时洞内顶部有几颗萤绿色的夜明珠镶嵌在上。 角落处还有一排酒坛储藏过的痕迹。 黄麟正浑身大汗淋漓的盘坐洞中,表情狰狞,萤萤的绿光下,如恶鬼一般。 一个来月的时间,他已储存了不少元气,左手腕骨早已粹炼,离粹炼左臂尺骨所需要的量,也仅仅只差几天功夫。 想到这雪莲酒已泡好,今早天天色微明时,便过来此处试试这酒的效果。 哪知道才喝两口,就让他增加了不少元气,快抵得上他在昆仑山一次吐纳了! 当时他就眼睛一亮,出去和小金交待了一番,又留下了十斤酒。 回到此处后,便堵了门,开始喝酒淬骨。 到现在已过了七个时辰,黄麟早已痛的麻木。 若不是之前那“玄元炼体汤”大大提升了他的耐痛上限,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咕咕?” 天色越来越暗,群星渐露。 喝完酒的小金也按捺不住了,贼头贼脑的摸到巨石边,轻声叫唤。 见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它不由在洞外来回渡步,时不时转头看向巨石。 小金知道,黄麟就在里面。 又一个时辰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所幸昆仑山常年积雪,天空又群星密布,还有些微光。 “咕~?” 小金仍然记得黄麟的交待,不要打扰,只是低吟的声音里已越发担忧。 突得,它转身朝湖边走去,没多久便衔了一条小鱼过来,丢在洞口。 如此反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上的星星也逐渐西坠。 东边已有了亮光。 黄麟此时麻木的将丹田中的元气,搬运至左小臂的尺骨。 尺骨表面的气泡,已经只有零星的几个偶尔冒出,衣袍下的左小臂上,已堆积了满满一层暗红色的杂质。 “咕咕??”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听到了小金焦虑的叫声。 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尺骨不知何时已粹炼完,体内储存的元气也所剩无几。 “咕~?” “小金?” 小金的叫声再次响起,他顾不得其它,当先回应了一下,声音沙哑发干。 “呯!” “咕咕咕咕咕咕咕!” 洞口的石头似乎被撞击着,而后便听到了小金一连串焦急的声音。 “没事了,我马上出来。” 黄麟当即起身,带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响。 走到洞口,将石头收起后,入眼就是一个硕大的鸟头,见他无恙,眼神一下就从担忧转为欢快。 “咕咕咕...” 声音在狭窄的山洞里回响。 “没事了,我也不知道这次会花这么长时间,让你担心了。” 抬起右手,摸了摸小金探进来的鸟头,黄麟轻声说道。 “咕~” “呵呵,好了,先让我出去,我还得洗漱一下,一会给你烤蛇吃!” 小金这才退开身子,将洞口让出。 黄麟一下就发现了洞外那一大堆透明的小鱼。 不由沉默了一会,出到洞外,默默的捡起一条小鱼,喂到小金嘴边。 “一会给你喝点好酒,保证你没喝过的!” “呜呜呜~” 听闻有酒喝,小金连鱼都不吃了,伸嘴就扯起黄麟衣袖,意示他上来。 “哈哈,那这些鱼咱们回去再吃!” 黄麟大手一挥,将那堆透明小鱼都收起,然后在湖边洗漱了一番,才乘小金回到山洞。 ...... 之后的两年里,黄麟混迹于昆仑山脉各处。 期间,黄麟每次吐纳前,都会先寻找雪莲。 这玩意,蕴含元气和精元,作用巨大不说,还能帮他节省大量的吐纳时间。 可惜,这么长时间里也仅仅找到了十来朵他能用的。 起初黄麟摘了不少雪莲囤积在推演盘,把他给高兴坏了。 可偶尔一次,他发现15瓣以下的雪莲对他几无用处,这让他如遭雷击。 不得不将储物空间里的雪莲一一挑选。 最终也只挑出了十来朵,几乎全是30瓣以内的。 仅有一朵雪莲,花开41瓣!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其发现地,是在极高的峰顶之上,而且有小湖! 从那以后,黄麟便有目地的寻找这类山峰。 可惜,峰顶有湖的山峰极少,至今为止,他手上也只有三株花开40以上的雪莲。 其中一株还是两年前的那朵并蒂莲。 除了一株47瓣的留着,另两朵都泡了酒。 30瓣以上的也不多,仅十数株。 再往下,那就多了不少,有三百多株,都是20瓣以上的。 20瓣以下的除了最早误摘的那一批,后面再碰到时,黄麟都没搭理过。 这些雪莲,只有极小一部份入了酒,而后进了他和小金的肚子。 莲子也被一人一鸟分食了一些。 因此,黄麟以难已想像的速度,在两年间将四肢全部粹练完。 只剩下躯干和盆骨,以及头骨了! 按说,黄麟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下,理应再接再厉。 他自己也想! 可是,快没酒了! 他来昆仑时,还有百来坛,千余斤酒! 如今就还剩十来坛泡了40瓣雪莲的酒。 连宫廷玉液都没了。 想到这,黄麟不由瞅了瞅高近三米的小金。 得回趟临安了,不知道赵扩有没安排人酒酿。 愁! “小金,走啦,回去拿酒!” 出到洞口平台,黄麟转头看了一眼这住了两年多的山洞,随手放出几块巨石,堵住洞口。 “唳~” 待黄麟在雕背站稳,小金长唳一声,便从平台跳下。 随后展开双翅,稳住身形。 翼展近七米! “小金,向南!” “嘎?!” “没错,向南,咱们绕点路!” “唳~” 第二五章 途经大轮寺 刚码完,下在检查 ------- 位于拉吐蕃布达拉宫东部两百余里。 有一高山,名为格培乌孜山,其中最高峰为增善峰,是方圆五百里最高的山峰。 增善峰常年积雪,山腰有间寺院,当地人俱称其为雪山寺。 雪山寺在百余年前,曾为吐番国寺。 实名,大轮寺! 这天,寺内的小沙弥阿赖打扫完寺院后,一脸阴沉的问向一位年长僧人: “多吉师父,阿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习武?” “阿赖,为何要习武?” 僧人头顶高高僧帽,手持一串佛珠,闻言笑着向手拿扫帚的小阿赖反问道。 “我娘养的羊,又被抢了!学了武,可以保护我娘!” 阿赖看起来也就十来岁,但说起此话时,脸色却似要食人一般。 多吉闻言,稍作沉思后,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武功皆为外相,今日皮肉之苦,都是佛祖给我等的考验,今世苦,来世福,阿赖你切莫陷入其中!” “可是,我连今世都顾不上,哪能顾得上来世?我娘就在山下放羊,年年被人抢夺,也不见佛祖保佑,这佛祖,信他何用?!” 阿赖说到激动之处,不由得将手中扫帚往地上杵了杵。 多吉听闻此言,顿时脸色瞬变,当即喝道: “放肆!佛祖照化万民,岂是你一小儿能言?!” “唳~” 多吉正待再教训这不尊佛祖的沙弥时,却听闻一声鹰啼。 鹰唳对他来说已是常闻,寺内就养了两只雪鹰。 但这声鹰唳明显不同,其声雄壮嘹亮,不似常物。 闻声,多吉不由得抬头四处寻找来源。 除了北边天有空极远处有一只飞鸟,四下都无异常,正要转头继续呵斥阿赖,那鹰唳又传了过来。 多吉皱着眉,再次摆头张望。 却见北方那只飞鸟已近了许多,虽仍然看不太清,但已知道这声音是它所发。 “阿赖,去让寺内僧人进屋,有怪鸟来袭!” 多吉神情凝重的看向北方,出声说道。 见他神情,小阿赖也不敢多言,拿着扫帚就跑出了庭院。 “小金,你再叫一声,省得咱们落地的时候吓着人。” 大轮寺北边天空的鸟背上,黄麟拍了拍小金背部,轻声说道。 “唳~” 小金二话不说,伸着脖子就长唳一声。 这是从昆仑山出来的第三天了,中间落地歇脚、找人问路时,小金的体形都吓坏了不少牧民。 所以黄麟不得不让它先长唳几声,以作提醒。 “招呼打过了,咱们下去吧。” 才片刻功夫,小金就已飞到大轮寺上空。 大轮寺的空地上已有不少喇嘛出来,俱都抬头仰望。 “扎西大师,这巨鸟背上有人,应该不是野物来袭!” “阿弥陀佛!能有如此巨鸟之人,想来不凡,我等出来迎接也属应当!” 大轮寺正殿前的广场上,一群身着瑙衣、头戴鸟冠的的密宗僧人,正围着一名须眉皆白、头顶法杖的老僧。 外围皆是普通僧人,再外面,便是零零散散的一众沙弥了。 “唳~” 小金在空间盘旋两圈,缓缓落于大殿广场之上。 劲风吹得那一从僧人衣袍贴身,抬手遮眼。 “冒昧打饶,黄某十分抱歉!” 黄麟从雕背上跳下,抬眼看了看面前大殿的招牌,都是藏文,看不明白。 他在高空时,便见这间庙宇身处山腰,但占地颇广,想来应是不凡。 此刻见到这一众僧人,也丝毫不惧。 此来,也只是问问路而已。 “听施主口音,似大宋人士?不知到鄙寺有可贵干?” 那须眉皆白的老僧扎西德勒移步上前,缓缓问道。 他是大轮寺主持,不知来者何意,只能由来他上前问话了。 “大师莫忧,黄某只是路过,想问问路罢了。” 黄麟左手持剑,右手掌立,行了一礼。 “不知道贵客想问何路?” “某要去大理,大师可否告知,大理往哪个方向走,还有多远?” 黄麟从昆仑山脉一路往南,中间落地问路两次,但都是普通牧民,并不知大理方位。 他已经有点迷失方向,见此寺颇大,心头已较为轻松。 “阿弥陀佛,由此地往西南...” “您是神仙吗?可否帮帮我家阿娘?” 老僧扎西德勒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手持扫帚的小沙弥给打断。 黄麟不由转头看了两眼,是个身形矮小的沙弥。 “放肆!” 一旁的僧人要正要将这小沙拉走,黄麟挥手几粒石子射入那小沙弥两旁僧人的脚前,开口说道: “哎哎哎...黄某问下路而已,莫要在某面前如此。” 一时间广场上的僧人不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少侠,大理都城距鄙寺两千余里,在西南方向!” 扎西德勒见到这一手暗器功夫,眼瞳紧缩,赶紧将话题牵回。 这人看似年轻,但随便就露了的一手不凡的暗器功夫,脸上神色也毫无顾忌,显然是个肆无忌惮的人,一旁的巨雕看起来也不好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老老实实的将黄麟所问之事回答。 “多谢大师告知!黄某就不再叨扰了!” 得到了想要的,黄麟便打算离去,另寻他处落脚。 此处看起来也不是个休息之地! 至于那个小沙弥,关他何事? “小金,走啦。” 正人跃上雕背,身侧传来声音。 “大侠,我寺有活佛遗蜕!” 是刚才那小沙弥的声音。 “住嘴!” “放肆!” “阿弥陀佛!” 随之而来的,便是嘈杂的各种声音。 黄麟闻言,不由停下脚步,侧头望了过去。 活佛?不都是在布达拉宫吗?忽悠藏民而已的事物。 但......怎么会在这不知名的破庙? 原本对此并无趣兴的黄麟,见到广场上一众僧人紧张的模样,他顿时来了兴致。 莫非,射雕里的活佛,和他想像的不一样? “咳...黄某还未见过活佛,不知宝寺可否让某开开眼界?” 转过身的黄麟,持剑抱拳,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施主勿要听信小儿妄言,我等区区大轮寺,何来活佛。” 扎西德勒赶紧唱了一佛号,给黄麟解释道。 “大轮寺?” 黄麟侧头眯眼,稍稍想了下。 “贵寺以前是否有位大轮明王?” “名为鸠摩智?!” 第二六章 灭大轮寺 听闻此言,其他僧人脸带迷茫。 但扎西德勒和身边两位僧人的脸色却骤然大变。 “看来,你们这还真是雪山大轮寺了?!” 黄麟见到几人表情,不由摇头笑了笑。 他原本只是诧异活佛遗蜕,他上辈子就听说过活佛转世之说。 虽然不信,但如今碰上了,难勉有些好奇心。 没想到这里竟是雪山大轮寺,北宋时鸠摩智所在的那个大轮寺。 “施主即然已问明路途,鄙寺便不作多留了,请吧!” 扎西德勒左手挂着一串佛珠,单掌竖立,右手前伸。 这是,赶人了?! 难道这活佛遗蜕真有什么说法不成? 黄麟心念转动,便双眼微合,侧头说道: “大师这不是待客之道啊!不让黄某进去坐坐?” “阿弥陀佛!施主此来只为问路,如今去路已明,鄙寺不敢耽搁施主行程!” 扎西德勒苦着脸,收回右手,双手合什说道。 “刚才那小和尚说,贵寺有活佛遗蜕,不如...让某见识见识?!” 黄麟腰悬长剑,就那样松松垮垮的站在小金前面,给了大轮寺一众僧人莫大的压力。 “鄙寺真没有...” “少废话,给不给看?!” 粗暴的打断了对面老僧的辩白之言,黄麟心下已稍有不耐。 看下活佛遗蜕而已,又不是要搬走! 闻言,扎西德勒沉下脸来。 他大轮寺虽已没落,但在吐蕃仍然是有数的大寺,何时有人在轮转殿前放肆过?! “阿弥陀佛,贫僧一再好言相劝,阁下莫要太过放肆!” “踏~” 黄麟前踏一步,沉着脸说道: “老和尚,莫要给脸不要脸!黄某只是心中好奇,看看而已!” “怎么?你和尚看得,贫道,就看不得?!” “唳!” 话音刚落,身后的小金也稍稍俯下身子,双翅微张。 场中气氛顿时一片紧张。 “阿弥陀佛!” 扎西德勒将左手佛串卷至右手,低着眉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 身边的僧人当即便四散开来,将黄麟隐隐围起。 “嘁~” 黄麟见状,偏头嗤笑了一声,右手缓缓伸向左侧腰间,那里,正是赤凰所挂之处。 身后的小金,也微微退了两步,作势欲扑。 “施主也是出家之人,何苦...” “黄某耐心有限,最后问你一句!” 黄麟右手虚搭古朴剑柄,低眉沉声打断了扎西德勒的话。 “给,还是不给?!” 场面中压力瞬间剧增。 “欺人太甚!” 当即,轮转殿左侧便有僧人被这压力逼的吼叫出来,手持长棍,打向黄麟。 “铮~” “呵...呃...” 眨眼之间,只闻一声长剑出鞘的轻吟,那僧人长棍已被削断,瞪着眼手捂颈脖缓缓倒地。 瞬间解决此人后,黄麟足下轻点,化作八九身影射向大殿左侧。 劈、刺、撩、点! 各身影所使剑招皆不相同。 一时间,场中众僧俱都挥起手中武器,舞作一团,以防自身被袭。 “阿弥陀佛!” 扎西德勒脚下一踏,冲向其中一道身影。 可惜打中的是残影,随即便见到一片遮天盖地的羽翅扑扇过来。 “唳~” 却是小金扑了过来,挥起右翅向他削去。 扎西德勒打空一拳之后,骤见来招,当即双臂交叉,挡了小金一下。 随后便见右侧又有一翅自下而上撩来。 他只得抬起缠着佛串的右手,挥臂抵挡。 左手前探,食、中二指伸出,点向小金胸腹。 却见小金左翅迅速合起,复又张开,翅尖钢羽似利刃般切向扎西右臂。 而它右翅也没闲着,迅速挡住前胸。 同时鸟头前探,尖嘴刺向扎西脑门。 “噹~” 扎西德勒的手指点在小金羽翅上,发出金属般的声音,如击中钢板一样。 这大鸟会武功?! 躲过右侧的钢羽后,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解开自身危局,和小金拉开距离后,头顶的毡帽已消失不见,右臂僧袍也有破损。 耳边传来阵阵惨叫之声。 慌乱中转头一看,却见大殿左侧那黑白道袍的年轻道人,身如鬼魅般的在寺内众僧之间来回穿梭,一众僧人接连捂颈倒地。 “住...住手!” 闪开小金攻势,扎西德勒连退两步,大声喊道。 黄麟似未听闻,手中剑光绚目,转眼间将轮转殿左侧最后三干掉。 从动手到此时,才过三个呼吸! 便见黄麟脚尖轻点,身后带着重重残影串向广场另一边。 那里,还有二十来个大轮寺僧人。 人在途中,手腕急抖,赤凰化作万千剑影,卷向一众僧人。 扎西德勒见状,右手化掌来回急崩,手中佛串瞬间崩断,当即便有十来颗佛珠急速朝黄麟飞射而去。 同时左手稍稍下探,僧袍向前一扫,又有十几颗佛珠射向小金。 “哼!” 却见黄麟在右则杀了数人后,身形骤停。 持剑回身抖出一片剑花,将佛珠挑、拨、拍、打。 随后,这十来颗以更快的速度回射扎西德勒。 与此同时,射向小金的佛珠也倒射而回! 独孤九剑,破箭式! !!! 扎西德勒瞬间两眼大睁,来不急多作思考,当即便一拉僧袍,将其舞作一团。 “嘭嘭嘭~” 佛珠打在僧袍上,发出密集的触之声。 待他收起僧袍时,右侧那群僧人皆已倒地。 那黑白道人也收剑停在右侧不远处,漠然的看着他。 而左侧,是那头巨鸟,正歪着头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阁下如此狠辣,我大轮寺哪怕被屠绝,你也休想见到活佛遗蜕!” 扎西德勒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高僧风范,气急败坏的嘶吼道。 “呵...什么活佛不活佛的,黄某从不稀罕!” “一时好奇,想瞧瞧而已!” “给脸不要脸,你大轮寺,今日便除名罢!” 话完,黄麟当即脚下一踏,人已冲向扎西德勒。 “铮~” 赤凰出鞘化作一道匹练,撩向对方! 扎西德勒此时空着双手,只得左掠躲闪。 没想到黄麟人在途中,速度还能加快,他再想避开已然不及。 一道寒芒从颈间划过。 “咔~” 黄麟面向轮转殿收剑归鞘,看也不看一旁捂着脖子缓缓倒地的扎西德勒。 屏前的广场顿时寂静无声。 良久,黄麟突然开口说道: “起来吧!” 第二七章 惊变,遗蜕由来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场中伏尸体遍地,无人回话。 “呵...小和尚,真以为你能躲得过去?” 黄麟侧过头,看向右侧那片尸体。 “天...天神大侠,阿...阿懒知...知道古佛遗蜕在...在哪。” 那堆尸体中,一个瘦小身影连忙起身,紧张的开口说道,脸上抹有鲜血。 “带路!” 黄麟抬了抬下巴。 “是...是...” 阿懒不敢多言,那古佛遗蜕他也是偶然得知,并未亲眼见过。 咽了咽口水,当即小心的迈上台阶,走向轮转殿,生恐这恶人发起疯来将他也杀了。 轮转殿? 通过推演盘,黄麟已得知这大殿名称,没作他想,抬步便跟着阿懒走了进去,小金紧随其后。 轮转殿颇为宏大,其风格和中原寺庙迥异,多用红、蓝二色。 大日如来佛金身前还有帷幔半遮。 黄麟跟在阿懒身后,信步打量着四周,从左侧后门出去。 走过一道回廊。 而后,到了一处拱门前,阿懒神色紧张的回头说道: “天...天神大侠,阿懒只听说古佛遗蜕在这,但没亲眼见过,具体藏在哪阿懒也不知道了。” “嗯。”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 阿懒见状大喜,怪模怪样的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就跑。 “咻~” 一道劲风带起呼啸之声,击中阿懒后脑。 黄麟面无表情的四下扫视。 这里似乎是一座花园,但其中除了些普通草木和中间那座孤零零的假山之外,并无其它特异之处,也没有房屋石洞这类能存放遗蜕的地方。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不由皱了皱眉。 “小金,在这里找找看,有什么发现喊一声。” “咕咕...” “没酒了!到了城镇再买。” 黄麟的语气稍有生硬。 “咕咕咕?” 小金歪着头疑惑的看了看黄麟后,才迈步走进园中。 黄麟则提气掠上中间那座假山。 站在高处,园中景像一览无余,确实没有藏尸之处。 难道,是埋在地底?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假山。 本来他对这古佛遗蜕,并没什么兴趣。 可现在人也杀了,寺也灭了,不将其找出来,心中着实不快! 当即便跳下假山。 左腿微躬,右臂内屈,手掌外划蓄势,随后一掌拍向假山。 亢龙有悔! “轰~” 那假山顿时就四分五裂,四散倒地。 地面露出一洞穴,有台阶可下。 “小金,来这守着!” “咕咕!” 小金飞窜过来,伸翅拍了拍黄麟,表示一切有它。 洞穴不深,黄麟沿台阶下行二十来步,便见到一石门,两边找了下没摸着机关。 抬手试了试,还挺沉,但并非死门。 也不提气,手上力道渐渐增加,石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松油味混合着其他味道扑鼻而来。 那种怪异的感更强了! 黄麟皱眉屏住呼吸,在门外站立良久,又拿了根火把点着试了试。 见无异样,这才迈步跨过石门。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入眼便是一张石榻,其上有一尊身披破烂僧袍的干尸。 这干尸双眸紧闭,盘坐在石床上,双手还捏了个不知名的手印。 身后墙上是一幅壁画,画中一僧人盘坐,手上捏的手印,和干尸的一模一样! 见着这干尸,黄麟瞬间汗毛竖起,他有种直觉,这和尚没死! “哚~” 他停下脚步,随手一挥,火把插入地砖。 “铮~” 又将赤凰拔出。 这边的佛门一向都神神秘秘的,黄麟也没敢再往里走,就在门口打量着这地下石室。 两侧的墙壁上都刻满了吐蕃文字。 除此之外,便没了任何东西。 黄麟将墙上吐番文字映照后,没去细看,而是回头重新打量起这干尸。 这尸身不知是用何法制成,外披的僧袍都已破烂,但尸体除了脱水稍重,竟没腐坏! 脑袋低垂,让他看不清楚面容。 自从他到了这花园后,心中就一直有股怪异的感觉缠绕,挥之不去。 进到这石室后,感觉更加明显。 他总觉得,其源头,就是这干尸。 莫非... 古佛转世,就是夺舍? 可这只是个普通的低武世界,怎么会有夺舍之说? 为防万一,他不由退了一步,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似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冲他扑来! !!! 黄麟当即手腕急抖,赤凰在身前炸开,化作百千剑影。 明明面前空无一物,但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 赤凰没起到任何作用,那不明之物已穿过剑网,从黄麟眉间一闪而入。 而后脑中似有东西炸开一般! 尼玛!真有夺舍?! 来不急多想,黄麟当即进入识海,正准备想像满天神佛来干掉那玩意,却见到一团金黄色的祥云在他识海中四处乱窜。 中间的推演盘正缓缓转动,牵扯吸收着那些四处乱窜的祥云。 好像,还有惨叫声传来。 黄麟瞪着眼呆了呆,拉圾外挂还有这作用?! 不放心的他,进到推演盘内部看了下,没任何变化。 这才放心回到识海,看着那金色的祥云被推演盘快速吸取。 这玩意,能从外面进到他识海,绝逼是残魂这一类的东西! 他死活想不通,只是个低武世界而已,怎么会有夺舍这么高端的事? 才片刻功夫,推演盘就将那金色祥云吸完,接着便吐出一大团黑气。 那黑气一出来便散开消失不见。 想来,是杂质之类的东西吧? 随后,又是一小团青气吐出,这青气漂浮在识海,凝而不散。 黄麟心念一动,将其移至远处。 还不清楚这是何物,他没敢乱来。 退出识海,再次看向干尸的时候,那股缠在心头的怪异感消失不见。 也没有这干尸还活着的感觉了! “咻~” 不放心的他,弹指射出一道劲风打向干尸。 那尸体便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往后倒去。 看样子是真死透了! 黄麟这才大松口气,转身走上台阶,回到地面。 挥手将一块巨石堵在洞口。 “小金,帮我看着下。” 招呼小金守着,他闭目进入推演盘。 刚才石室墙上的文字还没看,他得搞清楚这当中原因。 石室墙上的吐蕃文字,分两部份。 左侧墙上,应该是一门功法。 好像还是炼神的法门! 可惜推演盘是直译,中间有些吐蕃术语,翻译过来后不读不太通,他只得将其先行搁置。 而右侧墙上,是这干尸生平。 大致意思是说,这干尸出生于吐蕃,从小便是和尚,当时吐蕃还是第三十代赞普。 彼时,佛教在吐蕃一直被苯教打压时,他偶然得到一门功法,以为可以凭此一振佛门,可待到修练有成时,大限已到。 不得已,他只能另辟蹊径,最终有了古佛转世之说。 但当时,还不叫古佛,他只能偷偷的,以粗爆的方法来夺舍门人弟子。 经过他不断努力,佛门终于将苯教赶出吐蕃,成为吐蕃最大的宗教,他也成了古佛。 而后,才有了古佛转世之说。 他的夺舍法门也越来越完善。 十多年前,他本该继续在布宫圆寂,以待灵童。 但临终前心血来潮,他隐约预见了灵童会出现在这大轮寺,名字中带有一个“懒”字,此人日后将为帝师。 为防意外,他便秘密来此,以期早日破开灵童胎中之迷。 干尸和壁画中所捏的佛印,为本尊根本印! 用于稳固自身记忆,夺舍时,不会被反占主导! 而左侧墙上的功法,便是灵童觉醒前需要修炼的法门。 也就是干尸当年得到的那篇。 灵童修炼此功法后,神魂会变得纯净,干尸的残魂才能通过神魂纯净,来分辨出灵童和常人的差别,不会夺舍错,也不会造成太大损伤。 !!! “所以,你刚才是把老子当灵童了?!” 看完推演盘里翻译的文字,黄麟不由出声吐嘈。 他在剑冢受过剑意摧残,神魂纯净的很! “嘎?!” 小金在旁边歪了歪脑袋,两脚兽这又变回来了? “小金辛苦了,到时候买酒给你喝!” 黄麟起身,拍了拍小金。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前后语气中的变化。 收起堵洞的巨石,他又回到下下石室。 再次看到这干尸时,不由想到。 第三十代赞普,好像比松赞干布要早? 这古佛,活了有五六百年吧? 黄麟眼带羡慕,这才是人生赢家! 突又想起灵童的名字中有个赖字,不会是刚才那个叫阿懒的少年吧? 眼神一下转为怜悯。 随后,黄麟便毁去了墙上文字,再次上到地面后,脚下一跺,地面轰然塌陷。 在大轮寺内转了转,将当中藏书一卷而空后,他带着小金回到轮转殿前的广场。 见到一广场的尸体,他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他的杀性这么大了? 以至于在飞往大理的途中,他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最终没想明白,便按下了心思。 ...... 大理国,古称南诏 其国都羊苴咩城,也就是后世的大理。 羊苴咩城位于点苍山东北角,紧邻洱海,风景宜人。 这地方,黄麟以前来过,找任我行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已没了羊苴咩城,只有大理城了。 这天,大理国主段智兴早早批完奏折,在静室修炼着一阳指。 他隐隐觉得自己已触摸到了二品的门槛。 “唳~” 一道高亢的鹰唳传来,段智兴双眸微微一凝。 这鹰唳不似凡鸟所出,当即便出了静室。 抬眼就见到一巨大的金雕,从远处飞来,看情形,似乎要落在城内。 雕背上还隐见人影。 他不由想到一个已消失了两年之久的人。 大宋国师! 第二八章 再次发作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大理皇宫。 段智兴派人将黄麟引至一处偏殿。 “在下黄麟,见过南帝!” 黄麟双手抱拳,神态自若的朝段智兴见礼。 五绝其他几人,黄麟都见过,各有风范。 眼前的段智兴体型修长,穿了件锦青长袍,一条藏青龙凤纹的腰带系在腰间,发间无一根银丝,眉下眼眸祥和。 见他行的是江湖礼节,段智兴心中顿时了然。 当即便起身走下首座,一边说道: “原来是玄元道友,你我平辈相交便可,请坐!” “段某久闻道友大名,前些时日还接到重阳兄来信,说道友出去云游了,没想到今日竟得缘一见。” “不曾想段兄竟知在下薄名,黄某深感荣幸!” 黄麟稍稍客套了一下才挥袍入座。 之后两人便一阵顿东扯西拉,黄麟在这方面着实不如段智兴,只得先行开口: “黄某此次冒昧前来,实有一事想与段兄商议?” “哦?不知道友所为何事?” 段智兴眼底隐露笑意。 他已从王重阳的来信中得知黄麟实力高强,此人身为大宋国师,不会无故来他大理。 见黄麟一直不说主题,他便跟着打了打官腔。 “黄某近些年一直在探索先天之路,当今天下五绝已有三人参与其中,现下已有小成就。” “但,还缺了一位精通人体穴位的高手,黄某便想到了段兄。” 黄麟稍作沉思,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 听闻此言,段智兴大感兴趣,当即问道: “不知几位有了哪些发现?还有何人尚未参与?” “我等并未联系欧阳锋,也没打算找他,至于成果...目前已经有了吐纳天地灵气,和粹炼骨骼的法门!” 说完,黄麟端起茶盅尝了一口。 “粹骨之事,段某曾偶有听闻。这灵气,可是天地灵机?这些和先天有何关系?” 段智兴不太明白其中因果,便问起灵气之事。 “不错,正是天地灵机,我道家又称其为天地阴阳气。” “吸纳灵气后,能在体内化为元气,元气可减少真气对精元的需求,也能用于粹骨。” “想来,段兄还没将内力转为真气吧?” 黄麟说完,面带笑意的看向段智兴。 来呀,加入了,就什么都有了。 “你们全都踏入先天了?!” 段智兴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不由提高了些。 听对方话中意思,他们都已将内力转化为真气了。 这不就是先天么?! 黄麟闻言,轻笑了一下,才摇头说道: “这算哪门子先天,最多也就是个伪先天而已,不解决根基隐患,日后难有寸进之地!” “隐患?道友的意思是,粹骨便是解决根基隐患之法?” 段智兴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错,先天之前,我等武人大多都只开经通脉,太过片面,黄某便在其中加了粹骨和开窍二法,如今粹骨已成,只剩开窍,便想到了段兄。” 黄麟正色的将个中理念一一详说。 “不知道段某加入其中,需要付出什么?” 段智兴神色一正,满脸严肃的问向黄麟。 这里面好处太多了,想来要付出的也不少,他不由心头微紧。 “功法!” “功法?” 面对段智兴的疑惑,黄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重阳真人、药师兄和七兄都拿出了所学武功,黄某这边也拿出了《黄庭经》、《玄元真经》和《玄元锻体诀》。” “其中《黄庭经》中有吐纳法,可吸收天地灵气,从而将内力转化真气,成就伪先天,而《玄元锻体诀》有粹骨之法,可弥补一部份根基隐患。” “如若有了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再加上段兄精通穴位的手段,我们有机会将开窍之法推演出来。” “介时,才算是真正的先天!” 说完,黄麟端杯喝茶,静待对方答复。 段智兴手抚长须,闭目沉思。 良久,睁眼缓缓说道: “此事,段某需要从长计议。” 黄麟闻言愣了下。 他记得王重阳找段智兴换一阳指时,很容易就用先天功换到了。 怎么到了他这里,还推三阻四的,不由问道: “段兄是信不过黄某?” 当即便从怀中掏了一本书,掷了过去。 “这是《玄元真经》,黄某修炼的根本之法,可先拿着看看。” 段智兴接过秘笈,也没翻阅,而是眼带疑惑的看了一眼黄麟。 这人性格和重阳兄信上所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玄元道友勿恼,兹事体大,段某不得不先和族人商量,还请见谅。” 说完,还抱拳示意。 “看来,段兄是不给黄某这个面子了?!” 黄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眸中一片冷然。 见他如此无礼,段智兴也沉下脸,缓缓站起。 “阁下何意?!” 作为一国之主,他何时受人如此对待过? 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大宋国师,王重阳又对其推崇备至,他此时已经出手。 “呵呵...黄某好心邀请段兄共参先天之机,可段兄却推三阻四,实在令人不快。” 话到此处,黄麟放下茶盅,面无表情的站起,真气悄然运转,低眉沉声说道: “某最后问一句!” “换,还是不换?!” 段智兴脸上怒气升腾,正要提气出手,心底突然翻起一篇秘闻。 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黄麟神色。 此人表现的性格,和王重阳信中所说实在相差太大,他不得不往那秘闻上想。 “不说话,就是拒绝了!” 见他半天不吭声,黄麟低喝一声,前踏一步,右臂内屈,朝外划了一圈蓄势,一掌拍将过去。 “等等!” 他才提掌,段智兴已开口叫停。 可黄麟动起手来,从不听人逼逼,亢龙有悔已至! 段智兴越发觉得黄麟的状态和那秘闻所述相同。 当即便足尖轻点,身体飘然后撤,人在空中双手掐了个佛印。 “咤!” 殿内顿时梵音回荡。 黄麟此时左手在前,右手翻掌在腰间蓄势,身体微倾,正要来一招“或跃在渊”,便被段智兴这道梵音震得神魂激荡,回过神来。 !!! 瞳孔紧缩,黄麟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他并未失忆,之前所做之事都一清二楚。 但,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抱歉,稍等!” 匆忙朝段智兴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后,他就站在原地闭目,进入识海。 连突然收招造成的轻伤都未及处理。 实在是这经历太过骇人,莫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那古佛残魂的原因了! “唉...天妒英才!” 却没见到段智兴叹了口气,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看着他。 第二九章 莽撞的后果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没过一会。 段智兴便看到紧闭双眼的黄麟神情凝重,皱起了眉头。 他摇了摇头,走回殿中入座,端起茶盅等待着。 良久。 段智兴一杯茶快喝完,黄麟才黑着脸睁开眼睛。 他识海并无异状,那团青气也老实的很,一直呆着没动过。 “段兄,刚才得罪了!” 黄麟再次抱拳向段智兴致歉。 “此事,也非道友本意,想来,道友是查探无果吧?” 段智兴摆了摆手,他已知道原由,没有怪罪黄麟的意思。 这人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可惜了! “看段兄的意思,好似知道些什么?” 黄麟如溺水之人抓了根救命稻草般,急切的问道。 谁也不想当个神经病来着。 他之前从大轮出来时,就隐隐感觉不对,当时只觉得是那古佛残魂的原因。 可今天又这样来了一次,那残魂都被推演盘给磨灭了。 “道友的情绪是否极易起伏?” 段智兴没直接回答,而是问起黄麟的症状。 “黄麟近几年少有情绪起伏的时候,偶有开怀大笑之时,周边也无旁人,倒是不知有何异状。” “如今次这般,两天也有出现过一次。” 仔细回忆了一下,黄麟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道友近几年所提要求被人拒绝过吗?” 黄麟又是一阵回忆,将来到这方世界后所经之事一一回想。 良久,才微微摇头说道: “除了两天前那次,便只有今日了。” 段智兴闻言,叹了口气,眼带怜悯的看了黄麟一眼。 “道友之症,应该是段某所想那般,神魂受损!” “神魂受损?!这怎么可能?!” 黄麟顿时便起身惊呼。 “我大理皇室秘录,神魂受损之人,其症状和道友十分相似。” “道友之前没发现问题,应该是近几年过的非常顺心,无人违背道友心意的原因。” “若是喜乐之事,此症倒似常人一般。” “可一但有哀、悲、苦、怒等情绪,便极易将之扩大,从而蒙蔽心智。” 段智兴缓缓将黄麟所得之症详述。 黄麟眼中此时一片茫然。 合着他是神魂受损? 可到了这方世界后,他几乎是无敌状态,接触的人也就那几个,何人能让他神魂受损? 就算是在大轮寺,那也是他先发作,然后才遇上古佛残魂的。 “段兄,当今世上,还有伤人神魂的手段?” 他不由将心中所想问出。 “倒是未曾听说,好像少林的狮吼功,有伤人神魂的效果,但段某也不太确定。” “可如此的话,黄某实在想不通这神魂是如何受伤的。” 突得,黄麟想到了一事,不由接着说道: “段兄,可能听闻过剑意?” “剑意?至唐朝裴旻后,便再也没听说谁有剑意了!段某也不知何为剑意。” 段智兴愣了愣,不知道黄麟为何突然问起剑意。 “是否剑意,黄某也说不准,但心神澄净之下,能感到剑光扑面,这已是四年前之事了。” 回想起剑意粹神的日子,黄麟脸色隐隐发白。 那种痛苦,不比泡玄元炼体汤差,只是持结的时间短一些罢了。 段智兴见状,不由问道: “那剑光入体,有何感觉?” “疼痛难挡!神魂似被撕裂一般。” “道友可否将此事详细说说?” 看黄麟这样子,似乎吃了不止一记剑光,段智兴便想知道中间详情。 “唉...四年前,黄麟偶得一前辈福泽,不小心挨了一记剑意,疼痛过后就感觉神清气爽,神魂似有杂质被抹去一般,便起了心思。” 顿了顿,黄麟才接着道: “毕竟,这世上已多年未见炼神之法。” 段智兴闻言,不由抚须点了点头,没有插话。 “黄某便每隔几日,就去硬抗那道剑意,将神魂粹炼了十多次,直到剑意消散。” “后来也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反而神魂纯净了许多,思绪也灵敏了不少。” 段智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没任何抵抗措施,硬抗剑意十多次! 真.狠人! “道友...你这...这...太过莽撞了!” “段兄,真是剑意粹神的原因,才让黄某神魂受损?” 黄麟有些茫然,他如今粹骨有成,肉身精元之患者也被雪莲子弥补。 赵扩也在帮他打工,只等将开窍之法搞到,便能一心修炼了。 大好仙途在望,可如今骤闻神魂受损,让他心中慌乱不已。 “应该没别的原因了,道友你想想看,剑乃兵器,某虽不知剑意,但也能想到这是杀人之物,凶险非常。” “你竟敢拿神魂硬抗,没当场身死,已是命大!如今也不知你还能撑多久。” “唉...” 说着,段智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大好天才,就要陨落了。 “段兄可知有何补救之法?” 黄麟一听连命都要没了,顿时神情紧张的问向对方。 “若是身体上的伤势,段某还有几分把握,可这神魂...” 说到最后,段智兴摇了摇头。 “真没办法了?” 黄麟语气有点冷硬。 段智兴无语的看着他,又发作了! 当即便捏起佛印。 “咤!” “实在抱歉,黄某也控制不住。” 黄麟尴尬的抱拳,脸色有些发红。 随便好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了个,当场便将其打开。 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段智兴坐他对面,便毫无所觉,只是愣愣的看着黄麟的衣袍。 这衣袍也不算宽松啊,怎么藏了个玉盒他竟然都没发现。 “此乃雪莲,花开47瓣,长于昆仑山脉雪峰顶部,两千余年未曾被人发现。” “黄某每次闻这花香,精神都为之一振,不知此物对某有帮助否?” 听闻黄麟说完,他仔细的嗅了又嗅,没香味啊? 见此,黄麟顿时想起,这花香仅在三尺左右。 便起身将玉盒带了过去,而后就在段智兴下首落座。 闻到花香,段智兴眼中一亮。 “如此天才地宝,道友都能得到,当真福缘深厚!” 顿了顿,又为难的说道: “这清香,却实有益于神魂,但这雪莲不一定能修补道友的神魂之伤。” “想来,道友以那神鸟之便利,在昆仑山所得莲雪应该不少,也吃了不少吧?” 黄麟顿时就沉默下来。 千余斤雪莲酒都喝完了,莲子也吃了不少,真要有用,他也不会接连发作了。 段智兴几次张嘴,又有些犹豫。 他还有个办法,只是那法子,完全就是画个饼而已。 好几百年都不曾有那种法门的消息了。 可见黄麟这副神色,他心下又有不忍。 良久,才开口说道: “其实,道友的神魂,还有修复的希望。” 黄麟倏得抬头,盯着段智兴。 “只是希望太过渺茫,段某担心道友复又失望。” “望段兄告知,黄某感激不尽!” 黄麟当即起身,抱拳重重行了一礼。 事关自身性命,哪怕是一丝希望,也比没有的好! 这一礼,被段智兴躲了过去。 便见他摇头叹息了一声。 缓缓说道: “炼神法门!” 第三十章 妖道? 前文第27章有点bug,已修改 ----------- “炼神法门?!” 黄麟愣了愣,要不要这么巧? “不错,若是能有一门温和的炼神法门,通过功法,可起到修复效果,再配合道友手中的雪莲,有极大的希望让你神魂完全恢复。” “只是,这世间已有数百年未曾出现过炼神之法了。” 说到这,段智兴再次叹息。 “听闻段兄见闻广博,不知可识得吐蕃文字?” 黄麟瞬间就来了精神,炼神法门,他好像有啊! 就是看不懂原文而已。 段智兴不知道他为何岔开话题,只道是黄麟心中已然放弃。 便接口说道: “略懂,道友可是有什么吐蕃经文不明白?” 黄麟尴尬的扯了个笑容,不好意思的说道: “黄某前两天在雪山大轮寺偶闻古佛遗蜕,而后在那遗蜕所藏之地,找到了一篇功法,极可能是炼神之法。” 段智兴闻言呆了呆。 炼神之法? 古佛遗蜕? 以你的情况,那大轮寺怕是被灭门了吧? 这眼神,看得黄麟脸上发红。 段智兴笑了笑,吐蕃的寺庙被灭而已,又不是他大理的,便没去追问这事。 “若说这世上哪里最有可能存在炼神之法,也只有密宗了,他们那古佛古怪的很!只是,古佛为何在大轮寺圆寂?” 见黄麟没有直接拿出秘笈的意思,段智兴也不好开口索要,便提出了心中疑惑。 黄麟当即就将这古佛来历详细说出。 段智兴眼中精芒闪烁,原来所谓古佛,几百年来竟是同一人! 而且,吐蕃从此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古佛了! “道友好机缘!如此说来,那功法应该就是炼神之法了!” “段兄,可否准备一间静室,黄某将那功法写下,然后有劳段兄将其译出。” “段某亲自带道友过去吧!” ... 花了两天时间,黄麟才将那篇功法以吐蕃文写出。 又和推演盘里的原文对照,无误之后,才拿给段智兴。 “创此功法之人,当真是天才!” 段智兴仔细将之看完后,赞叹不已。 “这功法的名字可是叫《变天击地精神大法》?” 黄麟早就怀疑那个叫阿懒的小孩,会是日后的八思巴。 按时间来算,等他长大成为帝师,正是蒙元四处征战之时。 而蒙元的第一任帝师便是八思巴!也是吐蕃之王! 再结合这炼神之法,不得不让他想起那门可以将人拉进轮回幻境的精神秘法。 “这功法并无名字,确实可以解决道友神魂之患,道友真当是福缘深厚!” 段智兴诧异了一下,然后脸带笑意的说道。 “能消弭隐患就好。” 黄麟大松口气,只是还有些不死心,接着问道: “上面可有攻击神魂的手段?” “道友怕是要失望了,其上所记载的,只有炼法,并无其他手段。” 段智兴笑了笑,没奇怪对方的举动。 他知道黄麟神魂受伤,一点点贪念也会被放大,得陇望蜀也属正常。 “道友稍待,段某这就将此文译出。” “有劳段兄了!” 黄麟这会也想通了,他推演盘里的这篇功法,也没名字。 没多久,段智兴便将其译好。 黄麟接过后,看到其中不少末那识、阿赖耶等佛门术语,不由大感头痛。 便指着这些词,说道: “段兄,这些词句,能否替换成道家泥丸、神庭等语?” 段智兴闻言顿了顿,仔细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说道: “段某只修佛法,不通道家经义,唯恐出了差错,道友不如让重阳真人试试。” 黄麟也发现这要求实在是有点为难人,汕汕了笑了笑。 “是黄某强人所难了!” 随即,他便打算告辞。 来大理本是想拉段智兴入伙,看看能否解决“开窍”之事。 如今侥幸发现了自身神魂上的隐患,又有了解决方向。 他有些待不住了,只想着早日回到临安,找王重阳试试。 “这几天多有打扰,又得段兄指出隐患,黄某感激不尽!” “此番便先行告辞,他日,待段兄来了临安,某定当扫榻相迎!” 说完,黄麟神情肃然的抱拳行了一礼。 “多礼了,道友抱恙在身,段某不便多留,待段某处理好国事,便去临安与几位共参先天!” 段智兴对先天渴望已久,恨不得和黄麟一同过去,可身为一国之主,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段兄大恩,在下无以为报,这两株雪莲还请收下,否则黄某心下不安。” 随即,黄麟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里面是两株30多瓣的雪莲。 段智兴并没接过,而是看了两眼黄麟的衣袍后,笑了笑着说道: “雪莲就不拿了,段某已意外得了炼神之法,怎敢再贪道友之物。” “段兄莫要拒绝,这是黄某一番心意!” “道友当真不必如此,这等天才地宝,对道友神魂帮助颇大,莫要浪费了。” 见他仍然推脱,黄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段兄这是看不起黄某了?!” “岂敢,此物对道友太过重要。” 段智兴此时正想着雪莲对神魂的效果,没注意黄麟的神情变化。 “某好意给你雪莲,你一再推脱,是何道理?!” 黄麟声音低沉,已有冰冷之意。 又来?! “咤!” 发现异状的段智兴当即便手捏佛印,开口大喝。 “......” 黄麟顿时回神,尴尬的看向对方。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这个......” “道友这情况实在不便在外,若非段某有些手段,怕是要酿成大祸。” 段智兴心下无奈,这人待在大理太危险了。 “那...黄某便靠辞了!” 黄麟当即丢下玉盒,落荒而逃。 太丢脸了! 段智兴看着玉盒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 ...... 大宋,临安城 “唉...妖道误国啊!” “可神鸟和国师都几年没露面了,关他何事?” “谁说不关他事?自从官家封了这妖道为国师后,抄了多少大官。” “唉...听说了没?前些时日,有人在吉州那边揭竿造反,被杀得一干二净!” “某知道这事,听说是再兴公的后人亲自带兵给平的!” “往年也没这么多造反的啊?真是妖道的原因?” ... 临安城的街头小巷,到处都有人议论着妖道之事。 自今年开春以来,这些“妖道误国”之言便渐渐兴起。 至于由来,和朝中变化有莫大关系。 开禧元年,北边的蒙古诸部崛起,给了金国不小的压力。 而宋廷当时早已没提北伐之事,加上给金国的岁币也没少过。 金国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了北方。 从这时起,大宋朝廷的官场为之一变,不少官员被抄家流放。 赵扩安排的人手趁此机会,陆续掌控了不少重要衙门。 其后更是动作不停,冗官不断被削,冗兵、空响之事也开始清查。 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宋境内流言密布,不断有人起兵造反。 可赵扩表现出了极高的手腕和控制力。 韩侂胄这位平章军国事(宰相),不知为何死心踏地的站在官家那边。 又有辛弃疾,已官至枢密使。 在军政两方都是赵扩心腹的情况下,这些叛乱都没掀什么大浪,极短时间内就被扑灭。 镇压叛乱的过程中,各地还涌现了不少出色将领。 如孟宗政、孟珙父子。 如王坚、毕再遇、余玠... 还有杨铁心和郭啸天等人。 朝中老臣能明显的感觉到,当今官家已在变法清理弊政。 他们如今势微,不敢和官家硬来,只得将火气发泄在久不露面的黄麟身上。 民间流言便由此而来。 “唳~” 临安城内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高亢的鹰唳。 “嗯?出去看看,是不是国师回来了。” 正在垂拱殿批阅奏章的赵扩也听到了鹰唳之声。 “禀官家,国师乘神鸟回来了,看其落地方向,是别院那边。” 还不待那内待令命,司勉便进到殿内。 “是了,国师一去两年,想来还不知道玄元观已建好。” 顿了顿,赵扩放下手中御笔,起身接着道: “摆驾,去皇室别院,司勉你先行过去。” “是!” ... 黄麟落到别院门外时,便见王重阳已在院外凉亭等候。 “啧啧,你这神鸟是怎么养的?大了这么多!” 王重阳坐在院外凉亭的石凳上,抚须看向变大了不少的小金。 “有些奇遇罢了,真人怎得独自一人在此处?连茶水都没一杯?” 黄麟见别院大门紧闭,王重阳又孤零零的干坐凉亭,心下有些好奇。 “你那玄元观已建好,咱们都搬了过去,这别院毕竟离后宫太近,不太合适。” “难怪,看来真人是特意赶过来等黄某了?” 黄麟从小金身上取下包袱,又拍了拍鸟背,便让它自己去玩。 “听到你这神鸟的声音,贫道便知你要落在这,一别两载,竟然一点消息都没,这是钻哪个山里去了?” 王重阳见他头发黑如墨玉,脸上又隐带莹辉,想来是进步不小,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呵呵...在昆仑山脉吃了两年雪,有些奇遇罢了。” 黄麟笑了笑,拎着包走进了凉亭,坐下后才又说道: “早年曾听闻真人精通儒道释三家,不知......” “我全真主张儒、道、释三教合一,贫道不敢自称精通,有些涉猎罢了。” 王重阳笑了笑,嘴上谦虚,可脸上却隐有得色。 “真人怕是谦虚了,黄某这次得了一篇吐蕃古佛的炼神之法...” 第三一章 玄元观 已是十月末,天气渐寒。 凤凰山的树木都已枯黄,山风吹起,卷起片片落叶。 皇室别院外的凉亭里,两位道人正对坐而谈。 只是面前石桌上空无一物,有些怪异。 “事关黄某性命,这一路赶回,便是想求助于真人了。” 听黄麟说完后,王重阳有些不可思议。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莽撞之人,神魂是能轻意尝试的东西么? “此处也没笔墨,先回你那玄元观再说。” “也行。” 黄麟当即便提起包袱起身。 正要招唤小金,远远的瞧见司勉过来,便停下脚步。 “国师、真人,官家一会便到。” 两年多没见,司勉倒是变化不大。 黄麟和王重阳对视一眼,只得再次坐下。 王重阳刚才就表示,虽然他不会九字真言秘术,但唤醒黄麟没什么问题。 没片刻功夫,赵扩带着两个内侍便到了此处。 “哈哈哈,国师,一别两载,风采更甚往昔啊!” 还在远处,赵扩便开口大笑,说起话来。 声音较两年前洪亮了不少,气色倒是没太大变化。 就是头发更多了些,胡子也更密集了。 顾盼之间沉雄弘毅,自有一股威严。 亭内的黄麟和王重阳二人见赵扩过来,起身迎接。 “官家过奖了,倒是官家这变化才大,已有雄主之相。” 黄麟接过话头,捧了一句。 “实在是太久未见国师,朕十分想念,这才急急赶来,两位都坐吧。” 进到亭内,赵扩当仁不让的在主位坐下,而后招呼二人。 跟来的内侍便打开手中食盒,将零嘴酒食等物一一摆上。 “国师回来的正是时候,前不久才有一批药材入库,一会朕让司勉送去玄元观。” 待内侍离开,赵扩侧过头朝黄麟说道。 “官家有心了,黄某此次外出,在昆仑山寻了些好东西,一会官家带回去尝尝。” 听闻赵扩要送药材过来,心中顿知,这是已将第二档的炼体药汤配齐了。 随后黄麟便弯腰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哦?这是何物?” 赵扩也不客气,径直将玉盒接过打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鼻。 “这是...雪莲?” 另一侧的王重阳也闻到了这股香味,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只是这雪莲花瓣太多,他不太敢肯定,60年才长一片,这得多少年的雪莲才有这么多花瓣?。 “不错,正是雪莲,这株雪莲花开24瓣,长于昆仑山雪山峰顶,极为难得。” “莲子直接吞服,能壮精元;花瓣入酒,一月后饮之,能增元气。” 赵扩大喜,将玉盒盖上后,举杯笑道: “哈哈哈...朕如今国事繁忙,少有时间打坐搬运,最近正感精力不济,没想到国师便送来此物,天佑我大宋!饮胜!” 随后,赵扩又问了些《华山心法》修炼上的事,才起身回宫。 他此来,也就是想和黄麟见见面,以表现出他对黄麟的重示。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司勉!” “在!官家有何吩咐?” “一会将药材送到玄元观后,你便留在那,随时听候国师差遣。” “是!” ... 万松岭 西起湖岸,东抵临安城墙。 古道浓荫,贵气天成。 因唐时白居易的“万株松树青山上,十里沙堤月明中”而名。 西湖十八景之一的“凤岭松涛”,就是指万松岭成片松林的景观。 因松树长青,此时的万松岭上还一片青翠,与皇室别院那边满山的枯黄之色大相径庭。 黄麟抬头看着眼前这五楼三间四柱的牌楼,心中大感意外。 他原本以为赵扩也就是给他修间道观而已,没想到是一片建筑群。 这牌楼浮雕遍布,其匾额上“玄元观”三个阳刻大字还有鎏金。 这规格,都能算得上一派山门了。 “听说,为了给你建这玄元观,官家花了不少银子。” 穿过牌楼,沿着石阶抬步而上,王重阳开口说道。 这玄元观可不比他的重阳宫小多少,可上面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大多殿宇都空置着。 “我也不知道官家会这么大手笔,本以为就一小道观而已。” 提着包袱的黄麟摇了摇头,他对这个没什么追求,只觉得有些浪费。 花这钱给军中补贴补贴,多发点粮响不香么? 只是军中之事他也不懂,便没说这话。 “这两年朝廷有钱的很,你之前留下的那些方子,都赚了大钱!” 王重阳笑着说了下,这玄元观一扩再扩,他是知道的。 一路上,他都给黄麟说着这两年临安的事。 待走上最后一道台阶,王重阳脸色转忧,轻声说道: “前面便是玄元观正门了,最近时有书生前来堵门,你状况不太好,要不......” 黄麟没多考虑,便点头答应下来。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也不多问,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不远处还堵着门的人群,无人发现正主已进了院内。 从一侧掠进院内的黄麟,便见到不远处的一面石壁台阶。 石壁前还有几株松树散布,显是精心修剪过的,树叶层叠错落,颇为别致。 移步过去,刚上台阶,便见到王重阳已从正门内的影壁转出。 见他正要张嘴,黄麟摆了摆手。 不解决神魂上的麻烦,他不打算再知道些易怒的事了。 沿石壁台阶而上,穿过一间牌楼,是一处不大平台,有两条石阶上行。 “上面都是通的,只是另一条道往你那主殿要远些。” 带着黄麟走上左侧台阶,王重阳边走边给他介绍着各处风景建筑。 一路七拐八绕,黄麟终于到了主殿前的广场。 “这些宫观什么时候都能看,先找间静室,看看功法吧。” 王重阳还想带他去主殿看看,可黄麟这会早已没了其他心思。 “志明,去拿套文房,送来玄妙殿。” 转头朝不远处一年轻道人吩咐后,王重带着黄麟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观。 那年轻道人也跟着送来了文房四宝,又上好茶水,才行礼出去。 “这便是那古佛所留的炼神之法,原文为吐蕃文字,此乃南帝段智兴所译。” 黄麟从怀中掏出段智兴译好的功法,递了过去。 “若是段兄所译,想来不会有差。” 接过功法,王重阳一边翻看一边说道。 大理和吐蕃边境上年年都有摩擦,段智兴懂吐蕃文字他并不奇怪。 一张张的翻看着功法,王重阳脸上渐起怪异之色。 “奇怪呀......” 第三二章 道家功法 王重阳一脸怪异,似有什么不解之处。 细细看完整篇功法后,他不由在观内来回渡步,扶须深思。 黄麟没敢出声,只是紧张的看着他。 良久。 王重阳才回过神来,歉意的朝黄麟说道: “一时有些魔怔了,道友稍等。” 说完,便走到案前,提笔书写。 黄麟也跟了过去,帮忙磨墨。 片刻功夫,王重阳已然写完,接着便摇着头轻笑了一声。 “真人为何发笑?” 黄麟有些不明所以,纳闷的问起。 “道友你先看看这功法。” 王重阳没回话,而是让开了位子,好让黄麟观看这墨迹未干的功法。 好在黄麟刚才一直在旁边磨墨,知道先后顺序。 一张张仔细看完后,他对王重阳深感佩服。 这佛门功法,转成道门后,竟丝毫不感觉别扭! “真人这份见识,当真让人叹为观止!以黄某的眼界,看不出这功法哪里有问题。” 黄麟一脸钦佩的看向王重阳。 “噗嗤~” 王重阳闻言当即失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道友莫要误会,贫道可没这本事,待贫道解释一二,你便知其原因了。” “哦?愿闻其详!” 既然功法已出,黄麟心头一块巨石落地,心情也放松下来。 “贫道刚才看段兄译文时,便发现当中有些怪异别扭之处,一时就有些钻了进去。” “待回过神来,心中便隐隐有所猜测,直到刚才将这功法中的佛门词句换成道门术语后,才敢肯定!” 说到这,王重阳便止住了话头,仰头抚须,一脸得色。 黄麟顿时脸上一黑,知道这是想让自己捧个哏。 可他确实也想知道其中原因,只得闷声开口捧了下: “不知真人有何发现?” “大发现啊!” 王重阳立马就答了腔,而后才接着说道: “这功法转为道家之言后,有些小瑕疵,但都不是关键之处,贫道刚才书写时已将其弥补!” “待书写完毕,贫道又仔细看了一遍后,便发现这功顺畅无漏,仿佛经过千锤百炼而成一般,你说,有没有可能...” “真人是说,这功法原本就是道家的?!” 听到此处,黄麟已然明白,不禁惊呼而出。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古佛当年是拿了道门的炼神法,开出了用于佛门的夺舍术?! 这哪是段智兴说的资质差,分明就是妖孽啊! “不错,这功法应该是道家炼神之术,啧啧...那吐蕃古佛真乃奇人也!” 王重阳也对那古佛的天资才情赞叹不已。 要知道密宗本就和中土佛门不太相同,更别说道门了,两者完全不同! 没想到一个密宗和尚不仅修了道门功法,还练出花来了! “竟真是我道家功法?!” 黄麟手上拿着一页秘笈喃喃自语。 他习武至今,为了保持纯粹,佛门的武功连碰都没碰过。 在大轮寺搜刮的藏书里,就有《火焰刀》,但他没敢练。 原本为了解决神魂上的问题,他已作好了修炼这“佛门”炼神法的准备。 两权相害取其轻! 在神魂受创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佛道有别之事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这功法竟是道家的! “有了这功法,道友神魂上的问题,应该能迎刃而解。” 王重阳笑眯眯的看着黄麟。 “还多亏了真人,否则黄某也只能望梅止渴!” 黄麟抱拳行了一礼,随后又说道: “待休息一晚,黄某明日便打算觅地闭关了!” “唔...你不在临安闭关也好,万一哪天贫道不在,你又在官家面前出了问题,那可真是...” 说到这,王重阳连忙将这想法赶出脑中。 黄麟脸上黑了一下,他越来越觉得王重阳不是个正经老道。 从包袱中摸出两个玉盒,丢了过去,说道: “这是两株雪莲,效果刚才真人也听过了。” “想来能让真人恢复如初,到时候也能泡泡那炼体药汤,更进一步了!” 王重阳随手接过,心中颇为高兴。 刚才赵扩拿了一盒走时,他就知道黄麟肯定还有不少存货。 如今雪莲到手,他能将内患消弭,心头也轻感轻松。 随后,黄麟又将请了段智兴过来的事道出。 王重阳没什么意见,表示到时候如果黄麟没回来,他来安排就行。 ... 跟着全真门人来到属于自己的主院后,黄麟随意的打量了一下。 还挺不错,可惜他这次只住一晚就得走。 没多久,司勉便将药材送了过来。 等药材入了库房后,他并没走,而是回到黄麟面前开口说道: “国师,官家吩咐,司某往后便受国师派遣。” 看着眼前这躬身抱拳的雄壮汉子,黄麟有些无语。 他又没什么事,让一个带御器械候在身边做啥? “我明天就得外出,暂时不需要你候着,官家的安全才最为重要。” “这...” 司勉正要拒绝。 “别说话!” 黄麟当即抬手将他话头。 他也有点经验了,自己这毛病其他方面都还好,就是容不得别人拒绝自己的意思。 随后又想起一事,便说道: “我两年前有留下一份东西,其中有酿酒法,官家可有安排人酿造新酒?” “有的,新酒卖得极好,连金国那边都一再催促加量。去年的岁币,大多都是以新酒抵充的!” 说起这个,司勉还咂了咂嘴。 “......” 敢情这也是个酒虫。 黄麟笑了笑,宋人好酒他是知道的,没想到都已经出口国外了。 “你去问问官家,还有没好酒,黄某这边需要一批,两百坛以上,不影响销量的情况下,越多越好!” “是!” 看来,有官家的人在身边也挺方便。 待司勉出去,黄麟径直来到库房,将药材收入推演盘。 没解决神魂问题前,他不打算再次泡炼体汤。 当前任何事情都得给炼神让路。 毕竟段智兴有说过,这情况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也就是说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 ... 次日。 卯初。 天微明,黄麟便和小金准备出发了。 王重阳前来送行。 司勉也在此处,他昨晚送来酒时,天色已晚,黄麟也没再推脱。 “玄元观便拜托真人了!” 黄麟朝王重阳作了个道揖。 玄元观占地太大,空置的殿观众多。 他已让王重阳多派些全真门人过来,省得观里冷冷清清的。 “呵呵,道友放心去吧!” 王重阳笑眯眯的说道。 “......” 第三三章 炼神惊魂 刚码完,正在检查 ----------- 东海。 桃花岛东南方向。 那处周边暗礁密布的荒岛,海浪不眠不休的拍打着。 太阳初生,正是万物复苏之时。 岛上的海鸟大约也都从睡眠中刚刚醒来不久,大多还在岛上蹦跳觅食。 气氛一片详和。 “唳~” 鹰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岛上的平静。 巨大的金雕载着一身着黑白道袍的男子,从远处疾驰而来。 岛上的海鸟骤闻鹰唳,尖着叫惊慌的扑腾起翅膀,四散逃开。 它们大多都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庞然大物。 原本静逸的荒岛顿时便一片嘈杂。 待小金和黄麟踏上荒岛,海鸟早已四散,岛上又恢复了平静。 时隔三年,黄麟又一次来到这处荒岛。 炼神需要安全隐蔽的闭关之地,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处。 四下扫视了一番,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看了看日头,大概才刚过卯正。 从临安飞到此处,才用了半个时辰。 小金的飞行能力见长! 拿出一条黄羊腿,又取出半坛酒。 这是小金的早饭。 “嘎?!” 小金刚喝了口酒,便抬头瞪向黄麟。 两脚兽,这酒不对! “......” 黄麟这才想起,之前一直给它喝的是雪莲酒。 “雪莲酒还要等一个月,你先凑合着喝吧,这酒也不差。” “咕咕咕...” 小金也就是叫唤一声,有酒就行,这些天把它给憋坏了。 黄麟也没起火,掏出干粮随便吃了点。 一边欣赏着海景,一边吃着早饭。 没多久,一人一鸟便将食物解决。 而后黄麟带着小金来到另一处山洞,这里离他闭关的洞穴不远。 挥手将一个鸟窝放出,想了想,又取出两坛酒。 “我一会去闭关,外面就交给你了。” “咕咕咕!” 小金崩直身子,伸翅拍了拍自己的鸟胸,表示一切有它。 “哈哈哈,那就拜托你了鸟爷,我这次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要是天黑了,你便来此休息。” 黄麟哈哈一笑,拍了拍它的翅膀。 “这酒你可省着点喝啊,万一我出关太晚,你中间可就没酒了。” “咕...” 小金看了看两坛酒,又转头朝黄麟可怜巴巴的叫了声。 “你这家伙,还学会卖萌了,行吧,再给你加一坛,悠着点啊。” 被小金逗笑的黄麟,又放出了一坛酒,便抬步出了山洞。 “呜呜呜...” 洞内传来小金兴奋的声音。 黄麟走到那处隐蔽的山洞时,发现洞口的巨石还堵着,抬手便将其收起。 闭息进去后,衣袍一挥,将里面浑浊的空气排出。 又弹出几颗萤绿的夜明珠,镶嵌在山洞四处。 过了片刻,才回身走到洞口。 见小金已在海边玩耍,笑了笑,便将巨石放出堵门。 回身走到山洞中央,放出蒲团,盘膝坐下。 所谓炼神,指得便是“炼气化神”里的粹炼神魂。 将体内元气引入神庭,然后通过炼神法门引吸元气去滋养泥丸宫。 这都是在人体头部,稍有不甚,除了死,没别的路。 黄麟此时窍穴还未开,又没有秘法,进入炼气化神的阶段,其实是非常凶险的。 可这方世界道统已然不全,他并不知道这些。 想到功法上有说炼神会消耗大量元气。 黄麟手一翻,拿出一坛不同于刚才给小金的酒。 他还剩十来坛雪莲雪酒,这是其中的一坛,里面浸泡的是40瓣以上、玉质浓厚的雪莲。 不清楚这大量是多少,他便直将这一坛雪莲酒全喝了。 而后真气运转,将酒气散发,大股元气留存于丹田之中。 诵念《清静》,待心神平静后,黄麟进入内视。 内息自丹田起,牵引着一缕元气进入督脉。 先是走“会阴”至尾骶部的“长强穴”,而后沿脊椎一路上行。 至腰俞、过悬枢,再经中枢、神道,一路行至大椎,进入头部。 然后从后脑风府、脑户至头顶百会,再过上星,最终到达神庭。 他的督脉早已打通,比常人的也要宽阔些许,内息领着元气到达神庭时,没用多长时间。 接下来,便是关键时刻了。 黄麟集中精力,注意着头部状况。 见丹田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搬运过来,当即便运起炼神法门。 泥丸宫顿时散发出一股吸力,从神庭将元气丝丝吸取,头部其它穴位毫无反应。 而神庭穴,也开始从外界吸收天地灵气。 这一点功法上有说,黄麟并不意外。 那古佛不像他元气充足,能用这功法炼神靠得便是外界灵气。 这也是为何灵童能修炼这功法的原因。 灵气进入神庭穴后,会通过功法转化为元气,而后同黄麟体内的元气混在一起进入泥丸宫。 若是黄麟能打破泥丸,照见神魂,便能发现他的神魂正如他肉身一般盘坐。 他的神魂较常人要凝练些,也清晰些,已能分辨出五官。 但上面有十来处伤口,这些伤口大多较浅,只有一处颇深。 这些伤口周边,还有裂纹隐现!使得这神魂如即将碎开的瓷器一般。 那些元气进入泥丸宫后,并没有开始粹炼他的神魂,而是直接钻入神魂上的那些伤口和裂纹,以极慢的速度修复着。 似乎是有什么优先权。 随着时间流失,外界的灵气被消耗一空,便只能靠黄麟体内的元气来维持功法。 慢慢的,他能隐隐的感觉到神魂传来阵阵舒爽。 只是有泥丸阻隔,这感觉并不清晰。 若非是有元气正在渗入,他可能都感觉不到。 如此。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黄麟逐渐发现,神庭穴的元气有越积越多的趋势。 按照功法,他从丹田牵引出的元气只有一缕粗细,而泥丸宫又在吸收着,应该不会存在元气在穴位堆积的情况。 可他并未开窍,特别是作为泥丸门户的神庭,是有着特殊作用的。 他并不知道这些! 如今泥丸从神庭吸收元气的速度,要小于元气汇入进来的速度。 因此,便导致了元气在神庭越积真多的情况。 黄麟的心一下就崩了起来! 这元气在神庭积满了,不会炸吧? 可现在他无法分心去切断丹田出来的元气。 和粹骨时不同,彼时他只需要无脑的将元气搬运至骨骼就行。 可此时,他还运转着炼神功法,能分出一丝心神来观察体内情况,已是颇为勉强了。 黄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庭里的元气越堆越多。 又两个时辰后,神庭穴近乎被堆满。 而丹田的元气还渊源不断的涌来。 黄麟汗都流出来了! 终于... 神庭被元气堆满! 一股鼓胀的感觉随之而来! ...... 凌晨发了两章后,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 祝大家和自己的各种女友过一个愉快的情人节ヽ(??▽?)ノ 第三四章 大难不死(求订阅) 外间,日头已开始偏西。 小金如帝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土一般,迈着大爷步在岸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就是嘴里叼着个酒坛显得十分怪异。 偶尔,它会放下酒坛,探头啄起脚边的螃蟹等物,然后又喝口酒,眯着眼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显得极为舒爽! 而山洞中的黄麟,正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从外间来看,他此时脸色惨白,其上汗珠密布。 额角的龙须流海也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内里,元气仍然孜孜不倦从丹田出发,走督脉奔向神庭。 黄麟拿此毫无办法,只能全力运转着炼神功法,以求泥丸宫里的神魂多吸收点元气。 但神魂仍然如早先那般,以恒定的速度吸收着,并没有加速对元气的吸收。 其上,伤口周边的那些裂纹已逐渐消失,只剩那十来道伤口,还在缓缓被修复。 “咔嚓!” 倏得,黄麟似乎听到了一道蛋壳裂开的声音! 神庭穴,裂了! 黄麟的脸色瞬间惨白。 神庭真要炸了?! 这就要死了?! 外挂大爷快来护驾! 他死死的盯着神庭穴上的那道裂缝,发现元气气旋中似乎分出一小部份元气,朝这裂缝处入涌去。 但外面似有东西阻挡一般,那部份元气便在裂缝中游走,然后被裂开的穴位内壁吸收,消失不见。 紧接着,又是一道“咔嚓”声。 在这道裂缝不远处又是一道裂缝出现,元气蜂涌而至。 而后,裂缝越来越多! 若是将神庭穴比作一枚鸡蛋,此时这枚鸡蛋已在碎裂的边缘。 识海中的推演盘却毫无动静,思毫不搭理黄麟心中的呐喊。 黄麟绝大部份心神都在维持着功法的运转,仅剩的精力也在关注着那些裂缝。 并未发现神庭里的元气,已不再增加。 泥丸宫和这些裂缝吸收元气的速度,已和元气涌进神庭的速度达到了平衡。 直到他回过神来,发现神庭穴不再有新的裂缝出现时,这才反应过来。 他,还能再抢救一会! 垃圾外挂! 心头骂了一声后,他便观察起最早的那道裂缝。 发现其被元气滋润后,修复了一些,已在缓缓合拢。 就在此时,一丝新的灵气被神庭从外界吸来。 略带青色的灵气在一大团玉白色的元气里显得格格不入。 黄麟想不发现都难,本以为它会被功法转化变为元气。 没想到这灵气直接就钻进了离它最近的一道裂缝。 黄麟便看到那道裂缝以及快的速度被修复。 平衡,被打破了! 神庭又开始鼓胀起来。 片刻后,一道新的裂缝出现,这才重新恢复平衡。 黄麟的心,一上一下的,若不是要极力维持着功法运转,他此时已破口大骂而出。 回头打量那道被灵气修复的裂缝,隐隐察觉其中有什么不同。 但变化太小,他实在看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灵气时不时会被吸进来一丝,那些旧的裂缝便被不断被修复,又裂开新的。 随着灵气修复的裂缝越来越多。 黄麟渐渐发现,那些被灵气修复过的穴位内壁,并未再次裂开。 似乎比其它地方要多了些韧性。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大振。 这样一来,神庭就不容易被撑炸,他活下去的希望大增! 百忙之中观察了一下丹田里的元气存量。 还有一小半,大概两三层的样子。 应该能撑过去! 果然,注意到灵气会增加韧性的黄麟,仔细的观察了许久之后。 终于确定,裂缝在逐渐减少! 而且神庭能储存的元气也越来越多。 这特么不是在开窍吧?! 由不得他不这么想,不然也没别的解释。 ...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的天气也暗了下来。 小金看了眼不远处那个空坛子,眼中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一不小心,就喝完一坛了! 随后拍打翅膀起飞,离岛而去。 不久,便抓了条大鱼回来,直飞山洞。 将大鱼抛在洞口后,又在岛上盘旋了一圈,仔细看了看黄麟闭关的位子,才缓缓落回自己的山洞。 将鱼叼起走进洞内,歪头想了想,慢慢的挪到酒坛那边。 “咕咕咕...” 就喝两口! 啄开封泥,喝了一大口后,仰头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然后才开始享用晚餐。 太阳慢慢的沉下海面,天空中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不见。 银色的月光开始挥散。 小金也吃完了那条大鱼,然后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空坛。 “咕...” 一不小心,又喝完了! 两脚兽明天要是不出来,鸟爷要断酒了啊。 迈脚摇晃的走到洞外,朝黄麟闭关处望了良久。 “咕咕...” 最终失望的摆摆鸟头,转身回洞。 正要钻进鸟窝,突然听到一声长啸。 “嘎?!” 小金顿时就摆头回望,眼中带着惊喜。 两脚兽出来了! 正要赶过去,又停下身子,回头看了看那最后一坛酒。 稍稍想了想,走过去将其叼起。 然后在洞外不远处的海边,找了个自觉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呜呜呜...” 嘴中发出欢快的怪叫,然后才拍打起翅膀,朝声音来出飞去。 身后那酒坛上的封泥,刚才被它叼了个破洞。 海水也在慢慢涨来... ... 此时的黄麟,正长啸着发泄内心的情绪。 丹田里的元气消耗一空后,炼神功法就停了下。 他都没去检查体内,便一脸庆幸的起身出到洞外仰天长啸。 大难不死! 还疑似开了神庭穴。 这好比粹骨时,先粹炼头骨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暴毙。 他心中后怕不已。 “唳~” 小金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挺欢快的。 “哈哈,鸟爷,见到你真好!” 黄麟停下长啸,挥手朝正在落地的小金挥手大喊。 “咕咕咕咕咕...” 鸟爷见到你也挺高兴! 小金落地后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嘴上还一连串的叫唤。 “我这闭关了多久?” 黄麟闭关时心情一直紧崩着,完全没注意时间的流失。 “咕咕咕...” 小金伸出右爪,然后缩起两根爪趾,只留了中间那根。 然后歪了歪头,又弹了一根出来。 接着,最后一根也弹出来了。 “咕咕咕咕咕!” 最后,小金瞪起锐利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就三天了?!” 黄麟有点懵。 他闭关时,虽然心神都在体内,但元气从丹田搬至神庭的速度还是大至有数的。 难道是神庭塞满后,元气进去慢了些? 算了,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下来了! “今天高兴,给你烤牛肉!酒管够!” 收回心神的黄麟,挥出几坛酒,乐呵呵的就在洞外堆篝火。 “呜呜呜...” 没去管埋头喝酒的小金,黄麟将一条牦牛腿分解,穿好后架起。 见等肉烤熟还有些时间,便拍了拍鸟头,说道: “记着翻动一下啊,我忙点事。” “咕咕咕...” 见小金点头答应,黄麟这才进入内视,查看神庭的情况。 第三五章 神魂修复(求订阅) 人体的窍穴十分神奇。 窍穴从外往内,韧性十足,一个普通的三流人物,稍稍有点内力,点中敌人穴位,便能让其闭合一段时间,然后其穴位会慢慢复原。 但从内往外,却又没有一丝弹性,十分坚固。 这也是之前黄麟的神庭险些被撑爆的原因。 此时的神庭,和其它窍穴有了明显的不同。 其它穴位的穴位内壁,都是一个颜色,看起来就坚固无比。 而神庭穴的穴位壁却是比其它穴位多了些略带淡淡青色的斑点。 这些斑点都是灵气修复裂口后留下的,韧性十足,颇似外壁。 至于神魂,他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但想来没这么快修复好。 退出内视,便见到小金已瘫倒在地,还有点呼噜声。 他刚拿出来的酒,已被干掉了两坛。 不至于啊? 这家伙的酒量现在应该不止这些才对。 难道是赵扩新酿的酒度数更高? 想到这,黄麟拿起一坛酒,拍开封泥喝了一口。 还没朱见深的那批酒度数高。 疑惑的看了下小金,摆了摆头,没再多想。 将它抱进了山洞。 重新串了点肉架上火堆,黄麟开始琢磨开窍之事。 至于神魂的修复倒是简单,明天少喝点雪莲酒,丹田不储存那么多元气就行。 而这开窍,他早前就尝试过。 内息、真气和元气,都有在窍穴中堆积鼓胀过。 但除了有胀痛感,并没有其它发现。 以至于他对开窍之事一直都没有头绪。 直到今天,灵气意外进入窍穴,这才有了些收获。 可是,如何才能让灵气进入窍穴呢? 今天神庭穴能吸取外界灵气,靠的是炼神功法。 可当他神庭没有裂缝时,灵气是不会停留的。 难道每次都要冒生命危险? 其它窍穴也没有这功能啊。 除非...... 想到这,黄麟暗自决定,在岛上将神魂修补完后,他就往那边跑一趟! 看看还能不能搜到些东西。 之前没往那边想,也是因为没将那地方作指望。 必竟都过去百多年了。 ...... 次日 天微明。 “唳!!!” 小金愤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昨天心力有些衰竭的黄麟,原本还在闭目休息着,瞬间就被惊醒。 “嗖~” 伸手往地上一拍,人已飘然而起。 出到洞外时,赤凰已然在手。 脚下一踏,黄麟带起一阵呼啸疾射而出,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嗯? 这是一处临海悬崖,黄麟正要跳下去,却见小金并无危险。 不由稳住了身子,细细查看。 清晨的海边,风景挺好。 远处原本还有些海鸟离小金远远的在落脚休息。 这时都已惊慌的飞起逃开远去。 小金在悬崖底下拍翅跳脚,嘴中不时长唳。 大多时候都发出“滋...滋...”的长拖音。 这显然是气急了。 寻着它跳起的空隙,黄麟才发现,它脚边还有个酒坛子。 这是...早酒撒了? 还是被别的动物偷喝了? 黄麟没太想明白,身形一动,人便贴着悬崖飘了下去。 在崖壁借力几次,空中又左右互踏,几息时间便已飘落在岸边。 “怎么了?” 暴怒中的小金,根本没注意到衣袂飘荡的声音。 直到黄麟出声,它才如被点了穴一般,伸着双翅定了半息左右,一只脚还刚刚抬起,颇有些白鹤亮翅的范儿。 “咕......” 慢慢放下脚,收起翅膀后,小金可怜巴巴的转头朝黄麟哀嚎了一声。 “不就是一坛酒嘛,一会再给你就是,别气了。” “景色这么美好,你却如此...” “咕咕咕咕” 小金挥着翅膀打断了黄麟的话,显然是想找到那个偷酒贼。 黄麟摇了摇头,探头仔细看了看它身后的酒坛。 封泥像是被水泡开的,里面还有只螃蟹的碎尸,老惨了。 “你之前将酒藏在这了?” 他瞬间就明白,这酒坛不是今早搬过来的。 “咕咕” “你这酒都被海水喝了,回去吧,再给你两坛就是。” “嘎?!” 小金愣了下,看看酒坛,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海水,有点想不通。 “这半坛酒你先喝着,我去闭关,今天要不了多久,你先慢慢玩吧。” 挥手放出半坛酒,又给他留了块新鲜牦牛肉。 足尖轻点几下,人便射出老远。 “咕咕咕咕!” 小金见黄麟走远,叫骂了几声后,叼起一块石头就飞向海面,然后将石头抛下。 ... 之后,黄麟修复神魂时,每次都只喝一斤雪莲酒。 待到元气消耗完,才再喝一斤继续重复。 再也没出现过神庭胀裂的情况。 虽然运转起炼神功法时,他都能隐隐感觉到神魂上的舒爽,但他对修复进度完全不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继续。 几乎是每天一坛雪莲酒的消耗。 他的雪莲酒已所剩无几,已作好了生吃雪莲的准备。 这天,他如前几日一样,闭目内视,运转着炼神功法。 身前的酒坛里的酒,还剩一半左右,这已是第十坛了,推演盘里也只剩了两坛。 黄麟心态平和,正不紧不慢的等待着丹田里的元气耗空。 刚刚一斤酒喝下有大半个时辰了,应该还会持续两刻左右,这些天他都已经将这时间摸透。 此时的他,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神庭里的元气进进出出。 突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泥丸宫内部的神魂,传来一阵无比轻松的感觉。 似乎,还有喜悦感? 他顿时就愣了一下,然后便发现元气突然开始加速进入泥丸宫。 原本只有一缕元气在督脉里慢慢进入神庭,这时竟有被泥丸宫拉扯的感觉。 窝日,又闹什么妖蛾子! 难道是神魂修复完了? 这要开始炼神了? 黄麟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此时如果进入泥丸宫内部,便能发现,他的神魂已完全修复。 在泥丸盘坐的神魂,还掐了个手印! 正是这个手印,加大了神魂对元气的吸收。 修补完的神魂,在元气进入后,排出了一丝丝的黑气,十分稀少,但持续不断。 几乎是十丝元气,才会换出一丝黑气。 慢慢的,神魂似乎凝炼了些许,五官也清晰了一点点。 而识海中的推演盘,也悄然加快了旋转速度,盘面的流光一闪一闪,也稍稍频繁起来。 这些,黄麟都毫无察觉。 他这会正提心吊胆看着元气被扯进丸泥宫,没有任何办法。 好像也没出别的什么事,丹田的元气仍旧缓缓的传出,越来越少。 终于,两刻钟后,最后一缕元气被吸入泥丸宫,功法停止运转。 他才大松口气。 仔细检查了一下,脑中似乎轻松了很多。 想了想,这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神魂修复完毕的原因! 搬运了一圈内息,完美! 又运转了一下真气。 咦? 真气好像更顺畅了?! 总之,是安全了! 退出内视,起身出到洞外。 顿时就感觉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更加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极为细微的情况,也都了然于心。 这才是神魂粹炼后的正常状态?! 为什么他遭受剑意粹神后,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是因为剑意虽粹炼了神魂,但也对其造成了不小的损伤,所以这些功能都被屏蔽了? 想不通,黄麟随即将其挥置脑后。 而后满脸欣喜的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他,终于不再担心神魂的情况了! 粹骨只等雪莲酒泡好就行,是时候考虑开窍的事了! 不由望了望西北方向。 ------------- 为了让各位看书的老板们情人节不无聊,码字菌在今天日更万字! 在看码字菌这么努力的份上,来点订阅票票什么的吧('?') 第三六章 赵扩的脑洞 宋,开禧三年,冬月 前几日,临安接连下了三天大雪,至今天才放晴。 阳光下,临安城内外俱被白茫茫的冰雪覆盖。 城内的街道上,各家各户都在清扫着门前积雪,衙门的差役也推着车清收着堆积起来的雪堆。 也有不少稚子,趁着还有积雪打起雪战,嘻嘻哈哈的一片祥和。 城外的凤凰山万籁俱寂,仅有万松岭山腰处的玄元观,隐隐有早课声传来。 之前堵着正门的那些书生们,也因大雪没再过来。 “唳~” 高亢的鹰唳,乍然响起。 城内的百姓似乎都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四处张望。 “在那,是神鸟和国师!” “呸!什么国师,那是妖道!” “你家出贪官了吧?” 喊国师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叫妖道的,多是书生模样之人。 而城外的凤凰山群峰,也被这声鹰唳打破了平静。 一些兔子雉鸡等物,纷纷从藏身之地慌乱的跑出,四下乱窜。 玄元观的大殿广场上,正带着门人做早课的王重阳,听闻鹰唳,也顿了一下。 随后便示意门人继续,起身移步至广场边缘,来到附近一块空地,等待小金和黄麟下来。 短短十来天,王重阳已是须发皆黑。 手持拂尘,一身单薄的全真道袍,在寒风下衣袂猎猎,配上周围草木宫观上的积雪,有如仙人一般。 小金低空盘旋,黄麟一跃而下,飘然落地。 “真人,大好了?” “道友,大好了?” “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出声,而后又同时大笑。 引得广场上的全真门人俱都无心早课,转头看来。 “走,去我院中聊聊,咱们也别影响你这些弟子门人做功课。” 黄麟笑着作了个道揖,然后说道。 “行,走吧,正好贫道也想听听炼神之事。” 王重阳回了一礼,衣袖一挥,和黄麟并肩而行。 而后转头招呼了一声。 “志明,端些茶水果盘来主院。” 隔得如此近,黄麟才感受到王重阳那极度内敛的气息下,隐藏着一股浑厚的炽热之气。 这,真的是大好了! “玄元道友。” 还未进到庭院,王重阳在门口突然叫住黄麟。 “嗯?” 黄麟有些不名所以,停步转头看了过去。 王重阳通常都是只称他为道友,极少带着姓或道号。 “贫道如今沉疴尽去,全都有赖道友,请受重阳一拜!” 王重阳一脸郑重的躬身行了个大礼。 “别!真人莫要如此,真要算起来,黄某在真人这也获益甚多。” 闪到一旁躲过王重阳的大礼后,黄麟又接着说道: “而且,若非真人,黄某此时怕是回不来了!” “哦?道友仔细说说。” 见此,王重阳也没再强求,问起黄麟炼神之事。 “进去说吧,请!” “是贫道心急了,请!” 进了宅院大门,绕过影壁,两人也没进屋,便在前庭的凉亭里落座。 没片刻,那全真三代弟子梁志明,便端来了茶水果盘。 将其一一摆上石桌,又将水壶置于碳炉后,梁志明才行礼告退而去。 “说来黄某这次也算是显死还生。” 说了一句后,黄麟便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等着王重阳捧哏。 可王重阳是什么人,默默的品尝着盅里的茶水,看都不看他。 黄麟:...... 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呢?! 我上次还给你捧了一下呐! 见对方不给梯子,他眼珠一转,便稍稍提了提声音说道: “也算是福气,竟意外发现了开窍之秘。” “噗...” 王重阳一口茶水喷出。 好在他转头急时,随即又拂尘一挥,将水气卷开。 “你说什么?开窍有眉目了?!” 他再也稳不住了,连道友都没称,手中茶盅也都没放下,便语速极快的问道。 “对啊,有了点眉目。” 黄麟说完这句,又停了下来。 低着眉,看着手中的茶水,似乎里面有什么奇特的东西一般。 “哎哎哎,是贫道的不是,道友别卖关子了。” 王重阳知道他是故意的,汕笑着拱手讨饶。 黄麟这才得意的笑了笑,将炼魂时的境遇详细告知。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继续粹骨?还是炼魂?或是摸索开窍之法?” 王重阳听完黄麟的炼魂过程后,便问他下一步的打算。 “当然是粹骨了,不过雪莲雪酒喝完了,等这批酒泡好,我想去天山闭关。” “哦?可是要去天山再找找雪莲?” “有这原因,更重要的是,想去找一个门派的遗迹,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传承留下。” “天山?那边以前有什么门派吗?贫道怎么未曾听说?” 王重阳思索半天没想起那边有何大派。 “逍遥派,段智兴段兄应该知道这个门派,不过应该被灭几十年了吧,具体某也不太清楚。” 黄麟想了想,他实在不清楚逍遥派是怎样被灭的。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虚竹没那管理经验,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反扑了。 “逍遥派?似乎是我道家门派?” “不错,他们有部功法,应该对开窍之事有些帮忙,所以黄某想去试试运气。” 点了点头,黄麟说出了心中打算。 天山那边人烟稀少,有雪莲,灵气也不差,还能翻翻灵鹫宫遗址碰下运气,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道友倒是稳妥,没急着炼神,贫道本来还怕你急着炼神,想劝告一番,看来是瞎操心了。” 王重阳抚着黑须,赞叹的说道。 “哦?黄某只是觉得修行得一步步来,不想前面基础未稳就开始炼神,难道其中还有凶险?” “不错,你可知,为何以吐蕃古佛实力,其寿命会和普通人一般?” 闻言,黄麟想了想才开口回答: “夺舍应该是缘由之一。” “另外......难道是因为神魂强大,肉身的修炼没跟上?” 说完,抬眼看向王重阳,便见他点了点头解释道: “你可以将肉身和神魂的关系理解成酒坛和里面酒水,一旦酒水过多,酒坛就会被撑裂。” 黄麟点了点头,他之前就隐约有这种猜测,只是有些不太确定。 反正,他也没打算先炼神。 ...... 次日。 处理完政事的赵扩来到了玄元观。 “天气寒冷,积雪又厚,官家怎么亲自过来,有事派人来传唤一声不就好了?” 黄麟语气带着责怪。 一国之主顶着寒风爬上高山亲自来找他,要说没点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没事,朕如今身体好得很,这点路不算什么。” 赵扩豪迈大笑,挥了挥手。 “官家亲来,可是有事吩咐?” 知道没什么重要的事,赵扩不会大老远的过来,黄麟便直接问起。 “确是有事要拜托国师,此事非国师不可。” 说完,赵扩还左右扫视了一下。 司勉当即便带着人远远的四散开来。 见他如此郑重,黄麟也提起真气感应了一下。 附近没什么人躲藏。 “安全,官家请说,黄某能办到的,一定办!” 应该是国家大事,黄麟当即脸上一肃。 果然,便听赵扩说道: “上个月,蒙古对金国北境发起攻势,金国连连败退,丢城失地无数。” “金国内部便分了两派,一派坚持举兵往北,收复失地!” “另一派,意图南下,欲攻我大宋来找回损失!” 闻言,黄麟低头沉思。 提前了么? 是了,刘处玄和丘处机去了蒙古三年多! 想来,铁木真是受了他们的影响! “需要黄某做什么?” 收回思绪,黄麟抬头望向赵扩。 便见对方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图,在桌案摊开,然后指着地图说道: “ly、砀山、汜水和凤翔这四处,都是金国南线的粮草重地。” “官家是想让某将其毁了?然后让金国无法南下?” 黄麟顿时就想到,骑着小金挥撒天火,然后焚烧地面粮草。 赵扩神秘一笑,悄声说道: “国师那手凭空生物手段,朕记忆犹新!” “可否将其粮草全都收了,然后带回我大宋?!” 第三七章 老子那么大堆粮呢?(求订阅) 玄元观主院。 皑皑白雪中的石亭里。 黄麟怔怔的看着赵扩,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脑洞出此之大。 可这也太高看他了! 哪怕是推演盘的储存空间升级了一次,也就一万立方左右。 自己用还挺大,可去装军中粮草能装多少? 黄麟假装低头沉思,进入推演盘仔细算了下。 将储物空间全都掏空的话,可以装近60万石粮草。 咦,好像还挺多?! 当即便通出推演盘,朝赵扩问道: “官家,金国南线的存粮,一地大概有多少?” “汜水那里粮草要多点,大概有50万石,其它三处都是二三十万石左右。” 这些数据,赵扩都了然于心,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黄麟立即就笑了起来。 有了储物空间后,他还没这样玩过,不禁有点兴奋。 赵扩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事成了。 “国师?如果可以,便将粮草置于建康、信阳、襄阳和利州。” “如此一来,来年开春,我大宋便可北上了!” 黄麟稍稍愣了一下,不由问道: “这么快?会不会急了点?” 便见赵扩哈哈一笑,然后开口解释: “多亏了国师,朕现在才敢放手一拼博。” “如今毕再遇和郭啸天督建康,王坚和杨铁心在信阳,孟宗政父子守襄阳,余玠驻利州,四处均稳!” “金国北线还需要抵抗铁木真,而我大宋有了这批粮草,一增一减之下,哼哼!” 这种军国之事,黄麟不太懂,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便没再细问。 “那黄某准备几天,然后出发,定给那金贼一个天大的惊喜!” “哈哈哈哈,有国师在,何愁我大宋不兴?!一切便有劳国师了!” 赵扩起身,拱手微躬,向黄麟行了半礼。 “黄某定不负所托!” 黄麟神情严肃的说道。 ...... 十天后 天色近暗,小金带着黄麟悄然在建康城外远处落地。 “你就在附近玩,别飞起来,也别出声,明白吗?我晚点来找你。” 给小金寻到一处休息之地后,黄麟仔细的嘱咐着。 “咕咕咕...” 小金贼头贼的放低了声音。 拍了拍鸟头,黄麟拿出赤凰,又将赵扩给的令牌和一封火漆密信塞入怀中。 然后足尖轻点,朝建康城飘然而去。 此时,他的推演盘里除了些书籍和重要物品,其他的都已存放在玄元观。 储物空间里空空荡荡的。 “可是毕将军?” 骁卫大将军府,主院书房中的毕再遇正翻看着刚刚送来的金军情报,突见房门被推开,进来一藏青劲装的年轻男子。 不由放下手中情报,沉声喝问: “阁下何人?!” “某家黄麟,见过毕将军!黄某奉旨秘密前来。” 黄麟打量了一下这遇容貌魁伟的老头,然后说道。 “原来是国师大人,不知官家有何旨意?” 毕再遇知道这名字,脸色未变的随口搭了句话。 然后起身时随手拿了本书将情报盖住,绕过书案,将黄麟和书案隔开。 一切显得自然无比。 黄麟见状也不多说,直接掏出令牌和密信递了过去。 毕再遇这才有些相信对方是官家派来的人,只是他对黄麟并无好感。 一个借了巨鸟成为国师的道人而已。 仔细检查了火漆,才拆开密信,仔细看过后,只觉得官家被这妖道给骗了。 “国师这是在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黄麟见他一脸怒色,也没反驳。 这么离奇的事,若不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 便拱了拱手,说道: “不管将军信否,但请务必将库房清理出来,以免耽误时间!” “哼!不劳国师操心,即然官家有旨,毕某定当完成官家旨意!” 这须发灰白的老头显然是个钢硬之辈,黄麟也没兴趣再谈。 等粮草搬来了,再瞧瞧这老头脸色如何。 笑了笑,便告辞而去,连茶水都没喝口。 和小金在建康城外休息了一晚,次日才悄然往海州赶去。 海州,也就是后世的lyg。 为防意外,离海州城老远,黄麟便让小金寻了处荒山,落地等待天黑。 小金聪明的很,可能是知道这趟要办大事,从临安出来,就一直没高声长唳过。 见它如此机灵,黄麟大方的赏了一坛酒。 一人一鸟也没起火,就吃了些干粮。 待到亥时,黄麟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对已睡了一觉的小金说道: “你就在此处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刚说完,他就感觉这话有点怪,一时又想不起怪在哪。 “咕咕咕” 小金伸翅拍了拍鸟胸,低声叫了两下。 ... 海州粮库在城内东部,有千余军士看守。 由于对宋长年处于攻势状态,所以守卫并不森严。 通过赵扩给的情报,一身藏青劲装的黄麟很容易便摸到了粮库。 “大贵,一会下了值,再去玩两手?” “我最近手气正旺,当然要乘胜追击了!” “狗日的,老子怎么就没你这么好的手气?!” 拎着马灯巡视粮库的两名守卫,正聊得火热,丝毫未发现近在咫尺的身影。 黄麟待这两人过远,才小心的寻找着存放粮草的仓库。 没多久,他便轻松的找到了那一排排的粮仓。 足尖轻点,不带丝毫动静的掠上一间粮仓屋顶。 手一挥,屋顶瓦片便接连消失。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若是常人,还得点火照明。 好在黄麟有夜视能力,一眼便能看清那一袋袋粮食四处堆积着。 开始干活! 进到里面后,随手一探,那堆积的粮草便成片消失。 清完这间粮仓,出去的时候他还贴心的将瓦片复原。 之后便如法炮制的一间接一间。 一个多时辰后,此处粮仓已被他搬空,而储物空间也填了大半。 本想再去寻下兵甲库,可惜,来的时候没问赵扩拿情报。 为免横生枝节,黄麟便悄然撤出。 ...... “毕将军,库房可有准备妥当?” 黄麟在到将军府已有大半时辰了,但毕再遇身边一直有人来往,好不容易逮着个空档,便跳了出来。 毕再遇顿了一下。 显然是有些被黄麟的神出鬼没给惊到,没好气的的转身说道: “国师下次出来时,能否事先提醒一声?” “是黄某的错,只是事情紧急,将军见谅!” 黄麟抱拳以示歉意,然后一脸严肃的解释了一下。 海州的粮库都被搬空了,还不知道能瞒多久,他得趁另外几处还没收到消息前赶紧将其搬空才行。 “本就有空置库房,昨天已收拾妥当,国师请跟某来吧。” 毕再遇见他神情肃然,也没再多说。 叫过几个亲卫,毕再遇便带着黄麟来到城中某处。 “尔等便在营门守着吧。” 那几个亲卫听闻黄麟发话,俱都转头看向毕再遇,见他点头,才在营门处停步。 进到内里,黄麟随意的进了一间库房后,大手一挥,一袋袋粮草便出现在毕再遇眼前。 “这...这...” 毕再遇捏着一撮胡子,眼都直了。 顾不上失态,连忙上前扒开粮袋,见里面果然都是粮草。 “国...国师,您这是......仙法?” “一点小手段而已,若不是官家早已得知,岂会下如此荒唐之令?” 黄麟一边放出粮草,一边开口稍作解释。 堆满一间,又下一间。 这片库房颇大,存放了三十万石粮草后还有剩余,只是后面需要再添些除湿防腐之物。 但这就不是黄麟的事了。 此时的毕再遇态度大变,那种看神棍般的眼神再也没出现过,满脸都是惊叹。 放完粮草,黄麟随意的和他聊了几句后,便赶往一下站。 他得在金国发现之前,将剩下三地的粮草都给搬了。 在信阳,找到王坚后,为了减少口舌。 他先将储物空间的手段施展了一番,取得了王坚信任,才飞往砀山。 后面的过程都很顺利。 砀山和凤翔都如海州一般,轻松无比。 也就汜水那里守卫森严,稍稍麻烦了些。 ...... 汜水 宋金两国的主要战场位于襄阳,汜水便是金国襄阳一线的后方。 金国的后勤粮草等物质都存放于此,主将是年过三十的仆散安贞。 此人算是金国的少壮派,能力颇强。 每十天,他都会亲自巡视城内的物质存放,看下面的人是否偷懒耍滑。 这天,黄麟刚刚搬完凤翔的粮库。 仆散安贞也照例带着亲卫巡视起汜水的库房。 兵甲等物没问题,守卫也精神。 过冬的棉衣也没问题。 草料也十足。 不错,仆散安贞满意夸奖了一番。 然后来到了粮仓存放之地。 本以为也如之前一般,没甚毛病。 随意进了一间粮仓后,发现除了散落在地的些许零散粮食,里面竟然空荡荡的! 仆散安贞眯了眯眼。 他完全没想到,在他治下,竟然还有人敢私吞军粮! 还丝毫不加遮掩,直接就搬空了一间粮仓。 这是一点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啊! “将这仓长,杀了吧。” 仆散安贞随意的挥了挥手。 旁边当即便有一人软倒在地,哭天喊地的大喊冤枉,转瞬便被仆散安贞的亲卫挥刀斩首。 鲜血喷了一地。 “再抽查几间看看。” “是!” 便后便有五六个亲卫拍胸领命。 片刻功夫,便陆续回来。 “将军,甲字五号粮草被搬空。” “甲字十三号粮草被搬空。” “丙字二号粮草被搬空。” ... 仆散安贞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不安也越发浓郁。 “再查!” 亲卫再次出门。 没多久,他仆散安贞便发了疯一般,亲自一间间查看粮仓。 亲手将最后一间粮仓的大门推开后,他完全绝望了,一口鲜血喷出后,便眼前一黑,软软倒下。 “将军!” 亲卫赶紧搀扶着仆散安贞。 便听到他嘴中喃喃说着: “粮呢?老子那么多粮怎么就不见了?” ------------ 今日上元。 码字菌在此祝各位老板: 阖家欢乐!身体健康! 第三七章 洗髓? 金,泰和七年腊月 中都 经重重传递后,金国皇帝完颜璟,终于接到了唐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奏报言禀,汜水所囤军粮莫名消失,详细盘查后无丝毫线索。 总督襄阳战场的左副元帅仆散揆血书上奏,力保其子仆散安贞,并谏言详查金国南线粮仓。 考虑到仆散家族的影响,仆散安贞的名声也一向不错,完颜璟暂时只是削了他的一切官职,将其关押以待探查结果。 并派人清查各地粮仓,其中便包括了海州、砀山和凤翔。 随着时间推移,各地都有消息传回,海州的情况下夹杂其中。 一众安然无恙的奏报里,出了个与众不同的。 海州囤粮不翼而飞,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没过几天,砀山的奏报也传了回来。 凤翔因隔的太远,最晚才到。 金国朝廷这才完全明白,南线所存粮草皆没。 顿时就群情汹涌,大多都叫嚷着要出兵伐宋。 然而南线已没存粮,那些想南下的金国朝臣也只是嘴上喊喊。 一番商讨后完颜璟派出了使臣赴宋,借讨要岁币之机威胁宋廷,向其索要粮草,否则便放弃北地,倾全国之力南下! 最终一番讨价还价后,在赵扩的示意下,宋廷送出大量新酒、雪花盐和白糖,将金国给安抚住,为来年北伐争取了关键的时间。 而黄麟,早在搬完粮草后,便已带着雪莲酒前往了天山。 ... 天山 古名白山,因冬夏有雪,又名雪山。 周穆王乘八骏马车西行天山,说的便是此处。 天山山脉呈东西走向,贯穿西辽。 黄麟来此已有十余日,但始终都没找到飘渺峰。 在他眼里,这天山山脉,不比昆仑山脉来得小。 各处峰头都是白雪堆积,乘着小金找了不下百座山峰峡谷,都没见到有宫殿建筑迹像的山峰。 倒是找到不少天山雪莲,和昆仑山产的雪莲没什么两样。 又寻了三天,无果之后,他只能暂时将灵鹫宫搁置。 开始安心粹炼骨骼。 天山的灵气浓度,不比昆仑山脉来的少。 他如今只剩下盆骨、躯干和头骨三部份还未粹炼。 这些骨骼的粹炼,在雪莲酒足够的情况下并不需要的太多时间,只是脊椎和头骨这两部份需要特别小心罢了。 当晚,黄麟便乘小金回到天池。 他们的驻地,便在天池旁边的一山腰上。 花了两天时间,将盆骨中的左右两块髋骨粹炼完。 后面的日子,又如同之前在昆仑山脉一样了。 每天找几个山峰,寻下雪莲,然后吐纳灵气。 晚上天黑之前回到天池,粹炼剩下的骨骼。 黄麟在髋骨粹炼完后,接下来粹炼的并不是脊椎,而是胸骨和肋骨。 毕竟,脊椎和头骨太过重要,他得留在最后。 用了近一个月时间,他才将胸骨和十二对肋骨粹炼完成。 接下来,便轮到脊椎了! 这天,如往常一般,在外吐纳了一天灵气后,黄麟和小金于傍晚回到天池的驻地。 刚回到山洞,见小金要跑下去,黄麟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去水边抓鱼。 他心头一动,便想吓唬一下这家伙,便开口说道: “少在这水边玩,里面有大怪物,你别被人家给拖下去了。” 上辈子听说过天池有什么什么水怪,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天池,但好像不是天山的这个,否则这一个多月下来,怎么都会发现点什么的。 “咕咕咕?” 小金看了看自已的身体,然后就那么站着展开双翅,歪着头对黄麟叫了两声。 明显不相信还有比他大的家伙。 “......” 黄麟一下被干得没声音了,愣了一下后没好气的说道: “比你大多了,人家水里的,你在水里没别人厉害。” 小金这才狐疑的转头朝洞外看了看。 见状,黄麟心下暗笑,拍了拍它的翅膀。 “等我出关,到时候给你喝雪莲酒。” 一听雪莲酒,小金眼里似有光芒射出一般,鸟头急点,生怕黄麟反悔。 自打从昆仑山出来后,它就只喝了数次雪莲酒,太馋了。 倒不是黄麟小气,小金这家伙虽酒没个度,经常喝到嘴里直喷元气,太浪费了! “省着点喝,我这次闭关大概会要多花些时间。” 一边说着,黄麟一边拿出八坛普通酒水,想了想,又拿出一只北山羊。 “嘎?!” 小金伸出右爪朝酒坛跺了跺,然后迈腿将爪子摆在黄麟面前。 这次连指头都不缩回去了! “还要三坛?你这是要泡在酒里啊?!再给你一坛,省着点喝,肯定能撑到我出关。” 黄麟拒绝了小金的无礼要求,多给了它一坛酒后,转身便朝内里走去。 这山洞内部,有几处较小的洞穴,其中一处就是他的闭关之所。 “咕咕咕咕咕!” 没理会还在叫唤的小金,黄麟径直来到闭关的洞穴,放出巨石堵门。 在夜明珠的萤萤绿光下,走上蒲团屈膝盘坐,二话不说便喝了两坛40瓣以上的雪莲酒。 脊椎骨24块,再加上尾骨和一块较大的骶骨,他打算一次干完。 毕竟脊椎太过特殊,黄麟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开粹炼。 两坛40瓣以上的雪莲雪产生的元气,足够他粹炼四条大腿骨了,现在粹炼一条脊椎应该没什么问题。 真气运转,将酒气散发,洞内顿时香气弥漫。 进入内视,黄麟操控着内息从丹田带出一缕元气,走上手太阴肺经。 一路到了足太阳膀胱经后,从腘窝处拐上足太阳经别。 而后顺着这条经别一路行至骶骨。 这块骨骼,便是他起初想粹炼的第一块骨头了。 这几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了粹骨的疼痛感,面不改色的看着骶骨表面被元气气泡带出来的杂质。 直到这块偏黄还略带暗红的骨头变为玉白,他才有所动作。 又是一团内息,顺着刚才的来路,过骶骨后,往下直达尾骨。 尾骨较小,和小姆指的远节指骨差不多大,粹炼这块骨头只花了一个时辰不一到。 接下来,黄麟便打起了精神。 再次操控着内息带着元气到达骶骨,而后上行,将元气带到脊椎的末端椎骨。 元气才进入这块椎骨,黄麟便感觉不对! 这疼痛感有点强! 像似拿锉刀在骨头缝里锉着一般。 好在他已今非惜比,这疼痛还能忍受。 没一会,他就发现,这截椎骨上已堆满了杂质。 这杂质排出的太快了! 也太多了! 似乎椎骨里全是杂质一般。 而且其颜色也与其它骨头不同。 别的骨头排出的杂质都是略带暗红。 而椎骨排出的,暗红色非常重,像是从血堆中捞出来的一般。 这是... 在洗髓?! 第三八章 乌云盖顶,小金作死 看着这有些发黑的杂质,黄麟莫名就想到了洗髓。 当即便将内视的视角切换,进入椎骨内部。 果然,元气深入脊髓,从里面带出了不少东西。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脊髓也出现了变化。 原本暗黄色的脊髓随着这些杂质被排出,其色泽逐渐明亮了起来。 黄麟这下确定了。 真的是洗髓! 心中大喜的他,并没发现,识海中的推演盘又开始缓缓转动了。 也未发现,天池上空的天色有了些变化。 往日的天池,这个时辰天已微明。 可今天的天色似乎亮的晚了些。 小金歪着头朝洞外看了看,有点不明白这天怎么还没亮。 “咕?” 难道是昨晚上酒喝多了? 不由得看了下地上的四个空酒坛。 可惜,因为身处洞内视线狭小的原因,它并未看到,十余里外天色已明。 从外间看来,以天池为中心,方圆十余里的天空,正有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 天池往南百余里,有一残破城镇,名俱六。 俱六城,全名俱六守捉城。 建于唐玄宗开元年间。 本为军镇,但随着战乱失修,如今已破败不堪。 居住于此的也多是西辽的普通百姓和牧民。 “这乌云,看方向是天池那边吧?” “好像是,那边大概要下暴雪了,咱们也得注意下。” “是啊,每次大雪,那神蛇就会探出水面。” “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有人还不知道天池里有神蛇吧?” “哈哈,怎么会,这又不是什么秘事。” ... 俱六城中不少人都在议论着天池那边的乌云,但都没多想,往常天降暴雪前,天气也和这差不多。 反而谈起天池神蛇的人要多些。 这些,黄麟都一无所知。 他还默默的忍受着疼痛,将元气不断的搬运至椎骨。 三个时辰,他才将第一块椎骨粹炼完。 粹炼完后的椎骨和其他已炼粹的骨头无二,都是玉白色。 内里的脊髓,从暗黄变成了金黄,与其他椎骨里的脊髓有了明显差别。 黄麟脸上此时已隐有汗渍,但不敢停下来。 再次调动内息,将元气引至下一块椎骨。 而此时的小金再次从梦中醒来,转头望向洞外,终于见到天色有点微亮了。 “呜呜呜...” 这家伙高兴的迈步朝洞口走去。 在洞内憋了一晚上,它忍不住想要出去飞两圈,夭动下筋骨。 “嘎?!” 才到洞口,便发现了问题,正打开的双翅扑腾了两下又合了起来。 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就头顶这一大片有乌云,远处的天边却很亮。 抬了抬鸟头,眼带迷惑望向上方天空,又看了看天池。 “咕咕?” 难道这水里真有大东西? 随即,便将这想法抛出脑海。 还是先飞两圈再说吧。 “唳~” 小借着天边的亮光,小金撒着欢四下乱窜,不时下扑抓些雪狐雪鸡等物。 以它的体型,真当是天山一霸。 待到中午,它抓着一只马鹿回到山洞时,见这乌层即没下雨,又没下雪,不由有些好奇。 丢下猎物后,便冲天而起,直窜云层,上下来回几次搜寻无果,只得落回山洞,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喝着小酒。 就这样。 一天又一天。 天池上方的乌云一直保持着方圆十余里的范围,不增不减。 小金这几天也稍稍习惯了这鬼天气。 每天早上醒上,都会先出洞看看远方的天色来确定时间。 然后飞到乌云之外到处晃荡,不再对天池上空的这片乌云大惊小怪。 从乌云笼聚的第三天起,天池的湖面下,每天清晨时都会有阴影一闪即失。 只是那时候小金已在外面撒欢,并未察觉。 而后,这阴影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可小金每次都没碰上,那阴影出现时,它不是在外浪荡,就是已进了山洞。 时间缓缓流失,已到了黄麟闭关的第六天。 此时的黄麟脸色有些发白。 脸上的汗渍干了湿,湿了又干,额头两侧的流海已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显得有些干硬。 心力也颇为交瘁。 一方面是精神紧崩的时间有点长。 另一方面,是持续的疼痛感,虽说这疼痛程度他能忍受,但连续六天下来,还是挺遭罪的。 好在,只剩下最后一块椎骨,曙光已现! 内视中能看到,背部的整条脊椎颜色已成玉白,和其它骨头一般无二。 只剩下贴近头部的那块颈椎骨,和头骨一样,都是偏黄,略带暗红。 玉白色的元气仍旧不知疲倦的从丹田涌出,奔向颈椎,将骨头和脊髓的杂质不段排出。 他背部的皮肤上,已积满了一层厚厚的黑泥,腥臭十足。 识海中推演盘的异变也已持续六天。 小金在两天前就已断酒了,这会正在黄麟闭关的洞穴外徘徊,嘴中不时发出细微的“咕咕”声。 断酒两三天,它今天没精神出去浪了,便在洞口忍着臭味,期待黄麟早些出关。 在洞穴外徘徊良久,不见里面动静,最后实在有些饿了,失望的小金才转身迈步,走向洞口。 才一出洞,刚刚飞离地面,它便见到了下面天池里有长条状的巨大阴影窜动。 “嘎?!” 好像是...蛇?! 小金连忙侧身,在天池上方盘旋,死死的盯着湖面。 “唳!” 见那东西不再出现,它不由发出长唳挑衅,想见见对方真容。 半响,湖里的那东西并未露面。 却见小金突然一个下扑,贴着湖面抄了下水,而后再次升空盘旋。 嘴中还有条鱼在挣扎,随即便被吞下。 “唳!” 小金在空中再次长唳一声,脑中却想着其它。 刚才那影子好大,好像是蛇。 这么大的蛇,可以找两脚兽换不少酒吧?! 一想到这,它的唳声越加频繁了些,还不时俯冲至湖面抄水叼鱼。 半个时辰后... “唳...” 唳声有些无精打彩,小金也随意的再次俯冲而下。 就在此时! 湖面一点黑影急速扩大,似有什么东西从湖底疾窜而上。 小金当即挥打翅膀抬身上扬。 “嘭!” 一道水花自湖面冲天而起,炸出两丈之高。 在昏暗的天色下,当中隐有青光闪耀。 “唳!” 正在升空的小金,一个侧身躲开水花,升到高空发出尖叫。 他已看清了。 是条大蛇! 可以和两脚兽换好多好多酒! ------- 【有朋友远行,不去没法交待】 【今天晚上大概率没了】 第三九章 天池怪蛇 “哗啦~哗啦~” 炸起的水花回落,便见到那巨蛇已在湖面窜行,带起层层波浪。 巨蛇背部,青色的鳞片宽大密集,湖水从鳞片缝隙中流下,昏暗阴沉的天色里,时有青色的反光闪耀。 其腰身粗细竟达四尺! “唳!” 小金的叫声中隐带怒气。 它刚才被吓着了! 一个盘旋后,小金飞扑而下,伸着双抓直击巨蛇贴水而出的腰身。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蛇背顿时血花四溅,青鳞片片翻起,小金的钢爪已扎入蛇背。 “??!” 骤然遭袭,蛇头探出水面高高扬起,发出了似恐龙般的嘶吼声。 随即就见小金的双爪紧扣,然后翅膀急挥,想将巨蛇提起带出水面。 可它显然高估了自身能力,这巨蛇着实太大,突然被袭后便立马崩紧身体直往下坠,同时蛇头调转,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小金颈脖。 此时小金的双腿已没入湖中,见状连忙松开紧扣蛇背的爪趾,左翅乎扇一下,身体顿时便侧飞而起。 险险躲过扑来的蛇嘴,小金被巨蛇带起的劲风,吹得贴着水面荡出两丈开外,右翼翅尖在水面划出长长的痕迹。 “唳!!” 挥打翅膀调整了一下身形后,小金再次疾扑,直奔已有下跌之势的蛇头。 远远看去,天池湖面上空一只巨大的金雕头下尾上、双翅收拢疾速俯冲而下。 待到离蛇头不远时,双翅“嘭”得展开,使身体微微上扬,伸双钢爪直指巨蛇脑门。 而下方湖中那巨蛇,此时露出水面的头颈部份,看上去粗达三尺有余,一对橘黄色的眼珠中,那暗绿竖瞳显得无比深幽。 “呯~” “??...!” 双爪击中蛇头的瞬间,巨蛇猛得一个加速躲过了头部要害,后颈瞬遭重击。 一声巨响在天池峡谷中回荡,蛇头仰起张嘴发出痛苦的嘶吼声,而后坠入水中,嘶吼声顿时被断。 湖面冒出串串气泡。 而在小金踩踏蛇颈之后,刚刚借力飞起,身后的水面下,一道细长的影阴破水而出。 那是巨蛇蛇尾! 此时正是小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蛇尾已带着强烈的呼啸声向它扫来。 待到它发现时,那蛇尾已到近处,小金只来得及收翅侧身,便已被蛇尾重重扫中。 “呯!” 如棒球被击中一般,小金顿时被蛇尾打的高高抛起。 身上的羽毛片片掉落。 还有鲜血散下。 “唳!” 在空中翻滚几圈后,小金勉强控制住身形,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此时它身上毛发凌乱,嘴角还有血渍,眼中散出发仇恨之色。 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若不是这几年天才地宝一直不断,它怕要凉。 各自吃了一次亏后,一雕一蛇都对对方起了必杀之心。 后面的争斗双方也格外小心了些。 天池上鹰唳和嘶??不断响起。 半个时辰后... 小金左爪被蛇尾扫中,使不上力。 巨蛇右眼是一片空洞,被小金啄瞎。 一个时辰后... 小金右翅的钢羽明显短了些,飞行盘旋都受了些影响。 而巨蛇蛇尾巴也断了一截,正是被小金右翅削断,鲜血不停喷洒。 两个时辰后... 小金浑身全湿,如落汤鸡一般,它刚才被打得落入水中,险些被蛇身缠住。 巨蛇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蛇皮,连头部都被啄了个深坑。 两个庞然大物在天池从东打到西,又从南打到北。 湖中的鱼虾遭了大难,成片成片的尸体被翻滚的湖水带得起伏不定。 而黄麟此时,已到了最后关头。 贴近头部的那块椎骨上,元气带出的气泡已经非常稀疏。 脸色惨白的黄麟此时精神大振,终于要结束了! 没多久,这块椎骨不再吸收元气。 整条脊椎,粹炼完成! 将丹田的元气控制后,黄麟这才放轻心神,一股深深的疲惫感顿时袭来。 此刻,他连颈脖和背上的杂质都不想清理了,只想大睡一觉! “??...” 一道从未听闻的嘶吼声将正准备闭目休息的黄麟惊醒。 随便,他又听到了小金发出的怒唳声。 这是? 来不及多想,黄麟手掌拍地,人便离地冲向洞口,直直的撞向堵门巨石。 随手一挥,巨石消失不见。 转瞬,人已掠至洞外。 “唳!” 才一出洞的黄麟,就见到小金被一条巨蛇短了半截的尾巴给打飞,直奔这边而来。 两三个翻滚之后,小金勉强稳住身形。 “咕咕?!” 发现了黄麟的它,顺势歪歪扭扭的朝这边飞来。 “咕咕咕咕咕!” 浑身没一处好地方的小金,一边往这边飞,嘴里还气急败坏的叫着。 握草! 连天空的乌云都忽略了,黄麟脚下重重一踏,人已掠夺上树梢。 而后借力斜窜,射向小金。 在空中左右互踏,至最高处时,离小金已然不远,弹指将一粒雪莲子射出。 “吃了休息,老子给你报仇!!” “唳...” 小金张嘴接住莲子,然后一个俯冲默契的给黄麟垫了一下脚。 黄麟在雕背借力轻点,朝着湖边直窜而下。 此时,追着小金而来的巨蛇,也发现了从半空落下的黄麟,张着血盆大嘴朝湖边窜了过来。 黄麟落到地面时,巨蛇离他只有不足十丈! 仅剩的独眼里一片冰冷之色。 他趁机稍作调息,翻手拿出一杆丈二长枪。 枪身通体俱是精铁所制,枪头为玄铁。 这是当年改造赤凰时,程大锤用多余的玄铁打造而成。 一共五杆! 这巨蛇身型太大,用赤凰显然不太合适。 “嘭~” 一人一蛇的距离越来越近。 蛇尾在水中重重一拍,蛇头便窜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黄麟。 便见黄麟足尖轻点,人便化作九个身影,分射蛇头各处。 那巨蛇停都没停,转头就咬向其中一个倒提长枪的身影。 黄麟心中大感意外,这身影正是他真身! 随即翻转长枪,枪头在巨蛇下唇一点,人便借力冲起,翻身落于蛇头头顶。 而后再次倒转手中长枪,双手紧握枪身,对着巨蛇脑门的破洞猛得扎下。 瞬间,整杆长枪将蛇头贯穿,枪头从其脑袋下方破出三尺有余! “??...” 剧烈的疼痛感使得巨蛇抬头嘶吼。 “嘭~” 真气灌注脚下,黄麟重重一踏,那蛇头顿时便拍向地面。 枪头扎入土中,将蛇头钉在地上。 巨蛇像是被拍晕了一般,竟停了一瞬。 黄麟趁此机会拿出赤凰,将巨蛇左眼刺穿。 便见蛇头猛得抬起,蛇头竟从长枪尾端挣出。 “??...” 脱离长枪的巨蛇,竟然能准确的找到黄麟所在的方位,摆头便向他撞来。 轻松躲过蛇头撞击。 黄麟再次拿出一杆长枪,提气掠上蛇头。 脚下重重一踏,将其踩得贴在地面。 随后将长枪从其后颈插入。 巨蛇再次被钉在地上! 第四十章 “飞升”规则 蛇颈遭受重创后,巨蛇还待扬头,便被移步而来的黄麟再次踩踏。 “嘭~” 蛇头又一次拍向地面。 黄麟再次掏出一杆长枪,将蛇头钉住。 耳边传来一阵呼啸,转头便见那断了一截的蛇尾从水出钻出,朝他扫来。 当即就在蛇背上重重一踏,人已在其背上消失,疾速冲向蛇尾。 “铮~” 人在空中,赤凰已然出鞘,带出一道流光。 “咔嚓!” 早已鳞片散落的蛇尾瞬间又断了一截! 落地后的黄麟足尖轻点,又拿出一杆长枪回到蛇背,以长枪为钉,再次将一截蛇身钉在地上。 之后便如法炮制,以五杆长枪将巨蛇探出天池水面的前半身钉在地上。 事毕,回头便见小金远远的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来。 “咕......” 见黄麟转头看来,小金委屈的叫唤了声。 太惨了,左腿看起来像是骨折。 身上的羽毛脱落不少,剩下的也脏兮兮的杂乱不堪。 全身到处都是血渍,分不清楚是蛇血还是它自己的雕血。 嘴喙好像还有裂纹。 “先吃点,一会我帮你看看。” 拿出一条牦牛腿,又拿了一坛雪莲酒,黄麟心疼的说道。 闭关前他也就随口一说,哪知道这天池里还真有大东西。 这家伙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先躲躲! “咕~~~” 小金俯下身子委屈巴巴的又朝黄麟叫了一声,一点都没有先前和巨蛇打斗的狠劲。 摸了摸湿漉漉的鸟头,黄麟又掏了一粒雪莲子塞进它嘴里,哄道: “一会等那家伙死透了,咱们弄点好吃的!” 小金伸出短了一小截的右翅,指了指还在尾巴还在胡乱拍打的巨蛇,又点了点地上的雪莲酒。 黄麟一下没看懂,有点懵。 “咕咕咕咕咕...” 小金右腿撑地,骨折左爪又虚指了几下雪莲酒。 两脚兽,雕爷要换酒! “放心,一会雪莲酒管够!” 黄麟仍没明白它的意思。 “咕!” 小金只得再重复刚才的动作,然后伸头将牦牛腿和雪莲酒换了个位子。 “你是...想换酒?用这大蛇换酒?!” 黄麟不可置信的看向小金。 合着你拼死拼活,就是想用这玩意换酒喝?! “咕咕咕!” 单腿站立的小金,拍打着翅膀连忙点头。 “行,没问题,我的酒分你一半!不过你没地方存,先放我这,你想喝的时候问我要就好。” 摇头笑了笑,拍了拍小金的翅膀。 小金这才满意的低头吃起牦牛腿。 它本来就饿,又打了半天架,这会已饿到不行。 转头见远处那巨蛇的信子瘫在地面吐出老长,黄麟嗤笑了一声。 也不会换个花样! 这种套路,他当年刚刚行走江湖时就见过了! “咻~” 一道指风弹出,蛇信子应声而断。 巨蛇顿时一阵猛烈的挣扎,可惜,它的前半身都已被钉在地面,使不上力,只有蛇尾在胡乱拍打。 黄麟没再管它,先帮小金将左腿骨折的地方复位,又上了个夹板。 然后打量起四周环境。 天池的湖面上到处都漂浮着鱼虾尸体。 其它地方已归为平静,只有蛇尾偶尔拍打着湖面,荡起阵阵波纹。 他这才发现,天空中一大片乌层笼罩,其边缘成圆状,规则无比,远处却有亮光。 这画面有点眼熟! 心头微动,天上的乌云果然慢慢消失! 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 心中有数的黄麟,怅然若失的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喝酒的小金,叹了口气。 又回过头看了看那条被钉在地上的巨蛇,确定它已无力逃脱后,黄麟这才闭目进入识海。 果然,推演盘正在缓缓转动,其上纹路又增加了一点,流光不时的在盘面一闪而过。 这玩意,又有动静了啊! 心中稍喜,复又叹了口气,然后才一头扎进推演盘。 才一进去,便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一个念头将内里四处散乱的东西复原,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下信息。 然后便得知推演盘充能已满,他随时可以打破壁垒,脱离此界。 和上次一样,不再突破的话,黄麟还能在此界强行停留一段时间。 再往下看,见后面晦涩的信息有点多,黄麟便先回到外界,确定巨蛇已无力挣扎后。 他才再次回到推演盘,开始梳理这些信息。 从中得知,推演盘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残缺部份,似乎是有目地的带他去哪。 可惜信息残缺不全,黄麟无法得知更多。 倒是破界规则比较详细。 推演盘每次破界的前提,都需要黄麟提升自己的根本实力! 大概也就是突破当前境界。 可推演盘流露出的信息里,没有境界划分! 如果按他整理归纳得出的道家“炼精化气”那套来算,黄麟这两次破界,都还在“炼精”阶段打转,只不过上次是“通脉”,这次是“粹骨”罢了。 除此之外,推演盘每次破界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什么东西,黄麟暂时将此称之为“能量”。 而“能量”的补充,便是天地间的各类高低不同的灵气! 所以,如果灵气没补充满,哪怕黄麟破突的境界再多,推演盘也不会有异变。 反之,也是一样。 刚刚理出这条消息的时候,黄麟还担心会穿到哪个末法世界。 可随即便得知,哪怕是法末法世界,天地间也会有游离的灵气,只是灵气浓度的高低不同罢了。 至于下一个世界去哪,黄麟不得而知。 回到识海,黄麟默默的打量着缓缓转动的推演盘。 他心中有所猜测,只是这玩意残缺得太厉害,刚才的信息里也并没说是法宝残余。 而且推演盘现在的这些功能,对比那件名满诸天的法宝来说,实在相差太远,让他无法确定。 压下心思,愁绪又起。 退出识海回到外界。 黄麟默默的打量着还在啃食牦牛腿的小金,它身边的酒坛已空。 拿了坛雪莲酒上前,拍开封泥将其置于地上。 “嘎?!” 小金惊喜的看了下雪莲酒,又抬头瞧了眼黄麟,伸头拱了拱他,将黄麟身前的衣服一下就给弄的脏兮兮的。 伸手帮小金理了下杂乱的羽毛,黄麟勉强扯了个笑容。 翻手拿了坛酒也喝了起来。 远处的巨蛇已没了动静。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第四一章 离天山 被乌层笼罩了六天的天池,今晚终于得见星光。 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天空似乎触手可得的群星,显得格外详和。 就是那些鱼尸将这美景破坏的干干净净。 湖边,黄麟洗漱了一番后,便在此地起了一堆篝火。 小金在他身边俯着身子,将他切好的一条条鲜肉快速消灭。 面前的地上还有坛酒,这已是它今天喝的第三坛了。 而篝火上,正有几条串好的肉,被烤得油水直滴。 油水滴落火中,响起阵阵爆裂的声音。 黄麟不时将肉串翻动,在上面洒些调料,然后拿起酒坛喝上一口。 不远处有道深沟,从湖中直通岸上老远。 那是被巨蛇碾出来的,其尸体已被黄麟收进了推演盘。 他才得已一窥巨蛇全貌。 这蛇最粗的地方接近五尺! 换作后世计量,也就是近1.5米直径。 断了两截尾巴,其身长竟还有20余丈!70米左右! 这要算上那两截断掉的尾巴,怕是要有百米之长了! 就是蛇皮和鳞片破损的太多,他收集的较少。 小金的身体他刚才检查过了,除了左腿骨折,其它地方都不太严重。 它几次被巨蛇的尾巴打中,都有收翅抵挡。 其翅上的羽毛帮它抵消了不少力道。 再加上它这几年体内元气和精元都充足无比,又有黄麟每个月的梳理。 所以这家伙看起来狼狈,其实都是小伤。 大概是第一次受伤,先前见到黄麟才显得有些委屈巴巴。 想到这,黄麟笑了笑,却是他突然想起了当年还在读书时,在路上看到的一个四五岁小孩子。 这小朋友和另一个小男孩打架,明明是打赢了,可转头一看到自家老妈,“哇”得一下就大哭起来,好像他才是被揍的一方一样。 小金之前,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递往嘴边的酒坛顿了下,默然的侧头看了看小金。 这家伙其实已是成年期了,但却和小孩子差不多的性子。 他要是走了,这小家伙怕是会非常伤心吧? 也不知道没酒喝了咋办。 “咕?” 大概是感应到了黄麟的眼神,小金偏头叫了一声。 “怎么样?好吃不?” 伸手摸了摸它胸前已经干了的细羽,黄麟勉强笑了下。 “咕咕咕...” 这大蛇的肉,它吃进肚里就感觉身体暖暖的! 兴奋的点了点头,小金又朝身前的酒坛瞄了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 “喝完这坛,今天就没了,你体内还有点轻伤,可不能多喝。” 笑了笑,黄麟拒绝了小金的要求,抬手将篝火上的蛇肉翻动了下。 这个世界,他除了对小金不舍外,别的也没什么牵挂了。 就是开窍之事还没头绪。 灵鹫宫遗址没找到,也不知段智兴到了临安没,他能否将开窍之法推演出来。 若是不成,便只能等下个世界了。 下个世界,还是得找个宗门! 有人教导的话,修炼起来也安全些。 在笑傲时,他好像也就吃蛇王胆那次危险了些。 其他时候都没什么风险。 而到了这方世界后,这几年独自摸索前行,屡次险死还生。 他吃够了没有长辈教导的亏。 若不是有王重阳和黄老邪指点了一番,他怕是还要吃更多苦头。 可如今他虽然看起来仍然是20岁左右的样子,但骨龄已有28,去拜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收。 想到这,黄麟不由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得将黄药师的那门手艺给学了! 原本早就想学,但和看书一样,一直没时间。 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去修炼的路上。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出神的黄麟忽然察觉身边有异。 转头便见小金正鬼头鬼脑的,将鸟头探进了他随手搁在身边的酒坛中。 好家伙,竟然还偷喝他的酒?! “这虽然都是雪莲酒,但你今天喝的太多了!不准喝了啊!” 手一挥,将剩下的半坛酒收进了推演盘。 “咕~~” 小金委屈的哼唧了一声,鸟头在黄麟身上蹭了蹭。 “卖萌也没用,明天再喝,不过你也得听话,否则就禁酒吧!” 黄麟抬头拍了拍鸟头,顿时就将小金给吓住。 “咕咕咕咕!” 诚恳的表示一定听话后,便没再讨酒,转头伸嘴将篝火上的木棍叼一上,吃起上面的烤肉。 黄麟摇了摇头,也随手拿起一串。 一口烤肉才下到肚中,便有一团热气从胃中腾起,散入三焦五脏,然后再从五脏流入身体各处。 咦?效果这么明显? 黄麟眼睛一亮,闭目内视仔细的感受了一下。 这玩意,好像是强化内脏和肉身的。 和当年菩斯曲蛇的蛇王肉效果类似,但强劲得多。 他不由想到了推演盘中,泡在酒坛里的蛇胆。 那玩意实在太大。 但好在他现在有储物空间,不需要像当年那样怕浪费而直接生吞了。 几条烤肉下肚,黄麟见小金已有些萎靡,便起身从山洞中将鸟窝给拿了下来。 一人一鸟便在湖边休息了一晚。 ... “唳~” 时隔半月,天池上空再次见到小金飞翔的身影。 自那天受伤后,小金便被黄麟以雪莲酒为威胁,勒令它不得飞起,只能老实的养着腿伤。 短短半个月,便好了大半。 其掉落的羽毛,也长了出来,左右两翅的差别已不太明显。 今天,它终于可以升空了! 解了禁令后,小金兴奋的满山乱窜。 不时发出高吭的长唳。 太久没撒欢,可把它憋坏了! 这些天黄麟什么也没干,一直耗费真气给小金梳理身体。 真气没了,便喝雪莲酒用元气转化。 这也是小金能恢复的这么快的原因。 当然,还有那条巨蛇的蛇肉,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唳~” 便见小金贴着湖面,从他左侧飞来,还叫唤了一声。 显然是想带他一起玩。 黄麟挥手示意了一下,在小金从他身前经过时上到其背。 随即,小金翅膀扑腾,便已冲天而起。 “走,咱们找雪莲去!” “唳~”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黄麟也没去吐纳元气,而是乘着小金满天山搜寻雪莲。 他不知道下个世界会去哪里,这东西多存一些总是没错的。 可惜,仍旧没找到飘渺峰。 无奈之下,黄麟只得放弃。 宋廷北伐在即,他不得不离开天山! “小金,走,一路向东!” “唳~” 第四二章 我家皇帝呢?! 金,中都 古称蓟城,唐时为幽州治所。 辽太宗于会同元年(公元938年),升幽州为幽都府,建号南京,又称燕京,作为辽国陪都。 而后女真人崛起,定都上京。 直至海陵王完颜亮即位后,迁都燕京,改燕京为中都,定名为中都大兴府。 女真人的加速汉化,便是在完颜亮王的成就之一。 中都的建成使之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商业大都市。 直至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宋朝,开封才后来居上。 ... 中都丽泽门 丽泽门,是中都外城西部城墙最南端的城门。 此刻已是未时,从丽泽门进出中都的人却不比清晨时少。 随着密集的人流,一身普通道士装扮的黄麟,过了护城河,在城门处交过入城费后,才进到中都。 而后便开始打量起这繁华的金国都城。 再次来到中都,他仍感此城的繁华。 此时的临安其实也不差,只是作为都城,临安城便显得太过狭小,和这中都相比,少了些大气。 黄麟脚下似慢实快,没多久便到了内城的清晋门。 从清晋门进到内城后,行得两里。 而左侧是甘泉坊,而右侧便是金国皇城。 轻车熟路的来到甘泉坊的一处客栈,看到其牌匾已换成了“有间客栈”,心头一时间有点怪怪的。 上次,这里还叫“悦来客栈”,怎么就成了自己非常熟悉的“有间客栈”了? 莫名的时空错位感在心中荡起。 “这位道爷,打尖还是住店?” 守在门口的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 “既打尖,也住店,来间独院。” “好~~勒,道爷请!” 小二伸手引了下,然后朝堂内高呼: “有~~客一位~~~,独门小~院一间~~” 好久没到客栈,这调调让黄麟颇感亲切,特别这客栈还叫“有间”。 “贫道记得,这里以前是叫悦来客栈吧?怎得改名了?” 到得小院后,黄麟好奇的问了下。 “嗨...可不是,要说那悦来客栈在这中都也是老字号了。” “可三年前不知犯了何事,刚过上元没几天,这悦来客栈的人,从东家到后厨,便一个不剩的全被官兵给带走了。” 小二说着说着便压低了声音。 三年前? 刚过上元? 黄麟双眼微合,似想到了什么。 那不正是他来搬书的时候么? 当时赵扩想给封他为国师,他便来此闹了点动静。 难道是...他将悦来客栈给坑了? 想到此处,黄麟心中悄然更改了一下计划。 此地的中原百姓都不以宋人自居,而是自称汉人,但都同根同源。 上次不知情就算了,这次既然知道了,他便不能不考虑一下。 反正也只是晚一天而已。 在有间客栈住了一晚后,黄麟便退房离去。 出城后换了身雪白长袍,珠光宝气的长剑在手。 以一身叶孤城的打扮,换了个城门重新回到中都内城。 在棠阴坊找到一家空置小院,呆了一天。 直至三更。 月黑风高,正是好时候! 一身藏青劲装的黄麟,包头蒙面的出了小院。 棠阴坊和甘泉坊就一街之隔,都位于皇城北门--拱辰门外。 皇城城头遍布火把火盆等照明之物,士兵分散而列,更有一支支来回巡视的队伍。 城墙外每隔一段距离,也有火堆等物。 这防卫,比三年前明显强了不少。 黄麟仔细的看了看,转身来到棠阴坊东侧的会仙坊。 此处有一寺庙,名归义寺。 寺中有佛塔,比皇城城墙还高。 离城墙约百丈远,以他的轻功,肯定不能横跨百丈之距。 但黄麟早有打算! 悄然上到佛塔顶层,前冲两步跃上栏杆后,脚下重重一踏。 “咔嚓!” 栏杆顿时炸裂,黄麟的身体已疾速上窜,朝城墙飞去。 寺中有僧人听闻声音,举着马灯出门四处张望,没发现异常后,便没将此事放于心事。 黄麟衣服上的袖摆早已扎绑完好,劲风并未带起任何声音。 待人至最高处,开始有下落之势时,黄麟从储物空间掏出一根长鞭。 这鞭与常见的有些不同,其尖端竟有一新头大小的铁球。 鞭长三丈左右,黄麟右手握柄,另一端的铁球出现时正在脚旁。 在铁球上借力轻点,在铁球下坠,尚未扯到把柄之时,黄麟已将流星锤收起。 凭此,身体再次向前疾射。 如此五次,他便已越过城墙,入到皇城内部。 再次重游,夜巡的待卫虽比上次密集,但对黄麟来说,并无差别。 来到一处墙角,不远处便是昭明门。 墙内,便是昭明宫,金国皇帝完颜璟的寝宫。 宫墙并不高,黄麟稍一提气便跃了过去。 此时三更近过,将至丑时。 完颜璟刚刚和元妃李师儿伦墩完不久,还未睡熟。 恍惚间,一阵心血来潮,似乎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可睁眼在殿内来回扫视良久,又毫无异常,似乎是半梦半醒间的幻觉一般。 实在太过疲惫,他便翻了个身,搂着娇媚的元妃再次睡去。 黄麟此时在外间一动不动的呆立良久。 他之前本想从屋顶下来,可刚才揭了下瓦,发现里面竟还有一层铁板! 顿时就麻了下,这金国皇帝是被他天降陨石搞怕了? 无奈之下只得穿窗而入。 为防窗户发出动响,他还以真气包裹了一下。 正在查看方位时,又听到内里的动静。 以防万一,他只得静立不动。 见内里再无动静,黄麟这才提气移步。 再次以真气裹住房间,轻轻推开。 似乎被外间窜进来的冷气惊醒,完颜璟正要起身回头,便被一道指风击中。 当场昏死过去。 内侧的元妃李师儿本就是装睡,听闻动响,正要假装被惊醒,眼睛才一睁开,额头顿遭受重击。 这次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来到近前,揭开被子后,黄麟见两人未着寸缕,挥手便将二人心永震断,尸体收入推演盘。 然后贴心的将二人的随身衣物都收起。 又将床被拉平后,才悄然离去。 次日 “皇上昨晚不在昭明宫过夜?” 内待统领阴沉着脸,心怀侥幸的问道。 一大早便接到昭明宫的手下来上报此事,他人都麻了。 “在昭明宫,皇上昨晚还传唤了元妃,晚间也无人进出。” “可今早奴婢在外叫唤良久,见内里无人出声,才大胆闯入。” “殿内那时已空无一人,皇上和元妃昨日所穿衣服也俱都不见,连床榻也被整理过了。” 昨晚当值的内待,此刻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就要上朝了,先去前头说一声。” “就说...皇上偶感风寒。” 内待统领沉着脸,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 “这...能成吗?” “试试吧!” ... 然,消息终归还是传开了。 一国皇帝在内宫失踪不见,太过骇人听闻! 当晚当值的皇城守卫、昭明宫内待,皆被关押严审。 金国群臣疯了般派人四处寻找。 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了?! 可一连几日,始终毫无音讯。 一个不得不提的问题,摆到了群臣面前。 国不可一日无君! “荒唐!皇上失踪,这么大的事,本王竟此时才知晓!!” 朝堂上,潞王完颜永济满脸怒色的指着一众朝臣喝骂。 要早得到消息,他此时就不会站在下面,而是坐上龙椅了! “此事,本王不怨尔等,但需加派人手,大索全城!先找到皇上再说。” 另一侧,丰王完颜珣也是一脸阴沉。 他是完颜璟同父异母的兄长,完颜璟若是没了,他也有机会上位。 可想上位,他还需要朝臣支持。 这也是他手中无兵,不像完颜永济掌管着一支中都禁卫。 ... 中都发生的事黄麟不得而知。 但他既然不辞万里的从天山直奔中都让完颜璟消失,便能猜到此事后续的大概发展。 旧皇消失,新皇争位。 北伐,正是时间! ------- 【第十七章“完颜珣”有误,应为完颜璟】 第四三章 一灯大师?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宋,开禧四年三月十八 黄麟一路赶回临安,让小金在内廷上空盘旋了几圈后,便在凤凰山的皇室别院落下,在此等候赵扩。 果然,没多久,便见赵扩带人前来。 “真人再不回来,朕可是要急了。” 远远的,赵扩便哈哈一笑。 其身后两侧,有两个长相陌生之人,看其穿着举止,似是朝中高官。 再后,便是那两个疑似练了葵花的内待。 司勉和几名带御器械散于四周。 “路上为了给官家准备点礼物,耽搁了几天。” 黄麟起身拱了拱手。 “哦?能让真人特意准备的礼物,想来不凡。” 赵扩被勾起来好奇之心。 身后的两人也眼带好奇之色。 黄麟想了下,完颜璟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此时身无寸缕,不好让人随意观看,其身后的体面还是要给的,便开口说道: “官家先随某进屋看看,一会还需遣人稍稍收拾一番。” 此话一出,赵扩身后左侧那人便一脸怒气,上前一步打算开口呵斥。 被赵扩余光扫到,便抬手将其制止。 “稼轩,莫要对真人无礼。” 听到“稼轩”二字,黄麟心念一动,仔细打量起这人。 此人皮肤粗糙微红,刀眉浓密,眼神烔烔。 双眉之间有两道深深的竖纹。 一排浓密的黑须,从上唇至嘴角两侧下挂。 下巴处是一把山羊短须。 想来,这应该就是那个刚毅狠辣的辛弃疾了吧?! 黄麟对他笑了笑,才稍稍解释了一下。 几人一同进到别院,司勉领着几名带御器械留在了别院大门。 随意找了间卧房,黄麟手一挥,完颜璟和李师儿赤条条的尸体便落在床上。 “这...真人这手段,能大变活人?” 赵扩没见过完颜璟,并不知道二人身份。 只是突见黄麟变了两个人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顿时就想到了撒豆成兵。 这要是上了战场,手一挥,一支军队就突然出现在战场...... 想到这,他不由双眼放光的看向黄麟。 黄麟顿时便知赵扩起岔了,笑着说道: “只能藏些死物,活的不行,官家可知这两具尸体的身份?” 听闻此言,赵扩才明白这是两具尸体,便回头仔细打量起这还似活人的死尸。 男的就直接被他忽略了,盯着李师儿的身子来回扫视。 “嘶...肤若冰霜、眉弯新月、脸衬朝霞、丰姿旖旎...” “咳~” 见赵扩似要上手,黄麟连忙轻咳打断。 假装没见着他尴尬抚须的样子,开口说道: “此人是金国皇帝完颜璟,这女子应该是他后宫某位妃子。” “呃?!” 这消息太过骇人,正尴尬得搓着下巴胡须的赵扩倏得转头,死死得盯着黄麟。 眼中一片骇然,连下巴的疼痛都似未察觉。 “金...这是完颜璟?!” “真人此言当真?!” 好半响,赵扩才不敢相信的问道。 “黄某亲自从中都昭明宫带出来的,还有这二人的随身衣物。” 说完,黄麟又放出一堆衣袍等物。 当中除了女人衣物外,还有一方印玺和明黄龙袍、纯纱幞头等皇帝的行头。 赵扩一眼就能确定,男尸体真是完颜璟! 按制,这些衣物是汉人皇帝才能穿戴的规格。 可金国自从完颜亮上位后,便开始全面化汉,不仅是朝中官职照搬宋廷,连衣着服装也逐渐和宋廷相似。 在此之前,他们抄的是辽国的那套。 “真人是何时掳的完颜璟?” “昨日丑时!” 闻言,赵扩在房中来回渡步,陷入沉思。 黄麟此举,真的有些吓着他了,一国皇帝说掳就掳。 不足两日,便将其尸体从中都运至临安。 若是有朝一日,此人对他起了杀心又如何? 背面黄麟的赵扩,眼神闪动。 赵扩的心理活动,黄麟并无所觉,而是上前打开被子,将完颜璟二人尸体盖上。 毕竟是一国之主,些许体面是要留的。 良久,赵扩才按下心中思绪,缓缓开口说道: “真人送了朕一份大礼啊!完颜璟莫名失踪,为争新皇之位,金国肯定会乱上一段时间,正是我大宋北伐之时!” “举手之劳罢了,某也是想到了北伐之事,才突起主意。”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好,然后又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官家,有一事你得有所准备。” “哦?何事?” 赵扩心中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 “最多两年,黄某便要飞升了。” “真人不是说需要20年吗?这才不满四年吧?真人便要飞升了?!” 骤闻黄麟即将飞升,赵扩一脸敢相信。 难道他变法的效果这么好?国运提升这么快? 黄麟此时心中尴尬无比。 当年为了忽悠些资源,闭着眼睛一顿瞎掰,成功是成功了,可现在这圆起来有点麻烦啊。 心念急转,便有了主意。 “此去天山,遇了些机缘,吃了颗灵蛇内丹,便已觉察到飞升之机。” “那灵蛇蛇身黄某也带了过来,稍后官家取一些去吃吃,能壮实肉身。” “至于黄某所习之功法,稍后会留一套给官家。” “切记,十二正经不通,修炼此法有暴毙之患。” 听黄麟唠唠叨叨将事情说完,赵扩已熄了刚刚才升起的念头。 只是对黄麟的飞升又起了不舍之心。 之后,赵扩便派内待为完颜璟和李师儿更衣。 将二人被收拾妥当后,才带着韩侂胄和辛弃疾进到内间,并将完颜璟之事说出。 两人顿时大喜,一致认为此乃北伐的天赐良机。 三人当即便在两具尸体旁商讨起北伐之事。 “咳...” 黄麟咳了一下,见三人转头,才又指了指完颜璟的尸体说道: “换个地方再议吧,另外,黄某不擅征战之事,便先回玄元观了。” “哈哈,真人说的有理!” 赵扩哈哈一笑,便领着众人出了卧房。 ... 回到玄元观,隔着老远,黄麟便见王重阳跟一和尚在聊着什么。 他有些奇怪,这几年也没见过王重阳和佛门之人有来往啊? 不由稍稍放开收敛的气息,向二人走去。 一僧一道顿时有感,转头看了过来。 黄麟这才觉得那和尚有些面善。 这是...段智兴? 周伯通也没去大理勾搭瑛姑啊? 怎得还是出家了? 第四四章 北冥遥遥,凌波无期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阿弥陀佛,听闻道友神魂伤势已愈,可喜可贺!” 远远的,段智兴便起身唱了声佛号,向黄麟道贺。 “呃...之前多有失礼,望段兄见谅!段兄这是?” 黄麟尴尬和对方见礼后,连忙岔开话题。 大理之事,至今回想起来,他都觉得丢人。 “前次道友言已探明了先天之路,贫僧就无心国事。” “道友走后,贫僧便退了那皇位,于天龙寺出家,如今法号一灯。” 段智兴右手手持佛串,左手于胸前单掌竖起,缓缓开口解释了一下。 闻言,黄麟不由诧异,这为了先天,连皇帝都不当了? 转而又想到,大理段氏一直都有这传统,几代皇帝都好像没太大的权利欲,段智兴为了先天出家为僧,好像也说得过去。 “道友此去天山,可找到那逍遥派?” 见一灯已解释完,王重阳便开口问起。 此事关系到踏入先天的最后一步,他也颇为紧张。 “逍遥派?” 一灯听到后,不禁转头朝王重阳看去。 他在宗室秘卷上有看到过这个门派。 “大师稍待,一会便知。” 王重阳回头笑了笑。 此前就听黄麟说过,大理段氏知道这逍遥派,他对一灯的反应并不惊讶。 “让真人失望了,黄某此次前往天山,并未找到那灵鹫宫。” 黄麟先是回了王重阳的话,而后又转头朝一灯说道: “倒是大师来的正好,某有一事相询。” “哦?不知道友所问何事?” “先坐吧,咱们一直站着也太像话。” 三人落座后,黄麟才问向一灯: “大师祖上可有段誉此人?” 《永乐大典》里对大理记载不多,段正淳之子确实是大理的宣仁皇帝,庙号宪宗,但名为段正严,这让他有些不太确定。 “阿弥陀佛,宪宗正是家祖,刚才两位道友所言,是在找逍遥派?不知所为何事?” 一灯本就有所猜测,他祖父名为段正严,但登基前一直叫段和誉,或段誉。 此时听到黄麟问起段誉,转瞬便知他想问逍遥派之事。 “黄某前次机缘巧合,知道了开窍之法,但苦于手段欠缺,便想到了逍遥派的一门神功,不知......” 说到这,黄麟一脸期望的看向一灯。 “道友说的是《北冥神功》吧?” 见黄麟点头,一灯才接着说道: “我大理宗室有载,家祖曾言《北冥神功》颇为邪门,又是其义兄门派武功,便将其与《凌波微步》留于秘处,并未传下。” “难道这《北冥神功》可以助人开窍?” 说到这,一灯疑惑的问向黄麟。 他隐约记得,宗室秘卷上有说这功法是吸人内力的。 秘处? 一灯的话,将埋在黄麟脑海深处的记忆翻起。 点苍山! 他竟然将此地给忘了,当年任我行就是在那里找到了《北冥》残篇。 可这事黄麟不太好明言,便开口说道: “黄某偶然得知,开窍需要灵气进入窍穴,便想到了此功。” “这《北冥神功》能以自身穴位来吸取他人内力,某便想试试,看能否吸收天地灵气。” “可惜,灵鹫宫不见踪影,令祖又未将这神功流传下来。” “黄某过几天再去一趟他处,看看有无收获。” 一灯有些尴尬,他本来还想为开窍之法出点力,好换取先天之法,哪知道人家已经摸索出来了。 原本自家先祖的功法还能起点作用,可又没传下,所藏之地也并无记截。 他这家也出了,人也来了,现在竟发现自已没有等价之物来换取先天之法。 一时间脸上有些愁苦。 黄麟见他神色,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当即说道: “黄某神魂之患,多亏大师提醒才不至酿成大祸,某无以为报,愿与大师一同,共参先天!” 听闻此言,一灯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面带感激,颇为羞愧的双掌合什,朝黄麟低头行礼。 终究,没能忍住天先的诱惑。 见他答应,黄麟心头一喜。 这人情,终于还上了! 翌日 在王重阳的护持下,黄麟再次泡起了玄元炼体汤。 这次他主动将小金带了进去。 炼体汤散发的药气多少能对它有些帮助。 几个时辰后,黄麟脸色惨白的掠出静室,奔向山上的一道瀑布。 而小金一脸神清气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 像极了那啥之后的样子。 花了小半天时间洗漱后,见身体不再有杂质排出,黄麟才进入推演盘。 果然,里面又乱了! 一个念头将其恢复,他直接闪到储物空间。 储物空间这次没有他想像的扩大十倍,仅仅只增加了一倍大小。 达到两万立方左右。 看来,这玩意的大小,是根据他的肉身来变化的。 可惜黄麟对其大小并没太大要求。 除了那次搬运粮草,这空间一直都空荡荡的一片 退出推演盘,找了棵大树试了试力道。 “嘭~” 大树应声拦腰而断。 力量增长了二成左右,没有第一次的效果那么明显。 黄麟对此稍稍有些失望。 之后,他就宅在玄元观熟悉着力量的增长。 待能将其控制自如后,黄麟唤来小金,一人一雕冲天而已,向西而去。 ... 一路风驰电掣,仅一天功夫,便已横贯东西,自临安城到达大理点苍山。 “小心些,别引人注意,咱们去那边落地。” 黄麟盘坐于小金背上,向它交待了一番,又指了指点苍群峰南部。 那里,正是沧浪峰。 任我行当年便是在此发现的《北冥神功》残篇。 “咕咕咕...” 小金侧头低声叫唤,表示明白。 高空俯视,能看到点苍北部有一间占地颇广的寺庙。 想必,那便是大理的皇家寺院--天龙寺了吧。 才看了两眼,便被山峰遮挡,小金已近地面。 此时沧浪峰还没有点苍派,这里一片尚未发的原始景象。 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后,黄麟让小金降落在一处隐蔽山洞之前。 见到这颇为熟悉的环境,他不由想到了当年化身叶孤城在此忽悠任我行的情景。 “你就在此处,莫要飞起来让人发现了,我去去就来。” 说完,黄麟掏了一坛雪莲酒,将封泥拍开置于地上。 随后,又拿出一片蛇肉。 “呜呜呜~” 小金欢快的拱了拱黄麟,高兴极了。 拍了拍鸟头,黄麟转身走向山洞。 这山洞洞口悬挂了不少藤蔓,让其显得非常隐秘。 随手将藤蔓拨开,进到内里。 洞内似乎还挺深,凭着夜视,黄麟开始四下打量,这山洞内里并不宽阔,也没任何人为之物,仿佛就是个普通山洞一般。 前行四五丈,黄麟发现了一处拐角,便顺着通道前行。 终于,到了尽头后,一侧的山壁上出现了字迹,只是这山壁上的石头有些脱落,墙角还积了些碎石。 黄麟当即拿出火把燃,查看起这些残缺的刻字。 字分三段,皆有缺漏。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连蒙带猜的将其看了个明白。 第一段,便是段誉的自我介绍,和将武功留于此地的原因。 大概意思是说,灵鹫宫发生叛乱,传承已失,义兄虚竹又不知所踪。 他非是逍遥门人,不好将其武学私传,便刻字于此,以待有缘之人。 后面两段便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 《凌波微步》的那部份,石块脱落严重,大片大片的字迹消失。 推演盘将其映照后,连名字都没有。 而《北冥神功》虽然稍好些,但也只有“手太阴肺经”的这一路的吸功,和“任脉”贮功之法,中间同样漏字不少! 这叫他如何敢练? 黄麟对此大失所望! 第四五章 北伐,又见祥云 “真人,各地都已准备妥当,我大宋出兵在即。” “朕打算明日宣布北伐之事,不知真人可否让神鸟在临安上空闹出点动静?” 黄麟才回到玄元观没多久,赵扩便赶了过来。 听到对方的要求,不由心头一动,当即将祥云放了出来。 还有什么动静能比得上这? “官家看看这样如何?” 黄麟话音刚落,赵扩便感觉头顶的天色稍稍暗了些。 抬眼看去,玄元观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五彩云团,并急剧扩张,挡住了春日暖阳。 阳光从滚滚的白云缝隙中穿透而下,其中一道光晕直照玄元观,使得此处有如仙境一般。 “祥云?!” 赵扩不由惊呼。 随即便见玄元观上空,祥云中的那道宽大缝隙缓缓闭合,绚丽的光芒也逐渐缩小至消失。 “真人...这?仙人手段乎?” “官家且看那边。” 黄麟面带淡淡笑意,左手翻掌朝临安城方向示意。 赵扩闻言,连忙转头顺着黄麟指引的方向看去。 便见临安城上空,一道粗大的五彩光晕从云层中透下,其间还隐有龙凤飞舞。 远远望云,整座临安城被那道光晕笼罩,有如仙城。 远在玄元观的他都能隐隐听到城内的欢呼声。 ... 宋,开禧四年三月二八 祥云照临安,宋帝赵扩急开朝会。 韩侂胄建言,当趁此祥瑞,挥兵北上,有此天祝,北伐必成! 群臣皆尽附议,唯有个别朝臣眼神闪烁。 赵扩将此看在眼里,并未有何动作,缓缓起身开口: “众卿,完颜璟已死,金廷大乱,如今天降祥云于临安,朕意,北伐!” “吾皇圣明!” 话音刚落,韩侂胄和辛弃疾便拱手大呼。 两人身后一众朝臣也都跟着高呼。 声音传出文德殿,殿外侍卫正因天上祥云心情激汤,闻得殿内声音后,当即便跟着大呼“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一层层往外,直至满城百姓皆尽振臂大吼。 随后,城中百姓便见到临安城各处城墙都有“火药箭”朝天空发射。 带出长长尾烟后,在天空炸响。 早已在城外远处待命之人,接到信号后,也拿出“火药箭”,点燃引信后射上天空,以此传递消息。 这套方案,赵扩在去岁时就决定好了。 能最大可能让昌国、建康、信阳和襄阳四线同时发难,若中途有雨水,便以马力替代。 至于远在川中的利州,只能晚点时候了,好在那边也有安排。 火药箭沿途传出,没多久,四地便接连收到信号。 昌国离临安最近,临安城放出的火药箭,几乎不到一刻钟便传到了这边。 陆游当即便下令扬帆起航。 只是黄药师早早接到黄麟来信,言有要事,这让陆游大感可惜。 黄药师走前担心他遭到刺杀,便将曲灵风和陈玄风留了下来,随其左右。 之后,建康、信阳和襄阳收到信号后,也纷纷发兵北上。 ... 完颜璟还活着时,一直在调派各地粮草送于南线。 可他一死,金国诸王忙于夺位,此令便被搁置。 金国南线的存粮已近见底,各地将士人心浮动。 有丐帮送来的情报,宋廷各路齐进之下,金国短时间内便丢城失地无数。 东起宿州,西至唐州,宋廷数日之间连下七州之地! 一时间金国境内烽烟四起。 南线有宋廷北伐,北线被蒙古步步紧逼,内里又有无数义军揭竿而起。 威压各国数十年的金国,竟有遥遥欲坠之势。 而黄麟此时已在玄元观等到了黄药师。 在开窍无望之下,他在此世也没了别的追求。 除了不舍小金之外,就只剩黄药师那奇门遁甲之术了。 下个世界不知道会去哪,但多学门手艺总不会错。 哪怕是只学点皮毛! “药师兄,多年未...这是...将为人父啊。” 黄麟亲自下到玄元观山门处,迎接从昌国过来的黄药师夫妇。 黄药师一下马车,连招呼都没跟黄麟打,便转身去搀扶挺着肚子的冯蘅。 “黄兄弟见谅,内子失礼了。” 冯蘅气色还好,下了马车后连忙朝黄麟说道,并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是黄某唐突了,未曾想嫂夫人有了身孕,罪过,罪过!” 他是真不知道冯蘅有孕在身,否则就不会让黄药师赶过来了。 “无妨,有老夫在,这点路不打紧,你信里说的挺含糊,究竟所为何事?” 黄药师大气的挥了挥手,又一脸疑惑的问道。 “先上山吧,安顿好嫂夫人后,黄某再向药师兄解释。” 黄麟接过包袱行李,将二人引上玄元观。 “哈哈哈,药师兄这是要当爹了,可喜可贺!” “阿弥陀佛!” 才到玄元观大门,便看到王重阳和一灯已在此等候。 “这是......段兄?” 几人在门前一阵寒暄,才进到观内。 一路穿行,直到黄麟的主宅院,安排好冯蘅后,四人便进了凉亭。 待全真门人上好茶水,黄药师才抬头看着天上的祥云问道: “老夫怎么发现,头顶这片祥云,是以玄元观为中心的?” “为北伐造势,黄某使得一点小手段罢。” “你管这叫小手段?” 黄药师不可思议的指着头顶,向望黄麟。 一旁边的王重阳和一灯也无语的摇摇头。 哪怕他们已知道了此事,但再次听闻黄麟这样说,还是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 见他嘿嘿直笑不答话,黄药师便接着问道: “说说吧,你们连北伐之事都没参与,将老夫唤来,究竟是何要事?” 闻言,王重阳也朝黄麟看了过来。 他之前本打算带着全真门人去襄阳那边帮忙,却被黄麟给留了下来。 毕竟洪七都带着丐帮弟子在利州为北伐出力,他全真教这次不参与此事说不过去。 可因为黄麟的原因,他最终只得派刚从蒙古赶来的刘处玄和丘处机,带着这边的全真弟子赶去襄阳战场。 “最多两年,黄某便要飞升了。” 黄麟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飞升?就你这只修武功的玄元子?” 王重阳一脸的不信。 他全真又不是没有羽化飞升之说,但黄麟只修武不修道,怎么可能飞升?! 一旁的黄药师和一灯也都不信。 黄麟无奈,只得将当初忽悠赵扩的那套搬了出来。 说到被一串佛珠袭击时,王重阳和黄药师都朝一灯手上看了看,弄得他一脸尴尬。 最后黄麟又将凭空生物的手段演示了一遍。 好说歹说,这才让三人相信。 见三人都接受了他即将飞升的事后,黄麟便将想学奇门遁甲的想法说出,黄药师当即便表示愿意顷囊相授。 接下来的日子,黄麟每天上午同黄药师学奇门遁甲,下午经一灯指导,修炼一阳指。 偶尔前线有坚城难下,需要帮忙时,他便乘小金赶往前线。 滚滚祥云下,神鸟降下巨石,或抛撒震天雷,坚城顷刻之间便告失守。 几次过后,宋廷有仙人的传说散布开来。 金军节节败退,宋军势气大振,推进速度再次加快! 这日,黄麟正抓着头发琢磨着术数《奇门》,赵扩来了。 “真人这是?” 赵扩才进院门,便看到黄麟披头散发的蹲在院中,身周摆满了碎石,嘴中喃喃自语,不时还将某块碎石挪动。 黄麟听闻动响,这才发现赵扩来了。 “官家来了?可是哪遇了阻碍?” 赵扩每次来,都是前线遭遇坚城,喊他帮忙。 “非也,此次是想劳烦真人北上,走一趟蒙古。” 第四六章 “飞升”在即 “蒙古?官家要对铁木真下手了?” 黄麟稍一思索,便明白其意。 “不错,蒙古的发展势头有些快,需要控制一下了,否则我大宋打完金国,接着便要面临蒙古铁骑。” 赵扩神情凝重的说道。 哪怕他知道日后蒙古的凶残,但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年,便打趴了西夏,现在又打得金国毫无还手之力。 比《宋史》所载足足早了五年! “行,黄某便走一趟吧,官家一会让人将情报准备一份,然后让司勉多弄些‘霹雳炮’和‘震天雷’等物。” 北宋时,火药已有军用,如今花样更是繁多。 震天雷差不多就是宋时的手榴弹。 “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无迹,甲铁皆透。” 这便是《宋史》对震天雷的描述,纠正了黄麟的错误观念,他之前一直以为火药是在明朝才开始大量军用的。 “都以备妥,累真人多次奔波,扩感激不尽!” 赵扩神情严肃的拱手,朝黄麟行了一礼。 没多久,临安上空一声鹰唳响起。 祥云滚滚向北而云,随后逐渐消失。 此时,金国西北的边线已退至桓州,正被铁木真亲自率兵攻打。 除此之外,其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以及其他各部,俱都带兵从西南边墙进入金境,攻略净州、丰州、云内、武州等地。 金国根本不是如狼似虎的蒙人对手,被打的一退再退。 这日,窝阔台部已兵临朔州城。 朔州城守将完颜纲的求援急信,一封接一封的发往中都,请求朝廷派兵来援。 武州两日之内被下,把他吓得肝胆俱裂,仅凭朔州城这万余人,根本就撞拦不住城下的蒙人! 他不由起了异样心思。 还不待他有何动作,天空骤然黑了下来,随后便见城外刚刚扎营寨的蒙人营地响起阵阵爆裂之声,随后火光四起。 这是?有人袭营? “开城,术虎高琪,领三千人出兵,攻打蒙人营寨!” “是!” 好歹是一城守将,完颜纲当即下令。 而此时黄麟一身蒙人打扮,已将窝阔台的尸体收进了推演盘,悄然出寨而去。 待乘上小金飞起后,便收了乌云。 大乱的蒙人营寨这才逐渐恢复控制。 窝阔台失踪,其部下正一肚子火,又担心被铁木真迁怒,见术虎高琪领兵来袭,顿时就嗷嗷直叫的带兵杀了过去。 之后,黄麟一路北上,按图索骥将察合台和术赤解决,尸体收纳后,直奔抚州。 铁木真如今的营地便驻在那里! 安置好小金,放出乌云。 一身蒙人打扮的黄麟很容易的便摸进了铁木真的营寨。 骤见天黑,营寨中稍稍有些慌乱,火盆等照明之物逐渐亮起。 黄麟躲进无人帐篷,掏出震天雷,点燃后便四处挥撒。 “轰~” 一时间,营中大乱。 他便趁机摸向中间那顶最大的蒙古包。 刚刚潜到大帐附近,便见一个粗犷的蒙古大汉,在大帐外朝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 旁边还有两个蕃僧护持左右。 其中一个年老蕃僧提着一柄降魔杵。 另一僧人稍稍年轻些,但都不是中原僧人打扮。 想来,中间那大汉便是铁木真了吧? 见不少待卫之类的人朝这边赶来,黄麟不再犹豫,拿出赤凰,脚下轻点。 “嗖~” 人已射向大帐。 才到一半,便已被门前众人察觉。 黄麟足尖再次在地上轻点,人便化作九个身影,分作不几方向扑向铁木真。 螺旋九影! “有刺客!” 听不懂那僧人所说的话,但想来应该是这吧? “铮~” 一声极其轻微的出鞘声响起,九个声影同时拔剑,以不同的剑招攻了过去。 铁木真面无表情,似对身侧的两位僧人非常放心。 便见那年老蕃僧神情凝重的上前一步,将手中降魔杵舞作一团,已挡各方来剑。 “呼呼呼~” 只闻劲风呼啸,竟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都未出现,老僧顿时神情大变。 “噗呲~” 几道兵器入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老僧骇然回头,便见到这手持长剑身作蒙人打扮的刺客,正提剑朝他削来。 而一旁的大汗和金刚宗的法王已捂着颈间,缓缓朝地面倒去。 同时倒下的,还有四五名大汗的贴身侍卫。 这还是人?! 不作他想,老僧连忙后撤。 可黄麟哪会将其放过,赤凰的剑影瞬间炸开。 “咔嚓~” 降魔杵瞬间被削断,蕃僧的僧帽随即裂开,左右飞射而出,人便呆立不动。 “咔~” 黄麟收剑回鞘,将铁木真尸体收回推演盘。 这才见那蕃僧眉间,有道血线出现,人也软倒而下。 想了想,黄麟还是进大帐查探了一番,又在不远处躲了一会。 确定所杀之人是铁木真没错,他才溜出营寨。 没了灵魂人物,蒙古想必又会乱起来吧? 乘坐小金飞上天空,收起乌云后,黄麟稍稍想了想。 随后便将之抛出脑外。 他时间有限,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黄麟回到玄元观后,便继续宅了起来。 铁木真被杀后,蒙古一片大乱,刚建立的汗国顿时四分五裂。 金国终于有了新皇,便是潞王完颜永济,他上位后,便将重心调至北线,并迁都上京以求北返。 宋廷北伐所遇到的抵抗之力一下大减。 时至十月,短短半年间,宋廷已收复山东东路、山东西路、汴京路、河东南路、庆元路、京兆府路和临洮路。 好在宋廷虽削减了不少冗官,但储备的官员仍有不少,加上金国不少官员举旗来投,收复的地盘倒不至缺官少员。 而宋廷北伐的队伍,还未停下脚步。 北伐的队伍分得越来越多,连孟珙、杨铁心和郭啸天等年轻人,都有了单独领兵的机会。 一时间,赵扩的声望达到顶盛,还都开封的声音在朝堂纷纷响起。 但他并未理会,他心目中理想的都城,是金国的中都! 他赵扩,也要天子守国门! 趁着西夏这几年被铁木真打残,赵扩当即便令余玠,从庆阳出发,攻打西夏夏州! 黄蓉也于十月中旬在凤凰山皇室别院出生。 赵扩亲自从宫中派的人过来接生,又有御医和一众高手在旁护持。 所幸,冯蘅这半年补得不少,什么雪莲、蛇肉汤从没断过,她也没强记《九阴》而伤到心神,最终母女平安。 黄药师当场取了个“蓉”字。 黄蓉满月时,赵扩亲自来凤凰山和黄药师喝了两杯。 他对黄药师佩服无比,又是天下有数的大高手,言语之中颇有结亲之意。 可惜黄老邪没接话。 “你这丫头可不得了哟,以后上门提亲之人怕是要踏破你家门槛了。” 待赵扩走后,黄麟轻笑着朝黄药师说道。 “咕~” 小金在他旁边,委屈的叫唤,它也想靠拢去看看小娃娃。 可惜,它被黄麟勒令不得靠近小黄蓉,也不得在院里挥翅膀。 “嘁...你要留下来生个一男半女,看看官家还会不会向我提这事?” 黄药师根本没想过将女儿嫁进皇室。 远远的看着小黄蓉,黄麟心头一动,朝小金看了下。 若实在没办法,将它交给黄蓉也不错。 之前赵扩有提过,待他飞升后,将小金留在皇室,以作大宋祥瑞。 但被黄麟拒绝了。 皇室斗争阴暗无比,他怕哪天有人以小金作伐,那就太委屈小金了。 第四七章 小金:两脚兽有麻烦? 时间一天一天。 转瞬,便到了开禧五年冬月。 黄药师对黄麟表示,奇门之术没什么可教得了,他所得的也仅仅只有这么点皮毛部份。 剩下的,就得靠黄麟自已去搜集古书,独自摸索钻研了。 黄麟一时间有些怅然。 该走了啊! 想再留下的借口都没了! 转头看了看远处正小心翼翼俯着身子,让黄蓉摸它嘴喙的小金。 黄麟涩声说道: “药师兄,我走之后,小金便拜托你照顾了,待蓉儿长大,也有个玩伴。” “另外,我在你那桃花岛上藏了不少酒,到时候你可得看好了。” “这家伙喝起酒来没点数,可别让他喝多了。” “你没个储物手段,运酒也是个麻烦事,我抽空再搬些过去。” “......” “......” 见他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黄药师心情一下也有些沉重。 黄麟这一走,小金怕是要伤心死。 他不由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唉...真带不走?” “若是能带走,黄某也不会如此惆怅了。” “那你不跟它说声?到时候你突然走了,它怕是会满天下去寻你。” “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咕咕~” 一直盯着小金看的黄麟,被它发现了,委屈的歪头朝黄麟叫唤了一声,还憋着嗓子不敢太大声。 黄药师见状,过去将小黄蓉抱起。 小黄蓉顿时便放声大哭,黄药师只得以真气将其护住,在山中上窜下跳,这才哄得她变哭为笑。 “咕咕咕咕咕~~” 见小魔头被带走,小金这才伸了伸翅脖,摇头晃脑的朝黄麟走来,嘴上还投诉着小黄蓉的可恨。 它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小黄蓉每次一喊它,它便乖乖的跑过去俯身任其摆弄。 “晚上烤肉吃!” 摸了摸小金拱过来的鸟头,黄麟扯了个笑容。 “呜呜呜~” ... 万松岭近顶处的一处山谷内。 黄麟随意找了处背风之地,扫开积雪,起了堆篝火,串上蛇肉等物架于火上后,一人一雕便开始喝起酒来。 “今日随你喝,多少都行。” 黄麟手一挥,一排酒坛便落于旁边。 “嘎?!” 两脚兽今天好大方! 小金侧头看了下黄麟,便欢天喜地的啄开封泥,大口喝起酒来。 还是雪莲酒! 小金顿时双眼放光。 酒过三巡,见它双眼有些迷离了,黄麟才轻声开口: “我过些天得闭个死关,可能很久都不会出来,到时候你便跟着小黄蓉玩,莫要乱跑,知道吗?” “咕咕?” 小金站直身子,歪着头,翅尖点了点胸口。 “我这次闭关需要的时间很长,地方也很安全,不用你在外面守着,你那么喜小黄蓉,正好可以和她多玩些时间。” 黄麟没敢看它,望着篝火拎起酒坛猛得灌了一口。 “咕咕咕咕!” 小金走了两步,靠近黄麟后,探着鸟头拱了拱他,眼神有些疑惑。 “没事,就闭个关而已,就是...” 再次喝了口酒,黄麟才接着说道: “就是现在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先给你说声,省得你到时候担心。” “来,不说这了,喝酒!” “咕咕?” “真没事!” 实在不知该怎么说的黄麟,只得以闭关为借口来哄骗小金了。 当晚,一人一雕都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司勉过来,才将黄麟惊醒。 “官家冒雪前来,可有要事?” 将小金抱回玄元观安顿好后,黄麟便看到赵扩带着人在他宅院等候。 “真人,朕意迁都燕京,介时,不知真人可否将祥云带去新都?” 赵扩看他脸色不好,脸带尴尬的轻声问道。 此时西夏已被大宋灭国,蒙古内乱,金国也被赶到上京以北。 宋廷的版图已超过了开国之时,迁都之声他已压不住了,临安毕竟太过偏远狭小。 “官家准备何时迁都?” “年来三月初,从庆元府登船,绕登州至通州上岸,四月在燕京举行大典!” 闻言,黄麟低头稍作沉思,而后朝小金的鸟窝方向看了看,缓缓点头说道: “没问题,介时黄某便在燕京飞升,以全官家这些年照顾之情!” “多谢真人!” ... 宋,开禧六年元旦 韩侂胄于大朝会上上奏改元之事。 一众大臣纷纷附议。 如今大宋不仅收复了失地,还灭了西夏,向北也扩土不少,改元是应有之义。 最终,赵扩在一众年号里,选了“元鼎”二字。 取一元复始,鼎定乾坤之意。 时年,是为元鼎元年! 群臣皆山呼万岁。 之后,有朝臣又提迁都之事,这次赵扩欣然同意,早被通过气的一些大臣,便将燕京抛了出来。 赵扩随之拍板,迁都燕京,并派陆游主持燕京的修缮事宜。 主要也就是翻新一下,宋军拿下中都时,没遭到多少抵抗,中都里的建筑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三月末。 黄麟于桃花岛闭关开始粹炼头骨。 随后,桃花岛天色骤黑,有乌云出,逐渐扩大,最终笼罩方圆八十余里。 持续近三天,漫天乌云才转为七彩祥云。 翌日,桃花岛有神鸟长唳冲天而起。 祥云随神鸟一路北上,引得沿途人人抬头。 傍晚,有七彩祥云自南而来,停于燕京上空,城中百姓皆尽欢呼。 四月初九。 赵扩于七彩祥云的笼罩下,在燕京祭天,而后至太庙告慰大宋历代先帝。 “三日后午时,黄某便要飞升了,药师兄明天便带着小黄蓉,乘小金回桃花岛吧。” 祭祀大典结束后,黄麟找到黄药师。 小金之前也载过黄药师,对他还比较熟悉,这次又有小黄蓉,倒不虞出什么差错。 “不让它见你最后一面?” “唉...我怕它乱来。” 黄麟最怕的就是他飞升了,小金大闹皇宫。 三天后,辰时三刻。 小金在桃花岛百无聊赖的陪着已经一岁半的小黄蓉玩耍,脑袋不时望向北方。 它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发现,心中格外发慌。 远处的黄药师心下不忍,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雕兄弟,你还是去燕京见黄麟最后一面吧。” “嘎?!” 小金不明白这老头的意思,什么叫见两脚兽最后一面? 黄药师也听不明白它说得什么,只得继续说道: “黄兄弟即将飞升,你再不去,以后都见不着他了。” “咕咕咕咕咕?!” “就是前两天咱们来的地方,他今日午时飞...” 话未说完,小金转身迈步,随即便冲天而起。 “唳~!” 长唳中一片焦急。 岛上的黄药师连忙护住被劲风带歪的小黄蓉。 一边哄着大哭的女儿,一面看着越飞越高的小金。 “唉...希望赶得上吧。” 小金已弄明白,两脚兽好像有什么麻烦事。 它要是今天中午赶不到那个地方,以后都见不着两脚兽了! 好在,前不久才从这里飞过去一次。 雕爷记得路! 两脚兽,等雕爷来帮你! “唳~”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金雕不停的挥打着翅膀,以极快的速度带起一串金色虚影,向北方风驰电掣飞去,发出阵阵长唳,其声隐带急切。 辰时末,小金已飞至扬州广陵上空。 以往,每飞半个时辰,黄麟都会让它落地休息,补充体力,他也习惯了这样。 这次它正要下落,才发现背上空荡荡的,瞬间回过神来。 它还要去找两脚兽,不能休息! “唳~” 拍打起翅膀,刚刚稍减的速度再次提起。 金色的身影划破长空,朝北掠去。 第四八章 小金乱入,破界异变 巳时初。 身处燕京的黄麟,刚从鱼藻殿出来。 身上已被赵扩安排的宫女收拾得焕然一新,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赵扩给他举办了一个飞升仪式,原本对此没太大兴趣的黄麟,经过赵扩的不断劝说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倒不是赵扩给的东西太多,主要是他身为一国之主,说的话太过诚恳,让黄麟不好意思拒绝。 在宫女带领下,一路来到大庆殿。 此处原为金国大安殿,是举行大典的场所。 赵扩决定迁都后,便此中都的各宫殿和城门都换了名称。 宋廷群臣现在都已知晓,大宋国师玄元真人即将飞升,天上的祥云便是国师弄出来的动静。 见黄麟到来,纷纷都起身恭贺。 黄麟一点搭理的心情都没有,和赵扩打了个招呼后,便在偏殿闭目养神。 巳时正。 小金已飞至ly上空。 身形已颇为疲惫,这半个时辰赶的路,没有前面半个时辰多。 它之前本打算和小黄蓉玩一会了再去觅食,可突闻消息,便连忙起飞。 现在又累又饿,心下还急。 它能感受到自已现在已越飞越慢了 “唳~” 长唳一声,小金再次用力的挥起翅膀,那速度竟一下子快了些。 从桃花岛出来到现在,小金乎扇的翅膀就没停下来过。 要知道它平时飞行的时候,都是随意拍打两下,便一路滑行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 时间已到午时初。 小金的身影,已出现在了乐陵上空。 离燕京,还剩500余里! 这个距离,换成它刚起飞时,只需要两刻左右,可如今它已是有些筋疲力尽,飞在空中的身体都已有些不稳。 燕京,大庆殿 “国师,时辰已至。” 司勉进到偏殿,轻声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黄麟。 “啊?这么快?” 黄麟回过神来,接着说道: “带路吧。” 出了偏殿,便见赵扩带着群臣和一众人妃子已在在庆殿外等候。 连五岁的太子也一身盛装的跟在其中。 “黄某得以飞升,着实有赖大宋国运和官家照拂。” “今日便借飞升之机,引天地灵气,望大宋日益强盛,国泰民安!” 说完早已商量好的台词,黄麟对着赵扩作了个道揖。 “国师客气,我大宋能有今日,国师功不可没!” “临安的玄元观国师已转赠于全真,朕意,于太掖池再建玄元观,让国师在上界享我大宋香火!” “我大宋赵氏一日不绝,玄元香火一日不断!” 说完,赵扩对着黄麟深深一礼。 “时辰到~~” 内侍盯着日晷,见已是午时三刻,当即提声高唱。 “官家,黄某去也!” 再次行礼后,黄麟转身朝高台走去。 “送国师!” 赵扩再次躬身行礼。 “送国师!” 大殿广场上的一众人朝臣和后妃并赵扩儿女,皆尽弯腰大喝。 黄麟上到高台顶端,再次向着赵扩作了个道揖后,便转身面南盘膝坐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晷上的影子越来越短,离午正也越来越近。 “唳~” 小金此时,离燕京皇城已不足百里。 它已看到了前方的祥云,想发出长唳引起麟的注意,可嗓子已有些哑了,声音并不如以往那般高亢。 近两个时辰,赶路三千余里,滴水未进,现在能维持飞行姿态,已是竭尽全力。 见祥云越来越近,小金奋起余力,再次扑打起翅膀,歪歪扭扭的朝前方飞去。 近了... 越来越近了... 他即将钻入祥云,似乎已能看到高台上的两脚兽了! “唳~” 小金不禁发出欢呼。 端坐高台的黄麟隐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可抬头张望,却没看到任何异状,便听到下方内侍高喝: “午正已至~” 这是提醒他时辰到了,黄麟当即站起,回头朝赵扩点了点头。 放开了心神,推演盘顿时有所察觉。 漫天祥云开始在黄麟上空拢聚。 正要钻入祥云的立马就发现了异状,它早就明白天上这怪云是两脚兽的,现在祥云北移,它一下了就急了。 “唳~” 扯着嗓子再次高声长唳了一声,嘴喙中似有血星溅出。 翅膀连连挥扇,已有不稳的身形突然暴起加速,一下就窜进了正在快速拢聚的祥云之中。 黄麟顿时便察觉到小金的气息! 连忙转身看向南方天空。 可以他的目力,看不到那么远! 他当即便要停下推演盘的破界之举。 可惜,丝毫无用! 良久,小金的气息时有时无,似乎在追赶祥云。 终于,黄麟见到天边一点黑影,追着祥云边缘歪歪扭扭的朝这边飞来。 连忙提气大喝: “小金,别过来,危险!” 声音在高空散发,而后传到城中地面。 京中百姓本就抬头望着祥云异动,闻言纷纷大感诧异。 随后便听到一声鹰唳传来,这才发现小金的身影。 黄麟并不是无的放矢。 他之前想方设法想带小金一起穿越,翻来复去仔细的翻阅了推演盘流露出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他破界时靠的便是那道淡紫光柱。 光柱是以黄麟为中心散发的,一旦有外物在破界时闯入,会被神雷打为灰灰。 小金听到黄麟的声音后,更为焦急。 两脚兽真有危险了?! 它得赶过去帮忙! “唳~” 嘴喙中再次喷出血星。 小金拉起最后一丝余力,乎扇了两下翅膀后,小金开始滑行俯冲,直指黄麟所在高台。 它想着,两脚兽肯定是被困在这台上了,要是能撞断这台子,两脚兽便能逃掉! 握草! 黄麟一眼就看穿了小金的意图,见祥云已快收拢完毕,光柱马上就要出来了。 当即脚下连踩,跃出高台,斜斜的向上窜向西边的鱼藻池方向。 没办法,北边是赵扩和一众大臣,东边是东宫,南边是小金来的方向。 小金见他动作,眼睛一亮。 两脚兽这是脱困了?! “唳~” 叫声有些无力,但很是欢快,小金稍稍调整身子,朝黄麟脚下窜去。 它要去接两脚兽! 然后带他飞走! 黄麟人在空中,顿时转头张手,大声喊道: “你不要过来啊。” 他连真气都没来得急提起。 随即,便要放出石头,准备借力换位。 石头才一放出来,天空的祥云正好已收拢完,淡紫色光柱从他身上扩展开来。 顿时,头顶极远处便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雷芒从天而降,那块石头瞬间连粉末都未留下。 !!! 黄麟已无处借力,光柱随着惯性飘向鱼藻池方向,但内里黄麟的身影却慢慢在升高。 “唳~” 小金已到了近处,见两脚兽被困在光柱里越飞越高,不由急了。 长唳一声后,挥了一下翅膀后便收翅以极快的速度撞向黄麟脚下。 “不要!!!” 黄麟眼神惊恐的大喊,可小金似未听到一般。 他连忙抬头望向上空,只待再有神雷降下,他便帮小金抵挡一二。 这外挂是他的,总不可能连他这宿主也干掉吧?! 果然,小金贴着黄麟的脚下,才一进到光柱,便被光柱吸引,随着黄麟开始上升。 光柱内的上空无尽远处,顿时就有一道极细的光芒降下。 好在黄麟一直盯着,连忙脚踩雕背,移步张臂挡在神雷和小金中间。 那神雷速度太快,似乎减速闪烁了一下,才落到黄麟身上。 一人一雕顿遭雷击,黄麟的发丝和小金的鸟羽俱都根根坚起,瞬间便昏了过去。 所幸,没有像之前那块石般灰飞烟灭。 昏过去的黄麟没注意到,推演盘盘面原本已日益繁杂的花纹,一下就消失大半。 盘面上闪烁不停的光耀,在小金进来后,也瞬间暗淡了许多。 原本穿破界壁,另一头扎进了一个盘大世界的光柱,也在刹那间暗淡下来,被那方世界排挤出。 光柱不得不随意的就近找了个世界,一头探了进去。 昏迷中的黄麟和小金,便一身焦黑的顺着光柱,飘向了这方世界。 (射雕卷终) 第一章 重伤昏迷 王屋山 相传为轩辕黄帝祈天之所,又名天坛山。 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 自古以来,便被道家尊为“道境极地”,称其为“五岳四渎,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神仙朝会之所。” 历朝历代,都有道家有道修真于此建观清修。 王屋山山峰众多,其主峰有五,中间最高者便名天坛峰。 天坛峰高五百余丈,峰顶有间轩辕庙,已有不少年头。 轩辕庙与道观佛庙不同,格局简单,仅有一间大殿,用于祭拜轩辕黄帝。 庙内原本只有一位老庙祝,十年前这庙祝在山下捡了个弃婴,慢慢的,这轩辕庙便多了个童子。 一老一小所住之地,便在轩辕庙的下面一点,那个有些年头的小院里,院中还有几垄菜地。 时值四月,山上天寒。 这日,一大早老庙祝就将童子叫醒。 两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将大殿打扫了一番,又将轩辕黄帝的神像仔细擦。 待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之处后,老庙祝便带着童子下到小院烧饭做菜。 饭后,老庙祝捧着两罐什么东西,又上到殿前的平台上。 童子也端着一套茶具跟在身后。 轩辕庙前的这处平台不大,西南两侧俱是陡峭山壁,只有东边一条稍稍平缓的石阶小径能上下峰顶。 当地官府和附近乡绅都对轩辕庙时有修缮,还在平台围了一圈石质护栏,不虞担心人摔了下去。 在平台的西南角,贴着护拦还还有张石桌,上面刻有十九道横纵。 这是十多年前,孟州的一名苏姓官员前来祭拜轩辕黄帝时让人修建的。 还留了一盒棋子和一本图谱在庙里。 老庙祝自那时起,便开始摸索着下棋。 虽说不识字,但有图谱对着,慢慢的也入了门。 偶尔有士子登山祭拜轩辕,见这棋盘石桌,也会拉着庙祝杀几盘过过瘾,顺便也歇歇脚。 人家杀过瘾了,也会指点老庙祝一番。 十多年下来,老庙祝竟有了一手不错的棋艺。 此时,老庙祝便手执不太分明的黑白棋子,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而童子将茶泡后,双手的撑着下巴,眼带疑惑的看着桌上那很难分清颜色的石子。 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玩的。 时近午时,气温也高了些,微风吹来,带起山间花草的阵阵清香。 下得几手棋,抬眼便是一片满山的翠绿,好不怡人。 “米老头,想我老范没?一个人下棋无聊吧?” 老庙祝这棋下得正投入,被山腰处的一声高喝给打断了思路。 闻言,不由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盒,伸头朝护栏外喊道: “早不来晚不来,老头子正要屠大龙呢!” 来人就在峭壁下方,老庙祝才一探头,便见着了这古怪的棋友。 这人棋力比他高的多,但从不嫌弃他水平差,这两年熟识后,还经常指点他的棋艺。 “哈哈哈,等我上来屠你大龙!” 下面那老范抬头露出张圆脸,哈哈一笑,朝老庙祝挥了挥手,便顺着小道向东行去。 没多久,便从东面的石阶上到峰顶。 老庙祝抬眼望去,见对方那常年不变的打扮,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 好歹也是个江湖人士,认识几年了就没见此人换过衣服! 这老范长着一张圆脸,右手搭着腰间竹篓上,左手抚着下巴处稀疏的短须。 一身月白中衣,衣襟各处都有黑色条纹错落,形成格子花纹。 外间套着一件黑色长袍,但其上又有白色的格纹。 几相映照之下,这装扮显得格外怪异。 “别说我有好事不想着你,这次老范我过来可是带了好东西,还不赶紧将你攒的那点茶叶给泡上。” 人还没坐下,老范便咋咋呼呼的嚷嚷了起来。 轩辕庙后面,北面的邻崖处,有两株老茶树。 当地官府年年都会派人来摘采,但总会留点微末残叶,便被老庙祝给攒了起来,平时都舍不得喝。 老庙祝前两年刚认识老范时,并不知道他是江湖中人。 两人通过下棋混熟后,说起话来也就随便了些。 直到去岁,自家那小童子有天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被老范一个纵步救回来后,他才知道对方有武功,是混江湖的。 为表感激,他将攒下来的茶叶送了点给老范。 可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个奇人! 他米老头这么多年庙祝做下来,达官贵人、江湖人士见过的不算少,但没一个像老范这样的。 自从喝了他那茶叶后,老范就隔三岔五的弄些稀奇古怪的棋谱来找他换茶。 知道他不识字,还特意帮他打谱,多次下来,他棋力涨了不少。 可这往年的陈茶都全都被这老范给喝下了肚,家中存货已快见底,今年的新茶又还没好。 想到这,老庙祝不由说道: “又带了什么棋谱?先说好,老头子那点存货都快没了啊。” “嘿嘿,小瞧我老范了吧?今天给你带了副棋子!” 老范说完,拍了拍腰间竹篓后接着说道: “这可是我师弟亲手打磨的,我可是求了好久才求得师弟出手。” 说完,老范朝老庙祝递了个眼神。 还不赶紧将好茶给上上来? “劫儿,去将柜中那个陶罐拿来。” “好的爷爷,劫儿这就去。” 老庙祝听闻是棋子,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吩咐童子。 庙中的这副棋子,十多年下来,早已残破,本就不太明显的黑白棋子,如今更是难分敌我。 “哈哈哈哈...来,试试我师弟的手艺!” 老范二话不说,将竹篓中的棋子拿出。 这棋子不知是何材质而成,竟黑白分明的很,其色泽也十分均匀。 “乖乖,这怕不是皇帝用的吧?” 米老头咽了咽口水。 “嘁...怕是皇帝都没我这副棋子好,这可是我师弟一手打创的。” 老范一边说着,一边将棋子分好,然后拿过白子说道: “不说了,先杀两盘!” 当下,两人便不再多说,开始在方寸之间厮杀起来。 双方棋力相差颇大,没多大功夫,老范便要屠大龙了。 “他姥姥的,什么东西?!” 老庙祝正皱着眉头沉思,见对面的老范猛得站了起来,不由愕然。 他才是劣势的一方吧? 抬头就看到老范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身后方向。 老庙祝这才转过身,便见西边的月华峰山腰,几棵大概正缓缓倒下。 而后带倒了下面不少树木。 “这么大的力道,是熊瞎子吧?这得有多大?” 老庙祝猜测的说道。 “不是,刚才有道紫色光芒闪了一下,然后这树才倒的!” 老范解释了一下,然后又连忙说道: “你赶紧带着劫儿进屋,我去看看!” 话完,便翻过护拦一跃而下,中途借力缓了缓下坠势头,才落到山道上,而后一路向西掠去。 老庙祝连棋子都没收,拉着那叫劫儿的童子,慌忙进到轩辕庙躲了起来。 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听到老范的声音传来。 “米老头,出来帮忙救人!” “劫儿,你先别出来。” 对劫儿交待了一下,老庙祝才急步走出大殿。 刚下小径,便看到老范抱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到了他那小院。 这是人? “我这有粒师弟给的保命伤药,米老头你弄点水给他灌下去,那边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我再去一趟。” 不待老庙祝答话,老范又冲了出去。 老庙祝这才仔细打量起地上这一身焦黑的人。 这人似被火烧的一般,发须皆无,衣服也仅剩半条亵裤粘在身上。 估不是胸口还有起伏,他怎么都不信这人还活着。 感受到手中药丸,他这才想起老范刚才所说之事。 连忙找碗倒水,将药丸就着水给这人灌下。 “噗~” 才灌进去的水,便被这人喷了出来,当中还杂有不少黑色的零碎之物。 老庙祝想了想,又灌了些水。 几次三番,这人终于没喷水了,开始咳嗽起来。 而后,好像还在喊着什么。 老庙祝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才听到微弱的声音。 小金? 是他非常重要的人吧? “哈哈,老米头,今天有口福了,这么大的鸟,少见啊!” 正想着,门外传来老范的声音,老庙祝转头便见老范抗着一只黑漆漆的大鸟进到院内。 “嘭~” 那大鸟被老范随手扔在地上后,竟然还张了下嘴,只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别,这大鸟指不定是这人的,等人醒了再说吧。” 老庙祝心中一动,急忙开口阻止了老范的一下步动作。 “咦,你说的有点道理,反正这鸟也没毛了,不怕他飞跑,等人醒了再说。” 老范想了想也对,见地上那人嘴唇微微张合,走过去给他把了把脉。 “嘶...这特娘的是怎么炼的?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着?!” 才一搭手,老范就惊呼起来。 这人内腑之壮,简直是闻所未闻。 虽说他在师门学的杂艺不是医道,但多少也懂得一些。 而且不止是内脏,连筋骨都强的不像人似的。 可惜了,此人的经脉虽说没断,但几乎寸寸皆裂,没一处完好的。 这人...怕是废了啊! 如若不然,等他伤好了可求他出手。 说不定能杀了那贼子,报得师祖之仇! 第二章 醒来 前文老范的对白中有点bug,已将师弟改为六弟 ------------ 老庙祝的这座小院占地不大,院门朝南而开,里面仅有三间屋子。 从院门进来,左右两侧都贴着院墙开了几垄地,种了些菜。 迎面坐北朝南的主屋,便是老庙祝和劫儿爷俩居住的地方。 内里除了有厅,还有两个房间。 主屋两侧是两间颇为矮小的屋子,左侧靠近轩辕庙这边是柴房,其对面便是厨房了。 老范将捡回来的人搬进主屋的小房间后,见这人体内除了经脉俱裂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伤势,呼吸也还较为平稳。 就是丹田里有股不知名的气息游走于经脉之间。 不太明白其中原因的老范想了想后,便风风火火的向老庙祝告辞下山而去。 说是去找他五弟,看看这人还有没得救。 被他搬到床上的人,自然是刚从射雕世界破界而来的黄麟了。 而小金因为体型大了点,进不了房间门,便被老范随手丢在了外面的厅堂角落。 日落日升,转眼已过三天。 黄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好似浑身赤裸的在沙漠中顶着烈日不停的前行,被扑面而来的沙子刮得浑身刺痛无比,沙子还不时往嘴里钻。 迷迷糊糊中天外偶尔会有声音传来,然后便有清泉凭空而生,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体身如干枯的大地一般,饥渴的吸收着这股清泉。 对天外的声音也越加期盼。 “这丑人怎么还不醒呀?” 今天的声音似乎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一般。 随后,那股清泉又突然到了嘴边,黄麟不自觉得张嘴吞咽。 沙漠突然支离破碎,眼前一片黑暗。 醒过来的黄麟,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痛! 似乎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处处都被刀割一般! 好在,这些年又是粹骨又是泡炼体汤,他的耐受力已强到离谱。 这疼痛,他还能忍受! 刚才只是突然醒来,没有心理准备罢了。 “爷爷,他醒了!” 睁开眼,黄麟茫然间看到一个小男孩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回过神的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所处环境。 头上是一顶蚊帐,上面打了不少粗布补丁。 侧过头,入眼只能看到两面砖墙,只是当中砖块破损颇多,上面钉了些木桩,挂着些物件。 墙角有个不太规整的柜子,中间是张四方桌,其中一只腿还短了一截,下面垫着石头。 房门半掩饰,外面的摆设看起来有点像是厅堂。 这是一间旧破的小屋,自己应该是被这户人家给救了。 可小金呢? 没见到小金,他心下有些着急。 但此时浑身刺痛,他只得按下心思,先查看自身伤势。 内视下,他处都还好,包括五脏六腑,除了有些萎靡,也只是稍稍有些轻伤。 但晶莹剔透的经脉里,裂纹密布,仿佛随时会碎开一般。 丹田里的元气,在他昏迷时自发的于经脉中四处游走,似乎在滋润着各处经脉,修复着里面的裂纹。 他刚才就有感觉到,只是清醒过来后,丹田里的元气便停了下来。 正要进入识海查看推演盘,听闻脚步声传来。 黄麟便退出了内视,等待来人。 随后,就见一皮肤粗糙的老头推门而入。 老头的打扮有点像神棍一般,发须灰白,倒是收拾的一丝不苟。 其身后还跟着个小孩子,好像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小男孩。 “小官人终于醒啦。” 老庙祝见黄麟侧头看向自己,憨笑着说道。 黄麟的身子已被他擦试过了,不像是烧伤,但皮肤仍然是黑一块红一块的,有些吓人。 劫儿躲在老庙祝身后,抓着他的衣角,小心的探出头,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好奇的打量着躺在床上丑得吓人的黄麟。 “多...多谢老人家。” 黄麟忍着疼痛抬起右手向老人家道谢,声音干哑无比,如沙石般颗粒感十足。 他这才看到自己的皮肤,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脸上不会也这样吧?! “莫要乱动,你身上都没一处好地方,老范将你搬回来的时候还说你什么经脉全裂了,老汉也不懂,总之你躺着别动就是。” 老庙祝见他人清醒了,还颇为有礼,下心也挺高兴。 “鸟...鸟呢?” 压下有可能毁容的心思,黄麟问起小金。 此时小金还在厅堂昏迷着,身下已垫了些草料等物,都是老庙祝带着劫儿一点一点塞到它身下的。 听他问起鸟,老庙祝的视线稍稍往他身下移了些。 “鸟没事,就是毛全没了,等你恢复了,应该还能长出来。” 语气中带点羡慕,想当年,他米老汉也......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黄麟有些懵。 什么叫等他恢复? 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 “一只大鸟,和我一起的,老人家有见到吗?” 自己那话儿他能感受得到,还在!也没出毛病! 听面前这老人家的语气,是有人在野外将自己救下的,不知道有没有将小金一起救回来。 “哦,你是说那只大鸟啊?” 老庙祝尴尬的笑了笑,挪了挪脚步,将身后的房间门露了出来,然后指着门说道: “那大鸟还活着,这门太小搬不进来,就在外面厅里,喂水也能喝下,只是还昏迷着没醒过来。” “哼~在下姓黄,单名一个麟字,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黄麟挣扎着坐起,发出一声闷哼后,朝老庙祝低头拱手。 正常来说,刚到一个陌生世界,没弄清楚实具体情况前他是不会随意说出自己真名的。 可他刚才仔细观察过眼前这两人,小孩子不说。 这老人家虽然一副神棍打扮,但一脸憨厚,脚步沉重气息浑浊,只是个寻常老年人,加上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 他便报了真名。 “嗨...小官人可别谢老汉了,老汉也就给你喂了些水,是老范救得你。” 老庙祝连连摆手,然后又说道: “老汉这几天都有熬着粥,正好小官人醒了,我去端点来。” 等他和那小孩子都出去后,黄麟翻手摸出一粒雪莲子,又撕了几片40瓣以上的雪莲花瓣塞入嘴中。 然后拿出清水喝了几大口。 顿时便感觉丹田中为数不多的元气在缓缓增加。 三焦五脏饥渴的抢夺着莲子散发出的药力,五脏六腑的伤势也随着药力的吸收缓缓恢复着。 一颗莲子消耗完,五脏间仍然未有饱胀感。 想了想,黄麟没再吞服。 他怕再吃一粒后,会直接生发换皮。 那样也太打眼了。 而且就算他脏腑的伤势恢复了,经脉上的问题仍然会限制他的实力发挥。 倒不如先这样,等经脉好了再说。 忍着浑身疼痛,黄麟脚步蹒跚的出到外间。 终于见着了黑红相间的无毛小金。 一看到它,便能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吓人。 “让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下吃大亏了吧?!” 见它气息还算平稳,黄麟也放下了担心。 轻声笑骂了两句,见那老人家还没过来,便如法炮制的喂了小金一粒雪莲子。 ... 小院后门外,有片不大的树林。 黄麟正盘坐于此,搬运着体内元气。 身边站着一只巨大的无毛金雕,正是醒过来的小金。 此时的小金不公没了羽毛,皮肤也是黑一块红一块,巨丑无比。 这家伙不时扭动着身子,似不习惯没有羽毛覆盖一般。 几次想张嘴咒骂,又忍住憋了回去。 两脚兽在打坐,不能吵到他! 小金的另一边还有个小男孩,正是劫儿。 黄麟这几天也问出来了,劫儿姓沈,是米庙祝捡来的弃婴。 沈劫乌溜溜的大眼睛这会正盯着小金看个不停,每次伸手去摸的时候,都会被小金躲开。 但都未发出声音。 轩辕庙偶尔也有游人上来祭拜,黄麟现这样子太过吓人,这几天便躲这里搬运元气,以求早日康复。 只是搬运元气而已,不像搬运内息或内力真气那样存在危险。 一人一雕玩闹良久,才见黄麟缓缓收功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黄大哥,下棋真那么有意思吗?” 沈劫挺聪明,每次过来见黄麟在打坐,就一直不出声。 老庙祝不忙的时候,都在那石桌上把玩着新到手的棋子,自娱自乐。 小劫儿看不懂,无聊之下,便来找黄麟玩。 嗯,绝对不是来找旁边那个一脸晦气的无毛大鸟。 “那是因为你爷爷喜欢下棋,就像你喜欢找小金玩一样。” 黄麟没去看小金那边的沈劫,板着脸说道。 他现在可不敢笑了。 醒来的第一天,黄麟接过沈劫端来的粥后,对他笑了下,当场就差点把人给吓哭了。 “咕咕!” 一旁边的小金摆了摆无毛的鸟头。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它破界前嗓子就受了伤,现在还没完全康复。 若不是两脚兽说打坐时要人看护,它肯定躲一边去了。 身上没毛的感觉太不好了! “那小金什么时候能长出羽毛啊?这么大的鸟,能带人飞起来吧?” 沈劫伸出小手,再次试探的朝小金摸去,被它熟练的侧身躲开。 “应该要一两个月吧,到时候让它带你飞两圈。” 闲聊了几句后,他正要再次搬运元气,便听到山下有声音传来。 “米老头,那人还活着没?老范我总算将人找来了,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 米老头他知道,就是老庙祝。 老范? 应该是救他的那个江湖中人了吧? 正好可以向他打听些江湖消息,老庙祝长年待在山上,所知太少。 黄麟到现在也只摸清了时间点,北宋元佑三年。 具体是什么样的世界还未尝得知。 当下便起身,前小院后门走去,打算见见来人。 从院中穿过,才出小院大门,便看到东侧有两人已到了近前。 看到黄麟,两人停下了脚步。 双方便隔了些距离相互打量着。 打头那人,圆脸小眼,短须稀疏,一身黑白相间的格子袍。 怪异无比! 落在这人身后半步的,是个一身白袍的中年人,只是这人长发半披,一把长须半黑半白,头顶发髻上还挂了个碧绿色的葫芦。 也挺怪异! 殊不知,在这二人眼中,即无头发,也无眉毛,皮肤黑一块红一块的黄麟才是最怪的那个。 一时间,三个怪人就这样在老庙祝的小院前相互看着,也不出声。 第三章 阎王敌薛慕华 “在下华山玄元子,多谢范先生救命之恩!” 出到门外,黄麟一脸感激的朝二人躬身抱拳。 “这位兄弟你醒过来了?倒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你这身伤,老范我实没在办法,一会让我五弟帮你看看。” 见这个黑白格子袍的圆脸汉子上前一步回了他的话,黄麟便知此人就是老范。 “累范先生来回奔波,玄元感激不尽,不知这位......” 再次道谢后,见那个头挂小葫芦,背着个箱子的人一直打量着他,黄麟便稍稍偏头问道。 “这是我五弟,江湖人称阎王敌,一手医术少有人能与之比肩!” 老范一脸得瑟的向他介绍了一下带过来的同伴。 那位“阎王敌”一手负背,一手抚着半黑半白的长须,神情颇为矜持。 闻言,黄麟心中稍动,但诸天之下这外号用的人也不少,便再次开口问道: “不知神医高姓?” “当不得神医之称,某姓薛,因求医道改名慕华,取仰慕华佗之意,不知阁下可否让薛某把把脉?” 换作旁人,薛慕华不会如此客气。 若不是二师兄说这人身体强壮的不似人样,伤势又奇特,他来都不会来。 眼下一看,对方谈吐不凡,行走之间脸上竟没半分痛苦之色,哪像是经脉俱裂的样子? 知道二师兄不会乱说,他心中便想着先看看此人伤势。 说不定帮他治好伤后,能请其杀了那着贼子,他们几人也能重新回归师门。 “原来是薛神医当面,神医能帮在下治伤,那是求之不得。” “在下姓黄,单名一个麟字,出门在外,偶尔会以元玄子自称,二位请见谅。” 黄麟一听阎王敌薛慕华这名字,又是医家大拿,心中顿时了然,夸赞了对方几句后,又稍稍给自己解释了一番,以免二人误会。 闻言,薛慕华笑了笑,没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初次见面,防一手也是正常。 而老范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哈哈,行走江湖,自当要小心为上,无妨无妨。” 黄麟现下已知此人便是函谷八友中的棋魔了,好像是叫范百龄吧? 随即,三人便上到平台,在那棋盘石桌前围坐。 薛慕华双眼微阖,一手抚着长须,一手把着黄麟脉门。 虽然范师兄之前就说过,此人脏腑强壮,筋骨更是非人,但他此时探出对方体内情况后,心中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除了经脉上的问题外,此人体内的情况好的有点不像人。 正常来说,普通人再怎么无恙,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样那样的问题,如肾虚、气虚、脏腑无力等这方面的小毛病。 习武之人就有些不同了。 拿只练外功的人来说,他们都是气血旺盛之辈,其筋骨磨损会比常人严重,脏腑之间看似鲜活有力,但大多人都是外实内虚,其晚年也多会痛苦不堪。 而修炼内功的人,各家功法不同,其脏腑的表现也各不相同,且筋骨也只较常人稍强而已。 可面前这人,不仅脏腑壮的不像话,连筋骨都比江湖上那些外功好手要强壮太多。 唯独这经脉,宽阔粗大,竟似被一股由外而内的沛然大力给撑得条条俱裂! 江湖上何时有内力这么深厚的高手了? 竟能将眼前这人的经脉都给的撑裂? 心中虽然破浪翻涌,但薛慕华脸上不动声色。 查探完黄麟体内的情况,他又睁眼仔细的看了看对方的脸色。 皮肤一块黑一块红,但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不是烧伤。 倒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弄的皮肤尽毁一样,且只伤到了最表层,就算不用药,时间长了,也慢慢会长出新皮。 他疑惑的是,对方的眼神平静无比,一点痛楚的样子都没有。 经脉俱裂都不疼的吗? 这还是人?! “有可疼痛?” 薛慕华不由得问了出来。 “浑身无一处不痛,但对黄某来说,已习惯了。” 黄麟淡淡说道。 还真不是吹,这疼痛对比粹骨和泡玄元汤来说,真不算什么。 “阁下的伤势,尽在经脉,似乎是受了无比深厚的内力冲击所致,不知道是何为所为?天下竟还有如此高手?” 薛慕华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转瞬又脸带疑惑的问道。 “黄某这伤,应当不是人为。” “那日,黄某和小金...” “小金也是就那只大鸟,黄某和它落到王屋山游玩,偶见一陶罐,好奇之下便将其打开。” “可谁知道那东西竟冒出一片紫光,待黄某再次醒来,便已是这般模样了。” 黄麟这几天通过米老庙祝,已知道了当时景情,早早得打好了腹稿。 “这倒是奇了。” 薛慕华抚须喃喃,随后也不再追问,而是转而说起对方伤势: “黄兄弟莫要担心伤势,你这经脉的伤听起来吓人,其实倒也好治。” “啊?神医竟然连经脉俱裂都能治?” 黄麟顿时就惊了。 他对自身伤势的问题其实并不担心,经脉和皮肤的伤,他都有手段解决。 范百龄都特意去将薛慕华请来了,不给看看也说不过去。 可没想到,这薛慕华竟然说经脉俱裂好治。 他不由得大感意外。 “也就是你这身体强的离谱,老夫这手医术才有用武之地,否则,就你那经脉的伤怕是会要不少时间,且花费也会颇巨。” 鼻孔微抬,薛慕华脸带自得,就黄麟这伤,换个大夫估计都不敢接。 “如此,有劳神医了!” 黄麟朝对方抱了抱拳,一脸感激的模样。 这阎王敌果真有两下了,这也省了他将自己治好后的口舌。 “好了,老五你带黄兄弟去治伤吧,桌子空出来,哥哥我和米老头杀两盘。” 见米庙祝忙完从庙里出来,范百龄赶忙说道。 因为师门中的一些事,他们几个师兄弟现在都是以兄弟相称。 ... 小院 黄麟从柴房将竹床搬到院中,便趴在上面让薛慕华施针。 不大会功夫,背上便插满了银针。 “咕咕咕?” 小金站在旁边,张嘴叫唤了几声。 好在之前黄麟就有过交待,它没敢乱来。 黄麟此时也不敢乱动,小声说道: “治伤呢,等我好了,也帮你治治。” “嘎?!” 小金看了看自己无毛的黑红皮肤,又转头瞅了瞅一身黑红的黄麟,然后连声叫唤: “咕咕咕咕咕?” 其眼神中有跃跃欲试之意,怕是想早些长出羽毛吧? “呵呵,黄兄弟你这大鸟倒是机灵的很。” 薛慕华的话语中的羡慕之意没有丝毫掩示。 “薛神医可别夸它,这家伙可调皮了。” 黄麟斜了它一眼。 要不是这家伙,自己能受这罪嘛。 所幸,还是带它过来了,这罪没白受。 貌似还产生了些异变。 就是推演盘好像出了点问题。 第四章 神医果真有货 识海 推演盘悄声无息的悬停着。 上面的花纹消失了大半,剩下的纹路也模糊了不少。 黄麟心下矛盾的的叹了口气。 这便是此次意外的代价。 好在,没伤到根本,在灵气充足之地多待断时间,推演盘很快便能恢复过来。 在推演盘的远处,那团青气仍然一动不动,只是里面多了粒黄豆大小的淡黄色的玩意。 按前些天推演盘新给出的消息,黄麟得知,这是小金的一丝命魂。 他发现的时候,这丝命魂便已在青气里面,似乎在吸收着古佛留下的这团青气。 这玩意黄麟至今未去触碰,这完全涉及到了他的盲区,在射雕世界苦头吃的够多了,他没敢乱来。 观察了几天,暂时看不出少了一丝命魂和吸收这青气对小金有什么影响。 这家伙除了没毛、一身皮肤黑红相杂之外,即没痴傻,也没性格大变,更没哪出什么毛病。 一切都挺正常! 倒是他黄麟自己,现在竟可以通过推演盘获得小金的感知,并知道其所在方位和大概距离。 就是稍稍有些模糊。 推演盘新给的消息不多,大概就是以后破界时,只要小金在紫色光柱内,便能跟着他一起走,但没有给出带其他人的方法。 黄麟心下猜测,应该是要将他人的命魂印在推演盘上。 可他没那个本事将人命魂给弄出来,心中颇有遗憾。 而且他隐隐能察觉出,这玩意似乎有点迫切的想去更高级的世界。 只是信息太少,黄麟无法知道得更多。 外界 薛慕华一脸肉疼的拿出一瓶不知名的液体,小心翼翼的洒在黄麟插满了银针的背上。 几个吸吸的功功,黄麟的体内就有了反应。 正在识海的黄麟当即便进入内视状态。 只见身体各处都有丝丝浅黄色的精元溢出,就近依附到最近的经脉上,开始缓缓修补经脉上的裂纹。 !!! 这是在拆东墙补西墙? 黄麟瞬间就知道薛慕华的思路了。 怪不得他会说自己身体强的离谱,他才有手段给自己治伤。 原来是这样! 他自己都没本事调动体内精元,薛慕华竟然有这手段,当真是不可思议。 要是他这几天多吃几粒雪莲子,这身伤怕是都已大好了吧? 不过那样就不太好解释了。 现下也不错,以薛慕华的手段,能让他经脉上的伤能好的更快些,到时候再吃点雪莲子,将精元补回来。 完美! 半个时辰后,感受到背上的银针飞快的被一根根拔出,体内的精元也随即不再四溢。 黄麟顿时便知,这是在起针了。 随后,薛慕华又给他把了下脉,才面带笑容的说道: “黄兄弟你这身体,着实强得今人惊讶,这样下去,最多半年,你的经脉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有劳薛神医了,黄某感激不尽!” 黄麟虽然有能力自己康复,但这情不得不领。 有来有往嘛,交情不就是这样建立的吗? 也只有欠了对方人情,他才好顺势去杀丁春秋。 而后才能借机去见见那自关小黑屋的无崖子! 否则干巴巴的跑到擂鼓山,别人说不定还觉得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里面是固本培元的丹药,薛某亲手炼制,黄兄弟这些天每日服用三五颗,对伤势也有帮助。” 薛慕华见对方一脸感激,心下暗喜,想了想,又从药箱里摸了瓶丹药递给黄麟。 他之前在石桌那边把脉时,便发现对方丹田鼓荡,一身内力深厚无比。 只是从未听闻其名,想来是位隐居之士,少在江湖走动吧。 这要治好了对方的伤势,他的师门大仇就报之有望了啊! “这怎么好意思,在下现出门在外,身无长物,不知该如何感谢神医,他日神医若有差遣,黄某定不推脱。” 黄麟一脸感激的样子又抱拳行了一礼,只是脸上还处于毁容状态,这表情委实有些可怕。 “哈哈,有黄兄弟这番话,薛某心满意足了,待黄兄弟伤好再说,伤好再说。” 薛慕华抚着黑白长须神情颇为激动,勉强克制住提出要求的想法后,接着说道: “黄兄弟莫再喊神医了,观你脉象,也就二十出头,老夫痴长几岁,你只管喊我老薛便是。” 这话一出,把黄麟稍稍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 “哈哈,薛兄你这可就看错了,黄某如今已有三十,可能是身体原因,脉象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吧。” 他这是身体太好,所以脉象上表现的像二十来岁的样子。 好歹翻过些医书,这点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不可能!” 薛慕华一下就急了,接着说道: “以老夫的医术,怎么可能连这种常识都会不懂?” “以薛某师门的切脉术来看,黄兄弟也就22岁,不可能有错!” 涉及到医术上的事,薛慕华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 黄麟这下是真懵了。 随手掐手算了下,没错啊! 从笑傲飞升时,他22岁。 然后在射雕待了8年,不就30岁了么?! 中间那八年呢?! 但看对方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太确定了,毕竟他身上秘密太多。 难道是他“冲脉”开得太早的原因? 还是雪莲吃多了? 又或是那推演盘搞了什么他不知道幺蛾子? 一瞬间黄麟想了不少原因。 随即念头转疾转,压下心思后一脸汕汕的说道: “在下心中激荡,一时玩笑之玩,薛兄请莫见怪。” 随后又朝对方抱拳致歉。 医家一道博大精深,他个半吊子也不确定逍遥派的医术是否真有这能力。 为了不暴露秘密,也省些口舌,黄麟只得捏着鼻子违心的认同对方的说法。 “老夫就说不会有错吧,黄兄弟这玩笑可别乱开,换个人薛某可就生气了。” 后面还有求于人,薛慕华也不好说重话,假模假样的怪罪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老夫三天后再过来一趟,到时候让我那二哥从山下多带点吃食给你补补。” “老庙祝这里多了你们一人一鸟,存粮可不够吃的。” “过得两个月,黄兄再下山就不会影响伤势了,到时候便去老夫那,治伤也方便些。” 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一来的确是医者父母心,另一方面,也是想多和黄麟拉拉关系。 黄麟当即便接过话头说道: “如此,便有劳贤昆玉了,待黄某伤好,二位有事招呼一声,黄某风里来雨里去,绝不二话!” “哈哈哈,确是有事想麻烦黄兄弟,但一切待兄弟伤好再说!” 正好范百龄下完棋过来,听到这话后,哈哈一笑。 “好,一言为定!” 将二人送走后,黄麟便皱着眉头思索着年龄之事。 可左想右想都搞不明白。 推演盘更是鸟都不鸟他,一气之下便没再去琢磨这事。 反正他心中有数就成,哪天到了能测骨龄的世界就明白了。 什么医术都没有测骨龄来得准吧? 将此事抛出脑外后,随手拿出颗雪莲子丢进嘴里。 “咕咕咕!” 小金张着无毛的双翅挡在了前面。 “哈哈哈哈,别这样,给你吃就是。” 这动作,黄麟一下就笑喷了。 “咕咕咕咕咕咕!” 小金连忙收起肉翅,气急败坏的直叫唤。 “两天吃一颗,多的没有。” 考虑到这家伙食量太大,他老是偷偷从推演盘拿食物也不是个事。 黄麟稍作思考,便决定让它早日康复。 反正是只鸟,薛慕白应该不会太过怀疑吧? 第五章 下王屋山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翌日 院子后的树林里。 黄麟搬运了几个周天的元气后,起身打起了太祖长拳。 不方便将赤凰从推演盘里拿出来,只能打打拳活动下筋骨了。 也没避讳一旁的沈劫,两趟长拳打下来,浑身舒坦了不少。 转头便见沈劫在跟着比划,一时间心血来潮,便指点了一番。 没想到这小家伙天赋竟然还挺不错,他指出一处错误,沈劫将其改正后,这个错误便不会再犯。 小半天时间,一套太祖长拳就已经打得有模有样。 除了力道软绵之外,动作竟再无丝毫错漏! 天才! 黄麟瞬间就心动了。 但又有些犹豫,带徒弟和他在这个世界的计划不太相符。 而且,他往后可能会常年宅在天山,也可能是昆仑。 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小劫儿,你可识字?” “只认得米爷爷、轩辕庙,还有黄帝和我自己的名字,还会写!” 沈劫摸着后脑,小脸微仰笑的异常灿烂。 “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黄麟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来这方世界,重伤昏迷期间是这爷俩照顾的,而且还将主屋的大房让给他住。 这恩情,能报一点是一点! 先教认字,若是学得快,还能有时间教他一套《华山心法》。 自己前一两年应该还在中原晃悠,能常来王屋山。 反正有小金,也方便! 当即,便折了根树枝,正要写人之初时,黄麟的手顿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现在才北宋,《三字经》是南宋才出的。 为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他下笔便改成了《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将这四行字写好后,黄麟念一句,沈劫便跟着读一句。 也没讲解其中意思,就午饭前这一刻钟功夫,沈劫竟然就背下来了! 还不是那种上下关联的背诵! 黄麟将地上的字抹掉后,随意挑了一句重新写上,沈劫竟然能将其读出来。 真.天才了! 回院里吃饭的时候,黄麟还在想着,这小家伙搞不好还真能将华山心法学个完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沈劫进厨房端菜的时候,嘴里还在反复的背诵着。 “劫儿,这念叨的什么呢?” 米老庙祝心下好奇,便问了出来。 “黄大哥早上教了劫儿打拳,刚才还教我认字呢。” 沈劫正盯着手中的炒兔肉背着《千字文》,闻言停了下来回道。 这兔子是黄麟早上逮的,还有只锦鸡,也下了锅。 院里储备的荤腥,前几天便都做成了肉粥,进了黄麟的肚里。 这也是他对这爷俩心存感激的原因。 “你是说,黄先生在教你认字?” 老庙祝激动的差点将锅给掀了,三两下将锅中的锦鸡盛了出来。 出了厨房,见黄麟正在洗手,连忙将菜放下后,拉着沈劫就要跪下磕头。 “哎哎哎...米伯你这是干嘛呢?” 黄麟连手都没来得急擦,一把将这爷俩拉起。 “黄先生大恩,老头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您嗑个头以谢恩情!” 老庙祝见跪不下去,一个劲的拱手作揖。 一旁的沈劫见状,也跟着连连弯腰。 “别!黄某重伤昏迷时,多亏了你们爷俩照顾,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再这样,黄某是不是也要磕几个头才行?” 黄麟一手一个,将二人拉到桌旁边,佯怒的说道。 “这...这...” 老庙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已经快活到头了。 可沈劫还小,总不能让他在这轩辕庙里过一辈子吧? 他跟范百龄虽说有些交情,可也仅限于下棋,对方又是江湖中人,他一个小小庙祝,怎么好提这些事? 如今沈劫有了识字的机会,他的感激之情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能用最朴素的跪地磕头来以示谢意了。 “小劫儿聪明,黄某在这还要待些日子,能学多少便学多少吧。” “过几天我先问问薛神医那边,再看看以后有没有地方安排。” 说完,黄麟将话题给止住了。 接下来,沈劫便在黄麟搬运元气之余,跟在他身边识字习武。 习武也就是打打长拳,学学基础剑式。 第三天,薛慕华和范百龄提着一些野味来时,黄麟将此事说了下。 薛慕华当即便表示没问题,安排一老一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 他巴不得黄麟多欠点人情才好。 那样他请对方去杀丁春秋时也好开口些。 毕竟,丁春秋恶名太盛,一般人怕是不敢接。 如此,过了半个月。 期间薛慕华和范百龄每隔三五日便会上山一次,每次都会提些野味、或些滋补类的食材上来。 米老庙祝这轩辕庙的差事,薛慕华已帮他处理妥当,随时都可以走了。 小金这半个月来,每天都会死皮赖脸的找黄麟要蛇肉偷着吃。 原本需要一个多月才能长好羽毛的小金,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身形似乎比以前又大了些。 沈劫一天到晚都往它身边凑。 每两天吃一颗雪莲子,若不是要长羽毛,小金打的嗝估计都是精元味的。 而黄麟恢复的也不错,毛发已长了出来,只是头发还短了些,似刚还俗的和尚一般。 皮肤在薛慕华的治疗下,前两天已完全恢复了原貌,脸上那层淡淡的辉光又冒了出来。 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长袍,穿在身上便显得那么的卓尔不凡。 当然,得忽略掉那头与众不同的短发! 黄麟能好得这么快,最主要还是雪莲子补充了体内精元的原因。 经脉上的伤也好了小半,少量的真气在内里运行,已没有问题。 这还是他控制着,否则都能完全康复了。 这一人一鸟的恢复速度,让薛慕华啧啧称奇,只道是他们体质太好,也没往别处想。 当即,便请黄麟下山去他庄子里,好方便他治疗。 也不远,就在孟州城外,黄麟欣然同意。 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黄麟便拜托薛慕白将米老爷子和沈劫先带过去。 他得先到华山取点东西后,再去薛慕白的庄上。 当然,这都是说词。 主要是他的衣物武器什么的,都在推演盘,得找个借口离开一趟。 本来还想先去趟无量山,考虑到伤势没完全好,飞四千多里可能会抗不住,便暂时作罢。 ...... 洛阳城 城东一处宅院内的书房中。 一个披头散发的青袍人正打开一封迷信。 这人脑门顶部大半都没有头发,上面伤疤密布,甚是狰狞。 扫眼将其看完后,青袍人随手一搓,手中密信已化为粉末。 随后便见他拿起桌边双拐,起身出得书房。 第六章 偷花的贼子?(求订阅) 临时有事,晚点检查 ------- 洛阳城 从唐朝至今,经历了多次战乱,外城已显得颇为残破。 虽仍然是天下第一大城,但其繁华程度,已不能和开封相比了。 洛阳有三道城墙,和其他城池不同,这里的城墙中高外低。 最内圈的宫城高四丈八尺,而外城高不足两丈。 城内的街道也较唐时狭窄了不少。 倒是其园林之盛,为大宋之最。 不少朝廷官员都在洛阳置有产业,于此居家治园池。 此时,洛阳城东的一处大宅的后园内。 几个打扮奇特的人在园内亭中或坐或站。 其中仅一人端坐于石凳,一身青袍,长须垂胸,面目黝黑,其脸上木无表情,头发十分稀少,且伤疤密布,双眼微阖,偶尔抬起都似有神光溢出,身侧还有一双拐杖。 在他旁边不远的长椅上,是个唱着儿歌,哄着怀中幼儿的美貌妇人,只是偶尔侧过头,会露出右脸颊上的三道疤痕,皮肉翻卷,显得十分狰狞。 “吵吵吵,烦死了!” 在亭内来回走动的高大汉子,见妇人怀小幼儿哭个不止,不由停下脚步,将抗在肩上的鳄嘴剪拿起,双手连动,剪的“咔咔”作响。 “哟,老三你这是又想挑战老二的地位了?” 说话的人,笑嘻嘻的倚靠在柱子上,其身型瘦高,怀抱一对钢爪。 这四人,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恶人! 此处,是段延庆在洛阳置办的一座宅院。 “住嘴,一品堂来了消息。” 段延庆无法开口,只能以腹语发声,他这话一出,其了三人都看了过来。 叶二娘还赶紧将怀中幼儿的嘴鼻捂住。 “老大,那边又有何事?” 岳老三将鳄嘴剪杵在地上,咋咋呼呼的问道。 他脑筋不灵光,但对段延庆言听计从。 “十日内,赶到西夏兴庆府!” 段延庆的话一如即往的简单明了,也没跟他们几个解释具体要办何事。 “嘿嘿,好久没去西夏了,也不知那边有没有什么新货色。” 云中鹤摸着下巴一脸淫笑。 “散了,明天分头出发。” 段延庆木着脸,扫视了几人一圈后才又说道。 “是!” 三人纷纷回应,而后便出了凉亭。 到了凉亭外,叶二娘才想起手上还捂着孩子。 低头一看,怀中的孩子早已没声息。 “哎哟我的乖宝心肝,你怎么这就没气儿了,娘还准备玩你到晚上的。” 声音柔柔的煞是好听。 可这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 孟州城往北十余里,有处庄园。 这庄子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平日里时时有人上门拜访。 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想来和薛慕华混个脸熟,怕得是哪天受了要命的伤,好有神医搭救。 此时,庄园主屋的大厅中,薛慕华正在招待一众丐帮豪杰。 作为天下第一大帮,这几年自乔峰接任帮主以来,其声势更甚,来人又是乔峰的得力手下,一舵舵主,薛慕华也不敢怠慢。 “薛神医,我丐帮有兄弟冒死传来消息,西夏一品堂正在招集人手,可能会对我大宋不利。” 主客位上,一身粗布黑衣的中年男子双手端茶,喝了一口后,缓缓说道。 这人面白无须,头顶一块黑色幞头,似书生打扮,但其腰间又挂了七八个小袋。 “全舵主此言,莫非是想让薛某随丐帮一同前往庆州?” 薛慕华坐在对面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这全冠清号称十方秀才,肚子里的心思果然多。 不说如今要给黄麟疗伤,就算没这事,他也不可能冒着风险跑去前线。 “莫要误会,全某岂敢劳神医奔波,只是想请神医多备些伤药,必竟刀剑无眼,有了神医的宝药,兄弟们保命的希望也大些。” 全完清笑放下手中茶盅,摆了摆手,说完这番话后一脸恳切的望薛慕华。 便见对方闭目沉思半响,才张眼说道: “薛某也是宋人,为国出力乃是应当,这些天便准备准备,全舵主五日后派人来取药吧!应该能凑够五十份。” 全冠清闻言大喜,身后的几名丐帮弟子脸上也露出喜色。 这阎王敌着实不好打交道,若是他直接提出求药,可能最终也就拿得十份左右的伤药。 幸亏来时便想好了主意,终于完成了乔帮主交待的任务。 当即便起身抱拳,行了一礼,嘴上连连道谢。 之后全冠清也没多待,稍稍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舵主,还是您面儿大,五十份薛神医的伤药,乖乖...这回咱们大智分舵要长脸了!” “可不是,听说向薛神医求药求医之人,都要拿武功去换,舵主一去,他便许了五十份伤药,好本事!” 听着手下的吹捧,全冠清嘴角微翘,看似带着得意之色,但其眼中却下分平静,不时闪过思索之色。 刚才确定了伤药后,闲聊之余,他隐隐察觉那薛慕华似急着赶他离开一般,他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薛庄。 “唳~” 就在此时,一声高亢的鹰唳从西边传来。 全冠清等人当即便转头望了过去,便见一只巨大的金雕从王屋山方向飞来。 其速甚疾,才眨间功夫,便到了近前。 雕背上似乎还有人影盘坐。 全冠清武功不错,当下便聚内力于眼部“睛明穴”。 小金此时正好在庄园上空盘旋下落,其背上的黄麟被他看了个分明。 一身黑白道袍打扮,手持黑色长剑,剑柄古朴,不是寻常,但头发甚短。 这是,弃佛入道之人? “舵主,好神俊的大鸟,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旁边弟子的声音将全冠清从沉思中惊醒。 “不用,大事要紧,咱们先回洛阳!” 全冠清心念疾转,瞬间便明白薛慕华为何要急着想他离开了。 想来,是因为此人吧?! 也不知是何方人士,这神鸟、这黑白道袍和那柄黑鞘长剑,他竟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过。 似乎和薛慕华的来历一样,都非常神秘。 ... 小金在宽大的庄园里落下,园中仆人虽都惊异,但并未太过紧张。 前两天薛慕华便给他们交待过小金之事,这些人心中都已然有数,现在也只是好奇的张望而已。 毕竟,这么大的鸟,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哈哈哈,黄兄弟你终于来了!” 早在听闻鹰唳之时薛慕华便出到园中,如今见到黄麟又持长剑,又一身仙气四溢的打扮,心中踏实了许多。 有武器便好,这剑一看就不是凡物! 果真是个大高手! “哈哈,在华山收拾了些东西,来得晚了些。” 黄麟手持长剑向薛慕华见了一礼,肩上还挂了个颇大的包袱。 “学生沈劫,见过先生!” 沈劫也在旁边,身上的衣物显然是新穿上的,拱手行礼也都像模像样。 都是这两天在庄园里学的。 “不错,像点样子了!” 黄麟见状,含笑点了点头。 “来,老哥先带去你客房,若是有哪不满意的,再换过!” “就薛兄这园子,黄某岂能不满意的?薛兄这是过谦了啊。” 两人一路客套着的来到后院,这边有方小湖,当中荷叶四布,湖边还种了些垂柳,风景着实迷人! 薛慕华将一间临湖的小院安排给了黄麟,这小院可是这园中,他最喜欢的一处。 黄麟对这院子满意无比,连连道谢。 之后,他便在此住了下来。 一连两日,都如同在王屋山上一般,打坐搬运,教沈劫学文习武。 第三日。 “老师,什么是采花贼?” 沈劫练完剑后,突然向黄麟问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在哪听来的?” 黄麟愣了下,没给他解释,而是反问道。 “前院的陈大爷说,这几日城里闹采花贼。劫儿不懂,便问他采花贼是不是偷花的贼子。” “陈大爷听了后直笑,还一个劲的说是,可劫儿感觉不像。” 沈劫摸着后脑迷迷糊糊的说了一通。 黄麟听的也是啼笑皆非,又不好给小孩子乱解释,便说道: “这个等你再大点就知道了,你现在只要明白,采花贼不是好人,明白了吗?” “哦...劫儿知道了,以后劫儿行走江湖,碰到采花贼了,他左手采花我就砍他左手,右手采花我就砍他右手,对吧?” 黄麟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说砍腿吧? 正在这时,看到薛慕白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薛兄,可是有事?” “听说四大恶人的云中鹤来了孟州,你伤没好,最近别出这庄园。” 薛慕白一脸正色的说道。 他多少还有几分薄名,就算是四大恶人来了,没什么冲突的情况下,对他也都客客气气的。 黄麟眯了眯眼,不由摸了摸下巴。 “云中鹤?” 第七章 找到了!(求订阅) “云中鹤?!” 黄麟双眼微眯,摸着了摸下巴。 当年还在跑外卖的时候,他也经常看某点小说。 偶尔会有那种主角穿越了,为了不干扰故事情节而放纵这类人继续做恶的事,他都急的头大。 这也就是他在笑傲世界的时间不对,否则他会让田伯光知道,什么叫莽青十大酷刑! 如今云中鹤被他碰上了,这持念他必须得消! 早年的观念已在他脑中根深蒂固。 几个必杀之人若是隔得远就算了。 这么近,不将那人办了,他念头不通达! 在他跑外卖的那个年代,号子里的犯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 当中最地位最低的莫过于墙坚犯了,这类犯人即使在号子里都是被锤的对像!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转即失。 随后,黄麟便一脸羞赧的说道: “如此淫贼,黄某有心杀之,可在下现在这身体...唉!” 相貌已然恢复的黄麟,一脸的羞恼愧疚。 那样子恨不能马上赶到孟州一般。 “四大恶人岂是等闲之辈?黄兄弟没有在江湖行走,不知这几人的恶名,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在薛慕华眼中,黄麟就是个隐世宗派里刚出师的弟子,把他当江湖初丁在看。 “是是是,在下还真没在江湖上闯荡过,薛兄既然如此说了,黄某定当听从安排,不会乱跑!” 黄麟心中已有计划,便随口敷衍起来。 “哈哈,黄兄弟听老哥劝就行,我这庄园大家多少都会给些面子,你只要不出去,便不用担心!” 薛慕华抚着黑白长须哈哈直笑,显然是因为自己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而十分得意。 随意的闲扯几句后,黄麟便将薛慕华打发走了。 “小金,你去南边那城池上方盘旋几圈!” 回到院里,也没避讳沈劫,黄麟径直吩咐着小金。 他想试试,通过推演盘体验下小金的视角。 “咕咕咕!” 小金叫唤几声后,扑腾了几下翅膀便冲天而起。 至于会不会给孟州城百姓造成慌乱,便不在黄麟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安排好沈劫下午的课业后,黄麟便在静室闭目盘坐,通过推演盘开始体验小金的视角。 太糊了! 这是他第一次观看小金的视角。 入眼的画面就好像是用2050年的电脑,去玩2000年的游戏一样,满屏的色块! 这还看个蛋蛋! 黄麟随即心中呼唤,让小金撤了回来。 这功能,不实用啊! 也不知道今晚云中鹤还在不在孟州。 想了想,他交待了一下沈劫后,便从庄园外墙跳出。 行至不远处,换了身月白僧袍,还拿了串佛珠挂于胸前,然后抚掌在手头一抹,短发纷纷四散,露出一个澄亮光头。 “阿弥陀佛!” ... 孟州城 孟州有记载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夏朝时期。 但时移世易,宋朝的孟州属汉孝武帝时所制,几经损建,才有了如今孟州城的局面。 守在北城门的刘大力,正无精打彩的斜靠在城门洞里打着盹儿,也没去管手下那几个兵丁。 孟州城四面各有一城门,北城门不像其它三门,油水甚少。 一天到晚进出城的人数都数得过来,刘大力也没那心思去盯着。 “头儿,有人来了。” 城门处的兵丁见远处行来一人,当即便推了推刘大力。 “这都卯时快过了吧,还有人进城?” 迷迷糊糊的刘大力晃了晃脑袋。 “嘿,现在卯时三刻了,离咱们下值也就半个时辰多点了,到时候去客再来喝两杯?” 其中一个兵丁嘿嘿直笑,客再来是城西一小巷里的小酒馆,便宜实惠,他们这班人常在那吃喝。 “行,看老子杀点银子出来,晚上请你们喝点好酒!” 刘大力这会已然清醒过来,推开兵丁,大大咧咧的说道。 远处正要进城的人,头顶光亮,一身月白僧袍,脚踩灰白衲鞋,胸前挂了一串佛珠,其下端被这僧人右手持着不时揉搓转动。 不是黄麟还能有谁。 看着眼前这三丈多高的城墙,黄麟不知道怎得就想起了《风云》里的无名。 满血拉二胡,残血到处浪! 现在的他勉强也算是残血状态...吧? “干什么的?” 还未靠近城门,便有兵丁上前喝问。 “阿弥陀佛!僧贫无花,从太原府来,在此地落脚留宿一晚。” 黄麟唱了个佛号,一缕真气稍稍运转,脚下顿时便有几道浅浅的裂缝出现。 “可有渡碟?在哪个...” “大师,下面的人没见过世面,您请!” 兵丁还要再问,被刘大力一巴掌呼开,便见他躬腰伸手,招呼来人进城。 “不用交入城费么?” 黄麟嘴带笑意的朝刘大力问了下。 “不用不用,大师乃方外之人,不受世俗规矩约束。” “眼力不错,赏你了!” 黄麟笑了笑,弹指便将一片金叶子射入刘大力怀中。 然后抬步似慢实快的进得孟州城。 “头?” 兵丁不解,脸带疑惑的问向刘大力。 刘大力没吭声,紧了紧怀中的银子,朝城门外那地面努了努嘴。 “嘶~~这...这是刚才那和尚弄的?!” 几个兵丁看着那地面的裂纹,咽了咽口水。 “老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往后机灵点,碰到这些江湖中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刘大力警告了一番手下兵丁后,见那和尚走远,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些江湖人士太可怕了,一句话不对就可能会脑袋着地。 幸亏这和尚心情不错,还给了入城银子! 低头一瞟,眼珠儿顿时就凸了起来。 金...金叶子?! 他月俸也才5两白银,这金叶子怎么着也有二两上下,抵得上他小半年的月俸了! 当和尚的都这么有钱吗?! 刘大力转头看向那僧人的背影,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头?咋了?” “没事,一会下了值,都去喝酒,今天老子请了!” 黄麟入城后,便没再留意城门处的动静,而是左右观望,寻找起住宿的地方。 可惜,城北好像没有好点的,一路行至城南,才找到间看起来不错的客栈。 抬头望着招牌上这大大的“悦来客栈”四字,黄麟吐嘈的心思都没了。 诸天万界第一连锁酒店,真不是白吹的! 也不知道这方世界有没有“有间”。 开了间独门小院,黄麟便在此落下脚来。 ... 戌时正... 戌时末... 客栈临街的那幢楼高达四层,黄麟待天色降下来后,便在这屋顶静静的闭目盘坐。 大宋的城池几乎都没有宵禁,此时的街道上还灯火明亮,路面的偶有抬头望向这边,也都因明暗关系看不到一袭月白僧袍的黄麟。 黄麟盘坐于屋顶一直在感受着城中的气息波动。 这是他最近养伤时发现的能力,但必须得静下心来才行。 他心中对此有所猜测,这应该是修复神魂创伤时的福利。 但所知太少,他也不太确定。 亥时将终... 街面的灯火已稀稀拉拉,行人也只有三两。 微风轻抚,将黄麟轻薄的僧袍吹的稍有荡漾。 近两个时辰一直毫无动作,两睑微阖的他,倏得睁开眼睛,转头朝城西方向望去。 这正有一道独特的气息,在那边以极快的速度朝城北移动着。 “阿弥陀佛!” 找到了! 黄麟悄然在屋顶一拍,人已飘然掠起,直射西北方向。 屋顶没有丝毫动静! 第八章 大威天龙 时至子时。 孟州北城墙上,正有一队兵丁举着火把来回巡视着。 队伍最后一人最突觉身后有异响传来。 “谁?!” “呛~” 那兵士猛得拔刀回头。 其他人听闻喝声,也连忙转身拔刀。 便见一道灰影从城墙内侧冲天而起,而后停都未停,便横跨近三丈宽的兵道,掠过外侧女墙,飞落而下。 这队兵丁连忙跑到外侧女墙,将火把丢往城下,以求看清此人。 可火把还在空中下坠,他们便借着月光,看到那道身影已落飘过护城河,直奔西北方而去。 其肩上,似乎还抗着什么东西。 采花贼?! 领头的伍长想起这两天城闹采花贼的事,正要开口下令,身后又传来衣袂飘荡之声。 几人慌忙转身,可并未看到人影。 “上面!” 其中一个兵士举刀指向上空。 众人这才看到,上面有个身穿白衣的人,双手负背,虚空连踏,已越过了他们头顶,直接就往城外落去。 待到这白衣人从头顶掠过,飞远了些后,他们才发现此人是个光头,那身白衣竟是僧袍。 白衣和尚? 这是在追前面那人? “去,上报孙大人,发现采花贼踪迹!” 伍长盯着城外远去身影,开口说道。 “头儿,这么晚了,还让兄弟们......” “让你去就去,少他娘的废话!” 伍长倏得瞪眼转头,呵斥了一句。 他心中却是想着,这个时候不上报,等一会下了值谁偷偷摸摸的去告诉了上峰,老子不得吃挂落? 两人的声音在夜间传得老远,已越过护城河的黄麟听到后,嘴角微微上扬。 要的就是这效果! 否则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不让守城士兵发现踪迹。 云中鹤的一身轻功,武林中少有能与其相匹者。 此时被人紧紧的跟了十多里,却毫无察觉。 他这会心里想着,跑到这树深处了好快活快活。 脑中正幻想着肩上女人挣扎求饶的场面,前面却突然传来声音。 “阿弥陀佛!” “施主带着人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累了吧?不如让贫僧代劳?” 见鬼了!!! 他还在疾速飞奔着,那声音却一直在前方三丈处响起,可月光下那里又空无一人。 “谁?!” 云中鹤的汗毛一下子便炸了起来。 他连忙停下脚步,将肩上扛着的人抛开,拿起武器四下扫视。 “施主果然是累了。” 声音这次是从头顶传来,他双手各持一根长柄钢爪,慌忙抬头望去。 便见一道白影背负双手从他头顶掠过,在树梢轻点一下后,转身两手合什,缓缓飘落下来。 这轻功?! 云中鹤双瞳紧缩,紧了紧手中钢爪,涩声说道: “这位大师,深夜追来有可贵干?我云老四好像没得罪过少林和尚吧?” 江湖中武功这么高的年轻僧人,除了少林,他想不出还有哪。 “阿阿弥陀佛...贫僧无花,见过云施主。” 黄麟右手持着佛串,左手竖起朝云中鹤点了点头。 暗地里却在赶紧调息着。 伤还没好,这逼装的有点累! 无花?不是少林的? 云中鹤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别的寺庙里,何时有了这么可怕的年轻和尚? “无花大师深夜追赶云某,可是有事?” 眼前这和尚一身内力和轻功都强的不像话,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请阁下赴死!” 稍作调息的黄麟,这会已缓了过来。 话音未落,人已斜斜向上掠起,冲着云中鹤飘了过去。 人在空中左手接过佛串单掌竖在胸前,右手五指微张,向云中鹤盖去。 大九天手! 明明只是一只肉掌,但在云中鹤眼中,却似遮天蔽日一般,自身四周俱被覆盖。 没法躲! 他从未见过如此掌法! 只能将手中一对钢爪交叉在上,以作抵挡。 却见对方右掌即将拍中钢爪时,手掌一翻,指尖扫向钢爪交叉之处。 云中鹤顿觉手中钢爪上传来一股沛然大力。 随即,武器便被那只如玉般的手掌拔开。 心中骇然的他,又见对方收指成拳,直往胸口要害击来! 大伏魔拳! 太近了!他完全来不及想别的办法! 好在,那种四周被笼罩的感觉已消,云中鹤足下连踩,慌忙后撤。 “噗~” 可惜,仍被拳头打中。 黄麟眉头稍皱,他不敢使用太多真气,这一拳没击到实处。 对方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一下没能弄死云中鹤,便见对方吐了口血后怪叫一声,撒腿奔逃。 心中晦气的“呸”了一下,黄麟足尖轻点,追了上去。 此时的云中鹤连手中钢爪都少了一只,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飞窜。 这一跑就是十来里路。 但他始终没能和身后十来丈远的那个年轻和尚拉开距离。 心中叫苦不已。 而黄麟也是心中恼怒,若非是经脉有伤,不敢运足真气,他哪里会跟在云中鹤身后吃灰这么久。 前面隐隐都能看到孟州城墙了! 两人都是闷头前奔,云中鹤这会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他的内力在同级别的人中本就属于一般偏下的,刚才交手时,肺腑还受了些轻伤,此时长途奔逃这么远,胸口已似火烧一般。 见城墙越来越近,云中鹤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进城了,就有机会逃脱了! “大威天龙!” 正想着进城后的逃跑方案,一道声音如地狱鬼吼般,直接他在脑中炸响。 云中鹤瞬间便一个踉跄,似醉酒一般,歪歪扭扭的前行两步后,扑向地面。 鬼域阴风吼! 以音伤人,震荡敌人神魂,令人失神片刻,出自《九阴真经》! 黄麟也是没别的办法了。 一阳指和弹指神通这两门远程武功,都需要经脉里满载了内力或真气后,再挤压射出。 他要是敢用这两门武功,伤势又得加重。 没别的招,便只能用音波功夫了。 刚才本想以“呔”来发动鬼域阴风吼。 可话到嘴边,不知怎得就想起了“大威天龙”。 好在,虽然有些阴气沉沉,但没影响效果,云中鹤还是中招了。 黄麟赶到近前时,云中鹤的脑门离地已不足两寸,他这才清醒过来。 云中鹤来不及多想,随即就要以手撑地再次跳窜,身后便传来呼啸之声。 似有东西破空而来。 “啪~” 一串佛珠击中其背,云中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人便扑倒在地。 “哒~” “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知道已无法从这和尚手中逃脱的云中鹤,翻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后挪动,口中直呼: “大师饶命!” “大师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黄麟并不答话,路过地上佛串时,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起地下的佛串,那佛串竟跳了起来,落于黄麟手中。 “大...大...大师。” 云中鹤眼睛都直了,他敢肯定,对方不是乔峰,也不是无花! 这是少林寺的擒龙功! 黄麟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走到云中鹤身前,右手轻飘飘的拍向对方肩膀。 云中鹤此时已无力反抗,只能祈求对方没有杀心。 “呯~” 云中鹤,卒! 抬头看了看已布满火把的城头。 “阿弥陀佛!” “被掳走的女子,在西北十余里外的林中。” 黄麟念了声佛号,将受害者地点说了下后,便往撤身离开。 “孙大人,追不?” 城头上聚集了二三十人,开口的正是之前巡逻的那名伍长。 “去一队人,去找那受害女子。” “另外分两个人出去,将尸体抬进来,那和尚就不用管了。” 孙庆斌刚才接到巡逻士兵的消息,便赶了过来。 在城头待了一会后,见没什么事,正要下城回去休息,就听到了一声似鬼嚎般的“大威天龙”。 然后便将后面的事看的清清楚楚。 他见识颇广,也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心中对这和尚的身份有所猜测,只是需要再请人来确认一番。 可那人不太好请,看来得找苏知州出面了! 第九章 大力金刚掌?(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前文“无花”进城时时间有误,已修正 ------ 子时过半。 黄麟已到了薛家庄园不远处。 找了个隐秘之地,盘坐默诵《清静经》。 待心思沉静后,开始仔细感受着附近的气息波动。 确定安全了,黄麟才摸出一颗雪莲子,直接吞服。 又换回了黑白纯阳袍服,拿出赤凰剑,缓缓朝薛家庄园后院走去。 月亮下,能看到他那澄亮的光头上,头发一步一长。 二十来步后,头发停止了生长,其长度,比出来的稍稍长了些许。 完美! “小劫儿,晚上可有人来?” 回到湖边小院时,书房的灯还亮着,沈劫正在里面认真的练字。 “先生您回来了?” 见黄麟进来,沈劫连忙将毛笔置于砚台,起身行礼后,又接着说道: “晚饭的时候,薛先生派人来请您到前面吃饭,劫儿说您在闭关,便没人来了。” 说完,便垂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桌旁边。 黄麟上前拿起桌上的纸,看了下沈劫写的字。 还不错,虽然歪歪扭扭,但没写错。 这小家伙,可能是他见过的,资质最好的人吧? 如果他计划顺利,沈劫倒是个挺好的人选。 “不错,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早教你《华山剑法》!” 在王屋山时,沈劫便将基础剑式学完了,还多练了套太祖长拳。 这进度,比他当年要快得多。 “谢谢先生!” 沈劫闻言大喜,连忙抱拳道谢,心中打算明天就将这好消息告诉米爷爷,让他也高兴高兴。 薛慕华本想让米老头也住这边,但他死活不愿意,说是不像话,最终安排在前面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那一片都是薛家庄园的管事,薛慕华打算等他熟悉这里后,点事让他做做。 “好好学,等你字学全了,我便让薛先生教你熟识经脉!” “是,先生!” 虽然不明白经脉是什么,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沈劫还是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 ... “我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取得是西岳华山的奇、险二字。” “而《华山剑法》,则是其根本,只有学好的《华山剑法》,才能更好的修炼后面更高深的剑术。” 卯时三刻。 黄麟带着沈劫打完一套长拳后,便在湖边教起《华山剑法》。 小金也在旁边挥着翅膀跟着比划,倒是没打扰黄麟教学。 起初,黄麟只是想教沈劫华山剑法和心法,以报恩情。 可如今沈劫表现出来的资质和天赋,让他是真动了收徒的心思。 只不过还得等等,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他才好安排后面的事,现在且算是记名弟子吧。 “先生,那我们是什么门派?” 沈劫扬着头,好奇的问道。 “华山派!” 黄麟下巴微抬,看着华山方向轻声开口。 可随后,又叹息了一声,接着喃喃说道: “现在都没了啊,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沈劫很有眼力的没再询问。 收敛了一下思绪,黄麟开始教起《华山剑法》。 “《华山剑法》每招都有不同变化,少的三五,多的七八。” “这些天,你先将这剑法的架式学会,然而我再教你每招的变化。” “看好了,这是白云出岫...” “这是有凤来仪...” . . . 原以为这套剑法的基础架式,沈劫怎么都要两天才能学会。 可黄麟万万没想到。 才一上午,这小家伙便将十三招的基础架式学了个囫囵! 虽说后面七八招还多有错漏,可前面的已全都使得有模有样了。 虽说已有心里准备,可这天赋还是又一次的将黄麟给惊到了。 人跟人,真不能比! 他现在有点能体会当初师父的心情了。 弟子太优秀了,有点没成就感。 指正了沈劫剑招里剩下的错误后,余光瞧见薛慕华带了个人在远处向他招手,便朝一旁的小金说道: “小金,陪小劫儿练会剑,你收着点力,知道吗?” “呜呜呜~” 小金挥翅拍了拍鸟胸,带得旁边的柳枝乱晃。 有人陪它玩,它高兴不已。 “行,小劫儿你再练两趟了就去吃饭。” “知道了,先生!” 黄麟交待完,便提着赤凰朝那边行走,打量起薛慕华身边的人。 这人看起来年约四十上下,头顶一方儒巾,身着淡青色的文士长袍,腰挂玉佩,手上拿了折扇。 气质不似江湖中人,倒有些像官面上的。 黄麟朝他脚下看了一眼,果然是官靴! 这款式,他见得多了。 不由得心中思索,没听说过薛慕华和官场中人有来往啊? 难道是昨晚自己留了什么手尾不成? “薛兄,这位是?” 走到近前,黄麟见了一礼后,便开口问道。 虽说这个世界他没打算与皇室官府打交道,但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黄兄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孟州的苏知州。” 见他过来,薛慕华当先将那疑似官员的人向他介绍,然后才给苏知州介绍起黄麟的身份。 这举动,无疑是在向黄麟示好。 其实薛慕华也颇为无奈,这孟州的父母官突然跑来请他进城去看具尸体。 他又不好直接推辞,毕竟是在人家治下,便拿了黄麟作挡箭牌。 没想到这苏知州竟然连他病人都要看。 没办法,薛慕华只得带人来到后院,可这心里着实不太爽利。 便稍稍使了个坏。 苏知州倒是个好脾气,见到他这举动连眉头都没皱,反而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利爪星眸世所稀,摩天专待振毛衣!黄先生这神鸟,当真是世所罕见。” “冒昧打扰,实是情非得已,二位见谅!” 苏知州也是没办法,换了早年的脾气,他此刻早已拂袖而去。 昨夜城外有江湖厮杀,死的虽说是个采花贼,但那么多人看到了,他作为一州知州,至少得弄清楚那和尚的身份。 以免上官问起,他一无所知。 今天天才亮,孟州刺史孙庆斌便向他上报了昨夜城外的事。 也确定了那和尚是昨日申时三刻从北门进的城,法号无花,住在城南悦来客栈。 孙庆斌亲眼见这无花露了一手少林擒龙功,可少林如今又没有无字辈! 所以孙庆斌不太确定这和尚的身份,便提起了这薛慕华,说这薛慕华医术高明,可以通过尸体所受的武功来辨认那和尚未的身份。 只是这人乃江湖中人,脾气古怪,不好请,得他苏知州亲自出马才成。 苏知州本着弄清楚那和尚身份的原因,便来了这薛家庄园。 哪知道这薛慕华果然难搞,说什么有重要病人在,他不方便离开。 可眼前这黄先生,脸色红润,哪里像病人了? 就是这一头短发,像是刚还俗的和尚一般。 江湖人的打扮果然怪异的很! “不知苏大人找黄某何事?” 黄麟朝苏知州拱手见礼后,便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当中缘由,心中还想着,是不是昨晚上杀云中鹤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苏知州当即便将事情原委说出,并再一次恳切的请薛慕华走一趟孟州城。 黄麟闻言,古怪的看了眼薛慕华。 这家伙是嫌弃看尸体有失他神医的身份吧? 这可不行,不将无花那个小号给锤实,他就白费心思了。 “苏大人稍候。” 黄麟朝苏知州歉意的一笑,然后将薛慕华拉到一边说道: “薛兄,人家一州父母亲来,你总要给点面子,毕竟还是在人家治下呢。” 薛慕华闻言一脸纠结。 他就是觉得官府中人喊他去看具尸体,太丢他神医的身份了。 黄麟见状,又加了把火。 “薛兄就不好奇那无花和尚的分身么?” “云中鹤一身轻功怎么说都是数一数二的,竟然连逃都逃不掉,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和尚了?” “那无花和尚使得是少林擒龙功,可少林连着好几代人都没有无字辈的。你就不想看看云中鹤死于什么武功之下?” 几相结合之下,薛慕华终于答应了苏知州走一趟孟州城。 临行前,苏知州还邀请黄麟也一同过去,可黄麟哪会答应。 他昨天进城的时候可没改像相貌,万一被人看出破绽,一番心思可就全白费了。 ... 孟州城 薛慕华在苏知州和刺史孙庆斌的陪同下,来到停尸房。 就一具尸便摆放在这。 薛慕华上前揭开盖在其身上的白布,一眼就确认了,这的确是云中鹤。 “怎么可能?” 几番检查后,他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神医,可曾看出点什么?” 孙庆斌上前一步,轻声问起。 薛慕华回过神来,抚了抚黑白长须,朝二人说道: “那无花和尚是否少林之人不得而知。” “但这云中鹤是被何武功所杀,薛某已查探分明。” 苏知州不懂武功,便一直听着,孙庆斌见状捧了个哏: “不知是何武功?” 赞赏的瞟了他一眼,薛慕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大力金刚掌!” “大力金刚掌?!” 孙庆斌眼都瞪起来了,这门武功他知道,少林七十二绝技,而且不是一般僧人能学的。 无花,果然是少林的人,只是这法号,可能是假的吧?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不错,正是大力金刚掌,这无花功力不深,但内力极其精纯,应该年纪不大。” “的确年纪不大,城门兵告知,此人仅20上下。” 薛慕华闻言,对自己的检查结果非常满意。 天下间能从死人身上看出其所受武功,并猜出对方年龄的,应该只有他一个...吧? ... 事后,苏知州和孙庆斌一路将薛慕华送到北城门上了马车,才反回衙门。 “大人,该如何结案?” 孙庆斌的级别其实和苏知州相同,可宋朝重文轻武,他的地位比苏知州要低太多。 “照实写!” “采花贼于孟州作案数起,被路过的少林寺高僧无花,以大力金刚掌所杀。” “同时张贴榜文,以安民心!” 苏知州淡淡说道。 “卑下听闻,那云中鹤和另外三人同称江湖四大恶人,大人不如...” 孙庆斌平日里就对苏知州敬佩无比,不想他死于非命,便想开口劝说。 话还没完,就被苏知州打断了。 便见他大袖一挥,傲然说道: “哼!那又如何?我苏子由岂是怕事之人?” “老夫连先皇都敢抨击,会怕几个江湖恶人?!” 第十章 谋朱蛤,丐帮北上(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孟州城北门外 一辆马车沿官道缓缓北行。 车中的薛慕华神情复杂。 刚才在停尸房,他隐瞒了些东西没说。 云中鹤确实是死于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但那无花所使的大力金刚掌,并不是用内力催发。 而是真气! 师门渊源,他又主攻医道,岂能分辨不出真气和内力的差别。 最重要的是,他近期还见过一个已将内力转化为真气的人! 就是现在在他庄中疗伤的黄麟! 再结合黄麟刚才劝他来孟州城的话,对于无花的身份,他已心中有数。 只是...这头发有点对不上。 而且,即然要冒充少林僧人,黄麟为何又要弄个不搭边的法号? “嗤~” 薛慕华突然笑了下。 这些关他何事? 前两天他再次给黄麟治伤的时候,便发现对方体内已不是内力,而是真气了。 只是这种事,他不好随意问询,便将此事压在心底。 如今伤还未好,便能击杀云中鹤,果然是个大高手。 就是不知道昨晚杀人后,对伤势有无影响。 想到这,薛慕华不由担心起来。 好在,薛家庄园离孟州城也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 “咦?薛兄来了怎么不说声?” 小湖边,黄麟搬运完一周天元气,正准备再来一周天时,察觉到远处薛慕华的气息,便停了下来。 “黄兄弟伤势可有加重?” 薛慕华的神情颇为纠结。 这事涉及到对方隐秘,本不好问,可他又着实担心黄麟的伤势。 黄麟闻言眉头稍皱,仔细的看了下薛慕华的表情,心中已然有数,便反问道: “薛兄是如何得知的?” 他很疑惑,对方如何知道是他所为的。 虽说原本就没打算瞒着薛慕华,但他得知道,是哪里漏了破绽。 是了!刚才哄他去孟州的时候有些急切了! 心下才有些了然的黄麟便听得薛慕华说道: “黄兄弟这是何意?薛某只是担心你这伤势罢了。” 见他装作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黄麟顿时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 “哈哈哈,薛兄毋须担心黄某伤势,黄麟倒是感觉今天又恢复了些。” 即然对方不纠缠此事,他也岔过了话题,说完还将手递了过去,示意对方把脉。 见此,薛慕华心中长舒口气。 他刚才还担心黄麟杀人灭口,毕竟这事涉及到四大恶人和少林寺。 此时见对方将脉门都送了过来,瞬间便知其意思。 “黄兄弟这伤恢复的比薛某想像的要快!以这个速度,再过月余便能完全恢复了!” 薛慕华把过脉,便将其松开。 “之前在山上时,看薛兄和范兄的神色,好似有什么麻烦事,如今黄某这伤好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说了吧?” 黄麟将话题引至丁春秋上。 丁春秋的武功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此人是用毒的行家,他有些把不太准。 虽说真气布于体外可以挡住,但就怕有什么意外。 毕竟,他没对上过用毒之人,对这方面有些担扰。 “唉...说来话长,黄兄弟不若随薛某去湖中喝喝茶?” 薛慕华稍作沉思后,又转头四下扫视了一番,便提议道。 黄麟明白,这事涉及到逍遥派隐秘,他这是担心有人偷听。 心中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转头朝远处正练着《华山剑法》的沈劫说道: “劫儿,去我房中将那彩瓷瓶儿拿过来,再带两个酒盅。” “嘎?!” 一听这话,沈劫旁边的小金就瞪眼看了过来。 两脚兽,你想偷喝酒?! “你别闹,晚上陪你喝!” 黄麟无语的朝小金摆了摆手。 ... 时值初夏,已有小荷露角。 小湖中,一叶扁舟在荷叶中穿行,至湖心无叶处才停下。 “好酒!” 舟上,薛慕华尝了一口酒后,大声赞叹。 他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不仅口感甚佳,其中似乎泡过什么天才地宝。 但他体会良久,都未曾想出是何物。 又看了看这瓷瓶,其花色款色也从未见过。 不由朝正端杯的黄麟问道: “黄兄弟你这酒中泡的是?” “观中留的些家底罢了,回头分薛兄一些,不如先说说薛兄的麻烦事吧。” 黄麟笑了笑,他拿这酒出来,便是想引起薛慕华的注意。 闻言,薛慕华觉得手中的酒都不香了。 师门之事,已成了他们几个师兄妹的心病。 唉了口气后,才缓缓开口: “薛某出自一隐世宗门,其名不方便告知,还望黄兄弟见谅。” 见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他才继续说道: “薛某师祖收有两徒,家师苏星河,便是大弟子,后来因一些原因......” 逍遥派无崖子这一系的事,随着薛慕华的讲述缓缓揭开。 他所说的这些和黄麟知道并无差别。 无非是丁春秋偷袭无崖子。 苏星河怕八个徒弟被丁春秋一锅端,便将他们几人逐出师门,而后自己装聋作哑号聋哑先生。 薛慕华等人被逐出师门后,便以函谷八友自称,俱都以自己的办法来找丁春秋报仇。 “丁春秋?可是星宿老怪?” 见对方讲完,黄麟便开口问道。 “正是此贼!” 薛慕华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丁老怪的武功黄某倒是不惧,就是他一身毒功,在下并无十足把握。” “这...唉......” 闻言,薛慕华一脸灰败。 丁春秋的毒功厉害他岂能不知? 别的不说,就那三笑逍遥散,他就解不了! 黄麟端杯喝了口酒后,神情淡然的缓缓说道: “薛兄可知莽枯朱蛤?” “黄兄弟有这奇物?” 薛慕华猛然抬头,眼中神光大盛。 莽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他哪会不知,而且此物若是以特殊手段炼制,可让人百毒不侵! “没有。” 见薛慕华又萎了,黄麟便没再调戏,接着说道: “黄某知道哪里有,不知道薛兄可有什么手段将其炼制成丹药之类的东西?” 黄麟这些天早就旁敲击测的打听过了。 玄悲还在少林寺,这说明段誉还没去无量山的琅嬛福地。 所以,莽枯朱蛤应该还在无量山附近。 只是这玩意号称万毒之王,没有主角命格的话,怕是会吞多少死多少。 “不知这奇物在何处?薛某配点东西,可以将其引出捕捉,然后制成药粉,能让三五人百毒不侵!” 薛慕华一下就来劲了,丁春秋虽然厉害,但最令人恐惧的是他一身毒功。 若是有了朱蛤,丁春秋至少废一大半! “在大理境内,明天咱俩便乘小金一道去吧,不然路上太耽搁时间了。” 黄麟笑了笑,又一处短板将被解决,心中颇为高兴。 薛慕华的脸色一下又愁苦了,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要不,咱们迟两天出发?” “薛兄这是?” 黄麟不知道他又纠结什么,对他来说还有比杀丁春秋更重要的事? “薛某这两天怕是无法动身,之前答应了丐帮一事,他们后天便会来我这取药。” “据说是西夏一品堂要对我大宋边境的哪个将军不利,他们近日会北上拦截。” 闻言,黄麟凤眼微合,转着手中酒怀细细思索。 他记得当年有部剧,并不是以段誉来开篇的,而是丐帮和西夏一品堂在鹰愁峡大战。 其中一品堂的人里还有四大恶人和穿了马甲的慕容复。 这几天在此处碰到了云中鹤,又有丐帮北上的消息。 不会是这个时间点吧? 这样说来,丐帮还没在洛阳开牡丹大会? 康敏也还没见过乔峰? 一口将杯中酒喝下后,黄麟抬头一脸正气的对薛慕白说道: “事关我大宋边将安危,黄某也想为我大宋出一份力!” “莽枯朱蛤之事,薛兄大可放心,那玩意所在之地非常隐秘,而且浑身剧毒,轻易不会被人捉去!” “待黄某同丐帮的好汉解决了西夏一品堂,便和薛兄同去大理!” 他想确定一下,是不是鹰愁峡大战。 如果真是,那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就能大概确定了! 能方便他不少事。 --------- 月底了,老板们手中的票票不用就要浪费了。 不如就送给码字菌吧(?`▽′?) 第十一章 鹰愁峡之战 上(求订阅) 西夏,夏州。 夏州属西夏东部边州,与大宋太原府汾州相临。 出汾州金锁关往西,是一条长达二十余里的峡谷。 峡谷南北皆有高山,北曰黄芦岭,南名狐岐山。 两山横跨西夏和大宋,正好卡在两国边界。 而此处峡谷,两国皆称其为...... 鹰愁峡! 狐岐山靠近夏州这段,有一群衣着稍显破烂的大汉正聚集于此。 打头那人身材甚是魁梧,头戴百纳帽,一身灰色旧布袍子已微有破烂,但洗得干干净净。 此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身周六名大汉似群星拱月一般,将这人围在中间。 连在薛家庄园露了一面的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都被排开在外,和另外七人聚成一堆。 显然是地位有所不如。 魁梧大汉抬头望了望天色,复又看向西边,似等待着什么。 “帮主,都快午时了,一品堂的人还没出现,会不会是易大彪兄弟的情报出了什么问题?” 说话之人,正是围在魁梧大汉身边的六人之一。 此人脸型稍显削瘦,目光深邃,头发和眉须都已灰白,但皆打理的整整齐齐的。 “哼!白长老,你这话说的可...” 外面一人正要插话,便见那被唤帮主之人右手一抬,似在侧耳倾听。 “有动静!让兄弟们收声,随时准备杀下去!” 这帮主虽特意压低了声音,但仍不减其粗犷豪迈的本色。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边之人俱都四散开来,显然是在众人中威望极高。 ... 距丐帮众人不远处,正有百余人从鹰愁峡西端向东行来。 而更远处,似有小批军队。 领头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铠甲,不时转头和右侧落后他半个马身的另一着甲男子说着什么。 在二人身后,跟着二十余人,似亲卫打扮。 再后面,有近百人,为首的是在洛阳露过一面的叶二娘和岳老三,旁边还有个身穿湖蓝道袍,手持长剑的道人。 “他娘的,老四这家伙整天就知道掳小姑娘,这下好了,被少林寺的人干掉了,还累得老大跑回中原查探,真他娘的死了都害人!” 岳老三本就高大,那鳄嘴剪也不轻,将身下马匹压的四腿发颤。 “行了,老大不在,咱俩小心些,别把命送这里了。” 叶二娘听闻少林二字,神情有些怪异,赶紧将话题扯开。 岳老三正要还说些什么,便听最前面的李延宗开口说道: “赫连大人,前面不太对劲!” 离言,这名唤赫连的大人抬手示意,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怎么?” “南边山腰飞鸟旋而不落,怕是有埋伏。” 李延宗一脸得色的看向那边说道。 那边,正是丐帮众人埋伏之地。 “哼哼...这里地势并不险要,埋伏竟然也只布了一边,看来不是军中之人所为,便交给一品堂处理了。” 此人正是赫连铁树,西夏的一位王爷,官拜征东大将军,兼领一品堂。 但其主要职责还是带兵打仗,对这些江湖打斗并不擅长,便将对前面埋伏之人的事交给了他人。 李延宗听得此言后,眼神中露出喜色。 这种机会多来几次,他便有把握掌控西夏一品堂了! “是!努儿海定将贼人拿下!” 他正要答话,赫连铁树左侧,一大鼻汉子从亲卫队中纵马上前,抱拳接令。 此人乃赫连铁树心腹,李延宗见状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顺不下去。 后面的岳老三听到这,直接就跳下马来,咋咋呼呼的嚷道: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埋伏咱们,看爷爷不拧了他脑袋!” 其嗓门洪亮,声音传出老远。 不远处的山腰上,一直警惕的丐帮众人将这声音听了个分明。 不由纷纷转头看向他们的帮主乔峰。 之前西夏众人停下,乔峰便有所怀疑。 见此,便起身扫视了一圈,缓缓开口说道: “咱们被发现了!对方百余人,各位兄弟,怕吗?” 这话一出,丐帮众人纷纷嚷嚷起来。 “帮主说哪的话?要是怕,咱们便不会来了!” “就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干死西夏狗!” ... 乔峰见兄弟人群情汹涌,便不再多说,大手一挥,当先下山而去。 其后,众人紧紧跟随,无一人露出紧张恐惧之色。 连全冠清都是一脸毅然。 西夏众人那边。 赫连铁树见状,嗤笑连连。 他已看到了,对面都是丐帮的人。 若不是知道丐帮有不少高手,他只要派二十亲骑冲击,便能将这五十多人击杀! 只不过一品堂的人也需要锤炼,便让他们以江湖打斗的方式来吧! 转头朝左侧的努儿海示意了一下,那大鼻汉子便打马上前,抬臂高呼: “兄弟们,跟我上!” 话完,便打马朝丐帮众人冲去。 后面八十余人纷纷眼上,仅留了二十亲卫将赫连铁树围起保护。 落于后方的那小股军队,见状加快速度朝这边赶来。 随着努儿海带头前冲,一品堂的人纷纷也跟着冲了上去。 李延宗也在其中,他骑着马,但越跑越落在后面,连下了马靠两条腿飞奔的岳老三等人都从他身边掠过。 “嘁,果然是个靠吹捧得势的家伙。” 路过李延宗边身时,岳老三还瞟了他一眼,嘴上小声嘀咕着。 只是他本就嗓门大,虽然压低了声音,可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李延宗脸色一黑,便下了马来,提起长剑窜进人群之中。 双方越离越近。 努儿海骑马冲在最前,看着那个头戴一顶奇特帽子的大汉离他越来越近,心中狂喜不已。 这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所站的位子他看得分明,明显就是对方的重要人物。 他要是将这人杀了,赫连将军肯定会重赏于他! 想到此处,他不由挥刀在马臀上一拍,骏马吃痛之下,再次加速前冲,直奔乔峰而去。 乔峰一脸漠然的看着向他疾奔而来的高头大马,动也不动。 五丈... 两丈... 一丈... 到这时,才见乔峰右脚后撤半步,身体微微右侧,双手一前一后伸展开来。 左手掌心向上缓缓提起,过头顶后倏得收回横在胸前。 而右手,则向后蓄势,拉到极致后,猛的以极快的速度自下向上,朝已到近前的马头打去。 降龙廿八掌,亢龙有悔! 那高头大马的马头骄峰一掌拍中,顿时便一声惨叫,前蹄离地,抬起身子朝后倒去。 两条前蹄还在胡乱蹬踏,乔峰蓄势收回的左手随即手掌一翻,反手一拉。 降龙廿八掌,藏器于身! “咔嚓~” 两条马腿应声而断! 马背上的努儿海也摔下马来,人还在空中,望向乔峰的眼中一片惊恐。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徙手将正面飞奔直冲的骏马击毙! 这还是人?! “嘭~” 乔峰脚下重重一踏,人已离地而起,右掌猛得向上挥出,直直得打向空中努儿海的胸前要害! 降龙廿八掌,震惊百里! “噗~” 努儿海毫无反抗之力的生受了乔峰一掌,顿时如遭雷击,破碎的内脏随着鲜血从嘴中喷出。 还未落地,人便没了声息! 此时,丐帮和一品堂的其他人都还尚未接锋。 “九翼道长,此人便是丐帮帮主乔峰,一般武功非同寻常。” “要不,咱们一起互相照应?” 叶二娘远远见到乔峰威势无匹,心下已有些惊惧,不由问向身边那浅蓝道袍的道人。 “北乔峰南慕容,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贫道便和二位一同会会这北乔峰!” 九翼道人虽然自恃武功高强,但也没把握能单抗乔峰,见叶二娘递了梯子,便顺着爬了上来。 岳老三脑子虽说不太灵光,但武功高低还是分得出来的,见状没多吭声,默默的紧了紧手中的鳄嘴剪,跟在二人身边。 乔峰落地后,见这三人一起向他奔来,左右扫视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打算。 当下脚下一踏,冲三人奔去。 ...... 双方的人都没注意到,离地面极远的高空之上,一只巨大的金雕已疾速从南方的天边消失。 正是被唤走的小金! 黄麟在薛家庄园北边的空地上,通过近似马赛克的画面,见到鹰愁峡果真有人对峙后,便急忙通过推演盘将小金唤了回去。 虽说看不清衣着打扮,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要开片的也只有丐帮和一品堂的这两方人马了。 当天全冠清来取药时,他本想开口随丐帮弟子同去。 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憋了回来。 毕竟丐帮的人并不认识他,这么要重的行动,他一外人突然参与进去,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他难以解释。 特别是他对乔峰这人抱有极大好感,并不想和对方起什么冲突。 最终黄麟便留在庄园,安排小金去巡视了。 从鹰愁峡到这,一个来回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三百公里。 以小金现在的能力,这个距离,它要是用最快的速度,都不需要两刻钟。 想了想,黄麟掏了粒雪莲子出来。 “唳~” 没多久,便传来高亢的鹰唳声。 知道黄麟急着赶路,小金并未落地,而是旋盘了半圈,贴地掠来。 “嘭~” 黄麟脚下重重一踏,人已离地,空中左右互踩,直直的窜向高空。 见小金已从右侧飞来,将手中雪莲子掷了过去。 一人一雕极有默契。 小金将雪莲子接住后,稍稍调整一下,黄麟便落到雕背之上。 “走,去刚才那边打架的地方!” 站在雕背上的黄麟心情颇为激动。 他有点要去见偶像的感觉。 “唳~” 一人一雕迅速消失在天边,直奔鹰愁峡。 而此时的鹰愁峡。 战斗正烈! ---------- 月底啦 月票什么的再不用就要浪费了 咳~弱弱求下票票 第十二章 鹰愁峡之战 下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金锁关 接到丐帮送来的情报后,主将种建中便作好了防备,也撒出了斥候。 “种将军,探子回报,丐帮和西夏一品堂的人在十五里外交锋!” “更远处,有两千左右的西夏骑兵,看旗号,是西夏征东将军赫连铁树。” 城头,留着一把络腮胡的种建中,头戴凤翅兜鍪,身披黑漆顺水山文甲,刀眉倒竖,神情凝重的望向西方。 听完一旁边偏校回禀的情报后,抬手说道: “再探!调百骑,随准备接应丐帮壮士!” “是!” 偏校抱拳领后后,转身便下了城头。 此次若不是有丐帮冒死送来的情报,他很大可能会被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刺杀。 西夏只出了两千骑,连攻城器械都没准备,明显是来偷关的! 如今金锁关已有了准备,已不惧敌方刺杀偷城之举。 可他却无法冒着丢失关城的危险去支援丐帮壮士。 心中悲愤不已! ... 鹰愁峡西段 丐帮之人和一品堂已全面接锋。 场面上,一品堂的人数几乎倍于丐帮之人,以至于丐帮一众高手俱都是以一敌二,甚至更多。 乔峰被叶二娘、岳老三和九翼道人三人合力抗住,虽占尽优势,但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 见看丐帮弟子已有人受伤,乔峰便打算拼着受伤也要重创一人。 当即左手拨开叶二娘双刀,带得她一个踉跄,右掌正要拍过去。 九翼道人的长剑便已刺了过来,岳老三的大剪刀也横在了叶二娘身前。 乔峰侧身稍稍避开要害,右掌拍开岳老三的鳄嘴剪,待再要攻向叶二娘时,这女人却已借机躲开。 无奈之下,他只得回身将已近的长剑弹开,同时一掌拍向九翼面门。 身后却又有呼啸之声响起。 “嘭~” 脚下重重一踏,乔峰纵身从九翼道人身边掠过,互换一招后,跳出了三人包围。 余光见得丐帮弟子虽杀了些一品堂之人,但已出现了伤亡。 当下便脸色一沉,抛开顾忌,调起十二分内力,再次扑向叶二娘等人。 岳老三见乔峰来势汹汹,将手中巨剪合起,一手握柄,一手撑着剪面,抵挡在前。 “嘣嗡~~” 才一接掌,岳老三便脸色剧变,只觉得自已像被山岳撞击一般,身不由已的保持着举剪抵挡的动作向后飞退。 双脚在地面犁出两条深深的长痕。 乔峰一掌击退岳老三,左掌随后就打中左侧叶二娘的腰腹,将她击飞。 九翼道人正身体前倾,剑尖已指向乔峰左肩。 但他脸上毫无喜色,神中也一片骇然。 三打一都应付的那么艰难,他一个人怎么顶得住? 不待他多想,乔峰已反手将他递出去的长剑拔开,回过身来! 九翼道人无奈之下只得奋起精神,硬着头皮上了,心中想着多撑几招,好让那俩恶人赶来救命。 可仅仅三五招过后,手中长剑便被对方拍飞,乔峰的右掌也奔着他面门盖了过来。 要死了! 九翼心中已然绝望。 “咻~” 倏得,一阵凄厉的尖啸声响起。 正要毙了眼前这道人的乔峰听闻身后异响,脸色顿时一变。 他正处于前冲之势,变向已然不及,只得腰身一扭,脚下重踏,旋转着冲天而起。 九翼道人眼前视线一开,便见一只剑鞘疾速冲他射来。 但他发现时已然太迟,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好在,那剑鞘削去他一截头发后,擦着他的脖子窜了过去。 “噗~” 剑鞘扎进泥土之中,没入大半。 旋转上升的乔峰,已见到一个西夏将领手持长剑,从地上窜起,奔他而来! 他人在空中,双脚踢向此人剑面,凭此借力稳住身形。 两人在空中过了十来招后,才落到地面。 “李延过,拦住他!” 岳老三在西夏将领后面大声喊道。 他此时一身狼狈,不仅脚下靴子残破,手中的鳄嘴剪也弯曲变型,显然是打不开了。 李延宗理都没理岳老三,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乔峰。 北乔峰,南慕容,凭什么南慕容要排在后面?! 中心闷哼一声,李延宗手中长剑一抖便扑了过去。 乔峰急着去救援帮中兄弟,没有躲避来剑,而是冒了个险,左手以双指夹住了剑尖,右手化掌急拍而去。 李延宗瞳孔急缩,脚尖轻点,身体离地而起,窜向乔峰身后,同时手中长剑拧动,打算削断对方双指。 “叮~” 手指没削断,反而是手中长剑断了一截,见乔峰双掌连拍朝他打来,李延宗空中一个旋身躲过之后,挥起手中断剑直刺对方颈间。 “哼!” 乔峰一声轻哼,提掌便拍向断刃之处。 李延宗顿时就感到剑柄处传来一股巨力,慌忙松手,断剑“咻”得一声倒飞而去。 心中顿时恼怒无比,若非是要隐瞒身份,他怎么可能连武器都被对方打飞! 当即便以一双肉掌和乔峰打作一团。 只是仍然守多攻少,好在有叶二娘等人在旁照应,倒无危险。 李延宗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远处的赫连铁树已等来了后方的军队,见一品堂虽然人多,但迟迟没有拿下对方,便挥了挥手。 队伍中当即便分出两百余人,手持弓箭上了两侧山腰。 此时丐帮众人已岌岌可危。 长老吴长风一柄鬼头刀挡住了三名一品堂高手,但身上已多处受伤,特别是右腿一处伤口,让他行动十分不便。 余光见到有西夏士兵上山,心中顿时就急了。 吴长风正要开口提醒一众兄弟,却被一品堂的人砍的一个踉跄,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不远处的执法长老白世镜见状,急忙提起余力,将对手击退后,扑了过去,险险的救了吴长风一命。 两人便背靠背,抵挡着一品堂众人的围攻。 见这边情形危急,丐帮众人也都慢慢聚了过来。 “帮主,有西夏兵上山了!” 传功长老吕章见乔峰还未察觉,不由得提气大喝。 乔峰此时正和李延宗等人僵持着。 另外三人都好说,但这李延宗实在太过阴险,如洞中毒蛇一般,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虽说他随时可以跳出去,可他不敢! 这四人的实力都不输于一众丐帮长老,他真要放任这四人的话,丐帮弟子会死伤更多。 此时骤然听到吕长老的声音后,乔峰急忙拍开身前武器,扫视了一圈。 “嘭~” 脚下重重一踏,人已冲向被包围的丐帮众人。 外面的一品堂高手顿时人扬马翻。 “带上受伤的兄弟们先撤,乔某断后!” 冲进人群中的乔峰,一边击杀着一品堂的高手,一边大喊。 “帮主!” 一众丐帮弟子纷纷紧了紧手中武器。 “我行动不便,留下来陪帮主断后!” 吴长风推开白世镜,提刀冲进了敌方人群之中。 “走啊!” 见更多的兄弟们冲过来,不断有人倒地,乔峰虎目含泪。 “哈哈,我丐帮岂有怕死的兄弟,杀一个不亏,多杀几个就是大赚!” “兄弟们,拼了!” “老子现在杀的西夏狗,全是赚的!” 整个丐帮高层,除了副帮主马大元留在帮中维持运转,全都在这了! 若是这群人全都死在这,丐帮估计会一蹶不振。 好在,打到现在双方都颇有筋疲力尽之势,丐帮众人拼命之下越战越勇。 一品堂的人竟然节节败退。 眼看胜利在望,山上响起了密集的弓弦声。 “咻咻咻咻咻~” “小心弓箭!” 乔峰大喝提醒众人,可还是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狗日的赫连铁树,竟然连自己人都射,幸亏老子跟在你旁边。” 岳老三抗着弯曲的巨剪,嘴上骂骂列列。 他们四人在乔峰撤走后,便停手没追过去。 主要还是李延宗没上,另外三人没那胆量。 这些西夏士兵所射之箭,连一品堂的人都覆盖其中,显然是赫连铁树的命令。 这是狠了心不放过丐帮众人了。 情况已十分危及! 乔峰已作好了身死的准备,他提起余力,正要打开缺口,送丐帮众人撤退,远处接连传来几声巨响。 “轰~”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峡谷回荡,双方不禁都停手朝声音来处望去。 便见西边不远处几朵黑烟窜起。 西夏骑兵正慌乱四散,赫连铁树的帅旗也不知所踪! “唳~” 爆炸响过后,小金终于发出了高亢的鹰唳。 众人便见一只巨大的金雕在远处低空盘旋了半圈后,疾飞而来。 其雕背,似乎还有人盘坐于上。 “那是!!!” 全冠清面露喜色,这雕,他认识! “全兄弟,你认识?” 乔峰回头问道,这么大的雕,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都没听说过。 此时,丐帮和一品堂的人已各自聚集,山腰处的弓箭手在见到赫连铁树遭袭后,也退了回去。 “在薛神医那远远的见过一次,应该是一位道人的宠物。” 全冠清望着天上飞来的巨雕,脸色也轻松下来。 “唳~” 鹰唳再次响起,众人便见两个细小的东西从这巨雕身上掉落。 “轰~” 火光四射,黑烟腾起! 巨雕飞过西夏骑兵上空,爆炸正好响起。 随即,便见巨雕俯冲而下。 接近地面后,雕背上那人一跃而起。 一身黑白道头,头顶银质顶冠,手拿一柄黑鞘长剑,轻飘飘的往这边飞来。 好似神仙中人! “可是丐帮一众英雄?在下黄麟,不知贵帮乔帮主可在?” 黄麟人还在空中,声音便在丐帮人群中响起。 其声轻微,但格外清晰! 大高手! 人在空中开口说话,竟没丝毫影响! 乔峰脸色微变,但随即便露出笑容。 来人炸了西夏军队,显然是自己这边的! “哈哈哈哈,乔峰在此,多谢黄兄援手,丐帮上下感激不尽!” 乔峰上前一步,望着还在空中的黄麟抱拳大笑。 “求援来迟,还请乔帮主见谅!” 黄麟在中空持剑抱拳,而后接着说道: “西夏士兵已乱,不知乔帮主可有兴趣将一品堂的人留在此地?” 黄麟此时离地已近,他的落脚之处在一品堂众人西侧,正好和丐帮众人将一品堂的人夹在中间! “哈哈哈,兄弟人,黄兄有此雅兴,咱们该如何?” 乔峰豪迈大笑,振臂高呼。 “杀!” “杀!” 丐帮众人士气大振。 哪怕是身上多处受伤的长老吴长风,惨白的脸上都挤出一丝红润。 黄麟没再说话,才落到地面,便足尖轻点,掠向对面惶惶不安一品堂众人。 身后拉出一串长长的残影! “铮~~~” 人在途中,赤凰出鞘,其声音不大,但峡谷中无人不闻。 四成真气,已是他现在经脉能承受的极限。 但杀这些人,够了! 第十三章 喝酒?你找它!(求订阅) 刚码完,抽根82年的小白沙再检查 ----- “李延宗,咱们上不上?” 岳老三的大嗓门响起。 他知道自己笨,感觉这里就李延宗聪明些,便问了过去。 他们四人这会正聚在一品堂众人的西北边。 丐帮的人都知道这几人武功高强,没过来找死。 一品堂也只是个松散组织,努儿海上来就死了,也没人管理。 赫连铁树被几个轰天雷炸得不知所踪,那边的骑兵已在缓缓撤向西边。 一时间,四人站在这竟无人搭理。 看着黄麟在人群中闲庭信步,如割麦子般的杀着一品堂的人,李延宗无语的回头看了岳老三一眼。 就这眼力劲,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黄麟乘着巨雕下来,从拔剑到现在才多大功夫,就杀了近二十人了,身上连血都没沾到。 明显比乔峰还强,他们几个上去送死吗? “要去你们去,李某恕不奉陪。” 李延宗转身抱拳,顿了顿又说道: “这人实力非同小可,劝你们一句,撤吧!” 话完,抬步便要离开。 “唳唳唳!” 三声急促的鹰唳在不远处响起,转头便见那金雕后面疾速府冲,直奔他们而来。 小金来的时候便被黄麟许了一坛酒,让它找一个右脸有三道疤的女人。 这会它找到了,一坛酒到手! 要是抓了那女人,两脚兽会不会换成雪莲酒? 正是因这想法,它才冲叶二娘而去。 可李延宗哪知道这些,还以为这巨鸟是来挡住他们四人的。 不得已,只能将抖了抖刚捡的一柄长剑,刺向冲过来的小金。 “噹~” 眼见长剑就要刺中小金胸口,便见它翅膀一挥,仰起身子,钢爪伸出,抓住了长剑。 “咔嚓~” 长剑应声而断! 李延宗连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脸色一下就黑了。 打不过乔峰就算了,毕竟他也没使上真本事。 可被一只扁毛畜生击退,还把剑给弄断了算什么回事?! “找死!” 憋了半天的气一下就冲了起来,脚下一踏,双手挥起重重拳影冲了过去。 小金此时已落到地面,见此人挡他的雪莲酒,心中也颇为恼怒。 当即便展开双翅,似人双手一般,和李延宗过起招来。 一时间,一人一雕竟打得有来有往。 李延宗竟还落于下风! 他肺都要气炸了,只觉得这巨鸟力大无比,招式更怪,那翅尖每每都击他招式的破绽,令他不得不狼狈变招。 “李延宗别怕,俺岳老三来救你了!” 岳老三那粗大嗓门在身后响起。 李延宗闻言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但又不好开口骂这混蛋,一肚子气没处使。 “哼!还是先顾着你们自己吧!” 一道漠然的声音在四人耳边响起。 “嘎?!” 小金顿时就急了,它一学没抓到那三道疤的女人,两脚兽就过来了。 正要扑过去,便听黄麟说道: “小金,去帮那些穿破烂衣服的,这里交给我。” 顿了顿,又有一句。 “有酒!” 小金二话不说,丢开李延宗扑腾起翅就朝一品堂的人飞去。 “踏~” “踏~” 脚步声不仅不慢的传来。 四人都一脸紧张的看向持剑缓步而来的黄麟。 “慕...李延宗,叶二娘,岳老三,这位是?” 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眼前这李延宗,而后扫向剩下三人。 只有那个身穿湖蓝道袍的人没什么印象。 “贫道九翼,见过黄道友。” 九翼道人不敢放肆,慌忙作了个道揖。 黄麟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人是谁,便抛开念头说道: “除了叶二娘,你们三人为我效力五年,可活!” “三息时间!” 说完,黄麟右手便虚搭剑柄,双眼微阖。 四人顿时面面相觑,特别是叶二娘,眼中一片慌乱,脚下慢慢向后挪动。 “直娘贼!要杀就杀,还想使离间计!” 岳老三二话不说,挥起弯曲的鳄嘴剪砸了过来。 其余三人四散而逃。 “嘭~” 黄麟脚下一踏,身影一分为四,疾速射向四人。 迫得其他三人不得不提回身抵挡。 而岳老三一剪砸下,只觉手上一空,没有丝毫准备的他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铮~” 勉强站稳身形的他,便听得身后有长剑出鞘之声,立马便知那人真身在叶二娘那,不由高喊: “叶老三!” 一下就将心里话给喊了出来。 正慌乱逃窜的叶二娘听到岳老三的声音后,中心已然有数,连忙一个侧扑,但仍被削去了半截长发。 便见黄麟脚尖轻点,人已如鬼魅般的跟上了叶二娘。 手中赤凰剑尖化,作一点星芒点向对方颈间。 “噗嗤~” “叶老二!” 赤凰穿过叶二娘颈间同时,岳老三的嘶吼声响起。 拔剑随手挡了岳老三两招后,黄麟左手拇指与食指扣起,其余三指微张,轻描淡写的在对方身上轻拂而过。 岳老三顿时便呆立不动了,除了眼珠子还能转,连话都没法讲。 兰花拂穴手! 刚才那一下,黄麟已点了他身上五六处穴位。 “咔~” 收剑还鞘的黄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九翼道人。 而后又转头对着已跑远的李延宗嘴唇轻动。 李延宗身形顿了顿,随即便钻入山中消失不见。 “你可想好了?为某效力五年?” 没理会定在那边瞪眼转珠的岳老三,黄麟再次看向九翼道人,面无表情的低声说道。 九翼道人转头看了那边杀的正欢的小金,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有如此神鸟在,贫道能跑到哪去?” “想来,您指名要杀叶二娘,是因为她那怪癖吧?” “您连岳老三都没杀,贫道自认无甚恶迹,应该能在您手中留得一命。” 说完,九翼道人的神色一片坦然。 “为何要帮西夏人偷关?不知道我大宋百姓会死伤无数吗?” 黄麟皱着眉问道。 听闻这话,九翼道人怔了怔,低声说道: “贫道乃汉人,而且来时并不知道此次是要偷关。” 黄麟愣了一下,久久无声。 他虽然知道宋时北方都处称汉人,但从没亲身经历过,哪怕在射雕世界时,都只跟高层往来,对此并无太深的体会。 “今后五年,你便为某办事,黄某也不拿手段控制你,但你若是起了其他心思......哼!” 说完,黄麟便将气势展开。 九翼顿时就汗毛炸起,他仿佛被洪荒猛兽盯一般,不敢有丝毫动作,连额角滴下来的汗珠都不敢擦。 而被点了穴道的岳老三,这下连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满脸憋得通红。 好在,黄麟的气势只展露了一息,便收了回去。 九翼道人这才大口喘气,浑身汗如泉涌。 他不是没见识的人,但如此恐怖的气势,他听都没听说过。 “不敢有一丝二心,属下一定听命行事!” 顺了几口气后,九翼道人连忙抱拳低头。 “看好岳老三,就在这别乱动,一会跟我走。” 说完,黄麟的身形便如青烟般飘向场中。 正好看到丐帮的一位须发灰白的高手,追着三名一品堂的人朝这边过来。 其身后,还有个一品堂打扮的人隐隐跟着。 “唳~” 黄麟正要拔剑将这几人解决,却听闻一声长唳,小金从他身边贴地飞过。 大袖一挥,将扬起的灰尘扫开,便见小金展开的钢翅已从那三个一品堂的高手腰间划过。 那三人顿时便分成六截,内脏散落一地,半截身子俱都还在地上挣扎。 而追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须发灰白的丐帮长老,见小金直直的向他撞来,两眼一片骇然。 小金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做别的,只能双手交叉,低头护住要害。 没想到小金在低空一个旋身,收拢翅膀,似钻头般旋转着从他身边窜过,眼中还露出一丝戏谑。 “嘭~” 白世镜只感到一阵飓风刮过,身后便传来撞击之声。 慌忙回头的他只看到一团血雾炸起,神鸟已冲天而上。 片片碎布落地,是一品堂的着装! “唳~” 冲上半空的小金,调头又扎了下来。 黄麟听懂它的意思了,这是要他别抢人头。 他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什么时候杀性这么大了? 看场中情形,丐帮已经稳占上风,他也没再杀进去,而是走向了惊魂未定的白世镜。 “小金调皮了些,还望阁下毋怪。” “岂敢,是黄兄神鸟救了白某一命,在下白世镜,黄兄援手之恩,白某感激不尽!” 说完,白世镜躬身抱拳,深深一礼。 黄麟这才知道此人被康敏勾引,坑了乔峰的丐帮执法长老。 笑了笑,摆手说道: “莫要如此,丐帮一众英雄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在下佩服得紧。” 转头看着不远处一面哈哈大道击杀西夏人的乔峰。 又看了看在他不远处,一身黑色儒装的全冠清。 此人现在还是乔峰的忠实马仔。 这大概是乔峰最快活的日子了吧? 没过多久,最后一个想逃窜的一品堂好手被小金扑杀后,场中能站着的,便只有丐帮之人了。 嗯,除了黄麟和他身后的那两货。 “兄弟们,威武!” 乔峰此时已颇为疲惫,但神情激动。 此翻算是死里逃生,丐帮虽然损失颇重,但一众高层皆都幸免于难。 “帮主威武!” 全冠清最有眼色,当即振臂高呼。 “帮主威武!” 有他带头,一众丐帮之人纷纷大喊。 乔峰见状,哈哈一笑后,抬手将众人呼声止住,然后走出人群朝黄麟说道: “此次大捷,多亏了黄兄神兵天降,我丐帮上下感激不尽,请受乔某一拜!” 说完,便抱拳朝黄麟行礼以示谢意。 “多谢黄大侠!” 又是全冠清,在乔峰行礼后,当先抱拳高呼。 引得一众丐帮之人跟着齐喝。 “咳~” 黄麟轻咳一声,待众人看过来后,才无奈的说道: “你们不先处理一下伤势么?还有兄弟能救呐!” 他都看到那边躺着一个丐帮弟子,鲜血直流,还举着没受伤的手大喊。 这群人从大败到大胜,情绪太激动了! 丐帮之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四下寻找着受伤的兄弟。 乔峰正迈步朝黄麟走来,便听到有兄弟喊着: “帮主,李连生兄弟快不行了!” 回头便见一个已重伤昏迷的兄弟被抬过来。 “可还有薛神医的宝药?” 乔峰转头问向全冠清。 “救命药都已用完,只剩下金创药了。” 全冠清看了那人一眼,不忍的撇过头,声音低沉。 乔峰顿时便沉默了下来。 他们年年抗辽抗夏,死伤见得多了,可每每有兄弟在面前死去,都会心中悲痛。 “是这个吗?” 黄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抛给乔峰,然后说道: “薛神医说这个是保命用的,拿去给那兄弟用了吧。”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将他送去薛神医那。” 乔峰将伤药交给下面的人后,无奈说道: “太远了,只能尽人事听天了,希望李兄弟能抗过来吧。” 黄麟想了想,转头唤道: “小金!” “咕咕咕?” 小金歪着头疑惑的看了过来。 两脚兽平时和人讲话的时候从不理它,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会将这人送到庄子那,交给那个胡子半黑半白的老头。” “咕...” 小金着黄麟指着的那个睡在地上的人,摇了摇头。 黄麟一下便明白了,转头朝乔峰说道: “贵帮再派个护着吧,这兄弟昏迷不醒,也受不得烈风。” 乔峰见黄麟愿派神鸟护送,心下大喜,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还活着的众人,最后点了右腿受伤颇重的吴长风。 吴长风所受之伤皆为外伤,在空中能以内力护住那李兄弟,而且他右腿伤口颇深,不及时处理的话,可能会造成影响。 “黄兄弟大恩,感激不尽!” 安排好伤员后,乔峰站在黄麟旁边再次说道。 “乔帮主别谢了,在下对你佩服已久,今次能和乔帮主携手抗敌,十分荣幸!” 黄麟笑了笑,大名鼎鼎的乔峰乔帮主,终于看到活的了。 “哈哈哈,乔某些许薄名,竟累得黄兄挂念,惭愧惭愧,黄兄也莫要喊某乔帮主了,太过见外。” “如乔兄所言便是!” 两人一阵大笑,对身后的呆立不动的岳老三和九翼道人提都未提。 “哒哒~” “哒哒~” 一众人还在收敛尸体包扎伤口的时候,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 “帮主,种将军亲至!” 全冠清接到消息后,小跑过来向乔峰禀报。 “种将军竟然亲来?快派兄弟们保护起来!” 乔峰闻言脸色大变,急忙让全冠清带人过去。 此处离西夏关城不足十里,若是让西夏人知道了,这要出大事。 “哪个种将军?” 黄麟待全完清走后,问向乔峰。 宋朝的将门不少,但赫赫有名的也就那么几个,种家怎么算都是其中之一。 “金锁关守将,种建中种将军!” 乔峰这话一出,黄麟眉头微皱。 他在射雕翻《宋史》时,对这名字有映像。 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种师道! 老种经略相公! 北宋最后一位名将! 当即便和乔峰一同往那边行去。 九翼道人提起岳老三连忙跟上。 可怜岳老三人高马大,被相对矮小九翼道人提着,双腿拖在地上磕磕碰碰。 脑袋大条的他这会想得竟是:幸亏不是头被拖着! 种师道,现在还叫种建中。 黄麟等人和种建中见面后,种将军翻身下马,抱拳深深作谢。 而后匆忙说了几句,便各自上马,朝金锁关奔去。 种将军来时带了不少空余马匹,此时一人一马还有剩余。 一行人安全的回到金锁关后。 钟建中再次对着众人抱拳感谢。 又说了一大通感谢的话后,给乔峰发了三块金漆牌子。 然后便派人将丐帮众人安顿下来。 ... 金锁关,城内东部的一座宅院内。 黄麟随手翻了翻那牌子,便将其抛回给乔峰。 见乔峰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开口解释道: “这玩意没别的用,就是一个记功金牌。” “你也知道,大宋重文轻武,种将军手中权利太小,不过这已是他职业权范围内,能给的最大的好处了。” “凭这个入伍,能直接从偏校做起。” “偏校,大概也就是带十来个人吧。” 乔峰这才明白,知道黄麟不可能去入伍,便将牌子收了起来。 “黄兄懂的真多,能认识黄兄,乔某真是三生有幸!” “乔兄可别再捧杀黄某了。” 黄麟摆了摆手笑道。 “可惜无酒,否则乔兄定和黄兄一醉方休!” 乔峰咂了咂嘴,这是酒瘾犯了。 黄麟离言,眼珠一转,顿时想到一副画面,便开口说道: “我在薛神医那存放了不少好酒,乔兄可有兴趣尝尝?” 乔峰顿时就咽了下口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下有犹豫。 都到酉时了,赶到薛家庄园,难道要摸黑赶路? “没事,我将小金唤来,咱俩飞回去,明早让它送你回来便是!” 见乔峰这表情,黄麟就知道他有些心动,拱了拱火。 同时心中通过推演盘赶紧说道: “小金快来,给你找了个能喝的伴儿!晚上放开了喝!” 小金带着伤员,本来飞得挺慢,这声音在脑海中一响起,它眼都直了。 “唳~” 当即便振翅加速,往不远处的薛家庄园疾飞而去。 吴长风护着重伤的李兄弟,差点被掀落雕背。 “唳~” 有酒!管够!两脚兽你等等鸟爷! ------- 5k大章 码字菌诚意满满吧 本月最后了,求票票 第十四章 雕兄,咱们结拜吧(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月明星稀。 薛家庄园后院的蛙鸣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湖边早早的起了一堆篝火。 黄麟、乔峰和薛幕华三人围着篝火说笑着。 沈劫和小金也在一旁打闹。 不远处还有些庄里的仆人,正处理着小金捕来的猎物。 “此次,多亏了黄兄援手和薛神医的宝药,否则我丐帮危矣。” “来,乔某敬二位!” 乔峰提着酒坛朝二人示意。 菜还没上,他已干掉了小半坛了。 “咕咕~” 黄麟和薛幕华还没吭声,小金将叼着酒坛的鸟头探了过来。 “哈哈哈,也多亏了雕兄!” “雕兄神威!干!” 乔峰哈哈一笑,拿着坛子就和小金碰了一下,然后仰头灌酒。 一半进了嘴里,另一外洒在在外面。 “咕咕咕!” 见他如此浪费,小金不由急了,放下嘴中酒坛就往那边凑。 乔峰不明其意,一手举坛喝着酒,另一只手伸出抵挡小金伸过来的嘴喙。 一人一鸟竟过起招来。 “咕咕咕咕咕咕!” 小金此时单靠嘴喙啄击,哪是乔峰的对手,可在篝火边它又不好展翅,急得直叫唤。 “哈哈哈哈,乔兄,它是在说你这喝法太浪费酒。” 黄麟哈哈一笑,拍了拍小金的毛腿安慰了一下。 “呃...是乔某的错,雕兄毋怪,乔某自罚一口!” 乔峰低头看了看已被酒水浸湿的衣服,稍有尴尬的朝小金说了句,便再次举起酒坛。 那坛中酒被内力束起,形成一条水线直钻嘴中,一滴都未洒在外面。 “咕咕咕...” 小金这才无趣的收回鸟头,低头喝起酒来。 酒没抢到,它有些失望。 黄麟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家伙,就是在找理由喝酒! 特别是乔峰,第一口被稍稍呛了下后,便眼冒精光的找各种由头喝。 拿起酒谢了他不下十次,他这会都懒得再推脱了。 “乔兄,悠着点,这酒和你平时喝的不同,劲儿大。” “你以前没喝过这酒,易醉。” 见乔峰直接干空了一坛,黄麟劝说道。 “哈哈哈,能醉就好,乔某自喝酒以来,还从未醉过,若是能体会一番醉酒滋味,那倒要多谢黄兄美酒了!” 喝了一整坛酒后的乔峰豪气干云,颇有独孤求醉的模样。 黄麟还真担心他空腹喝酒直接就被放倒了。 好在仆人们将食材已准备妥当端了过来。 几人便放下酒坛,一边摆肉上架,一边聊起下午鹰愁峡大战之事。 等烤肉的功夫,乔峰闲极无聊,想起黄麟从空中飘下的情景,便开口说道: “之前慌乱之中未曾见得黄兄风采,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难得见到这般高手,乔峰有些手痒。 黄麟心中也颇为意动,正要开口答应,便听薛幕华说道: “乔帮主,黄兄弟有伤在身,和你交手怕是......” 薛幕华一脸担心,黄麟经脉上的裂痕虽说已恢复了一些,但并未完全好。 打打云中鹤这种级别的人没事,但不代表和乔峰交手就能无恙了。 毕竟,北乔峰的名头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黄兄有伤在身?是乔某冒昧了!” 乔峰诧异的对着黄麟上下打量一番后,一脸歉意的说道。 他完全没看出对方哪受伤了,但薛神医亲口所说,由不得他不信。 “无妨,些许小伤,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拼个你死我活,黄某也想和乔兄过过手。” “正好,借此机会向这小家伙演练一番师门武学,还望乔兄勿怪。” 黄麟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说着,还向沈劫努了努嘴。 虽说他只能用四成真气,像三仙剑、视之不见和天外飞仙这类爆发性的杀招不能用,但和乔峰切磋一番已经够用了,又不是生死搏杀。 “哦?原来这孩子是黄兄高足?果真一表人才。” 乔峰早就注意到这坐在小金旁边的小孩儿。 说完后还在身上摸了摸,只是他此番出来是去鹰愁峡干架的,哪带什么东西,不竟有些尴尬。 最后从脖间扯下一根已褪了色的红绳,其上挂了个竹质小牌儿。 乔峰看了两眼后,将其递向沈劫,嘴上说道: “乔某身无长物,这是家父亲手所制,便送于你了!” 沈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由求助的望向黄麟。 “乔兄你这礼物太贵重了,劫...” 黄麟正要拒绝,话还未完便被乔峰打断,便听他说道: “黄兄莫不是看不起乔某这简陋之物?” 乔峰一脸佯怒之色,话语之间一副你不收就是不给面子的样子。 闹得黄麟只能朝沈劫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这东西对旁人来说可能一文不值,但对乔峰却是非常重要之物。 特别是他还知道后面的剧情走向。 “行了,一件小玩意罢了,莫要多说。” “倒是黄某矫情了。” 见乔峰一脸无谓的样子,黄麟笑了笑,心念稍转,便已有计较。 转头朝沈劫说道: “劫儿,去我房内将飞仙剑取来。” “是,先生!” 沈劫攥着竹牌迈开小腿跑向小院。 先生? 乔峰对这称呼有些好奇,但人家师徒之间的事,他没好多问。 没多久,便见黄麟从沈劫手中接过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 “咦,不是白天那柄?” 乔峰不由问道,在鹰愁峡时,他见黄麟用的是一柄黑鞘长剑。 “之前所用之剑乃是赤凰,算是神兵利器,不适合用于切磋。” 说到这,黄麟将手中长剑抬起,接着道: “此剑剑名飞仙,尚未开刃!” “乔兄,请!” “哈哈哈,请!” 两人移步至空处,对峙而立。 “嘭~” 乔峰脚下一踏,人已跃起,左掌拍出罩向黄麟,隐隐将其左右退路堵截,右手于后悄然蓄势。 降龙廿八掌,时乘六龙! “铮~” 一道寒光闪过,飞仙已然出鞘,剑影自下而上撩向空中扑来的乔峰。 华山剑法,白虹贯日! 乔峰见状,左手当即回撤,右掌倏然拍出,直奔黄麟胸前要害。 便见黄麟手腕一抖,“白虹贯日”瞬间化作“萧史乘龙”刺向乔峰掌心。 “叮~” 指剑相交,发出场一道清脆的声音。 见乔峰落地之后双手起势的动作,黄麟就知他这是要使“密云不雨”。 当即足尖轻点,飘往左侧,手中飞仙同时挥出,削向乔峰颈间。 密云不雨顿时便被打断,乔峰只得换招抵挡来剑。 短短两三息的功夫,两人便已过了十来招。 不远处的沈劫看得眼都不眨,心头恍然大悟。 白虹贯日之后还可以接萧史乘龙? 无边落木使到中途,竟然还能变成钟鼓齐鸣? 原来剑招不需要一板一眼的全都使完。 待到后面两人越打越快,他看不清后,便独自在一旁练起华山剑法来。 他的剑法和之前练习的时候相比,灵动了许多。 剑招之间也似乎有了些衔接,偶尔还会跳出套路,接其它招式。 而且并非只有黄麟刚才使用的那几个变招。 另一边。 黄麟已打得兴起,早忘了给沈劫演练剑法的事了。 出招不再拘泥于《华山剑法》,各种招式信手拈来。 他本就在洪七公那学了《降龙十八掌》,对乔峰所使的《降龙廿八掌》中的一些招式熟悉无比,以至于乔峰被打的一退再退。 “两位,肉烤好了,你们再不来,这肉都要被黄兄的神鸟给吃没了。” 薛幕华的声音响起,两人当即便停下手来。 “黄兄剑法高绝,乔某佩服!” 乔峰一脸佩服之情。 他自认实力不差,在江湖上算是有数的高手了。 可对有伤在身的情况下,竟能压着他打,着实不凡! “咔~“ 收剑还鞘后,黄麟哈哈一笑,说道: “乔兄也才露了一半的实力吧?黄某好久没和人切磋,此番算是过了把瘾。走,喝酒去!” “哈哈哈,请!” 两人当即朝篝火走去。 “乔某一时手痒拉着黄兄切磋,倒是劳烦薛神医了。” 乔峰一脸歉意的朝薛幕华说道。 “哪得话,这些肉大多都是黄兄这神鸟烤的,薛某倒是沾了些光。” 薛幕华笑着指了指正在埋头吃喝的小金。 他还从未见过会烤肉的金雕,还贼能喝,真是神了! “咕咕咕...” 百忙之中的小金抬头朝黄麟叫了几声。 那意思不言而谕。 而黄麟此时正看向练着华山剑法的沈劫,没理会小金。 “小劫儿。” 片刻后,黄麟走过去出声打断了沈劫。 “先生,可是劫儿练错了?” 沈劫停下手中木剑,一脸忐忑的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剑式变化的?” 沈劫刚才所练的剑法中,招式之间衔接的错漏颇多,但这不是重点。 黄麟记得自己并未教过《华山剑法》中的招式变化,只教了套路来着。 “那个,刚才先生和乔前辈切磋时,劫儿看您使了几招华山剑法,就对着练起来了。” 沈劫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的说道。 “......” 黄麟惊讶无比,这特么娘是主角吧? 看一眼就会了? 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 “先别这样练,你自已摸索的变化中错漏颇多,养成习惯后便麻烦了。” “明天教你剑招变化,待你将《华山剑法》学全了,再去琢磨这些,明白了吗?” 沈劫还在打基础的阶段,现在又还年幼,纯靠天赋去琢磨其中变化,对他来说跨越太大,而且很容易影响到以后的出手习惯,黄麟便将其劝止。 “知道了,先生。” 沈劫的语气兴奋无比,又能学新的东西了。 “走了,去吃东西,一会早些休息。” “嗯!” 随后,四人一鸟便围着篝火吃吃喝喝。 乔峰知道黄麟有伤在身,便没和他拼酒,黄麟落得轻松。 见他和小金喝得畅快,起身又从小院搬了些酒过来。 一人一鸟身边的空坛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黄麟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场面。 干掉四坛酒的萧峰已酒劲上头。 毕竟四坛酒就是四十斤,一般人怕是早已醉死过去了。 便见他摇摇晃晃的,拍了拍已神情恍惚的小金说道: “雕兄你这酒量,我乔峰生平从所未遇!” “不如,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 非常抱歉,修修改改搞到现在,码字菌再去接着干 第十五章 剑湖宫(求订阅) 翌日。 黄麟在小湖边指点了一番沈劫的剑法后,正要盘坐搬运元气。 “唳~” 小金的长唳声响起,不似往日高亢,巨大的身影缓缓落下。 “将人送到了?” 见它无精打采的样子,黄麟知道,这厮是昨晚喝多了,还没回神。 只是乔峰早上急着赶回金锁关,黄麟给它用真气醒了醒酒后,便辛苦小金跑了一趟。 但真气倒底不是万能的,它这会还有些萎靡。 见小金点了点头,便说道: “辛苦了,再去睡会吧。” “咕咕~” 小金轻声叫唤了一下,而后便迈开老爷步朝他的鸟窝走去。 可困死鸟爷了! 黄麟望着这走路跟小老头似的背影,笑了笑。 昨晚若不是他极力阻挡,乔峰就真的和它结拜了。 乔峰早上走的时候还一脸尴尬,这也是他一大早便要回金锁关的原因之一。 只是临走前还抱了两坛酒,说是带回去给兄弟们喝。 见沈劫还在那边练着剑,黄麟便就坐盘坐,开始搬运。 两个周天后,睁眼便见薛幕华在不远处等候。 “黄兄,如今西夏阴谋破灭,咱们什么时候去大理?” 见黄麟收功,薛幕华过来说道。 他心心念念的想将莽枯朱蛤给捉了练药,好让黄麟去杀了丁春秋。 “等两个人过来,他们这两天应该就到,正好黄某也教教小劫儿剑法,省得他练歪了。” 黄麟想了想,他不知道金锁关到这要绕多远的路程,但九翼道人带着岳老三从那边赶来,两天应该也差不多了。 “哦?不知是何人?” 之前没听黄麟提起还有人来,薛幕华一时有些好奇。 “在鹰愁峡时,收了一个叫九翼的道人,还抓了岳老三,他俩应该这几天就到。” “介时黄某安排一番,咱们便出发。” “如此甚好。” 薛幕白抚着黑白长须,心下高兴不已。 如此,过得两日。 九翼道人带着鼻青脸肿的岳老三,终于风尘扑扑的赶到了薛家庄园。 没有小金代步,从金锁关到这近千里,他还要盯着老想逃跑的岳老三。 若非是将岳老三打服了,估计还要过两天才能到达此地。 “好你个乌龟王八蛋,要杀就杀,让九翼这牛鼻子把老子赶来这做什么?” 岳老三一见到黄麟,便瞪着眼指着他破口大骂。 “再骂一句,黄某便点你穴,让你尿裤子!” 黄麟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你......你......好狠毒!” 岳老三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这是人说的话? 真要那样,他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嗯?” 见岳老三还伸手指着自己,黄麟再次瞟了他一眼。 岳老三那伸着的手指,顿时如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九翼。” “在,先生有事请吩咐。” 九翼道人上前一步,抱拳答话。 “黄某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此处教教那孩子识字,若是字学全了,便教他认下经脉。” 黄麟说着,指了指还在湖边练剑的沈劫。 带孩子? 九翼有点懵,不过既然答应了为黄麟效力五年,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当即便点头应了下来。 “这本剑法算是你的酬劳,好好做事。” 黄麟从怀中掏出一本《一炁化三清》丢了过去。 这是他在射雕时从全真所得,这几日才抄写出来的。 想要人办事,总得给些好处人家才会尽心尽力,他又没打算像天山童姥那样用手段控制人。 “多谢先生!” 九翼诧异的接过秘笈,连声道谢。 他还真没想到黄麟还会赠他武功,哪怕是普通的大路货,但也是对方在向他表示不会亏待他。 “若是岳老三敢跑,你就点了他穴道,扒了衣服丢外面。” “别,我岳老三答应为你效力五年便是,绝对不会偷跑。” 岳老三现在一听到被点穴就浑身发麻,赶紧说道。 “你心中有数就行。” 黄麟看了眼鼻青脸肿、一脸畏惧的岳老三。 这人虽然脾气暴躁,行事狠辣,但极讲信义。 心中最后一丝提心消除后,便转头唤道: “小劫儿。” “先生。” 擒着木剑的沈劫听闻黄麟叫唤,连忙小跑过来。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便留在此处,随这位九翼道长好好认字,若是我回来的时候,你把字认全了,我便收你为徒。” “知道了,先生!” 沈劫摸了摸后脑,咧着小嘴高兴极了。 终于能拜先生为师了!米爷爷知道会定会非常高兴。 站在他身后的岳老三却是盯着沈劫的后脑勺两眼放光,可随后又畏惧的看了看黄麟。 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配上片片乌青,倒是有趣的紧。 犹豫半响后,最终还是没敢上前去验证。 此时黄麟正将沈劫介绍给九翼道人,倒没注意他那表情。 一番交待过后,黄麟便将二人安顿在湖边小院。 次日。 一只巨大的金雕从薛家庄园冲天而起,直奔南方飞去,其背上隐有两人盘坐。 岳老三看着飞远的金雕,长舒了口气。 在黄麟身边压力太大了,每次见他看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会被点穴扒光。 此时黄麟已走,他顿时轻松多了,随即便转头向旁边沈劫说道: “小劫儿,过来,我摸摸你后脑勺。” 昨天他就想摸,可不敢动手。 “岳老三,干嘛呢?” 九翼闻言看了过来,他对这岳老三也颇为了解。 这人虽说脑子不灵光,但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并不担心他对沈劫不利。 “摸一下根骨而已,看看这小家伙资质咋样,放心啦。” 沈劫看了看两人,见九翼道长没阻止,便向长得极丑的岳老三走了过去。 岳老三一摸他后脑,眼中便大放异彩,然后松手捏捏他手脚,又在腰上捏拿几下。 “真的像,真的像!” 放开沈劫后,岳老三手舞足蹈,似乎拾到了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弄的沈劫一愣一愣的,不由退了几步,靠向九翼。 “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别吓坏了小孩子。” 岳老三闻言顿时停下了身形,两个小眼珠一转悠,便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骨格清奇,是个武学奇材,高兴而已。” 心中却是想着,这几年要好好和这孩子打好关系,等五年之期一满,他就将沈劫拐走,收为徒弟。 这后脑勺凸的骨头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不收到门下,他要后悔一辈子的。 九翼只道是岳老三的脑子不好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黄麟那么厉害,要收的徒弟能差么? 当下便带着小沈劫去院中认字。 昨天黄麟给的那本秘笈他看过了,并非是他想像中的普通货色,而是一门非常精妙的剑法。 他已下定决心,一定好好教导沈劫。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岳老三摸着下巴,眯着小眼嘿嘿直笑。 ...... 大理国,威楚府。 大理国设有八府、四郡、四镇。 威楚府便是八府之一,其府域紧邻大理首府,境内多山,最有名的,便是哀牢山和无量山。 “唳~” 这日,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正在剑湖宫中教导着门下弟子,一声高亢的鹰唳从远方天空传下。 众无量剑派的东宗门人,抬眼便见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雕,展翅从云层从窜出,朝着剑湖宫方向疾速飞来。 以左子穆的目力,能看到其雕背上有人。 不知来者是敌是友,随即大喝道: “所有人,戒备!” ------ 求票票... 推荐月票都行,俺不挑食(゜▽゜*) 第十六章 琅嬛福地(求订阅) 无量山。 古称蒙乐山,以“高耸入云不可跻,面大不可丈量之意”得名。 其主峰笔架山高千丈有余。 无量剑派的剑湖宫,便坐落于笔架山山腰处。 此时的剑湖宫内,左子穆和一群门人弟子在练武场中,正神情紧张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巨雕。 他已能看清,这巨大的金雕背上站有两人。 “唳~” 似打招呼一般,小金长唳一声后,在笔架山上空盘旋了两圈,才缓缓落到剑湖宫的练武场前。 “在下黄麟,这位是神医薛慕华,冒昧打饶,十分抱歉!” 和薛慕华从雕背上跳下来后,黄麟扫视了一圈在场之人,然后抱拳对着首位的左子穆说道。 眼前这群人,大多都是些年轻人,身穿黑底红边的门派服饰。 只有此人,看着年约五十上下,头戴高冠,身穿一件古铜色长袍,留了把山羊胡子,明显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左子穆听闻薛慕华的名字后,看了一眼落于黄麟身后那个身穿白袍,长发半披的中年人。 发髻上挂了个碧绿色的葫芦,一把长须半黑半白,确是和传说中的阎王敌一样。 只是,怎么会站在一个年青人身后? “原来是黄兄和阎王敌薛神医,幸会!在下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不知二位来此是?” 想到这,左子穆对黄麟抱拳见了一礼,说道。 薛慕华的江湖地位可不低,眼前这年轻男子竟占着主导之位,这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令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眼神悄然打量着前面这人。 剑眉凤眼,鼻梁高挺,嘴唇微薄,长的相当俊美,就是肤色稍稍黑了些,不过脸上似乎有层光晕,显得十分不凡。 头戴精致的银白顶冠,一身怪异独特的黑白道袍,手持剑柄稍长的黑鞘长剑,倒是一派出尘之色。 “原来是左掌门当面,在下听闻无量山有莽枯朱蛤出没,薛神医有副丹药正要需要此物,便想来此打听一番。” 黄麟记得这无量剑派是分东西二宗的,若不是眼前这左子穆自我介绍,他都忘记对方是哪一宗的了。 他来此地便是想打听一下莽枯朱蛤的大致方位。 记得原著中,段誉吸了几个无量剑派弟子的内力,逃出去后好像并没跑多远,便被闪电貂咬了,之后就被朱蛤钻进了嘴中。 那地方应该离此地不远才是。 骤闻莽枯朱蛤的名字,无量剑派的弟子们纷纷变色,场中竟响起了“嗡嗡嗡”议论声。 左子穆脸色一时颇为难看,他觉得门人弟子太过失礼了。 “哼!” 当即闷哼一声,待弟子们安静下来后,才对黄麟二人说道: “不想二位竟要找这毒物,此物近些年确是在无量山出没,只是这东西常在各峰乱窜,左某一时也无法确定它现在何处。” “二位若不嫌弃,不如暂且先在我剑湖宫落脚,待夜间它发出叫声,也好找寻。” 眼前这黄麟看着就不好惹,但阎王敌可是请都请不到的神医啊,他还想求薛神医帮他把把脉,看能否给自己检查一番。 “如此,黄某二位便打扰了。” 黄麟转头和薛慕华对视一眼后,转头朝左子穆再次抱拳。 “哈哈哈,哪来的打扰,二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高人,能落脚我无量剑派,是弊派的荣幸。” 左子穆哈哈一笑,以转身对着身后弟子说道: “光豪,你和光杰带些人,去将西院收拾出来,再备桌午宴。” “是,师父!弟子这就去。” 人群走出个长像清秀的年轻男子,领命后,便带着几位师弟离开了比武场。 “二位,这边请!” 安排好事物后,左子穆这才伸手示意。 “咕咕咕...” 小金见几人谈完事,这才开口朝黄麟叫唤了一下。 这家伙倒是懂事的很,知道不打扰黄麟谈事。 “去吧,别玩太晚,天黑之前回这里就行。” 黄麟知道它是想出去浪,顺便猎食,便揉了揉它低下来的鸟头。 “咕咕...” 拱了拱黄麟,小金起身迈出两步,扑腾起翅膀便冲上高空。 “唳~” 高亢的鹰唳声吓得山间小动物四处逃窜。 “黄兄这金雕真是神俊非凡,左某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神鸟。” 左子穆仰头看着已飞向远处的小金说道。 “左兄过奖,这家伙调皮的很。” 随口谦虚了一番后,黄麟和薛慕华二人便跟左子穆一路随意的聊着朝内里行去。 走出练武场,跨过一间宅门后,三人沿着曲折的走廊穿过一座大花园,进到一间五进的院子。 黄麟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应该是左子穆的掌门居所。 “自打这莽枯朱蛤来到无量山后,弊派可算是深受其害,几年下来已有五名弟子遭其毒手,二位能将此物除去,弊派上下感激不尽!” 三人在前厅各自落座,自有丫鬟仆人端来茶水零嘴。 待下人都告退后,左子才抚须说道。 万毒之王这称号不是白给的,虽然他早有交待不得靠近莽枯朱蛤,可那玩意也不是时时都会叫唤,总有弟子在山间会被碰上。 几年下来,门中弟子将此物越传越邪乎,说这是瘟神坐骑下凡的都有。 “哈哈,左掌门不必客气,薛某只是适逢其会,想为黄兄炼制药物罢了,若是早知左掌门这有朱蛤,薛某早就来了。” 薛慕白在确定此处真有莽枯朱蛤后,神情便颇为激动。 随后,左子穆便将这几年朱蛤出没之地一一告知。 没多久,有弟子来禀,说酒宴已备好。 桌上又是一番推杯换盏,黄麟看出这左子穆似有求于薛慕白,言语间姿态摆的颇低,正好他也有事要做,便起身告退。 见他离席而去,左子穆松了口气。 倒不是惧怕黄麟,而是他有些难言之隐想让薛神医看看,有旁人在他拉不下脸面。 又敬了薛慕华一杯后,他才神色为难的开口。 “神医,在下......” 这些事,黄麟无从得知。 他想着,那莽枯朱蛤好像都是夜间出没,此时才刚入未时,离天色还早得很。 倒是能骑着小金在无量山四处转转,看能否找到那处宝地。 想到这,黄麟当即便通过推演盘呼唤小金。 没一会,小金便从不远处飞来,嘴喙处还有血迹,显然是正在用餐。 大袖一挥,将小金落地时扬起的灰尘扫开,黄麟说道: “带我去转几圈,找条大瀑布,若是找对地方了,晚上请你喝雪莲酒。” “咕咕咕...” 小金挺起鸟胸,挥翅拍了拍胸脯。 它刚才飞了几圈,便见到了好几条瀑布。 这雪莲酒,它喝定了! ...... 紫石山头万仞峰,银涛洒落几千重。 凌虚化作轻烟起,疑是层霄舞玉龙。 距笔架山十余里远,有处深达两百余丈的绝谷,其西北角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犹如银河倒悬,滚滚而下。 此谷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 除了轰鸣不绝的落水声,谷中再无其它声息。 “唳~” 这时,一声鹰唳打破了谷中的平静,便见一只金雕正缓缓盘旋而下。 黄麟立于雕背,打量着这处深谷。 他刚才随小金下了四五处深谷,全找错了。 只有此处,和他印象中的那处地方极为相似。 四面绝壁,瀑布如玉龙悬空。 其右侧有片石壁,光润如玉。 谷底有方大湖,湖水一平如镜,清澈异常。 离地面越近,他越发肯定,这次没错! ------ 码字菌轻咳一声,今日三章共8k已毕 求下月票啥的 第十七章 巨大迷团(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咕咕?” 才落到谷底,小金便迫不急待的朝黄麟叫了两声。 黄麟知道,这家伙在问是不是找对了。 还想着雪莲酒呢。 “没错,是这里。”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湖面,瀑布的流水不断注入湖中,湖水却不见满溢,而且离瀑布入水十余丈,湖面便一平如镜。 又抬头看了看上方那片光润如玉的石壁。 想来,无量剑派的人看到的“仙人舞剑”,便是无崖子和李秋水在谷底练剑时,映照在这上面的吧。 “咕咕咕...” 见他迟迟不掏酒,小金又叫唤了几声。 “给,慢点喝啊。” 见状,黄麟掏了块天池怪蛇的蛇肉,又拿出坛雪莲酒。 安顿好小金后,他便在谷底绕着大湖寻找起来。 一边回忆着书中细节,一面四下探查着。 谷底呈椭圆状,瀑布位于谷中西北角。 大湖西北部都贴接山壁,显然不可能存在入口。 抬头再次看了看高处,瀑布旁边的那块光洁石壁,黄麟转身朝东南方向行去。 应该还有一面小石壁才对! 否则影子不可能直接映照到上面那块石壁上! 果然,在东南角的一片树丛后,黄麟找到了一片石壁,上面爬满了藤蔓。 随手将其处理干净,石壁露出了莹白如玉的真容。 伸手推了推,没任何反应。 又向其左右使了下劲,还是没反应。 一时间,黄麟有些懵了。 入口不是这石壁吗? 皱着眉后退了两步,黄麟直直的盯着这人高石壁看了会,放弃了将其击破的打算。 打碎这方石壁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可段誉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是怎么都打不破这石壁吧? 将这般想法抛开后,黄麟在石壁附近搜寻起来。 果然,在其北侧不远处,他发现了异常! 这是一块人高岩石,稍一推动,这岩石竟会微微摇晃。 找到了! 一番摸寻后,他终于将其转动打开,露出其身后一个不大的洞穴。 原来,这岩石上下两端,竟都有石桩将其套牢,从而型成了一个特异的门轴。 黄麟不由感叹无崖子的心思之巧。 并不是人人都像他这般,有储物空间,随时可丢出巨石堵门来着。 “呼~” 衣袖挥动,将洞中废气换出,又稍等片刻后,黄麟才拾步而入。 在夜视下,能看到洞中要宽大不少,地面和山壁两侧显然是经过精心修整过的,颇为平整。 行得两丈余,便是一扇钢铁所铸的大门。 其门上布满门钉,还有俩门环。 黄麟没去感慨那两口子的精致属性,手上稍一用力,大门缓缓打开。 入眼的,是不远处的又一扇石门。 那两口子是疯了吧?! 挖洞建宅不嫌麻烦,还装这么多门! 心中无奈的吐嘈了两句。 入得石门后,眼前便有了光亮。 水晶窗、梳妆台、铜镜等不一而足。 但唯独没有神仙姐姐的白玉雕像。 黄麟顿时便知,这里应该还有其它房间,当下就在这不算太大的石室里搜寻起来。 石室不大,没一会功夫,他便在西南隅有了发现。 这是一道暗门,也就是他先知先觉,拿了答案在找,换个人来此,可能就遗漏过去了。 真不知道段誉那时候是怎么发现的,大概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了吧。 暗门后是一道向下延伸的石阶,其末端又是一道石门。 黄麟此时已无话可说。 只能对那两口子的精力表示佩服! 拾阶而下,推开石门。 入眼便是一尊等人大小的白玉雕像。 “王雪蓉?!!!” 黄麟失声惊呼! 瞬间便汗毛炸起! 以他的眼力,绝不会因为相貌相似而认错人。 一张明媚小脸,稍带天真稚气的眉梢眼角,嘴角微翘,说不尽的淡雅可亲,两者无一不同。 最关键的,是眼神! 哪怕两个人再相似,但眼神不会! 雕像女子也是眼儿弯弯,其眸中神色似喜悦无限,又似有所盼望期待! 当年还在笑傲世界,参加内门大比前,他有去找过王雪蓉。 那时是想拜托她做套纯阳服,王雪蓉推门而出见到他,就是这个眼神!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雕像,黄麟心中巨浪翻天,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推演盘!给个解释!” “......” “大爷?!” “......” 任他如何呼唤,推演盘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一时间,黄麟竟有些恐惧的情绪滋生。 “哒~” “哒~” 抬步走到玉像身后,挥手将其收入了推演盘,心中才稍稍好受一些。 他在脑中不断给自己加以暗示,这一身宫装打扮的,是李沧海,不是常年一身纯阳驰冥装的王雪蓉。 可那眼神,怎么都挥之不去。 心中如乱麻般的黄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到地面湖边的。 他脑中有太多太多疑问了。 为何王雪蓉会出现在天龙世界? 为何又叫李沧海? 先有李沧海? 还是先有王雪蓉? 那...他还会不会碰上其他人? 小金在一旁吃着蛇肉喝着雪莲酒,见黄麟在湖边呆坐了半天,不由转头看了看他,复又看向那个小小的洞口,满眼疑惑之色。 两脚兽在里面是被什么东西欺负了? 想到这,他也没心情吃吃喝喝了,它要给两脚兽出气。 便见小金迈步走到洞口,头颈稍抬向后,然后猛得张嘴前倾,对着洞穴就是一声凶唳。 “唳!!” 其声之猛、之烈,前所未见! 握草! “小金住嘴!” 湖边呆坐的黄麟顿时就被这凶唳给惊的跳了起来。 小金的声音在深谷不断回响,竟有越来越大之势,头顶还有沙石掉落。 “快,跟进来。” 眼见高处不断有细石坠落,黄麟担心山壁崩塌,脚下一踏,人已掠至洞口。 挥手将那堵门的岩石收起,洞口瞬间宽大了些,小金可以俯身进去了。 “咕咕咕...” 小金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跟上。 跟在举着夜明珠的黄麟身后,挤过两道门户,它便好奇的打量着那块水晶窗口。 “咕咕?” 声音其极低微。 “走了,真要塌了,咱们都要被活埋。” 黄麟这会哪还有心思想七想八,只想赶紧走另一条道出去。 后面那道暗门较小,小金稍稍挤了下才进到摆放玉像的石室。 黄麟这才想起,蒲团还没拿。 当即真气运转,那稍小的蒲团便跳入手中,随后消失不见。 这石室果然还有路,是一条斜斜上引的石级。 还好,这里虽然不算宽,但还能让小金通行,就是羽毛一直蹭在两侧石壁上,让它颇为难受。 这石阶颇长,弯弯曲曲的不转拐了多少方向。 行到途中,黄麟隐隐听到轰隆轰隆的水声,心中顿时了然,应该是澜沧江的流水声。 往越前,轰隆声越大,待到见着光亮时,水声已震耳欲聋。 “小金,后退点。” 看着眼前紧可容身的洞口,黄麟回头说道。 这么小的洞口,小金是怎么都挤不出去了。 “咕咕咕...” 小金的声音像极了犯错后被家长捉到的孩子。 待小金退的稍远后,黄麟抬手拿出一柄利斧,开始哼哧哼哧的砍山劈石。 这斧头还是在射雕世界时,御前军器所匠程大锤所铸,主料精铁,掺杂了稍许玄铁。 好在,狭窄处不足一丈,没花多少时间,黄麟便已将其扩宽。 一人一雕才逃脱升天。 “去深谷那边看看。” 站在雕背上,黄麟向小金说道。 “唳~” 小金小声的回应了一声后,稍作盘旋便飞向琅嬛福地所在的深谷方向。 好在,这处深谷没出现黄麟担心的山崩,此时已恢复平静。 谷底倒是多了三五巨石。 ... 剑湖宫。 左子穆见小金回来,便过来向黄麟询问。 毕竟他无量剑派的禁地也在无量山中。 小金展翅后身形太大,一个下午在无量山中起起落落想不被发现都难。 其中几次都离禁地不远。 更何况,还有那道差点引起山崩的凶唳。 正是在仙人玉壁那里发出的。 黄麟这时候哪有心情去忽悠他,脸色阴沉的一句什么都没发现,左子穆便汕汕而去。 没去管离开的左子穆是什么心情,黄麟此时沉着脸呆坐于西院亭中。 王雪蓉和李沧海,倒底是怎么回事? ----- ps:码字菌以月票担保,这个坑不是王表妹 第十八章 《北冥神功》秋水版(求订阅) 无量山,剑湖宫。 薛慕华给左子穆施完针,回到西院时已是戌时末。 抚着黑白长须,缓步走向西院宅门的薛慕华一脸复杂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过来问下朱蛤行踪,而后随意给人治个病,竟发现了一桩离奇之事。 中午午宴时,左子穆在黄麟离席后便吱吱唔唔的向他坦述了病情。 原来,左子穆还没坐上无量剑派东宗掌门之位时,在一次与西宗、北宗之人的剑湖宫争斗中不慎伤了肾脉,体验感便大不如前。 这次见到他后,便求了上来。 薛慕华稍一把脉,便已知其因,只是那时候左子穆喝了不少酒,不方便他施针。 待后体内酒气散发,可以施针时,又有无量剑派的弟子来找左子穆请示汇报。 似乎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左子穆当时向他告罪一番后,便出门而去。 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片阴沉,薛慕华也没好问。 当即便施针给左子穆治起旧伤。 期间有一丫鬟抱着个小儿过来,那小儿见着左子穆后便大喊“爹爹”。 薛慕华当时诧异无比。 以他的医术判断,左子穆是不可能有后的。 只是见左子穆对那个叫做山山的孩子一脸疼爱的样子,他着实不忍心揭开此事。 糊涂就糊涂吧,反正这孩子的娘也不在世了。 跨过西院院门,收回思绪的薛慕华抬眼便见到在凉亭呆坐的黄麟。 “黄兄?先前左掌门派人请你去前面用饭你也没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原本准备回屋的薛慕华转身朝凉亭走去。 还沉浸在阴谋论中的黄麟被声音惊醒。 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全黑,院中也被仆人亮起了灯火。 “薛兄?什么时辰了?” “戌时快过了,黄兄这是...有心事?” 见黄麟脸色有些发木,薛慕华颇为担些的问道。 “你说......” 黄麟张嘴起了个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转言道: “你说,那莽枯朱蛤今晚会叫唤么?”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正是蛙类活跃之时。短期内,朱蛤肯定会出来觅食,介时定会有声音响起。” 薛慕华对此极为肯定。 黄麟神情变幻,他想尽快去趟擂鼓山,有些事他需要问下无崖子。 那雕像是无崖子亲手刻的,他肯定知道李沧海的相貌和眼神如何。 长像相似的人多了,他自己便和黄药师长的挺像。 但那也只是相似。 而李沧海的玉像,除了穿着打扮外,相貌和王雪蓉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更主要的,还是那眼神。 他刚才一直在考虑这是不是推演盘的阴谋。 这些年下来,这玩意始终如死物一般,从没和他交流过。 万一里面真的蹲了个老阴币,搞了什么阴谋呢? 这事不弄清楚,他寝食难安! “最迟后天,黄麟要外出一趟!”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黄麟开口说道。 两个晚上,如果没找到朱蛤的方位,他便乘小金直奔擂鼓山! “黄兄有事尽管去好了,莫要以为薛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莽枯朱蛤一身本事尽在剧毒,恰好,薛某有的是手段对负它。” 薛慕华摆了摆手,似乎对朱蛤一点都不担心。 他从进门时就看出黄麟神情不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下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才会这个样子。 只是黄麟不说,他也不好问。 “真没问题?万一左子穆对你不利。” 黄麟还是有些担心。 “哈哈哈,黄兄放心好了,只要确定那朱蛤方位,薛某便能将其捉拿;至于那左子穆,黄兄更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可是有求于我。” 薛慕华顿时又想起了那个叫左山山的小孩子。 闻言,黄麟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薛慕华说道: “如此,黄某明天一早便走,实在是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番。” “到时候黄某会让小金不时过来一趟,若是薛兄捉到朱蛤了,直接乘小金离开便是。” 薛慕华抚须颔首,欣然接受了黄麟的好意。 两人又稍作商谈后,才各自离去。 回到房中的黄麟,突然想起了那个蒲团。 去琅嬛福地本就是为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可自从见了玉像后,他脑中尽是去想李沧海和王雪蓉的事了。 当即就拿出蒲团,随手一撕,一个绸包便掉落出来。 绸包里,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 不是两卷? 黄麟稍有疑惑,便将帛卷展将开来。 “北冥神功”四个娟秀小字入得眼中。 不是《凌波微步》啊。 黄麟稍稍有些失望,换了个世界,拿到这份北冥他可能会高兴一些。 可如今他有把握在无崖子那里得到完全版的《北冥神功》,对这个心存疑惑的秋水版,倒是有些不太感冒了。 看来,两门神功都只能找无崖子了。 摇了摇头,黄麟将帛卷拉开。 开篇便是《庄子》‘逍遥游’有云: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 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 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 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看到这,黄麟顿了顿,对心中的猜测已有了些肯定。 帛卷再往左拉开,便是小皇叔了。 一副副图案入得眼中,黄麟一眼便能确定,这上面的主角是李秋水自己。 其相貌和玉像以及王雪蓉一般无异,但神态和眼神完全不同。 玉像所露的,是少女的娇媚; 而手中帛卷中的图案,则是媚态毕露。 正经人,谁会去画自己的果像? 黄麟仔细的看着画中的经脉运行路线。 和当年在点苍山石洞中段誉留刻的一样,是手太阴肺经那一路。 正常的功法,在这条经脉里运行时,都是自云门至少商。 而眼前的路线,和段誉所留的那份《北冥》,皆是从少商至云门反着来的。 图案后面还有文字描述。 “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 “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之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黄麟嗤然一笑,怪不得任我行会将这练成吸星大法,原来从根子上就歪了! 他如今已能确定,这功法,大有问题! 段誉所留的石刻上,可没有这段文字,想来是他心慈,知道此功颇邪,心底大概也不太愿意留。 估计只是为了心安,他才寻了个拉跨的山洞,将其刻下的吧? 慢慢往后看去,这图案共有36幅。 涉及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其中任督二脉作为贮功之处,便占了一半图案。 剩下的经脉,每条一图,尽是吸人内力的路子。 储钱罐啊这是! 以黄麟现下在武学修养,一眼就看出了这功法中的问题。 也就是段誉没学全,也没被李秋水知道他学了琅嬛福地的《北冥》。 否则...啧啧...... 黄麟完全能想像段誉被吸成人干的样子。 摇了摇头,见帛卷竟还没到头,好奇之下便将其再次向左展开。 “凌波微步”! 四字入得眼中。 原来这两门功法,竟汇于一卷帛卷之中。 黄麟是真不记得这个细节了,扫眼细看过去。 这次不是小皇叔了,全是密密麻麻的足印。 还有“妇妹”、“无妄”等字样。 每处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还有箭头标识。 帛卷展开至最后,有行小字结尾。 “步法神妙,保身避敌,待积内力,再取敌命。” 果然能积蓄内力。 黄麟笑了笑,将帛卷卷起,收进储物空间。 随后,便闭目进入识海。 推演盘仍旧是老样子,悬停于识海中一动不动。 倒是小金命魂所待的青团,似乎小了那么一点。 再次试了一番,见推演盘仍无反应,黄麟只得无奈的一头扎了进去。 推演盘中新出的两门功法,在他的意料中,但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凌波微步》没问题,是完全版。 可《北冥神功(伪)》是什么个情况? 他想到过“残”或者“子”。 就是没想过这“伪”字。 看来,这个问题要明天到了擂鼓山,问了无崖子,才会有答案了。 想到这,黄麟又看了看早就准备好的一纸药方。 这东西,原本是打算干掉丁春秋以后再拿给薛慕华的。 看样子明天得直接给无崖子了。 是夜... 无蛙鸣! 第十九章 擂鼓山(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翌日 剑湖宫西院。 “我会让小金后天返回这里,介时,薛兄如果抓到了朱蛤,便乘小金过来吧,到时候黄某送你一份惊喜!” 黄麟站在小金身边,朝薛慕华说道。 擂鼓山他知道,距离地四千余里,今天日落前便能到。 顺利的话,三天后薛慕华便能提着朱蛤回归师门了。 “哦?不知是何惊喜?” 被黄麟的话引起了一丝好奇,薛慕华不由问道。 “现在说出来,便不叫惊喜了,薛兄等着便是。” 黄麟笑了笑,没揭开答案。 这时,听闻黄麟要走的左子穆也来到了西院。 神情正常,似乎并没有因为昨天黄麟给他脸色而有什么变化。 “黄兄,可是左某招待不周?” 连薛神医都随其左右的人,左子穆不得不慎重对待,哪怕昨天吃了一脸灰。 “事出有因,黄某不得不先行离开,昨日失礼之处,望左兄见谅!” 黄麟脸带歉然的抱拳对左子穆行了一礼。 见对方连连摆手,接着道: “贵派禁地处的仙人剑舞,是早年一对夫妇隐居于此时所出,其后,那对夫妇弃了此地,所以世间再无仙人剑舞。” “黄兄此言当真?!可否详细告知?” 左子穆一脸骇然,要知道他无量剑派因这“仙人剑舞”分成东、西、北三宗。 三四十年下来,这无量玉壁的剑舞已是门中的精神支柱了。 此时听闻竟不是剑仙练剑,而是世俗凡人隐居,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崩塌一般。 “左掌门若不想贵派被灭门,最好不要去打听这对夫妇,非是黄某危言耸听,若他们真要动手,江湖中能抵挡的门派寥寥无几。” 说完,黄麟见他一脸不服之色,当即便展露气势。 左子穆瞳仁紧缩,瞬间如被点穴一般,不敢有丝毫异动。 “如何?” 气势一发即收,黄麟淡淡问道。 “黄兄实力高绝,左某佩服!” 左子穆一头冷汗,连忙抱拳,又接着问道: “那二人实力和黄兄比?” “应该是不如黄某,但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而且人家是有师门的!别惦记了,好好琢磨自家门派的武功才是正道。” “另外,若是你协助薛兄捉到了莽枯朱蛤,黄某到时候许你一份好处!” 给左子穆说这么多,黄麟还是为薛慕华的安全考虑。 昨天给左子穆摆了个脸色,他担心走后,这家伙会迁怒到薛慕华身上。 不怕一万,就是万一嘛。 万一这家伙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突生横念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又是展气势,又是许好处的。 这也就是黄麟不知道左子穆的病情,否则便不会多此一举了。 “不敢不敢,能帮薛神医做点事,左某高兴还来不急,哪敢还讨好处。” 左子穆连忙摆手,他还得靠薛慕华治疗难言之隐,抱大腿还来不及,哪敢要好处。 见黄麟和薛神医还有事要谈,他很有眼力劲的告退离去。 “黄兄,那隐居的夫妇?” 薛慕华将这八卦听了个头尾,不禁好奇那二人身份。 “哈哈,等薛兄你捉到朱蛤再说,这里面事情不少。” 黄麟哈哈一笑,拍了拍薛慕华的肩膀。 事关对方师祖无崖子之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问的好。 他一外人,这些隐私自己知道就行,不好随便说。 “黄兄,你这真是...真是...” 一下被挂了两个钩儿,薛慕华这心被弄的不上不下的,想说黄麟不当人子吧,好像又不太合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哈哈,薛兄,尽快捉到朱蛤吧,有了这玩意,也好杀那丁春秋。” 拍了拍薛慕华的臂膀,黄麟转身上了雕背。 “黄某去也!” 朝对方挥了挥手,小金便展翅冲天而起。 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金雕,薛慕华心思千转。 他江湖见闻不浅,但从未听过还有哪个门派有黄麟所说的那种高手夫妇。 除非...... 一时间,薛慕华露出深思之色。 ...... 洛阳南郊,有一处风景奇特之地。 这里两山对峙,伊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所以古称“伊阙”。 两岸皆断山绝壁,相对如门,似唯有神龙可越,又称龙门! 东西两山都开有大量石窟,俱为北魏和隋唐时期所开凿。 这便是龙门石窟了! 稍高的西山,为龙门山。 而东山,又称香山。 在香山南端,有一高山,其峰顶为一宽广阔平台。 传说当年,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像龛竣工之日,武则天亲自率百官驾临龙门,参加卢舍那的开光仪式。 庞大的乐队便在这平台上擂鼓助兴,于是后人便把这山叫做擂鼓台。 又称擂鼓山! 擂鼓山西面俱是石窟,而东面却是绿郁葱葱,生机盎然。 山腰有一风景秀丽的小谷。 其间树木错落有致,花草夹杂于中,显得这小伙子谷格外精致。 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谷中还有五六处茅舍,中间地一方稍显宽敞的平地,有一石桌置于此处,稍稍显得有些突兀。 此时,正有一身着灰白衣袍,须发皆白的老头,在石桌前手持黑白,落子于桌面棋盘。 只是,他每一步落下,都要思考良久。 而且每每落子十数,便叹息着摇头,收回一些黑白棋子,只留一残局置于其上。 这残局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有征有解,变化多端! “唳~” 高亢的鹰唳响起时,这老头正持着白棋准备落子,闻声顿了一下,便似没听到一般继续下着桌面残局。 没隔多久,他黑子还未落下,鹰唳再次响起,其声似近了许多,似在头顶一般。 老头仍作不知,落下了黑子。 只是才一落子,便发现下错了。 不由皱了皱眉,满是沟壑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褶。 “唳~” 这次声音更近了,鹰唳就在头顶不远处响起。 还有衣袂飘荡的声音传来。 老头抬头便见一只巨大的金雕横空窜过。 有一身穿黑白道袍的年轻男子从空中缓缓落下。 他不由紧了紧手中棋子。 “在下黄麟,见过聪辩先生!” 老头双眸顿时紧缩。 这人,深不可测! 人还在空中轻飘飘的落下,出声讲话竟不受影响。 而且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其声不高,却清晰无比,显然是以内力包裹送至。 老头缓缓起身,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黄麟慢慢落到地面。 “黄某有要事,需要见无崖子前辈。” 落地后,黄麟抱拳说道。 他已察觉出一道如风中残烛的气息。 但有求于人,便没有直闯而入。 见对方一脸漠然,黄麟顿时知道这老头子在装聋作哑。 “聪辩先生,黄某非是丁春秋的人,他还没那个脸请动黄某!” “黄某和令徒弟薛慕白交情非浅,如今他正在捕捉莽枯朱蛤,某有些紧要之事,需要问询于令师。” 说完,黄麟还朝无崖子的藏身之地看了看,那意思非常明显。 “莽...莽枯...朱蛤?!” 聪辩先先苏星河,终于开口出声,只是常年不语,一时有些不适。 “不错,那玩意就在无量山出没,黄某今日才从无量山赶来,琅嬛福地你应该知道,某去过,有些疑问需要当面问问令师,如何?” 苏星河还待再说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琅嬛福地?” “星河,让他进来吧!” ------ 三更8k完毕 月票什么的,老板们看着洒洒 第二十章 迷雾缠绕(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师尊...有请,小友请...跟我来。” 听闻无崖子发话,苏星河抬手一引,指向不远处一座三间结构的木屋。 只是这木屋不似其他屋子,竟没门户。 黄麟突然想起,无崖子自关小黑屋有几十年了吧? 这屋没门没窗的,怎么进的食? 抬头望了望屋顶。 摇了摇头,没去计较这些旁枝末节,抬步向这无门木屋行去。 “铮~” 赤凰出鞘,剑光闪动之下,木墙便被削出一道门户。 苏星河瞧这剑光,手上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咔~” 收剑还鞘,黄麟信步而入。 里面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那道微弱气息处在右手边的木墙后。 黄麟有些想不通,这有何意义,当即如法炮制,将那木墙再次削破。 内里一片漆黑,若非是有光亮从来处照进,常人怕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下黄麟,见过前辈!” 站在刚削出的门户前,黄麟黄麟持剑见过一礼后,便和悬于空中的人相互打量着。 这便是无崖子了吧? 哪怕是已重伤至残,却仍然神采飞扬,风度闲雅。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 却见无崖子一脸欣慰的说道: “好!好!好!” “不枉老夫枯守三十余年,终于见得如此良材!” “以你这相貌,想来我那师妹应该是没有为难你了,可将琅嬛福地的武功都学了?” 他显然还以为李秋水尚在琅嬛福地隐居,面前的黄麟是学了他留在那里的武功秘笈。 黄麟心下有些不忍,可稍作考虑后,还是决定将实情说出。 “前辈误会了,黄某一身所学皆非出自逍遥。” “琅嬛福地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令师妹李秋水如今贵为西夏太妃,早早便离了那福地而去。” 无崖子听闻此事,稍有惊诧,可转瞬又一脸恍然。 李秋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被逆徒偷袭打落山崖,音讯全无,这女人出走琅嬛福地也是正常,更何况...... 想到此处,他脸上又一阵神色变幻。 最终又觉大仇难报,化为满脸失望之色,缓缓朝着还处在木墙之外的黄麟问道: “先前你在外间说有要事相询,不知是何要事?” “黄某冒昧上门,多有失礼,先前所说和薛慕华相交甚笃之事,并非虚言,丁春秋之事,前辈毋须担心。” 黄麟打算先将好处给足了,再问李沧海之事。 毕竟,他还对《北冥神功》有想法,这关系到开窍之法,由不得他不谨慎。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走薛慕华的路子,一步步来,可这玉像弄得他心神不宁,只能将计划稍作调整了。 “哦?以你的实力,杀丁春秋如杀鸡一般,找朱蛤是为了防他那一身毒功吧?” 无崖子从黄麟刚才破门时使的那手剑术中,已看出他的深浅。 “不错,薛兄对某有救命之恩,在下已答应了他去杀那丁春秋,只是那人一手毒术让人防不甚防,黄某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哈哈哈哈,好!好!” 确定黄麟是真要杀丁春秋,无崖子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大仇终将得报,三十年来所受的憋屈,也一朝散尽。 一时间屋内的尘土被其笑声振得飞扬四起。 良久,心中郁气消散的无崖子朗声说道: “小友,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老夫知无不言!” “多谢前辈!” 要的就是这句话! 黄麟心下一松,随即凝重之色露于脸面,看着空中的无崖子问道: “前辈可曾认识一名唤‘王雪蓉’的女子?” “王雪蓉?” 无崖子见他表情,便知关系颇大,不由皱着眉细细思所。 可半天都不曾想起这人是谁,最后摇头道: “闻所未闻,不知此人是?” 没听说过? 黄麟闻言,不由捏着下巴,在光线稍亮的外面的屋子里来回渡步。 阴暗的内屋,悬挂于空中的无崖子也没出声打扰。 一时间,只剩了黄麟的脚步声响起。 “前辈在琅嬛福地所刻的那尊白玉雕像,应该当不是李秋水吧?” 良久,黄麟才停步看向无崖子,缓缓问道。 “嗯?小友是如何得知?难道你见过那人?” 无崖子怔了一下,白玉雕像确实不是李秋水,但他那小师妹在门中身份特殊,连丁春秋和苏星河都不得而知。 对方是如何知道的? “涉及在下隐秘,请恕黄某不便多言!” 黄麟抱了抱拳,又接着道: “只是前辈所刻的那尊那雕像,其相貌、神态和眼神,都和王雪蓉一般无二,所以黄某才会冒昧前来,还请前辈告知,如何才能寻得这人?” “什么?!” 无崖子惊诧万分。 他明白黄麟的意思,相貌相同的人多了去,李秋水和李沧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可影响神态和眼神的因素太多,地位、修养、性格等等等等,都会让两个相貌相同的人产生差异。 见黄麟神情严肃,不似说谎,无崖子心中也有些动摇。 不会是李沧海改名换姓闹得吧? 想到这,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那王雪蓉是小友何人?” “同门师妹!比黄某小上一岁。” 闻言,无崖子大松口气。 被困于此三十余前,他一直没有李沧海的消息,刚才还以为李沧海也变得跟李秋水一样了。 他现在能确定,这王雪蓉并不是李沧海。 “小友,玉像所刻那人,并非王雪蓉,这点老夫能确定,年龄对不上!” 见对方仍然不透露李沧海的名字,黄麟也没逼迫,只是说道: “前辈能否告知,那人幼时性格如何?可喜好女红?” 他想通过这方面来确认一下。 “性格啊,想来小友已知,老夫这一门名为逍遥派了吧?” 见黄麟点了点头,无崖子才接着说道: “那人名姓李,名沧海,幼时颇为顽劣,但极受师尊喜爱。” “长大后性子静了些,也没别的喜好,就是爱看书,什么书都看,且有过目不忘之能,因此在门中身份特殊起来。” 对不上啊! 黄麟一时有些失望,只觉得这迷团怎么都拨不开。 不由心怀侥幸的问道: “不知道哪处能寻得那位李前辈?” “呵呵...别说是你了,老夫至少四五十年未曾听闻她的音讯。” 黄麟一下就有些麻了,从昨天见到这玉像后,一直到现在,他就指望着无崖子能给点线索什么的。 可这事却如迷雾缠绕般,怎么都解不开。 “小友之事应该问完了吧?” 无崖子见他半天不说话,一脸欣赏的看着黄麟问道。 对方答应了会杀丁春秋,去了他一个心头大患者。 可人都是得陇望蜀的,他不由又想到了逍遥派的传承之事。 苏星河原本是不错,可如今陪着他被困于些三十余年,如今已老迈不不堪,收的八个徒弟也皆不成气,逍遥派传于这些人手,怕是会被带歪。 而眼前这黄麟却是难得的内外俱美的全材,哪怕他年轻之时,估计也只能胜其一分...吧? 他不由动了心思。 “唉...多谢前辈!” 黄麟叹了口气,正身抱拳,道谢行礼之后,从怀出掏出一个绸包,说道: “此物,乃是黄某在那白玉石像下的蒲团里发现的,当中记载了贵派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两门功法,如今便物归原主吧。” 说完,便要将绸包掷过去。 却听无崖子疑惑的说道: “《北冥神功》?” “老夫没将此功留在那边啊?” ------ ps:昨天回的几条书评全被吞了。 王雪蓉这个坑,关系到主线情节,码字菌不方便多说。 只能透露下,金手指没有老阴币,只有个(你猜) 第二一章 入得逍遥 悬挂在空中的无崖子一脸惊诧。 《北冥神功》作为逍遥派掌门一系的嫡传武功,他再怎么浪,也不会离谱到将此功放在琅嬛福地。 见黄麟一面将那绸包丢来,一面说道: “这功法应该是李秋水所留,在下翻阅过,有很大的问题,前辈看看就知道了。” 无崖子随手接过绸包,拆开后见里面是一卷帛卷。 便随手将绸缎丢下,展开帛卷。 他当年遭丁春秋偷袭而跌落山崖,腰间的脊椎骨断裂了好几截。 从此便半身不遂无法站立,又觉得常年卧床太过颓然,才将自己吊了起来。 倒是不影响双手活动。 “哼,乌烟瘴气!” 帛卷才一展开,便看到其中图画,无崖子不由张嘴呵斥。 强忍不快,将手中帛卷看完后便双手一搓。 那帛卷便化作粉末,飘飘洒洒的四散落下。 “歪门邪道!《庄子》的逍遥和北冥之意是这般解释的?!” 无崖子满脸怒容,寒声说道。 只是其愤怒的原因,却是因为李秋水曲解了《庄子》之意。 而非是因为此功邪恶,可能会祸乱江湖。 黄麟没在意这些,逍遥派里都是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普通江湖门派。 见无崖了这一脸怒容的表情,便已心中了然。 只是他还想确定下这其中隐患,是否如他所想,便问道: “看前辈神色,这功法确如黄某所料,隐患重重了?” 无崖子仍在恼怒李秋水篡改宗门精意,闻言不由闭目沉思,回想那功法细节。 良久,才开口说道: “多年朝夕相处下来,老夫那师妹多少也知道点《北冥神功》的要义。” “她这伪作,抛开其思想精意不谈,也算是一门奇功了,当中还掺杂了不少《小无相功》里的精髓。” 说到此处,无崖子摇了摇头。 逍遥派在他这一代,个个都是天赋才情俱佳之辈,李秋水能创出这功法也不算什么奇事。 抬眼看到眼前的黄麟,心思疾转。 这也是个内外皆美之人,可不能放跑了! 又想到他刚才问起隐患之事,便接解释着道: “若是真要有人练了此功,初时可能会实力暴涨,可他人的内力是这么好吸的?哪天这些来源不同的异种内力在体内冲突起来,哼哼!” “而且,以我那师妹的性格,定会留有后手!练了此功之人,怕是会成其炉鼎,为她作嫁衣!” “说不定,她还有法子解决这异种内力的问题。毕竟,中间是经炉鼎过了一手的。” 说到这,无崖子突然担心的问道: “小友...你没练这玩意吧?” “前辈莫要担心,晚辈昨天才发现这东西,而且翻看过后,便隐隐察觉此功隐患颇大。” 黄麟笑了笑,他那《玄元真经》乃是一步步推演而来,最是贴合自己不过了,怎么会改换他法。 而且推演盘里那么大个“伪”字,他疯了才会练这玩意。 “那就好,那就好。” 无崖子松了口气。 对方一身功力高深无比,若是练了这邪门玩意,就全废了。 想到这,又打量了黄麟一下后,再也忍不住心中所思,便眼带渴望的开口问道: “小友可愿入我逍遥门墙?” 终于来了! 黄麟从知道这方世界乃是天龙后,便一直计划此事。 现在,终于到了结果的时候了! “承蒙受前辈看重,麟倍感荣幸!但有一事需得告知前辈。” “哦?可是你师门之事?” 无崖子神情紧张的问道。 他之前一直回避这事,便是心存幻想,担心黄麟有师门传承。 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现今江湖上,还有何门何派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徒弟。 若是换了别人,他还可以强行收徒,可对方这一身实力,他想强来也不行啊。 正胡思乱想间,便听黄麟说道: “倒非是这个原因,在下一身所学皆出自华山派。” “现今的华山已再无华山派,黄某入逍遥门墙并无大碍。” 闻言,无崖子长松口气。 “非是师门之因,那是何事?” “黄某已已有一天资非凡的弟子,就是他那长像太过普通,不知......” 逍遥派收徒的规矩黄麟知道,不仅要资质出类拔萃,还得长的好看才行。 沈劫的资质不需说,可那长像虽说谈不上丑,可也绝非帅气俊朗的那一类。 “哈哈哈哈......” 无崖子闻言大喜,他还以为是是什么难事。 就这?! 看来这小子对逍遥派还挺了解的,还知道他们收徒弟的潜在规矩。 可这些年来,这不成文的规矩早被苏星河给破的干干净净。 看看他那几个徒弟,除了寥寥两三人还看得过眼,其他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想到这,无崖子便开口说道: “你见过薛慕华了,可有见过他那几个师兄弟?” “只见过范百龄范兄。” 说到这,黄麟顿时恍然。 那范百龄长得颇为喜感,绝谈不上什么美男子,不也被苏星河给收了么。 见黄麟那样子,无崖子便知道他已然明白。 “明白了吧?可还有疑问?” “多谢前辈厚爱!黄某,愿入逍遥门墙!” 黄麟神色一正,朗声说道。 此时,苏星河手抚白须,静静的站在木屋之外,那满是沟壑的老脸上,又笑出了几道褶子。 从黄麟进去时,他便站在这静静听着。 其脸上的神情,也一直随着里面的谈语而变幻。 此时终于听到了最好的消息,可又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正高兴间,又听得内里传来师父的声音。 “以小友你这一身实力,老夫着实无颜收你为徒,此番便代师收徒了,如何?” !!! 苏星河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正抚着白须的手也抖了一下,扯下好几根胡子。 他要多出个小师叔了?! 暗室里,悬在空中的无崖子含笑的看着黄麟。 从对方进来起,他便以小友相称,打的就是这主意。 如今即将功成,逍遥派也将要迎来一个优秀的传承之人。 无崖子心中快活无比,哪里会去考虑苏星河的问题。 “黄麟,见过师兄!” 黄麟二话不说,将赤凰往地上一插,抱拳弯身,行了个大礼。 “哈哈哈哈哈,师弟!” 悬吊在空中的无崖子放声大笑,对着黄麟抱拳点头。 黄麟行礼之后,便一脸笑容的站在那,看着还在大笑的无崖子。 他心中也大舒口气,如他所愿,计划终于达成了! 正当他准备将怀中药方掏出时。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传来。 -----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只是不知道会码到什么时候 第二二章 北冥是吐纳术?(求推荐) 刚码完,两章都正在检查 ------ “咻~” 正将手伸向怀中的黄麟,闻声将飞来之物的抓在手上。 确是一枚宝石指环。 黄麟知道这是何物,不收愣了下,抬头望向无崖子。 便见他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屋顶,缓缓说道: “这是本派的掌门信物,你收下吧。” “老夫已是废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强撑到现在,一来是为报大仇,二来,也是想等个能传承我逍遥派的人。” “如今心愿已了...” 黄麟一看不对,连忙抬手,开口打断了无崖子的话。 “师兄,先听我说!” “嗯?” 正沉浸在往事中的无崖子低头看了过去。 他本想着,让黄麟杀了丁春秋后,将他送去琅嬛神地那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师兄,你先看看这药方,能否治你那伤?” 黄麟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黑玉断续膏?” 无崖子语带疑惑的看着手中的药方。 他涉猎的杂学繁多,这方子一看就能明白其功效。 “唉...若是早二十年,老夫能有这方子,那还有得救,可如今年事已高,即使将断处捏碎再治,也恢复不过来了。” “师弟有心了!” 无崖子看完药方后,叹了口气。 这方子的确神奇,以他的医术,一眼便能知道,这当中还需要人体本身强大的自愈潜能,才能达到那神奇的效果。 可如今他已九十有三,哪怕逍遥派的武功再怎么神奇,这个年幻的身体机能也已处于老化状态。 潜能已尽了啊! “以师兄的见识,应该知道精元吧?若是有可以补充精元的天材地宝,再配合黑玉断续膏,可否治疗师兄这陈伤?” 黄麟稍作思考,便下了决心。 他需要的不是当逍遥派的掌门,而是无崖子这一身丰富的武学经验。 在上个世界跌跌撞撞的修炼,经历的凶险实在太多,他万分期待能有人指点。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的。 “哦?若是能补充精元,倒是可行,只是老夫从未听闻有这等奇物。” 无崖子只道黄麟是异想天开,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黄麟笑了笑,没作解释,转头对着一侧的木墙说道: “聪...苏师侄,可有轮椅?” 无崖子一直吊着和他说话也不方便,如今他入了逍遥派,便使唤起苏星河来。 “有...有的,小叔师稍候。” 站在外面的苏星河闻言,立马便应了声。 没多久,便推了个精致的轮椅过来。 “师兄先下来吧,老这样吊着也不是个事儿。” 说完,黄麟又对苏星河吩咐道: “师侄,一会将师兄手上的药方拿去炼制,其它事,我来解决!” 无崖子见到黄麟安排,眼神复杂。 以他的聪明才智,如何猜不到这个中缘由。 这恩情,大了啊! “师弟,有心了!” 说完,抬手一挥,吊着他的那根绳索便断裂开来。 无崖子的身形顿时下坠,又见他袖袍往下一扫,身体便窜向轮椅。 “星河,推为师出去。” “多年未曾见过外间风景,是有些想念了!” 靠坐于轮椅上的无崖子,双手死死的捏着扶手,涩声说道。 三十余年未见天日,无崖子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是,师父!” 推着轮椅的苏星河,眼角含泪,语带哽咽。 当年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师父,却因那畜生自囚陋室三十多年,想想他都心酸。 出到外间。 无崖子则贪婪的看着谷中的一花一草。 良久,才出声朝黄麟说道: “师弟,那七宝指环你收下吧,老夫就算治好了这身伤,也活不了几年了,剩下的年岁里,便四处走走吧。” 不待黄麟答话,便探手将药方递向身后。 “星河,去熬药,都是些寻常药材,你这应该都有。” “是,师父!” 见无崖子支开苏星河,黄麟便知他有话要说。 果然,便见无崖子说道: “师弟可能从哪听说过我们逍遥派,老无便不多言,只给你简单的说说。” “我逍遥派创派祖师为逍遥子,算上你,共收有五徒......” 黄麟没出声打扰,静静的听着无崖子的讲述着逍遥派的人物关系。 当中有他知道的,如天山童姥巫行云,灵鹫宫等等。 也有他不知道。 像李沧海,她在逍遥派的实际身份,其实是相当于一宗隐脉,手中有一套完整的逍遥绝学。 若是逍遥派遭了大祸,她可以另起炉灶,重开逍遥。 只是她已了无音讯多年,不知是避世所居,还是其它。 说起苏星河时,无崖子一脸悔恨,悔当年将其带上了岐路。 在他的话中,苏星河的武学天赋是挺不错的,可他当时想着,继承衣钵之人,得像他一样,精通琴棋书画,医学占卜等各项杂艺,从而导致苏星河走上了歪路。 而说起丁春秋,无崖子已没了咬牙切齿,只是语中寒气颇重。 看样子,有可能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了。 “我逍遥派神功绝学颇多......” “......这么多绝学中,《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就不在《北冥神功》之下,你可知为何只有《北冥》被列为掌门独传?” 介绍完逍遥派的武功绝学后,无崖子向黄麟问道。 黄麟顿时懵逼,小说和影视剧里也都没说过,他哪知道为什么。 想了想,犹豫的开口说道: “难道,是因为这门功法直指先天?” “呵呵...” 无崖子笑了笑,摇了摇头。 “直指先天的功法多了,《长春功》便是直指先天的功法。” “老夫观你元气充溢,已脸带辉光,想来是有吐纳之术吧?” 虽说是在问话,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师兄慧眼,师弟练的是黄庭吐纳术。” 黄麟这还是第一次因为脸上那层浅浅的光晕,被人一眼看出自身元气充沛。 虽说这是有其他因素在内,元气也是喝雪莲酒喝的,但他确实身怀吐纳之法。 “《黄庭》啊?” “也是通过口鼻来吐纳天地灵气的吧?” 无崖子笑了笑,似乎对其不以为意。 黄麟顿时灵光一闪。 难道?! 想到这,黄麟按下心中激动,出声问道: “师兄,这《北冥神功》......” “是吐纳之术?!” ------ 快过点,只能码到这了 三更奉上 第二三章 开窍有望(求订阅) 脸带辉光是因为精元充足的原因,上一章已作补充 ps:刚码完,正在检查 ------ 你猜我猜不猜! 黄麟暗自吐嘈,他又没见过正本的《北冥神功》,哪能猜得出为什么。 见黄麟久久无语,无崖子也没再逗这个新收的师弟,轻笑着斜了对方一眼,说道: “老夫观你一身气息,走的也是道家练精化气的路子,可对?” 如同刚才询问吐纳术一般,虽然是在问话,可这语气神态却是肯定无比。 “师兄猜的没错,正是如此。” 黄麟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无崖子这是看打不过他,在显摆自己的见识广阔! 见黄麟这表情,无崖子抚着三尺长须傲然道: “我逍遥派之所以将这《北冥》列为掌门嫡传,便是因为此功法,乃是完美筑基之法!” “筑基?” 黄麟顿时恍然。 若是没钻研那些道经典籍,他肯定会以为是某点修真小说里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等那套。 可现在他明白,无崖子所说的筑基,便是炼精化气! 那完美的筑基之法...... 岂不是? 想到这,黄麟脱口问道: “《北冥神功》里,有开窍之法?” “哈哈哈哈......” 无崖子抚着没有一丝斑白的长须放声大笑。 他是万万没想到,黄麟竟然知道开窍,一时间竟有种吾道不孤的感觉。 良久,他才停下大笑,展颜说道: “老夫倒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开窍之事,这样说来,通脉粹骨你也知道了?” 说到这,无崖子又一脸恍然。 “是了,你有《黄庭》,只需要找些名山大川,吐纳元气便能粹骨了!” “不知道师弟你如今粹骨几何?” 在他想来,以黄麟的年纪,将内气转化为真气已要花费不少时间。 如今可能连一只手掌还没粹炼完吧。 毕竟天地灵气稀薄,元气也不是那么好积蓄的。 想到自己已然将四肢都粹炼完,不禁眼露得色。 随即又一片寒芒闪过。 若非是那逆徒,说不定他已将全身骨骼都粹炼了! “师兄,《北冥神功》里,真有开窍之法啊?” 黄麟现在哪有心情去打击无崖子,他从笑傲世界就在寻求《北冥》秋水版。 便是想试试,能否将其中的吸功之效,改为吸纳天地灵气。 如今完全版的《北冥》竟真有开窍之法,他心中激动不已。 无崖子见黄麟避而不答,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也没再追问。 “不错!当今天下,唯我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才有开窍之法!” 无崖子这话说的狂妄无匹。 可黄麟并不觉得他这语气有何问题。 炼精化气中的筑基三法:通脉、粹骨和开窍。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个比一个罕见。 通脉好说,有内力就行。 而粹骨需要的吐纳之术,如今虽说稀少,但在北宋还是有一些的。 至于开窍之法,早在两晋之后,便没见过记载了。 想到这,黄麟神色一正,整了整身上的黑白纯阳道袍。 然后抱拳朝无崖子躬身行礼。 “还请师兄传我开窍之法!” 无崖子笑了笑,他还以为这新收的师弟能憋到什么时候呢。 抬手示意黄麟起身,指着他手中的七宝指环笑道: “掌门指环都给你了,《北冥》肯定要给你的,但眼下还只能传你口诀。” 说到这,无崖子顿了顿。 见黄麟面不改色,心中对其评价又高了一分。 “另一部份在天山灵鹫宫,两相结合之下,才是完整的《北冥神功》。” “而灵鹫宫的那部份,只能算是普通的武功秘笈,虽强于大多江湖绝学,但远不如《长春功》和《小无相功》。” 闻言,黄麟倒是没失望,这样才正常。 他不由思索着虚竹之事。 那时候无崖子,在给虚竹灌顶后,并没有传他口诀。 现在想来,那时候丁春秋已打上门了,进到木屋的却是个资质普通、相貌丑陋、为人木讷的虚竹,他内心应该十分抗拒,可又没有其他选择。 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因为虚竹出身少林的原因。 毕竟,佛道有别! 两相结合之下,没传口诀也说得过去。 可能无崖子只当虚竹是个临时的救急之人吧? 只是他万万不会想到,逍遥派竟会亡于虚竹之手。 而作为隐脉的李沧海也没有重开逍遥,最大的可能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而后黄老邪不知从谁那里,得了极少一部份边边角角的传承。 想到这,黄麟收回思绪,朝无崖子说道: “不急,何况还要等薛......” 他正要喊薛兄,突然想到薛慕华成了徒孙辈,不由笑了起了。 无崖子闻言知意,便笑了笑。 “直接喊慕华就行,往后你要真喊他薛兄,他怕是得吓个不行。” 随即想到黄麟刚才说要等薛慕华,又转言道: “从无量山到此地不远千里,你要等慕华过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那逆徒,等老夫伤愈了,亲自去清理门户就行!” 小金这会正在四处撒欢,不在附近。 无崖子之前一直吊在屋里,虽说听到了鹰唳,也没往坐骑方面想。 “呵呵,师兄稍等,一会你便知道了。” 黄麟也没解释,心念一动,便通过推演盘呼唤了一下小金。 “唳~” 几个呼吸的功夫,远处便传来小金高亢的鹰唳块。 “这...这雕儿是你的?” 无崖子抬头便见到了远处飞来的小金。 金雕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大的,真当是头一回看到。 灵鹫宫也有不少大雕,但其翅短掌宽,飞行能力有限,和眼前这巨大的金雕比都没法比。 “这家伙叫小金,颇通人意,师弟今早从无量山出发,便是乘它而来。” 黄麟稍稍解释了一下。 “难怪你说昨日才发现那本假秘笈,老夫还以为你是存放于身,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奇物。” 才几个呼吸,小金已然飞临山谷上空。 无崖子抬头望着上方盘旋下落的巨雕,翅展竟达两丈有余,不由得一脸向往的说道: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师弟这雕儿已有遮天蔽日之势,那扶摇而上的大鹏又是何等景象?” 黄麟无语的转头看了看无崖子。 文青病又犯了吧? 就小金这个头,能和人家翅展几千里的金翅大鹏比? 话到边嘴,却成了:“师兄,我打算让小金休息一晚,明早去一趟无量山,也好将薛...慕华接过来。” 无崖子盯着缓缓落地的小金,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你安排就是,待老夫伤好了,你这小金借我飞趟星宿海。” “咕咕咕?” 小金才一落地,便见一个靠在轮椅上的长胡子老头喊它名字,不由看了过去。 “没问题,师兄到时候准备些好酒就行,这家伙别的不喜欢,就好口酒水。” 黄麟笑了笑,虽说他想杀了丁春秋以报薛慕华之情,可无崖子要清理门户,这人头他也没法抢。 “嘎?!” 一听到“酒”,小金迈着老爷步走了过来,探头拱了拱黄麟。 “别闹,一会让人拿酒你喝。” 黄麟摸着小金的鸟头说道。 他一点都不担心喝惯了高度酒的小金,会在这喝醉。 闲聊一会后,无崖子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早了,老夫先将《北冥》口诀传授于你,切记,此诀乃我逍遥掌门嫡传,莫要他授。” “是!多谢师兄!” 黄麟再次抱拳道谢。 随即,耳傍便传来无崖子继微的声音。 却是以真气包裹着,无一丝外漏。 黄麟凝神专注的记着。 全文不长,也就五百余字,三遍过后,黄麟已然记熟。 而后,无崖子又给他逐字逐句的讲解了一番。 按他的话说,这篇口诀单列出来也能算是一篇吐纳之法,只不过效用太差。 若是结合灵鹫宫的另一部份《北冥》,则能通过全身窍穴来吸取天地灵气,从而达到开窍的目的。 闻此,黄麟对开创《北冥神功》之人佩服无比。 仅一篇功法,就能将炼精化气阶段的筑基三法包揽,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由问向无崖子: “师兄,不知这《北冥神功》是何人所创?” 按说,逍遥派是逍遥子建立的,这功法应该是他所创。 可黄麟对此却心存怀疑! 以五代十国的战乱环境,练气断代,经典遗失甚多的情况下,这是有多牛逼才能创出这完美的筑基法门? 果然,便听无崖子说道: “师尊他老人家也不清楚其具体来历,只说这是先秦之时的练气入门之法。” 说到了,见天色已暗了下来,便转言道: “待过些天慕华来了,你便去飘渺峰灵鹫宫吧,有七宝指环在,大师姐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师兄,天山那么大,不知飘渺峰位于何处?” 黄麟想起在射雕时,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灵鹫宫,鬼知道飘渺峰在哪。 “飘渺峰不高,多雾,常年无雪,在天山山脉东部,靠近西夏那段。” “而灵鹫宫便在飘渺峰南麓,一处温暖湿润之地。” 无崖子说起这个,一脸的回忆之色。 而黄麟则是满脸恍然。 他当初寻找灵鹫宫时,尽是在山腰处搜索。 完全没想过竟会是在山脚! 想想也是,那么大的灵鹫宫,总会有些普通人,在山腰的确不适合。 黄麟摇了摇头,见苏星河端了个药罐过来。 黑玉药续膏。 熬好了! 第二四章 惊喜?黄...师叔祖?!(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师父,小师叔,膏药已熬制好!” 端着药罐的苏星河走到两人近前。 “咕!” 小金好奇的凑过去闻了下,一脸嫌弃的缩头摆脑。 黄麟没去管他,从袖中掏出个玉瓶,递给无崖子,嘴上说道: “师兄,这里面有三粒雪莲子,一并吞服了吧,能补充大量精元。” “雪莲子?能有这功效?” 无崖子见识广博,在天山时也不是没吃过雪莲,但他还从未听闻雪莲子能补充人体精元。 “以师兄的见识应该知道,雪莲花开九品,每甲子增一片花瓣。” 见无崖子点头,黄麟继续说道: “二十叶之内的雪莲,对普通人有极大的滋补之用,但对习武之人来说,作用不大。” “可其年岁一旦过了700年,这莲子和花瓣便有了奇效,已是天材地宝。” 听到这,无崖子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手中玉瓶,随即拔开瓶塞。 一股极其轻微的香气散发而出。 “果真不凡!” 无崖子朝瓶中看了一眼,没急着服用,而是将玉瓶重新塞上后才转头问道: “也就是说,此乃二十叶以上的雪莲子了?” “不错,这三粒莲子都是四十叶以上的雪莲所出,极其少见!” 四十叶以上的雪莲,黄麟手上已不足五朵。 都是留着关键时候用的。 平时所喝的雪莲酒,也大多都是二十来叶的雪莲所泡。 “四十叶以上?” 无崖子转瞬便算出了其年份,而后又转头看了看小金。 心中已然有数。 他在天山也采过雪莲,只是从没想过二十叶以上的雪莲会有这般奇效。 想起刚才黄麟说的是莲子和花瓣,无崖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那花瓣又有何效用?” 闻言,黄麟一下就想到了他刚才问自己粹骨的事,不禁笑了笑,随意的摇了摇手。 “没什么别的用处,就是增加点元气。” “哦......莲子补充精元,花瓣增加元气,妙啊!” 无崖子不知道他说的“一点”是多少,也没太在意。 毕意,三粒莲子就让他可以使用黑玉断续膏来治伤,已是实属不凡,想来那雪莲的精华都在莲子中了吧。 “多谢的话,老夫便不说了,往后逍遥派你做主便是。” 说完,无崖子再次拔开瓶塞,将三粒金黄色的莲子取出。 随后手指一搓,那金黄色的果皮便脱落开来。 顿时,一股浓郁的清香散发而出,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其源头,正是无崖子掌中那三粒通体晶莹的莲肉。 “咕咕...” 小金在一旁馋的要死,不时侧过头眼巴巴的看向黄麟。 摸了摸这家伙的鸟头,黄麟飞了个神眼过去。 “星河,推为师进房!” 将莲子服下后,无崖子朝苏星河吩咐道。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三焦五脏,正在哄抢着刚刚入腹的药力。 而五脏六腑在吸收了这些药力后,隐隐有充实感传来。 瞬间,他便知道,这是脏腑补充精元的反应。 苏星河推着无崖子一脸的惊骇。 之前无崖子从木屋出来时,虽说须发未白,风度闲雅。 但在阳光下,那一头须发色泽暗淡,毫无光泽,其脸上也因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有些苍白。 可从石桌那到主屋前的短短一小段路,他新眼目睹了师父的变化。 头发在短短几步间变得乌黑发亮不说,还突然长长了近一尺,使得发型有些凌乱。 若非是这些变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他丝毫不敢相信这神奇之事! “哈哈哈哈......” 感受到五脏已不在哄抢药力,剩余的药力开始散往体内各处后,无崖子放声大笑。 “师弟,若没你这雪莲子,老夫怕是只能残度余生了!” 黄麟没接这话,转言说道: “师兄,一会需要将你断裂的那几处脊骨重新打断,你忍着点。” “只要能痊愈,莫说是打断几根脊骨了,全身骨头来一遍都行!” 无崖子康复有望,神情稍显激动。 想想也是,挂在屋里三十多年,没成神经病已算他心性强大了。 “苏师侄,你来还是我来?” 进屋后,黄麟见苏星河神情犹豫,久久不动,便开口问道。 “还是小师叔来吧,弟子下不了这手,伤处便是骶骨之上的四块腰椎。” 此时的苏星河满脸踌躇,闻言,便将无崖子的伤处告知。 他医术不错,本该是由他动手将无崖子的椎骨重新拍碎才是。 可他实在是动了不这手,只得推给黄麟了。 “师兄,上榻吧。” 将赤凰放在一边后,黄麟朝无崖子说道。 “有劳师弟了!” 无崖子也不多说,手掌在轮椅扶手上一按,人已上了床榻趴着。 黄麟不待他反应,真气运转,提掌便是一拍。 “咔嚓~” “哼~”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无崖子的闷哼声随即响起。 “呲~” 黄麟手指一划,无崖子后背的衣袍顿时破开,同时嘴上喝道: “上药!” “啊...是...是是是。” 太快了,苏星河还没反应过来,黄麟就已动手了,一时间有些慌乱。 “嘶~师弟你也不提前说声,好在老夫没乱动,这要是拍错了,老夫这疼就白挨了。” 无崖子刚才也被吓了一跳,掌风来袭时,他本能的想提气动手,转瞬想起这是疗伤,才忍了下来。 “啧~师兄你刚才不是说全身筋骨打断一遍都行的么?嘿嘿......” 黄麟挑了挑眉,取笑着无崖子。 经常内视,又粹炼过全身骨骼的他,对人体骨骼的位子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可能会拍错? “一时心神激荡,放了个豪言,倒让师弟取笑了。” 无崖子稍有讪讪,只觉得自已人设毁了,不俗在这事上多聊,便岔开了话题。 “老夫已能感到腰间清凉,不知多久才能痊愈?” 他明白药方,但未见过病例,是以不知其效果有多快。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咱们习武之人恢复的快些,你这老伤怎么着也要两三个月吧,若是慢的话,半年也有可能。” 黄麟回想着倚天的剧情,好像俞二是花了大半年吧? 如今无崖子精元充足,应该会稍快些。 “这么久?” 无崖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他刚才还打算让苏星河将他那八个徒弟唤回来,如今一听这恢复时间,又犹豫了。 黄麟不知道无崖子心中所想,只道是他觉得恢复时间太长。 “师兄,你恢复期间不能乱动,师弟这正好有些修炼上的疑惑得向你请教?” 他对无崖子的武学经验可馋得很,若是有了对方的教导,能让他少踩好多坑。 “你修为都这么高了,还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到时候咱们师兄弟相互探讨吧。” 无崖子被黄麟惊醒回神,趴在榻上摆了摆手。 “那行,我先出去了,师侄你好好照顾师兄,派个给我安排间屋子。” 黄麟见他神色有些萎靡,便不再打扰,朝苏星河说道。 ...... 无量山,剑湖宫 这已是黄麟离开无量山的第6天。 薛慕华已将左子穆的难言这隐治好,这换来了左子穆的万分感激。 这些天以来,小金都是隔一天便来一次剑湖宫,并在此地歇脚一晚。 每次来,脖子上都会绑着个竹筒,里面有黄麟捎过来的书信。 没写什么别的,都是关心他的安危,期望他早日抓到朱蛤,然后有惊喜等着他。 这让薛慕华的好奇心日益增涨。 昨天他着实忍耐不住,给黄麟的去信中问了这惊喜欢之事,可今收从小金身上搜到的回复却话语不详。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脑。 眼看天色已黑,薛慕华给小金送了坛酒水,又在书房翻看了会医书后,便早早的上榻休息了。 一连几日都没等到朱蛤出来觅食,他已作好了长期蹲守的准备。 有了这玩意,他才能配好那百毒不侵的药,黄麟才能去杀丁春秋,到时候他们几兄妹才回得师门。 一环扣一环,朱蛤却是这些事中的必得之物,哪怕是在此等上一两年,也是值得的! 玉兔渐升,无量山也披上了一层银辉。 满山的虫叫蛙鸣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不知何时,笔架山西面的峡谷中却静了下来,一片死寂之像。 “江昂~~” “江昂~~” 几声巨吼,将已熟睡的薛慕华瞬间惊醒,他也没去穿衣,就坐在榻上侧耳仔细倾听。 “江昂~~” “江昂~~” 没过片刻,又是几下大吼传来。 其声似是牛虎,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薛慕华顿时明白。 这是莽枯朱蛤出来觅食了! 当即将外袍一披,拿了个包袱便冲出西院。 “薛神医,那朱蛤出现在了,在洗笔峡!” 还没走出花园,便见左子穆带着人举着火把赶了过来,嘴上还报着朱蛤方位。 薛慕华二话不说,将包袱一掷,嘴上说道: “里面有三十份丹药,白瓶里的每人服用一粒,遇到朱蛤可保一命!” “红瓶里的,洒在朱蛤出没之地。” “千万千万,别去触碰朱蛤,否则神仙难救!” 说到最后,薛慕华神上一片严肃。 他这白瓶里的丹药只能防朱蛤毒气,解不了皮肤之毒。 而红瓶里的,是对朱蛤有极强吸引力的药粉,莽枯朱蛤只要沾上一丁点,便会昏迷至少两天。 “明白了!” 左子穆随手接过包袱,拿了支白瓷瓶,当即服用了一粒。 随后将包袱递给身边的弟子,说道: “光豪,分下去,带师弟们去洗笔峡,洒好药粉后,做好标记!” “是!” 干光豪接过包袱,领命而去。 剩下的事,便不需要薛慕华和左子穆亲手操办了。 ... 次日,天才微亮。 两人在无量剑派一众弟子的带领下,下到笔架山西面的洗笔峡。 小金也摇摇摆摆的跟在薛慕华身后。 每隔不远,便能看到一根系有红布的长干插在地上。 这都是昨晚无量剑派的弟子们做的标记。 “这...在...在这里。” 搜寻良久后,终于有个弟子发现了朱蛤,慌忙退开老远后,才战战兢兢的喊道。 “都散开些。” 薛慕华戴上鹿皮手套,又接过左子穆手中的小酒坛,屏息运起内力走了过去。 果真见到一只不足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的蛤蟆伸着腿仰躺在地。 正是莽枯朱蛤! 随手折了根树枝,将朱蛤挑入酒坛,而后赶紧封好,这才松了口气。 到手了! 将脱下的手套焚毁后,薛慕华抱着坛子对左子穆说道: “左兄,朱蛤到手,薛某也该走了!” “神医不再多留几天?” “不了,这玩意存不了多久,薛某还要赶回去炼药,左兄勿要担心,如今你这身体已然无恙。” 说到这,薛慕华便不再多言,转身朝小金走去。 “雕兄,走吧!” “唳~” 一人一雕在众人的目视下冲天而起。 ...... 申时 中途休息了几次的小金,带着薛慕华终于进入了河南府上空。 薛慕华也没太在意,只以为黄麟已回到了薛家庄园。 可没想到小金还没到洛阳,便降低了高度。 他一眼就认出了擂鼓山。 “雕兄,这?” 盘坐在雕背上的薛慕华这才明白,黄麟在他师父这。 那...黄兄所说的惊喜? 莫非是...... “唳~” 小金没理他,而是敞着嗓门长唳一声,给擂鼓山的人打了个招呼。 才过片刻,小金便已到了山谷上空,稍作盘旋后,便落到地面。 薛赠华一眼便看到自家师祖坐在轮椅上,被师父推着。 而黄麟坐在一旁,正和师祖说着什么。 ??? 师祖出来了? 薛慕华一时有点想不通,连忙放下酒坛小跑过去。 “噗通~” “弟子薛慕华,拜见...拜见...” 话到此处,又想起自己已被逐出师门,不由双眼通红。 “莫要作小女儿姿态,老夫已让星河将你们都收归师门了。” 无崖子躺坐在轮椅上,抬手说道。 身后的苏星河也是老眼含泪。 就是黄麟的神情颇有些怪异。 薛慕华闻得此言,一时间惊喜交加,连忙磕头高呼: “呯...呯...” “弟子薛慕华,拜见师祖!拜见师父!” 这头磕的呯呯直响,没几下额头便有了红印。 “嗯,起身吧,黄麟你也认识,以后便喊他小师叔祖吧。” 无崖子脸色平静,声音淡然。 可一旁边的黄麟怎么瞧都觉得他眼中带着笑意,似在看什么热闹一般。 正要起身的薛慕华一个不稳又跪了下去,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黄麟,嘴中喃喃说道: “黄...师...师叔祖?!” ---- 4k没分章,合一起发了 月票什么的,老板们来点? 第二五章 无崖子:剑法还能跟步法相似? 撑不住了,明天再检查 ------ “黄...师...师叔祖?” 薛慕华那一身造型帅是真的帅。 可搭上额头的红印和那一脸呆滞的表情,让正处于尴尬状态的黄麟差点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将表情给崩住。 此时的薛慕华脑中一片混沌,明明前几天两人还称兄道弟来着,怎么突然自己就降了辈份? 还降了不止一级? “那个...薛...慕华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黄麟憋着笑,神情僵硬的抬手。 正期待着谁来解救这尴尬的场面,余光便见到小金鬼头鬼脑的,正朝薛慕华刚放下的那个小酒坛摸去。 “喂,小金!” 黄麟连忙起身喝止。 他知道,以薛慕华的性格,不捉到莽枯朱蛤是不会离开无量山的。 此时过来又只抱了个小酒坛子,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那万毒之王了。 小金这要是怼上一口,怕是立马得翻。 “嘎?!” “咕咕咕...” 见偷酒被捉了正着,小金挪动着双脚慢慢后退,还眼神茫然的看着黄麟直叫唤。 那意思好像是:我就是瞅瞅,你凶什么凶? “那玩意不是酒,你别乱碰!” 叮嘱了小金一句后,黄麟过去将还跪在地上的薛慕华一把拉起。 “薛...慕华,那里面装得,可是莽枯朱蛤?” “黄兄...不不不。” 薛慕华喊黄兄习惯了,反应过来后一把挣开黄麟。 然后急退两步又跪倒在地上慌忙说道: “师叔祖见谅,弟子一时不慎,罪该万死!” 黄麟愣了一下,见他还想要磕头,连忙上前将其拉起。 “干什么呢?哪来这么多规矩!” 他总算是体会了一下虚竹的心情。 当时虚竹喊了函谷八友一声“前辈”,这几人便跪地连称不敢,闹得虚竹和这几人相互磕头。 敢情逍遥派的规矩这么森严? 不止是见新掌门要磕头,喊错了也要跪地? 薛慕华这时已然回过神来,扫眼又见着黄麟手上戴着的七宝指环,愣了一下。 不由转头望向还推着轮椅的师父苏星河。 见苏星河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退了两步,整了整身上的白袍。 然后神情严肃的再次跪地,磕下头去,嘴上高呼: “逍遥派不肖弟子薛慕华,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黄麟这次没再阻止,前天戴上这玩意后,阻止过苏星河这番动作。 差点弄得人家自断心脉,这让他对逍遥派的这些规矩已深有体会。 见薛慕华磕过头后,他再一次上前将其扶起。 “慕华,往后别动不动就跪。” “你知道黄某这性子,没那么多规矩,如今我既然是逍遥派掌门,你就得听我的!” “是,尊掌门令!” 见他又躬身抱拳,黄麟无语的摇了摇头,只得这事记在心里,留待以后慢慢说。 “说说吧,那里面可是莽枯朱蛤?” 黄麟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小酒坛。 “回禀掌门,正是莽枯朱蛤!” “辛苦了!那左子穆可有异动?” “没,此次还多亏了他,派出不少门人弟子帮忙,弟子才能如此顺利将朱蛤捉捕。” 点了点头,见薛慕华身体微躬一脸恭敬的站着,黄麟心中只觉得索然无味。 之前薛慕华虽然有求于他,可两人相处时哪会像这样? 心下暗自叹了口气,黄麟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道: “行了,去将那朱蛤收起来,陪你师父说说话吧,你们应该也好久没见过了。” “多谢掌门!” 薛慕华满脸感激,又一次对黄麟行礼后,才过去抱起小酒坛走向苏星河。 黄麟回过身,却见苏星河放开了轮椅,对他说道: “掌门,弟子带慕华去炼药了。” “嗯,去吧。” 黄麟知道这是要地方留给他和无崖子。 见二人走远,他才皱着眉朝无崖子抱怨道: “我说师兄,我们逍遥派规矩要不要这么多?还弄得人尴尬无比。” “哪有什么规矩?都是他们自己弄的,老夫可从来没强求过。” 无崖子靠在轮椅上,同样皱着眉,抚着长须摇头。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宗内有了这么多条条框框。 不由转头朝苏星河的背影看了看。 莫非是他自困木屋这些年,苏星河弄出来的? 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无崖子叹了口气。 “唉...你看着办吧,反正现在掌门是你。” 他已猜出了个中缘由。 这些规矩应该是自己出事后,苏星河教出来的。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这弟子有些矫枉过正。 这样下去,哪还有什么逍遥之风。 但又对其心情十分理解。 任谁见自己师父遭了那大难,都会害怕自己门下再次重演旧事。 黄麟见他怔怔的望着苏星河的背影,捏着下巴稍作沉思,便已然明白过来。 只是他暂时还不准备改变这些事。 打算着去了灵鹫宫,得到天山童姥的认同后,再来处理这些破规矩。 随即便将此事抛出脑海,准备问起刚才被打断的话。 之前小金出现时,黄麟正听着无崖子聊着逍遥派中的武学。 刚听到《凌波微步》,小金的鹰唳便传过来了。 而那时候,黄麟正要问出心中疑惑。 他之前在无量山剑湖宫观看李秋水所留帛卷时,满脑子都是李沧海和王雪蓉之事,也没去细琢磨《凌波微步》。 而且那帛卷上也只有标注了方位的脚印和行走路线,没有文字口诀,他一下子也忽略早年的一个疑惑。 直到这几天空下来了,黄麟在推演盘中将《凌波微步》仔细推敲整理成文字后。 他这才发觉,《凌波微步》起始的步伐路线,竟和《独孤九剑》总诀里的步法一毛一样! 同样都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 但也仅仅是步法相同! 两者的不同之处,便是李秋水留的那份帛卷,所载的《凌波微步》比《独孤九剑》多了呼吸之法,而少了手中的剑招变化。 另外,《独孤九剑》中的步法只有两百余步。 而《凌波微步》里的脚印,却有近两千个!而且后面还有不同路线的变化。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独孤求败是不是在哪得到了《凌波微步》的图谱残篇。 从而以其绝佳天赋,在这个基础上创建了《独孤九剑》。 他在推演盘中试验过。 若是没有呼吸法,全凭自身真气硬走《凌波微步》,也可以走。 但这姿势有点一言难尽。 全完就不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那个调调了,颇有些跌跌撞撞之势。 想到这,黄麟收回思绪,对还望着苏星河的无崖子说道: “师兄,刚才你说到《凌波微步》,让我想起了一门剑法,两者挺相似的!” “哦?” 闻言,无崖子大感诧异。 随即也收敛了心中所想,转头接问道: “这倒是奇了。” “还有剑法能跟步法相似的?” 第二六章 凌波+孤独=? 刚码完,正在检查 ------ “不错!” 黄麟点了点头后,随即将《独孤九剑》的总诀诵读。 无崖子听得第一句,便脸色大变。 待黄麟将破剑式等一一详说后,他才神情凝重的朝黄麟问道: “师弟,此剑法从何而来?” 这已不是相不相似的问题了,前面那段步法完全就是一样! 本门功法外泄,由不得他不慎重。 “前些年在外游历时偶然所得,创出此剑法的人已然仙去,小金便是在那位前辈的埋骨之处碰到的。” “咕~~” 站在旁边的小金,听出黄麟是在说独孤求败,伸头拱了过来。 黄麟揉了揉小金的前额,见无崖子望着小金眼露思索之色,还以为他是在好奇小金的来来历,便接着道: “那时候小金还没这么大,成天和那里的毒蛇搏斗,内体积了不少毒素,羽毛脱落不少,全身也都脏兮兮的。” 而无崖子此时虽说是望着小金,可心中却想着其他事。 《凌波微步》虽说不是掌门嫡传,可逍遥派中学会此步法的,也仅有他们这一辈的人。 像苏星河,丁春秋这些后辈弟子,都不曾学得。 倏得,无崖子面色剧变,一脸焦急的问向黄麟: “那人是男是女?!” “师兄毋须担心,不是沧海师姐,那人是男的。” 黄麟只道他是想到了李沧海。 可无崖子闻得此言,脸上焦急未消,语带恳求的说道: “师弟可否将此剑法演练一下?” 若不是李沧海,他能想到的,也只有...... 都已化作坟茔了,也不知是何时的事。 想到此处,无崖子脸露哀伤之色。 “师兄莫急,小金,来练会剑。” 黄麟不知他为何如此,当即便拿起赤凰,起身拍了拍正在梳理羽毛的小金。 “咕咕咕?!” 小金顿时兴奋不已,两脚兽好久没和它耍过了。 一人一鸟向外稍移几步后,黄麟还未站定,小金便“唰”的一声,右翅展开,撩了过来。 若不是要向无崖子演示《独孤九剑》,他此时只需要右踏一步,然后持剑刺向小金右翅翅根处,便能破得此招。 可那样,便只有《独孤九剑》的精髓,没有那些基础性的东西了。 “嘭~” 没有提起真气,黄麟脚一下踏,已从“剥复”位向“临观”移去。 刚离“剥复”,身体便已朝左转向,右手赤凰亦连剑带鞘直刺“需讼”方向! 人至“临观”,鞘尖也到了! 就是这姿势看起来有些跌撞。 便见小金后撤一步,躲开刺向它胸前要害的鞘尖,右翅顺势横扫,翅尖钢羽直指黄麟持剑的手腕。 黄麟压下自身的本能反应,歪歪扭扭的一个侧扑,窜向“屯蒙”位,鞘尖自上而下削向小金左脚。 一人一雕使得都是同样的剑法。 只不过小金没有演示步法的需要,打起来好看了许多。 而黄麟则是绕着它前扑后跌,似乎随时会摔倒一般。 从“剥复”至“临观”,而后至“屯蒙”。 又从“屯蒙”至“归妹”,再至“无妄”,而后“同人”、“大有”...... 小金是打爽了。 整个鸟时不时“呜呜呜”的直叫唤。 可黄麟却是难受的要死。 若不是看无崖子一脸哀伤之色,他才不会打得如此缩手缩脚! “好剑法,奇思妙想!” 无崖子靠坐于轮椅,语带赞叹。 此时的他,脸上哪里还有担扰和哀伤,反而露出了欣赏之色。 闻言,黄麟当即便放开手脚,几剑将小金击退。 “咕咕咕?!” 小金瞪着眼,似乎在抱怨黄麟。 黄麟无奈得紧,只得安慰道: “下次让小劫儿陪你玩。” 上前揉了揉鸟头后,便转身走向无崖子。 “师兄刚才......” 他想不通对方为何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不怕师弟笑话,老夫已有五十余年未见过师尊了,刚才以为创建此剑法的,是他老人家,一时有些失态。” 无崖子抚着黑亮长须,语中有些感叹。 黄麟这才明白其中缘由,可又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道: “那师兄是如何看出这剑法不是师尊所创?” 既然无崖子是代师收徒,他跟着喊师尊也是应当,心中并没什么别扭的感觉。 “呵呵,其实我逍遥派并不擅剑法,只是你这《独孤九剑》中的步法让老夫不得不多想,以为是师尊,又或是小师妹所创,才闹了笑语。” 无崖子摇头笑了笑,接着道: “可刚才见你演练,一看便知,这不是我逍遥派的风格。” 黄麟心中无语。 敢情你是以风格来断定的? 不过想想也是,逍遥派的武功俱都飘逸无比,带着一股子仙气。 而《独孤九剑》,哪怕他黄麟现在正常使用此剑法,虽说不至于跌跌撞撞,也挺帅气利索,但还是少了那种仙味。 确实是差异颇大! 随即又听无崖子说道: “老夫细细想来,此剑法应该是师尊在外另收的弟子所创。” “只是这剑法未有《凌波微步》的呼吸之法,以至行招间俗气颇甚,应当未得我逍遥精髓,可能是师尊的记名弟子吧。” 黄麟:...... 这下好了,都不需要他去另作解释了,无崖子已经脑补出了另一个故事。 倏得心头一动,赶紧问道: “师兄的意思是,《凌波微步》可以和《独孤九剑》结合起来?” 却见无崖子摇了摇头。 “若要完全结合,哪有这么容易,这位师弟虽说未得逍遥精髓,但实乃奇材!” 顿了顿,似在组织语言,之后无崖子才又接着道: “这《独孤九剑》中即有《天山折梅手》之意,又有《凌波微步》的部份变化,再添加了其自身对剑法的理解。” “真当是破尽天下武学!可惜,缘悭一面!” 说到这,忽又想起黄麟所问的两门功法结合之事,他才回转话题。 “这《独孤九剑》和《凌波微步》的确有结合之机,但中间所费精力甚巨,可能数十年都无法完成。” 闻言,黄麟顿时就明白了其中原因。 无非是《凌波微步》即是步法,又是轻功,而且变化太多。 若是以此功为主,那便要顺着《独孤九剑》的思路再添剑路上的变化。 换了以《独孤九剑》为主,那那也要将《凌波微步》的呼吸法重新编整了再掺杂进去。 可《凌波微步》中的呼吸法是完整的一套,只取其中两百余步的一段,再将其修改成完整的一套,然后和《独孤九剑》融合,那也是个巨大的工程。 换了常人,那可能真的要十数年,甚至要数十年才能完成。 可他不同啊,他有推演盘! 想到这,黄麟便说道: “师兄,我想试试!” “哦?你可想好了,这当中所耗的精力不小,还有可能白费。” 无崖子有些诧异,但也未曾阻止。 “嗯,想好了,我打算近些天将《凌波微步》学会了,便试试!” 黄麟的想法很简单,学会了《凌波微步》后,自己先试着融合一下。 若是工程量太大,那就...... ... 之后的几天,他便在这不大的山谷里学起《凌波微步》。 黄麟对易经虽说谈不上精通,但也比较了解。 一些卦象方位都了然指掌,《凌波微步》里的步法对他来说十分容易。 倒是那呼吸法稍稍麻烦了些。 这呼吸法颇有些为难人! 走第一步时,需吸一口气,待第二步时将其呼出。 待六十四卦走完后,则要两步一吸,两步一呼。 而后便依此类推。 这让气息绵长的黄麟一时有些不顺,好在他很快便调整过来。 短短三天时间,他便已将《凌波微步》完全掌握。 待施展开来时,一身黑白道袍的他,双手负背,神情从容的左移右踏,整个人仙气十足,似欲离地腾空一般。 像足了《洛神赋》里的: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之后黄麟便着手融合两门功法,试了一番后,果断的放弃了。 这活就不是人干的事! 果断从心的黄麟一头扎进了推演盘。 他也想通了,自己没什么好让人谋划的。 从一个跑外卖的将死之人,被这玩意拉进诸天,再活一世已是得天之幸。 哪怕是推演盘里真有个老阴币,他也认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感觉不太像,这玩意似乎是有求于他! 推演盘里,还是华山群峰的景象。 闪身来到松桧峰,黄麟临崖负手。 这次,他将推演功法时的特效给换了。 只见悬崖外的天空中点点光芒汇聚,逐渐形成一团斑驳陆离光球,其外有五彩云气围绕。 而后两本秘笈从天外飞来,直入光球之中。 正是《独孤九剑》和《凌波微步》! 随着秘笈入内,天空中那团云气围绕的光球顿时光芒大作。 一时间,松桧峰的悬崖外异彩纷呈,若云兴霞蔚。 这异状持续良久才缓缓消散,最终露出一本没有名字的秘笈,飞入黄麟手中。 将取名之事暂时搁置,黄麟翻开秘笈。 果如他所料,谈不上谁为主。 原本只两百余步变化《独孤九剑》,此时已完全吸收了《凌波微步》的步法变化。 呼吸法也融了进去,想来会“仙”多了吧? 其他的特性倒是没甚变化,倒是多了个积蓄内力或真气的效果。 黄麟对此颇为满意,毕竟只是两部功法融合而已。 合上秘笈,看着尚未取名的秘笈,他又愁了起来。 起名这事,真有些为难他了! 一时间黄麟陷入了愁苦之中。 第二七章 天山童姥的威名(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翌日 黄麟一脸苦脑的出得房间,便看到无崖子靠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 自打他从小黑屋出来后,便喜欢呆在室外。 见黄麟一脸愁苦,还以为他是因为推演不顺的原因,便准备安慰他一下。 “怎么?这才刚开始一天就愁着脸了?功法岂是这么好推演的?” “啊?” 还想着取名之事的黄麟愣了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稍稍有点头绪,就是个中细节太过麻烦,师弟打算暂时先将其搁置,等以后空了再说。” 闻得此言,无崖子欣慰的点点头。 他就担心黄麟一头钻进去,将别的事给荒废了。 “这才是正理,慕华所炼的丹药,明日便能出炉了,介时你便去飘渺峰吧,我逍遥派的绝学大多都在大师姐那。” “师兄你这伤势,看起来最少也还需要半年才能完全恢复。我要是走了,丁春秋过来怎么办?要不...我带师兄去灵鹫宫养伤?” 黄麟这话一出,无崖子沉默了。 若是伤好了,去灵鹫宫也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这副鬼样子,有何颜面去见大师姐。 其实他一身实力还在,就是因腰椎折断而无法将实力发挥出来。 之前丁春秋一直以为他死了,为了逼问逍遥派的武功秘笈所在,才没杀苏星河。 包括星宿派,都是丁春秋为了在那寻找秘笈才建的门派。 这星宿海,还是苏星河忽悠他过去的。 久寻不见,丁春秋几次上得擂鼓山,都是苏星河摆了奇门阵法才勉强阻挡下来。 如今他恢复有望,人也出了木屋,那逆徒若是再来,难道还要让他无崖子再度躲进去? “唉...” 想到此处,无崖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师弟,那逆徒还是交给你吧!如今你已是掌门,清理门户也属应当!” 黄麟欣然接受,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有不甘,也知道无崖子,包括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都是那种性情傲娇怪异之辈。 能让无崖子亲口说出将丁春秋交给他,已经实属不易了。 随后,黄麟又问起炼气化神之事。 可惜,逍遥派中并没有炼神法门,连关于炼气化神的记载都没有。 这让他心下稍有失望,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 孟州北,薛家庄园 “小公子,这足阳明胃经,也是人体的十二正经之一,上启手阳明大肠经,下接足太阴脾经......” 后院,岳老三身边放着一酒坛水,嘴里啃着仆人烤好的羊腿,无聊的望着湖边正在讲着经脉课的两人。 此时离黄麟离开薛家庄园已有二十余天。 他天天吃了喝,喝了睡,睡醒了又吃,感觉自己快废了。 想出去找点乐子吧,又不敢,生怕他才出去,黄麟就回来了。 到时候黄麟将他点穴扒光了丢出去咋办? 不过每天看着沈劫进步飞快,他也高兴异常。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后脑骨凸起的人果真是天才! 短短二十余光,这小孩儿几乎已将常用字都认全了,比他岳老三都厉害。 南海派兴盛有望啊! “嘿嘿嘿嘿...” 不知想到了什么,岳老三喝了口酒后,一个劲的傻笑。 “九翼道长,岳前辈他又傻笑了。” 沈劫被岳老三的笑声惊动,不由向九翼道人说道。 “别去管他,这人脑子不正常,小公子少跟他来往就是。” 九翼早就习惯了岳老三的莫名其妙,保怕这家伙将沈劫带歪,那他就不好像黄麟交差了。 对于沈劫的天赋,起初还惊异连连,这些天下来他已然习惯。 这是个真正的天才,自己能教他识字也算是荣幸! 想到这,九翼正要继续讲解“足阳明胃经”上的穴位,便听到一声高亢的鹰唳从南方传来。 “唳~” 这是? 听闻声响,三人都起身望去。 便见南方天边,有一黑点正极速变大。 “是先生回来了吗?” 沈劫目力不够,扯了扯九翼的袍道问道。 “不错,看来黄先生已忙完事了。” 才片刻功夫,便已到了近处,正是小金,其上还有人影站立。 “先生...先生...” 沈劫这下看清楚了,连忙跳着挥手。 黄麟站在雕背上,早就看到了湖边的三人,这会见沈劫蹦蹦跳跳的,嘴角不禁扬了扬。 “小金,下去吧,晚上咱们喝酒烤肉!” 真气包裹着声音,在小金耳边响起。 “唳~” 发出一声畅快的鹰唳,小金俯冲而下。 ... “小劫儿竟然将字给认全了?不错,不错!” 检查了一下沈劫的课业后,黄麟夸了他几句。 虽说早就已经习惯天才的不讲理,但心中还是稍有惊讶。 而后又转头对九翼说道: “教得不错,辛苦了!” “不敢,主要还是小公子聪明,九翼没费什么心。” 点了点头,黄麟又看向岳老三。 他刚啃着羊腿,双手沾满了油,这会正在身上胡乱擦拭,感受到黄麟的目光,不由抬头看去。 然后瞪着豆大小眼嚷嚷道: “我岳老三说到做到,没跑!” “行,算你老实,晚上请你们喝酒!” 黄麟被他逗的发笑,摆了摆头。 待到夜间,几人在湖边起了一堆篝火。 酒过三巡,黄麟举坛喝了口后,朝二人说道: “黄某明天带小劫儿回宗门,你二人帮我做点事。” “哦?不知黄先生是何门何派?” 九翼道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宗门,便好奇的问起。 他起初虽然是被威胁着为黄麟效力,但一段时间下来,觉得对方挺好相处。 所以除了必要的尊敬,两人之间说话比较随意。 “逍遥派,你们应该没听说过。” 见二人点头,黄麟接着道: “那灵鹫宫天山童姥可有听闻?” “啪嗒~” 九翼道人手中的一只獐子腿掉落在地,脸色瞬间惨白。 “黄...黄先生,可别...别随意说...说这名字。” “嘁~我说牛鼻子,一个名头而已,看把你吓得。” 岳老三啃了口肉,一脸嗤笑的看向九翼。 “岳老三你别瞎捣乱。” 九翼呵斥了一句后,稳了稳心神,才正色的朝黄麟说道: “黄先生,非是贫道危言耸听,那人真的恐怖无比,你还是没说这个了。” 黄麟眼带思索的看着九翼道人。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被生死符控制着,眼前这九翼也是其中之一? “你中了生死符?” 这话一出,九翼瞬间双眼大睁,人已开始发抖。 “黄...黄先生,你...你也...中生死符了?” 此言一出,黄麟就明白了,便说道: “非也,明天你和岳老三去趟擂鼓山,帮我保护一个人,那边我已交待过了。” “至于你体内的生死符,擂鼓山那人康恢了,你来趟灵鹫宫,我帮你解。”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看得出这九翼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到时候学了天山六阳掌,帮他解了就是。 至于其他人,看看再说。 “黄先生这逍遥派是?” 九翼一听让他去灵鹫宫,还能帮他解生死符,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好好办事,黄某不会亏待你二人。” 说完,黄麟便带着沈劫回了屋里,没再去管他俩。 身后传来二人的对话。 “牛鼻子,说说那生死符是咐玩意?看你吓得都发抖了。” “你要不想死,最好将这事给忘了,否则段延庆都救不了你。” ... 翌日 小金的身影从薛家庄园冲天而起。 其背上,黄麟以真身帮沈劫抵挡着扑面而来的劲风。 九翼和岳老三二人,待小金飞远后,也离开薛家庄园南下去而。 “先生?我们是要去灵鹫宫吗?” 一路向西飞去的雕背上,沈劫抬头问向黄麟。 “去是要去,不过得先去个地方,然后再去灵鹫宫,到时候我就收你为徒。” “嗯!” 看着一脸兴奋的沈劫,黄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人生第一次收徒,还是在灵鹫宫为好。 毕竟那里才是逍遥派的总部。 但去之前,得先帮无崖子把麻烦给处理了! ---- 三更8k,终于赶上了 老板们有没有月票什么的,请尽情砸过来 第二八章 小辈,老仙让你三招(求月票)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黄河源头,有两座大湖。 一名查灵海,一名鄂灵湖。 在查灵海西侧,是一片由上百个大小湖泊组成的沼泽洼地,这些湖泊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犹如夜空的星星一般。 当地的土蕃人便依此将这片湖泊沼泽之地称为---- ----星宿海! 星宿海,也是黄河发源地。 位于巴颜额喇山脉北麓,向北是昆仑山脉。 两条山脉大大小小的山体将星宿海紧裹,使其型成了一个山间盆地。 相较土蕃高原其它地方,这里气候宜人,但因毒虫繁多,以至于少有人烟。 特别是三十年前来了个江湖高人后,此处毒虫便时时暴动,更是少有人来。 随着时间流失,那江湖高人在星宿海建了个江湖门派,这里的建筑便逐渐多了起来。 附近的牧民也才慢慢得知,那高人唤星宿老仙,建的门派是为星宿派。 此时,位于星宿派深处的一间大殿中。 一位脸色红润的白发老翁正闭目盘坐,身放着把鹅毛扇,前面还摆着一只颜色深黄,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 这小鼎刻纹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正是星宿三宝之一的神木王鼎。 只见这神木王鼎正散发出缕缕紫气,这紫气似被牵引一般,直直的钻进那白发老翁鼻中,使得其脸色更见红润。 殿内还有个一身紫衫的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龄。 正瞪着圆圆的大眼,滴溜溜的打量着那白发老翁面前的神木王鼎,时不时还张牙舞爪的瞪一下那老翁。 良久,见那小鼎不见冒出紫气,少女连忙收回眼神,双手叠于小腹,一脸乖巧的站好。 她知道,师父丁春秋马上就要收功了。 果然,才几息功夫,那白发老翁便睁开双眼。 便见他侧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紫衫少女,在其稍稍鼓起的胸脯停留之后,拿起身前的小鼎说道: “小阿紫,替为师将这神木王鼎放回密室。” “是,师父!” 阿紫声音清脆,秀丽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的微笑。 上前双手捧着木鼎,却见丁春秋另一只手搭了上来,抚摸着阿紫的小手笑一脸正色的交待: “这可是我星宿三宝之一,你可以放好了!” 说完,便松开手,只是收回时似不经意的在阿紫胸前扫过。 “知道啦师父,阿紫都放了好多次了,不会出错的。” 阿紫似作不觉,还是那副天真可爱的样子,话语间还带着娇憨。 接过神木王鼎,阿紫后退两步后才转身向外走去。 脸上已是一片阴沉,眼带愁苦。 而丁春秋手持鹅毛扇,嘴角微翘的看着她的背影,似看羔羊一般。 ...... “小劫儿,为师去清理门户,你是跟我过去,还是找个地方玩会?” 看着远处一片土黄色地面中的两方大湖,黄麟心知,星宿海已近。 侧坐在前面的沈劫皱了皱小脸,踌躇的转头问道: “先生是要去杀人吗?” “不错,可是害怕了?” 黄麟笑了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人后那怂样。 “劫儿也不知道,应该是不怕的,就是心中有点怪。” 沈劫歪头头想了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害怕。 他自幼在天坛峰长大,山都没下过几次,到了薛家庄园后也没出过门,对杀人没什么概念。 “那你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到下面的湖边玩会?” 黄麟指了指下面的查灵海再次问道。 在他想来,沈劫才十岁,这么早见血不太好。 “先生,劫儿想去看看。” 沈劫滴溜着乌黑的眼珠,讨好看向黄麟。 他想法简单,就是想再看看黄麟动手,好多学点东西。 “行,到时候你就跟在小金旁边。” 黄麟笑了笑,没去琢磨这小子在想什么。 反正小劫儿和小金也都吃了朱蛤丹,再有小金在旁保护,安全倒是不成问题。 “小金,下去吧,一会你照顾好小劫儿。” 拍了拍雕背,黄麟嘱咐道。 “唳~” 小金长唳一声,直奔那片建筑俯冲而下。 高亢的鹰唳引得星宿派一众弟子纷纷抬头。 “大师兄,那雕儿好像奔咱们星宿派来了,上面好像还有人。” 下方,一众奇异装扮的人聚集着,看着飞来的小金。 其中一人隐隐被众人围拱,看起来地位颇高。 便见他观望一番后,一脸轻松的说道: “师父法力无边,咱们怕什么?出尘子,快去请师父!” “是,大师兄!” 当即便有一人转身离去。 才两步,便听到有声音在星宿派上空响起。 “丁春秋,可在?” 其声覆盖了整个星宿派,正在密室存放神木王鼎的阿紫也听到了。 便见她眼珠一转,在密室中一件件的打量起当中存物。 而大殿中的丁春秋闻言顿时一脸怒气,除了苏星河,他多年尚曾被人直呼其名。 当即便持扇起身,向外走去。 外面门人弟子的叫骂声隐隐传来,才让他心情好些。 “放肆,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何人敢直呼老仙之名?” “跳梁小丑还不速速下来领死?!”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 “唳~” 小金凶凶唳一声,冲着地面人群聚集之处直扑而下,惊得那群正在吹捧丁春秋的星宿派弟子慌忙四散。 “小金,照顾好小劫儿。” 落到地面,黄麟再次嘱咐小金。 “咕咕咕...” 小金伸翅拍了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转头扫了一眼面前还脸带惊慌的星宿海弟子,黄麟正要再次开口,便见不远处的宅门出来一人。 其人一身宽大的粉红长袍,一头花白长发披散,须长两尺有余,手持鹅毛扇,神情潇洒,宛如神仙中人。 黄麟一眼便知,这就是正主了。 “小辈,你师承何人?竟敢来我星宿海找死?” 丁春秋站在宅门台阶上,下巴微抬,挥着鹅毛扇低眼看向黄麟。 单手负背,手持黑鞘长剑,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在他看来太过年轻。 哪怕刚才那道声音已显示出了不俗的功力,但丁春秋也没太放在心上。 “杀你的人!” 说完,黄麟脚下一踏。 “嘭~” 地面的碎石直直溅起,便见黄麟大袖一挥,那碎石顿时便带着尖啸声四散射出。 “啊...” “呃...” “老仙救命...” 四散在周围的星宿派弟子纷纷中弹倒地。 可丁春秋似对这些弟子毫不关心般,缓步走下台阶,挥着扇子说道: “小辈,实力不错,可想杀老仙,还差得远了。” “老仙便站这不动,让你三招,若是你输了,便拜在老仙门下如何?” 一番话说得老气横秋,让黄麟差点笑出声来。 “让某三招?” “谁给你的自信?!” 第二九章 捡到一只阿紫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梁静茹吗?” 话完,真气布满全身的黄麟足下轻点,人已跃起。 赤凰却连剑带鞘的插在小金身前。 人在空中的黄麟,右手五指微张向后蓄势,而后猛得拍向丁春秋。 降龙十八掌.履霜冰至! 丁春秋见识不差,一眼就看出这武功来路,不由抬头喝道: “降龙十八掌?你是丐帮的人?” “七宝指环?!怎么在你这小辈手中?!” 又见到黄麟右手戴着的七宝指环,丁春秋顿时眼露惊骇,随即想向右闪去,却发现左右都被掌力笼罩。 无奈之下,只得将羽扇朝前一挥,同时提起右掌拍将过去。 “呯~” “噗~” 才一接掌,丁春秋便仰头一口鲜血喷出,那血气直扑黄麟。 若是往常,黄麟可能要躲闪开来,但此时他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 “嘭~” 踏下一踏,人已迎着那团血气直奔飞身而退的丁春秋。 那被丁春秋喷出来的血气,离得黄麟两尺余远,便似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一般,不得寸进。 “不是《小无相功》?你究竟何人?!” 丁春秋退后时,挂着血渍的长须上,嘴唇张合,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此时哪还记得“让你三招”之事。 满脑子都在想对方是谁,他刚才看到七宝指环,以为对方是用的《小无相功》,哪知道这人还真的会《降龙十八掌》! 可有了《降龙十八掌》,那七宝指环又为何在这人手中? 回答他的,是黄麟拍过来的左掌。 大九天手! 黄麟打架从来不逼逼,刚才被丁春秋逗的说了几句已是破例,此刻怎么可能理会他。 丁春秋此时已知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不敢再硬接。 只见他持着羽扇的左手朝身侧一挥一收,不远处的一名星弟子便朝黄麟飞窜而去。 擒龙手? 控鹤功? 来不急多想,黄麟腰身一扭,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后,一掌将出。 降龙十八掌.突如其来! 那弟子顿时就被打得四分五裂! 鲜血内脏散落一地。 黄麟也不想这么残暴,毕竟才十岁的沈劫还在身后看着。 他虽吃了朱蛤丹,已不惧百毒。 可这丁春秋的毒功太过邪门,他可不想让衣服上沾到毒,因此连赤凰都没用。 此时的黄麟早就将真气布满全身,体外有两尺余的气墙。 若是经脉完好,他还能控制掌力,可如今经脉上的裂痕还在,控制力度还有些勉强,那弟子被打的炸开也是不可避免之事。 “可是苏星河请你来的?那老东西给了你什么?老仙给你双倍!” 说话间,丁春秋再次扯过一个个门人弟子掷向黄麟。 此时黄麟已落到地面,当即脚踩八卦,人如谪仙一般绕过接连飞来的星宿派弟子,同时指尖连弹,那些弟子的额头便露出豆大血洞。 刚才人在空中,不得以才打出那么残暴的场面。 考虑到沈劫可能会产生不适,黄麟便换了弹指神通来击杀这些普通弟子。 “凌波微步?!” 见得逍遥派武功,丁春秋再次惊呼,心中慌乱无比,脚步也已凌乱。 “咻~” 黄麟手指轻弹,一道指风射出,使得丁春秋急忙将左手羽扇回收挡于胸前。 “呯嗡~” 那扇子不知是何材质做成,被指风打的竟发出一声闷响,丁春秋也被那劲力冲得坐倒在地。 抬眼便见黄麟已到了身前,他连忙手脚并用的坐在地上往后连退,嘴上高呼: “掌门饶命!掌门饶......” “咻~” 丁春秋求饶的话顿时被打断,睁着双眼缓缓倒地,其额前多出一个小小孔洞。 “怎么会是一阳指?” 这是丁春秋临死前最后一个疑问。 黄麟没去管那些四散逃命的星宿派弟子,而是一脸担心的转身看向沈劫。 却见这小家伙正在小金身边,挥着双手比划着什么,脸上表情也没有异常。 那手中动作看起来像是大九天手的招式。 得,白担心了。 右手一伸,丁春秋的那柄羽扇便跳至手中,弹了弹扇面,发出了几声闷响。 看不出是什么材料而成,便将其收进了储物空间,单独放在角落。 他双手已布了层真气,倒是不虞沾上剧毒。 随后,黄麟一面处理着沿途所看到的星宿派弟子,一面朝里面走去。 那神木王鼎他可没忘,他对这东西有些好奇。 才到后面一间大殿前,他便感觉有人在窥视。 黄麟转头寻着那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那道窥探的目光便是从那传来。 “咻~” “啊哟~” 指风穿过木门,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惊呼声。 女孩? 黄麟上前,一袖挥开木门,便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紫衫少女跌坐在上,头上的发髻散乱,一头青丝披散。 “大哥哥,我...我是被骗来的,不是星宿派的人。” 少女两眼汪汪,一副见到了救星般的模样。 这是...阿紫吧? 黄麟瞟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她怀中鼓起的地方,说道: “拿出来吧,否则点你穴,让你尿裤子!” 阿紫闻言,顿时小嘴微张,两眼呆滞的看着黄麟。 这是人说的话?! 长的这么俊,竟用这来威胁一个小女孩子。 是她长的不漂亮吗? 可看了看这人一双漠然的眼眸,阿紫只得委委屈屈从怀中将神木王鼎掏出。 “这...这是人家的传家宝,被他们抢来的,你...你能不能别抢?” 若这里不是天龙世界,他也不是知道这家伙是阿紫话,黄麟可能就真信了。 这演技,比他当年在笑傲时强多了! 真气稍一运转,那小鼎便从阿紫手上脱落,窜入黄麟手中。 “啊...” 阿紫被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随即又捂住嘴,一双圆圆的眼珠,滴溜溜的看向眼前这黑白袍服人。 黄麟仔细观察了一番手中的神木王鼎,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将其收入袖中,丢进了推演盘。 又在这屋里扫视了一圈后,才转身离去。 临到门前,黄麟侧过头,说道: “丁春秋被我杀了,星宿派将灭,你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倒是不讨厌阿紫,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现在没了丁春秋罩着,阿紫留在这怕是会很惨。 跌坐在地的阿紫双眼大睁。 她太想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可人小力薄,这星宿海方圆千里又是一片荒凉。 两次出逃被捉回来都是假说在找毒物,那老东西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怎么的,反而将她留在身边。 起初她还挺感激的,可这两年那老东西竟然时不时摸她小手,还经常碰她的小豆包。 这里就没个好东西! “嗯?” 黄麟见她久久不吭声,还以为她不愿,便移步向外走去。 可怜她又不代表一定要帮,人家不愿那就不强求了。 “喂喂喂,这鬼地方谁要呆啊。” 阿紫连忙爬起来小跑跟上黄麟。 随即反应过来,她刚才一激动,暴露本性了! “呼...” 见前面那人没什么反应才悄悄松了口气。 接着两眼一转,便开口问道: “大哥哥,我叫阿紫,你叫什么名字?” “黄麟,你要去哪?我捎带你一程。” 随口报上自己的名字后,黄麟再次问道。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没出去过,不知道能去哪,可以跟着你吗?” 阿紫眼神茫然,她想不出自己能去哪里。 此时两人已走到了前院,黄麟闻得此言,眉头皱了起来。 转身上下打量着阿紫。 虽说是可怜她,但黄麟也知道这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若是换了阿朱,带在身边那是一点事都没有。 可眼前这家伙,很能闹出些幺蛾子。 稍作考虑,黄麟还是决定带她去灵鹫宫,也算是给沈劫找个玩伴,便开口说道: “你身上的那些零碎,都掏出来丢了。” “啊?什么东西?” 阿紫没听懂这话意思。 黄麟也懒得再说,当即将她提起,手上使了个巧劲将她往空中一抛。 “啊啊啊啊...” 阿紫突遭变故,还没回神,人便已在空中翻滚,吓得慌忙大叫。 而后身上藏着的无形粉、逍遥散、极乐刺、穿心钉等物都散落下来。 一时间,地面落了不少瓶瓶罐罐,刺钉等物。 随后,黄麟将她从空中接下,才一松手,阿紫便歪倒下去。 却是被转晕了。 摇了摇头,一股真气拍去,她这才好些。 “姓黄的,你干什么?” 恢复过来的阿紫张牙舞爪的朝黄麟嚷道。 这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 “带你走可以,这些毒物以后莫要用了。” 黄麟指了指地上那些零碎。 阿紫这才发觉自己藏着的私货全都掉了,不由伸手摸向腰间。 察觉到手上触感,才松了口气。 这小动作被黄麟发现在,当即便将她小手拨开,那物件入得手中。 “喂,你怎么能抢女孩子东西。” 阿紫扑上来要将此物抢回去,被黄麟一手按住脑门,撑得远远得,双手直挥,怎么都打不到人。 却是一团透明的丝状物,见不是毒物,黄麟随手将其丢还给阿紫,转身朝前面走去,同时淡淡的说道: “以后若是从你身上发现什么带毒的东西,我便点你穴道,让你尿裤子!” 正要扑上来的阿紫,闻言立马就呆住了。 然后一脸纠结的跟在黄麟身后,犹豫了片刻,从身上各位摸不出不少碧绿色的银针丢弃在地。 前面的黄麟听闻声后动响,嘴角翘了翘。 他发现,这招用来威胁人太好用了! 路过丁春秋尸体时,阿紫本想跑上去踹上几脚,可考虑到这老家伙一身毒,最终还是放弃了拿尸体出气的打算。 突然又想起一物,便张嘴娇声说道: “麟哥哥,丁老怪手上有一异宝,你发现了吗?” 走在前面的黄麟顿时一个冷颤。 “好好说话!” 呵斥了一句后,黄麟才问道: “你说的可是那柄扇子?” “那破扇子算什么异宝啊,是一根透明的绳索,叫柔丝索,是由雪蚕丝绞制而成,我这渔网就是用那东西的边角料织成的。” 说着,阿紫还从怀中将刚才那团透明的丝状物取出亮了亮。 黄麟顿时想起了刚才丁春秋控制弟子的手段。 他之前还以为是擒龙控鹤中的哪种武功,现在想来,可能是一条透明绳索。 随即便回一以丁春秋的尸体旁边。 果然,在其手臂有所发现了。 这柔丝索极细,长约六丈,韧性极佳,通体透明无色。 黄麟打量了一番后,在阿紫渴望的眼神下将其塞入怀中,丢进了推演盘。 回到外面,便见小金身边多了两具尸体,沈劫一脸兴奋的正和它说着什么。 “可有危险?” 黄麟上前收起赤凰问道。 “咕咕咕...” 小金拍了拍鸟胸,表示有它他,没什么危险,然后歪着头打量起黄麟身后的阿紫。 “咕咕?” “哦,这女孩儿是给小劫儿找的玩伴。” 而后,黄麟将阿紫和沈劫相互介绍了一下。 期间阿紫表现的乖巧无比,沈劫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直到...... “啊啊啊啊啊啊...飞慢点!” 空中,阿紫双眼紧闭,死死的抱着满脸通红、浑身僵硬的沈劫。 黄麟无语的看着阿紫。 这家伙刚才还准备抱他,被他一把推向了沈劫。 若不是拉了一把,沈劫怕是要和她一起滚下雕背了。 小劫儿第一次乘小金起飞,也没见害怕啊? 怎么到了阿紫这,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飞了小半个时辰,阿紫总算是停止了尖叫,只是沈劫还是被他死死的抱着。 眼见日头渐落,黄麟便让小金找了个落脚之地,今天是赶不到飘渺峰了。 ... 昆仑山脉北麓 黄麟随意的找了个山洞,在外面起了堆篝火。 “阿紫,你可有练化功大法?” 想起化功大法好像要靠毒物修炼,黄麟便问了起来。 “还没练,不过丁老怪前几天说过段时间教我。” 阿紫落到地面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不太敢看向沈劫。 “嗯,星宿派的武功你以后也别练了,都是些垃圾玩意。” “哦。” 没多久,在外捕猎的小金回来了,一头藏原羚,一只雪鸡。 见到这雪鸡,黄麟心头一动。 当即便从小金那拿过猎物,走到远处处理起来。 他却是突然想起了当然随方不文师兄下山时,做的那道叫花鸡了。 他那时和沈劫一般大小,也是在荒郊野外。 正好小金逮了只鸡回来,他便来了兴致。 在一方小湖边将鸡毛拔光,处理好内脏,从推演盘取出调料将其稍作腌制,然后在鸡肚内塞了些香菇蔬菜等物,又用荷叶将鸡包裹好,外面裹上黄泥。 这些东西,当年推演盘有了储物功能后,他便一直常备着。 之后又将藏原羚处理好,才走回山洞。 沈劫见他拿了个泥团回来,不由大感好奇。 “先生,这是?”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黄麟没多解释,直接将泥团塞进篝火中,然后三人又将羚羊肉串好,架于火堆之上。 小金在一边吃着半扇生羊肉,很有眼力劲的没喊酒喝。 “阿紫,你可学了《化功大法》?” 待一切弄好后,黄麟转头朝阿紫问道。 他记得,化功大法是靠毒物修练的,一但停了毒物,那体内的毒素便会反噬。 “还没,丁老怪前些天说过几个月便要教我了。” 阿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颇为失望。 黄麟闻言笑了笑,没练才好,省得他麻烦。 “别失望了,你要是真练了,我还得废你武功,让你重修他法。” “啊?” 阿紫不明其意。 “星宿派的其他武功你也别练了,都是些垃圾玩意,到时候你就跟着沈劫学吧,能学多少都是你本事。” 黄麟摆了摆手,没再多说。 “先生,这泥团里是那只鸡吗?” 见他不再说话,沈劫指着火堆中的泥团开口问道。 他对这个好奇得紧,不明白为何要将鸡裹进泥团之中。 “不错,火候差不多了,尝尝看。” 说完,黄麟将泥团取出,随手一掌将其拍开。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开来。 “好香啊!” 阿紫深吸了口气,然后咽着口水说道。 沈劫也盯着泥团中的鸡肉,眼都不眨。 将叫花鸡分了下,两个小鬼便一面喊着烫,一面啃了起来。 黄麟随意着吃了口,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做叫花鸡的糗事。 “劫儿。” “啊?” 半张脸都油糊糊的沈劫抬头望向黄麟。 黄麟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淡淡的说道: “这道菜名为叫花鸡,也算是为师的传承之一。” “你,需得将此菜学会了!” ----- 近5k,就不分章了 求下月票 ps: 阿紫不是女主,才十三岁,太危险了 第三十章 逍遥派的果然没有正常人(求订阅) 码了大半,才发现前文关于灵鹫宫地点的描写有误,修改花了不少时间 感谢“箭竹吞噬者”的提醒 ---- 西夏西部,有一汗国,名回鹘。 五代时,该国与中原王朝有所联系,中原王朝便以西州回鹘相称。 因其国都设于天山南部的高昌,也有人称西州回鹘为高昌国。 西州回鹘地广人稀,城池也少。 从高昌往东,近七百里,才有一座名为伊州的大城。 而从伊州城往再东,直到西夏境,都没了成规模的城池和关卡。 但沿途却有不少小部落星散四布。 这些部落的牧民,靠西部的,平日里都会去伊州交易些生活所需的物资。 而靠近边界的部落,则会在天山山脉南麓,一处颇大的集镇里来和那些汉人交易。 集镇建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峡谷之中,气候温暖湿润,和外间的苦寒相较,似两方世界。 这集镇在附近牧民眼中颇为奇怪,里面的人似乎人人都会武功,还有不少统一装扮的江湖女子在此驻守,这些女子好似是一门所出。 每年,都会有一大批相貌凶神恶煞、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来此聚集月余,而后四散而去。 而在此期间,这些相貌凶神恶煞的怪人,在集镇中都会老老实实的,对镇中女子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久而久之,附近的牧民也知道了,这处集镇是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宫的江湖门派所建。 而集镇中的那些女子,都是那宫里的人。 但那个什么宫到底在哪里,宫主又是谁,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偶尔在集镇中听到那些怪人谈起,也都是以“宫里”、“那人”来称呼。 距集镇三十余里的天山山脉中,有一处云雾弥漫之地。 这里的云雾常年不散,将当中的一座山峰淹没其中。 而这座山峰峰顶,有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 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宫里”了。 此处地势极为奇特! 从集镇一路北来,地势越来越高,沿途险地繁多,所经的高山也雄峻非常。 而行过三十余里后,半空中便有云气渐起,越往里,云气越厚,若到得一处深渊,抬头便见不得湛蓝天空,入眼会全是云雾。 要是有人从高空望下俯览,便能发现这处云雾弥漫之地,是被一片高大山峰围绕着,所形成的高原盆地。 而此时,还真有一只巨大的金雕盘旋于高空。 雕背上一位身穿黑白道袍的男子,正于俯视着下方这处奇特地形的盆地。 身前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也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那峰顶的石堡,便是灵鹫宫了吧? 看着在云雾隐现的那座巨大石堡,黄麟暗自猜测。 如此大的城堡,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少数,就逍遥派那几号人,不可能建得起这雄壮的灵鹫宫! 而且看此处地势,有点像是一处天然阵势。 只是黄麟的奇门之术才摸了个皮毛,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扫视了一下外圈的那一片高大山峰,轻声说道: “小金,千万别瞎叫唤,若闹出雪崩了,你便断酒一个月吧!” “咕~~” 小金眼露无奈,它记性好的很。 当初在昆仑山脉闹过一次雪崩,前不久在无量山还差点整出山崩,这些它都记得,用不着黄麟交待,它都不敢乱叫了。 “下去吧,去那处石堡。” 小金闻言,也不吭声了,稍稍调整方向,便直奔灵鹫宫而下。 灵鹫宫的石堡外,是一片松林。 此时正有三个身披黑色兜帽大氅女子,正在林中采着松果和此处特有的雪菇。 其中一人摘采松果时发现了正在下落的小金。 只是她武功稍低,目力不够,看不太分明,便朝正蹲在地上摘采雪菇的女子说道: “程姐姐,你看那大雕背上是不是有人?” “嗯?!” 那程姐姐抬头一望,便已看清楚了小金背上的三人,连忙说道: “翠儿,赶紧去通知尊主!” “绿衣,发响笛鸣警!”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话,几个纵身便冲出了松林,来到石堡外的空地,警惕的望着半空中的巨雕。 “呜~~” 那唤作绿衣的女子,则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笛吹起,其声不大,但十足透亮。 才几息功夫,便有不少披着黑色兜帽大氅的女子手持长剑从石堡出来。 “何人擅闯飘渺峰?” “逍遥派黄麟,前来拜见大师姐!” 声音不大,仅在石堡周围一圈响起。 雕背上的黄麟心下颇无奈,他本想落到地面后,再让人通禀。 现在这种招呼方式,颇有装逼之嫌,不太适用于还未见面的同门。 可这里的地形又让不得不如此,惟恐闹出雪崩。 “哦?” 下方石堡中一道声音响起。 两息后,随即便有女童从石堡中迈着短腿缓步而出。 “姥姥怎得不知,还有这么个师弟?” 这女童虽个小面嫩,但说的话却老气横秋,声音也十分苍老。 黄麟见下方之人都手拿武器严阵以待,担心两小出什么意外,便直接从小金背上飘然而下。 “得无崖子师兄代师收徒,麟才有幸入得逍遥门墙!” 一句话说完,黄麟刚好落到地面。 隔着一众灵鹫宫弟子,他正要朝天山童姥见礼。 “无崖子?!” 便见天山童姥一声惊呼,身形几个闪动便越过一众弟子到了黄麟近前,抬手便向他抓来,同时戾声问道: “你在哪见得无崖子?!” 所使的,正是凌波微步! 黄麟怎会让她抓住,当即脚踩八卦,闪开抓来的粉嫩小手。 “大师姐莫要着急,师兄如今无恙。” “哼!是那贱人派你来的吧?!姥姥还没到时间就敢派人过来,竟然连本门功法都敢外泄!” 天山童姥见黄麟面容俊秀,气质不俗,不知怎得就想到了李秋水,小脸上一片怒容。 随即脚踩凌波,双手带起阵阵残影罩向黄麟。 这凌波微步本就出尘,而天山童姥双手似摘似扫,也是姿态曼妙。 两相结合之下,好似天上仙童一般。 黄麟此时心中颇为恼怒,虽说早就知道逍遥派没一个正常人,可没想到对方会神经成这样。 这天山童姥前一秒骤闻无崖子时,话中还颇为急切欢喜。 可随后又拿他当李秋水的人。 神经病啊! 当下也不再说话。 他准备先将天山童姥打一顿再说! 第三一章 黄.恋爱顾问.麟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飘渺峰顶,灵鹫宫前。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四处闪现,看得一众弟子眼花缭乱。 便见那道身穿黑白道袍的身影倏然撤出战圈,而后脚下轻点,眨眼便化作五六身影,从各个方向,以不同招式直扑那一袭白衣的矮小之人。 却是黄麟发觉对方的凌波微步比他熟练太多,他不得不改换其它身法。 “哼!终于露出自身功夫了!” 天山童姥也不去猜测哪是真身,身形接连闪动,便已跳出那几个合围而来的身影。 随即脚下轻点,人已再次跃起,抬起小手作掌打向已显露了真身的黄麟。 天山六阳掌,阳关三叠! 黄麟早在对方跳出围堵时便已有了准备,当即脚下一踏,真气从涌泉喷出。 “嘭~” 脚下石板炸裂,人已旋转着直直冲起,仰着从高而下的天山童姥奔去。 降龙十八掌,或跃在渊! “呯~” 两掌相交,炸起一道巨响。 而后天山童姥竟借着力,随着黄麟再次腾空而起。 两人在空中交手了十余招,对了一掌后,才再各自飘落地面。 “小辈,你右手上那戒指拿来看看!” 刚刚的交手,天山童姥认已出了降龙廿八掌,但对方手上的那枚指环让她十分眼熟,顾不得其它。 “哼!打过再说!” 黄麟正打得尽兴,随口说了句后,脚下再次一踏,身后拖出一串残影冲了过去。 人在途中,手指连弹,几道劲风带着尖啸声射向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顿时大怒,除了李秋水那贱人,她何曾受过如此轻慢。 当即挥起双手,带出一片手影,或点或拍、或拨或扫,将黄麟射来的劲风风一一挡下。 而后纵身而上,又和黄麟打在一起。 黄麟的空手武功不少,百余招下来,竟只有《大九天手》才能让对方稍有凌乱。 心下顿时便明白,对方用的恐怕是《天山折梅手》! 这武功和《独孤九剑》原理颇为相似,都是见识越多,招式越强。 只不过一个是破解,一个是化为已用。 见天山童姥头顶已热气升腾,黄麟心中已有收手之意。 毕竟不是生死博杀,出一口气也就行了。 “砰~” 两掌相交之后,两人再次左右散开。 见对方还要扑来,黄麟当即翻过右手,将七宝指环亮出。 “且住!” “这...果真是这指环,你从哪偷来的?!” 天山童姥见得七宝指环,当即停住前冲之势,神眼冰寒,语音严峻,如审盗贼一般。 她之前就觉得这指环眼熟,只是对方实力太强,她不得不全神应对,一时没空去仔细打量。 此时黄麟将七宝指环亮出,她顿时便认了出来,只道是他偷来的,连黄麟先前所说的话都忘了。 黄麟心下已是无语,只得再次说道: “无崖子师兄代师收徒,麟已是逍遥派之人。” “黄麟,见过大师姐!” 说完,黄麟躬身抱拳,朝天山童姥见了一礼。 “你说的是真的?无崖子在哪?他为何要将这掌门信物交于你?” 天山童姥心中仍有怀疑,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若不是见对方武功高强,她肯定将其绑起来严刑拷打了! “师兄在洛阳那边养伤,估计还有半年便能康复,师弟此番...” 黄麟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天山童姥打断,便见她神情急切的问道: “无崖子受伤了?以他的实力,天下何人能伤得了他?!竟然要半年才能恢复?” “唳~” 鹰唳从上方传来,小金似乎颇为焦急,但又怕引起雪崩,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黄麟顿时想起,刚才下来时以为两句话的功夫便能搞定的,就没给两个小家伙渡入真气,这会怕是冻坏了! 于是连忙转身说道: “师姐,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将弟子接下来再说可好?” 也不待她回话,便朝小金招了招手。 “这雕儿是你养的?倒是神俊。” 天山童姥没再追问,而是看着缓缓落下的小金说道。 “师姐夸奖了,这家伙调皮的很。” 黄麟神色担忧的随口谦虚了一句,迎着小金落地之处走了过去。 便见两个小家伙抱着一团,正瑟瑟发抖,嘴唇都已冻得发青了。 赶忙给他们拍了股真气进去,这才好些。 “师姐,可否派人将他们安顿一下?” 见两人好转,黄麟转头向跟上来的天山童姥说道。 却见天山童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阿紫一番,才偏头下令: “都散了!小余,将这俩孩子带进宫里,洗漱一番,再煮些姜汤喂下。” “是,尊主!” 便见灵鹫宫弟子四散而去,一个老妇人带了俩年轻女子走到这边。 “跟他们去吧,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见抱着赤凰剑的沈劫和阿紫都向他望来,黄麟轻声说道。 待两孩子跟着余姓老妇走后,天山童姥才寒声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无崖子怎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见到两个小孩子后,她现在已然相信了黄麟所说之话。 那小男孩抱着的剑,一看就是大人所用,显然是黄麟的。 空手都如此强了,用起武器来那还了得? 这么强的高手,毁了容的李秒水怎么可能使唤得动。 更何况,还有俩孩子! “师姐有多少年没见过师兄了?” 黄麟没有直接回话,而是问起了其他。 “五十三年九月又十七天!” 天山童姥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而后跟着解释了一句: “师尊下山云游没多久,无崖子也下山了,再也没回来过!” 黄麟很想插一句:我都明白,不用解释。 想了想还是没将此话说出,而是说道: “三十多年前,丁秋春逆乱,偷袭师兄,以至师兄跌落山崖,后被苏星河救起捡了条命,可惜那时已是半身不遂。” “半身不遂?!丁春秋?!姥姥一早就觉得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我一会就亲上星宿海,将那逆徒碎尸万段!” 天山童姥闻言,顿时暴走。 一张小脸怒气升腾,煞是可爱,可苍老的语气却寒意十足。 “师姐放心,师弟昨日已将星宿海灭门,丁春秋也被黄某手刃。” “哦?你倒是有心了!” 天山童姥听得黄麟此话,怒气才稍有平复。 又转头看了看在不远处四下张望的小金,心中顿时了然。 “你刚才说无崖子摔落山崖半身不遂,又说半年后便能康复,中间发生了何事?为何姥姥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黄麟当即便将事情始末详细告知。 听闻无崖子自囚黑屋三十余来,天山童姥脸上即恼怒,又心疼,望着东南方向嘴上喃喃道: “你啊你...我是你师姐!派个人过来跟我说声有这么难吗?何苦受这大罪,真是...真是...” 随即,想到无崖子才恢复了些许,便派黄麟来找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哈哈哈哈,师弟你果然还是记挂着我的,没让他去找那贱人。” “咳~” 黄麟杵在旁边尴尬的要死,不由得摸着鼻子轻咳了一声。 天山童姥这才回过神来,此时她心情颇佳,看黄麟那是越看越顺眼。 “你这家伙长的倒是俊,武功也不俗,离姥姥也就差那么一丝了...” 见黄麟听了这话后情有些怪异,她也知道这牛皮吹的有点过,便转言道: “即然是师弟代师收徒,又将七宝指环也传给你了,那你就是我逍遥派的新任掌门,这灵鹫宫也归你了。” “别,师姐,灵鹫宫全是女子,我一大男人多有不便,还是师姐你继续管着吧。” 黄麟听到此处,当即连忙摆手。 他哪能想不到,天山童姥这是想将灵鹫宫甩给他,好跑去擂鼓山找无崖子。 虽说早就有这打算,可他想着让天山童姥多带两年,哪能轻易放她跑了。 天山童姥瞪着眼抬起小脸,看着黄麟说道: “虽说你是掌门了,可我还是你师姐,这事你得听我的!” “不过,这灵鹫宫里都是些苦命的女子,往后你可不要乱来。” “嗯,若是想要了,我那四个待女你倒是可以收入房中。” 说到这,天山童姥笑眯眯的加了句: “那可是罕见的四胞胎哟。” 老不羞! 黄麟暗自啐了一口,便劝说道: “师姐,你又不是不了解师兄那人,这么多年了都没派人来向你求助,如今还半瘫着,怎么可能会以现下这副脸面见你?” “你急急忙忙跑去,只会让他难堪。” 这话一出,便让天山童姥顿住了,随后怔怔的看着黄麟。 “小师弟,你说的有道理,怪不得他会跟那贱人眉来眼去,我这性子是有些急了。” “嗯,往后啊,你可得多帮帮你大师姐。” “你...可明白?” 说完,还两眼希冀的抬头望着黄麟。 黄麟一下就懵了。 看她这意思,是要自己帮她牵线搭桥? 犹豫了一下,他才开口说道: “师姐,这事师弟可不敢打包票,只能尽量,尽量。” 他心里明白,无崖子可是惦记着李沧海来着,可这话他怎么敢直接说出来。 万一天山童姥撒手直接跑去擂鼓山,他就两头不是人了。 “行,你有心就好,跟师姐来吧。” 说完,便带着黄麟朝那巨大的石堡走去。 黄麟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这峰顶的灵鹫宫。 抬眼望去,这石堡近有二十丈高。 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 “咕咕?!” 小金迈着老爷步走到石雕近前,还伸翅拍了拍。 这石雕刻有小金三个大,平日里觉得巨大的小金,在这雕像面前好似孩童一般。 “走啦。” 拍了拍跟石雕玩的不亦乐乎的小金,黄麟缓步跟上天山童姥。 从两具石雕间的堡门进入石堡,又穿过两道庭院后,来到了一处巨石砌成的大殿。 “师姐,这灵鹫宫,不是我逍遥派所建吧?” 黄麟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 眼前所见的建筑无不表明,在这天山群峰中,于山顶建立的灵鹫宫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都不是一个小数。 “不清楚,我自幼被师尊带来,此是这番景象。” “师尊也从来没提起这灵鹫宫是如何来的。” 天山童姥头也没回,抬步迈上台阶,边走边回着黄麟的话。 提起逍遥子,黄麟心中一动,问出了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那...师尊是我逍遥派的开派祖师吗?” ---- 前一章的修改耽误太多时间,今天只能码到这了。 ps: 本卷第二三章已作修改,之前写的是灵鹫宫在飘渺峰南麓 引起不便,十分抱歉 第三二章 真正的天山童姥?(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后世对于逍遥子的猜测众说纷纭。 有说逍遥派是从先秦传下来的,每代掌门都号称逍遥子。 也有说此人是五代十国时期,被灭的一国王室之后。 所传最多的,却是逍遥子来自长春谷,还拿了长春谷中的神功,而后根据神功所留地图寻到了飘渺峰灵鹫宫,在此建了逍遥派。 背对黄麟,走在前面的天山童姥听他问到“逍遥子”,眼中思索之色一闪即失,随后淡淡说道: “我也没见过其他师门长辈,想来应该是吧。” 若黄麟此时看到她的眼神,便会发现,天山童姥眼中已是一片深邃,不复之前骤闻无崖子消息时的紧张急切。 但她在黄麟心中已是“神经病”的角色,对她语气的变化并未往深处想。 “这里是独尊殿,进来吧。” 走完十余级台阶,天山童姥当先从一扇高近两丈,宽丈余的大门进得内里。 独尊殿?好霸气的名字! 黄麟心下喃喃。 随即将小金留在殿外,交待它不要别跑后,便抬步跟了进去。 跨过大门,便见这殿内大厅宽广无比,入眼便是深处一座正对着大门的高台,其上有一矮榻。 高台上有四名女子分于矮榻两侧站立。 四女看起来年约十五六岁,不但身形一模一样,相貌也没半点分别,都是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雅秀丽。 所不同的只衣衫颜色,宽座左侧两人一穿浅红,一穿淡青;而右侧,则是一穿浅碧,一穿浅黄。 黄麟顿时便知这是童姥的梅兰竹菊四剑待。 高台之下,是两排桌椅一溜的排布而来。 其上已坐满了年纪大小不一的各色女子。 见天山童姥入厅,众人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参见尊主!” “嗯!” 天山童姥双手负背,淡然的点了点头,径直移步迈向深处的高台。 “师弟,跟我来。” 黄麟正不知道坐哪,闻言便跟着天山童姥行至高台。 待他于榻前面朝台下站定后,天山童姥大袖一挥,转身靠坐于矮榻之上,下巴稍抬,目光睥睨的扫视了一圈。 然后指了指站在侧前的黄麟开口说道: “这是姥姥的师弟----黄麟,从现在起便是我灵鹫宫的少尊主,尔等以后见他如便见姥姥一般,可明白?” “是!尊主!我等见过少尊主!” 下方一众灵鹫宫门人齐齐的躬身抱拳,连两侧的梅兰竹菊持剑也抱拳行礼。 “麟,见过各位,各位请起!” 黄麟神色一肃,也回了一礼。 才回完礼,又听童姥说道: “九天九部的各首领,报下名号,让你们少尊主认下人。” 随着她一声令下,下方便行出九人,依次报来。 玄天部,程青霜,见过少尊主! 阳天部,符敏仪,见过... 钧天部,刘... ... 幽天部,裘... 昊天部,余秀月,见过少尊主! 九部首领似乎是按年龄从小到大来上前拜见的。 和这些人一一见过礼后,黄麟也知道了九天九部是哪九部。 “敏仪,你针线活不错,一会给黄麟制套裘袍,他这衣服看起来太单薄,不合我灵鹫宫气派。” “是,尊主!” 刚才向黄麟作过介绍的阳天部首领符敏仪,再次上前一步,抱拳领命。 黄麟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他完全没想到童姥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他整套衣服。 随后,九部首领便汇报起各部的诸般事宜。 黄麟这才明白,九天九部除了留守之人外,平日里都分散四处,主持着灵鹫宫各方面的事情。 今日,是向天山童姥汇报的日子。 黄麟:这特么是朝会吧? 听了小半个时辰后,便见童姥问道: “说说吧,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今年的供奉可都交齐了?” “禀尊主,赣石洞这半年上供的物资少了两成!” 还是玄天部首领程青霜当先回禀。 “哦?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明天派人过去,让赣石洞换个洞主吧,往后供奉涨三成。” 天山童姥想都没想,随口说道。 “是!” 程青霜领命回身落座。 之后一连几部的首领俱都表示,其下所辖势力上缴的供奉只多不少。 直到最后,昊天部首领起身上禀: “禀尊主,清江洞于月前被大理神农帮投毒,一夜灭门。” “去,让那神农帮改为神农洞,叫他们帮主将今年的供奉补上。” “是!” “行了,都下去吧。” 事情说完,天山童姥挥手向外扫了扫,下方众人纷纷告退而去。 仅片刻,独尊殿中便只剩了高台上的天山童姥和黄麟,以及连梅兰竹菊四剑待。 “师姐,我...” 黄麟见九部之人退去,便转身开口询问起李沧海之事,却被童姥抬起小手,将话打断。 便见她靠着榻背,侧过头望着黄麟说道: “你来时,无崖子可有什么交待于你?” 黄麟这才注意到她深邃的眼神,不由怔了下。 刚才背对着她,看不到童姥表情,没有太明显的感觉。 此时转过身来,才发现眼前的天山童姥,前后变化太大了! 若说之前在堡外,骤然听闻无崖子的消息时的她,在黄麟眼中就是一个终身受情所困,精神失常的逍遥派大师姐。 那此时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她,就是那个能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连名号都不敢提的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 威严、霸气这种词用在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女童身在是完全不合适的。 但黄麟这会却觉得,这类词语用来描述此时的天山童姥,无比贴合! 而这独尊殿的名字,在她这种状态下,也不再让人觉得狂妄。 “嗯?” 见黄麟久不回话,童姥眉头微皱,鼻间轻哼了一声。 “哦...师兄让我来大师姐这学《北冥神功》。” 回过神来的黄麟连忙回话,因为此功关系到掌门嫡传,他也没有多说。 闻言,天山童姥稍稍怔了下,但随即就假作无事的“哦”了一声,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 “你先稍作休息,过两天我带你去观摩石壁图像,那里乃是我逍遥派的根基所在!” 童姥本就板着脸,黄麟一时间也没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随即便童姥所言吸引。 “多谢师姐!” 黄麟当即便抱拳道谢。 他知道,童姥所说的石壁图像,应该就是在灵鹫宫某处的地窑里,功力不够看了会受内伤的图案。 “师姐,能否...” “对了师弟。” 想要多了解一些李沧海之事的黄麟,再次要开口询问时,又被天山童姥打断了话头。 换作是无崖子或者其他人,说不定就让黄麟先说了。 可此时的天山童姥完全没那意思,打断了黄麟的话后,她接着说道: “你那雕儿,明天让它走一趟擂鼓山。” 这话一出,黄麟顿时就愣住了。 之前不是劝住了吗? 怎么还要去? 这是又发作了? 想到这,黄麟不由怔怔的看着天山童姥。 “怎么?不愿意?” 童姥的语气颇有不快,眼神也横了过来。 “不是师姐,刚才不是说了吗?师兄现在这个样子,你过去只会让他难堪,怎么又要去了?” 听得黄麟提起无崖子半瘫之事,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独尊殿的大门轻声说道: “你想岔了,我就是想派人过去帮我看看。” “看看他如今是何模样。” 听得此言,黄麟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当即便汕汕的笑了笑。 “是师弟想岔了,我一会就跟它说说,让它明天跑一趟,后天便能回来。” 想来也是,五十多年没见,突闻消息,派个人去看下也是正常的。 “行了,竹剑菊剑,带少尊主出去吧,这两天你们就好好斥候他,顺便也逛逛飘渺峰,熟悉熟悉。” “婢子尊命!” 站在黄麟这边,身穿浅碧和浅黄色的两女福了一下,然后引着黄麟出了独尊殿。 天山童姥靠坐在矮榻上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梅剑,去将小余唤来。” “是!” 没多久,昊天部首领余秀月便被梅剑带了过来。 知道是有事要交待,余秀月当即躬身抱拳。 “尊主!” 天山童姥挥了下手,让她起身。 眼中一片幽深的盯着她,缓缓说道: “明天你乘我那师弟的金雕,走一趟擂鼓山。” “见到无崖子后,你问他一句。” “......” 第三三章 这是一句话?!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擂鼓山 一身月白袍服的无崖子此时正靠坐在轮椅上,神情淡然的看着对面满头大汗的苏星河。 两人之间,是布满了黑白棋子的石桌。 不远处的岳老三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抓着根烤透了的羊腿。 喝了口酒后,一边将羊腿送往嘴边,一边小声嘀咕道: “这老头真他娘的贱,每天求着那老妖怪下棋,两泡尿的功夫就一脸苍白,真他娘...” 话还没说完,便见无崖子随手一弹,一颗白子便从手中射出。 “咻~” 岳老三顿时就呆立在那不得动弹。 可他左手还提着酒坛,右手举着羊腿正往嘴里送,嘴也还张着,似要去啃那羊腿。 只是普通的点穴而已,可岳老三的脸色却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的。 一对豆大的小眼慌乱的转个不停,眸中全是急切之色。 另一边,捧了本道经正在树荫下细细品读的九翼道人,听闻异响后转头看了岳老三一眼。 随即就嗤笑了一声,回过头将手中道经翻过一页,没有理会岳老三递过来的眼色, 而满头大汗的苏星河却对此毫无察觉。 又过了片刻,直到额头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他才回过神来,长舒了口气,投子认负。 “师父高招!” “不错,进步不小!” 无崖子欣慰的抚着长须点了点头。 不待苏星河谦虚,便转言道: “你小师叔已出发三天,以他那金雕的速度,想来是已杀了那逆徒,慕华可曾下山?” “今早天刚微亮便已下山而去。” “唉...因为师之事,这些年可苦了他们了。” 想到那八个被逐出师门的徒孙,无崖子摇着头叹了口气。 苏星河老眼微红,缓缓说道: “师尊如今康复有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远处的九翼道人看了他俩一眼,摇了摇头。 若非亲眼所见,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老态龙钟的聪辩先生,竟有个长相这么年轻的师父。 九十三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如四十上下一般。 也难怪岳老三会喊老妖怪了。 想到这,他不由撇了下岳老三。 这家伙,不会真尿裤子吧? 真要这样了,岳老三怕是会自尽吧? 九翼道人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向无崖子求情,便听到了天边传来的鹰唳声。 “唳~~” 嗯? 谷中四人都听到了这高亢的鹰唳,瞬间便知这是小金。 俱都诧异着,黄麟怎么就回来了? 没多久,功力最深的无崖子便看清了雕背上的人,不由怔了下。 怎会是个老妇人? 而且还有点眼熟。 “唳~” 再次招呼了一声后,小金缓缓的盘旋下落到谷中。 余秀月下到地面后,径直走向坐在轮椅上的无崖子,待到近处站定后,躬身抱拳,嘴上说道: “灵鹫宫昊天部余秀月,见过二老爷!” “嘶~~你是...小余?” 无崖子倒吸口气,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这下天,想来还没人敢冒充灵鹫宫的人吧?” 余秀月脸上一片傲然,而后便被无崖子一句话说的瞬间破功。 “你怎么这么老了?” “二老爷离开宫里五十多年,小余如今也有七十多岁了,能不老吗?” 余秀月无奈的语气,让无崖子怔了怔。 “唉...一眨间,都五十多年了。” 无崖子抚着长须在那摇头感叹,余秀月也不打扰。 稍许,回过神来的无崖子才问道: “可是我师姐让你来的?她如今可好?” 余秀月没回话,而是转头看了谷中另外三人一眼。 无崖子当即挥了挥手,说道: “九翼,将那憨货带下去,一个时辰后再解开他穴道。” “是!” 岳老三顿时就双眼大睁,眼神中一片祈求之色。 九翼没去理他的眼神,如搬木头似的将岳老三提到了远处。 “说吧。” 见三人走远,无崖子才示意余秀月回话。 “小余此番过来,正是奉了尊主之命,她老人家一切安好,这些年都没什么变化。” 说起正事,余秀月神色肃然,满脸恭敬。 “没什么变化?唉......” 叹了口气后,无崖子脸上一片复杂之色,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良久,才又开口问道: “还是那脾气么?那你们不是......” “二老爷误会了,自从二老爷和那人走后,尊主的性情就恢复了许多,只要不提起那人,便如常人一般,小余刚才是说尊主的相貌没什么变化。” 余秀月见无崖子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 不同于其她姐妹,她是灵鹫宫的老人,十二岁时被上代昊天部首领带上山的。 征得了尊主的师尊同意后,才入得灵鹫宫。 二老爷和那人离开飘渺峰时,她刚过十九岁,对当年的事知道的颇为清楚。 无崖子听完余秀月的解释后,满脸喜色。 “师姐的性情恢复了?” “也不算完全恢复,就是听不得那人名字。” 余秀月提起那人,也是一脸怒意。 “这...这...唉......” 无崖子吱吱唔唔了两声,不欲在那人身上多言,便岔开了话题。 “你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尊主托小余带了句话给二老爷。” “带了句话?” 无崖子愣了下,见余秀月再次点头,便问道: “什么话?” “咳咳...” 余秀月颇为尴尬的咳了一下,然后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语速极快的说道: “无崖子你伤好之后若是再敢跑就算是天崖海角师姐也会找到你再把你打个半残看你还敢不敢跑另外你确定要将逍遥派的掌门之位传给那小子若是你绝定了师姐就将逍遥派交给他了。” 说完,眼睛就睁开了一道缝隙,偷偷观看无崖子的表情。 没办法,尊主交待的。 无崖子此时捏着几断刚刚被扯下来的胡子,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一句话?! 谁家的一句话有这么长? 说的还不是一件事! 想让余秀月再说一遍吧,又不太好意思。 好在,他大概也明白了师姐之意。 看来这伤好后,非得回飘渺峰一趟了,不然以师姐那性子,真干得出那事。 只是,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七宝指环都给黄麟了,不就是掌门了吗? 师姐还要交什么? ------ 女神节快乐! 送给各位女神老板 也送给各位老板家的女神 第三四章 北冥不是掌门嫡传吗?!(求订阅) 刚码完,饭后检查 ------ 擂鼓山 无崖子靠坐在轮椅上,没去理会还在偷看的余秀月。 而是搓着刚刚被扯下来的胡子,双眼微阖,细细思索着天山童姥话中的意思。 他记得,师尊当年让他执掌逍遥派,并将七宝指环交给他后,没多久便下了飘渺峰,说是要去极西之地云游,此生不再返回中原。 当时师姐因李秋水偷袭之事已性情大变十多年,经常处于癫狂状态,灵鹫宫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 没了师尊在,他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便带着苏星河与丁春秋也离开了灵鹫宫。 师姐肯定不会毫无缘由的的说那番话。 难道是还不信任小师弟?需要他点头同意了,师姐才会将地窑刻图给小师着看? 又或者,是想将灵鹫宫也一并交给小师弟? 无崖子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两个原因。 余光扫见余秀月还在偷偷看他,一个念头顿时从脑中冒出。 莫非...师姐是觉得大老远派人来这,不好意思只带前面那句话,才添加了关于小师弟的部份? 想到这,无崖子心中顿时了然,便转头朝余秀月说道: “小余,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回去。” “是,二老爷!” ...... 飘渺峰 黄麟带着沈劫和阿紫,在竹剑菊剑引领下,正逛着飘渺峰。 因为带着两个小家伙,他们最远也就到“百丈涧”,便没再往外走。 “百丈涧”是一条宽近五丈的深谷,仅有一条铁索连接南北,若无这道铁索,常人难以跨越。 据竹剑介绍,这“百丈涧”和他们身后那条石弄堂也似的窄道,皆是飘渺峰十八天险之一。 那窄道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名“仙愁门”。 仅这两次险关,便让黄麟赞叹不已。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攻打缥缈峰时,若非大部份人都在外面寻找童姥,光凭此地的两处险关,那些人就打不进来。 黄麟有点想下到百丈涧底部看看。 当初在点娘有看过一个脑洞,说这下面有逍遥派的修仙传承。 “小竹,这下面是什么?有人下去过吗?” “回三老爷,这深谷说是百丈涧,但其深达几许当真无人得知,听说尊主早年增探查过,但没能下到底部。” 竹剑伸头看了看深谷,而后回道。 闻言,黄麟摸了摸下巴,他决定过段时间下去看看。 眼见已到了申时,便招呼几人掉头往山上行去。 从“百丈涧”到峰顶还有断距离,带着两个小家伙得走一个多时辰,到了峰顶正好赶上晚饭。 而此时,小金载着余秀月悄声无息的落到峰顶的灵鹫宫前。 “咕咕?” 小金歪着头看了看迎过来的梅剑,又向她身后望了望。 这人不是跟着两脚兽的吗?怎么没见两脚兽出来? “余婆婆,尊主让您去独尊殿。” 梅剑先是对余秀月传达了童姥的命令,又转头向小金说道: “雕爷,三老爷还在山中游玩,您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喝点酒?” 这两天,她已摸清了小金的性子。 长的高大威猛,但一点都不凶,还特别好酒! “咕?” 小金犹豫了一下,见梅剑确实是跟着两脚兽的那人,便点了点头,还伸翅拍了拍她胳膊。 梅剑捂着嘴笑了下,便将小金带进了灵鹫宫。 独尊殿 天山童姥一身红色袍服,神情颇为紧张的坐在高台软榻上。 见余秀月走近,有些心切的开口问道: “小余,可有见着无崖子?” “回尊主,已见到了。” 余秀月对童姥这状态已是见怪不怪,当年那癫狂的模样她都见过,现在这点异样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伤势如何?人可还好?和当年有什么变化吗?” 一边说着,童姥一边从软榻上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高台边缘。 似乎这样能更快听到无崖子的消息一般。 余秀月躬身抱拳的说道: “禀尊主,据二老爷所言,他的伤势正在快速恢复,只是年纪大了些,这伤又过了三十多年,所以才需要半年之久。” “至于变化...二老爷现在倒是成熟了些,虽说是坐着轮椅,但魅力更胜往昔。” 说到着,余秀月便想到当年二老爷将尊主和那人迷的神魂颠倒的样子,如今虽说还瘫痪着,可那模样着实引人。 天山童姥一听到“成熟”二字,便急了起来,连忙问道: “成熟了些?那就是老了?他如今看起来多大年纪?” “尊主,二老爷看起来不老的,看起来也就四十上下,比下山时二十多岁的样子更加迷人了。” “四十上下?哼!丁春秋该死!若非是他,无崖子现在应该看起来才三十才对!” 一股气势从天山童姥身上展开,台下的余秀水顿时便被这气势压的发出一声闷哼,童姥这才反应过来,收敛了气势。 隔空将一道真气打入余秀月体内,见她脸色好转,才继续问话。 “姥姥的话可曾带到?他有何反应?” “回尊主,二老爷听到后呆了半响,还扯断了几根胡子” 见童姥那小脸上扬起俏皮笑容,余秀月便接着说道: “临行前,二老爷托婢子带了话回来。” “快说,带的什么话?” “二老爷说,逍遥的掌门之位已传给了三老爷,让您毋须多虑。还说他伤势恢复后便回灵鹫宫。” 天山童姥一脸期盼的等了一会,见余秀月不再出声,不由开口问道: “没了?” “呃...没了,二老爷只带了这句话。” 余秀月知道童姥在期待什么,可她又不敢在里面添油加醋,只得老老实实的原话原说了。 “你先下去吧。” 天山童姥失望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坐回软榻,仰着头,出神的望着屋顶。 一刻... 两刻... 仰着头的童姥,眼神随着时间逐渐变化。 当最后一抹柔和消失时,眼中已然一片深邃。 “既然你说毋须多虑,决定将掌门传给他,那师姐就认了这小师弟了!” “这逍遥派,也都交给他吧!” ...... 是夜 灵鹫宫东北角的北冥殿。 黄麟正教着沈劫和阿紫识经认脉。 竹剑带着梅剑轻手轻手的过来,小声说道: “三老爷,梅剑姐姐来了,说是尊主有请。” “什么时辰了?” 黄麟并不奇怪,天山童姥派人去看无崖子,肯定会确定他所说的言辞。 毕竟关系到一派掌门,童姥谨慎一些也很正常。 现在梅剑来喊他,大概是确定了他的身份,可以去学《北冥神功》了吧? “刚过戌正。” “嗯,你就代我教下他们,认认经脉。” 黄麟将两个小家伙交给竹剑,便起身带着梅剑离去。 天山童姥所住的长春殿,位于灵鹫宫西北角,和黄麟现居的北冥殿隔着中间的六合殿遥遥相望。 长春殿和北冥殿,包括正北的长春殿,和已成了杂院的无相殿,说是殿,其实都是灵鹫宫内的宅院。 和独尊殿那种大殿完全是两回事。 出得院门,沿着石板小径向西,穿过两道拱门,便到了六合殿所在。 “三老爷,尊主让您自己进去,奴婢就不送您了。” 到得一间大屋后,梅剑福了一下,向黄麟说道。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拾级而上,正要敲门,便听得里面传来童姥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关。” 也没客气,当即推开木门。 入眼便见天山童姥盘坐在大厅上首的软榻一侧。 榻上还摆了个木几,有香茗置于其上。 “坐,尝尝你师姐手艺如何。” 天山童姥端着茶盅抬了抬下巴,示意黄麟在茶几对面入坐。 黄麟也不客气,上榻盘坐,端起茶盅尝了一口。 “色美味甘,浸人心脾!好茶!” 童姥神色淡色,对黄麟的夸赞似毫不在意,看都没看他,双眼微阖的小饮一口后,才淡淡的问道: “师弟可知,我为何深夜唤你前来?” “不知,还请师姐直言。”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可这话黄麟不好直说,便假作不知了。 天山童姥似没听到般,沉默了许久,黄麟也不打扰,两人默默的喝着茶水。 良久,她才缓缓说道: “想来,无崖子应该给你说了些逍遥派之事吧?” “嗯,师兄当时说了些师尊和三位师姐之事。” “以他的为人,有些事应该说得含糊其辞吧?你若是不嫌我这师姐啰嗦,我便给你再讲讲门中之事。” “师弟洗耳恭听!” 在黄麟想来,无非是他们几人的一些情情爱爱之事。 可大师姐的面子要给,她话都到这了,真要拒绝不听就得罪人了。 又是一阵沉默,天山童姥似乎陷入了回忆,久久不曾出声。 直到黄麟续了杯茶水,才见她开口。 “我自幼便被师尊带上飘渺峰灵鹫宫,那时候的灵鹫宫冷冷清清的,仅有师尊和我并一些下人......” 随着她的讲述,逍遥派近一个世纪的往事在黄麟眼中缓缓揭开。 原来,逍遥子最早只收了巫行云一个徒弟,那时候也还没有九天九部。 大概是逍遥子第一次带徒弟,巫行云识字认脉后,六岁便开始修炼,起手便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等到师徒二人发现巫行云不再长个头时,她已九岁,容貌和身材都已定型。 逍遥子为解弟子隐患,不得不时常下山寻找其解决办法。 在她十三岁时,逍遥子终于带回了解决她身体隐患的方法,同时还给她带了个师弟,便是无崖子了。 只是那解决办法太过特殊! 常人打通经脉时,都是有先后顺序的。 可因为《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特殊性,加上巫行云自身的情况。 想要解决这隐患,必须将奇经八脉络里的“冲脉”留在最后,以奇特的行气路线加上特殊方法将“冲脉”打通。 这样,才能使人体的血海在短时间内爆发,从而达到恢复身型的目的! 当中所需要的天材地宝无法量计,逍遥子不得不时时下山,同时也开始组建九天九部,为巫行云收集药材。 而期间无崖子的识字认脉,便是巫行云在教导了。 灵鹫宫里除了逍遥子,就无崖子这一个男孩,巫行云和他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对他产生好感也不奇怪。 又过了几年,巫行云十八岁时,她再次多了个十岁的师妹,便是李秋水了。 那李秋水还有个四岁的妹妹,名叫李沧海,也一并被逍遥子带上了灵鹫宫,只是当时并未收她为徒。 直到李沧海十一岁那年,某次展露了过目不忘的天赋后,才被逍遥子纳入门墙。 待巫行云二十六岁,闭关贯通“冲脉”,解决隐患时,她的灾难降临了! 行功至紧要关头,李秋水突然出现,一声大喝使得巫行云内力走岔。 近二十年的补救一朝被废,巫行云当场走火入魔,若非是逍遥子及时出现,恐怕早已灰灰而去。 就算如此,她也从此性情大变,精神失常,时时癫狂,这隐患从此再无恢复之望。 逍遥子再次想救这大徒弟,可十余年下来各种办法一一试尽,巫行云却无一丝好转。 心灰意冷之下,逍遥子匆匆将掌门之位传于无崖子后,便下山而去,再无音讯。 “师姐...” 听到这,黄麟张嘴想安慰一下对面这只有孩童身材的师姐。 却被她挥手打断,天山童姥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师姐我还用不着你来安慰,我恢复无望,那贱人也不好过!” 这话说得煞气十足。 黄麟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随后,巫行云收敛了一下思绪,神色肃然的看着黄麟,再次开口: “小师弟,你可知...这逍遥派的掌门之位。” “师尊原是想传于我的?” 黄麟脸色不变,心思却急速转动。 童姥说这话是何意? 想抢掌门之位? 她是看中《北冥神功》的开窍之法了? 眨眼间,千百念头闪过。 “师姐能否详细说说?” 黄麟说话时,脸上一片好奇,似乎没作多想一般。 暗地里,却悄然将真气运转。 他如今已能动用五成真气,又服了朱蛤丹。 天山童姥就算来硬的,他也不惧! 却见对面的童姥看着手中转动的茶盅,神情淡然的说道: “无崖子让你来灵鹫宫学《北冥神功》。” “是为了开窍之法吧?” 此话一出,黄麟瞳孔瞬间紧缩! ----- 4k奉上,饭后再接着码! 求下推荐月票 第三五章 逍遥派果然是“修仙”的!(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开窍之法?! 骤闻此言的黄麟已处于随时动手的状态。 他从无崖子那得知,开窍之法是《北冥神功》独有的! 此功法也是逍遥派掌传一系嫡传! 可现在天山童姥却突然说出,由不得他不多想。 虽说他极力隐藏,但因为经脉伤势,还是有些许气息流露出来。 天山童姥对此毫不在意,淡然说道: “师弟不必紧张,我要是有恶意,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 “师姐请直言!” 黄麟没敢放松,举杯朝童姥示意。 却见她扬着下巴一脸傲然。 “开窍之法对旁人来说,那是千难万难,可对我逍遥派而言......” “嘿嘿......” 说到这,天山童姥嘿嘿一笑,才接着道: “我逍遥派的《天长老久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和那贱人所练的《小无相功》......” 顿了顿,她俯下身子,身体前倾,盯着黄麟一字一顿的说道: “皆有开窍之法!” !!! “师姐莫不是在开玩笑?” 听闻此言,黄麟这下真崩不住了。 尼玛! 无崖子说《北冥神功》是逍遥掌门嫡传,只有《北冥》有开窍之法。 可到了天山童姥这,他们三个人的根本所学,都有这能力! 那掌门嫡传算啥?! 谁的话才是真的? “逗你好玩吗?你以为咱们逍遥派之人能保持容颜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开窍之法!” 天山童姥向后靠了靠,抬着下巴傲然说道。 黄麟只觉得她这番话,击碎了自己这些年来的认知,不由反驳: “不是因为‘冲脉’血海的原因,才延缓衰老的吗?” 他自己如今看起来才二十上下,不就是当年十六岁就开了“冲脉”的功劳吗? 怎么到了童姥这,成了开窍的原因了? “哼...你也说了,冲脉可以延缓衰老,但那只是延缓,最多也就让人60岁看起来像40岁,越往后,效果越差!” “但窍穴不同,将特定的窍穴开通后,一甲子下来,容貌最多也就会老个十岁左右!和冲脉是两回事!” 新的知识又学到了! 黄麟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敢情,你们几个老妖怪有保持容貌,都是因为开了窍穴的原因? 又想到无崖子说《北冥神功》嫡传之事,他便问道: “那师兄为什么说《北冥》是掌门嫡传?而且师尊还将《北冥》分成了两部份?” 不是他不信天山童姥的话,实在是她所说之事太过惊悚了。 全世界都没有开窍之法,你一个门派就有三门功法可以开窍! 太假了吧?! “你可知,师尊当年是在何等情况下,才将掌门之位传于无崖子的?” 天山童姥偏过头,看着远处说道。 这话似在向黄麟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没等黄麟回话,便接着道: “当年师尊是想我接掌逍遥派,可我因走火入魔导致性情大变,师尊久治无法之下,才心灰意冷传位于无崖子。” “他接掌逍遥派,只得了一个掌门名号和一枚七宝指环,并未得知派内隐秘。” “要知道,我才是师尊的衣钵传人,很多事,连沧海那丫头都不清楚!哪怕她后来去了祖地!” 祖地?! 又是一个新地方,黄麟听到后没有贸然出言,静静的听着天山童姥讲述。 “不只是《北冥神功》有口诀,我所学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和那贱人的《小无相功》也都有口诀!三门功法皆有开窍之能,只是侧重不同罢了!” “《长春》为本,《北冥》为炼,《无相》为用,三门功法的口诀大体上是差不多的,都是从《龟息玄功》这门吐纳术而来,只是两相结合所取不同罢了。” “这些,除了师尊和我这大师姐,可能也就沧海那丫头知道点。” “只是当时师尊因我之事,对我们几人失望无比,心灰意冷之下,才弃了我们几人而去。” “无崖子匆忙接任掌门,却未得门中隐秘,等到我恢复之后他又已下山而去,想告诉他都找不到人,他不知道也属正常。” 黄麟这会已经麻了! 他还记得当时无崖子牛逼哄哄的说《北冥》有多叼多叼,全天下就也他那里有开窍之法。 可现在听了童姥的话,敢情无崖子就是捡了个空壳掌门,毛底蕴都不知道? 而且又出了个什么《龟息玄功》的吐纳术! 想到这,黄麟不由开口询问: “那...师姐的意思是是?” 天山童姥对他说这番话肯定不是毫无缘由的。 这是要给他交家底了吗? 果然,便听她说道: “不管当初如何,无崖子都接任了掌门,如今又传位于你,这些事,你必须得知道!” “之前你问过我,师尊可是开派祖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我逍遥派乃先秦道家练气士一脉,祖师为南华真人(庄周)。” “据师尊所言,始皇帝一统天下后,不知因何原因,天地灵气便逐渐衰退。” “我逍遥派门人因此大多四散,门中先辈为延续传承,只得携弟子至长春谷避世。” “而后,长春谷每百年会遣人出世,在世俗收徒,以续逍遥传承,而师尊,便是上次一出谷之人。” 黄麟已完全麻了! 不是天龙八部的世界么? 这特么是个假的天龙吧? 秦始皇一统天下,然后灵气衰退? 这特么是点娘里的绝天地通吧?! 突然又想起刚才天山童姥说李沧海回了祖地,不由问道: “所以...师姐刚才说的祖地,就是长春谷?沧海师姐去了长春谷?” 毕竟,李沧海和王雪蓉之事已是他收中一道槛,他还想着搞清楚当中缘由。 “不错,长春谷便是祖地,只是我当时已是疯癫,也不知其具体所在,这些年九天九部四处打听,也毫无消息。” 天山童姥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去趟祖地,只是师尊离开时她尚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等到恢复后,师尊早没了师父音讯。 闻言,黄麟大感失望,他一直想见见李沧海,以解心中疑惑。 后世的点娘中,有脑洞说长春谷在大理那边,可没说过具体地方啊! 看来以后得乘着小金在在理多找找了。 随即又想到,逍遥派是从先秦传下,那修炼之法应该是完整的吧? 黄麟当即便直接问了出来。 “师姐,照这么说咱们逍遥派是有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的法门了?” 他现在炼精化神的筑基之法都还缺开窍之术,后面修行路径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如今听闻天山童姥所言,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有又如何?” 天山童姥瞟了他一眼,似对这毫不在意。 黄麟不明其意,接口便道: “有的话,那不是可以沿着先人之路修炼了吗?” “嗤~” 童姥笑了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黄麟。 “你可知粹骨要多少灵气?开窍又要多少灵气?” “你师姐我如今已九十有六,到现在都还没开完周身窍穴,骨骼也未粹炼完,何谈炼气化神?” 黄麟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手中肯定有货。 别人缺灵气,他不是太缺啊! 这个世界不行,不是还有下个世界么?! 想到这,他不由忝着脸给童姥续了杯茶水,问道: “师姐,我就是好奇,能说说吗?至少也给师弟个盼头嘛。” 天山童姥闻言,直直的看了黄麟两息,才缓缓开口: “师弟,你粹骨多少了?” 她天山童姥是什么人?现在又处于状态正常的情况下,一听黄麟这话,心中就有所怀疑。 以这小师弟的实力,骨骼恐怕已粹炼到躯干了吧? “那个...师姐,我有些奇遇,粹炼的骨头已有不少。” 黄麟也知道,以他这年纪将全身骨骼粹炼完有些吓人,又不想骗这可怜的师姐,所以说的有些含糊。 天山童姥也没多问,毕竟这事关个人修炼的隐私。 喝了口茶水后,她才面带萧瑟的说道: “后面的修炼之途,师尊确有说过,不过也只稍稍说了炼气化神。” “按师尊所言,炼气化神和炼精化气一样,都有三步。” “其一,将内力转为真气,这是最简单的。” 黄麟点了点头,转为真气他很早就做到了,确实简单。 便听天山童姥继续说道: “其二,真气凝练到极致,于体外凝物!” “体外凝物?!” 听到此处,黄麟不禁开口询问。 这个他太有画面感了。 不就是一掌打出十多条龙的乔峰么? 只不过他在鹰愁峡时,乔峰的降龙廿八掌打出去并没有龙。 最多也就是掌风刮刮罢了。 天山童姥没在意黄麟的插嘴,稍稍解释了一下。 “嗯,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师尊当时是这样说的,他老人家只说如今天地灵气不足,真气想凝练到极致实在太难太难,更别说在体外引动灵气,去凝结成物了。” 真气引动灵气? 黄麟念头,顿时就明白了其中之意。 可随即又想到,不是炼气化神么?这两项都是关于真气的,神呢? 便开口问道: “那第三步是什么?” 听到黄麟问起这个,天山童姥也是一脸向往,缓缓说道: “第三步啊。” “破泥丸,可见神魂!” ----- 过点之前终于搞完。 求月票 第三六章 气旋再生(求月票) 李沧海去长春谷的时间,已改为逍遥子离开之前 ------- “破泥丸,见神魂?” 神魂高坐于泥丸之内,黄麟是知道的。 当初他修复神魂上的创伤时,元气便是走“督脉”进到神庭,运转炼神法门后,泥丸宫会散发吸力,将神庭里的元气吸取。 难道,是要粹炼神魂? 然后神魂从内部打破泥丸而出? 正要开口继续询问,便听童姥说道: “不错,师尊当时只说需将真气凝练到极致,方可打破泥丸,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毕竟,当今之世,连筑基都困难无比,何谈炼气化神?” 听到这,黄麟倒没有太过失望,至少他已知道了修炼方向。 如何见神魂还不清楚,但将真气凝练他熟啊! 当年一颗蛇胆差点让他一步蹬腿,想不记得都难。 不就是在丹田弄个气旋嘛! 当年内力在丹田旋转时,也没什么坏的影响。 说不定这次还难搞出比真气更高级的东西。 干了! 一会回去就试试! 随即,又想到李沧海和王雪蓉之事,便开口问道: “师姐,能说说沧海师姐的事吗?” “那丫头?你怎么问起这个?” 见黄麟突然跳转话题,问起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天山童姥有些好奇。 黄麟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无崖子做的那白玉雕像,天山童姥还不知道,这要是告诉她无崖子惦记着李沧海,不会又发疯吧? 心念急转之下便找了个颇为牵强的理由。 “这不是沧海师姐太神秘了嘛,咱们逍遥派人不多,我大多都了解了一些,就沧海姐的情况知道的最少。” “唔...” 天山童姥想了想,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 作为新任掌门,想摸清楚门人信息也是正常,便开口说道: “那丫头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走火入魔时她也才12岁,刚刚被师尊收入门中没多久。” “只记得她幼时挺调皮的,入门后倒是喜欢上了看书,再后来,那丫头便被师尊列为我逍遥派的护脉之人。” “我出事后她也时常过来看我,可随着年龄增长,她和那贱人越来越像,被我打了几次后,便来得少了。” 这些消息,和无崖子所说的差不多,黄麟不死心的问了句: “那师姐可曾听她提过王雪蓉这名字?” “王雪蓉?从未听闻过。” 天山童姥想了想,摇了摇头。 黄麟再次失望。 看来,只能去长春谷找到李沧海了,才有可能解开这个谜团。 眼看已到了子时。 黄麟当即收敛思绪,从软榻下到地上,一脸感激的朝天山童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师姐解惑!师弟感激不尽!” 这一个多时辰,接收的信息太多太多,他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 另外,真气凝练也需要着手试验一番。 天山童姥端着茶盅吹了下,随意的说道: “谢什么?如今你为逍遥派掌门,这些都是你应知的。” “另外,师尊曾说过,七宝指环有妙用,需要神魂破开泥丸后才能得知,你以后将此物传下去的时候别忘了。” 黄麟闻言,不由抬起右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七宝指环。 他当时从无崖子手中得到这指环后,也曾看过,除了造型古之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若不是无崖子说需将此戒戴在手上,他早就丢在储物空间了。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黄麟,便向天山童姥问了一句。 “师姐你也不知道这指环有什么妙用吗?” “连师尊都不清楚,我上哪知道去,都是口口相传罢了,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早去趟六合殿。” “知道了师姐,那师弟先回去了。” ... 北冥殿 黄麟回来的时候,竹剑和菊剑还在厅堂等着。 见他回来,双姝连忙上前问候。 “三老爷回来了,可要泡个澡解解乏?” “不用,我去静室,你们也去休息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竹剑上前说道: “婢子便在静室外候着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行。” 推辞了一番,没劝住这俩小姑娘,黄麟便安排了一下,让两人轮流守着。 移步静室,封好石门。 盘坐在蒲团上的黄麟并没有直接开始旋转丹田真气,而是仔细回忆着今天收知道的信息。 天山童姥一下子说的有点多,他不得不将其整理一番。 逍遥派是练气士的先秦门派,这点应该不会有假。 毕竟《长春》、《北冥》和《小无相》这三门功法,跟江湖上的普通武功确实大不相同。 而且按童姥刚才所说,三门功法都有开窍之能,口诀皆出自《龟息玄功》。 《龟息功》他听过不少,可这能吐纳的《龟息玄功》那是真是第一次听闻。 童姥让他明天去六合殿,应该就是带他进那个石窑,观看壁画了吧?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功法。 《长春》为本,《北冥》为炼,《无相》为用,若是通过推演盘融合,会不会是修真功法? 想到这,黄麟嗤笑了一下。 窍穴还没开,就想那有得没得,有点好高骛远了。 随即,收敛了一下思绪,回忆起当年将内力旋转的情景。 那时候是吃了菩斯曲蛇蛇王的胆,产生的内息太多而自然运转,导致内力差点将丹田撑爆。 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才将内力旋转形成气旋的。 而后便产生了真气种子,在内力转化为真气时,实力还稍稍下降了些。 最终十份内力才转化为一份真气。 若是他现在让真气形成气旋,会转出个什么种子出来? 还没恢复的经脉是否能受得了更高质量的“真气”? 看了看储物空间里的雪莲酒,黄麟嘴角微翘。 也是时候加快速度恢复了! 当即,便闭目进入内视。 丹田中虚幻的内息、淡紫色的真气和玉白色的元气,在三个不同的次元各自飘荡堆积着。 黄麟集中心神,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丹田里的真气,使其缓缓转动。 真气慢慢的开始在丹田旋转。 暗自吸了口气,谨慎的拨弄着缓转旋转的真气,让它慢慢加速,直至飞快。 慢慢的,丹田中的气旋转速越来越快,黄麟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没什么不适。 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有过一次内力气旋的经验,但真气比内力要高一层次,要说没有担心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内视下的黄麟,默默观看着丹田里的气旋,见一切正常后。 他开始调动内息,引着一道元气进入手太阴肺经,开始周天搬运。 若是经脉完好的情况下,这道元气在周天搬运时,只会消耗极小一部份,再次回到丹田,会转化为真气。 可如今他经脉上的裂纹虽说有所恢复,可还未完全愈合。 所以大多元气,都在途中消散,去修复经脉了。 和薛慕华的治疗方法不同,薛慕华施针是引出他体内精元来修补经脉的。 而此时,却是靠得元气。 一个周天下来,经脉稍稍修复了些,而转化出来的真气却少得可怜。 好在,黄麟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想增加真气的数量。 而是想对比一下已成气旋的真气,和新产生的真气两者之间的差别。 果然,颜色深浅有一丝丝不同。 若不是他早有准备,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这方法,果然不止适合内力提纯,连真气也可以! 有了这个发现后,黄麟精神为之一振,再次调动内息,搬运起元气。 其它经脉可以慢慢修补,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他要抓紧时间了。 主要是怕破损的经脉承受不了新产生的真气。 ...... 翌日 还在静室搬运元气的黄麟,听到了一道极其轻微柔和的动响。 知道这是外间有人在呼唤,将这个周天完成后,他才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一晚上下来,丹田里的气旋颜色深了些,但还未形成“种子” “什么时辰了?” 起身开门后,黄麟问向守在外面的菊剑。 穿着浅黄色衣衫的是菊剑,他不会认错。 “回三老爷,辰时快过了。” “刚才梅剑姐姐来过,说是尊主请您去趟六合殿。” 第三七章 长春+北冥=?(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嗯,你去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见她神色稍有憔悴,黄麟便没再让她跟着,径直出了北冥殿。 没几步便到了位于独尊殿正北的六合殿。 “师姐,早!” 见天山童姥似在在前院等他,黄麟上前行了一礼。 “嗯...” 童姥点了点头,说道: “让你过来,是准备将我逍遥派的藏经之地交于你,以后你自行过来就行。” “那地方颇为特殊,功力不够之人看了会受其反噬,你那小徒弟可别乱带进去。” 天山童姥虽说板着个脸,但话中的关切之情黄麟是听得出的。 当即便抱拳道谢。 童姥随意的摆了摆手,带着黄麟来到六合殿的花园之中。 只见她在一片假山中扳动了某处机括,当中一座假山便横移开来,现出地道入口。 接过梅剑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当先领路,童姥和黄麟在跟其后鱼贯而入。 一路上梅剑不时在隐密处按动机括,嘴上还讲解着这些机括的用处。 都是些暗器陷井之类的,用来防止他人乱闯之用。 这地道曲曲折折,盘旋着向下,时而狭窄,时而宽大。 没多时,眼前赫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石窟印中眼中。 黄麟大致算了下,从六合殿的假山入口向下到这里,估计有二三十丈深了吧? 光这建构宏伟的地窟和通道,建起来少说也要十数年,真不知道是何人所建! 而且深入山腹二三十丈,空气竟一点都不浑浊,可见其通风措施的不凡。 牛批! 一个没忍住,黄麟低头朝边旁的天山童姥问道: “师姐,师尊有说过灵鹫宫是何时所建么?” “没说,他老人家似乎也不太清楚,估计是我逍遥派先辈所建吧。” 天山童姥摇了摇头。 两人没再说话,跟在梅剑身后又行了两里有余,便见她伸手在左侧山壁上推了一下,一块石门翻转,露出个三尺多宽的石门。 “尊主,三老爷,石室到了。” “嗯,你二人便在此处等候。” 童姥点了点头,当先进得石门。 见他没拿火把,黄麟也没多想,上前两步也跟了上去。 才到门口,便发现在内里的不同。 这石室不算太大,其洞镶满了颜色深浅不一萤石,这些萤石散发着或黄、或绿、或蓝的光芒,使得内里光彩纷呈,一片绚烂。 饶是黄麟见贯了异景,也被这石室内的光景给惊艳到。 壕! 抬步跨过石门,只见室内的四壁岩石被打磨光滑无比,其上刻满了近千个圆圈。 这些圆圈直径尺许长,圈中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 每个圈内的图形都各不相同,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文字,还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 其上还标注有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字样。 “这里,便是我逍遥派的藏功之处了,门中所有武功都雕刻于此。” 天山童姥双手负背,在石室内扫视了一圈,望着正面石门的墙壁缓缓说道。 所有武功? 黄麟心头一动,便仔细看了起来。 左手最近的甲一,圈中所绘是一招招式的起手式,招中奥秘尽在圆圈之中。 “这是《天山折梅手》,此功的境界要旨在于悟性,悟性不同所领悟的也就不同。” 天山童姥不知何时来到了黄麟身边,便听她接着说道: “《天山折梅手》,又称六路折梅手,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包含六路武学,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而且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抓法、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 这门武功黄麟可谓是如雷贯耳,早想一见了。 不过这会不是修炼的时候,天山童姥已走到了“子一”那边。 “这是《天山六阳掌》,九式刚猛,九式阴柔,共十八招,这几天你应该听闻过生死符了吧?” 问话时,她转过身见黄麟点头,童姥才继续说道: “生死符便是以此功而成,别的武功你可以后面慢慢学,但《天山六阳掌》你必须先学了,这对我灵鹫宫外围势力的控制,能起关键作用!” “师弟明白!” 黄麟当即便点头应承。 随后,天山童姥一一给他介绍了石室内的武功。 如《凌波微步》、《白虹掌力》、《传音搜魂大法》等等。 最后,才带将他带至正对着石门的那面墙壁。 “此处,便是《长春》、《北冥》和《无相》三门根本功法了,和刚才那些武功不同,这三门神功都没有口诀。” “《长春功》的口诀一会我传给你,至于《小无相功》的口诀,我这里也没有。” 黄麟怔了怔,不说口诀是从那什么《龟息玄功》弄出来的吗? 想到这,便问了出来。 却见天山童姥笑了笑,说道: “你把师尊想的太简单了,三门功法的口诀确实是出自《龟息玄功》,但我也没那本事从中将《北冥》和《无相》的口诀复原。” “你要有闲情,可以试试。” 说到这,她好像还挑了挑眉。 黄麟摸了摸鼻子,他是没那本事,可推演盘应该可以...吧? 没多说什么,天山童姥将《长春功》的口诀传于他后,又仔细的讲解了一番,便带着梅剑和兰剑出了地窟。 黄麟便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反手将石门关闭,黄麟就地盘坐下来。 进到推演盘,里面果然多出了几门功法。 果然,那些圈圈被映照进来后,俱都改成了文字,还都非常详细。 包括那门《龟息玄功》,也在其中。 除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带有残字,其他的都是全本。 当即便拿出一套桌椅,连带文房四宝,将《长春》和《北冥》的口诀写出。 然后又在推演盘中将口诀和功法结合,这两门神功后面的(残)字果然消失不见! 盘坐在推演盘里的松桧峰上,黄麟念头一动。 几个版本的《长春功》俱都出现在面前。 他将其一一对比后,最终确定了,当年黄家的《长春功》,的确是出自逍遥派残本,但只是一点点皮毛而已。 而他后来推演出来的《玄元真经》,已和《长春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走的路子完全不同。 而后又细细对比了一下新到的手《长春》和《北冥》两者的区别。 发现天山童姥之前所说的《长春》为本、《北冥》为炼、《无相》为用确实没错! 《小无相功》他还不清楚。 剩下的两门功法虽说都是内功心法,也可以说是练气之法。 但侧重确实不同。 类比的话,有点像是国术中,一门武功里的养法、练法和打法。 似乎是人为拆开来的! 想到这,黄麟毫不犹豫的将《长春》和《北冥》给融合了! 实在是这发现太过骇人,他这次连特效都没开。 两本秘笈直接对撞了一下,啪得一下就搞完了。 心念一动,新出的秘笈便闪现在手中。 看到封页上的几个字,黄麟顿时双眼大睁! 《逍遥御风(残)》! 两本可筑完美之基的神功,合出来的竟是残篇?还带了逍遥二字?! 所以,我特么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黄麟咽了咽口水,转瞬又皱起了眉头。 如今的逍遥派所传的三门功法,明显是从这《逍遥御风》里拆出来的。 可门中先辈为何要这样做? 看着手中的残本秘笈,黄麟陷入了沉思。 第三八章 谋全法,赴西夏(求推荐月票) 刚码完,一会检查 ------ 推演盘,华山松桧峰 黄麟盘坐在崖边稍稍琢磨了一会便摇头收起了思绪。 手中的信息实在太少,门中先辈的想法难已推测。 当即便翻开手中的《逍遥御风(残)》。 或许,可以从功法中知道原因。 一页一页... 时间缓缓流失。 黄麟的表情不断变幻。 “唉...” 良久,他才合上手中秘笈,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秘笈所载虽说残缺颇多,但里面的“神魂”、“真元”、“灵气”等词语已让他有所猜测。 完整的《逍遥御风》,应该是含有炼气化神或者更后面的功法吧? 如今的天地环境连筑基都难以完成,门中先辈将这功法拆解整编,降低对外要求也说得过去了。 毕竟,再好的功法不能用,那也是白费! 摇了摇头,将《龟息玄功》和《小无相功(残)》引来。 其他人可能练不了《逍遥御风》,可他以后能练啊! 这个世界的灵气稀缺,不代表他总会在低武打转吧? 看了看手中两本秘笈,黄麟双手一拍,二者便合而为一。 新的秘笈并不是他想像中的《小无相功》全本,而是《逍遥御风(残)》。 黄麟有些无语,按说,《小无相功》就算是全本,应该也是《逍遥御风》的残本才是。 但这呆板的推演盘却并没那样描述。 这玩意他已经懒得吐嘈了。 将新到手的残本翻看了一下,比之前那部残本要残太多了。 随后黄麟又笑了起来,是他人心不足了。 若真的用《龟息玄功》和石壁上的《小无相功(残)》能推演出完整本的《小无相功》,那乐子就大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随便找个残本,再拿个《千字文》,就可以推演秘笈了? 将合出的秘笈放在一边,黄麟退出了推演盘。 望着石室顶部五彩缤纷的萤石,他琢磨起开窍之事。 目前手中的《长春》和《北冥》都可以开窍,但两本功法开窍之术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需要和本身功法结合才行。 这意味着,他需要转修其中一部功法才行。 若是之前,他随便挑一本出来,和《玄元真经》融合了也无所谓。 毕竟可以开窍了不是? 可现在有了《逍遥御风》,黄麟的野心大了些。 看来,得抽空去趟西夏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个事得试下。 想到这,黄麟将石室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地窟。 “师姐,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发现本门的三部心法,好像系出同源,师姐可知个中缘由?” 回到地面,黄麟径直来了长春殿,见天山童姥正在院中喝茶,他便开口问道。 不打算练《长春》或《北冥》,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才行。 而且去西夏找李秋水,最好还是不要瞒着童姥,黄麟打算试试,看看童姥的反应。 “咦...你小子不错啊,这就发现了?” 天山童姥闻言颇感诧异。 这小师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实力,果然是天才人物。 见黄麟笑笑不说话,她便接着道: “师尊当年有提起过,说三门功法本就出自同一门武功,只不过年代太过久远,已无记载,门中曾有先辈试图将其还原,但千百年来无一人成功。” “怎么?你想试试?” 说到这,天山童姥笑眯眯的抬头望着黄麟。 似乎是在怂恿他试试看。 黄麟一挥下摆,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才说道: “是有这想法,不过还缺了《小无相功》的口诀。” 才说完,他就感觉身周气温冷了些。 便见天山童姥眯着眼,死死的盯着他,寒声发话。 “你的意思,是想去找那贱人?!” “我新任掌门,去让她知道下,应该没什么事吧?顺便看看能否将那口诀要来。” 黄麟似无所觉,说话时还晃了晃右手的七宝指环。 天山童姥往后靠了靠,脸无表情的看着黄麟,漠然说道: “你去可以,师姐我也不拦你,但你要应我一事。” 黄麟顿时无语,这俩神经病都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天山童姥这事怕是不好搞。 说不定是要他将李秋水给绑回灵鹫宫! 想到这,他也不回话,默默的端起茶盅,借喝茶之机考虑着一会怎么拒绝她的要求。 “哼!你在想什么?!” 见他那表情,童姥就知道对方想岔了,呵斥了黄麟一句后,便接着说道: “我要杀那贱人,还不须借他人之手,你去西夏可以,但需要将她打一顿,不过份吧?” 黄麟一口茶水差点喷出。 特么的,就这?! 打一顿就打一顿,这语气说得像要将李秋水当场分尸一样! 这病情果然还没完全恢复! “师姐,直说让我打她一顿不就得了。” 黄麟的脸上一片无奈之色,顿了顿,又眼带犹豫之色的张了张嘴。 天山童姥似乎颇为郁闷,一脸烦躁的呵斥道: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那个...师姐你这身体需要怎样才能恢复如初?” “嗯?!” 天山童姥闻言眼神骤然一冷,气势展露之下,一头青丝飞扬而起,身上衣袂也向后飘荡,两人身周气温骤降! 黄麟似无所觉,端着茶盅温言说道: “师姐,我想试试,看能否帮你恢复。” “毕竟,他山之石可攻玉,我之前所修之法并非逍遥武学,换个思路说不定能成。” 可能是黄麟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也可能是他的气语不像是特意冒犯。 天山童姥缓缓收敛了气势,侧过头看着院门。 良久,沙哑声音才缓缓传出: “长春功太过霸道,我又修炼太早以至三焦发育不全,唯一的办法是借“冲脉”贯通之机,血海沸腾之下,再配以天才地宝中的大量精元,才有希望恢复。” 这语气,似乎是说的别人一般。 黄麟看着这小小的身影,心中颇不是滋味。 任谁顶着个永远长不大的身体,跟妖怪一般活了近百年,都会有点心理问题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知道眼前的天山童姥是个面冷心热,不擅言辞之人。 但偶尔露出来的关心,他能感受得到。 想了想,黄麟便开口问道: “若是将三门心法归拢,推演复原出本来的功法,可否解决师姐的这个问题?” 天山童姥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回过头对着黄麟摆了摆手: “没用的,师尊当年就想过这法子,但他老人家花了十多年都没推演出什么东西,你小子又有何能?” “再说,师姐我今年九十有六,身体已是江河日下,活不了几年了。” 这意思? 就是说《逍遥御风》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可能性了? “我试试吧,师弟在这方面好像还有点天赋。” ... 翌日 天才微亮,小金巨大的身影便从飘渺峰冲天而起。 雕背上,手持赤凰的黄麟,身着一件黑红色的长袍,长短宽窄,无不贴身,袖口衣领之处,皆镶以暗红色的不知名皮毛。 相较之前的那套让人显得出尘的纯阳道袍,如今这一身看起来倒是贵气了些。 此行,正是要前往西夏。 拿了《小无相功》的呼吸法,推演出完整的《逍遥御风》后,他才好继续下一步。 也顺便试试,能否解决天山童姥的问题。 长春殿前院。 天山童姥双手负背,望着远去的小金,轻声开口: “小余。” “尊主!婢子在!” 身后的昊天部首领余秀月压低身子,上前等候吩咐。 童姥似无所觉,望着天上越飞越远的小金,问道: “下个月,便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来领药的时候了吧?” “是的,尊主!” 见小金已消失在天边,童姥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将独尊殿好好布置一番,介时,姥姥有事宣布!” “婢子遵命!” ...... 西夏 建国于五十年前,自称大白高国。 因地处中原西北,中原王朝皆称其为西夏。 其都城银川,位于境内东南部,属兴庆府。 作为一国首府,银川城颇为繁华,人流也密集。 这日,城中达官贵人、升斗小民都如往常一般忙着各自的事情。 “唳!” 一声高亢的鹰唳使得整个城池为之一静。 众人纷纷抬头,便见一只巨大的金雕从上空滑过,其背上还有人影站立。 “逍遥派黄麟,前来拜见师姐!望师姐拔冗一见!” 声音不大,但城中所有人都觉得这话似对自己所说一般。 然后便见这巨雕向北飞去,隐入城北二十余里外的szs上。 倒不是黄麟不想用“传音搜魂大法”这门奇功来通知李秋水。 只是这玩意特殊是特殊,但它需要逍遥派的真气才行。 不得已,黄麟才用了这笨法子。 西夏皇宫中的李秋水当然见到了天上的小金,也看清楚了雕背上的黄麟。 那衣服风格,一看就是灵鹫宫所出。 李秋水不由皱了皱眉头。 若是喊她师叔,还可能是那矮子收的徒弟。 可现在喊她师姐?就让她有些摸不着脑了。 难道,是师尊晚年所收的弟子? 稍作考虑,她还是决定去见见此人。 当即换了身衣服,几个纵身便消失在皇宫中。 第三九章 和李秋水交易(求订阅) 石喙山 其势险峻,因山石突出如嘴而得名。 往日里,石喙山少有人来,今天却因黄麟一人一雕,已有不少武林中人从城中出发,奔向此处。 山顶的悬崖边,黄麟左手持剑,右手负于身后,已长到两尺来长的头发也没绑扎,就那样披着。 仰面的山风吹起,便得头发和衣袂飘飘荡荡。 身后破空声响起,黄麟摆着姿势似未听闻一般,动也不动。 这节奏,他一听就知道是凌波微步。 上得山顶的李秋水,正要开口询问,转瞬就被他负在背后的右手吸引。 七宝指环?! “你将无崖子怎么了?!” 李秋水只觉得脑中一根弦被崩断,双眼瞬间通红直扑黄麟,右手作爪势抓黄麟后心要害,左手蓄势隐而不发! 握草!!! 黄麟整整个人都懵了! 他原本打算摆出个高人姿态,从心理上压倒李秋水,好为后面的话作铺垫。 哪想到这疯子上来就动手。 特么的神经病啊! 来不及多想,黄麟左踏一步,手中赤凰连剑带鞘的削向对方抓过来的右手,同时转身直面李秋水! “叮~” 刚转过身的黄麟,就见到李秋水右手变爪为指,将剑鞘弹开之时,左手已带着掌风拍了过来,直奔自己胸口要穴。 无奈之下,他只得仓促提起真气,右手成拳和李秋水对了一招。 “呯~” 尼玛!! 一股沛然大力从对方掌中传来! 他完全没想到李秋水竟了用十成功力! 好在他已不是江湖初哥,当即便顺着对方力道,以脚为轴,整个人仰躺着划了个半圆,以泄其劲道。 “铮~” 同时赤凰出鞘,带出一道匹练将还想扑来的李秋水逼开。 重新立足而起的黄麟冷着脸,眼中一片阴翳。 这真是装逼不成反被曰了! 刚才那一下他虽然泄了力,没正面承受冲击,但经脉还是又受了点伤! 眼看着脸戴纱巾的李秋水又将扑来,黄麟当即将剑鞘往地上一插,手腕一抖,赤凰剑尖化作万千星芒,罩了过去。 这已经不是天山童姥的事了! 见黄麟剑势陡然大盛,李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之便如丛中蝴蝶一般,在剑影中来回穿梭,双手十指轻弹。 “叮叮叮叮叮~” 密集而清脆的声音响作一片。 凌波微步+寒袖拂穴! 也就是黄麟现下不敢使足真气,否则李秋水怎么可能保持着这曼妙的姿态! “哼!” 黄麟哼一声,手中剑势一变。 不能使用爆发性招式,不表代他就没了别的办法! 便见他脚踩八卦,剑尖风清云淡的点向李秋水臂弯“尺泽”穴。 李秋水当即被迫改招。 不改不行,她那一下就算能扫中黄麟持剑的右手,但胳膊也得废。 可谁知刚刚变招,手指还在戳往对方双眸的途中,那剑尖又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撩了过来。 破尽万法根源剑经! 没错,就是当初《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融合而来的新武功。 空着双手的李秋水无奈之下,只得收回右手,再度变招。 可换来换去,二十多招下来,她一招都没使尽过! 对方的步法她认得出,是凌波微步。 可那剑法是怎么回事? 有天山折梅手的影子,可又似是而非。 李秋水当即后撤一步,提起真气挥掌前拍。 一道掌力脱手而出,直扑黄麟脑门。 黄麟正要持剑横扫,以挡扑面而来的劲气,突觉不对,连忙左踏一步,赤凰斜斜削下。 果然,是白虹掌力! 破开转向丹田的掌力后,黄麟脚下轻点,身如鬼魅般的射向李秋水。 赤凰带起一道寒芒削向李秋水颈脖。 李秋水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她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没想到对方换了个身法,以远超凌波微步的速度贴过来了。 完全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对方的剑刃已搭在了颈间。 面纱被剑风吹落,她不敢有丝毫动作! 哪怕她能感觉到自己右侧的脖子已有鲜血流出。 “快到了。” “上面有打斗声,咱们小心点。” “咱们远远的看看,没事。” “......” 山下隐隐有声音传来。 “哼!” 盯着这右脸酷似王雪蓉的李秋水看了两眼,黄麟撤身收回赤凰。 左手一伸,不远处的剑鞘倏得跳起,落入手中。 “咔~” 收剑入鞘的黄麟,转身提气掠向远处。 “跟我来!” 声音在捂着脖子的李秋水耳边响起。 犹豫了一瞬,李秋水看了看山下,又望了望正掠向远处的黄麟,捡起掉落在地的面纱重新戴上后,脚下一点便追了过去。 可越追,越是惊讶,待到后来,眼中已满是惊骇。 凌波微步虽是步法,但用来赶路也是极好的。 以她六十余年的功力,竟和前面那人没有拉近一丝距离。 跟在后面翻过一座山头后,远远的,见那人拎着那柄黑鞘长剑已停了下来,正单手负背面对着她。 这一路她已冷静了下来。 只是心中疑惑颇多,离对方三丈左右站定后,便开口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七宝指环为何在你手中?无崖子呢?” “师弟黄麟,为逍遥派新任掌门!” 黄麟亮了一下右手的七宝指环,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这会心中颇为不爽,虽说是答应了天山童姥要打打秋水一顿,可刚才那番打斗并不在他计划之中。 而且这李秋水和王雪蓉长得太像了! 若非对方顶着个三四十岁的相貌,而且神态也不同,他真有可能弄错。 “无崖子呢?!” 李秋水声音急切,似乎对逍遥派掌门一点都不关心,只担心无崖子的安危。 黄麟心知,这也是个疯婆娘,当下便说道: “师兄没事,这指环便是师兄亲自交给我的。” “他在哪?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咳!!” 声音在李秋水耳边炸响,让她懵了一下,才回过神,便听黄麟问道: “你可知师兄三十多年前曾身受重伤?” “受伤?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受伤?谁能伤得了他?” 李秋水眼中含煞,青丝扬起。 “是丁春秋偷袭,以至师兄半身不遂三十余年...” “丁春秋!!你找死!” 黄麟话还未完,便被李秋水打断,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喂,丁春秋被我杀了。” 黄麟连忙喝止。 已转过身的李秋水闻声便顿住了,久久不曾说话。 “他那么俊雅个人,瘫痪在榻肯定很难受吧?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陪他!” 背对黄麟的李秋水低着头,哑着嗓子缓缓说道。 黄麟眼带疑惑,这和他印像中的李秋水不太一样,难道是时间太过久远,抑或是点娘脑洞看多了,有些窜台? 想了想,还是给她解释了一句: “师兄的伤势已经治好了,只不过还需要半年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果真?!” 闻得此言,李秋水倏得转身,两眼发红的盯着黄麟。 这是...要哭了? “我大老远跑来,骗你有何意义?” 黄麟嗤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你也别想从我这套出师兄在哪养伤,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样子能见你吗?” “再说了,你如今已是西夏太妃,又用什么身份去见师兄?” 这话一出,李秋水眼中瞬间便暗了下来,嘴上喃喃: “是啊...我还有何脸面去见他。” 可转眼间,又疯了般的嘶吼道: “那也是他的错,是他先不理我的!对着个石像发痴,可那不就是我吗?!” “是,我是找了不少俊秀的少年郎君来气他,可我什么都没做!他还气跑了!” “我找了他十年,十年啊!” “你知道我那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黄麟:不是泡皇帝生皇子? 这话没敢说出口,他还想从对方手中拿到《小无相功》的口诀,看李秋水这样子,再刺激一下怕是真要疯了。 黄麟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想了想,便开口道: “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们这些破事的,现在,有门中之事要问你。” 说着,再次亮出七宝指环,道: “师姐,可还认自己为逍遥派弟子?” 李秋水怔了怔,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待心情平复后,才睁眼问道: “当然认!可你得说清楚,师尊是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为何我对你一无所知?” “是师兄代师收徒,我还未曾见得师尊仙颜。” 听得此话,李秋水突然神眼冰冷,盯着黄麟寒声问道: “就凭一枚指环?你刚才所施武功,除了凌波微步,全非我逍遥武学。” “说!无崖子是不是被你害了?!” 说到最后,她已提起真气,作势欲扑。 黄麟无奈之下,只得已极快的语速,将《小无相功》的心法念出。 见对方停了下来,他又接着诵念了《白虹掌力》和《龟息玄功》。 随着他的诵念,李秋水慢慢收起了真气。 “就这?《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和《长春功》呢?” 见黄麟念完《龟息玄功》后便停了下来,李秋水双眼闪烁的问道。 “师姐,过份了!” 黄麟就是见她没用折梅手和六阳掌,才没念这两门武功的,没想到这家伙还想打长春功的主意。 李秋水这时候已有点相信黄麟了。 对方的《小无相功》还有可能是从鸠摩智那里弄到的,但《白虹掌力》和《龟息玄功》,她可没传出去过。 “你刚才说有门中要事找师姐我,说吧,所谓何事?” 恢复了正常的李秋水美目流转,璨若繁星,声音甚是轻柔婉转,一身白衣随风动裾飘飘若仙。 就是神眼中的媚气足了点。 将她看了个仔细的黄麟心中默默评价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 “我要《小无相功》的口诀!” “呵呵,你这掌门的身份都还存疑,还想打我口诀的主意?” 李秋水冷冷一笑,嘴上说着不信,心中却是真的松了口气。 心法另有口诀之事,乃门中绝密,旁人是万不可能知晓的。 这人,应该真是无崖子代师收徒! 无崖子,安全! 随即,眼光一转,她又接着道: “想要口诀可以,拿《长春功》来换!” 黄麟无语的看着李秋水,这是有多大怨念,才将天山童姥惦记成这样。 看着对方的左脸,透过面纱,隐隐能看到那井字疤痕。 “《长春功》不可能,但,师弟另有一法。” “哦?说说看。” 李秋水本就是有枣没枣随意打两下,没想到还真有东西。 便听黄麟盯着她的左脸说道: “师弟帮你恢复容貌,如何?” ---- 求月票~ 第四十章 无崖子的渣,李秋水的作(求订阅) 有点bug 童姥的年龄已改为91,无崖子88。 ------ “我这伤疤,你能恢复?” 李秋水上前两步,死死的盯着黄麟。 她为何对那矮子念念不忘,不就是脸上那几道伤疤吗?! “师姐可知,两个月前我身受重伤,全身皮肤如焦炭一般,现在不也恢复了吗。” 黄麟拿了自己做例子。 “两个月?” 听到这话,李秋水一脸惊讶。 全身如焦炭,这是烧伤吧?两个月就恢复好了? 黄麟笑了笑,然后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没给她说只用了半个月左右。 “若真能帮我恢复容貌,那口诀也不是不能给你。” “不过,你要是治不好......哼!” 李秋水想威胁一下黄麟,可又不知从哪方面着手,只得闷哼了一声。 虽说不太相信黄麟能治好自己的容貌,但见他一副信誓旦旦样子,心中不免又抱了一丝希望。 “治不好师姐的相貌,那口诀我不要也罢!” 黄麟神色轻松的淡然说道。 无非是李秋水被童姥毁容的时候,刚刚产子,又已年近六十,身理机能开始走下坡路了,精元不足无法恢复而已。 童姥给他说起这事的时候,还笑话李秋水老蚌生珠,好不要脸。 远处隐隐又传来人声,李秋水妙目一转,便开口说道: “我在城外有处庄子,师弟便在那里落脚如何?也好为师姐治疗伤势。” “行!” ... 李秋水的庄子位于银川城西北十余里处,离他们刚才谈话之地也不远。 两人都是实力高超之辈,没多久便到了庄中。 这庄子占地广阔,内里还有一片巨大的花园。 看来李秋水在西夏势力不小。 两人于花园凉亭对坐。 待下人上好茶水点心告退而去后,李秋水才问道: “师弟要如何治我这伤?” 关系到自身容貌,她不免有些紧张。 黄麟从怀中掏了颗雪莲子,将其置于桌上。 “此物,师姐应该认得吧?” “哼,师弟莫非是来取笑师姐的?区区雪莲子,就能治好我这陈年老伤?” 说话间,李秋水的语气已然冷了下来。 她在灵鹫宫生活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认不出? 无非就是桌上这雪莲子的果壳颜色深点罢了。 黄麟对她的语气毫不在意,反而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雪莲子说道: “师姐说的是普通的雪莲子,师弟岂能拿那些货色来敷衍师姐?” “我说的再多也不如师姐吃了看看,三五息内便能看出效果。” 闻言,李秋水将信将疑,信手一挥,那莲子便落入手中。 瞬间,便有一丝极淡的清香入得鼻中,她不由得仔细看了看。 手指一搓,金黄色的果皮便脱落开来。 一股深郁的清香散发而出,使得她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气,精神为之一振。 当真是天才地宝?! 之前还猜测过黄麟是来害她的,此时闻到这清香后,心中再无怀疑。 晶莹剔透的莲肉入口即化,李秋水脸色随之一变。 这药效,太快了! 三焦处,五脏六腑的异常瞒不过她的感知。 李秋水随即闭目,细细体会。 良久,待药力过后,她才睁开双目,眼波流转的看着黄麟。 “好师弟,可还有?” 声音甚是婉转,还带着别样的魅惑。 以她的见识,不难看出这雪莲子的功效。 只是仅一颗,完全不够! 至少得三颗她才有恢复容貌的希望。 黄麟面无表情,漠然说道: “你若再要如此,便做你的西夏太妃吧,待师兄伤好,我接他回灵鹫宫。” 换了是李秋水的外孙女还差不多。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给他发嗲抛媚眼,他只觉得瘆得慌! 听到这话,李秋水轻咳一声,连忙收起那副脸像,一脸端庄的问道: “师弟,你手中可还有这种雪莲子?” “当然是有的,不然我也不敢说给师姐治伤了。” 说完,黄麟又掏了两颗莲子放在桌上。 李秋水运转真气,正要将其吸取。 却见黄麟手指轻弹,一道劲风射出,将李秋水的力道击散。 “师弟这是何意?” “师姐,这莲子的效果你知道了,那口诀......” 似没见到她佯怒的表情,黄麟的手指在莲子旁敲击着桌面,一脸淡然的看着李秋水。 李秋水犹豫了一下,想诱惑下黄麟吧,又不太敢,无奈的说道: “口诀可以先给你一半,然后待我吃过莲子恢复了,我再将剩下的部分给你。” “一半换一颗,这东西不止能治你容貌,还对你身体大有进益,别说你不知道。” 见黄麟油盐不进,李秋水只得点头答应。 张嘴正要念出口诀,又见他挥手制止,顿时便柳眉倒竖。 “你莫要得寸进尺!” “师姐想多了,叫人取套文房来吧,有文字对照,也省得师姐不小心记错了。” 黄麟双眼微阖,没去看她表情。 这女人,当真是风情万种! 特别是收起那媚态后,哪怕是戴着纱巾,他都有种面对中年王雪蓉的感觉。 片刻后,一套文房送至。 李秋水收起了小心思,老老实实的将半套口诀念出。 黄麟对照着写好的口诀,让挑选了几处检查后,才弹了一颗莲子过去,嘴上说道: “师姐最好是将伤疤处凸起的死肉削掉,否则可能会出些意外。” “师弟有心了!” 李秋水感激的点了点头,背过身摘下纱巾。 手指在脸上摸索了几下,便听到她一声闷哼。 随即那莲子就入得口中。 没多久,药力再次消化完,她头也没回,便径直念起口诀。 待黄麟抄写完,也没检查,直接进了推演盘,将其和《小无相功(残)》融合。 看到新出来的功法,黄麟松了口气。 没多停留,回到外间后,将最后一颗莲子弹了过去。 李秋水也不说多,反手接过后将其塞入嘴中。 “为何我脸上还没恢复?!” 第三颗莲子的药效过后,李秋水重新将纱巾戴上,转过身一脸冰寒。 “师姐,你不会以为这玩意是神丹妙药吧?吃了就好?” 黄麟翻了个白眼,像看傻子般看着她,见她反应过来了,又接着说道: “你手中要是有生肌养颜的药物,那就用呗!那样或许会恢复的......快些。” “嗖~” 黄麟话还未完,李秋水便已飚射而去。 没一会功夫,她又疾速飞掠而来,远远见到黄麟还在,松了口气,这才降下速度缓步而至。 “刚才是师姐失礼了,师弟见谅!” 进到凉亭,李秋水作了个万福。 黄麟一手端茶,另一只手随意的摆了下。 李秋水回坐后,一脸肃然的说道: “师弟大恩,师姐感激不尽,若有差遣,师姐必不推辞!” 对她来说,除了无崖子,容貌是最为重要的。 否则她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处心积虑的去打听那矮子的破绽。 若非还要等上几年,她早就杀上灵鹫宫,将那矮子千般折磨了。 黄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听了她的话倒是想起一事,当即正了正脸色,说道: “如今我接掌本门,有些事需要弄明白!希望师姐能如实相告。” “师弟请说,师姐知无不言!” 见她确是真心实意,黄麟便问道: “无量山的琅嬛福地我去过,师姐在里面留的那两门武功我也拿了,那份《北冥神功》师姐是如何想的?” 李秋水愣了下,然后脸色倏得通红。 她好不容意在黄麟面前表现的端庄一点,听到这话瞬间破功。 黄麟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想知道李秋水为何要留本走上歪路《北冥》,还说要杀尽逍遥派之人,一时倒没想起那帛卷上的小皇叔。 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李秋水也是见过风浪之人,脸色红了一瞬便恢复过来,倒是那眼神又开始发媚了。 待听到黄麟的咳嗽后,她才有所收敛,随后又想起当年之事,神色有些落寞。 “当年,无崖子因那石像对我不理不采,我便想尽法子引他注意,可他当面好好的,转头又对着那石像发呆。” “我气恼之下,便抓了些俊美少年,跟他们假作亲热,哪知道他竟然当了真,连阿萝都不顾,一下就跑了。” “可我就是气气他,和那些人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李秋水神情有些激动。 黄麟不得不再次咳了一声。 这特么要是换个人,你怕是早凉了! 李秋水缓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无崖子一走,我便将那些人全杀了,尸体都沉在湖中。” “我以为他就是出去散散心,便独自在琅嬛福地带着阿萝,可左等右等,他竟半年都没回来过。” “后来,我将阿萝寄养在一户官宦人家后,便满天下找他,一找就是十年!” 听到这,黄麟只感觉无崖子太渣,上了姐姐还想妹妹。 李秋水也是作,竟敢当面绿,无崖子没当场杀了她估计是忍了又忍吧? 见她陷入回忆,久不说话,黄麟不由问了下: “后来呢?” “后来?呵呵呵呵......” “我心灰意冷,想回去接阿箩的时候,那户人家却早已搬走了,阿箩也不见了!” “阿箩不见了...阿箩......呜呜呜......” 说到这,李秋水忍不住捂脸呜咽。 黄麟有些不忍,想了想,便轻声说道: “师姐,我知道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以年纪来算,可能是你女儿阿箩。” 李秋水闻言顿时止住呜咽,两眼朦胧的看着黄麟。 “你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我也是因为别的事,多方打听下才知道的。” 顿了顿,黄麟接着道: “她叫李青箩,嫁在姑苏王家,还...生了个女儿。” “姑苏王家?!我要去找她!” 李秋水起身就要飞掠。 “慢!” 黄麟一边说着,手中擒龙功施展,将她按了下来。 李秋水转过头,眼带哀求的看着黄麟。 “师弟?!” “师姐,你这个样子去,合适吗?更何况,你还是西夏皇太妃。” 黄麟叹了口气,见她一脸灰败的坐下,才接着说道: “你女儿在那势力颇大,还给你生了个外孙女,应该有...十四五岁了吧,等你脸上恢复了,再找机会去看看。” “多谢师弟!” 李秋水听到阿箩过的不错,还有了这么大的外孙女,心情稍好了点。 “你这皇太妃的身份颇为麻烦,当初你是怎么想的?” 黄麟借机八卦了起来。 按刚才李秋水所言,她在和无崖子的生活中,除了中间的反抗方式太过操蛋,别的也都还正常。 怎么后面就浪得飞起了呢? 闻言,李秋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还能怎么想,那些年我久寻无崖子不着,回过头连女儿也没了,当时便只想着报复他。” “所以我去了琅嬛福地,在那留了份假《北冥》,想着让人杀了他。” “可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心底应该还是希望他回去的。” “我那玉像下多了个小蒲团,他那么爱看着玉像发呆,定能见到我留下的假秘笈,那样,他就能知道我很生气了。” “以他对我那玉像的痴迷,说不定真会叩首千遍。” 说到这,李秋水笑了笑,似乎在回味两人在无量山的日子。 黄麟也没打扰,径自端起茶盅喝了起来。 良久,李秋水才继续说道: “可惜,当年的我并不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却因弄丢了阿箩,满腔怨气。” “我当时便想着啊,一切都是因为他对那假人发痴引起的,不然女儿也不会丢了,我得报复!” “最后,我到了西夏,然后十多年里都过的浑浑噩噩。” “直到前些年清露出生了,看着她和阿箩幼时一个模样,我才幡然醒悟。” 黄麟听到这愣了下,这要醒悟什么? 正要问话,见李秋水眼神茫然的还在述说,便按下了心思。 “原来,那时候的我,心底是以为无崖子上了灵鹫宫的,可因为一些事我又不敢靠近那边,所以才来得西夏,因为这里即安全,又能离他近些。” “可我又想引起他的注意,便找上了西夏地位最高的人。” 说到这,李秋水顿了顿,柔软的气语一下就变成了阴冷之色。 “哪知,无崖子没来,倒将那矮子给引来了!” “我这脸,便是她当年所毁!” 见她要开始说和童姥之间的撕逼之事了,黄麟手指轻弹,敲了敲桌面。 待李秋水看过来后,他才说道: “我曾见过一个吐蕃和尚,用的是《小无相功》,师姐能否解释一下?” 李秋水愣了一下,然后思索了一会,才一脸恍然。 “是有这么个和尚,长得好像还挺俊,那段时间哄得我挺高兴,便给了他小半部《小无相功》。” 说到这,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解释了一番。 “当时我容貌已毁,人又浑浑噩噩,李谅祚死后,我也没了人管,所以才...” 黄麟摆了摆手,说道: “这些是师姐你的私事,我不管,但那鸠摩智我会去处理了。” “既然我做了掌门,那我就得为宗门负责。” “那鸠摩智,我杀定了!师姐不会拦着我吧?” 说到这,黄麟直直的盯着李秋水。 那么多人,就一个鸠摩智学了逍遥派的武功,由不得他不多想。 却见李秋水先是惊讶,而后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原来那蕃僧还是吐蕃国师啊,师弟你要杀就杀吧,看我做什么?” 见她不似作伪,黄麟才放下心来。 逍遥派的武学之事已毕,黄麟便问起了李沧海的事。 “师姐,可否说说沧海师姐的事?” 在他想来,李沧海是李秋水的亲妹妹,应该非常了解对是。 可谁知她却恨恨的说道: “那丫头,小时候还好,上了灵鹫宫就不和我亲了,天天跟着那矮子跑,也不知道谁是她亲姐姐。” 黄麟:...... 一下将他整的有点不会了,想了想,黄麟还是问道: “那...师姐可曾听她提起过‘王雪蓉’这名字?” “又姓王?” 李秋水一脸诧异。 黄麟一看她这反应,顿时就激动了,连忙问道: “怎么?师姐知道这名字?” 找到这么久,终于有点眉目了! “没听说过啊,你这么激动干嘛?” 李秋水看他这样子,愣了下。 黄麟这下真麻了! “没听说过你惊讶个蛋啊?还‘又姓王’?” “你刚才不是说阿箩嫁到姑苏王家了吗,现在又来姓王的,我有这反应不是很正常么?” 李秋水一脸莫名其妙。 黄麟叹了口气,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然不同,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种奇葩之事了。 失望的向后一靠,懒散的说道: “是不是你当时阿女儿托付的人家也姓王啊?” “那倒不是,那户人家姓苏。” ------ 阴间更新,大章放送,求个月票 ps:被原著的几个版本折磨的头大 经最终取舍和添补,才有了这个背景 第四一章 《玄元真经》是什么来头?(求订阅) 得到了想要的,黄麟本打算回返灵鹫宫。 可李秋水不放心脸上的伤疤,几番恳求之下,他便在这庄园住了下来。 正好,还可以让李秋水给他讲讲《小无相功》、《白虹掌力》和《寒袖拂穴》等武功。 逍遥派的武功确实独特,几乎每一门武功,都需要“逍遥真气”才能将其发挥出最大威力。 “逍遥真气”是黄麟暂时命名的,也就是《长春》、《北冥》和《无相》这三门心法练就的真气。 最明显的,就是《传音搜魂大法》。 这武功使用起来,内体有逍遥真气的人都会听到声音,好比对讲机一般。 若是没有逍遥真气的人,则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常神奇。 不过黄麟心有点大,他想直接练《逍遥御风》,所以体内还没有逍遥真气,这也是他来找李秋水时,会惊动全城的原因。 回到李秋水在庄园中给他安排的小院,黄麟满怀期待的进到推演盘。 华山,松桧峰。 半空中,一阵色彩斑斓错杂的光影过后,黄麟看着手中的秘笈,眉头深皱。 《逍遥御风(残)》?! 他有些想不通,《长春》、《北冥》和《无相》都是全本的,怎么融合出来的仍然是残本? 对比了前后几个版本,新出的这本秘笈倒是更全了些,但还是欠缺颇多。 这让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到底,还缺了什么? 细细的回忆这些年所获的功法,他想从中找出点规律。 《华山心法》......没关联! 《独孤九剑》......搭不上! 《葵花宝典》......有点启发! 一本本的秘笈从脑海中划过... 直到...... 《九阴真经》! 这部秘笈一出,黄麟脑中一个激灵,顿时就有了猜测! 通常,一本秘笈的作用是单一的。 好比《华山心法》,它就是心法,练内力的。 而像《华山剑法》这些,那都是招式,外用的。 但《九阴真经》不同,这里面有心法,有招式,有轻功等等,甚至连秘法都有。 那完整的《逍遥御风》是否也和《九阴真经》一样? 想到这,黄麟心念一动,逍遥派的武学全都飞射而至。 《凌波微步》,融! 果然,手中的《逍遥御风(残)》又丰富了些,而且里面还多了完整的《凌波微步》! 确定了心中猜测后,黄麟将逍遥派的武功一本本的融了进去。 直到最后一本《龟息玄功》被融合后,手中的《逍遥御风》上的“残”字,消失不见。 成了!! 果然,《逍遥御风》是一本包罗万象的秘笈! 迫不及待翻开书页,黄麟就盘坐在松桧峰上,细细的观看起新出炉的秘笈。 一刻... 两刻...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近三个时辰过后,他才神色复杂的合上手中的《逍遥御风》。 他终于明白,逍遥派的先辈为何要将此秘笈分解了。 无他,要求太高尔!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就是《逍遥御风》的根本心法! 但这心法需要的天地灵气颇多,若是灵气不够,则会从人体三焦吸纳精元来补充。 随着天地灵气衰减,逍遥派的先辈为了解决这隐患,想尽了千般办法。 最终将《龟息玄功》糅合进去后,再删减削弱整编,才有了天山童姥修炼的那个版本的《长春功》。 编整出的《长春功》原本是无恙的,可她因修炼的太早,身体尚未长成,从而有了隐患。 也幸亏是削弱版,不然她早就灰灰了。 即便如此,她也有了三十年一次返老还童、功力全失之危,期间还得吸收大量新鲜血液作补充才行。 而现在的《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也都是逍遥派先辈取了《长春功》的精粹,再加了其它功法糅合而成。 其根子,都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长春》为本,《北冥》为炼,《无相》为用,正是如此! 也怪不得童姥会说,逍遥子最初是打算将掌门交于她的。 看到此处之时,黄麟对童姥的身体之事已有了些想法,这得等他回灵鹫宫,和童姥谈过之后才能决定。 这些,都还只是炼精化气的部份! 《逍遥御风》后面所载,才是令他神色复杂的原因! 前面这些被分解拆开的,其主体都是“炼精化气”的部份,而且还贴合了现今灵气不足的情况。 但后面,除了有“炼气化神”的修炼手段外,竟还提及了部份“炼神返虚”的修炼之法。 黄麟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大感庆幸! 当初在射雕世界时,他没有急着粹炼神魂是对的! 王重阳说的也没错,肉身如瓶,神魂如水。 若是神魂过强,肉身跟不上的话,会遭反噬,甚至会出显肉身崩溃的情况。 好在,他当时心中还有点数,没有乱来。 只是如今窍穴未开,炼神之事也只能暂且放下,这种修炼之事,得一步步来。 而且,炼神阶段也不仅仅只靠一篇炼神之法就能修炼的。 他还有一个关键之处,便是心性! 《逍遥御风》中有提到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这两个阶段,修炼的方向都是在肉身,和心性关系不大。 可一旦步入到炼神阶段,那心性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了,若是心性跟不上神魂的增涨,便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里说的走火入魔,和通经开脉时的走火入魔是两回事。 他能理解,也亲身体会过。 上个世界神魂受损时,负面情绪被放大,人如神经病一样,大概也算是走火入魔了。 逍遥三老所修炼的心法,虽说是从《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拆解而出,但多少都结合了一些炼神之法。 结合秘笈所载,黄麟大概也明白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为何会神经有点不正常。 在他的理解中,童姥和李秋水都遭受过重大刺激。 如天山童姥,身体恢复的最后希望被灭,终身不得成长。 如李秋水,久寻爱人不着,女儿又丢失。 这些刺激,让她们神魂上有了破绽。 加上这两人当时的生活交际圈又太过狭窄,无崖子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她们心灵上的寄托。 而无崖子又不同,他涉猎广泛,琴棋书画、医土花戏,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心性方面比童姥和李秋水要强得太多。 这也是他遭受丁春秋偷袭致残后,没有性情大变的原因。 只可惜,案例太少,黄麟对此也只是猜测,不是太过肯定。 但他已决定了,要搞副职! 心性心性,不就是修身养性么? 收回散发的思绪,黄麟开始琢磨起如何修炼《逍遥御风》里的心法了。 这里面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直指炼神返虚,比他现有的《玄元真经》要强的太多。 直接练是不可能的,天地灵气不够,练了就活不过两年,只能推演了。 稍稍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以《长春功》为本,结合《玄元真经》推演试试。 若是可控,他就改心法。 若不可控,那也只能取其开窍之法,以待下个世界了。 想到此,黄麟大手一挥,一本秘笈从天外飞来。 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单独分出,和《玄元真经》结合推演。 松桧峰的悬崖上空,一阵五色斑斓的光彩过后,新的心法出炉。 《玄元真经》?! 黄麟当场就愣住了,难道是刚才搞错了? 没去翻阅新出炉的功法,他再次推演了一遍。 确定了是以《长春功》为本后,推演再次开始。 《玄元真经》!! 得到的,仍然是这本秘笈。 黄麟有些懵了。 这不可能啊! 《长春功》直指炼神返虚,《玄元真经》连炼精化气都不全,两者的层次相差了两档! 而且推演时,他是以《长春功》为主的! 怎么最后会反客为主?! 压下心思,又多番试验了一下。 越试验,黄麟的脸色越难看。 所有能融合的功法,只要有《玄元真经》参与其中,不管是以它为本,还是参与融合,最终得出的...... 都是《玄元真经》! 阴沉着脸,黄麟翻开了《长春功》和原本的《玄元真经》融合而出的那本新功法。 细细的观看过后,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本新功法从内容上来看,是以《长春功》为主体的。 保留了其粹骨、开窍和养颜的功能。 大概是因为原本的《玄元真经》吸收过《太极拳经》的原因,新功法对灵气的需求变得可控,不会因灵气太少而强行吸纳体内精元。 也就是说,新出炉的心法,改善了《逍遥御风》中心法的弊端,不再需要将其折分就可以适应现今的环境了。 可是!!! 为什么这名字会自动变成《玄元真经》?! 他明明是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为底本的啊? 黄麟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了。 他想起了当初将《紫霞神功》和黄家的《长春功(残)》融合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例了百多个名字,最终在“玄元真经”这四个字出来后,才决定用的这名字。 他一直以为是眼缘之故,如今细细想来,好像不是!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个名字,他记得当时有例出来过。 这名字他非常喜欢,可当时不知为何,就没选。 真到“玄元真经”出现,他莫名的就用了这个。(笑傲第六十章) 现在推演新功法又出了这么一遭,由不得他不多想。 当即从推演盘来到识海,看着静止不动的推演盘说道: “大佬,有什么事你直说,咱们可以商量,你这样老让我猜,我特么真会神经衰弱的!” “大佬你吱个声啊?!我也算是捡了条命,如今还能在各个世界到处浪,真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心思,你冒个泡成不?” “大佬?” “......” 任他怎么说,怎么喊,推演盘就在那静静的一动不动,似死物般连流光都没闪现过。 最终,黄麟阴着脸退出了识海,回到外间。 他现在已没有心思去琢磨新功法了,满脑子都是“玄元真经”四个字。 就如当在琅嬛福地见到那白玉雕像一般,那时候他花好几天时间才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他早已想通了,就和刚才对推演盘所说的一样。 他不怕这外挂里面有老阴币,本身就是将死之人,如今还能在诸天世界四处浪,每活一天都是赚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这些谜团,着实让他难受无比。 究竟是何原因? “玄元真经”是有什么说法吗? 为何会如此? ------ 两更8k奉上 求月票~ 第四二章 至太湖(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月落日升。 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在客院大厅里琢磨了一晚上的黄麟,察觉到李秋水的气息从外而来,当即整了整面容,转头望了过去。 李秋水进到客院时,便见到黄麟端坐正在厅中侧头看着她。 她不由怔了一下,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黄麟这是一夜未眠,好像还有很重的心事。 “师弟?你这是......” 缓步进厅,李秋水轻声问道,话语中颇为关切。 一夜过去,她能感觉得到脸上的伤疤在缓缓恢复,按这个速度,大概再有半个月,那该死的伤疤便能消失殆尽。 这使得她对黄麟感激无比。 若是以往,哪怕需要的时间再多点,只要能恢复容貌,她都会高兴无比。 可昨天她还得知了女儿的消息,心中又觉得这时间有点久,不免有些着急。 “没什么,在想些事罢了,师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扯了个勉强的笑容,黄麟问起李秋水来由。 李秋水闻言,有些为难。 她此来确实是有事想问黄麟,可见他这样子,又不好开口。 “师姐有什么事直说吧,不打紧。” 黄麟这时已回过神来,见她神情犹豫,便直言道。 李秋水纠结了下,吱吱唔唔的将来意说了出来: “那个...师弟....我想快些恢复,尽早去趟姑苏,不知你有什么办法没?” “单纯的补充精元也没用了,这个恢复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师弟毕竟不精医术,也没什么办法。” 黄麟想了下,他确实没什么好办法,说到这,想起了薛慕华,便接着道: “我写封信让小金送去薛慕华那,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薛慕华?师弟说得可是阎王敌?” 李秋水听过这人名号,知道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 “嗯,他也是我们逍遥派的人,是师兄的徒孙,我问问他看。” “徒孙?是星河的弟子吧?” 李秋水瞬间就想通了中间关系。 “不错,苏师侄收了八个弟子,武功不咋样,这杂艺倒是没得说。” 听闻薛慕华是无崖子的徒孙,李秋水辈感亲切。 黄麟也没再说多,当即便磨墨写了封信,又通过推演盘唤起了在外猎食的小金。 看着落地后,冲着黄麟亲热的小金,李秋水一脸羡慕的说道: “师弟,你这雕儿真当雄俊。” “咕咕咕...” 小金偏过头,高兴的冲李秋水叫了几声。 那意思像似在夸奖李秋水有眼力一般。 黄麟摸了摸小金的鸟头,没说什么,这种夸赞小金的话他听得多了。 喂了半坛酒,用竹筒将信装好绑在小金腿上,和它玩耍了一会,又交待一番后,小金便冲天而起。 “师弟,有什么麻烦事你尽管说,师姐虽然武功不如你,但在西夏这一亩三分地,多少还有点势力。” 见小金消失在东南方,李秋水记着黄麟一夜未眠之事,又眼带关切的问起。 《玄元真经》的事黄麟怎么好跟她讲?只得说起了别的: “倒还真有桩事,需要师姐帮忙。” “哦?何事?” 李秋水倒是真心实意的想为黄麟出点力,昨天的两桩事,欠的人情太大了。 “麻烦师姐帮忙留意下那鸠摩智的行踪。” 黄麟也就是嘴上一说,早在灵鹫宫时,他便安排九天九部去留意段誉的行踪了,准备在天龙寺堵鸠摩智一波,顺便看看能否借机将《六脉神剑》搞到手。 李秋水闻言也随意的点了点头,两人都没拿鸠摩智当回事。 之后,黄麟也按下了关于“玄元真经”的事,向李秋水请教起她所会的几门武功。 虽说推演盘中已有详细的秘笈,可以自己练,但有人教导能省他不少时间。 擂鼓山离银川算不得太远,小金当天便回到了庄园。 除了给李秋水带来了薛慕华亲手配置的生肌粉外,同时来的还有一封九翼道人的封。 九翼在信中向黄麟请示,他生死符的时间将至,即将动身前往飘渺峰,领取今年的解药。 黄麟明白这信中意思,无非是想直接解开生死符罢了,但他自有打算。 考虑到丁春秋已死,无崖子已然安全,便让小金第二天再跑了一趟,去信同意了九翼的飘渺峰之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 黄麟白天跟着李秋水学着《白虹掌力》等武功,夜间则喝着雪莲酒,改修新推演出来的《玄元真经》。 新的功法除了名字让他有点猜忌之外,倒是没有其它问题。 换了其它功法,黄麟改修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可金手指推演出来的,是融合了他原先所学,给他量身打造而出的功法,最是贴合不过。 所以改修起来顺利无比。 真气的性质也随着时间在慢慢转变,倒是那颜色仍是淡紫。 如此,七天一晃而过。 这日,黄麟正在院中琢磨着《天山六阳掌》,李秋水款款而至。 “师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你直接吩咐就行!” 李秋水脸上的纱巾已摘了下来,脸上的伤疤已完全恢复。 黄麟收手回头,瞅了她两眼便没再多看,开口说道: “师姐不必如此,眼下师姐已然恢复,我也该回灵鹫宫了。” “呃...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秋水作了个万福,说话时脸上还有些难为情。 黄麟见她好似有些忐忑,便温言说道: “师姐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同门,相互帮忙乃是份内之事。” “我想劳烦师弟陪我去一趟姑苏王家,不知......” 说完,李秋水满脸期望的看着黄麟。 将女儿弄丢了三十多年,她内心愧疚无比,如今得知了女儿消息,心中即高兴又忐忑。 急切的想去看看李青箩,又有些怕女儿仇视她,便想拉着黄麟一同过去。 黄麟稍作考虑,便答应了李秋水的请求。 他原本是打算明年,或者后年再去趟姑苏找慕容复,现在虽然早了些,倒也不是不可以。 李秋水见他点头,激动的再次行礼道谢。 ...... 苏州,古称吴,简称苏,又称姑苏。 春秋时期,这里是吴国的都城,直至开皇九年,隋灭陈后,始用苏州,并沿用至今。 苏州城西三十余里,便是太湖了。 山外有山,湖中有湖。 山环水抱,山水交融。 说得便是这八百里太湖。 太湖,又名五湖。 因其宽广无边,湖内岛屿众多,使得不少达官贵人在此置办产业。 如累世为官的赵州王家,便在苏州城中有不少产业,在这太湖也有处不小的岛屿,还在岛上建了庄子。 据闻,早些年王家在苏州名声颇佳,王二爷虽说不仕,却也是文人作风,待人十分亲善,府中下人也有礼有节。 可自从成了亲,没过几年,王府中的婢女老嬷便一改常态,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苏州城附近常有已婚男子被这些人带走,而后再也没回来过。 久而久之,老百姓便对那王府畏之如虎,不敢提及。 苏州城。 和黄麟并肩而行的李秋水,愁着脸,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家女儿。 她此时还以为李青箩将那些男人抓回去,是供其淫乐的。 一想到自已前些年也是这样,不禁悲从中来。 黄麟也没去安慰她,他知道,那李青箩虽说不是抓人淫乐,但其行为更加变态过份。 “走吧,咱们去城外跟小金汇合。” 李秋水没吭声,默默的跟着黄麟从西城门出到城外。 两人进城打听时,小金便已在太湖转了几圈,几处有庄园的岛屿,它都已记住了其位子。 而此时,曼陀山庄的茶花园中。 一美貌妇人在茶花丛中缓步而行,其身侧还有个小姑娘落后半步,低着头,绞着手指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的相貌都和李秋水十分相似,若非身材气质和眼神有差,几乎分不出区别来。 二人正是李秋水心心念念的女儿李青箩,和外孙女王语嫣了。 “听说,你前两天又跑去燕子坞了?” 李青箩虽是轻声慢语,可这话却令王语嫣抖了一下。 小脑袋不由又低了几分,默默的跟着,不敢答话,手指都绞的有些发白。 王语嫣知道母亲对表哥一家非常不待见,这次被发现了,怕是又得关上两天。 “嗯?!” 见女儿久不回话,李青箩停住脚步,侧过头瞟了她一眼,心中却颇为无奈。 那慕容家干得是什么事,她能不知道? 在心中叹了口气,李青箩缓缓开口: “一会晚饭过后,你自己去琅嬛玉洞受罚,这次罚你三天,再有下次,便五天吧。” “哦......女儿知道了。” 王语嫣也不反抗,两天三天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反正琅嬛玉洞里秘笈多,她多看点,也能帮助表哥。 “那慕容家...” “唳~” 正要说些什么的李青箩,骤闻鹰唳,便止住了话头。 母女俩闻声望去,便见到一只巨大的金雕从远处飞来,其速甚疾,眨眼便到了近处。 有人?! “语嫣,去将严嬷嬷她们叫来,然后你就在琅嬛玉洞受罚吧。” 虽然看不太清晰,但见巨雕载着人直奔曼陀山庄而来,李青箩当即板着脸说道。 王语嫣不明其因,委委屈屈的“哦”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的参合庄中。 正在练剑的慕容复也听到了这声鹰唳。 转头便见到了那巨大的金雕。 这是?! 这雕,就算化成灰他都记得,看其下落方向,似乎是曼陀山庄? 慕容复眉头皱了皱,不是说明年或者后年吗?怎么现在去了舅妈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想到这,便收剑还鞘,侧头说道: “阿朱,去请公治二哥过来。” “是,公子!” 不远处的美婢娇声应了下,又转身对另一个婢子说道: “阿碧妹妹,你去给公子泡茶,我去请公治二爷。” “嗯,姐姐去吧。” 没片刻,阿朱便领着公冶乾来到此处。 见慕容复望着曼陀山庄方向出神,公冶乾便轻声问道: “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嗯。” 慕容复点了点头,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 “麻烦二哥走一趟曼陀山庄,去我舅妈那边请个人过来。” “不知是何人?乾定将其带到!” 慕容复闻言便知他领会错意思了,摆了摆手解释道: “那人叫黄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一身功力不在我之下。” “你过去了记得恭敬些,他来便来,不来也莫要强求。” 第四三章 苏辙的养女?(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曼陀山庄 李青箩从匆忙赶来的严嬷嬷手中接过长剑,神情肃然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巨雕。 她身后的严嬷嬷、容嬷嬷、端嬷嬷等人都已利剑出鞘,将李青箩护在中间。 便见巨雕低掠而至,其背上一男一女从雕背跃下。 男的身着黑底红纹裘袍,手持黑剑长剑,一头长发披散,面冠如玉看起来二十上下。 女的一身广袖云纹绛纱袍,头上挽了个双鬟望仙髻,长的... 看清楚女子长像的李青箩愣住了。 护在她身边的那些健妇也纷纷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像!太像了! 从天而降的李秋水早已泪流满面,才一落地,便几个闪身到了李青箩面前,将其一把抱住。 “阿箩...阿箩......娘对不住你...娘找了你好久......” 那些健妇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家夫人便被那个长得跟夫人一样的女人抱住了,还抱着夫人嚎啕大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下去吧。” 黄麟见李青箩还在愣着,便朝那些健妇摆手说道。 为首的严嬷嬷闻言,看了看李青箩,见她没发话,没敢自作主张。 “咳~” 黄麟不得不轻咳一声。 李秋水和李青箩瞬间被惊动。 回过神来的李青箩有些迟疑的望着李秋水。 “娘?” 便见李秋水捂着嘴,眼泪从双眼中喷涌。 黄麟见状,只得再次插嘴提醒道: “王夫人,你们母女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要讲。” “严嬷嬷,将客人好好安顿,不得怠慢。” 李青箩心情虽有激动,但还没像李秋水那样,安排的倒是妥帖。 严嬷嬷等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领命。 “公子,请跟老奴来。” 不知道黄麟是什么身份,严嬷嬷言谈非常客气的。 “嗯,带路吧。” 黄麟也没去管那娘俩,径直跟着严嬷嬷等人离去。 他从空中便已大致看了下这巨大的茶花园,此时漫步花林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他不识茶,只是觉得都挺好看。 跟在严嬷嬷东走西拐,行了两里许,才出得茶园,入眼便是一片曲苑,当中还有亭台楼阁隐现。 真当是好地方! 黄麟一边欣赏着此美景,一边琢磨着在推演盘弄块地,将此处景致映照进去。 进到园林,那些健妇便四散而去,只剩下严嬷嬷在头前带路。 行至一路口处,正四处打量的黄麟见到左侧有一身着藕色纱衫的少女,低着头迈着碎步从那边过来。 王雪蓉?! 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王语嫣。 便止住脚步,问道: “严嬷嬷,那是?” “啊?” 前面带路的严嬷嬷闻言回头,顺着黄麟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便回道: “这是我们家小姐,公子勿要...” “严妈妈,怎得带了男子进庄?” 却是王语嫣走近,见着了二人。 “这是夫人的客人,老奴正要带这位公子去客院,小姐你这是?” “那严妈妈去忙吧,我去琅嬛玉洞看会书。” 见黄麟一直盯着她看,王语嫣心中隐怒,凝颦瞥了这无礼男子一眼,便转身走上小道,几个转折,身形便在园中隐没。 严嬷嬷也皱眉在黄麟和王语嫣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展眉翘了翘嘴角,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 “公子,这边请。” 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黄麟则是在心中对比王语嫣和王雪蓉之间的差别。 刚才那么一小会,他已然确定,两者不是同一人,虽然极其相似,连一些小表情都一样,但还是有些差别。 严嬷嬷见他魂都被小姐勾走了,心头不禁有些窃喜,想着一会跟夫人唠叨一下,省得小姐老跟姑太太家的小子鬼混。 黄麟完全不知道前面这老太婆内心戏这么多,他此时正琢磨着怎么去趟琅嬛玉洞,将里面的藏书给映照了。 到得客院,又唤来了两个丫鬟后,严嬷嬷才告退而去。 小金一直在空中盘旋,见黄麟入得客院,才缓缓落下。 两个小丫鬟见到这庞然大物,吓得脸都白了。 黄麟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了下去。 掏出酒肉,又和这家伙玩了一会后,他才在院中找了凉亭,掏了本道经消磨时光。 此处人生地不熟,也不方便打坐盘运,也只得如此了。 微风徐徐,园中枝叶沙沙作响,就是少了些鸟雀之声。 不过他也习惯了,有小金在的地方,没得哪个鸟儿敢吱声。 一壶茶,一本道经,在这环境中的黄麟闲适无比。 可惜好景不长,才过了一个时辰多点,便有人过来。 黄麟皱了皱眉,这气息,是那个严嬷嬷带了个陌生人过来。 没片刻,便见两人从拐角处走出,朝这边过来。 那陌生男子是个身着铁青色儒生衣巾中年人,年约五十上下,五观倒是周正,就是双眼一直眯着。 这恐怕是个近视眼吧? 严嬷嬷见到黄麟,当即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公子,是姑老爷家的公子派人来找您。” 闻言,黄麟恍然大悟。 这恐怕是慕容复见着小金了,派人过来请他的吧?也不知道这眯眯眼是四大家将的老大还是老二。 想到这,黄麟朝严嬷嬷点了点头,又转头问向这中年儒士: “阁下是?” 公冶乾从到得这边,就被小金吸引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比人还高的大雕,一时有些情不自禁。 听到黄麟问话,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抱拳: “黄公子见谅,实在是这雕儿太过威猛,在下失礼了!” 见黄麟没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又接着说道: “在下公冶乾,乃姑苏慕容氏家将,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邀请黄公子过府一叙。” “你家公子?慕容复?” 果然没猜错,还真是慕容家的四大家将之一,公冶,好像是排老二的吧? 稍作考虑,黄麟便开口说道: “回去转告你们家公子,就说我今日不便,明日再登门拜访。” “是,在下定将黄公子的话带到,告辞!” 将公冶乾打发走,黄麟见严嬷嬷还杵在这,不由问道: “还有事?” “回黄公子,夫人请您移步主院。” 黄麟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 才刚进申时吧?还没到饭点啊? 也没多想,起身说道: “带路吧。” ... 曼陀山庄,主院大厅 李秋水和李青箩正并坐于厅中,讲着小话。 两人长的一个模样,若非李秋水丰腴些,也贵气些,还真难以分辨。 “娘,和你同来的那人,是......” 李青箩一直以为黄麟是李秋水的孙儿辈,见她又不说,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便问了出来。 提起黄麟,李秋水一脸感激,说道: “那是为娘师弟----黄麟,一身实力高深莫测,比我还厉害,若非是他,我还真找不着你。” “您师弟?娘,咱们家这是什么门派?怎么您看起来和女儿一般大,那师叔更是像二十岁的小年轻似的。” 李青箩双眼大睁,若是只有李秋水一个人保养的好,那可能是个人原因,可两个都跟老妖怪似的,她可就羡慕得紧了。 听女儿这羡慕的语气,李秋水捂嘴轻笑正要说话,却见黄麟走了进来。 “师姐,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跨过门槛,黄麟随意的说道。 之后又朝李青箩点了点头。 “没什么,就是你师侄女好奇你多大年纪。” 李秋水轻笑了一声,想起她也还不知道黄麟的年纪,便以李青箩为借口问了下。 黄麟稍稍愣了下,他现在是真不确定自己有多大,只得含糊的说道: “不到三十岁。” 这身体,从笑傲算起,正好三十,但之前薛慕华又信誓旦旦的说他最多22,弄的他也不会了。 “什么?!” 李秋水这下是真愣了,他一直以为黄麟练的是《北冥神功》,所以是和他们一样,看起来年轻,没想到还不到三十。 这么小的年纪,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就算了,一身功力比她还深厚。 这是怎么练的?! 这还是她不知道黄麟经脉有伤,否则估计下巴都得惊掉。 “师姐毋须惊讶,师弟早年有些奇遇罢了。” 黄麟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他这身功力放谁身上都有些不可思议。 李青箩在一旁听得美目涟涟,起身说道: “多谢师叔,若非师叔,青箩此生恐难以和母亲相聚。” 说完,便要跪地磕头。 “别,道谢我接了,这头就免了。” 黄麟身形一闪,便躲了开来。 “阿箩,就别磕头了。” 李秋水见状,当即将李青箩拉了起来,又接着说道: “听说你还给我生了个外孙女,怎么不见她?” “这丫头,怕是看书又看得入迷了吧,我让人去叫她。” 那表情,好像完全忘了是她下的令一般。 没一会功夫,王语嫣便进得厅来。 一时间,黄麟感觉自己有点看不过来。 三个长得一般模样的人,还分熟妇、少妇和美少女,让他有点目不暇接。 随即又是一番见礼。 只不过李青箩介绍黄麟的时候,闹起了幺蛾子。 “娘,门中到了语嫣这辈,也淡了,不如让他们各交各的吧?” 说完,还对李秋水眨了眨眼。 有道是人老精鬼老灵,李秋水瞬间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当即便转过头,朝黄麟说道: “师弟啊,你和我这小孙孙看起来也差不多大,就各交各的好了。” 黄麟感觉有点不太对,但又一时间说不上来,只得点头。 他这边才一点头,李青箩就拉着王语嫣说道: “语嫣,还不快见过你黄家哥哥。” 王语嫣从进来起就有些懵。 突然冒出个和娘亲差不多大的外祖母,外祖母竟喊这无礼之人为师弟。 这下算下来,她不是得喊师叔祖了?! 现在娘亲又让她喊“黄家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在,黄麟也觉得这“黄家哥哥”有点麻人,抬手说道: “不用这么正式,随意点好了。” “对对对,随意点,随意点。” 李秋水越看黄麟越满意,突又想到,这事还得看王语嫣父亲的意思,便问道: “阿箩,怎么不见我那女婿?” 一听这话,李青箩脸上顿时五颜六色。 黄麟刚喝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赶紧管理好表情,坐在椅上开始看起大戏。 便见李青箩一脸悲戚的说道: “娘,女儿命苦,她爹早早便去了。” 李秋水是什么人?瞬间就觉得女儿在说谎,但黄麟和王语嫣都在,女儿也才和她相认,她也不好拆穿,便配合着问起: “怎么回事?难道是江湖仇杀?你刚才不是说你义父如今已是孟州知州了吗?官场中人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我那女婿不是官场中人?” “唉...” 李青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娘,非是江湖仇杀,孩儿夫家确是官场中人,亡夫师从东坡居士,只是成亲不到两年,尚未出仕便背痈发作......” 李青箩讲的伤心,王语嫣也在旁边悄然抹泪。 倒是黄麟,一听还是苏仙的学生,心中大呼乖乖。 这样算起来,王语嫣还是苏仙的徒孙了?! 突然又想到,李秋水刚才说孟州知州是李青箩的义父。 孟州知州他见过啊! 好像也姓苏来着。 不会这么巧吧?! ------ 两更近7k奉上 求月票~ 第四四章 轻舟独上燕子坞(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夜间 黄麟回到客院,准备搬运元气修复经脉。 李青箩养父的名字,他刚才还是没忍住,在饭间问了出来。 果真是苏辙! 而李秋水这女婿,来头也不小。 王适,字子立,家中行二。 其父王正路,时任尚书比部郎中;其祖父王靭,乃仁宗时期的参知政事(副相)。 这门亲事,还是苏轼撮合的。 当时苏轼任徐州知州,王适为州学生,苏轼认为他贤而有文,为人沉稳喜怒不见,有类苏辙,于是选作苏辙的女婿。 结合原著,黄麟已然能猜出此事脉络了。 吃亏的,最终还是老实人王适。 摇了摇头,将此事抛出海。 随手拿出坛雪莲酒,开始修复经脉。 ... 翌日 黄麟径直跟着院中的小丫鬟来到码头,随意挑了只轻舟跳了上去。 见丫鬟解开揽绳后想跟上来,黄麟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幽草你回去吧。” “啊?公子不用奴婢划船吗?” 幽草张着小嘴,一脸懵懂。 黄麟走上船头,见这小丫鬟萌萌的,不由笑了笑,又说了句: “这点事还难不着我,你回去后跟王夫人说下,我可能要在那边待上几天。” “哦,奴婢知道了。” 幽草有点闷闷不乐,她还想跟着去燕子坞找阿碧玩,可惜这黄公子都不需要她划船。 黄麟若是知道小丫鬟的心思,说不定也就将她带上了,又不废什么事。 可惜曼陀山庄规矩森严,幽草哪敢放肆,只得默默的站在岸边,心中期望着这黄公子不会划船,那样她便能跟过去玩了。 可随即,她就双眼大睁,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小嘴不由自主的张开。 便见黄麟立于船头,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轻舟便缓缓出得船坞。 “这船怎么会自已动呀?” 呆呆得看着出了船坞,速度渐快的小船,幽草摸了摸脑袋,有点想不通。 随后眼睛一亮,转身小跑着离了岸边。 而此时,燕子坞北岸码头 这码头有一条长长的木栈道,从岸上一路延伸至湖中,岸上的栈道旁边还有座凉亭。 公冶乾带着阿朱阿碧二人,已在这亭中等候多时。 便见身穿翠绿齐胸襦裙的阿碧,在亭边眺望稍许,转过身嘟了嘟嘴,然后问道: “公冶二爷,那位黄公子什么时候才来呀?这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那黄公子不是一般人,咱们多等会便是,这可是公子亲自交待的。” 公冶乾倒没责怪她失礼,阿朱和阿碧在府中地位有些特别。 说是丫鬟吧,却是老夫人从小养大的,一应待遇比普通丫鬟要好太多。 说是小姐吧,又没个正式名分。 阿碧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阿朱按了下来,转头说道: “二爷,您说那黄公子养了只大雕,他会不会从天上飞来?” “倒是有可这能,不过舅太太家在咱们正北,不管他天上水上,咱们都...” 公冶乾正说着,那边的阿碧踮着脚,一手搭着凉棚,一手指着北边喊道: “二爷你看,那边是不是有船过来了?” 闻言,公冶乾转头看去。 他一身功力比阿碧强了不知凡几,一眼就看清了来人,连忙说道: “阿碧,你速去听水榭报于公子,就说人来了。阿朱,随我下去,迎一迎这黄公子。” “是,二爷!” 阿碧一路小跑着离了岸边,公冶乾则带着阿朱,下了凉亭,沿栈道一路向湖面行去。 此时的公冶乾坤虽说脸上平静,但心中已波浪翻涌。 他刚才就已看清了,那黄公子立于船头没有任何动作,船上也并无他人,但那小船却带着浪花疾速驶来。 好似有人在水底推动一般,速度还非常快! 这叫他如何不惊?! 他们公子号称南慕容,算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了,也做不到这般吧? 公冶乾知道这当中深浅,可旁边的阿朱就没这见识了。 此时黄麟离岸边只有三十来丈的距离,阿朱也看清了那和船上并无他人,心中好奇无比。 这船,是怎么动的? “不想公冶兄竟在此等候,黄某荣幸!” 声音不大,但就像在两人身边讲话一般。 公冶乾顿时一脸惊骇,神色再也崩不住了。 以内力推动轻舟疾行,已是人不能及,此时还能将声音从三十丈远的地方传到耳边。 这还是人?! 怪不得昨天公子派他去请人的时候,会让他恭敬些。 当即便收敛心神,抱拳躬身远远的行了一礼。 起身见那小船又近了些后,才运起内力,开口说道: “黄公子实非常人,公冶在此等候也是应当!” 这声音控制的不错,不大,二十丈外的黄麟也听到了。 扬了扬嘴角,黄麟持剑抱拳也还了一礼。 “哈哈,公冶兄多礼了。” 公冶乾小动作他岂能察觉不到? 阿朱没这眼力,看不出两人差距,心中却是有些好奇,不明白为何公冶二哥才说了一句话就汗如雨下,也不热啊? “是在下献丑了!” 公冶乾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才方猜出,也没尴尬,大大方方的认了。 这倒是令黄麟有些对他刮目相看。 眼见轻舟离栈道已近,便见他足尖轻点,人已飘然跃起,双脚在空中连踏,转瞬间便已落到栈道之上。 而那小船竟也没停下,直直的朝这边驶来。 这下不仅公冶乾被吓到了,连眼力较浅的阿朱都捂嘴惊叹。 在船上借力蹬岸,那船不应该被推回去么? 还能不变速的继续前行?! “糟糕,要撞上了!” 阿朱见那小船直直撞来,不由惊呼道。 黄麟笑了笑,转身大袖一挥,那小船便似进入了泥潭一般,速度骤减。 随后黄麟再次伸手招了一下,船上的缆绳便径直跳起,套在栈道边的栓柱上。 “这...这......” 阿朱只觉得眼前这位黄公麟颠覆了她对武功的认识。 公冶乾的眼界虽说不是阿朱能比的,但此时也是懵逼状态。 刚才黄麟露的那几手,他就认出了一门擒龙功,另外的行舟、传音、轻功和挥袖减速,他是一点东西都没看出来。 只知道其功力深不可测。 公冶乾心中惊骇的同时,也十分庆幸,这黄公子是友非敌。 自家公子着实厉害,连这种人都都能请到家中来。 他正要上前见礼,却见对方转头朝他身后看去。 同时,公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黄兄驾临寒舍,慕容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第四五章 慕容复,想复国吗?(求订阅) 刚码完,正在检查 ------ 黄麟仔细得打量着远远而来的慕容复。 恢复了贵公子打扮的他,当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一身湖蓝色的软缎锦袍,腰系暗紫色虎纹角带,在过来的人群中,就属他最吸睛。 “慕容兄客气,来得匆忙,是黄某失礼了。” 黄麟持剑抱拳,客气了一番。 待双方聚拢后,慕容复当即将身边的四大家将一一向黄麟介绍。 黄麟也只是点了点头应付了下,没多说话。 他怕一开口,那胖子就抬杠,自己会忍不住拍死那个杠王之王。 刚才他对慕容复客套的时候,那胖子就张嘴想说什么,被旁边的邓百川给制止了。 “慕容兄,找间静室聊聊吧。” 客套过后,黄麟看着慕容复说道。 慕容复心知对方这是要提及在鹰愁峡所说之事了,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话头。 “非也,非...” 却是包不同插嘴抢了先,又被公冶乾将他嘴给捂上了。 黄麟淡淡的瞟了包不同一眼,顿时便让他一个激灵,脸色白了一瞬。 “如何?” “哈哈,复正有此意!” 刚才那眼神慕容复注意到了,连忙打了个哈哈,移步至两人之间。 而的事又转头说道: “邓大哥,包三哥,你们带阿朱先去听水榭,收拾一番,我和黄兄随后就到。” “是,公子!” 邓百川闻言便知其意,拉了包不同便和阿朱匆忙离去。 黄麟看了看阿朱的背影,心思转了转。 随后,两人便谈笑风声的缓步而行。 慕容家的这座岛,比曼陀山庄的那个要大得多。 岛上水网密布,处处可见桥梁,还有几处颇大的湖中湖连通内外。 和曼陀山庄的风景别有不同,看得黄麟有点目不暇接。 见他这样子,慕容复眼中颇有得色。 两人你吹我捧的来到听水榭。 听水榭其实就是一个建于水上的亭台,周边垂柳摇摆,鸟语花香,十分幽静。 进到里面,便见阿朱正在泡茶,桌上已摆好了果盘点心,倒是没见着邓百川和包不同。 想来,邓百川知道点什么,也看到刚才黄麟那个眼神了,怕横生枝节,两人便没出现在这。 慕容复递了个眼神,公冶乾和风波恶点了点头,便和阿朱阿紫一同告退。 水榭中就只剩了黄麟和慕容复二人。 “黄兄,请!” “请!” 两人落坐后,慕容复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复一直没想通,黄兄当初是如何认出在下的?” 他倒是觉得住气,没直奔主题,而是问起鹰愁峡之事。 黄麟端着茶盅笑了笑,含糊的说了句便岔开了话题: “机缘巧合罢了,当初黄某所说之事,慕容兄以为如何?” 当初在鹰愁峡他也就是顺手提了一句,能不能成并无把握。 昨天他才到曼陀山庄,慕容复便派人相邀,看来那事比他想像中的会容易些。 便见慕容复稍作沉思后,直直的盯着黄麟,缓缓开口: “黄兄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黄某对你慕容氏复国之事不感兴趣,只想和你做个交易罢了,黄某若是想坏你大事,今天来的不是我,而是大批官兵了。” 黄麟一脸肃然的说完,端杯朝慕容复示意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慕容复虽心中仍有猜测,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勉强相信对方所说了。 神情凝重的将杯中茶水饮尽后,他才问起: “黄兄当初说,有办法帮我大燕复国,不知道是何办法?” “我慕容氏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黄麟没正面回话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 “慕容兄觉得如今的大宋如何?” “对内文强武弱,民生凋敝;对外岁币求和,软弱不堪,稍加引导,便能群雄众起。” 慕容复说起这个,满脸的自信。 黄麟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政治能力可能都比要慕容复高点。 想到这,他便说道: “黄某对这个不算精通,但也知道,如今这天下还算得上是国泰民安,慕容兄想篡谋宋土,实无机会。” 见慕容复想要反驳,黄麟摆手将其制止,接着说道: “最简单的道理,造反得有兵、有粮、有钱,还得有一方起势之地,慕容兄可能有些钱财,但恐怕还不足已养兵吧?” 慕容复眉头紧皱,他一直打算是先将天下搞乱,然后再从乱中取粟,可如今听了对方这些浅白之言,又觉得颇有道理。 不由再次问道: “黄兄说了这么多,不知究竟是何办法?” 黄麟神情淡然,如智珠在握一般,淡淡说道: “中原暂时没机会,那便落子边角,待边角厚实了,寻机反扑中原不就成了?” 黄麟此时心中也不太肯定能否劝得动慕容复。 他总感觉是两个政治菜鸡在互啄,还装得老子天第一一般。 闻得此言,慕容复眼中精芒大盛,当即拱手一礼: “还请黄兄告知,这边角在何?” 黄麟不自觉得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这家伙是把他当军师了? 当即便直言道: “边角和边角也有不同,看慕容兄付得出什么代价了!” “若我慕容氏能光复大燕,黄兄便是我大燕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 这话慕容复说的一脸慷慨,反复他家大燕已经立国于中原一般。 “哒哒~” “哒哒~” 黄麟似笑非笑的靠在椅背,看着慕容复也不说话,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着。 慕容复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逝,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水,最终没想出有什么能给的,只得问道: “黄兄需要什么,还请直言!” “好说,黄某对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仰慕已久,愿以两处边角之地换之!如何?” 黄麟终于露出了底牌。 早在笑傲时,他就想谋取《乾坤大挪移》,呆惜实在不知明教在哪。 如今又碰到了一门借力打力之技,怎么都不想将其放过。 若是让他在《斗转星移》和《六脉神剑》两门武功中二选一,他也只会选《斗转星移》。 当然,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当然是全都想要了。 慕容复一听黄麟想要《斗转星移》,当即脸色大变,一下站了起来。 “不可能!” 第四六章 阿朱姑娘,你可有妹妹? 刚码完,正在检查 ------ 见慕容复神情激动,誓死不从的样子,黄麟笑了笑。 就这演技,不要说和阿紫比了,连他都不如! 端杯示意了一下,神清悠然的说道: “若是黄某可以保证,所说之地容易占领,而且无甚危机,还有向外扩展之利,又如何?” 见慕容复眼神闪动,便知道他已然动心,黄麟接着说道: “不知慕容兄贵庚?” “二十五,黄兄何意?” 虽不知对方问他年纪做什么,慕容复还是答了出来。 便见黄麟摇头叹息道: “二十五了啊,慕容兄为复国大业东奔西走,还未成家吧?” “这复了国,还得立太子,慕容兄可不能光顾着国事,误了私事啊!” “若是没个后,你这大燕复了又如何?” 慕容复只觉今天刺激太大了,总感觉对方说的都好有道理。 可他还是有点不太想将《斗转星移》交换出去。 毕竟姑苏慕容氏号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靠得就是《斗转星移》。 见此,黄麟便不再多说了,再说下去,行势说不定会翻转过来。 换了个坐姿,静静的欣赏水榭之外的风景,不时还端起茶盅喝上一口。 慕容复他不再加码,也缓缓坐下,神情颇为纠结。 他心中一直在思索,哪个边角适合立国,可想来想去,发现到处都是有主之地。 可对方一身实力高深莫测,又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胡说之人。 想了想,慕容复神色挣扎的问道: “黄兄,可否换一门武功?” “换一门?” 黄麟转头看了他两眼,而后伸出食指和中指,朝外一点,一道劲气从指间激射而出。 “咻~” 水榭外,离黄麟近两丈远的一根柳枝应声而断。 黄麟收回手指,在嘴边吹了口气,才转头朝慕容复笑着说道: “慕容兄觉得,黄某这门指法比之《参合指》如何?” “这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 慕容复诧异的说道。 这是大理段氏概不外传的绝学啊! 怎么就到了这黄麟手中?! 黄麟心中一动,当即便说道: “确是《一阳指》,黄某早年和大理段氏做了笔交易,答应了他们概不外传。” “这条件,也适用于慕容兄的《斗转星移》。” 慕容复真的心动了,只是事关重大,他不可能当场答应下来。 低着眉,双眼微阖稍作沉思后,慕容复才开口说道: “此事,我需要仔细考虑一番,望黄兄见谅!” “应有之事,听闻燕子坞的还施水阁藏书颇多,黄某可否有幸进去一浏群书?” 黄麟知道他是要和人商量,也没逼迫,从而提出了另一要求。 “哈哈哈,这有何难,就是怕我燕子坞的还施水阁藏书太次,污了黄某法眼。” 慕容复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将慕容氏的藏经之地对黄麟开放。 主要是还施水阁中,收藏的都是一些普通货色。 在他想来,黄麟武功都这么高了,肯定看不上里面的那些秘笈,还不如以示大方。 黄麟淡然一笑,也没多作解释。 “那就多谢慕容兄了!” 之后两人便开南地北的闲聊起来。 直到饭点,阿朱过来相请,二人才停住话头。 此时慕容复已对黄麟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自认见识不凡,可刚才无论说到什么,对方都接得上,还能提出一些他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若不是看出黄麟志不在天下,他非得求对方当他军师不可。 黄麟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前世所处的信息时代,每天接受那些杂七杂八的信息不说,连刷个短视频、看个小说都能涨不少见识。 再加上这些年多少也看了些正经书,在知识储备方面,打一个慕容复还是小意思的。 午宴设在主宅院。 除了邓百川和公冶乾作陪,也就阿朱和阿碧在旁服侍了。 包三和风四都不在场,估计是怕这包不同引得黄麟不爽,才没安排过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慕容复见喝的差不多了,才醉眼朦胧的端杯说道: “黄兄,一会先稍作休息,然后便让阿朱带你去还施水阁逛逛,可好?” “全凭慕容兄安排!” 黄麟端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味道还行,就是度数低了些,有些寡淡。 酒饱饭足之后,阿朱带着黄麟先行离开大厅。 慕容复稍一运功,酒气便散发而出。 “阿碧,去跟包三哥和风四哥说声,让他们来天昌阁,有要事相商。” 说完,又对邓百川二人道: “邓大哥,公冶二哥,咱们先过去,有大事!” “是,公子!” 二人起身抱拳,待慕容复动身后,才连忙跟上。 而这边,阿朱领着黄麟已到了客院。 “黄公子,您先稍作休息,婢子稍后带您去还施水阁。” 见对方一个劲的打量自己,阿朱也不着恼,大大方方的说道。 黄麟见状,心中叹息,悄然下了决定。 “阿朱姑娘,你可有妹妹?黄某有一记名弟子,和姑娘长的颇像。” “黄公子真会说笑,阿朱自幼被老夫人抚养,连亲人都没,哪来得妹妹。” 阿朱只以为黄麟是在调笑自己,没作他想,反而隐晦的透露出自己不是一般丫鬟。 这意思黄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十六七岁的阿朱机智可爱。 “我那记名弟子名叫阿紫,也是孤儿,倒是和阿朱姑娘名字挺配。” 一听是孤儿,阿朱眼神落寞一闪而逝,心中却是对眼前这黄公子越发不喜了。 可脸上却一点不愉都没露出来,反轻笑着说道: “像婢子这种没爹没娘的孩子,不都是这种名字么?像什么阿朱啊,阿碧啊,小翠呀什么的,不并不奇怪呀。” 见黄麟还要开口,阿朱作了个万福,接着道: “黄公子还是先歇歇吧,婢子一会再过来接公子去还施水阁,婢子告退!” 说完,阿朱便转身走向院门。 黄麟皱了皱眉,考虑到琅嬛福地的玉像已被他收走,段誉恐怕难已再履中原。 他后面又想去拉一把乔峰,这影响太大,两人若是按正常来走,这辈子怕是搞不到一起了。 当即便对着阿朱的背影说道: “我那弟子,肩膀上被划了个‘段’字,好像还有块锁块。” 阿朱闻言,顿时如遭雷击。 第四七章 名不符实的还施水阁 “公子可否再说一遍?!” 阿朱俏脸煞白,声音有些发颤。 说实话,她心底是不愿意去寻找亲生父母的。 当年被送人时,她大概一岁多点,只有些极浅的印像。 还是老夫人为她寻过线索,找到了最初收养她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说,她被送去时长的白白嫩嫩的,穿的衣服也都是富贵人家的料子。 所以,她并不像阿碧那样,是家里养不活而被送走的。 可如今得知,竟然还有个叫阿紫的小姑娘肩上也有那“段”字,也有那锁牌。 这不和自己身上一样么? 那...可能真是自己的妹妹。 一时间,阿朱心乱如麻。 她也不知道是心疼那个名叫阿紫的妹妹,还是恨将她们抛弃的爹娘。 自己辗转反侧被老夫人收养,虽说是丫鬟,可一应待遇却是极好,连大户人家小姐的独立闺阁她都有,公子对她也极好,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 可阿紫呢? 是不是也像她这般好运? 不知不觉的,阿朱已泪眼朦胧。 黄麟见状,知道她已然确认了,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 又从怀中掏了块手帕递出,轻声说道: “阿紫看起来十二三岁吧,她自己也不知道多大,我是在星宿海诛杀丁春秋时碰到的。” 见阿朱没接手帕,神情好似不知道丁春秋,黄麟便将手帕塞入怀中接着说道: “虽说有些调皮,但还算乖巧,肩膀上有个‘段’,应该是她爹娘所刻,还有块锁牌贴身戴着。” “黄公子,可否告知奴婢,阿紫那锁牌上刻的什么字?” 阿朱声音哏咽,抬头问道。 黄麟闻言,有点麻。 他只知道“天上星,亮晶晶。”哪还记得别的,只得说道: “倒是没曾留意,毕竟肩上的刻字和长命锁牌这两样,已有足够多的线索了。” “阿朱姑娘,你......” 阿朱眼泪不断溢出,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黄麟在颈间一阵摸索,转回来时双颊微微发红,强忍羞涩将手中的金锁片递出,说道: “公子看看,阿紫身上的可是这种牌儿?” 黄麟没接,那上面还带着阿朱体温,他哪好意思接。 远远的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便点头说道: “就是这种锁牌,和你这块一样。” “多谢公子,不知道我那妹妹现在何处,过得可还好?” 阿朱终于确认了阿紫是她妹妹,顿时泪如泉涌。 黄麟见她哭个不停,也有点头大,只得说道: “阿紫如今也算是我记名弟子,怎么可能会委屈她?我师门不方便说,有机会到是可以带你去看看。” “谢谢黄公子!阿朱只是奴婢之身,不方便随黄公子出行,阿紫过得好就行,奴婢不用去看的。” 听得此言,黄麟不由感叹连连。 怪不得上辈子阿朱那么讨人喜欢,除了那“塞上牛羊空许约”之外,这性子恐怕才是关键。 慕容家对她一应待遇如同富家小姐一般,可阿朱却从不恃宠而娇,始终以奴婢自居。 哪怕现在知道了有个妹妹是黄麟的弟子,都没有抱大腿的想法。 想到这,黄麟便开口说道: “放心吧,我跟你家公子说声就行。” “别...奴婢的事哪敢让公子劳心。” 阿朱闻言,双手连连摆动拒绝,后面又有些期盼的问道: “若是黄公子有空再来太湖,可否带上阿紫?” 这可真是,懂事的让黄麟有些心疼了,当下也不再多说此事。 “有机会我带她过来看你,这会也不用休息了,你直接带我去还施水阁吧。” “啊...是婢子的事耽搁黄公子休息了,黄公子恕罪。” 阿朱作了个万福,连连道歉。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带路。 一路上,他都在考虑着如何将阿朱从慕容复手中要来。 以慕容复的性格,有复国大事在前,阿朱的事他最多会做点表面功夫,然后让阿朱自己拿主意。 若真要阿朱自已做主,以她那死脑筋的性子,搞不好还真不会离开慕容家。 有点愁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若是不成,就直接打晕带走。 反正按他的计划,估计慕容家以后都难回中原了。 “黄公子,到了。” 听闻阿朱的声音,黄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打量起眼前的还施水阁。 这水阁是个两层的水榭式建筑,建在一方小湖边上,占地颇大,一半在岸上,一半伸出水面。 推开水阁大门,却是一间隔间,此处置有书案一张,上布文房,看起来像是看书小憩之地。 便见阿朱进去后,在墙角按动了某处机括,大门对面又显出一道门户。 “黄公子您随意,有事请吩咐一声,婢子就在此处等候。” “有劳阿朱姑娘了!” 黄麟也不客气,径直迈步而入。 进到内里,入眼便是一排排书架,其上都摆放着秘笈,旁边还贴有条子标注秘笈来源及名称。 “黎山洞--柴刀十八路。” “天波府杨家--后山三绝招。” “西夏回人武学--弹腿。” “......” 在一楼转了一圈,黄麟发现这里都是是普通货色,便在角落处找到楼梯,抬步上了二楼。 二楼的面积比一楼小了许多,书架只有四五个,上面摆放的秘笈也是零零散散的。 他也不翻阅,而是简单的过了一遍。 “太乙派--羽衣刀。” “秦家寨--五虎断门刀。” “崆峒派--单钩钩法” “......” 这里存放秘笈看起来比一楼稍好点,但也都是些小门小派的。 唯一一本稍强点的,是少林的“降魔刀法”,还不是七二十绝技之一。 这还施水阁的大名有些浮夸啊! 黄麟稍作沉思,便回到了一楼。 一面快速翻阅着这些秘笈,一面以真气探查脚底。 他总觉得此处不该这么简单。 倒不是想要慕容氏的什么绝学,他从慕容复手中拿到《斗转星移》的机会颇大,这番探查主要还是好奇心使然。 可一个下午,他将建于岸上的部份全都查了一遍,却没任何发现异样。 不应该啊! 摇了摇头,黄麟放弃了寻根问底的打算,将真气收回后,正要继续映照这些普通秘笈。 却听阿朱在门口说道: “黄公子,晚宴已备好,我家公子有请!” “嗯,那我们过去吧。” 黄麟随手将手中秘笈放回,打算明天再花一天时间将这些全都映照了。 虽说都是普通货色,但多少也有点用处。 特别是《斗转星移》和他手中几门武功,都需要诸多武学为资粮。 来到门口,便见阿朱和一个陌生的丫鬟已在等候。 “走吧。” 出了水阁,黄麟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他刚才查探的时。 似乎...漏地方了! 第四八章 憋屈的慕容复 黄麟灵光一闪,想起那处隔间还没查探,便将此事记在心里。 回到主院大厅,见只有慕容复一人在此,他心中便已有数。 桌上菜肴都已布好,阿朱将酒水斟好后,很有眼力的告退而去。 慕容复一脸轻松的抬手示意黄麟入座。 “黄兄,请!” “哈哈哈,慕容兄客气,请!” 两人才一落座,慕容复便从怀中掏书一叠纸张,推至黄麟面前,说道: “黄兄,这便是我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在下愿以此来换取黄兄手中关于边角之地的情报!” “哦?慕容兄倒是放心黄某,不怕黄某拿了秘笈,随意说个假情报?” 慕容复的大气,是真令黄麟有些意外了! 他以为对方就算答应了,也会在交易方式上拉扯一番,没想到这他还有这一面。 当即便心下决定,指个好位子给他。 便见慕容复嘴角微翘,端起酒盅示意了一下,笑了笑说道: “黄兄的武功天下少有,想来还不至于为了区区一本秘笈而大费周章。” “倒是多谢慕容兄信任了!只是黄某对《斗转星移》好奇的紧,便厚颜先行翻阅一番。” 若是没有推演盘,黄麟可能会赌一把慕容复的人品,毕竟一部功法不是简单翻阅便能看出其中漏洞的。 慕容复闻言,抬手示意一下,让其自便。 见黄麟已拿起秘笈快速浏览,他的眼中不由露出得色。 片刻功夫,黄麟已将手中的那叠纸张快速扫完,然后径直闭目进到推演盘。 《斗转星移(残)》! 推演盘中的黄麟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罔他刚才还被慕容复的大气给惊到,果然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出到外间,黄麟也不说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复。 心中已将准备好的位子换了一个。 慕容复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强稳心神说道: “黄兄,可是有什么疑问?” 他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好像被对方发现了。 但这不可能啊! 只是少了后面的关键心法,其他部份都是完整的,完全没有错误之处,对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问题? “慕容兄,黄某总觉得这里面差点东西,是否因为这新写的秘笈还未装订,所以拿出来时有所遗漏?” 黄麟端起酒盅,小酌一口后,缓缓说道。 这话在慕容复耳边有如炸雷一般,眸中的惊骇之色一闪而逝。 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就看出他给的秘笈缺斤少两了,莫非这黄麟早就学过《斗转星移》? 不由得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心念疾转之下,慕容复一脸惊讶的说道: “怎么会少?在下书写完还仔细检查过,难道真是拿出来时漏掉了?” 说完便放下酒盅,在身上一番摸索,然后再次从怀中掏出两页纸。 “唉呀...还真是拿出来时漏掉了。” 慕容复脸带愧色,将新拿出来的两页纸推到黄麟面前。 又拿起酒壶给杯中续满酒水后,端杯说道: “在下差点酿成大祸,望黄兄见谅!” “如此大事,心神有些不定实属正常,黄某怎会怪罪。” 黄麟笑了笑,没削慕容复面子,和他喝了一杯。 拿起新出的两页秘笈,简单的扫了一番后,再进闭目进到推演盘。 《斗转星移(残)》!! 黄麟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这是把他当猴耍?! 睁开双眸,黄麟眼中杀气四溢,寒声说道: “慕容复,黄某给足了你面子,可你一再拿残本来欺瞒,真当黄某不敢杀人?!” 慕容复闻言满脸愕然,转瞬便觉得刚才是被黄麟诈唬了,顿时就脸上发红。 好歹他也是大名鼎鼎的南慕容,使了个小计却被人三两下诈了出来,现在拿出了全本秘笈,这黄麟竟还想使诈! “刚才是在下不对,但也是事关重大才出此下策,如今全本秘笈都已在此,黄兄一再试探,就没意思了。” 实力不如人,加上又是自己耍了小聪明在先,这话都说的硬不起来。 慕容复只觉得心中憋屈得紧。 黄麟见他不似作假,心中不由有些狐疑,便缓缓问道: “果真是全本?” “黄兄莫非还要在下立誓不成?!” 慕容复已有些恼羞成怒。 一直盯着他看的黄麟这下倒是真有些把不准了。 若说慕容复是在演他,这演技也太好了,他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 可推演盘中的“残”字却作不得假。 想了想,黄麟开口说道: “慕容兄也是习武之人,知道一本错漏秘笈之害,黄某不得不小心一些。” 顿了顿,又接着道: “想来,慕容兄也不愿在下给的情报有错漏之处吧?” 这话的威胁之意,慕容复如何听不明白? 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他只后悔早先太过相信对方,如今秘笈给了,这黄麟竟直白的以错漏情况来要挟。 死死的盯着黄麟,慕容复抬起右手,拇指和小指相扣,剩余三指并拢伸直,冷冽的说道: “皇天在上,若我慕容复所交的《斗转星移》有假,便终身复国无望!” 黄麟这下皱头眉的更深了。 本来很简单一个交易,如今却似有迷雾深藏一般。 想再问下慕容复,可一看他那快要原地爆炸的样子,又不大好意思。 逼得对方发下誓言,他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便端起酒盅,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是在下太过小心,慕容兄见谅,那边角之处黄某这就坦言相告!不知道可有堪舆图?” 慕容复闻言,只得强压心中怒气。 两人都已无心吃喝,便移步至书房。 “不知道黄兄要何地的舆图?” 慕容复确实不凡,从大厅到书房短短距离,便已然恢复了心情,好似之前没发生不愉之事一般。 黄麟考虑了一下,说道: “大宋和辽国的全境舆图,可有?” “黄兄稍等!” 没一会功夫,慕容复便找出一大卷羊皮卷。 将其展开后,黄麟直皱眉头。 这地图不说简陋,可全是内陆部份,沿海之处极少,也不全。 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动手。 好在此处文房不缺,黄麟随手画了大致的黄海海域图,又捎带着描了些倭海海域以及倭岛。 又标了几处地名后,黄麟便指着高丽下面的一处岛屿问道: 第四九章 交易达成(求订阅) 海外?! 慕容复心中如有惊雷闪过! 他一直盯着中原,只想着在大宋地界复国。 哪怕黄麟说了边角之地,他也只注意了大宋周边,以及大理、吐蕃、西夏和辽国等地。 从未想过海外! 见黄麟指着高丽下面的一个似岛屿般的地方,慕容复拱了拱手,一脸感激的说道: “在下对海外之地所知甚少,烦请黄兄告知。” 就凭此图,他已能知晓黄麟是真心实意的和他做交易了。 哪怕黄麟不说,看了这地图后,他也能派人出海打探,只是所费时间会多上不少。 黄麟见状,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 “此岛名涉罗岛,也叫济州岛,大小和太湖相当,可能稍小一些。” “岛上有一小国,名耽罗,其国人矮小、黑瘦。” “数量约十万余吧,这点黄某不太确定,慕容兄介时可派人查探一番。” 黄麟将岛上大大致情况一说,慕容复便开口问道: “黄兄,若是在下光复大燕,这岛会不会小了点?” “慕容兄,你现在有兵吗?有治地官员吗?给你个大宋,你有人治理吗?” 一连三问,将慕容复问的哑口无言。 见他脸色尴尬,黄麟又接着说道: “这耽罗虽说国小民寡,武备也破烂,但他是高丽属国,你在上面立国也得多加留意。” “若是他日你在此站稳脚跟了,再想扩张的话,往北可去高丽,往东可上倭岛。” “当然,治国是一桩麻烦事,黄某也不太懂,但大方向便是如此。” “以慕容兄的本事,将耽罗打下来后,便可以北上攻打高丽,然后再打辽国,而后从北往南,一统中原也行。” 黄麟一面说着,手指一面在那简略地图上比划。 一大碗鸡汤,灌的慕容复心跳加速,眼睛发光,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身穿龙袍,乘座御撵,正带着大军接受辽国皇帝的祈降。 “此处如何?慕容兄可还满意?” 黄麟的声音将正在发着白日梦的慕容复惊醒,好在他也不是常人,瞬间便回过神来。 “黄兄,这济州岛确实不错,只是离中原甚远,不知道黄兄可有海图?” 慕容复说完,便一脸期望的看着黄麟。 他虽没出过海,但也知道海上风浪巨大,若无详细航图,是万万到不了那济州岛的。 黄麟扬了扬嘴角,一脸笑意的向慕容复说道: “黄某既然要和慕容兄做交易,这些东西当然会准备妥当。” 说着,便抬手指向地图大宋境内,京东东路的半岛岛尖之处。 “此地乃是登州,跨海便是高丽,然后沿高丽海岸南下,三五日便能到达济州岛。” “这条航线绕路较远,但胜在安全,一路不会有太大风浪。” 慕容复稍作考虑,便已明白黄麟所说之意,看着地图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黄兄话中之意,似还有另一条近路?” “不错。” 黄麟没卖关子,手指划向苏州东边直到长江入口海,说道: “此处,乃是华亭,长江入海之处,若是从此地出发,会近许多,大概只有一千五百里左右。” “这条航线的海图,黄某早已备好。” 说完,黄麟便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 这是他在鹰愁峡认出慕容复后,便准备好的海图,倒不是假货。 不仅有这一份,还有另一份海图。 路线是从湾岛往南,至吕宋文莱,往西直到李家坡。也就是当初他化名叶孤城时,杜撰的南海飞仙岛。 只不过最终考虑了一番,还是给了慕容复济州岛这个位子。 万一哪天他那大燕真的雄起了,说不定还能拳打高丽,脚踢倭岛。 “黄兄!大恩不言谢!” 慕容复接过海图,抱拳躬身深深的行了一礼。 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被黄麟逼着发誓的怒气,只剩了满腔感激之情。 以一本武功秘笈换取复国之机,怎么算他都赚大了。 之前他竟然还扣留了两页心法以防对方使坏,如今想来甚是羞愧。 想到此处,慕容复不由接着道: “黄兄若是有何需求,尽管提,在下定竭尽所能!” 离言,黄麟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 “还真有一事,慕容兄府上那位阿朱姑娘,可否让黄某带走?” 见慕容复面露诧异之色,黄麟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 “莫要想岔了,是在下有一记名弟子,和阿朱姑娘乃是亲姐妹。” “慕容兄往后要经常出海,不如让她们姐妹在我那边团聚,也省得受那颠簸之若。” 听他说完,慕容复才一脸恍然,稍作考虑说,便说道: “阿朱在我慕容府上并没有卖身契,说是丫鬟,其实上上下下都没将她当丫鬟看待。” “黄兄若是要接她走的话,我这边没问题,但这事需她自己同意才行。” 果然,最终还是需要阿朱同意,心思稍转,黄麟便想了个法子。 慕容复听完后,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随后黄麟又和他谈了会济州岛上那耽罗国的事,便告辞而去。 没多久,四大家将便连袂而来,显然是一直守在附近。 ... 燕子坞,客院书房 黄麟辞别慕容复后,便径直回到了此处。 再次掏出慕容复给的那叠秘笈,仔细的看了一遍,以他如今的武学修养,也没能发现哪里有错漏。 而慕容复也发了誓,想来是不会有假。 可推演盘里又有个“残”字。 这说明,连慕容复自己都不知道,他所练的《斗转星移》是残本。 那他爹慕容博呢?练的也是残本吗? 想到这,黄麟便想知道慕容博假死的时间。 叫过院中丫鬟,问明了墓地后方向,黄麟独自摸寻过去。 治平元年! 这是墓碑所刻,慕容博的假死时间。 再次回到别院后,黄麟进到推演盘,查看起宋朝年表。 治平、熙宁、元丰。 如今是元佑三年。 二十五年? 简单的一番推算后,黄麟得出了一个令他诧异的数字。 慕容复上午才说他二十五岁,这不是他一出生,他老子便“死”了? 怪不得他打不过乔峰。 慕容博说不定为了保险起见,没将全本秘笈留在参合庄。 不对! 黄麟倏得想起,还施水阁的怪异之处。 若是那里真有暗室,恐怕便是慕容氏的藏经之处! 而那处地方,有可能慕容复并不知晓。 否则,这“残”字便说不通了。 看来,这还施水阁,还真有可能存在机关暗室! 待到月黑风高,再去探他一探! 第五一章 少林出手 想到坑儿子,黄麟不由咂了咂嘴。 若论坑爹,那诸天世界数都数不过来。 但要说坑儿子,估计也就天龙世界里最多了。 抛开段正淳和萧远山不谈。 单说慕容博。 北乔峰和南慕容,黄麟都见了,也都了解了一番。 慕容复比乔峰小四岁,从小没了爹,基础武功全靠府中家将教导。 而乔峰七岁拜玄苦为师,算是有了名师指点,虽说教的也都是些基础,但怎么算,这条件都要比慕容复好些。 在这种环境下,慕容复家传的《慕容剑法》和《斗转星移》基本上全靠自学。 其中还因为《斗转星移》不全,而花了大量时间去练那些普通武功。 就这样,他还能拼出个南慕容来,虽说里面水份颇大,但也能见其天赋。 若是在慕容复的成长过程中,有慕容博亲身指导的话,他不说打赢乔峰,拼个旗鼓相当大概是没多大问题的。 不亏是天龙三大坑儿货! 摇了摇头,收起对慕容博的吐嘈,黄麟又看起另两门武功。 《慕容剑法》没什么特殊,倒是另一门《参合指》有点意思。 这指法看起来平平无奇,好似没什么特异之处。 可他知道,这《参合指》不比《一阳指》来得差,若不是他记得原著的一些情节,也被秘笈给忽悠过去了。 他记得,在原著中慕容博隔了近两丈远,一道指劲射出,能将插在段誉身上的武器给反弹出来,还不伤其人。 就这,已能说明《参合指》的精妙了。 至少他手上的《一阳指》和《弹指神通》达不到这种效果。 看完《参合指》,没再去翻阅少林的武功,黄麟退出了推演盘。 能找到完整版的《斗转星移》,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 翌日 将还施水阁里最后一本功法映照后,黄麟下到一楼的隔间。 “阿朱姑娘,带我去见你家公子,黄某打算辞行了。” “啊?这么快?黄公子不在燕子坞多待几天吗?” 阿朱明显有些慌乱。 她还在给阿紫准备东西,可现在黄麟要走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待了,黄某还有要事在身。” 黄麟见她脸上越发失落,便接着说道: “阿朱姑娘,稍后我会向慕容兄提及你妹妹的事,想来他应该会允许你随我离开的。” 阿朱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忐忑。 她确实想去看看阿紫,可又怕给自家公子添麻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此,黄麟只得温声说道: “走吧,先去见了你家公子再说。” “是,黄公子,请随婢子来,公子今天都在书房。” 阿朱闻言,便强自压下了心思。 沿着石板小径,一路行至主院书房。 “公子,黄公子来了。” 阿朱急走几步,当先在门口禀报。 紧接着,慕容复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哦?黄兄来了?快请,快请,阿朱你去泡茶。” “哈哈,慕容兄不必客气,黄某此来是向你辞行的。” 黄麟哈哈一笑,挡下了将要出去泡茶的阿朱。 慕容复见状,已明白过来,只是他没想到黄麟会这么早要走。 “可是慕容招待不周?黄兄何不多留几天?” 他是真想和黄麟多聊聊,虽说已有了海岛方向,复国之机已现,但中间的麻烦事却还有不少。 像人口、粮食、兵甲和船队等等,他越是筹备越觉得当中复杂。 黄麟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只是客套,便说道: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得走了,另外,黄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慕容兄应允。” “哦?不知何事?黄兄尽管说,能帮的在下一定帮!” 慕容复心知这是要说阿朱的事了,便按着昨天商量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阿朱在旁边也知道了黄麟想说之事,不由有些紧张。 黄麟笑了笑,指着阿朱说道: “在下偶然得知,这位阿朱姑娘和我一弟子竟是亲姐妹,不知慕容兄可否行个方便,让她们姐妹体稍作团聚。” “啊?阿朱找到家人了?还是黄兄的弟子?阿朱,当真如此?” 慕容复脸带诧异,一连好几个关题脱口而出,然后便看向阿朱。 阿朱此时只能含泪点头,心中对黄麟感激无比。 慕容复见她这个样子,顺口接着说道: “既如此,此事我慕容氏断不会在中为难,阿朱,你收拾收拾,稍后便跟着黄兄,去见你那妹妹吧,庄中暂时也无甚琐事。” “是,婢子多谢公子!” 阿朱见状,连忙道谢。 他心中一片雀跃,却不知这都是黄麟的安排。 对慕容复来说,舍弃一个丫鬟来卖黄麟的好,不算什么事,便随意的朝阿朱摆了摆手,然后对黄麟说道: “黄兄,真不在鄙庄多留几天?” “慕容兄见谅,黄某琐事缠身,实不能多待,他日若有机会,你我再共饮三百杯!” “......” 几番客套之后,黄麟最终辞职别了慕容复,带着阿朱踏上轻舟,离开了燕子坞。 ... 少林寺 自十三棍僧求唐王之后,少林寺便越发兴旺。 哪怕周世宗在显德年间,订立了严苛的出家条件,并对佛教课以严刑,甚至在位期间废毁了寺院三万三百三十六所。 但,嵩山少林寺在这个灭佛的过程中并未受到太大的波及,反而因以而逐渐壮大。 如今的少林寺,在江湖中已是顶尖门派,江湖中无人不叹服少林,隐隐已有了泰山北斗之势。 但在江湖威望上,少林并不是独占鳌头的那一个,武林中还有一个帮派,其江湖威望并不逊于少林。 那,便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 这天,玄苦刚做完功课,便有沙弥来报,言方丈玄慈有请。 玄苦并未多想,径自来到大雄宝殿。 几句禅机过后,便听玄慈说道: “师弟,你那徒儿如今如何?” “师兄说的可是乔峰?” 玄苦收徒有三,其中两人都在寺中,只有乔峰在外,想来师兄问的也不是他人了。 “阿弥陀佛!” 玄慈礼了个佛号后,才缓缓说道: “正是乔峰,他如今已是丐帮之主,作为江湖第一大派,他还稍微年轻了些,有些大事,还需要我们这些做长辈了多加指点才是。” 玄苦听闻此言,稍稍愣了下,然后才说道: “师兄,师弟收乔峰为徒,只为衣钵传承,并未考虑其它。” 他能猜出玄慈刚才话中的意思,无非是借乔峰之手来控制丐帮,但他从未这样想过,只能含糊其词敷衍玄慈了。 “阿弥陀佛!” 玄慈念了声法号,手中佛串转动几下后,才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师弟心性,老衲佩服!” “阿弥陀佛!” 几句禅机过后,玄苦告退而去。 稍后,又有一僧人前来。 “师兄,可是有事要玄悲去办?” 来人刚进到大雄宝殿,便单掌礼佛,朝玄慈施了一礼。 “阿弥陀佛!” 盘坐在佛像前的玄慈唱了声佛号后,继续说道: “当年雁门关之事,疑虑颇多,目前已有些线索,需要师弟前往姑苏参合庄查探一番。” “雁门关之事?” 玄悲脸带诧异,此事已过了二十多年,怎么又查起旧案来了? 这种事还要他亲自去查? 正疑惑间,便听玄慈说道: “此事干系颇大,又涉及姑苏慕容氏,只得有劳师弟下山了!” “阿弥陀佛!” 玄悲听闻后稍作沉思,唱了声佛号,然后才单掌礼佛,缓缓说道: “此事,便交由师弟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有劳师弟了!” 盘坐在佛像前的玄慈施了一礼。 玄悲再次唱了个声佛号后便告退而去。 而后,大雄宝殿中便只剩下了玄慈一人,身单只影的盘坐于巨大的佛像之下。 在殿内飘忽的烛火中,玄慈的脸像也不时变幻。 时如怜世高僧,满脸慈悲。 也不知是其心照,还是烛火之因。 良久,盘坐于佛像前的玄慈突然说道: “那人,可收到消息?” 第五二章 段延庆上擂鼓山 洛阳南郊,擂鼓山 聪辩先生这名号,在武林中颇有威望。 但因其和江湖中人往来极少,这擂鼓山平日里也少有人来。 这日,山下来了个手持双拐,头发中秃外盛的青袍怪人。 这人两脚无力,行走全靠腋下两条拐杖。 换作常人,这样子怕是站都难以站稳。 可这青袍怪人显然不是常人,拐杖在地上一点,便已飘出丈许之外。 若此时有江湖中人在侧,一眼便能认出这怪人是号称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段延庆上到山腰,停步抬头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山谷。 若非意外得知岳老三在此,他是真不愿走这一趟。 单一个聪辩先生他倒是不惧,这人虽有些声名,但少有人见他出手,想来是不如自己的。 可前不久,阎王敌等函谷八友重归聪辩先生门下,这则消息在河南地界轰传,他当时正在少林周边查探那个无花和尚。 听闻此消息时,虽有诧异,倒也没多想。 可后来在客栈中听食客谈起岳老三,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叶二娘竟死在了鹰愁峡。 杀她的,是一个叫黄麟的年轻人,那人还有只大雕! 而后,有人见过一只巨雕在擂鼓山起落,也有人看到岳老三跟着一个道人上了擂鼓山。 以段延庆的江湖经验,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将这些消息透露出来的。 但他如今势单力薄,根本就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可又想弄清楚那黄麟的实力,考虑许久,还是打算走一趟擂鼓山,看看岳老三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聋哑谷中,早已不复当初的冷清。 谷中多了好几间木屋,有人有搬弄着花草,有人捧着书本摇头晃脑,有人弹琴低吟,还有叮叮噹噹的打铁声。 无崖子端坐在一辆崭新的轮椅上,看着苏星河和范百龄在石桌上厮杀。 一旁边的薛慕华松开无崖子的脉门,说道: “师祖,您这伤恢复的不错,按这个进度,两个月后您便可以站起来了,之后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恢复。” “哦?你这手医术倒是比星河强多了,竟能提早两个月让老夫恢复。” 无崖子含笑抚须,他对几个徒孙都挺满意,虽说武功不咋滴,但这杂艺,单个拉出来,还真比星河强。 正想着,苏星河和范百龄也分出了胜负。 “哈哈,师父,承让!” 却见范百龄乐呵呵的抱拳朝着苏星河直咧嘴。 苏星河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棋子洒于棋盘,表示认负。 范百龄见奖,偷偷看了师祖两眼,正想着要不要向师祖请教,却见无崖子眼带鼓励的看着他,心中一个冲动,便起身抱拳说道: “徒孙斗胆,请师祖指点一二。” “可!” 无崖子抚须点头,薛慕华便将轮椅推到了苏星河让出来的位子。 刚开局时,两人都落子颇快,没过多长时间,棋盘上便已有了交锋。 无崖子每每随意落子,范百龄都需要仔细考虑。 又一次长考后,他正要落子,被几道沉闷的声音惊醒。 “咚~” “咚~” 稳而有力的金属击地之声,缓缓从谷外传来,其声似敲打在心口一般。 “继续,星河去看看。” 无涯子敲了敲石桌,对那声音毫不在意。 闻言,范百龄便将心思重新回到棋局,而苏星河则起身看向谷口。 屋内,岳老三正看着冯阿三帮他打造着鳄嘴剪,听到这声音后,豆大的眼珠顿时大睁,然后脸上满是纠结。 见冯阿三全神贯注的抡着锤,他想了想,还是出了屋子。 老大不会是来杀那老妖怪的吧? 他岳老三可是答应了黄麟那家伙,保护那个老妖怪的安全来着。 岳老三愁着张脸,一边朝无崖子走去,一边不时的转头望向谷口。 “段延庆冒昧前来,还望聪辩先生莫怪!” 一道颇为奇怪的声音在谷中响起。 无崖子神色一动,想了想,又按下了心思。 一旁边的苏星河面露思索之色,他想不通段延庆的来意,便开口说道: “原来是段先生,可谓稀客。” 说话时,段延庆已出现在谷口,苏星河便抱拳见了一礼。 那边段延庆身体不便,只得稍作低头,以示还礼。 然后扫视了谷中众人一眼,见到如群星拱月般的无崖子,眉头不由皱了下。 此人看起来四十上下,他却从未听闻过,其地位好像要比苏星河还高。 深深的看了无崖子一眼,又瞟了下岳老三,他才再次对苏星河说道: “听闻岳老三在此打扰诸位有些时间了,段某特来将他接走,不知聪辩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说完,段延庆直直的盯着苏星河。 他在这里虽未见到消息中所说的那个道士,但岳老三在此作不得假,可又没被关押,看起来行动也颇为自由,他一时间有些想不太明白。 苏星河哈哈一笑,抚着花白长须说道: “哈哈,段先生哪里的话?岳先生在谷中好吃好喝,我等也未曾将他困住,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 嗯,除了因偶尔乱说话而被师父点穴,差点尿裤子除外。 “老大,我在这有事,走不开,你先忙你的吧。” 岳老三急急吼吼的说道,还对着段延庆不停的眨眼。 他生怕段延庆在谷中闹起来,那老妖怪神秘的很,自家老大不一定是其对手。 段延庆闻言,深深的看了岳老三一眼,然后转头问向苏星河: “可否让段某和岳老三聊聊?” “段先生请随意!” 见苏星河不似作假,段延庆心中更加迷惑了。 “老三,过来!” 说完,便转身朝谷外走去。 岳老三见状,看了看无崖子,见他只顾着下棋,摸了摸后脑勺,便转身朝段延庆走去。 只是和老大说说话而已,和黄麟的命令又不冲突,应该没事。 段延庆皱着眉头望着下面的山路,考虑刚才所见之事。 那黄麟和那道士都不在,却多了个神秘的中年人。 江湖上何时冒出这么多陌生人了? 正想着,身后岳老三的脚步声传来,那大嗓门也同时响起: “老大,你怎么来了?” “叶老二怎么死的?” 段延庆背对着岳老三说道。 “被一个叫黄麟的年轻人所杀,好像是因为叶老二的怪癖,才特意去杀她的。” “当时我和老二、九翼道人还有李延宗四人一起,都没打过他,太厉害了。” 段延庆木着脸,转头看了岳老三一眼。 “所以,你和九翼就投靠了那个黄麟?” 岳老三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闻言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老大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第五三章 撑过十招,算黄某输! 岳老三这话一出,谷中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全都转头朝他望来,连无崖子都瞟了他一眼,然后才敲桌让范百龄继续下棋。 段延庆那瘫着的脸,也不由得抽了抽。 岳老三侧对着谷中,睁眼便发现众人全都看着他,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 他的弱点暴露了! “那黄麟让你和九翼来擂鼓山是为了什么?怎么没见着九翼?” 段延庆见他一脸灰败,似受了莫大打击,便出声转移了话题。 岳老三此时有些生无可恋,闻言也没多想,直直的说道: “九翼前几天还在,他好像是有事出去了,我在这在保护那个坐轮椅的!” 保护?就你? 岳老三有多少实力他清楚的很。 有那个聪辩先生在,还需要他来保护? 段延庆看了无崖子一眼,然后朝岳老三说道: “走吧,有苏星河在,根本就不需要你来保护。” “可是老大,我已经答应了那黄麟,我岳老三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的事一定做到,现在那老...那坐轮椅的身体还没好,我可不能走。” 说完,岳老三还紧张的朝无崖子看了下,刚才差点说呲了。 段延庆知道这是个愣货,也不再劝他,而是说道: “那我去杀了他,你就可以走了!” “老大,别!” 段延庆正要转身,却被岳老三一把抓住,便见他紧张的说道: “那人是聪辩先生的师父...” “唳~” 岳老三正要给段延庆解释,一声高亢的鹰唳从远处传来,他连忙急声说道: “老大你快走,黄麟来了,这是他的雕儿。” “哼!老夫倒要看看,那黄麟是何等人物?连我四大恶人都不放在眼里!” 段延庆一把挣开岳老开,抬头望着东南方的天边。 那里,正有一个黑点从远处疾飞而来。 岳老三急的不行,生怕黄麟来后,二话不说就将段延庆给杀了。 可老大又劝不动,他只得在旁边干着急。 谷中众人听闻鹰唳,也都望了过去。 没多久,小金就已飞临山谷上方,几个盘旋后,缓缓落到谷中。 段延庆站在谷口,盯着从雕背上下来的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十分年轻,一身黑底红纹裘袍,手持黑鞘长剑,头发披散着。 女的一身绛红色毡花软缎,脸色有些苍白,似毫无武功一般。 “那就是黄麟?” 段延庆下巴抬了抬,指向正和众人打招呼的黑袍男子。 岳老三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爽的说道: “是他,虽然换了身打扮,但他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走,过去看看。” 段延庆盯着黄麟看了几眼,见他似有感应般的回头朝自己点了点头,心中不由一紧。 高手! 叶老二这仇怕是难报了! 黄麟在这里见到段延庆倒是没太奇怪。 毕竟岳老三一路过来也没隐藏身形,段延庆能找到这也挺正常。 见他朝自己行来,便前行两步,主动抱拳说道: “想来,阁下便是延庆太子了!” “哦?不想黄公子竟还知道段某身份。” 段延庆心中大感诧异,他大理前太子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 黄麟笑了笑,没作解释,而是转言道: “不知延庆太子来此所为何事?” “段某要带岳老三走!” 段延庆话刚说完,便感到右手衣袖被身后的岳老三扯了扯。 黄麟笑了笑,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岳老三后,才对段延庆说道: “难道岳老三没告诉你,他得为我办事五年?如今才过了一个多月,阁下就想带他离开,莫不是没将黄某放在眼里?” “咚~” 段延庆柱着钢拐上前一步,眼神冰冷的看着黄麟。 “哼!阁下在鹰愁峡杀了叶老二,这笔帐段某还未跟你算,真当我四大恶人是泥捏的?” 黄麟嗤笑一声。 本来留下九翼和岳老三,也只是随手为之,让他们帮自己跑跑腿而已,要是段延庆好好说话,他说不准就将人给放了。 可现在这态度,即使他想放,也不可能了。 后面还有一群逍遥派的晚辈看着呢,三言两语就让他将人交出去,他还怎么带人?! 想到这,黄麟当即前踏一步,双眼微阖,漠然说道: “你们以恶为名,黄某也不想多管,毕竟混江湖的谁不是刀口舔血。” “可叶二娘和云中鹤犯了黄某底线,若是没碰上倒罢了,我也不会特意去找他们,可既然在鹰愁峡见到了,那就莫怪黄某剑下无情!” “只可惜那云中鹤被人捷足先登,未能手刃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段延庆若想报仇,尽管出手便是!十招拿不下你,岳老三跟你走也无妨!” 说完,黄麟便手搭剑柄,真气运转,一头长发飘扬而起。 阿朱被石清露搀扶着,脸上紧张无比。 她不通武功,但也听过四大恶人之名,惟恐黄麟受伤。 “姑娘莫要担心,听说师叔祖厉害着呢!” 石清露拍了拍她肩膀,轻声说道。 阿朱只得点点头,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便听得场中段延庆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 随后右手铁拐一挥,将岳老三推开,而后杖尖前点,一道劲气激射而出。 一阳指! “彭~” 黄麟脚下一踏,人便化作六七个身影,从各个方向疾奔对方而去。 “铮~” 赤凰出鞘,那些人影或点、或刺、或劈...... 以不同招式攻向段延庆。 段延庆瞳孔急缩,他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身法,当即将手中铁杖挥起。 竟以杖代剑,使了套剑法出来。 一连几招都挡落空处,段延庆难受无比,只道所有人影都是假的,手中力道不由收了几分。 “噹~” 刚收了点力道,便感觉手中一实,一股沛然大力从铁杖前端传来。 他不得不顺得力道向后飞退,人在空中,左手铁拐前点,一阳指再度激发。 “嘭~” 黄麟一招打飞段延庆,脚下再踏! 贴着对方射来的一阳指力直奔而去。 此时他若是接一招“天隙流光”或是“天外飞仙”,段延庆就直接凉了。 可惜,经脉还不充许他使用这种爆发性的招式。 而且,黄麟也没想过杀了段延庆,他还打算留着对方闹点事呢。 手腕一抖,周身顿时剑光环绕,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还悬在中空的段延庆。 金龙剑法,二四! 段延庆只觉得一团剑光冲他而来,那剑光闪耀让人难以琢磨,不知长剑会从何处刺出。 “叮叮叮叮~” 不得已,他只能将双拐舞作一团,密集的碰撞声接连响起。 段延庆被打的持续向后飞退,根本就落不了地,都已接近了山壁。 “咔嚓~” 感觉手上一空,黄麟便止住了身形。 收剑还鞘之后,便静静的看着还在空中飞退的段延庆。 第五四章 给玄慈上点眼药 “哐噹~” 两截断拐掉落地面,还弹跳了几下。 兔起鹘落之间,仅仅两招,段延庆便被废了武器。 “老大!” 岳老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窜了过去。 “咄~” 却见段延庆将短了半截的铁拐朝山壁上一刺,人便挂在了山上。 “多谢黄公子手下留情!” 段延庆眼中惊骇之色久久不散,缓了良久,才将心情平复。 黄麟笑了笑,看着在山壁下方着急的岳老三,说道: “岳老三,屋里应该还有轮椅,你去推过来给你家老大先用着。” “噢...我这就去,这就去。” 岳老三拍了拍脑袋,飞窜奔向屋子。 没一会,便拎了个轮椅出来,正是无崖子之前用的那个。 段延庆坐上轮椅后,看着黄麟问道: “黄公子不杀段某,想来是有事要段某去办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黄某确是有事想请阁下帮忙,但不是现在。” 黄麟笑了笑,坦言说道: “在下有一徒弟,岳老三知道,过得两年可能会在江湖上行走,到时候想请段先生照顾一段时间。” 这是他见到段延庆后才想到的。 等沈劫过两年有了一定基础,也该下山行走见见世面了,但他却不一定有空,毕竟还得开窍。 若是有四大恶人带着,应该也不错? 毕竟是久混江湖之人,江湖经验等方面比他要更合适些。 岳老三听了这话,不由摸了摸后脑,小眼珠转悠了几下。 “就这?” 段延庆有些狐疑,他很难相信黄麟竟然将徒弟交给他带。 黄麟挑了挑眉,说道: “你我本就无甚仇怨,叶二娘之事是她作的太过份,否则我才懒得理她。” “另外,黄某也就这一个徒弟,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 话中威胁之意表露无疑。 段延庆心中着实不爽,便说道: “阁下就不怕段某答应后,将你徒弟给害了?” “你若有这胆子,这辈子就别想知道那长发观音是谁了。” 黄麟瞥了他一眼,本来这事他打算一会再说的,既然对方跳了一下,他不介意再拍打一次。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段延庆虽是面瘫,但深埋心底近二十年的秘密被人一朝捅出,从眼神和语气中能看出他此时非常慌乱。 黄麟看了他两眼,才缓缓说道: “到时候带好我徒弟,然后黄某便告诉你那人是谁,如何?” “段某如何信你?”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邋遢叫花,观音长发。可对?” 见对方瘫着的脸双眼大睁,黄麟接着说道: “再送你条消息,那位观音大仕给你生了个儿子。” “什么?!” 段延庆再也崩不住了,起身就起抓住房黄麟问个清楚,却一时激动忘了自己已是残缺之身。 若不是岳老三手快一把将其抓住,说不定就扑倒在地了。 “黄某没必要骗你,过两年帮我将徒弟带好了,黄某便给你他们的详细消息,你且放心,他们母子都过得非常不错!” 黄麟说这话时心情颇为复杂。 一国王妃和世子,这日子过得能不好吗? 段海王怕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在外面浪,竟会被人偷家吧? 良久。 段延庆才平复了波涛四起的心情,深深的看了黄麟一眼,说道: “在下定为黄公子办好此事!但,也请黄公子帮段某多多留意他们母子二人,以防出了意外!” “当然,此事段先生大可放心!” 段延庆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似想起了什么事,又出言说道: “段某本在少林附近打探无花之事,有人故意将岳老三在此地的消息透露出来,同时还有黄公子那巨雕在擂鼓山起落的消息。” 黄麟闻言,双眼眯了下。 瞬间他便知道,这恐怕是玄慈的手笔。 这是要给叶二娘报仇? 心头嗤笑了下,然后朝段延庆说道: “段先生有心了,既然如此,黄某也投桃报李,先给你条消息。” “哦?黄公子请说!” “你们四大恶人一起多年,想来应是知道叶二娘有个儿子的事...” “黄公子知道她儿子在哪?” 段延庆打断了黄麟的话。 叶二娘找儿子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了,没有丁点消息,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知道。 “嗯,黄某也是意外得知,阁下可知她给儿子做了哪些标记?” “听老二说过,她儿子背上和两边的屁股上都各有九个香疤。” 段延庆对此事知道的颇为清楚,早年叶二娘还托他寻找过。 岳老三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说道: “乖乖,她儿子丢的时候没多大吧?那么小的娃,身上就烫这么多疤,怪不得她是老二!” 黄麟瞟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阁下知道便好,黄某也省了一番口舌。” “她儿子在少林寺,法号虚竹。” 听闻此言,段延庆的手不由抽了下。 少林和尚?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都遍寻不着,叶老二还一直以为她孩子早就死了。 “多谢黄公子告知,段某这就将我那侄儿接出来!” 段延庆朝黄麟抱拳行了一礼。 岳老三一会看着自家老大,一会又瞅着黄麟,满脸纠结。 黄麟还以为他是想跟着段延庆一起走,便说道: “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岳老三你便跟段先生走吧,若是有事要你帮忙,我会派人通知你。” 岳老三顿时就麻了。 他还想跟着黄麟去见沈劫,毕竟这后脑门凸起的练武奇材实在太过少见,他还琢磨着怎样挖墙角来着。 可如今老二和老四都死了,老大一个人确实不太方便,他才有些纠结。 想到这,他不由汕汕的说道: “公子,等我陪老大接了我那侄儿,我便去找小劫儿可好?” 黄麟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不通沈劫何时有这么大魅力了。 也没多考虑,便说道: “这个你随意,到时候你回擂鼓山就行。” “好的好的,我办完事一定回来!” 看着岳老三像捡了绝世秘笈般的表情,段延庆也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他也知道这家伙脑筋跟常人不同,便没多想。 正要告辞,又听见不远处的屋里传来声音: “岳老三,你的武器好了,快拿走。” 却是冯阿三将他的鳄嘴剪给修复好了。 “来了来了!” 岳老三乐呵呵的连忙跑去,不久便拎着大剪刀回来,后面还跟着个黝黑大汉。 那人见到黄麟负在身后的右手,其上戴着的七宝指环,“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弟子冯阿三,见过掌门!” 黄麟皱了下眉,他着实不乐意有人跪拜,大袖一挥,将冯阿三托了起来。 “往后别动不动就跪,不然逐你出师门!” “是!弟子知道了!” 冯阿三连忙躬身抱拳。 黄麟摇了摇头,转头见到段延庆的拐杖,便说道: “阿三,去给这位段先生,重新打双拐杖。” “回掌门,弟子那有几副多的,要不让这位先生试试?” ... 段延庆取了对新拐杖,便带着岳老三下山而去。 黄麟看着他俩的背影笑了笑。 本来他在这个世界也没打算对少林怎样的。 之前假扮无花,也只是因为有伤在身,习惯性的给少林添点堵而已,连法号都没用少林的。 可如今玄慈竟敢对他使绊子,那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第五五章 童姥欲传位 “师兄,恢复的如何?” 函谷八友其他人上来一一跪拜见礼后,黄麟才得空询问无崖子。 “慕白刚才给老夫检查过,再有两三个月便能完全康复了。” 无崖子气色已同常人,精神状态也非常好,可见恢复的不错,这次见到黄麟也挺高兴,又好奇他的来意,便问道: “你小子不在灵鹫宫好好修习门中武功,怎么跑我这边来了?” 黄麟没回话,而是将众人挥退,待此处只剩他们二人后,才开口说道: “师兄,我见到你女儿了,今天刚从她那边过来。” “阿箩?你去西夏了?” 无崖子有些惊讶。 当年他离开琅嬛福地后,没多久便被丁春秋偷袭,然后就一直躲藏在此,是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之事。 在他心中,李青箩是从小跟在李秋水身边长大。 黄麟心下叹了口气。 他本打算将前尘往事详细说出,但考虑到无崖子有伤在身,想了想便说道: “师弟去了趟西夏,向秋水师姐问了沧海师姐的事,可惜她所知不多,和你所说的并无二致,倒是和她一起去见了师侄。” “另外还见到了你外孙女,她如今已有十五岁,我今天刚从那边过来,正好路过擂鼓山,就想着给师兄来报个喜。” 无崖子闻言愣了许久,才喃喃说道: “老夫外孙女都这么大了?” 脸上神情复杂得很,似愧疚,又是懊悔。 半响,他才再次开口: “青箩过得如何?” “师兄放心,青箩师侄嫁在姑苏王家,王家累世为官,又和姑苏慕容氏是姻亲,过得不错,你那琅嬛福地里的藏书,也都被她搬去了太湖,弄了个琅嬛玉洞。” 黄麟本想说说王语嫣身世,犹豫了下,还是没提。 听得此言,无崖子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脸上悔意更甚了些。 “唉...是我这个父亲做得差了,也不知她成亲时热不热闹,在夫家有没受欺负。” 黄麟撇了撇嘴,就李青箩还受欺负? 一堆破事还是等无崖子伤好再说吧,省得他气到吐血。 在擂鼓山休息了一晚,黄麟第二天便带着阿朱辞别而去。 临行前,他还特意交待,让无崖子伤好后尽快去一趟飘渺峰,有重要事情。 无崖子一再询问,黄麟却始终不肯透露,只言事关重大,需要他亲自过去。 ...... 飘渺峰,灵鹫宫 长春殿的练武场中,沈劫正拿着一柄未开刃的长剑练习着华山剑法。 场边的天山童姥看着沈劫,脸上似乎颇为纠结。 在她身后,正给她捶背的阿紫,一会看看沈劫,一会又看看童姥的背影,两只乌黑的眼珠眨啊眨的,一看就是在动些小心思。 自黄麟离开飘渺峰后,天山童姥便让这俩孩子搬到了长春殿。 沈劫最后那部份经脉知识,还是她亲自教的。 一番接触下来,沈劫的天赋便让童姥对其惊为天人。 她这几天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教沈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么天才的孩子实在太过少见了。 可一起到这是黄麟的徒弟,还是首徒,又不得不按下心思。 身后这个叫阿紫的小姑娘虽然也挺不错的,但完全无法和沈劫相比。 “唳~” 一道别扭的鹰唳从空中传来。 沈劫当即停下手中长剑,望了望童姥。 阿紫捶背的手也顿了顿,然后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都听得出来,这是小金憋着嗓子在叫唤,肯定是先生回来了! “去吧去吧,姥姥真是白疼你们了。” 童姥翻了个白眼,挥手将两个小鬼放了出去。 “谢谢师伯!” “谢谢姥姥!” 两人一路小跑出得长春殿,还未跑出石堡,在前院便见到了刚刚进来的黄麟和阿朱,以及身后的小金。 “见...见过先生!” 沈劫还没喘匀气,就抱拳行了一礼。 身后的阿紫连忙跟上。 两人都还未学内功心法,从石堡最深外的长春殿跑到此处,还真有气喘吁吁。 “都起来吧。” 黄麟见到二人也颇为高兴,大袖一抚,两道真气便挥了过去,将二人气息稍稍梳理了下。 他身后的阿朱此时直直得盯着阿紫,这小姑娘虽然没报名字,但她一眼就认定这是阿紫。 似有感应般,阿紫歪头了看了她一下,眼神有点迷惑,随即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 自从黄麟在星宿海以点穴威胁了她一次,阿紫在黄麟面前便一直老老实实的。 哪怕是最近在灵鹫宫生活了一段时间,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也是如此。 连宫里人人畏惧的天山童姥,在她眼里都没有黄麟来得可怕。 毕竟,正常人谁会拿点穴尿裤子来威胁一个小女孩啊! 黄麟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也没解释,说道: “阿紫,这是阿朱,你带她和小金回北冥殿。” “是,先生!” 阿紫恭恭敬敬的抱拳领命。 而后,黄麟便带着沈劫来到了长春殿。 “一去十来天,看样子此行是拿到那贱人的口诀了?” 刚进得院中,便听到了童姥的声音,语气似乎颇为不爽。 黄麟瞥了沈劫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心下暗赞这小子机灵。 “口诀拿到了,不仅如此,师弟还有些发现。” “哦?有何发现?莫不是你还真能将三门功法归拢不成?” 她可是知道,当初黄麟下山时,是存了将三门心法融合的心思的。 黄麟点了点头,说道: “有了点头绪,不过得闭关一段时间才成。” 闻言,童姥稍稍思索了一下。 她对黄麟的打算没作指望,毕竟连师尊都没办成的事,这小家伙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有头绪了,童姥只道是黄麟在哄她开心。 “闭关之事不急,月底便是每年发放生死符解药的日子,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都已聚集在飘渺城。” “介时,我打算将灵鹫宫宫主之位传交于你,你也正好可借此机会在那些奴才面前露一面,好让他们知道新主子是谁。” 黄麟愣了下,他接下来大概会一直处于闭关状态,哪有时间打理灵鹫宫之事? 想到此,便开口说道: “师姐,会不会太快了?师弟还打算闭个长关,没什么时间啊!” “快什么快?你就忍心让我这老太婆操劳?” 天山童姥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黄麟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就明白了,心中不由庆幸。 还好早上出发时勾了无崖子一下,否则还真有点麻烦,便笑嘻嘻的说道: “师姐,我回来的时候去见了师兄一面。” 见童姥一副“关我何事”的样子,心中更是确定了她为何要急着将灵鹫宫脱手。 “师兄恢复的不错,再有两三个月便能完全康复了。” 天山童姥听闻此言,脸上露出喜色,小手也紧了紧。 黄麟便接着说道: “我来时还说,门中有大事发生,十分重要,让他尽快回山一趟。” “当真?!” 童姥崩不住了,转过小脸直勾勾的望着黄麟。 “我岂能拿此事欺骗师姐?” 黄麟神色一肃,皱着眉假作有些不愉,见她脸上有些尴尬,又汕笑着说道: “师姐你看,你的事我可一直记挂在心里,要不...这灵鹫宫你再多管几年?” 他要修炼新功法,又有好几门新的武功要学,还要开辟周身窍穴,沈劫也要教导。 是真没那个时间去打理灵鹫宫。 天山童姥皱着小脸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让我多管几年可以。” “但灵鹫宫宫主之位,你这次得接过去!” 第五六章 交接大典 一番讨价还价,黄麟最终还是没争过童姥。 他不仅月底要接任灵鹫宫宫主之位,明天还得搬进六合殿。 理由很简单,六合殿本就是掌门居所,之前因为无崖子不在才一直空着,如今黄麟已是掌门,又将接任灵鹫宫宫主,是时候搬进去了! 为此,童姥答应了他会继续掌管灵鹫宫两到三年。 因为接任宫主之事,黄麟不得不调整计划。 原本他是打算回来就闭关的,现在不得不将《天山六阳掌》给排在最优先的位子。 同时,沈劫的心法修炼也提上了日程。 还有一些能加快内力增长的东西,也需要安排了! 黄麟带着沈劫回到北冥殿时,便看到阿朱红着眼睛和阿紫说着什么。 阿紫虽然没有突见亲人的感动,但也没像原著中那样不耐烦。 想来也是,此时的阿紫才十三四岁,虽说也有些顽劣,但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黄公子!” “先生!” 见黄麟回来,两姐妹连忙起身见礼。 “毋须多礼,阿朱姑娘你今晚暂时和阿紫一起住在西厢,明天我们搬到六合殿后再挑选住处。” 黄麟挥袖将二人托起,又接着说道: “阿紫,准备一下,明日和小劫儿一起跟我学内功心法。” “啊?!” 阿紫愣了一下,然后慌忙行礼: “多谢先生!” 她完全没想到黄麟会真的教她武功,当初只是说让她在旁边听着,没想到是这么个听法。 她哪知道,这是黄麟最近看她表现不错,性格也没像原著中那样恶劣,又看了阿朱的面子,才打算将她也带上。 “多向你姐姐学学,若是表现的好,我不介意多收个徒弟。”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复又对阿朱说道: “阿朱姑娘,你若有兴趣,可以一起来。” 说实话,按现在的观念,阿朱是不可能接触这种门派内部传承的。 可谁叫黄麟不是一般人呢,而且阿朱年纪大了些,已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就算手把手的教,她也练不出什么东西来。 “黄公子,切莫为奴婢考虑,阿紫能有今日已是万幸,奴婢不敢奢求太多。” 多年的丫鬟生涯,已练就了阿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黄麟哪能知道她这些想法,自顾自得说道: “这个随你,有兴趣过来看看就行。” 说完便挥了挥手,迈步回后北冥殿后院。 翌日。 黄麟直接将站在远处的阿朱拉了过来,给三人讲述了《华山心法》的基础概要,然后便拍出三道真气,让三人自行体会。 其实按一个下正规门派收徒弟的年纪来说,十岁的沈劫都算晚了些,更别提十三四岁的阿紫和十六岁的阿朱了。 可现在他们都算是黄麟的人,一切也没人置喙。 就这样,沈劫第一天便通过《华山心法》产生了气感,阿紫花了七天。 而阿朱可能是因为心思杂了些,用了十五天。 黄麟给他们的《华山心法》并不是在笑傲世界的那个版本,而是几个世界后,融合而成的。 不是他不想给更好的心法,只是手上其他更好的心法,不是要求高,就是有其它缺陷,想来想去也只有融合了几次的《华山心法》最为合适。 这本心法是他手中最为中正平和的,可随时转修其他功法,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黄公子,婢子出来日久,该回去了。” 这日,阿朱突然对黄麟说起回去之事。 黄麟愣了下,他几乎都忘了这事了,稍作考虑后,才从怀中通过推演盘掏出一封信,递了出去,说道: “阿朱姑娘,你先看看。” 这封信是慕容复写的,黄麟也没去看,不知道上面都写的什么,但阿朱看完后双眼通红,只说难以报答慕容家的恩情。 最终通过黄麟的一通劝说,阿朱留在了灵鹫宫,黄麟本打算以弟子家属来安排,但她坚持以黄麟的侍女自居。 不得以,黄麟以弥补的心态,将阿紫收作了入室弟子,排在沈劫之后。 时间一晃,已到月底。 黄麟这段时间一直考虑着两个徒弟的进度。 沈劫和阿紫二人的天赋都不差,特别是沈劫,天赋强到没法说。 但内力的积蓄是个笨功夫,需要靠时间来积累的。 他不得不去想其他办法,但又临近大典,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暂时将此放下。 时致月末,灵鹫宫上下也有了些不同以往的气氛。 特别是童姥的四剑待带着几个常驻山上的首领开始布置独尊殿的时候,黄麟心中大致已有了些逼数。 童姥这是真的要传位了! ...... 七月廿八! 宜:动土、婚嫁、移枢、祭祀 忌:入宅、上梁、婚庆、洞房 一大早,沈劫便发现不仅石堡城墙上扎满了花环,连堡门外的两只大雕上,都系上了红绸装扮。 然后,不可避免的,他和阿紫被安排作了门童,在堡门作迎宾童子。 期间上山之人,穿作打扮各有异状,但对沈劫和阿紫都非常客气,似乎灵鹫宫的一个童子的地位都比他们高一般。 独尊殿。 待到日上中天,殿内已堆满了各色江湖中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但随着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女子上台时,殿内的议论声逐渐衰弱,直致消失。 “今日,是发放仙药之日!” 站在台上,符敏仪扫视一圈后缓缓开品,待从人都看向她后,才接着说道: “但!有些人,不顾我灵鹫宫威严,偷奸耍滑!” 说到这,符敏仪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拉开后再次开口: “延阳洞,本年的上供物资,以次充好,差额15万两白银,扣其半年解药!” 话音刚落,下面就连滚带爬的窜出一人。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不是小人故意的,实在是那双燕帮的缘故。” 一边说着,还一边匍匐着磕头。 完全没有江湖高人的模样! 符敏仪似见得多了,漠然说道: “无规矩不已成方圆,延阳洞主你半年后再来领取解药,至于双燕帮........” 说到这,她顿了顿,立马便有人窜出喊道: “请仙子放心,那双燕帮,我曲庆洞定会帮延阳洞灭了!” “哼!双燕帮土鸡瓦狗,这事我武连洞帮了!” “.......” 还有一些隔着天南地北的人也不甘落后,符敏仪听后也只是笑了笑。 这种事每年都有,别看这些人喊得欢,但最终下手的还是九天九部。 没多作考虑,她便直接说道: “尔等有心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延阳洞上交物资不全,理该受罚,主半后再来领取仙药便是!” 闻言,下面的一干人等,脸上大多无甚异样,只有少数几个稍稍有些不咤,想出头反驳,都会其他们给拉住。 随后,符敏仪又将几个上缴不全的人公布了处罚措施,见下面无人反对,便清咳一声,说道: “我灵鹫宫日前有新宫主继位,尔等也算是有些眼缘,正好一并见驾吧!” 说完,使收手站立一边。 闻得此言,下面众人俱都惊恐万分。 “咳~” 一声轻咳,在众人耳边回荡,其声不大,但就像在身傍一般! 殿中的议论之声随着这声轻咳逐渐消退。 不知何时,众人才发现,独尊殿的高台上突然多了个身影,是个身着黑底红纹裘袍的年轻男子。 便见这一头长发披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后,缓缓说道: “本座黄麟,黄天的黄,麒麟的麟!” 第五七章 小金的宿敌 黄麟上台之前便已在后面观察了许久。 此时在上面装了个逼后,正想着台词,便有人出来捧了个哏。 “黄先生!我等都是为灵鹫宫卖命,不知黄先生可有解我等痛苦的手段?!” 说话的是一个披头散发,头带发箍的粗黑大汉。 台上的黄麟笑了笑,深深的看了眼这出来讲话的汉子后,才说道: “我灵鹫宫的手段岂是尔等这些奴才能想得?” “你,出来!” 说着,黄麟指着站在后排的九翼道人。 九翼本就心中有点猜测,此时见到黄麟后心中已踏实无比,此时听闻黄麟喊他,毫不犹豫的便站了出来。 “贫道九翼,拜见尊上!” “说说吧,生死符被种在哪几个穴位?” 黄麟只作不认识九翼道人,淡淡说道。 九翼早已和黄麟混熟,见他如此,当即沉稳的将穴位报出。 “回尊主!属下中在悬枢,气海,委中、内庭。” “尔等且看好了!” 话音刚落,黄麟便已消失在台上,而后九翼身侧出现了四五个身影。 “啪啪啪啪~” 几声脆响,九翼身周的虚影消失,黄麟已负手站立在高台之上。 近一个月时间,黄麟早已将《天山六阳掌》摸熟,虽说在对敌方面还有欠缺,但发解生死符已是小意思。 台下众了还款反应过来,九翼便跪地大呼: “多谢尊主!多谢尊主!” 脑袋在地上磕得嘭嘭直响。 一旁稍有眼力的岛主洞主俱都羡慕无比。 这是将生死符解了啊! 可他们都不敢开口求新任尊主,几十年下来,天山童姥的影阴实在太盛! “算你运气,往后好好做事!” 黄麟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九翼连忙伏地说道: “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目的达到,黄麟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 “我灵鹫宫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尔等往后尽心尽力,好好为灵鹫宫办事!从明年起,本尊每年会给两个最努力的人直接解除生死符!” “尊主慈悲!” 殿中一干人等闻得此言,纷纷伏地感谢。 以往他们每次拿一年解释,现在突然有了能解脱的希望,不由对黄麟大有好感。 再次受了台下一众人等的感激后,黄麟侧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符敏仪说道: “符首领,今年所有人的解药全额发放,也算是黄某新官上任,给大家的福利了!” 此话一出,下方不少人再冷饮出例跪拜,那脑袋磕的嘣嘣直响。 随意的摆了摆手,黄麟便离开了独尊殿。 若不是童姥一再交待,他今天都不会露面。 此时任务完成,他俩晚径直回到了北冥殿。 “小劫儿,小阿紫,收拾一下,稍后随为师出去一趟。” 练功场上,沈劫和阿紫正练着剑,闻得此言,沈劫好奇得说道: “师父,咱们去哪啊?要带换洗衣服吗?” “不用,就在天山,带你们去见见小金的老仇人。” 这也是黄麟见两个徒弟进度太慢,想给他们弄此天材地宝。 他手中其实也有,但都已泡入酒中,不适实小孩子服用,不得已,便打上了那家伙的主意。 稍作收拾,和童姥打了个招呼,黄麟便带着二人乘着小金冲天而起,直奔西边而去。 “咕咕咕咕咕?!” 来到天池的小金,二话不说,直接就停在了当初黄麟闭关的山洞。 然后朝着黄麟直叫唤。 显然是对这个地方记忆尤深。 “哈哈,先歇一天,这些天说不定有惊喜!” 黄麟摸了摸小金的脑袋,然后对二小说道: “这湖中有异兽,你二人莫人靠近,就在山洞中吐纳搬运。” “是,师尊!” 沈劫和阿紫俱都恭恭敬敬的抱拳应答。 “嘎?!” 一旁边的小金闻言,有些诧异。 当初那条大蛇不是被杀了么,咋还有异兽?难道这湖里还有大蛇? 黄麟笑了笑,摸着小金的鸟头说道: “去吧,抓点猎物回来,莫在在接近湖面,这里面还有大蛇。” “咕咕咕...” 小金眼带迷惑的飞了出去。 一连几天,天池都无甚异状,哪怕黄麟让小金在湖中抄水,都不见有大蛇腾起。 这让黄麟有些拿不太准。 同一个时间线的世界,和不同次元,这两个观念在他脑中不时回荡。 好在,两个小鬼并不知晓原因,而小金也已为湖中那怪蛇早被干掉了,让他省了些解释。 甚至因为这边的灵气浓度比飘渺峰那边高,让两个小鬼修炼进度快了些,从而脑补出了其他东西。 一连在此待了半个月,黄麟每天都在湖边打坐垂钓,都不见那天池怪蛇的蹿影,让他不禁产生了其他想法。 难道,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时间线,这东西是唯一的? 对黄麟来说,一连三个世界,好像都是同一个时间线里的,他敢不太懂这玩意,只能按上辈子的脑洞来胡乱猜测。 这天,天池附近的气天有了些变化,似有暴风雪要来临一般。 还是大白天,天池上空的天色就已阴沉一片。 “师父,咱们不回去吗?” 听着山洞外凛冽的呼啸声,沈劫在阿紫怂恿下向黄麟问道。 半个月没泡澡,阿紫只觉得自己身上都馊了,有些忍受不了,但又不敢直接去找黄麟,只得趁机让沈劫出面。 山洞洞口处正起着一堆篝火,黄麟转动着火架上的烤肉,其实他也颇有不耐,但在徒弟面前又得摆下姿态,心思一动,便淡淡的问道: “知道武功是怎么来的吗?” “啊?” 这问题跳的太远,将沈劫给问懵了。 好在黄麟也只是想摆下高人的谱,并没指望着他能答出,一边转动着烤肉,一边说道: “咱们所学的武功,都是先辈传下来的。” “那...先辈的武功是从来哪来的?” “就算先辈再有先辈,这武功总有个来处吧?” 突然被问起这么深奥的问题,一下就把沈劫给整不会了。 不得已,他只能求助于平时聪明机灵的阿紫师妹。 可阿紫这时恨不得将自己给埋起来,哪敢露头。 所幸,黄麟也没注意他们这些小动作,自顾自的说道: “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嗯,这话对你们来说有点远,听听就行,大概意思也就是咱们人呐,多学学天地自然万物。” “很多武功,其实都是通过天地自然而创造出来的,比喻......” 说着,黄麟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山壁张嘴: “吼......” 鬼域阴风吼! 虽然不是对着两个小鬼用出,但二人都有种置身于阴曹地府般的感觉。 “如何?是不是和外面的风声颇像?” 黄麟瞟了眼二人,脸有得瑟的说道。 沈劫和阿紫咽着口水连忙点头。 刚才外面的呼啸声,就让他们有点心惊,现在听了师尊的《鬼域阴风吼》后,只觉得那声音平平无奇。 “嘎?!” 在洞口喝着酒的小金,突然发出了惊呼声。 黄麟顺着它的视线修然转头。 连举着酒坛的手都顿了一下,直直得盯着山洞外的湖面。 天池怪蛇,果然还在! ------ 最近俗事颇多,以至更新只能维持个基本 都没脸求个月票啥的。 好在忙碌期已过,码字菌这几天就恢复过来! (不算钱) 第五八章 雕蛇再斗 此时的天池已被乌云覆盖。 狂风吹过,带起湖面阵阵波浪。 随着小金的惊呼,黄麟侧头便看到了一条巨大阴影在湖中窜行。 洞口喝着酒的小金,颈部的一圈剑羽瞬间膨开,如针般立起。 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当初将它打得很惨的那个家伙! 不是被两脚兽打死了吗? 肉都吃了好多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小金惊疑不定的向外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死死的盯着在湖中露了青色背脊的巨蛇。 虽然瘦了些,但它没认错! “咕咕咕咕?” 回头疑惑的朝黄麟叫唤了几下。 这事黄麟没法给它解释,便开口说道: “小金,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把它引到岸上来打。” “咕~~~” 小金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发出的声音也低沉了些,当初它和那怪蛇的打斗虽不算输,但实在有些惨,养伤都养了一个来月。 现在的它可比当初强了不少,正是报仇之时! 得到黄麟鼓励的小金,回过头前跨两步,便展翅飞起,冲天而去。 “唳!” 一声凶唳在天池峡谷中响起。 放下酒坛起身走到洞口的黄麟,听到这声鹰唳的同时,看到湖中的那条巨蛇似乎都停了一瞬,然后窜行的速度也随即快了些。 “哗~~~” 一个硕大的蛇头从湖面钻出,湖水顺着细密的青色鳞片缝隙流淌而下。 一对橘黄的眼珠中,暗绿色的竖瞳无比深幽。 巨蛇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半空中的小金。 它在天池这一片是没有敌手的,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又作不得假。 上面那个能飞的东西,是它的天敌! “昂!” 巨蛇突然张嘴嘶吼了一声,然后竖瞳中一片冷幽。 天敌又如何?打过才知道! “师父,这是?” 巨蛇的嘶吼令沈劫抖了一下,然后有些颤抖的声音在黄麟身后响起。 黄麟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小鬼脸色都有些发白。 “当初小金在这家伙手上吃了不小的亏,老仇人了。” “那小金现在打得过这条大蛇吗?” 看着两个庞然大物越来越近,沈劫不由为小金担心。 一旁的阿紫也脸带担忧。 “无妨,小金这几年好吃好喝,实力进步了很多,再说了,还有为师在,怎么可能让它吃亏。” “对了,里面有五杆长枪,你们去给为师搬来。” 来这里的第一天,黄麟便趁机在里面的小洞中放了些东西。 沈劫和阿紫都以为这里是他的一处秘密据点,也没往其它地方想。 “唳!” 临近巨蛇的小金再次凶唳一声,然后便收拢双翅俯冲而下,途中还不停的调整飞行轨迹。 待离蛇头不远时,翅膀微微张开,使身上稍稍上扬,而后双爪探出,直扑巨蛇眼睛。 可那巨蛇瞬间前窜了一下,蛇身也稍稍翻转,以颈背厚实的鳞片抵挡了小金的钢爪。 “滋~~~”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蛇背上的青鳞片片翻起,大片的血花随之溅出。 “昂!” 巨蛇明显高估了自己的防御力,这下受创颇重,不由得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道怪异的嘶吼声。 小金这次没有想着将巨蛇提起来,抓破蛇背后立马便在其伤口上踩踏,而后借力瞬间飞开。 “咻~~” 才一离背,它刚才站立之处便有一条如枪般的蛇尾,带着尖啸疾速刺来。 刚刚脱离蛇背的小金,已然发现了这条让它吃过大亏的蛇尾,眼中不由寒芒大盛。 接下来,小金利用它熟悉对手习惯的优势,一次次的在巨蛇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 巨蛇越打越不顺。 它感觉自己无论用什么方法反击,对方都好似未卜先知一般。 所有的反抗都做了无用功! 不亏是天敌,果然难缠! 好在,这小半个时辰下来它也摸清了对方的套路,待它养好伤,下次再打的时候,它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正当巨蛇准备潜水退却时,小金再一次发起了攻势。 “唳!” 鹰唳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小金这次玩起了危险动作,竟贴着水面飞窜,直奔巨蛇头部而来。 见状,巨蛇本就冰冷的竖瞳变得更加森寒。 竟敢如此,太看不起蛇了! 当即停住了下潜之势,默默的将蛇尾从湖下移了过来。 五十丈... 三十丈... 十五丈... “嘭~” 蛇尾破水而出,带起强烈的呼啸声迎着小金打了过去。 这么近,看你怎么躲! 巨蛇的竖瞳中竟带了丝残酷的笑意,可随即便化为愕然。 却见小金在蛇尾出现的瞬间,便侧过身体,和迎面而来的蛇尾贴身而过。 剧烈的呼啸,将小金胸腹的羽毛都带落了几片。 而它展开的右翅,更将湖面划出一道深深的长痕! 稍瞬,小金便恢复了飞行姿态,朝着蛇头疾冲而去。 一雕一时已然贴近! 便见蛇头猛得一窜,巨蛇张开血盘大嘴,直扑小金,似要将它生吞一般! “呼~” 小金双翅急速挥动了一下,瞬间闪过了蛇头正面,一雕一蛇擦身而过。 “昂!” 巨蛇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 洞口的两个小鬼脸上愣了一下,不明缘由。 但黄麟看得十分清楚,刚才一雕一蛇错身的那一瞬,小金于电光火石之间,将巨蛇的眼珠给生生的啄了下来! “唳~” 于半空盘旋的小金,叫声都欢快了些。 当初它啄瞎这家伙一只眼时,可是瘸了一条腿来着。 而这次竟毫发无伤! 鸟爷果然又变强了! 巨蛇遭受重创后,便在天池中不停的翻滚,湖中顿时巨浪滔天。 不少鱼虾之物顿被殃及,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中空的小金时起时落,再次得瑟的挑衅正在湖中打滚的巨蛇。 巨蛇好似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只顾着在湖中翻腾,竟一点都不理会空中的敌人。 哪怕小金再次在它身上抓了几道新的伤口! 几次下来,小金也放松了警惕。 再一次下扑抓向蛇身时,那蛇背突然拱起。 位置的差异,令小金不得不挥扇翅膀,收起双爪。 否则它的爪子可能会被挫伤。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截青黑色的蛇尾从湖中倏得探入,竟没带起丝毫声响! 尾尖似长枪一般,直刺小金胸腹要害! 而小金才刚刚做完一个飞行动作,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 小金,危! 第五九章 杀蛇! “咻~” 贴着蛇身探出水面的蛇尾,带着凄厉的尖啸声,直刺小金胸腹要害而来。 若是一般的金雕,恐难逃此劫。 可小金不同常雕! 哪怕它刚才有些得意忘形,却仍然在被刺中的一瞬间强行侧转了身体。 “噗~” 尾尖贴着小金胸前刺过,去势不减的穿透了来不及收回的左翅。 那蛇尾还待挥动,却见小金右翅一挥,一截蛇尾便脱离蛇身。 双翅再次挥动,顺便将跌落而下的半截蛇尾抓住后,小金歪歪扭扭的腾空而起。 左翅漏风了! 虽说没伤及肌骨,但其上的钢羽被扯落了好几片,让它起飞时有点受力不均。 “昂~” 痛失蛇尾,巨蛇再次发出嘶吼。 仅剩的独眼死死的盯着空中歪斜的小金。 什么潜水养伤,什么下次再打,全都抛出了脑后。 它要生吞了这怪鸟! 此时的小金看起来也有点惨,左翅空了个缺口,导至飞行不便,胸前也隐隐有血迹渗出,那是蛇尾高速擦过时刮伤的。 “唳~” 叫声中有些气急败坏。 好在它还记得黄麟的命令,没有回头去和巨蛇硬拼。 叫骂了一声后,便抓着那半截战力品,歪歪倒倒的朝山洞那边飞去。 “昂~” 巨蛇在湖中紧追不舍,嘶吼声似呼也在叫骂。 一雕一蛇,于空中和水下竟没拉开距离。 几个呼吸后,小金已飞到了岸边,随手将还在爪上扑腾的半截蛇尾丢落在地,便飞到了一棵大树之上。 “嘭~” 紧跟其后的巨蛇,理都没理从自己身上掉落的尾巴,蛇头一摆,那大树便被撞倒。 “咻咻咻咻~” 四杆长枪带着尖啸破空而下。 将途中挡路的枝叶撞的粉碎后,直扑地面的巨蛇。 那怪蛇似有所觉,瞬间便停止了前扑之势,巨大的身躯倏得急速扭动。 “咄咄咄咄~” 四杆长枪几乎是贴着巨蛇的身躯插入泥土之中的,巨蛇哪怕躲过了要害,但其身上仍然被长枪带出了几道深深的血槽。 “昂~” 巨蛇摆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将扎入泥土中的长枪挤的东歪西倒,然后盘起了身子。 蛇头缓缓升起,独眼死死的盯着从天而降的人影。 甩出四杆长枪的正是黄麟,此时正手提最后一杆长枪踏空而来。 “嘭~” 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杆上借力一踏,黄麟的身体便几乎和地面成了平行之势,朝着蛇头疾射而去。 盘着身子的巨蛇,蛇头一晃一晃的摇摆着。 眼见黄麟离巨蛇越来越近,也不见那巨蛇有何动作,蛇头便倏得窜出,带起长长的蛇身直扑而起。 那血盆大口直直的叉向黄麟。 山洞洞口处的沈劫,和阿紫两人死死的捂着嘴巴,之前雕蛇在湖中打斗时有些远,他们看不太清。 而现在巨蛇上了岸,离他们并不太远,这一人一蛇的对比太过强烈。 黄麟那身形都不够巨蛇塞牙缝的! 见眼自家师父似要自投蛇口,他们不得不担心黄麟的安危。 而此时的黄麟在空中已无处借力,若没他法,肯定就钻进了蛇嘴之中。 可他自己却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一人一蛇越来越近了! 黄麟似乎都闻到了蛇嘴中的腥臭。 就在他将窜入蛇口的瞬间。 黄麟终于有了动作! “刺!” 只见他提枪的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探,枪尖直直的扎进了巨蛇的口腔上壁! 随即便以此借力,在蛇嘴合拢的瞬间,将枪柄卡在了其口腔下腭! 前冲之势不减的黄麟,顺势挂在长枪身上,做了个类似大回环的动作。 “嗯昂~” 巨蛇遭此重创,又合不拢嘴,嘶吼声更加怪异起来。 嘴中的蛇信子也开始胡乱拍打。 已做了两个大回环的黄麟,见着拍来的蛇信子,左手手指连弹,几道劲风便疾射而出。 “弹指神通!” 蛇信子应声而断! “嗯昂~~~” 巨蛇再次发出了凄惨的声音。 已减下速度的黄麟在长枪上稍稍借力,便窜出了蛇口。 从黄麟甩枪而下,到此时脱离蛇口,仅仅才过了三息时间! 甚至巨蛇的蛇身,还在空中飞窜,尚未落地! 出得蛇口,黄麟便一个千斤坠当先落到地面。 随后大手一挥,远处歪倒在地的一杆长枪便从地面跳起,直窜黄麟手中。 “擒龙手!” “嘭~” 一声巨响,那被长枪撑开嘴巴的巨蛇,这才堪堪摔落在地,在地面不断打滚,撞倒了不少大树。 将四杆长枪收拢后,黄麟脚下轻点,人便如鬼魅般的飘起,轻轻的落在了翻滚的蛇身上。 那蛇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察觉不到敌人就身上。 沿着翻滚的蛇身,一路行至蛇颈,黄麟悄然运气真气,脚上重重一踏。 “嘭~” 巨蛇颈部便被踩的贴在地面。 它嘴中的枪头部份,甚至因此从脑部穿透而出。 “噗~” 趁此机会,黄麟右手长枪瞬间下插,将蛇颈贯穿,钉在地面。 之后,便和上次一样,躲过了挥打而来的蛇尾,以四杆长枪将巨蛇钉在此处。 天池巨蛇又一次享受了长钉穿身之苦! 干完这些,黄麟也不理会还在挣扎的巨蛇,径直走向站在不远处“呜呜”直叫的小金。 “咕~~~” 见他过来,小金立马停止了幸灾乐祸的叫声,换成了委屈巴巴的声音。 还伸出破了个洞的左翅,又低头点了点胸口上的伤处。 两脚兽,鸟爷身受重伤,要喝酒莲酒! 这意思太过明显,黄麟一眼就看了出来。 上前检查了下这家伙的伤势,黄麟从怀中掏了份伤药,一边撒在其胸口伤处,一面说道: “你这家伙,刚才要是小心些,哪里会受伤?!” “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断你酒了啊!” “咕咕~” 小金也知道这次是大意了,眼神颇有些不好意思。 黄麟摸了摸这家伙的鸟头,又掏了颗雪莲子抛了过去。 “吃了吧,不然你那翅膀上的羽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齐。” “呜呜呜~” ... “师父好厉害!这么大的蛇,几下就弄死了!” “嗯嗯嗯!” 黄麟带着小金回到山洞,两个小鬼便叽叽喳喳的围了过来。 连对黄麟惧怕无比的阿紫,这时候也脸带崇拜的问道: “师父,那么大的蛇,你不怕吗?” “刚才你冲过去的时候,我们都怕你钻进它肚子里,可吓坏了。” 旁边的沈劫连忙点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摸了摸两个小鬼的脑袋,黄麟笑了笑,说道: “没把握的事,师父怎么会做?” “等你们以后武功有成,和人交手多了,这些打斗手段自然就明白了。” 随后,师徒三人和小金便在洞口继续吃着烤肉,喝着小酒。 远处的巨蛇时不时的哀嚎几声。 但沈劫和阿紫已对它不再恐惧了。 这两个小家伙在吃饱后,竟大着胆子跑过去远远的丢了几块石头,被黄麟呵斥了一番。 次日 黄麟当着他们的面,将巨蛇蛇胆泡入一缸度数极低的果酒中,他还在这里面配了不少药物。 “这酒水,你们以后每日喝上一碗。” “啊?师父,这个不会有毒吧?” 经过了昨天的事,阿紫活泼了许多,眨着眼睛俏声声的问道。 黄麟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俩都吃过朱蛤丹,已是百毒不侵之身,还怕这点毒?” “呃...这不是忘了嘛,师父,这东西这么丑,真能喝啊?” 阿紫一边看着缸里暗绿色的蛇胆,一面嫌弃的说道。 沈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这蛇胆有些好奇。 黄麟想了想,还是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这蛇胆可以增加内息,方便你们积蓄内力,但也别喝多了,不然丹田会被撑爆。” 闻言,两人眼睛一亮,不由咂了咂嘴,直勾勾的望向那口大缸。 黄麟拍了拍他俩的脑袋,再次叮嘱道: “千万记住了,一天只能喝一碗!” “为师要关闭几日,过几天你们师伯也会过来此处,你们可别跑太远。” 见他说的严肃,二人也收起了笑容,小脸肃然的抱拳回道: “是,师父!” 第六十章 心血来潮 穴位,主要指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上特殊节点部位。 《黄帝内经》将其称为节、会、气穴、气府等; 《针灸甲乙经》中则称之为“孔穴”; 《太平圣惠方》称做“穴道”; 《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通称为“腧穴”; 《神灸经纶》则称为“穴位”。 推演盘中。 黄麟低头翻看着手中书籍,在他面前是20张悬挂在空中的穴位图。 这些图上都标有“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等经脉名字。 20张穴位图,正好和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相对应。 图上都密密麻麻的标注着穴位的位子,大多穴位都有名称注解。 只有极个别穴位,尚未注名。 偶尔,黄麟会拿着书,和某幅图上的穴位对照,然后在上面添加注解。 良久,当最后一个穴位被标注后,黄麟长舒口气。 在西夏得到全本的《逍遥御风》,又融合出新的《玄元真经》后,他就有了全套的开窍之法。 可仔细翻阅《玄元真经》后,他有些惊疑不定,那上面所标注的穴位,仅473个! 若他不能内视,估计现在就已开始开窍了。 但黄麟通过内视却发现,人体穴位有720个!这数量比《玄元真经》所述的多了247个! 从那时候起,他便开始了这项工作,只是一直有琐事缠身,进度着实太慢。 回到灵鹫宫教导徒弟后,速度才快起来。 时至今日,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十二正经有穴位365个,奇经八脉355个,共720个穴位! 若将面前这20张穴位图,在先秦时期公布出来,他黄麟估计会被捧成诸子之一吧? 想到了,黄麟不由咧嘴笑了笑。 黄子?麟子?还是穴子? 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不着边的想法抛诸脑外。 心念一动,人便退出了推演盘。 他刚才通过推演盘得知,小金快到了。 前两天杀了天池怪蛇后,他便让小金带着信回了灵鹫宫。 虽说这家伙左翅破了个洞,但飞趟灵鹫宫还是没问题的。 出得山洞,便看到阿紫在不远处练着《华山剑法》,沈劫在一边指导。 稍远一点,那巨蛇的尸体就瘫倒在那,其身下的泥土已被血液浸泡的有些发软。 所幸这蛇死后还有些残留的威慑,暂时还没有蚊虫鼠蚁过来。 黄麟也没打扰,就站在洞口处静静的看着,不时还点点头。 沈劫的天赋没得说,一套《华山剑法》早已练的有模有样。 阿紫虽说和沈劫比不了,但其实也不差,只是这套剑法才开始练,错漏颇多。 “师弟。” 童姥的声音在天池峡谷中响起。 沈劫阿紫二人闻言停了下来,转又看到黄麟后,连忙小跑过来行礼。 “师父!” 沈劫见礼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阿紫就活泼了些,歪着脑袋问道: “师父,您出关了?刚才是师伯在说话吗?” “嗯,你們去收拾收拾,待会就和宫里的人一道回去。” 说完,黄麟便提气转头,朝远处接着道: “师姐来的这么快?” “你信上说得那么离谱,我便早点过来看看。” 远处,一道矮小的身影疾速朝这边掠来。 到得近处,看到地上那大蛇后,童姥惊讶的说道: “这么大的蛇,没个几百年,怕是长不到这么大!” 看着地上那弯曲延伸的巨蛇,天山童姥心中大概算了下,这蛇怕是有近三十丈长了! 黄麟笑了笑。 “这蛇肉能滋补肉身,还可以少量的增加内息,丢这里太过浪费,所以便让师姐带人来一趟。” “看来宫里的那些奴婢们有福了,你这才接任宫主,就拿出如此大礼,不错,不错!” 在蛇尸周围转悠了几圈后,童姥对黄麟满意无比。 黄麟看着身材矮小的童姥,正要开口让童姥带着人,将巨蛇押送回去,然后他好带着小金在外面开辟窍穴。 可话到嘴边,却突然有种心血来潮的感觉。 似乎是关于童姥身体恢复之事。 皱着眉想了想,将两个小鬼挥退后,才开口说道: “师姐,让你亲自跑一趟是另有他事。” “哦?何事?” 见他一脸肃然,天山童姥便知所说之事非小,不由得有正起脸来。 便见黄麟从怀中掏出三粒金黄色的莲子说道: “师姐,此乃40叶以上的雪莲子,可补精元,你先尝尝。” “40叶以上?” 天山童姥顿时眼放精芒。 常年居住在飘渺峰,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雪莲子? 灵鹫宫的财政来源之一,便是贩卖雪莲! 她甚至连这玩意一甲子生一叶都清楚,也知道莲子能补精元。 可这40叶以上,金灿灿的雪莲子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将其接过后,手指一搓,金黄色的果皮便脱落下来,一股浓郁的清香顿时散发。 “果真是天材地宝!” 赞叹了一声后,童姥便毫不犹豫的将其服下。 良久,待药效过后,她并没有急着吃另外两粒,而是脸带希冀的抬头问道: “师弟所说之事,应该不止于此吧?” 她确实需要补充精元,但仅仅如此,这雪莲子对她来就有点浪费了,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若是...... 果然,便见黄麟笑着开口。 “师姐高明!” 小小的拍了个马屁,黄麟接着道: “《长春》《北冥》《无相》三法合一之事,师弟已有了眉目,估计还有一两个月能将其完善,介时再配合这雪莲子,师姐恢复有望!” “果真?!” 天山童姥一下就激动了,终身大憾之事,突闻有望解决,让她一时间有些情难自已。 黄麟理解她的心情,轻声说道: “师弟怎敢拿此事开玩笑?师姐请放心,其实这一个月间师弟已将其糅合,只是还有个问题没解决,所以还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功法,其实早就已经融合出来了,只是还有一事尚未解决,让他不得不犹豫。 以目前版本的《玄元真经》,加上可以补充精元的雪莲子,童姥的恢复,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黄麟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 便是粹骨! 第六一章 开窍 若是童姥尚未粹骨,那还好说,全身骨骼都是一样。 可现在的童姥,已粹炼了不少骨骼。 若是一旦恢复起来,她将在短期内,从孩童身材长到成年人大小。 这,会不会造成其它影响?毕竟骨骼强度都不一致! 所以黄麟一直没有提及此事。 他本打算在外面开辟部份窍穴后,再带点雪莲回灵鹫宫,然后着手童姥恢复之事。 可刚才突然的心血来潮,让他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便顺从本心,提此事前说了出来。 “好!好!好!” 童姥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来回渡了几步后,又接着问道: “师弟方便说说是什么问题尚未解决吗?” 黄麟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师姐你现在粹骨多少了?” “还剩下脊柱和头骨没粹炼,实在是天地灵气太过稀少,体内元气不足,师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了?” 闻言,黄麟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差的不多! 他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盒,一面说道: “既然如此,师姐将这42叶的雪莲也拿去吧,泡入酒中一个月后便可以喝了,补充大量元气的。” “师弟,你这是?” 童姥没去接玉盒,面上一片疑惑之色。 她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但黄麟这做法搞得有点像交待后世一样,让她有点摸不着脑。 黄麟倒不知她心中所想,将玉盒往她怀中一塞,说道: “师姐收下吧,有小金在,找这东西不算太难。” “师弟打算在天山闭关数月,师姐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将脊椎和头骨粹炼。” “要不然,待到恢复之时身体骤然变大,恐生意外。” 天山童姥双手捧着玉盒,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黄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将逍遥派的底蕴交给黄麟,完全是看无崖子的面子。 哪怕对方之前有说会帮她解释身体隐患,她都只担心方在哄她开心。 可如今精元和元气的补充之物全都交于她手了,连恢复时的隐患都有考虑到,让她心底大为感激。 正了正神色,天山童姥后退两步,抱拳深深一躬。 “师弟大恩,行云感激不尽!” “师姐严重了!” 黄麟侧过身,让了半礼。 他在童姥这得的好处实在太多,若不将这恩情还了,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见童姥还要客气,便开口说道: “师姐,脊柱粹炼时,疼痛的强度会比粹炼一般骨骼要大很多,而且还要一次完成,介时你多放些雪莲酒在身边,以免元气不够。” “竟然还有此事?师弟你是如何知道的?” 突然听到这个,童姥愣了一下。 逍遥派的藏书中,并没有太过详细的粹骨记载,连她都不知道脊椎需要一次性粹炼。 可黄麟年纪轻轻的,是哪从得知这些东西的? “师弟早年师从华山派......” 黄麟巴拉巴拉一顿解释,将其全都推托到已消亡的华山派。 对于华山派,童姥早前已听他说过,只当是华山里的隐世门派,因传人太少而消亡了,倒也没多想。 随后,两人就粹骨和开窍之事聊了起来。 关于粹炼脊椎和头骨,主要是黄麟在讲,毕竟他有过经验。 童姥也是这时候才得知,黄麟竟然早早的粹炼了全身骨骼,又是一阵惊讶。 而说到开窍这方面时,便轮到天山童姥来说了。 按她的说法,开窍和粹骨这二法,并不存在前后关系。 只要开经通脉了,可以一边开窍,一边粹骨,并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像童姥自己,在骨骼尚未粹炼完毕的情况下,便已开了49个窍穴。 只是天地灵气太过稀少,否则她开通的窍穴会更多。 一番简短的论道,两人都所获甚多。 没多久,小金便带着九天九部的人来到了此处。 黄麟当即也不再多聊。 再次叮嘱沈劫和阿紫,每天只能喝一碗蛇胆果酒,又让他们带话给阿朱,让她也每天一碗。 然后便将两个小鬼交托童姥,便乘着飞得歪歪扭扭的小金离去。 也没飞多远,就在西面二十余里外找了两个紧邻的山洞。 稍稍布置了一番,将小金的鸟窝放在右边那个稍大的洞中,然后一边拿出酒水食物,一边说道: “小金,我闭关几天,这些酒你省着点喝。” “咕!” 小金瞟了眼墙角的十坛酒,立马便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脚兽又要闭关,这次给的酒好多! 肯定够喝! 黄麟也不知道自己会闭关多久,便多放了些酒出来。 他粹炼骨骼所需的时间和童姥的都不一样,所以在开窍方面,童姥给出的参考时间也没什么对比价值。 和小金玩闹了一会,黄麟便来到左边稍小的山洞,挥手放出一块巨石,将洞口堵住。 一面朝深处行去,一面弹出一些萤石镶在洞顶。 到得山洞尽头,黄麟拿出一张蒲团,盘膝坐下。 和粹骨不同。 粹骨是按身体部位来的。 从手指到整只手、再从小手臂而至整条胳膊。 而开窍,则是按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这个顺序来的。 当先,便是手太阴肺经,这也是十二正经的第一条经脉。 手太阴肺经,其上有穴位11个。 上接丹田,至肩部有了该条经脉上的第一个穴位--“中府”,然后沿手臂直达大拇指“少商”。 《逍遥御风》中的“北冥开窍术”里有提到,开窍第一穴,最好选择“少商”。 因为这条经脉上的穴位,都在手臂上,万一出了问题,也只是废条胳膊而已。 其它经脉,多少都有穴位在躯干和头部,最好是留待以后有了经验,再作开辟。 黄麟非常尊重前人的意见,果断的选择了手太阴这一路,打算从“少商”开始。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 盘坐于蒲团上的黄麟,默默诵念着《清静经》。 第一次开窍,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待心神清明后,黄麟进入内视。 内视状态下,他体内晶莹剔透的经脉上,那些斑驳的裂纹已消失殆尽。 心念一动,“北冥开窍术”便运转起来。 瞬间,他便能感觉到“少商”处产生了一股微弱的吸力。 随后便有略带青色的灵气从“少商”涌入。 这些灵气进入“少商”后便想顺着经脉倒灌而上,但“少商”那股微弱的吸力,似对灵气有着莫大的约束,死死的将他们束缚在“少商”。 随时灵气不断涌入,“少商”穴的灵气越来越多,直到将整个穴位堆满。 正餐来了! 黄麟集中起精神,继续运行着“北冥开窍术”。 外界的灵气前扑后继的挤入“少商”穴,而里面早已被灵气堆满。 一股鼓胀的感觉从“少商”穴传来,黄麟心中稍稍紧张起来。 当初“神庭”穴被元气鼓胀的差点炸裂,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哪怕现在“少商”处的情况是开窍的正常现象,他还是有点紧张。 好在,“北冥开窍法”他随时可以停下来,一旦事有不谐,他还可以踩刹车! 当即便打起精神,仔细留意起“少商”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商”穴那股鼓胀感越来越强烈,黄麟似乎都觉得这处位穴已被胀的变形了! 而外界的灵气仍然不知疲倦的蜂拥而入。 “咔嚓!” 没多久,他似乎听到了一道极其轻微的、蛋壳裂开的声音。 黄麟的心神瞬间紧崩! 第六二章 推演盘的新消息(求订阅) 少商穴,裂了! 黄麟死死的盯着少商穴上的那道裂缝,随时准备关停“北冥开窍术”。 哪怕灵气倒灌,也比炸穴好! 直到他发现有一缕灵气钻入了少商穴的那道裂缝,然后这道裂缝在灵气的滋养下,以极快的速度被修复,他这才悄然松了口气。 而后,少商穴便不停得被灵气的撑出裂缝,又被修复。 随着时间推移,穴位内壁上多了些淡淡的青色斑点,黄麟知道,这是灵气修复裂缝后所留。 这些青色的斑点俱都韧性十足,新的裂缝也不会在这上面重复产生。 一切都进入了正常状态。 黄麟也放下了心中忐忑,老老实实的关注着少商穴里的开开合合。 其实,“北冥开窍术”是可以将一条经脉上的穴位同时开启的。 也就是说,如果外界的灵气足够,可以同时开辟整条经脉上的所有窍穴。 但黄麟这才初次开窍,实在不敢作死。 起初,他还想着多留意些开窍过程中的一些变化。 可穴位中的变化并没有那么多,无非是哪里裂了,然后灵气钻进去将其修复,再然后上面会多出个韧性十足的斑点。 随着时间流失,“少商”内壁上的淡青色斑点越来越多,黄麟也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灵气损耗的异常! 他只是个开窍穴而已,灵气不断从外界挤入。 按这个汇入量来算,涌进来的灵气至少有将近两个少商穴那么大了! 就算修补裂缝有消耗,这也稍微多了点。 也就是黄麟长时间盯着少商穴无聊,才去计算这些东西,不然他真不可能发现。 去哪了呢? 穴位内的灵气都挤作一团,因为“北冥开窍法”产生的吸力,这些灵气根本就没地方跑。 难道...... 黄麟突然想到,他内体好像还有个吸灵气的家伙! 留下一份心神运转“北冥开窍法”,黄麟直接进到识海。 果然,推演盘正在以极慢的速度缓缓转动。 不时会有一道灵气,凭空出现在它盘面,然后瞬间消失。 若不是黄麟一直盯着,恐怕都不会发现有灵气出现过! 偷气贼,果然是你! 当即便进入推演盘,一串晦涩的消息便传递过来。 信息不多,黄麟稍作整理便将其理清。 大概意思是,推演盘已锚定了下个世界,随时可以破壁越界。 因为上次破界时小金意外乱入,所以此次破界不需要他提身自己的根本实力。 也不会像前两次那样有异常天象产生。 而且,这次破界没有时间限制。 至于黄麟问起,老死在天龙世界后,他还会不会再次魂穿,推演盘没鸟他。 而那些被偷取的灵气,倒不是推演盘故意的。 从推演盘被内息激活的第一天起,它便一直在吸收周边游离的灵气,只是这个量很小,并没引意黄麟的注意。 直到他这次开窍,在穴位内堆积的灵气多了些,他又无聊到一直盯着少商穴,才发现推演盘吸收灵气的动作。 而之前的心血来潮,便是因为推演盘已锚定好了下个世界产生的提示。 只不过那时候黄麟刚好从里面退出来没多久,完美的错过了第一时间。 若不是这次进来,恐怕他还要等段时间才发现这段消息。 正想着,少商穴一股异常的鼓胀感传来。 黄麟瞬间便知,少商穴开辟完成了。 本打算退出推演盘,然后调整“北冥开窍术”好让“鱼际”穴来接力,可心中一动,他有了其他想法,当即便回到识海,给推演盘送了道神念。 接着,推演盘表面便有灵气涌现,随后就没入盘面消失不见。 少商穴的鼓胀感也随之消失。 黄麟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当初神庭穴差点爆开,他可是求了这货好久,想让它帮忙吸收元气,可当那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了看丹田中的元气,黄麟再次送了道神念,想让推演盘吸收元气。 可推演盘毫无反应。 几番试验,他最终才确定了,推演盘只会吸收灵气。 而且若无他命令,推演盘只会缓缓吸收那些游离的灵气,并不会和他发生争抢。 退出识海,回到外间。 黄麟就那样盘坐在地,捏着下巴琢磨起来。 原本他还想着快些开点窍穴,然后等推演盘恢复了好尽快破界而去。 如今突然被告知随时都能走,一时间心头竟有些空落落的。 稳了稳心神,黄麟计划起手头之事。 首先,便是寻找李沧海的事了,这根刺不拔出来,他心头使终不畅。 然后就是逍遥派接手之人的问题。 黄麟原计划是将沈劫培养出来,给他留份家业,如今可能要匆忙些了! 还好,他有把握将童姥恢复,童姥应该能带那小子一段时间。 再加上李秋水找到了李青箩,两人应该不会再拼死拼活了...吧? 所幸无崖子也被他拉回来了,就算他黄麟不在,有无崖子在灵鹫宫,这两人就算打架应该也不会像原著那样拼得同归于尽。 至于乔峰的事倒是好解决,反正他也有笔账要和少林算,到时候顺道将乔峰的事给办了。 大概就这些了,剩下的那些零碎琐事,想起来再解决就行。 有了计划后,黄麟只觉得身上一阵轻爽。 当即便起身走出山洞。 “嘎?!” 才一出来,便看到小金在外面啃着一只黄羊,旁边竟有六七个空酒坛子。 见到黄麟这么早就出关,小金十分意外,嘴里的肉都掉了出来,直愣愣得看着黄麟。 稍瞬,它似乎想起了什么,悄悄挪了两步,将酒坛给挡了起来。 “咕咕咕?” 小金一脸无辜的朝黄麟喊了几声。 两脚兽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这要是发现鸟爷喝了这么多酒,会不会断酒? 黄麟一早就看到了它身后的酒坛,没说什么,而是问道: “我闭关几天了?” “咕咕!” 小金叫唤了两声,好像是怕黄麟听不懂,还迈出右腿,伸了两只爪子出来。 “两天啊?” 黄麟一脸古怪的过去,拍了拍鸟头,然后道: “你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这次就不罚你了,稍后我闭关十天,也不再给你酒,你慢慢喝吧。” 当初修复神魂的时候,他就有点奇怪,只是那时候大难不死,便没多计较。 这次明明只有一天多点,这家伙竟然忽悠说过了两天。 又想骗酒喝呢! “咕咕咕咕咕咕!” 小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摆着脑袋在黄麟怀里直拱。 完了,被两脚兽发现了! 还要闭关十天,可酒只剩两坛,这怎么够?! “咕~~~~” 这叫声,老凄惨了。 黄麟汗毛都差点竖了起来,不得不开口说道: “行行行,别嚎丧了,我再给你留两坛就是。” “咕咕咕。” 小金一听只有两坛,那脑袋晃个不停。 黄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家伙,淡淡的说道: “不答应,这两坛都没了!” “嘎!” 小金的动作戛然而止,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空酒坛,又朝洞内瞅了瞅。 “咕~~” 那脑袋一下子就搭拉下来。 见他这样子,黄麟差点笑出声,憋得着实辛苦。 倒不是他小气,从射雕世界飞升的时候,他几乎将临安和京城两地的存酒给搬空,酒完全够喝。 只是小金这家伙的酒量越来越大了。 最早只有七八斤的量,喝醉了还吐! 而现在,一天能都喝七八十斤了,照这样下去,以后他真怕有一天会养不起这家伙! 到了晚上烤肉时,见小金那伤心欲绝的模样,黄麟又掏了两坛酒出来。 知道这家伙是装的,可这演技,值两坛酒了。 “呜呜呜~” 果然,小金瞬间就满血复活,精神百倍。 黄麟笑着喝了口酒,没再理会这家伙。 ... 次日,收拾完山洞后,黄麟乘着小金再次向西飞去。 其实这里的灵气也还够开一个穴位,但他打算一次将手太阴肺经上剩下的10个穴位开辟,所以必须得另寻他处。 一路向西,在近百里外寻了处高大的山峰,于近顶处找了个合适的洞穴后,留下六坛酒的黄麟再次开始闭关。 而外间的小金,看着那六坛酒,咂了咂嘴。 第六三章 岳老三:我侄儿在少林受欺负了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盘坐于内洞的黄麟,可不知道小金在外间的纠结。 他正神情紧张的注视着手太阴肺经上的“鱼际”和“太渊”二穴。 没错,黄麟这次准备同时开辟两处穴位。 外间的灵气蜂涌而入,受穴位处吸力的约束,逐渐“鱼际”“汰渊”二穴缓缓堆积。 没多时,他便感觉到了两处穴位的鼓胀感。 而后,穴位中裂缝出现,灵气修补。 和开辟“少商”时一样,穴位内壁不停的开开合合,其上淡清色的斑点逐渐增多。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六个时辰... 十个时辰...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鱼际”和“太渊”同传来异样的鼓胀感。 黄麟这次没让推演盘吸收剩下的灵气,而是调整了“北冥开窍术”。 “鱼际”、“太渊”两处穴位的吸力瞬间消失,在灵气将要四散时,手腕处的“经渠”和“列缺”二穴同时传来微弱的吸力。 那些刚刚散开的灵气顿时如乳燕归巢一般,进入“经渠”、“列缺”两处穴位。 待经脉中最后一丝灵气归位,黄麟再次调整“北冥开窍术”,小臂上的“孔最”穴和臂弯处的“尽泽”穴同时开动。 这次,他准备四开! ... 黄麟闭关的第四天。 洞外的小金如被霜打的茄子般。 鸟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身边有酒不能放开了喝。 若还有比这更痛苦的,那便是最后半坛酒它需要熬过剩下的三天半! “咕~~~” 望着山下奔跑的羊群,那健壮有力的后腿肉都引不起它丝毫兴趣了。 再一次瞅了瞅东边方向,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山洞。 小金摆了摆脑袋,将那个想法挥散出去。 两脚兽还在闭关,它不能跑回去讨酒喝,万一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咕~” 小金看了看最后半坛酒,眼中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 一咬牙,一跺脚。 喝! 大抵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意思。 “呜呜呜~~” 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坛酒干完后,小金整个鸟都舒坦了,还仰天叫唤了起来。 而此时,黄麟已将“手太阴肺经”上最后一个穴位----“中府”开辟完成。 他原先的计划,是花上三天时间,开完“手太阴肺经”上的11个窍穴,然后便接着开辟“手太阳小肠经”。 可外界的灵气稀少,和灵气在体内的损耗都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昨天“侠白”、“天府”、“云门”和“中府”四窍同开时,竟发生了灵气不足的情况,这让不得不减掉“中府”。 以至于多花了一天时间,才将第一条经脉上的穴位开完。 内视中,整条晶莹剔透的“手太阴肺经”上,11个淡青色的窍穴如同星标一样镶嵌其中。 稍稍测试了一下,真气在这条经脉上的动行速度稍稍快了一丝,但没有明显变色! 黄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 开窍并不会增加即时战力,但它是炼气化神阶段不可或缺的部份,隐隐还和炼神返虚阶段有重大关联,只是手中信息太少,黄麟对此知道的也不多。 心念一动,“中府”穴里的灵气瞬间被推演盘吸收。 起身出洞的黄麟,一眼便看到了百无聊赖的小金,还有散落四处的六个空酒坛子。 “嘎?!” 闻声转头的小金,顿时两眼放光。 两脚兽竟然提前出关了! “咕咕咕~” 兴奋无比的小金连呼带喊的拱向黄麟。 今晚的酒有着落了! 黄麟也没让它失望,他每次出关,都要好吃好喝一顿,小金也会跟着享福。 休息了一晚后,黄麟再次乘着小金转移阵地,继续寻找新的地方开辟窍穴,同时也收刮着天山山脉中的高品雪莲。 他计划着,在天山山脉闭关一个月,然后转战昆仑山脉。 再一路南下,去大理境内转转,试试能否找到长春谷。 ...... 宋,元佑三年,八月 洛阳 “老大,有消息了!” 城东的一处大宅中,岳老三还未进得书房,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房中一身青袍的段延庆早已习惯了对方了作风,也未计较,抬头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岳老三,说道: “查出什么了?” “少林寺真有个叫虚竹的小和尚,今年19岁,年龄和老二的儿子对得上!” 岳老三摸了下头上有些扎手的短发,瞪着小眼,大有老大一声令下,他就冲去抢人的架式。 段延庆没那么急切,而是再次以腹语问道: “他师父是谁,在少林地位如何?” 由不得他不谨慎,那毕竟是少林! 虽非乔峰这几年异军突起,带着丐帮声势日盛,那少林寺恐怕就一家独大了! “他师父是个慧字辈的和尚,叫慧轮,师徒俩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对了,听说咱侄儿老实,在少林经常受人欺负,他姥姥的,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竟然还欺负老实和尚!” “老大,咱们啥时候去把侄儿救回来?” 说到这,岳老三将手中的鳄嘴剪一开一合,弄的“咔咔”作响。 没理会岳老三在那里摩拳擦掌,段延庆抚着长须,双眼微阖,细细的思索着抢人方案。 明抢肯定不行,少林寺高手太多了! 不说方丈玄慈这个绝顶,那达摩院首座玄难早就是一流顶尖,如今说不定也是绝顶高手了,还有玄悲玄寂这等成名已久的大和尚。 据说还有个玄苦,虽然在江湖不甚闻言,但传闻他是丐帮帮主乔峰的授业恩师,想来身手也不差。 难搞! 皱眉想了半天,段延庆才有了计划。 随即,便睁开双眸,声音便在岳老三耳边响起。 “明天中午出发!到了那边后,你这样...这样...这样......” “明白了吗?” 说完,段延庆便看着岳老三。 这计划风险颇大,稍有错漏,岳老三虽不至于被打死,但以少林的风格,肯定是要被关押了。 可如今老二和老四已死,他们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不得不冒此风险。 却见岳老三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一脸无谓的说道: “老大你放心!我都记清楚了。” “明天哪个和尚敢挡老子接侄儿,看老子不拧了他脖子!” 段延庆:...... 要不是只剩这货一人能用,他肯定会打死这不着调的货!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计划重复一遍,然后强调,让岳老三不得硬拼。 最终岳老三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但临场会如何,段延庆也没太大把握。 翌日,登封城。 身穿湖蓝色道袍的九翼道人,正皱着眉头站在在悦来客栈的独门小院里。 他奉命来到此地已等了半个来月,可探子回报的消息,那段延庆和岳老三竟然还在洛阳城。 若不是宫主有令,让他莫要擅自行动,他真想跑去洛阳抓着段延庆的衣襟问问,是不是被不着调的岳老三传染了。 掳个人而已,要这么墨迹吗?! 内心正吐嘈着段延庆的九翼,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道爷,有消息了!” 来人一身小厮打扮,进得院门后,便迫不及待的小声说道。 九翼顿时就来了精神。 “可是洛阳的消息?” “回道爷,洛阳飞鸽传书,说那两人已出了洛阳,朝嵩山这边赶来。” 小厮打扮的人抱拳回道。 “好,好,终于来了!通知下去,让兄弟們准备准备。” “是!” 第六四章 夜上少林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少林,大雄宝殿 玄慈正闭目盘坐于巨大的鎏金佛像之下。 一面敲着身前的木鱼,一面拨动着手中佛串。 一身锦襕袈裟,配着那须眉皆白,脸像庄严的长像,当真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此时,有一老僧缓步而入,至玄慈身前也不出声,单掌竖起礼了一佛后,就站那静静等候着。 “阿弥陀佛...” 良久,玄慈功课做完,唱了声佛号,缓缓睁眼问道: “玄渡师弟,可是有事?” “禀方丈,近些时日来我寺查探之人,已有了眉目。” 玄渡稍稍低头示意后,才开口回了玄慈的问话。 “哦?不知是哪方高人所遣?” “似乎是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师弟刚刚得到消息,这位段居士和南海神鳄已出了洛阳,朝嵩山方向赶来。” “阿弥陀佛~” 玄慈面不改色的唱了声佛号,心中却疑惑颇多。 当初孟州张贴榜文,言云中鹤被少林高僧击杀,他便知道四大恶人会来查此事。 可他十分确定,此事并非少林所为,最大的可能是他的老对手神山上人,但...没证据! 而后又骤闻叶二娘被黄麟击杀,段延庆也出现在了河南府。 便顺水推舟,将段延庆引到了擂鼓山。 可后面的事情发展却有些出了他的意料。 段延庆不仅毫发无伤的从擂鼓山下来了,还带回了岳老三! 现在又朝少林这边过来,莫非那无花真是少林的后辈僧人? 想到此处,便开口说道: “当初去孟州查询云中鹤之事也是师弟吧?那‘无花’可曾自称少林弟子?” 闻言,玄渡仔细想了想,才说道: “回方丈,师弟曾仔细请教过苏知州和孙刺史,那无花只说是从太原来的,并未自报所在寺庙,而且所使的武功,好像是叫‘大威天龙’。” “后来是苏知州请了阎王敌薛施主来验伤,才看出云中鹤所中的是我寺的大力金刚掌。” 玄慈听完后,双眼微阖的转动着手中佛串,一时间殿内静谧一片。 “阿弥陀佛!” 良久,玄慈唱了声佛号后,才接着说道: “老衲曾闻神山师兄早年收了位佳徒弟,算算时间,如今应该也二十左右了。” “至于段居士,介时以礼相待便好。” 玄渡闻言知意,当即便微微躬身,唱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 他正开口告退离去,却又听玄慈说道: “师弟,还有一事需你亲自去办。” “阿弥陀佛!” 闻言,玄渡再次唱了声佛号以示接令。 “丐帮副帮主手上有一封剑髯汪大侠的遗信,你前去告知马大侠,便说......” 说到这,玄慈稍稍考虑了下,才接着道: “便说此信关系到我中原武林的安危,甚至关乎我大宋兴衰,请马大侠务必将其保管妥当!” 玄渡算是处变不惊之人,但听得此言也不禁脸色大变。 “方丈,这...这么重要之物,为何不将其拿回少林保管?” “阿弥陀佛,莫要多问,照我的话去办吧。” 说完,玄慈便阖上双眼,再次敲起木鱼。 玄渡见状,只得行礼告退而出。 ... 登封,西城门。 段延庆和岳老三才进城,没行几步便有个小厮打扮的人靠了过来。 岳老三还以为是城中偷鸡摸狗的混混,正要捏死来人,却见那小厮说道: “可是段大爷和岳三爷?我家老爷有请!” 两人有些惊疑不定,他们直接从洛阳来到登封,沿途也未停歇,怎么这行踪就暴露了? “你家老爷是谁?” 小厮从怀中掏出一页纸,打开后在段延庆和岳老三前面亮了下,便将其收回。 “原来是这个牛鼻子!” 岳老三看清楚纸上所写的字后,抗着鳄嘴剪骂骂咧咧。 段延庆若有所思,稍稍考虑了下,便说道: “带路吧!” 一行三人来到城北悦来客栈的小院后。 才一进门,岳老三便冲着院中的九翼嚷嚷道: “牛鼻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大要来的?” “贫道九翼,见过段先生!” 九翼道人没理会岳老三,抱拳朝段延庆见了一礼,而后抚须说道: “奉我家宫主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并协助二位行事。” “你家宫主何人?” 段延庆并未因岳老三和九翼熟悉就放松警惕。 “我家宫主岳兄弟也认识,便是黄麟黄公子。” 九翼话音刚落,便听岳老三双眼大睁,似不敢相信般的喊道: “乖乖,那家伙什么时候变成皇室公主了?难不成他是个女的?” “咳咳...” 九翼目瞪口呆的望着岳老三,手上还捏着一撮刚刚扯下来的胡子。 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 不怕被宫主知道了,点他穴让他尿裤子? 段延庆也没好气的看了岳老三一眼,才说道: “黄公子有心了!正好段某也确实差些人手。” 在他想来,对方既然是黄麟的手下,又和老三认识,在带走虚竹的事情上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毕竟以对方的武功来说,要是想杀他段延庆,不需要如此麻烦。 至于九翼跟去少林有没有其它打算,那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带走虚竹就行。 接下来,三人仔细的设定和调整了一下计划。 嗯,主要是段延庆和九翼在说。 至于岳老三,两人都没想过让他来出谋划策。 转瞬,已到了子时。 夜深人静的登封城中,三道黑灰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北边。 而此时的少林寺,除了日常巡视的僧人,早已寂静无声。 以段延庆三人的武功,这些夜巡的僧人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动静,他们一路从山脚到少林寺院之内,如入无人之地。 在一处大殿的阴影里,段延庆出声说道: “老三,你和九翼道长去藏经阁那边,若是段某被人发现了,你们就在那闹出点动静。” 声音极低,就在二人耳边响起,显然是以精湛的内力控制着。 这都是早已计划好的,二人没回话,点了点头便提气掠起,直奔西边藏经阁方向。 而段延庆则拄着双拐纵身前往西北边。 两只铁拐在青石板上一点一点,竟然没有丝毫声音发出,也没弄出痕迹。 少林的地型他早已弄清,很顺利的来到排矮房前。 这里,便是虚字辈的弟子住宿之地,每个房间都住有八人,全是大通铺。 段延庆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停下,静静的查探了一番。 这里便是他那侄子儿虚竹所住之地,片刻后,见里面的人都呼吸沉重,他才以内力包裹门轴,推门而入。 铁拐一挥,将八人俱都点了穴后,段延庆才一一检查这些和尚背部。 直到第五个和尚,其背部才有九个香疤,又扒开其裤子看了看屁股蛋。 没错,都对得上! 打量了一下这侄儿的长像,段延庆不由皱了下眉。 叶老娘虽说被毁了容貌,但能看得出其长像原先是颇为不俗的。 可眼前这小和尚,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相貌好生丑陋! 这真是叶老二的儿子? 段延庆有些怀疑,可香疤又做不得假。 按下心思,他拿被单将虚竹一裹,抗在肩上便要离去。 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剩下的七个和尚,双眼寒气渐起。 这些和尚好像都欺负过他侄儿! 可随后心中一动,他又转头看了看被抗在肩上的虚竹,眼中杀气逐渐消散。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先将侄儿抱回去再说! 这仇以后让他自己来报就是! 想到此处,段延庆最终放弃了击杀这些和尚的打算,闷哼一声后,纵身离去。 一切都很顺利,看来之前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 一路行到藏经阁附近,都没出任何意外,段延庆也稍稍轻松下来。 可他到了约定的碰头之处,却没见着岳老三和九翼二人。 !!! 岳老三不着调他清楚,可那九翼不是不分轻重之人。 这是出事了?! 段延庆当即宁心静气,细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西南方向隐有动响传来。 还未靠近,便听到岳老三憋着嗓子低声吼道: “你姥姥的!老子来少林劫个人,又不是抢你儿子。” “你他娘的是疯了吗?” 第六五章 黄麟回山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段延庆来到场边,便见一个光头黑衣人正压着九翼和岳老三在打。 所用的武功,无一不是少林绝技。 这是少林寺的和尚?可头顶为何没有戒疤? 知道此人功力高深,他也不敢使出腹语,拐杖在地上一顿。 “嘭~” 三人顿时散开。 “老大,这可是我那侄儿?” 岳老三转头看到段延庆和其肩上的人形包裹,便嚷嚷道。 而那黑衣僧人见到段延庆这打扮,也认出了其身份。 “尊驾可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并未答话,而是将虚竹往岳老三一抛。 然后一挥衣袖,将地面的落叶扫开,就见他提起钢杖,在地上写道: “正是段某,大师何人?” 黑衣人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开口说道: “老夫是何人你们不必知晓,虚竹留下,你们走吧!” 声音颇为苍老,语音却非常硬直。 岳老三听得此言,便一手抗着虚竹,一手持着鳄嘴剪,对着黑衣人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虚竹是老子侄儿,老子带自家侄儿离开这破庙,关你屁事?!” 好在他还记得,此处还在少林寺内,没放开嗓门。 而一旁的九翼皱着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身形高大魁梧的黑衣僧人。 这人的身形看起来有点眼熟,可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段延庆则一直盯着此人,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他见到了,心中早已悄然警惕。 “呱噪!” 黑衣僧人听到岳老三的话后,挥掌便隔空朝岳老三拍去,一点都没在意其手上虚竹的死活。 岳老三脚下一踏,便躲闪开来。 段延庆见状,当即提杖,同样隔空点向黑衣人。 一阳指! “哼!” 闻得劲风扑面,黑衣僧人停下了扑向岳老三的动作,身形一扭,闪过射过来的劲力后,便提掌冲段延庆奔去。 人在途中,掌力已将段延庆那为数不多的头发吹的扬起。 般若掌! 段延庆一眼便认出了此掌法,当即再次以杖作指,一阳指激射而出。 那道隔空而来的掌力顿时被一阳指力击穿,余势不减,射向黑衣僧人。 “有点门道!” 那黑衣僧人见状,也不慌乱,化掌为指,朝疾速射来的指力点将过去,指风脱手而出,竟带有“嗤嗤”之声。 摩诃指! 两道指力在空中相撞,而后皆尽湮灭。 “咦?一阳指果真不凡!” 黑衣僧人稍稍诧异了下,刚才虽说是临时变招,用劲不足,但对方的一阳指也是破开了掌风,被削减了力道。 没想到最后两道指力竟然相互抵消了。 当下脚下一踏,贴近段延庆后,再次使出般若掌和对方贴身短打。 却在此时,黑衣僧人背后有破空之声传来。 九翼道人早在对方动手时,便有了动作,只是两人交手太快,这时候才赶到黑衣僧人背后。 黑衣僧人一掌将段延庆手中钢杖拍开,然后立马转身变掌指,弹向九翼递过来的剑身。 “叮~” 指剑相交,清脆的碰撞声传将开来。 九翼皱了皱眉,这动静有些大了! “老三,带人先走!” 岳老三正抗着虚竹过来,闻言朝段延庆看了一眼。 见他点头后,才提起鳄嘴剪指着黑衣僧人道: “老秃驴,别让老子下次碰到你,不然非拧断你脖子不可!” 说完,也不管场中打在一起的三人,抗着虚竹飞速下山而去。 错开黑衣僧人点过来的一指后,九翼一面挥剑削向对方脸上面巾,一面说道: “尊驾应该不是少林之人吧?偷学少林武功这事比咱们掳人可严重多了。” 黑衣人的手抵挡段延庆的钢杖,一手再次将九翼的长剑弹开,嘴上也没停下。 “敢坏老夫好事!你们当真想死不成?!” 段延庆不敢说道,皱着眉神情凝重的抵挡着眼前的黑衣人。 这人肯定是绝顶无疑! 竟然有绝顶高手在少林偷学武功?! 九翼道人此时虎口已有些发麻,感觉自己撑不了多少了,便再次开口道: “咱们闹出的动响,估计已惊动了少林寺的人,大家彼此并无仇怨,不如一同离开,好好聊聊,如何?” 三人再次交换了十来招后,远远有声音传来,黑衣人当即将二人迫开。 “哼!跟老夫来!” 说完,也不理会二人,几个纵身消失在岳老三离去的方向。 九翼转头看向段延庆,问道: “段先生?” “跟!” 段延庆不敢多说,话完便直接提气跟了过去。 二人奔至嵩山山脚,便听到岳老三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你姥姥的!又要老子留下虚竹,又不在乎他死活,你特娘的到底是什么人?” “呲~” 段延庆二话不说,远远的一道指力从杖尖射出。 那黑衣人见二人到来,便停下手来。 岳老三还待说些什么,段延庆伸杖将其挡了下来。 “看尊驾行事,非是少林一伙的,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九翼已看出此人并非少林僧人,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们三人,岳老三脑子不灵光,段延庆的腹语又受克制,只能由他来和对方交涉了。 黑衣人扫视了三人一眼,心念疾转。 一打二,他有把握将虚竹抢回来,一打三他也有必胜的把握,但其中一人要带着虚竹逃跑,他也挡不住。 今天是留不下虚竹了。 想到此处,便朝九翼问道: “他二人我知道来路,你又是何人?” “贫道九翼,奉我家门主之命,前来帮段先生找回侄儿。” 却是白天岳老三一句“公主”,将九翼弄得有些发毛,现在对“宫主”这个称呼已经无法直视了。 黑衣人闻言,皱了皱眉,这又冒出个门派?还是个江湖门派? 四大恶人来找虚竹他还想得通,可这什么门主又是哪冒出来的? “你那门主是何只?又是什么门派?” “我家门主姓黄,单名一个麟字,和丐帮乔帮主乃是好友,我等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都是其座下。” 九翼知道此人厉害,便拉起黄麟的虎皮一通掰扯。 反正说的也没假。 “黄麟?” 听得这名字,黑衣人怔了下,什么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放在心上,倒是“黄麟”这名字他惦记有段时间了,便问道: “可是养了一只大鸟的黄麟?” 岳老三在旁边抱着虚竹眨巴眨巴眼,刚要开口,又被段延庆瞪了一下。 九翼也有些愣,听对方这语气,似乎和黄公子认识? “正是我家门主,那只雕儿名叫小金,是我家门主的座骑。” 闻言,黑衣人低头回来渡了几步,然后转头朝段延庆说道: “虚竹你们可以带走,但要让老夫知道他的行踪!你放心说话,既然是黄麟的朋友,老夫不会为难尔等!” 段延庆盯着黑衣人看了一会,才谨慎的发话: “多谢阁下高抬贵手。” 见对方真得没有阴他的打算,才接着说道: “段某暂时会先将虚竹安置在洛阳城东的岳府,若是迁离,段某会留下书信告知。” “不知阁下和虚竹...” 听到此处,黑衣人挥手将段延庆的话打断。 “此事和你们无关,莫要多管。” 说完,又转头问向九翼道人。 “回头见了你家门主,便说......” 说到这,黑衣人顿了下,挥了挥手转言道: “你们走吧,虚竹若是有什么事,可来广化寺找我。” 说完,两个纵身便消失在山中。 待人走后,三人才完全放松下来。 “他奶奶的,这人真他娘恐怖,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厉害的老和尚?” 岳老三将鳄嘴剪往地上一插,蒲扇大的手拍了拍胸脯,一脸庆幸。 段延庆没理他,转头朝九翼说道: “此次有劳九翼道长了!” “段先生多礼,贫道也是奉命行事,此番事了,贫道也该回山了。” 九翼摆了摆手,不敢居功,见事已办完,便告辞而去。 今晚这黑衣人是绝顶高手无疑,而且会好几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却是在洛阳广化寺挂单。 而且似乎是受了黄公子的恩情,否则那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走他们。 信息有点多,他得赶回将这些消息传回灵鹫宫才行! ...... 天山,飘渺峰 已是十月初,天山山脉不少地方都已有雪花飘落。 但飘渺峰似未受影响,有外面一圈高山阴挡,此处连气温都没降多少。 六合殿。 沈劫搬运完两个周天,出门便见到坐在厅中的天山童姥。 “师伯,您出关了?” 自从那批雪莲酒泡好后,童姥便闭关不现,这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人了。 天山童姥打量了一下沈劫,眼睛一亮。 也不见如何动作,人便出现在沈劫身边,一把捏住沈劫脉门。 沈劫人还没反应过来,脉门便被扣住了,好在他知道对方不会害他,也没什么害怕的心思。 童姥稍稍探查了一下,便松手放开。 “啧啧啧...你这是怪物吧?” 绕着沈劫转了两圈,一脸的不可思议。 满打满算,这小家伙才修炼了三个月的心法吧?就打通三条正经了!而且经脉并无不妥。 正要说话,又转头看向门口。 便见阿紫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师伯出关啦?” 阿紫俏生生的打了个招呼,便往童姥身边凑去。 童姥“嗖”得把了下阿紫的脉门,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打通了一条经脉,丹田充盈,随时可开第二条正经。 “你们都不错!我逍遥派后继有人啊!” 见两人都有些羞涩,她也没多夸,转言道: “姥姥半关月余,你们可曾收到你师父的消息?” “回师伯,师父日前曾让小金从大理那边传回消息。” 沈劫抱拳行了一礼后,恭敬的回道。 童姥点了点头,问道: “你师父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山?” “师父说十月初会回来,想来就是这几天了。” “嗯,算他有心,来,你俩到外面练练,看看月余不见,进步了多少。” 童姥闻言,心中颇为高兴,便想指点两个小鬼一番。 三个矮小的身影正朝练演场行去。 鹰唳便从上空传来。 “唳~” 第六六章 开窍六脉,长春无踪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灵鹫宫,六合殿 检查了一番沈劫和阿紫的修炼进度后,黄麟满意的和童姥带着二人进来到六合殿。 阿朱早在听闻鹰唳后,便准备起茶水和小吃。 至于小金,自有竹剑和菊剑招呼,这家伙因为是个色盲,至今都分辨不出四剑侍谁是谁。 “你这闭关两个多月,进展如何?” 才落坐,天山童姥便开口问了起来。 “唉......” 黄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当童姥以为他开窍不顺准备出言安慰时,便听他接着说道: “如今的天地灵气实在太过稀少,哪怕有小金帮忙,也才勉强将手三阳和手三阴上的穴位开辟完。” “手三阳和手三阴,手六脉上的154个穴位都开辟完了?!” 天山童姥听得此言,满脸不可思议,回过神后,好想打死他! 还勉强! 才? 这是人话?! 六条经脉一百多个穴位都开辟了,还摆出刚才那表情,这是在气她呢? 可一想到有小金这家伙,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可能的。 有这家伙在,实在太方便了! 要不,自己也去弄只雕儿? 童姥郁闷的想着抓雕大业,便听黄麟说道: “师姐,这六条经脉上不止154个穴位,师弟翻阅典籍,结合自身所学,又发现了24个新穴,共有178个。” “新穴位?师弟你太不小心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和我商量商量?” 童姥听闻他找了新穴位,瞬间按下了养雕之事,脸上并没有太高兴的神情,反而责怪起黄麟。 这师弟也太莽撞了,新穴位是那么好找的?万一找错,那就不只是经脉炸开的问题了! 黄麟汕汕的笑了笑,好在沈劫和阿紫阿朱都在一旁,童姥给他留了点面子,没再多说。 童刚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 “近180个穴位开辟,天山山脉的灵气都被你吸完了吧?所以你去了大理?” “嗯,后来我便去了昆仑,这两处山脉的灵气都差不多没了。至于大理,我去那边主要是想找找长春谷。” 黄麟说话之时还摇着头,大有这两处山脉灵气太少的意思。 闻言,童姥立马就抛弃了养雕的想法。 无他,两处大型山脉的灵气都被黄麟吸纳一空,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灵气浓度还不知道要多少年,等到灵气恢复,她只怕连骨头都没了。 叹息的摇了摇头,她便转言道: “可曾找到长春谷?” “唉......大理境内我几乎翻遍了,深山老寨寻到了不少,可都是些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有些毒物蛊术苗寨,完全没有我逍遥一脉的影子。” 黄麟皱眉,大理就那么大点地方,他最近半个月放下了所有事,全心全意的寻找着长春谷,但一丝踪迹都未找到。 天山童姥倒是对他没抱太大希望,很是坦然的说道: “真要那么好找,也轮不到你了,灵鹫宫九天九部,和下面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么多年下来一样毫无头绪。” “呃...也是。” 黄麟一想也对,虽说他有小金,在空中找起来方便,可灵鹫宫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下来,估计把大理都翻遍了。 想到此,便转了转题。 “师姐,你如今脊柱和头骨粹炼完了吗?” “呵呵,说来也巧,我这刚粹炼完头骨出关,你就回来了。” 童姥一听他这话,就明白其意思了,心中即高兴,又忐忑。 大半辈子过去,她终于有望恢复,可又担心最后失望。 见她这紧张的样子,黄麟稍稍劝慰了一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 “《逍遥御风》?这就是你融合了《长春》、《北冥》和《无相》三法而来的秘笈?” 童姥接过秘笈,见到封页上的四个大字后,便已知道其来头。 黄麟心中暗笑。 何止是三法合一,这就是他现在最新版本的《玄元真经》,从早期的《华山心法》到后面的《北斗大法》合都融合在里面。 见童姥看得认真,便开口说道: “不错,这本秘笈涵盖了我逍遥派所有的武功,心法也是以《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为本。” “师弟花了些心思,解决了需要灵气太多的问题,这样一来,就算灵气不足,《长春功》也不会再自动吸收体内精元了。” 童姥听完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激动,摩挲着手中秘笈。 “好...好...好......” 连身体都稍稍有些发抖。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要回去闭关转修,又见黄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儿,说道: “师姐,这里面还有十颗40叶的雪莲子,你拿去吧。” “师弟,你这恩情太大了!” 见童姥不太好意思接,黄麟便将瓷瓶往她手中一塞,接着道: “师姐你恢复时,需要的精元不少,有了这个,也恢复的快些。” “再说,师兄也快痊愈了,师姐你就不想给他个惊喜?” 这话一出,童姥才不再推脱,朝黄麟深深一礼后便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又停了下来,背对黄麟说道: “师弟,那贱人之事,我就不怪你了!” 黄麟:...... 贱人? 是说的李秋水吧? 什么事不怪我了? 黄麟一头雾水,完全不懂童姥的意思,可又不好意思将已走远的童姥拉回来,便朝旁边的阿朱问道: “阿朱姑娘,可知我师姐刚才这话是何意?” 阿朱捂着嘴笑得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 “婢子也不是很清楚,梅剑姐姐说是因为那人脸上的伤疤消失了,然后尊主得知后就...就...骂了您一顿。” 自从黄麟接任灵鹫宫后,宫中的人便称他为宫主,而尊主这个称呼仍然是天山童姥的。 阿朱在灵鹫宫生活了这么久,和四剑侍也混熟了,便跟着她们以“尊主”来称呼童姥。 黄麟闻言,有点无辜的眨了眨眼。 童姥这是知道他将李秋水的伤疤治好了? 稍稍琢磨了下,便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逍遥三老都欠了他大人情,这几年他再从中调和一番。 想来,以后就算他“飞升”了,童姥和李秋水也不会互相下死手了吧? 随后黄麟又想起去天池前,派九翼去登封的事,便问道: “对了,我关闭前曾让九翼去办了件事,他可有消息传回?” 第六七章 出发,百丈涧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回公子,九翼道长大半个月前便传回消息,信件已放在书房。” “另外,九翼道长也在飘渺城等候。” 阿朱给黄麟添茶后,俏生生的说道。 黄麟点了点头,身边有个秘书还是不错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武功低了些。 想到这,他便问道: “上次给你的《华山心法》练的如何了?” 他闭关前,阿朱还在沈劫和阿紫的帮助下识经认脉,但修炼《华山心法》之事却早就定了下来。 而且那一大缸蛇胆果酒,她也有份。 “回公子,奴婢感觉还差了点才,待过些天再打通第一条经脉。” 阿的不有些不好意思,沈劫如今打通了三条经脉,阿紫也快第二条了,她最大,却还一条都没打通。 见她这表情,黄麟哪不知道她心思,便劝说道: “你不过是习武晚了些而已,早期慢一点很正常。” “师父,那我姐姐以后能追上来吗?” 阿紫扬着小脸在旁边插话,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亲热的很。 这段时间,她可算是体会到了有亲人在旁嘘寒问暖的感觉,闹得连沈劫都有些想米爷爷了。 黄麟揉了揉阿紫的小脑袋,说道: “当然可以,等你们打通六条经脉后,为师给你们一篇秘法,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沈劫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暗自算了下需要的时间,大概再有两个多月,他就可以开六条经脉了! 接下来,黄麟和几人又聊了一会后,便径直回到书房。 当初他让九翼去帮忙抢虚竹,也是为了以后敲打少林时有个关键人证。 拿出九翼递交上来的火漆信件,随手拆开。 稍稍看了一下后,黄麟不由挑了挑眉。 黑衣僧人,绝顶高手? 会数门七十二绝技,还和他们抢夺虚竹? 那... 只能是萧远山了! 黄麟摸了摸下巴,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后,双手一搓。 那信便化为粉尘飘散。 萧远山是要见一面,否则这坑儿货搞不好会坏他的事,但暂时还不用太急。 待童姥恢复,他正好去擂鼓山将无崖子接回来,顺便见见萧远山。 ... 之后,黄麟便在灵鹫宫宅了下来。 每天除了指点下两个徒弟和阿朱的修炼之外,便翻看着储物空间里的道经。 这些年,他能静下心来钻研道经的时间真的不多,以至于他在道学上几乎没甚进步。 如今后路已明,《玄元真经》里,炼气化神中“破空见神”的部份,隐隐和修道有很大关系,让他不得不将其重视起来。 这日,黄麟一大早便泡了杯茶,在院中置了把躺椅,躺在上面翻看着《冲虚经》。 这本经书还是当初杀任我行时,那个无量观的贾观主赠送的。 那时候他连经文都看不明白,这本《冲虚经》也就一直搁在储物空间的角落。 后来跟着王重阳学了点道,稍稍懂了些皮毛,又因琐事太多而没空。 直到这几天他翻看手中道经时,才将其翻了出来。 “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 “......” “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形......” 前两天他便发现,这本《冲虚经》好像来头不小! 然后每看一遍,其感想竟都不同。 正仔细琢磨手中经文时,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随即,阿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师父,弟子准备打通‘手阳明大肠经’了。” 黄麟侧过头,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将手中经文翻过一页后,说道: “不错,神满气足,可以闭关了,去吧。” 阿紫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心中有点懵。 这和想像的不一样啊,当初她跟童姥说要通脉时,童姥可是紧张了好久,让她这小心那小心的,还亲自在外面等着。 可到了师父这,怎么就吃平常吃饭一样了? 心情瞬间有些失落,师父是不是不重视她了? 想到这,不禁有些委屈,便绞着手指,低头说道: “哦...弟子这就去。” 闻言,黄麟愣了下,看着阿紫心情低落的样子,不由得有点莫名其妙。 刚才还元气满满的,怎么一下就没精打彩了? 这样子还想闭关?不怕走岔气啊?! 便将手中经书合上,坐直身子后,温声说道: “阿紫你这是怎么了?开脉虽说没什么危险,但你这样子可不行。” “没什么危险吗?” 阿紫清澈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不由接着说道: “可是...可是师伯说,开经通脉挺危险的啊,一不小说就走火入魔了,还会眼斜嘴歪,甚至半身不遂。” 黄麟这才恍然,搞半天这丫头是担心出事,来这想让他打打气。 “过来。” 笑着向阿紫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后,揉了揉这丫头的小脑袋,接着说道: “你们修炼的心法和你师伯的不同,没那么大风险,正常情况下,开经通脉就和吃饭喝水也差不多,稍稍留心些就好了。” 见她还有些懵懂,黄麟想了想,又给她画了个饼。 “这样吧,一会为师带上沈劫,在静室外等你,等你出关后,我们师徒三人骑小金去探探那百丈涧,如何?” “真的?” 阿紫一听能骑小金去探险,两只眼睛睁得老大。 “为师还骗你一小孩子不成。” 黄麟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他现在对阿紫的印象改变了许多。 自来到灵鹫宫后,这小丫头的性子改了不少,调皮是调皮了点,但极有分寸,灵鹫宫上下都挺喜欢她的。 “谢谢师父!弟子这就去喊师兄。” 说完,阿紫行了一礼后,便跑了出去。 黄麟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一会,阿紫便带着有些不太乐意的沈劫回来。 “弟子拜见师父。” 沈劫老老实实的抱拳行了一礼。 他的性格要比阿紫稳重板正得多。 “嗯,阿紫应该和你说了吧?一会待她打通‘手阳明大肠经’,咱们就去山脚的百丈涧看看。” “是,师父!” 沈劫明显对此没太大兴趣,但也没拒绝。 随后,阿紫便高高兴兴的进到石室,开始闭关开脉。 黄麟这才问起沈劫。 “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师父误会了,弟子只是...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浪费时间,还不如打坐搬运,多积蓄些内力。” 沈劫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黄麟心中即高兴又有些无语。 又欧又肝又氪! 这以后谁要是和你比,非得自闭不可! 伸手揉了把这小家伙的脑袋,说道: “修炼之事也讲究劳逸结合,而且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说有蛇胆酒护持,但也别将自己逼的太紧,明白吗?” 却见沈劫摸着后脑门,疑惑的问道: “师父,什么是‘劳逸结合’?” 听得此言,黄麟愣住子,随即心中就懊恼无比。 该死! 忘了文化课! 这段时间只顾着自己的事了! 当即就决定,从明天开始,半天文化课,半天武学课。 他亲自教! “是为师大意了,今天好好玩,明天开始,为师教你们读书。” 黄麟满眼歉意,若非是沈劫不知道这成语,他真没注意这方面。 “是,师父!” 沈劫对读书倒不抗拒。 随后,师徒又稍稍聊了会,沈劫请示过黄麟后,便在一旁盘坐搬运起来。 黄麟则重新翻开《冲虚经》,一面留意着两个徒弟的动静,一面翻看经书。 待沈劫一个周天完成,还想继续时,被他拦了下来。 算算时间,阿紫应该差不多了,沈劫要是再来一周天,一会又得等。 果然,没过太久时间,石室内波动的气息逐渐平稳,黄麟也放下心来。 因为功法版本的原因,阿紫开脉的速度,比他当初要快多了。 “师父,弟子成功了!” 有师父亲自在外照看,阿紫的幸福感差不多已经爆棚了。 “嗯,你经脉刚开,会有些脆弱,这几天莫要动用内力。” 黄麟点了点头,向她交待了一番。 “知道啦师父,这些你都教过了。” “砰~” “哎哟~” 挥指弹了这丫头额头一下,黄麟没好气说道: “就你这性子,为师要不多说几次,你能记住?” “弟子记住了,让住了,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百丈涧?” 阿紫嘟着嘴,捂着额头,眼珠子转了几圈后,连忙将话题转移。 黄麟撇了她一眼,又瞅了下一旁看阿紫笑语的沈劫,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去堡外,咱们坐小金下去。” “为师今天带你俩去百丈涧底下探险!” 第六八章 百丈涧底 稍后一起检查 ------ 飘渺峰山脚。 玄天部首领程青霜正带着人在仙愁门值守,突然听闻上方有异响传来。 抬头便见小金伸展双翅,正缓缓落下,其上站着黄麟和沈劫阿紫三人。 “参见宫主!” 程青霜当即持剑抱拳躬身,远远的行了一礼。 玄天部部份见状,纷纷跟上。 黄麟也没让小金落地,轻声开口说道: “不必多礼,尔等好生值守,本座下去看看。” 声音不大,但玄天部一干人等都听得分明。 “是!” 众人领命后,也不起身,待小金没入前方百丈涧后,才直起身子。 “程姐姐,这就是宫主啊,好生俊朗!” “对啊,早就听说尊主传位给宫主了,但一直没见到。” “程姐姐,宫主好相处不?” “怎么?陈姐姐你春心荡漾了?”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 见黄麟离开,一众玄天部的女人都纷纷开口议论。 程青霜见众人越说越歪,赶紧开口呵斥: “闭嘴,宫主何等身份,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她和黄麟接触过几次,挺好相处。 但作为灵鹫宫的新任宫主,岂是这些小丫头能随便议论的? 已经随小金缓缓盘旋而下的黄麟,隐隐听到了上方的声音,但也没放在心上。 百丈涧南北宽近5丈,东西长20余丈,是飘渺峰最后的几道天险之一。 而小金身高8尺,翅展2丈多点的身材,在其中盘旋的比较憋屈,一个不小心就会撞上山壁。 这让它不得不稍稍侧着身子。 也就是黄麟一手扶着一个小家伙,不然沈劫和阿紫搞不好会掉下去。 “师父,下面什么都看不到啊。” 阿紫紧张的说道。 声音在山涧中不断回响,吓得她连忙抓住了黄麟的衣摆。 此时他们离地面已有二十多丈,光线太暗,能见度已经很低。 “小金,上去吧。” 黄麟稍稍考虑了一下,轻声说道。 小金二话不说,拍打起翅膀就开始向上攀升。 它没有夜视能力,两脚兽再不出声,它也要开口提醒了。 没多久,三人一鸟便回到地面。 “宫主!” 程青霜见他们上来,连忙上前见礼。 黄麟随手一抚,将其托起,又指了指沈劫和阿紫说道。 “不必多礼,你派人将他们带回灵鹫宫,本座再下去探探。” “是,宫主!婢子这就去准备绳索等物!” 程青霜当即领命。 “不用,我自有办法!” 黄麟挥手将其阻止,不待她多说,直接反身一跃,跳下了百丈涧。 “这......” 地面上玄天部一众人等俱都面面相觑。 而跳入百丈涧的黄麟,在下落近八丈后,已贴近了南边的山壁,在山壁上蹬踏两步,稍稍减缓了下落的速度后,便折向北边。 又是八丈左右,再次在北边的山壁上蹬踏减速,折回南边。 如此往返十余次,一口真气消耗完,黄麟拿出长枪扎入山壁,立于其上回了口气后,又将其收回,接着下降。 此时两侧的山壁和之前有了些不同,似乎光滑了许多。 黄麟没太在意,他一面下落着,一面注视着深涧底部。 这都深入地底近两百丈了,仍然见不着底! 抬头望了眼上面黄豆大小的出口,黄麟收回脚下长枪,在山壁一踏,再次跃下。 “咦?!” 仿佛横跳几次后,夜视下的黄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南北两侧的山壁,似乎近了些! 之前一次横跳大概会下落八丈左右,而现在好像只有七丈多点了。 再次横跳几下测试了一番后,黄麟终于确定,山壁间的距离,真的变窄了! 不单如此,他还隐隐感觉到有股锋利的气息从下面传来。 有东西?! 谨慎的他再次掏出长枪,在山壁上休息了一会,待状态恢复完美后才继续下落。 三百丈! 三百三! 三百五! 随着越下越深,不仅南北两侧的山壁距离在缩减,东西两头的山壁,也在慢慢靠近。 而那锋利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黄麟祼露在外的皮肤,都隐隐有了被针扎的感觉。 终于,在下降到三百八十丈左右的时候,他看到了“百丈涧”的底部。 而此时的山壁,已是光滑如镜! 站在扎入山壁的长枪上,黄麟仔细打量了一下离他十丈左右的地底,并未发现有什么危险之处。 但也没找到那锋利气息的源头。 黄麟当即拿出一头黄羊尸体,将其抛下。 “呲呲呲~” “嘭~” “呲呲呲呲呲~” 那黄羊尸体还在空中,便莫名的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似被什么利器割破一般。 尸体跌落地底后,那切割之声响的更是密集。 看着那被割得跟破布似的黄羊尸体,黄麟眉头紧皱。 以他的目力,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当即将真气布满全身,又拿出赤凰,这才缓缓飘下。 九丈... 八丈... 七丈... “咻~” 似乎跨过了某道界限一般,离地底还有六丈时,一道劲风突然从左下方破空而来。 “铮~” 赤凰出鞘,正要撩向射来的劲风。 突得心中一动,黄麟剑势一偏,让过了劲风,以近四尺厚的真气气墙挡了一下。 那劲风撞上气墙后,便随之消散,而黄麟也感觉到布在体外的气墙被撞的荡起了一道涟漪。 随后又一道劲风凭空出现。 黄麟手腕一抖,赤凰剑尖当即弹回,当这道新出的劲风拍散。 两次下来,他稍稍摸出了这玩意的底细。 和他弹出的指风一样,没有实体,不过似乎比指风要锋利一些,倒是有些像某点小说里的剑气。 但威力不算大,单凭体外气墙已能抵挡。 “咔嚓~” 当即将赤凰收归剑鞘。 随着黄麟离地面越来越近,破空而出的劲气也越来越多。 待到离地三丈左右时,“咻咻咻”的声音已密密麻麻。 这些劲气似乎都是凭空出现,而且目地性极强,全都对着黄麟射来,无一走偏! 他体外的气墙虽说被撞得涟漪不断,但仍然稳固无比。 “踏~” 终于,黄麟站在了百丈涧的地底。 顶着密集的劲气,黄麟在涧底绕了一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此处的环境。 山壁呈六面,南北两端平行,相隔四丈多点。 而东西两端长约十七丈,其两端尽头,光滑如镜的两面山壁在此形成了一个夹角。 涧底,则是铺满了大小不一的各式碎石。 这个型状,有点眼熟啊! 黄麟心中一动,当即来到夹角。 受此地地势影响,那些劲气只能从正面和上方来攻击他,这能让他稍稍分心去验证刚才的猜测。 留了份心神维持真气运气,黄麟一头扎进了推演盘! 心念一动,百丈涧的内部构造便模拟了出来,然后将其同比缩小。 直至他猜想的大小后...... 果然! 这型状和他猜测的一样! 第六九章 破剑 稍后一起检查 ------ 六面剑身的型状! 百丈涧内部的形状,和长剑的剑身大至相同。 特别是深入地底百多丈后,那造型和六面长剑的剑身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哪怕这“模型”就在眼前,黄麟还是不敢相信这结果。 百丈涧的地面入口,宽五丈,长二十三丈,从入口到底部深四百丈左右。 这世上。 有这么大的剑吗?! 除非...... 和仙侠世界里的法宝一样,可大可小! 有点恍惚的黄麟退出了推演盘,顶着密集的劲气来到百丈涧底部最中心的位子。 如果真和他想像的一样,是一柄剑型法器的话,那这玩意应该就在此处了! 而那些凭空而现的劲气,恐怕真的是剑气了! 想到就做! 黄麟当即清理起涧底的碎石。 一丈... 三丈... 七丈... 他的储物空间有两万个立方大小,仅用了五分之一左右,其中大多都是些酒水。 随着一块块石头从涧底消失,储物空间也逐渐拥挤起来。 在中心位子“挖”了近八丈深后,那些“剑气”越发密集,储物空间也近乎堆满。 黄麟不得不上到涧底,将储物空间里的石头在夹角处空出,然后再次如土拔鼠一般,回到地洞中继续“搬砖”。 “咻~” 一道异常响亮的破空声响起。 黄麟当即侧身让了一下,体外的气墙被这道新出的“剑气”撞的有些动荡。 还抗得住! 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量,黄麟加快了“挖掘”速度。 从这道“剑气”的强度来看,似乎离那个疑似“剑型法宝”的东西不远了。 九丈... 十丈... 十一丈... 到了此处,哪怕是隔着真气,黄麟都能感受到那股针刺皮肤的感觉。 而那些密集的“剑气”,已打得他体外的气墙摇摇欲坠了。 终于,当黄麟将一块颇大的石块收进推演盘后,一只细短的剑柄出现在他眼前。 其剑身全完没入在下面的石头中。 他想都没想,直接连石头带剑收进了推演盘。 外面密集的“剑气”瞬间消散。 黄麟长舒口气,顶这么久的“魔法盾”,着实有些心累。 脚下轻轻一点,人已掠起,几次借力后,他便回到了涧底,同时收起了气墙。 没急着去看那柄剑,而是就地盘坐,开始恢复真气。 良久,黄麟睁开双眼,眸中神光一闪而逝。 真气恢复,精神上的疲惫也已缓解,是时候查看那柄自动散发剑气的长剑了! 当即便展开真气,再次顶起“魔法盾”。 大手一挥,那块插着长剑的石块出现在黄麟身边。 “咻咻咻~” 那密集的剑气也同时出现。 由于地面并不平整,那块石块出来后便倒向一边。 然后...... 黄麟便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柄长剑,似切豆腐般,斜斜滑下,将那块石头给剖开好长一道口子。 眼见这长剑即将落地,黄麟当即将真气布满手掌,一把握住剑柄。 “铮~” 剑身脱离石块,一抹寒光闪现,那石块瞬间就被切成了两半。 入手后,这长剑竟还在黄麟手中挣扎,似要脱手离去一般。 紧了紧剑柄,黄麟顶着愈发密集的剑气,快速打量了一下这柄长剑后,才将其收回推演盘,涧底的剑气随即消散一空。 刚才短短一瞬,他已发现这长剑的剑身,刻了两个他不认识的字,有点像是金文。 黄麟想都没想,直接进了推演盘。 “逍遥!” 推演盘将那两个疑似金文的文字给翻译了出来。 心念一动,长剑便在黄麟身前出现,悬浮于空中。 此剑剑身呈六面,其剑面裂纹密布,似乎随时都会碎裂一般,剑身长三尺一寸,剑锷吞口处宽三指多点。 这颜值比不上赤凰,而且要矮胖些。 剑柄也和黄麟平时所见的不同,其款式和他上辈子在网上见到的青铜古剑有些相似,属于细短柄。 黄麟捏着下巴,绕着此剑走了一圈。 剑名逍遥? 又在飘渺峰发现的,是自家的剑无疑了,可这货怎么胡乱扎人呢? 想了想,黄麟退了推演盘,再一次铺开气墙。 手一伸,逍遥剑便出现在手中,随即剑气四射,逍遥剑也欲挣脱他的手掌。 黄麟顶着密集的剑气,运起真气,将其注入逍遥剑中。 他刚才想着,既然逍遥派的武功都认逍遥真气,那这剑应该也会认吧? 果然,逍遥剑吸收了一些黄麟的真气后,挣扎的力道也小了些,涧底的剑气慢慢少了起来。 只是这家伙一面吸收着真气,一边又似乎在犹豫。 却是黄麟现在的《玄元真经》所炼出的真气,和原版的《逍遥御风》中的心法有了些差别。 好在,他目前心法的主体还是逍遥派的,那逍遥剑吸收了许久,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涧底的剑气随即也再次消散。 只是,为啥这破剑还吸着他的真气?这是饿了? 黄麟仔细的查探了一番这破剑的内部后,不禁咋舌。 这逍遥剑不仅外面裂纹四布,里面也是破破烂烂,似干枯的树木一般。 而他注入的真气,虽说有些滋养作用,但也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稍稍考虑了一下,黄麟断开了真气的供应,将逍遥剑收进了推演盘。 滋养这破剑暂时还不急,等他上去后再慢慢琢磨便是。 随后,黄麟又在涧底仔细的摸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新东西后,他才准备上到地面。 四百丈左右的高度,是个体力活! 前冲两步,脚上用力一踏。 “嘭!” 随着声响,人已冲天而已,待到离地五丈开外,趁着力道未尽之时,黄麟在山壁上连踏两步,身形猛得向上再窜。 上到十丈左右,伸手一搭,抓住了之前插在此处的长枪。 站在上面深吸了口气后,长枪瞬间消失,在下落的瞬间,黄麟在山壁上用力一蹬,人便冲天窜起。 上升四丈左右,身体已有下落之势后,他手中出现一根长鞭。 当年在金国大都掳走完颜璟时,他能横跨百丈的距离,靠得就是这玩意! 这次,又到了它立功的时候了! 此鞭鞭长三丈,黄麟右手握柄,另一端的铁球出现在他右脚上面一点。 黄麟当即抬脚一踏,人便再次向上冲起,同时手中的带球长鞭也消失不见。 如此反复,待一口真气将尽时,他会掏出长枪扎入山壁,在上面缓口气后,便继续上攀。 哪怕黄麟真气雄厚,肉身也强壮,但上到两百丈左右时,也有点筋疲力尽。 为此,他不得不在山壁上扎进三根长枪,在上面盘坐休息。 一百八十丈... 一百六十丈... 一百三十丈... 随着夜色降临,黄麟离百丈涧的入口也越来越近。 ---- 后面还有一章,已码了一半 第七十章 四十米长的大宝剑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戌时三刻 离黄麟跳下百丈涧已过了四个多时辰。 此时的百丈涧两岸,已站竖满了火把,不少人聚集在此。 除了值守飘渺城的朱天部首领不在,九天九部的首领已来了八个。 玄天部首领程青霜脸都哭花了。 之前黄麟跳下去后,她便紧张的要死,派人将沈劫和阿紫送回灵鹫宫后,程青霜越想越不安,便又派人将昊天部的首领余秀月请了过来。 余秀月一听黄麟什么都没准备,就直接跳下了百丈涧,魂都吓没了。 可天山童姥又已闭关,她只得将其他几部的首领喊来共商对策。 百丈涧南北两岸现在都悬了不少绳索下去,但长的也才八十丈不到。 随着天色全黑,她们都已绝望了,又不敢瞎丢东西下去,一个个俱都苦着个脸。 “余婆婆,宫主他...他...不会出事吧?” 程青霜这会想死的心都有,只恨当时怎么没将黄麟给抱住。 余秀月此时也是六神无主,闻言只得干着嗓子说道: “宫主一身实力天下无匹,想来此番探询百丈涧也是有把握的。” 可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更别提其他人了。 “余婆婆,程首领,你们过来听听,下面是不是有声音?” 一直注意着下面动静的符敏仪突然回身说道。 听得此言,一众首领纷纷行至崖边,仔细的听着下面的动静。 “嘭~” “嘭~” “嘭~” 果然,节奏明显的碰撞声隐隐传来,而且声音似乎慢慢在向上攀升。 “肯定是宫主在向上攀爬!” 程青霜满脸激动,当即府着身子朝下面大喊: “宫主,有绳子。” “有绳子~~” “绳子~~~” “子~~~~” 声音在百丈涧中不断回响。 脸色苍白,正踩着带球长鞭向上攀升的黄麟,也听到了程青霜的声音。 只是这话在山壁间不断回响,传到他耳边时,已完全失真,以至他并未听清楚上面说的什么。 正好一口真气耗尽,他便贴近山壁,扎了根长枪后,站在上面休息回气。 “嗯?” 突然感觉好几处地方都有异动,黄麟连忙拿出赤凰。 倒不是不想用逍遥剑,只是那玩意传导真气时,会被私吞。 一下有七八个地方传来异响,闹得他汗毛都闹得竖起来了。 悄眯眯的的看着离他最近的一处,那个不断扭动的影子,黄麟瞬间便想到了蛇。 随即便又将其否定,谁家的蛇会在半空扭来扭去的,上面又没根树枝挂着,而且还有七八处这样的地方,不可能都是蛇吧? 心头一动,又想到刚才上面传下来的声音。 莫非...是绳子?! 赤凰出鞘,黄麟脚下一踏,人便射向离他最近的那根扭动的影子。 真是绳子! 黄麟当即将赤凰收进推演盘,又掏出一根长枪扎在山壁。 然后一把拉住那不停扭动的绳子,扯了扯,试了试其力度。 不错,挺扎实! 而此时,上面正卖力摇晃这根绳索的符敏仪,被手中绳索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下去。 幸亏后面的人拉了一把。 “有人在下面拉绳子,肯定是宫主!” 符敏仪还未站稳,便激动的说道。 一听她这话,旁边的一干人等都放下了手中摇动的绳索,围了过来。 “快快快,将宫主拉上来。” “别,说不定宫主还没系好绳子呢,万一我们将绳索给收了,那......” “......” 众人争论不休,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余秀月作主,说道: “行了,都散开点,以宫主的实力,应该不需要我们拉,咱们静静等候吧!” 而黄麟在下面确定绳索位子后,回头将之前那根长枪收了回来。 然后又来到绳索处,将此处的长枪也收进推演盘后,便拉着绳索直冲而上。 这玩意,比他那带球长鞭方便多了。 三两下功夫,他便回到了地面。 “宫主!” “宫主!” 黄麟才一出来,一干人等便围了过来。 “咳~” 黄麟咳一声,将场面控制后,大概也猜到原因了,便说道: “都散了吧,大伙也辛苦了,余婆婆和程首领随我来。” “是,宫了!” 见到黄麟安全返回,众人瞬间精神百倍,回话的气儿也足了些。 待众人散去,黄麟便带着二人穿过仙愁门,朝山上走去。 “宫主,要不,您先休息吧?” 余秀月见黄麟脸色苍白,便出言劝说。 黄麟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只是真气消耗大了些,不影响。” 闻言,余秀月也不再劝说。 一行人回到灵鹫宫,进入独尊殿。 才一落座,黄麟便开口问道: “说说吧,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程青霜当即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是婢子自作主张,唤来了在山上的八部首,请宫主责罚。” “宫主,程丫头是担心您出事,才将老身唤来,其他六部首领都是老身喊去的。” 余秀月上前一步,替程青霜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一番。 黄麟细细听完,才大袖一抚,将二人托起。 “本座没有责罚的意思,都起来吧。” “说来也是本座冲动了些,没将事情安排好,让你们担心了。” 和天山童姥不同,童姥那是面冷心软,灵鹫宫的一众人等都对她既敬又怕。 而黄麟则和善多了,宫里年纪大的那些人,嘴上喊着宫主,其实心里都将他当侄辈在对待。 而年纪轻的,那更是恨不得将自已给扒了打包送到他房里去,时不时就背着童姥私下调戏他几句。 “宫主,您下到百丈涧底部了吗?” 程青霜花着脸,好奇得问道。 一旁的余秀月也看了过来。 黄麟笑了笑,点了点头。 见状,程青霜两眼瞪得老大。 “那宫主在下面找到什么宝贝了?” “胡闹,这是你能问的?” 余秀月连忙开口呵斥了一句,然后便向黄麟说道: “宫主恕罪,程丫头今天精神紧崩,有些胡言乱语了!” “无妨,本座在百丈涧下面没也发现什么东西,就是个普通深涧,只是深一些罢了。” 黄麟随意的敷衍了一下二人,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接着道: “此次也算是尔等有心了,若非那绳索,本座回到地面还得费些功夫,这本《华山剑法》你们都练练。” “待尔等将其熟练后,再来六合殿领取后面更精妙的剑法。” 程秀月和程青霜当即躬身抱拳,行礼道谢。 想了想,黄麟又说道: “嗯,这本剑法,你们九部首领先练着吧,以后定个章程,择情传下去。” “是!多谢宫主!” 二人再次领命。 ... 翌日,好好休息了一夜的黄麟已完全恢复过来。 早上给沈劫和阿紫讲了半天《论语》后,下午便让二人自行练功去了。 而黄麟,则叫上小金,在飘渺峰附近找了座无人的山峰。 让小金去抓了头北山羊后,便让它远远的躲到一边。 黄麟得试验下逍遥剑,现在还会不会乱发剑气。 否则他都不敢将其拿出来。 见小金远远的瞅着这边,黄麟布下气墙,大手一挥,逍遥剑便出现在手中。 看着手中老老实实的长剑,气墙和旁边的北山羊尸体都毫无动静,黄麟便知,这剑已完全顺服了。 真气灌入剑身,逍遥剑便饥渴的吸收着黄麟的真气。 可那剑气,却怎么都激发不了! 想了想,黄麟将逍遥剑往地上一插,长剑直接没入地下,直至剑柄。 待他退到小金那里时,剑气仍然不见踪影。 !!! 逗呢? 那么牛批的剑气呢? “小金,走,飞一圈去。” 盯着远处的逍遥剑看了下,黄麟决定再离远一点试试看。 “咕咕咕...” 小金低声叫唤了几下,便示意黄麟上背。 它可是记得,在雪山不能大声叫唤。 飞了两圈,一人一雕又找了个地儿吃了顿午饭,当然,少不了小金的酒水。 再次回到置放逍遥剑的山顶时,黄麟远远的便见到了那已经存破碎的北山羊尸体。 所以,这破剑自己独处的时候就乱飚剑气? 合着他一靠拢,这家伙就收敛起来了? 挥手让小金飞出去撒欢,黄麟皱着眉走近逍遥剑。 脚下轻轻一点,长剑便跳了起来,一把握住剑柄,看着手中这裂纹四布的六面长剑,黄麟有些纠结。 明明是个很牛批的东西,可没个使用说明书。 愁啊! 看样子,只能等到炼气化神的阶段再试试了。 摇了摇头,他有些遗憾的将真气灌注进剑身,然后随手一挥。 “轰~” 看着四丈之外,那块斜斜滑落的半截巨石。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逍遥剑上射出去了。 看着手中的长剑,黄麟咽了咽口水。 再来一次? 这次他眼都不眨,将真气运足后,一股脑的灌注进剑身,然后对着十丈外的一面山壁当头劈下。 “轰~” 山壁瞬间就被劈出一道破口,其破面光滑如镜,连地面都有一道深深的痕迹,从山壁破口处一直延伸至黄麟脚下。 这次,黄麟没有错过,他看清楚了! 是一道透明的剑气,从逍遥剑上激发而出,其形状和剑身一模一样,一下就将那面山壁给劈开。 四十米长的大宝剑! 以后是不是可以让人先跑39米? 正在脑中胡思乱想的黄麟,便听到一声异响从剑身传来。 “咔嚓~” 第七一章 筹谋改革,童姥出关 握草! 听闻异响,原本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山壁的黄麟,倏然低头,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逍遥剑。 那仿佛随时会碎开的剑面上,新增了一道暂新的裂纹。 不是! 才试了一下而已!这“法宝”就要凉了? 黄麟心中顿时就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就好比打游戏的时候,好不容易出了件神器,然后那神器却是限时体验版的感觉一样。 愣愣的看了几息手上的逍遥剑,回过神来的他赶紧小心的检查了一下。 最终,他有些不舍的将其放回了储物空间。 这把剑若是当作普通武器,也还能用,比赤凰强多了,就是其重量、长短和手感都不太顺手。 可真要将它当作普通武器来用,也太过暴殄天物。 濒临破碎的逍遥剑,实在是已经不堪挞伐,只能当作杀手锏来保留了。 除非,他以后到了更高级的世界,看看能不能找个炼器大佬抢救一下。 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被四十米大宝剑劈开的山壁,咂了咂嘴后,黄麟唤来了小金,回到灵鹫宫。 之后,他便一直呆在宫里,教导着两个徒弟的课业和武功。 偶尔,九部首领也会前来请教《华山剑法》。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九部首领的武功,相对于逍遥派传承来说,实在太过普通了些。 这让他不禁产生了改革灵鹫宫的想法。 不仅仅是下面办事之人武功的问题,还有门派制度的事。 实话说,就逍遥派的这个宗门制度,给笑傲里的门派提鞋都不配。 灵鹫宫单独来说稍稍好那么一点,但也是稀烂。 若非是飘渺峰十多处天险,天山童姥又以生死符控制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灵鹫宫里的人搞不好真会饿死。 考虑到两个徒弟还小,童姥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黄麟便有了些紧迫感。 他在这边估计待不了几年了,走之前肯定要给徒弟们留个安稳的宗门。 想到这,黄麟便默默将一些需要改变的事宜记下,打算等童姥出关了,和她好好商量一番。 时间一缓,大半个月便已过去。 期间,黄麟每天都会先去一趟长春殿,感受一下童姥的气息。 一直以来,童姥闭关的石室里传出的气息都非常平稳,由此可见其真气转化的非常顺利。 可这天下午,黄麟正指点着沈劫的《希夷剑法》,便见梅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宫主,尊主那边气息波动的好厉害,您...” “莫要声张,本座去看看。” 梅剑话音未落,黄麟已飚射而出。 此时,天山童姥已到了关键时刻。 她体内的真气已全都转化完成,身边还有一只已空着的瓷瓶,里面的十粒雪莲子都已被她服下。 封闭的石室里,一股澎湃的气息从童姥身上散发而出,瞬间,那一头青丝无风自动,衣襟也飘扬而起。 随后,便听见她身上骨头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天山童姥虽说因为骨骼的急速生长而疼的皱起眉头,但为了能恢复常人体型,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次,她关在石室里,肯定没人来破坏她的恢复之机了! 可莫名的,她却听到了那贱人的声音。 “呵呵呵呵...我矮小的师姐哟,师兄都和我连外孙女都有了,你哪来的机会?!” “你看,我这当年被你划破的脸,师弟都给我治好了,你拿什么和我争?” “你不可能恢复的?” “师兄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矮子。” “......” 随着这些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童姥的脸上也跟着变幻不定,时而狰狞,时而灰败。 她身上的气息也忽强忽弱。 童姥心里清楚,这都是幻像,是她的心魔,都是假的。 可她整个人有如梦魇一般,这些话也像魔音贯耳似的,直直的在脑海中响起,怎么都屏蔽不了。 她现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运转了! 那些堆积在体内,径直钻入骨骼的精元,也似乎有了散乱的迹象。 因骨骼急速增长而响动的声音已断断续续,动静越来越小,童姥脸上的灰败之色也愈发多了起来。 完了! 天山童姥心底已然绝望,这次若是失败,她怕是直接就命丧黄泉了!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如划开黑雾的光芒一般。 那贱人的声音顿时被压了下去。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 “......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而后,随着那清朗的声音继续诵念着经文,天山童姥的神情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直到最后,一篇经文念完,童姥终于能控制真气了,气息瞬间爆涨,骨骼爆响之声也密集了起来。 而外面那诵念经文的声音却没有停止,一便又一便的继续着,那贱人的声音再也没出现过。 良久,石室里的气息逐渐平缓稳定。 外面的四剑待这才放下心来。 盘坐在四剑待身前的黄麟,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念经是需要耗费心神的! 以往他都只是翻阅经文,偶尔诵念《清静经》也只两三遍,看不出心神上的消耗。 但这次一口气念了二十余遍《清静经》,感觉有些头昏脑涨。 “师弟,若非你及时出手,师姐怕是走不过这一遭,多谢了!” 童姥稍的声音从石室传出。 “师姐平安就好,可还顺利?” 黄麟最关心的就是刚才那一下,有没有影响到她恢复。 若是没成功,童姥受此打激,估计也活不长了。 “挺好,听你声音,可是刚才受累了?你先去休息吧,咱们师姐弟一会再说。” 闻言,黄麟也明白她的意思。 身体暴涨,衣服不合身了,他一大老爷们杵在这也的确不太方便。 “师弟确是心神有些疲惫,便先回去了,稍后再过来看望师姐!” 待黄麟走后,童姥的声音才再次传出。 “梅剑。” “在!尊主请吩咐。” 在外面紧张了半天的梅剑,听得叫唤,连忙一脸喜色的上前接令。 她知道童姥这次是在恢复身型,如今看起来是成功了,她打心底为童姥高兴。 “让小符以最快的速度,赶制一套衣物送来。” “十岁左右的!” 梅剑等人顿时愕然。 第七二章 接无崖子,见萧远山 “怎么?姥姥的话不好使了?” 见外面没动静,童姥便开口呵斥。 梅剑连忙躬身说道: “是,婢子尊命!” 剩下兰剑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童姥之前大概六七岁的身体,好不容易可以恢复,才长到十岁?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 夜幕降临。 美美的睡了一觉的黄麟,顿觉精神百倍。 稍稍洗漱了一番后,便领着沈劫和阿紫来到长春殿。 “师...师姐?” 看到十岁大小的天山童姥,黄麟愣了一下。 之前不是说恢复的挺好么? 就这? 天山童姥瞟了他一眼,说道: “莫要大惊小怪,这是正常情况。” “是一天长一岁吗?” 黄麟突然想到原时空里,童姥的《长春功》里的隐患。 “不是,是我控制着恢复的速度。” 稍稍解释了一句后,童姥便详细的向黄麟说了她的打算。 她如今年岁已高,虽然一直是六七岁般的模样,但身体机能已经老化了。 如果突然恢复到正常状态,可能会出问题! 因此,她便想了个办法,将恢复的过程分成数次,以此来减轻身体的负担。 这样一来,虽说慢是慢了点,但胜在安全。。 黄麟听完后,不由得有些后怕。 他还真没想过童姥年龄的问题,主要是她这萝莉身材太容易让人望记年龄了,无崖子和李秋水也是如此! 只能说逍遥派的功法太仙。 “原来如此,却是师弟之前考虑不周了。” “也就是我活的时间长,多点经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事前前后后全靠你施为,是师姐我占了大便宜了。” 童姥懒散的摆了摆手,今天恢复了一些后,她便一直懒洋洋的。 这都是正常现象,她也没太在意。 “师姐别再拿这事说了,都是同门师姐弟,不用算得这么清楚。” 见黄麟如此,童姥便岔过了话题,说道: “算算日子,无崖子应该康复了吧?” 说完,就一直瞅着黄麟。 那意思太过明显。 不就是想让他跑趟擂鼓山,以免无崖子跑路么。 正好,黄麟也想着逍遥派变革之事,无崖子来了也多个商量的人,便说道: “应该差不多了,我明天跑一趟吧,保证帮师姐把人给带回来!” “去,什么帮我带人,少说些胡话。” 嘴上是这样说,可童姥脸上竟有些羞红之色。 啧...恋爱脑果然没得救。 黄麟也不在这上面多说,便转言道: “师姐,我打算将宗门整治一番。” “你已是掌门,灵鹫宫也传给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谁要是不听话,你只管收拾。” 显然,黄麟还是高估了天山童姥的事业心。 望天! 一脸无语的他,莫名就觉得自己是被骗进逍遥派的打工人。 得,若不是俩徒弟都在这,指不定他就跑路了! ... 翌日 天微亮,黄麟便乘着小金冲天而起。 “唳~” 攀上高空后,小金振翅疾飞,将厚实的云层犁了道深深的痕迹。 盘坐在雕背上的黄麟,则细细思索着逍遥派的变革之事。 原本指望和童姥好好商量,可谁知道她太不靠谱。 只能自己来了! 短时间内,想将逍遥派改得像当初的华山派那样,是完全不可能的。 逍遥派就是一盘散沙,就那么三只大猫,而苏星河那一挂也大都是些歪瓜裂枣,对宗门来说,也就薛慕华和冯阿三有点用。 而灵鹫宫更像是一个帮派,九天九部之人也都以奴婢自居,若是贸然弄些长老什么的,他在的话还好,以后他走了,沈劫又年幼,搞不好还会出事。 愁啊! 有些头痛的黄麟,不由得抓了抓脑袋。 最后他索性以目的来反推。 这下,思路就清晰多了。 中途休息了两次,待到达擂鼓山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大致框架。 “唳~” 小金给下面打了个招呼后,便盘旋而下。 远远的,便看到无崖子在那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在苏星河等人的注视下,黄麟缓缓飘落而下。 “师兄,好精神!” “拜见掌门!” 还未落地,苏星河便带着弟子们朝黄麟抱拳行礼。 “毋须多礼。” 见他们终于没再下跪,黄麟在空中松了口气。 正好,无崖子一套拳打完,也朝他走来。 看起来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一头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斜斜的插着根乌木发簪。 配上一身月白色的宽袖大袍,当真是一派仙风道骨之像。 怪不得会将童姥和李秋水迷得神魂颠倒。 “你再不来,老夫可要派人去飘渺峰找你了。” 待黄麟落地,无崖子抚着长须,假作责怪的说道。 黄麟:??? 一下就被无崖子给说的愣住了。 见他这反应,无崖子解释了一句。 “老夫一把年纪了,你总不会让我骑马回山吧?” “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颠簸。” 我信了你的邪! 就你这一身若隐若现、飘渺无迹的气息,像是老骨头? 这天下间能打过你的,估计都不足一只手。 不就是想坐小金浪一圈么? 黄麟内心疯狂吐嘈,可话到嘴边,却是另一回事。 “本打算早些过来接师兄的,可师姐那边昨日才出关,所以才来的晚了些。” “嗯?闭关?师姐可是有突破?” 听闻童姥闭关,无崖子深感诧异。 上次余秀月过来,他也问了些童姥的事,大概也知道了她的实力。 到了他们这地步,想再进一步,最大的限制其实还是天地灵气的问题,闭关起不到什么用。 “师姐闭关近一個月,具体情况师兄你回山就知道了。” 黄麟没多解释,这种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 无崖子眼带思索的点了点头。 见此,黄麟便岔开了话头: “师兄这看起来恢复了有段时间了,咱们便明日动身吧?” 无崖子瞅了眼在远处享受着众人投食的小金,哈哈一笑。 “若不是怕和你错过,老夫早就出发了。” “这会还不到午时,要不,咱俩一会就乘小金回飘渺峰,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吧?” 他老早就馋这雕儿坐骑了,如今身体恢复,恨不得立马就上去飞一圈。 只不过在弟子们都在旁边,他还得维持高人形象。 黄麟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 “小金带两个人飞不了那么快,而且师弟我需要去一趟广化寺。” “哦?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无崖子闻言,也没在此事上多纠缠。 ... 广化寺 龙门十寺之一,原为印度高僧善无畏的塔院,唐朝肃宗时期,建为广化寺。 广化寺位于龙门山北面的一处山岗,和擂鼓山也算得上是一水之隔。 相距甚近,不足十里。 夜色降临。 黄麟在伊水东岸找了处稍窄的地段,轻轻松松的踏水而过,很快便来到了广化寺外。 不得不说,佛门寺庙就是有钱。 广化寺的山门位于一处山岗之上,高十丈左右。 而这山坡上,砌着近两百级、宽达三丈有余的石阶。 黄麟在寺外,将气息一放一收。 “谁?!” 广化寺中顿时一阵慌乱,衣袂飘荡之声接连响起。 良久,寺内众僧搜寻无果,渐渐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一道隐晦的气息跃墙而出。 黑衣光头。 隐藏在远处的黄麟悄然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龙门山的一处临水石窟,那黑衣人双手负背,静静的望着月色下的伊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咳~” 等了半天,不见对方动作,黄麟便咳嗽了一声。 黑衣人骤闻声响,不仅没吓着,反而还松了口气,转身朝黄麟这边问道: “可是黄公子?” 第七三章 他要你这亲爹有何用? 这黑衣僧人腰粗肩宽,身材魁梧,和乔峰极为相似。 黄麟一袭黑底红纹的裘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此刻已然确认,对方就是萧远山。 就这身型,若说他不是乔峰他爹,那就真有鬼了。 距萧远山两丈左右,黄麟站定后,便持剑抱拳朗声说道: “上次在少林,多谢前辈留手!” “看在你小子帮了老夫大忙的份上,老夫不与你手下之人计较罢了。” 萧远山大气的挥了挥手,声音苍老,却不失豪迈。 “帮忙?” 黄麟稍一沉思,便已然明白,然后盯着对方说道: “前辈说的是黄某在鹰愁峡帮了乔峰乔帮主吧?” 此言一出,萧远山又目大睁,气息顿时爆涨。 “你!!” 声音刚一脱口,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一身气息给收了回来,隐而不发。 “哈哈哈...黄少侠说的什么话?” “老夫和那乔峰小儿素未谋面,你救他关老夫何事?” 这演技,看得黄麟好不尴尬,连阿紫一半水平都没有。 他也懒得和萧远山逗圈子,缓步走到河边,右手负背,望着伊水缓缓说道: “萧远山,契丹后族中人,自幼随汉人师父习武,辽国属珊军总教头。” “二十七年前,携妻带子回雁门关省亲,却突遭中原武林21名高手埋伏围杀,最终以一己之力杀死17人。” “可惜...” 黄麟还待说下去,被萧远山一声大喝打断。 “够了!你究竟是何人?” 萧远山面朝黄麟,似见了鬼一般。。 从对方喊出他名字时,他心中已是波浪翻涌,而后对方所说之言无一不实。 不仅知道他在辽国的身份,连当时在场之人的数量和活口都一清二楚。 这叫他如何不惊?! 这黄麟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怎么可能连近三十年前的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正式认识一下,逍遥派掌门,黄麟,见过萧先生!” 黄麟转过身,持剑抱拳,神情庄重的见了一礼。 萧远山闻言怔了下,然后神情凝重,缓缓摘下了面巾。 除了须眉灰白,面容苍老,那相貌与乔峰一般无二。 对方既然将当年之事打听得这么详细,他也没再推脱,随手将面巾一丢,抱拳说道: “萧远山,见过黄掌门!” “黄掌门揭穿老夫身份,莫非是想报当年雁门关之仇?!” 据他打听的消息,这黄麟一身实力已是绝顶之列,刚才跟他过来,他也毫无察觉。 若是动起来手,胜负难料! 黄麟见他一脸戒备之色,嘴角扬起,笑了笑。 “萧先生说笑了,那些人和黄某非亲非故,报哪门子仇?” “若真要找萧先生麻烦,黄麟之前也不会和乔帮主称兄道弟了!” 此言一出,萧远山最后一丝侥幸破灭。 对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了乔峰和他的关系。 “阁下意欲何为?不防直说!”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萧远山所幸就掀了桌子。 黄麟想了想,说道: “黄某此番来找萧先生,也是以防万一罢了。” 他原本是想忽悠一下萧远山的,可后来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为好。 萧远山闻言有些莫名其妙。 “以防万一?” “不错!” 黄麟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萧先生这些年潜进少林藏经阁,想来是不甘心当年被人诬陷,所以才想着搬少林武学搬回辽国吧?”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萧远山不由得退了一步,他这时候真的有些发毛了。 这些年,他默默的办着此事,除了自己,天下间无人知晓他的意图。 哪怕是少林寺里的那个灰衣人,也只道他是在偷学武功而已。 “前辈不用紧张,黄某和乔兄关系不错,对前辈没有恶意。” 黄麟摆了摆手,见对方仍然一脸紧张,便接着说道: “当年玄慈和汪剑通带人埋伏你时,便是以前辈将要抢夺少林武功为由。” “而后汪剑通身死,智光武功全失,那赵钱孙也是疯疯癫癫,前辈想要报仇,想来也只有找玄慈这个少林的带头...” 萧远山前踏一步,寒声打断了黄麟的话。 “所以,你小子是来制止老夫的?!” 他已作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却见黄麟摆了摆手,一脸随意的说道: “前辈莫要乱想,黄某对少林也无甚好感,前辈就算一把火烧了少林寺,我也不会阻止。” “那你刚才说的以防万一是防老夫什么?” 萧远山皱着眉,他被黄麟绕的有些糊涂了。 黄麟的话老是被他打断,心下也有些不耐。 “前辈要谋划什么,黄某不管,但玄苦和乔三槐夫妇,不能动!” “凭什么?!” 萧远山再次前踏一步,须眉皆张,双拳紧握一脸怒色。 黄麟也上前一步,寒声说道: “就凭他们是乔兄弟的授业恩师和养父养母!” “那是老夫儿子,他姓萧!” “谁知道?” 黄麟一句话将萧远山怼的差点憋出内伤。 见他还要开口,黄麟抢先说道: “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可你这些年怎么做的?又没伤也没残,你自己不去和他相认,还要杀他视为父母的亲人和恩师?” “当真不怕他找你报仇啊?” “我...” 萧远山刚一开口,就被黄麟打断了。 “我什么我!等你杀了玄苦和乔三槐夫妇,然后告诉乔峰,他姓萧?” “那样你要他如何自处?亲爹杀了养父养母?” “你...” 黄麟这话说的萧远山神色难看,再次开口,又被抢了话头。 “你什么你?你就顾着自己的想法?人乔峰现在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你这做法是想让他在中原人人喊打?” “......” “......” “那样的话,要你这亲爹何用?” “有你这样的亲爹,乔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黄麟的话跟连株炮似的,越说越快。 萧远山几次想要开口反驳,都被对方堵了回来。 黄麟的那些话,像揭开了他老底一般,让萧远山越听越羞恼,心中那口气也越来越盛。 终于,那句“要你这亲爹何用”似击中了萧远山要害一般。 满脸羞红的萧远山一声怒喝,朝黄麟扑了过来。 “啊!!!” “小鬼!欺人太甚!” 第七四章 前辈可有兴趣干少林一票? “嘭~” 河边的沙石炸开,萧远山满脸怒气的直扑过来。 右掌隐而不发,却堵死了黄麟躲闪的空间,逼着他只能硬抗。 七十二绝技,般若掌! 却见黄麟足尖轻点,身体随着扑面而来的掌风向后飘荡而起。 萧远山的手掌离他使始终相隔两尺之距。 见眼离了那石窟,黄麟右手成掌,轻飘飘的向前一推,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迎了过去。 天山六阳掌,云霞出薛帷! 两掌相交,竟未发出丁点声音。 萧远山身形受挫,不由顿了一顿。 黄麟随手中赤凰掷向一边,而后脚下轻点,人已向着对方飘去。 身体还未落地,掌力已然拍到。 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 “来得好!” 萧远山大喝一声,竟前踏一步,右手化掌为拳,迎着黄麟拍过来的手掌挥了过去。 七十二绝技,光明拳! “嘭~” 伴着一声闷响,以两人为中心,一圈气浪向外排开,吹得沙石滚滚。 随即,二人便近身短打,几息之间便过了二十多招。 萧远山招式古朴,不论拳掌,所用的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 而黄麟举手之间,一派轻灵飘逸之像,似天上谪仙。 一番交手,他也摸清了萧远山的实力。 确是绝顶无疑! 还是八脉全开的绝顶! 但,一身内力并未转化成真气。 而且所用的武功也不合身,并未将自身实力发挥到最大。 说来也是,少林的武功要真那么好搞,他和慕容博也不会有后面的隐患了。 黄麟当即脚踏八卦,闪过萧远山拍过来的一掌,身形飘忽起来。 双手带起重重残影,罩向对方。 天山折梅手! 萧远山竟然从对方招式中看到了般若掌、千手如来掌、大慈大悲千叶手等少林绝学。 心中不由得翻起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一个疏忽,左肩乘风穴被黄麟手掌扫中,整条左臂顿时就使不上力。 却见他怒喝一声,身休稍稍一旋,右手以臂为棍,横扫过来。 这一大开大合的怪招,完全不同于刚才那些少林绝学的古朴之势。 被逼出真本事了?! 黄麟足下轻点,踩无妄,踏谦豫,最终跃至大过。 几乎是绕着萧远山转了半圈,在对方左背上的附分、魄户、膏肓和神堂四处大穴挥指连点。 而后飘身而退,负手而立。 一套寒袖拂穴,配着凌波微步,反手就将萧远山左半边身子整麻了。 便见萧远山脚下一个踉跄,向左侧歪去,随后就听他一声闷哼,左脚一撑,又稳了下来。 黄麟隐隐看到他有个吞咽的动作。 这是强行冲穴,弄出内伤了? 望天! 黄麟满头黑线。 至于吗? 之前对方的左臂是真被他点了乘风穴,所以需要些时间才能缓过来。 可刚才附分、魄户、膏肓和神堂那四处穴位,他只是带了一下,一两息时间就能恢复了。 他又不是想和对方结死仇,怎么可能让萧远山摔倒在地丢丑? 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刚烈,稍有不对就强行冲穴。 萧远山此时也明白过来,对方手下留情了! 否则这一下至少要身受重伤。 正要抱拳道谢,又想到这家伙和乔峰称兄道弟,自己勉强也算得上是对方长辈,刚才又是自己先动得手。 一时间硬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前辈实力高强,晚辈佩服!” 黄麟虽说不知道萧远山的具体想法,但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无非是被自已几句话说的有点脑羞成怒,然后想用拳手说话,又没打过,有些尴尬罢了。 “哼!老夫技不如人,还用不着你一小辈来安慰!” 萧远山闷哼一声,神情颇为难看。 这小鬼肯定是说的反话! 黄麟知道他肯定是想岔了,便说道: “前辈误会了,当年前辈能在雁门关杀的那些人胆寒,已能说明实力如何。” “若非是后面留手,恐怕玄慈等人活到不今日!” 萧远山的脸上这才稍稍好点。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你......哼!” “呵呵,前辈可曾考虑过一个问题?” 见萧远山看着他不说话,黄麟便继续说道: “玄慈如今应该也是绝顶高手了吧?不知和前辈相比如何?” “无非是费点手脚罢了!” “呵呵...当年前辈以一敌众,能杀的那些人毫无还手之力,如今打一个玄慈却还要费些手脚......” 说到这,黄麟顿了顿,见萧远山皱起眉头,知道他已在琢磨当中问题,便接着说道: “是玄慈大器晚成,还是前辈这些年并无进步呢?” !!! 黄麟的话有若一道闪电,在萧远山脑中闪过。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萧远山皱着眉,在伊水边来回渡步,嘴中喃喃自语。 他天赋如何,自己清楚的很。 那個教他武功的汉人师父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而且当年在雁门关打杀的那些人,他后来也将其身份都一一打听清楚了。 全是江湖高手,可在他手中却如杀鸡宰羊一般,不堪一击。 那这近三十年,他在藏经阁学了那么多少林绝学,怎么没感觉到实力变强呢? 玄慈的实力如何,他偷偷见过,根本就不像刚才他所说的要费点功夫,完全就是已不在他之下了! 左想右想,萧远山始终没想明白,不由停下脚步,望着黄麟。 对方既然提起此事,想来是知道个中缘由的。 想到这,他便开口问道: “你...你知道当中原因?” 黄麟点了点头,也没左右言他,直接说道: “有点猜测,据晚辈所知,少林的武功大多都戾气颇重,需要对应的佛经才能化解当中戾气。” “像般若掌,就需要《杂阿含经》来调和化解其中戾气。” 萧远山此时已是满脸惊骇。 不都说佛门慈悲么? 怎么这武功还带戾气的? 不由得想到近些年自己身体上的问题。 小腹上的梁门、太乙两穴偶尔会隐隐作痛,关元穴那里更是十年前便有麻木之感,起初只有指头大小一块,而现下几乎都有杯口大小了。 想到这,萧远山涩声问道: “真有这般严重?可有解决之法?” “晚辈所言非虚,此乃佛门高僧所言,至于解决之法,晚辈也知之不详,大抵上是停止修练他们的武功就行了吧。” 扫地僧没说,黄麟也不知道怎么解,细细回忆了一下后,才不太确定的说道: “前辈本就有一身上乘内功,只是学了些少林的外用法门,虽有损害,但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否则你已经像少林寺的那个玄澄一样,经脉断裂了!” 萧远山心里堵得慌。 本打算学了一身少林武功,将其都带回辽国。 这下好了,少林的武功有毒,带回去只能坑人,连自己都被坑了近三十年。 想来,这些年武功无丝毫寸进,也是功法冲突的原因了! “黄小友,大恩不言谢!若非是你点醒,老夫怕是要含恨而亡了!” 萧远山搭手抱拳,一脸肃然的朝黄麟行了一礼。 “前辈言重,晚辈说这些,也是展示些诚意,不想前辈破坏我的计划。” “哦?刚才你小子不让老夫杀玄苦和乔三槐夫妇,就是这个原因?” 萧远山其实早在黄麟怼他的时候,就已放下了对这三人的杀心,刚才那会只是面子搁不住,又恼羞成怒,才会动起手来。 此时见对方说起什么计划,又想到了虚竹,不由心中一动,接着问道: “是什么计划?” 便见黄麟一脸和善的朝他说道: “前辈可有兴趣,干少林一票?” 第七五章 丐帮事件的幕后黑手 “哦?说来听听!” 说起这个,萧远山精神一振,连自身隐患都暂时抛在一边了。 若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怨念,非少林玄慈莫属! 当初他作为辽国属珊军总教头,在辽国算得上是颇为显赫。 于地位上来说,虽比不得那些领军大将,但作为辽国后族,又有一身绝顶的实力,在哪都是受人尊敬的对像。 可二十七年前雁门关一役,以玄慈为带头大哥的一群中原高手,莫名其妙的将他从人生巅峰打得妻死子散。 也就是他后来去少林寺偷学武功时发现了玄慈的破事,想让对方也遭受一番儿子丢失的痛苦,否则少林寺早就换了个方丈了。 待后来再想杀玄慈时,却发现人家一身实力几能与他比肩,再加上少林那一众玄字辈的高手,他只得将报仇之事深埋心底。 这也是他发段延庆等人想掳走虚竹时,为何动手的原因。 无他,虚竹是他报复玄慈的最后手段了。 至于偷学少林武功,那是报复整个中原武林的事,和玄慈个人无关。 想到这,萧远山眼中精芒大甚,一脸期待的看着黄麟。 而黄麟没急着回话,而是想起了乔峰和丐帮的事。 上辈子看小说电视的时候,他是站在上帝视角,只觉得乔峰在杏子林被康敏和全冠清等人揭穿身份时,太过忍让,以至于在人生巅峰被打落谷底。 而将乔峰扫地出门后,丐帮实力暴降,江湖威望大减,在几次重要的场合中,完全没了当年天下第一大帮之势。。 在他当时看来,丐帮那实属活该! 可经过了笑傲世界,见识了解过少林的手段后,黄麟换了个角度,以丐帮为主体来看待此事,他便觉得,丐帮的整個衰败过程,从头到尾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这幕后黑手,定是少林无疑! 丐帮的衰落,和笑傲世界里华山派衰败的手法太相似了! 首先,两者都有一条关于少林的引线: 《葵花宝典》从南少林流出; 乔峰是嵩山少林寺抚养成人的。 其次,两者都有外部势力的介入: 魔教十长老攻华山,正魔不两立; 乔峰是契丹人,宋辽是死仇。 最后,两者同样都是因内部的权力争斗而爆发: 气剑之争,华山派打到几乎灭门; 全冠清想上位,赶走乔峰后,丐帮的江湖地位一落千丈。 也就黄麟进了笑傲世界,知道了答案,才改写了华山派的命运。 否则,玩这些手段,当时江湖上的门派有一个算一个,没哪个是少林寺的对手。 想到这,黄麟才缓缓开口,说道: “前辈有所不知,乔峰如今带领的丐帮风头日盛,少林估计要坐不住了。” “嗯?你这话是何意?难道少林看不贯丐帮出风头,也要派些和尚北上袭杀大辽将士?” 萧远山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少林也派人掺与边境袭杀。 此事这些年一直都是以丐帮为主,若是少林也掺合进来,那辽国将士可能会死伤惨重,这让他有些担心。 毕竟,他萧远山是辽国的萧族之人。 “嘁~” 黄麟闻言,嗤笑了一声。 “若是少林派人北上边境,那黄某倒真佩服他们了!” “可惜这群秃驴,只想着打压自己人,怎么可能让他们的慈悲粘染血腥?” 萧远山听得这番话,不禁一脸惊骇,不可置信的说道: “难道,少林要和丐帮开战不成?” 黄麟顿时无语。 怪不得你不是带兵将领,只是个教头,将这些事想得也太简单了! “怎么说少林也是江湖上有数的名门大派,怎么可能做这等自绝于武林的事?” “最有可能的,便是拿乔峰契丹人的身份作伐!” 说到此处,黄麟不禁有些感概。 此事颇为无解! 就算他能拍死少林,但乔峰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丐帮帮主之位便坐不成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正邪的问题,而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民族大义之事。 哪怕他能将汪剑通的那封绝笔信给毁了,也改变不了乔峰胸前那个狼头刺青的事实。 真当少林寺的人不知道乔峰胸前的这个刺青? 真当他们不知道这个刺青乃是辽国后族的专利? 所以,乔峰这个刺青被暴露之时,便是他离开丐帮之日。 “哼!” 萧远山闷哼一声,这一晚他受到的刺激颇大,此时内心也矛盾无比。 一方面想着和乔峰父子相认,然后回归大辽。 另一方面,他儿子如今已为丐帮帮主,又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北乔峰,若是身份被揭穿,肯必会难受无比,他想想都替儿子心疼。 一时间心中有如乱麻,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黄麟大概也能猜出萧远山的心情,便开口说道: “此事其实也不难解决。” “哦?愿闻其详!” 如找到救星一般,萧远山连忙看向黄麟。 “若是少林寺自顾不暇,短期内他们便没空去找丐帮麻烦了!” “你是说,虚竹之事?” 萧远山闻言知意,立马就想到了黄麟派人掳走虚竹的事。 黄麟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玄慈作为少林方丈,早在二十七年前便是带头大哥,江湖地位非是乔峰现在能比的,若是他身上出了丑闻,嘿嘿......” “可是,你已经将叶二娘给杀了,他若是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萧远山一下就指出了这计划中的漏洞。 却见黄麟自信的笑了笑。 “此事,前辈大可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见状,萧远山只得按下心思,旋即又愁起乔峰身份之事,便问道: “峰儿身份之事,始终是个隐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黄麟捏着下巴在河边来回渡步,背着萧远山时,眼神有些闪烁,最终还是按下了心中所想,摇头叹了口气。 “前辈,这件事晚辈也颇感棘手,容我再琢磨琢磨。” 其实他刚才有想到办法,只不过那样一来,萧远山和乔峰这辈子都不可能相认了。 对蒙在鼓里的乔峰来说可能还好点,但对萧远山就太过残忍了。 “唉......” 第七六章 旧事全揭 “唉......” 萧远山也跟着叹了口气,其实他心中隐隐有感。 若是他不去找乔峰,又能将少林打压的无暇顾及其他,那样的话,乔峰说不定会没事。 随后,黄麟又将手中关于少林寺的信息详细的说了下。 萧远山这些年虽说注意力多放在藏经阁,但也知道少林寺其实有不少僧人都是朝廷要犯。 可听了黄麟说出来的消息,他才知道少林寺的恐怖。 少林有钱他大概知道点,但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 整个河南府,有七成的田地都属于少林寺。 也就是宋廷不禁土地买卖,若是放在明朝,这么大的地主,早被吃的连根都不剩了。 除此,俗家弟子几乎遍布整个宋廷,其中产业都会有钱利丰润给少林。 由此可见少林之富! 除了钱财,黄麟还说了不少少林寺的高手。 萧远山早就知道少林高手众多,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少林竟然连绝顶高手都有这么多! 方丈玄慈,和达摩院首座玄难,这两人是绝顶高手之事他并不意外。 毕竟一个是少林当家人,而达摩院作为少林寺最高战力的堂口,不是绝顶高手,很难压得住阵。 可他没想到,除了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般若堂首座玄寂之外,竟还有两個他完全没注意过的大和尚,也同样是绝顶高手! 一个是经常在外奔波的玄悲;另一个是峰儿的师父,那个天天盘坐诵经念佛的玄苦。。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远山已经有点麻了。 心中不由庆幸他老早就发现了玄慈的实力,否则他贸然前去报仇,估计会被那些大和尚给渡化吧? 可后面听黄麟说到藏经阁那个扫地僧后,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就那天天拿着个破扫帚,看起来风大点就能吹倒的老和尚,竟然是绝顶之上的大高手? 若不是看黄麟说起扫地僧的时候一脸严肃,他真会以为这是在开玩笑。 “所以,老夫这些年在藏经阁进进出出,那老和尚都看在眼里了?可他这些年为何不阻止老夫?” 萧远山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难看无比。 妄他以为少林没多少高手,连藏经阁都任他进出。 可如今想来,这一切都被那老和尚看在眼里,那他岂不是像傻子一般被人看了近三十年?! “不错,那老和尚是什么来头,晚辈还没查出来,但你第一天进藏经阁,就被他发现了。” “只不过少林的武功邪门,你练了他们功法,就得学他们的佛法,最后你们赚没赚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不亏,所以,那老和尚没理会你也算正常。” “而且,以他这般实力,若非灭门大事,是肯定不会出面的。” 黄麟见他像被吓着了,便多说了几句,解释了一下。 萧远山这才好受些,随即心头一动,问道: “当年老夫进藏经阁时,还有一人也在那偷学少林武功。” “一身实力不在老夫之下,你可知道那是何人?” 黄麟想了想,说道: “北乔峰南慕容,那人是慕容复他爹,慕容博。” 刚才他有想过隐瞒慕容博的身份,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同情慕容复归同情,可双方交易已然完成,慕容复在交易中已经赚大了,他不欠慕容家什么。 而且慕容博做的这些事,被苦主捶死也是应当。 “慕容博?不是死了二十多年了吗?” 多亏慕容复这些年的名声,使得萧远山对慕容博稍稍了解。 “犯了些事,假死脱身罢了。” 萧远山显然对慕容博不太关心,随意的点了点头。 可黄麟后面的话,让他怒发冲冠,怒不可遏,怒火中烧,怒...... “玄慈当年之所以会带人去伏杀前辈,便是这慕容博假传的消息。” “你说什么?!” 萧远山须眉皆张,似择人而噬一般,直直的瞪着黄麟。 黄麟仿佛没看到一般,接着说道: “慕容博为燕国后裔,所做之事,无不是以复国为目的,当年便是以辽国高手入中原抢夺少林武功为由......” “......所以,事情败露后,中原武林已没了他容身之地,只得假死脱身。” 当黄麟将事情详细讲完后,萧远山一身气息冷得有如深渊寒铁一般。 “好!好一个慕容博!” 声音有苦金石。 黄麟知道他已起了杀心,也不劝解,直言道: “前辈若是想杀慕容博,怕是挺难。” “哼!大不了老夫跟他同归于尽!” 萧远山寒声说道。 他明白,黄麟说的是实情,他和慕容博几次交手,虽说不是生死厮杀,但也探出了一些底细,那一身实力和他就在伯仲之间。 更何况,慕容博还有一手那名传江湖的“斗转星移”,想独自击杀此人,实在太难! 黄麟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待晚辈将手头之事安排妥当,定让前辈得报大仇。” “不劳你烦心,此事,老夫得亲自动手!” 萧远山以为他是要出手代劳,脸色难看无比。 黄麟知道他误会了,便稍稍解释了一下。 “晚辈岂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前辈放心好了,稍稍忍耐几个月,如何?” 萧远山直直的盯着黄麟,良久,才按下心中怒气。 若不是对方之前的计划让他有了挂念,他早就不管不顾的前往少林寺找慕容博拼命了。 萧远山隐隐察觉,这小家伙有解决乔峰身份之事的可能。 让玄慈身败名裂的事也有很大的操作性。 慕容博是幕后黑手,该死! 可玄慈作为带头大哥,当年杀他爱妻,也该死! 若是他现在就和慕容博拼个同归于尽,那太可惜了。 想到此外,萧远山便开口说道: “老夫就信你一回!” “前辈放心,要不了多长...” 黄麟正说着,突然感到伊水东岸有道飘忽的气息在快速靠近,便止住了话头,朝河对面看了过去。 “嗯?” 萧远山见状,顿时便明白有人来了,也顺着黄麟的视线看向对岸。 暗中悄然探查,可最终什么都没发现,心下不由大骇。 他刚才和黄麟打过一场,已了解了对方实力,的确远胜于他。 可对岸之人他竟然也察觉不了,不由得运转内力戒备起来。 黄麟已感觉出来人是谁,见他这个样子,便说道: “前辈不用紧张,来人是我师兄,大概是我们刚才动手的动静大了些,将他惊动了。” “你师兄?” 萧远山愣了一下。 之前听黄麟说是逍遥派掌门,他还以为是对方自己建的个门派。 可这又冒出个深不可测的师兄,让他对逍遥派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第七七章 夜话少林,高手众多 伊水东岸,一道白袍身影缓缓显露。 直到这时,萧远山才确信,真的有人! 若不是他一直盯着对岸,还真察觉不出有人在那。 这从未听闻的逍遥派哪冒出来的? 他自认这天下间少有对手,可今晚一下就冒出两个实力明显在他之上的人,这让他大受打击。 都特么怪少林寺! 正恼怒少林耽误了他三十年时间,便见到对岸那人双手负背,踏波而来。 伊水在此处宽近60丈,若说踩水而过,他也能做到。 但肯定没办法像这人一样,飘的跟神仙似的。 真不亏逍遥二字! 想到这,不由得转头看了黄麟一眼。 萧远山:你也能做到如此轻松? 黄麟:大惊小怪,这只是逍遥派的基本操作而已。 “师弟,刚才和人动手了?” 无崖子尚在河面,声音已然传来,竟没有丝毫影响。 萧远山心下大骇。 这么厉害的高手,江湖上竟没有丁点消息! “一时兴起,和萧先生切磋了一番,倒是惊扰师兄了。” 黄麟笑着解释了一下。 待无崖子过河后,他为二人相互引见了一番。。 之后,萧远山和黄麟又简单的说了几句,约定了一个大概时间便告辞而去。 “师弟想动少林,可是因为段延庆在擂鼓山时所说之事?” 无崖子听了一耳朵,大概也知道黄麟和萧远山的谋划。 当初段延庆在擂鼓山有说过,是少林故意透露的消息,引他而来。 无崖子便以为黄麟此举是为了报复少林寺。 可没想到黄麟却说了个让他想都没想过的事。 “有这个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被我击杀,玄慈大概会一直找我麻烦,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叶二娘?她和玄慈有什么关系?” 无崖子愣了一下,有点想不太明白。 “嘁~” 黄麟嗤笑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 “师兄有所不知,那玄慈看着是有道高僧,可背地里...嘿嘿......那叶二娘给他生了个儿子!” “你当初给段延庆说的那個‘虚竹’,他父亲是玄慈?” 无崖子一下就将事情给联系起来,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叶二娘在江湖上恶名累累,他自关小黑屋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而号称“伏虎罗汉”的玄慈,作为少林方丈,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万人敬仰,怎么可能会和臭名昭注的“无恶不作”扯上关系? 更别说两人还生了个儿子?! 黄麟对无崖子的诧异毫不意外,毕竟,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名声太好了。 “此事不会有错,刚才那位萧先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虚竹,便是他从叶二娘手中抢下来丢进少林寺的。” 说完,又他将雁门关之事简单的讲了一遍。 无崖子久久无语。 这事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当年他还在小黑屋的时候,苏星河一有空就会在屋门讲些江湖见闻。 他多少也知道些叶二娘的恶事。 转瞬,他便想到了另一件事,便问道: “可是,叶二娘在江湖上为恶多年,那玄慈为何不制止?” “哼!这就要问那位大慈大悲的玄慈方丈了!” 这事,黄麟两辈子都没想明白。 这近二十年下来,叶二娘弄死的幼儿难以量计,但凡玄慈带个话过去,都不会有这么多家庭因此破碎。 若说玄慈担心声名受损,大可伪装一番,亲自劝说叶二娘。 可他却不闻不问,假作不知! 这也是黄麟为何要干少林一票的主要原因。 他虽说一直看佛门有些不爽,但还不至于见庙就踩,见寺就踏。 大不了就像在射雕世界时一样,不搭理就好。 无崖子虽说渣是渣了些,但这方面还是挺正的,便开口说道: “介时,老夫也陪你走一趟少林。” “老夫当年和灵门也算有旧,这次倒要问问,他是如何教得徒弟!” 闻言,黄麟也没拒绝。 只是,少林寺的上任方丈灵门禅师还没死吗? 想到此,他便直接问了出来。 “师兄,江湖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灵门禅师的消息了,他会不会早已圆寂?” “不太可能!” 无崖子想都没想,便断然说道。 “你是不清楚灵门的实力,他不到30岁便成了少林寺的第34代方丈。” “据我所知,玄慈接任方丈时,灵门连60岁都不到。” “若非是武功上有突破,那玄慈就算再天才,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卸任方丈之位。” “毕竟,玄慈接任之时,好像也才30岁出头!” 听无崖子说完,黄麟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以为此时的少林寺,已经没有第34代灵字辈的僧人了。 毕竟,在原时空中来来去去就是玄慈他们那一辈在出面。 想想也是,玄慈如今才60出头,还是这一辈中年龄最大的,那上面灵字辈的肯定还有人活着。 想到这,黄麟侧过头,神情凝重的问道: “也就是说,少林寺的绝顶高手,不止玄字辈的5个人了?” “嘶~~少林这一代出了五个绝顶?” 无崖子倒吸口气。 他完全没想到这一代的少林竟有这么多绝顶。 黄麟:你就不想想咱们逍遥派?不算李沧海,都有四个伪先天了!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不错,另外他们藏经阁还有个老和尚,一身实力可能不在我之下!” 将扫地僧的事说出后,无崖子在河边来回渡了几步,然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道: “少林寺上一代门人里,除了灵门外,还有灵衍和灵观二人需要留意。”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没在世,老夫也不清楚。” “若真要硬来,最好是将你大师姐和二师姐也请上。” 黄麟默默算了下少林的实力,发现确实有点难搞。 不过转头一想,在原时空中就算玄慈自断经脉而死的时候,灵门等人都没出现。 想来,应该都只有一战之力,若不是少林寺有灭门之危,他们轻易不会出现。 至于玄慈,估计是污点太大,被放弃了吧? 想到这,黄麟心中已有了计较,便说道: “有劳师兄费心了,此事师弟心中已有打算,介时定让少林吃个哑巴亏!” 第七八章 无崖子回山,宗门改革在即 宋,元佑三年,十月末 远远的看着云雾中的飘渺峰,站在小金背上的无崖子不禁老泪纵横。 本以为此生会憋屈的死在擂鼓山的木屋中。 没想到时隔五十四年,他还有机会回来。 “唳~” 隔着老远,小金便发出一声高亢的鹰唳,给灵鹫宫打了声招呼后,它便降低高度,直冲飘渺峰顶而去。 灵鹫宫,长春殿。 天山童姥一身红色锦袍,端坐园中。 梅兰竹菊四剑待在其身侧左右而立。 听闻鹰唳,天山童姥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有些慌乱。 连忙起身抚了抚头发,又整了下衣服,问道: “梅剑,姥姥这身打扮可有不适?” “没问题的,尊主!” 梅剑有点无精打采。 一上午,被同一个问题来回的问上百多遍,她已经有点崩溃了。 “那...姥姥是不是要出去迎一迎?” 四姝两两对视一眼后,梅剑开口说道: “宫主回山,应该是要迎一下的。” “要不,婢子去六合殿将劫公子和紫小姐也喊上?” 闻言,天山童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有道理,你去趟六合殿,带上他们后便直接去堡门吧。。” 说完,便崩着小脸抬步朝外走去。 四姝低头抿嘴,连忙跟上。 小金绕着飘渺峰缓缓盘旋而下,还在半空,黄麟就看到童姥带着众人出到堡外。 随后便感到小金身上一轻,却是无崖子已飘然而下。 黄麟顿时便一头黑线。 这潇洒是潇洒了,可你包袱还在小金背上啊大哥! “师姐,近一甲子未见,师弟份外想念!” 便见无崖子虚空踏步,双手抱拳朝下面的天山童姥见了一礼。 山风吹起衣袍,长发飞扬,好不潇洒。 童姥双眼瞬间通红,随后便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激动,冷着脸说道: “哼!你这是在外面受了欺负,才想起我这老不死的吧?” 这话让雕背上的黄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死傲娇,怪不得无崖子当年会跟李秋水跑路。 半空中的无崖子脸上也稍稍有些尴尬,摇头叹了口气,道: “让师姐见笑了,这些年,实在是一言难尽。” 知道他说的是丁春秋偷袭之事,童姥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踏~” 无崖子终于落地,随后便上前几步,行至童姥面前,温言开口: “师姐,好久不见!” 童姥一下就被击中心中柔软之处,当即背过身子,当先朝堡门走去。 “既然回来了,便进来吧,北冥殿给你收拾出来了,还是老样子。” 声音毫无波动,只是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无崖子早就看到了童姥转身时通红的双眼,心中也颇为感慨,便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一旁的沈劫等人面面相觑。 说好的带他们出来和二师伯见面,就这?! 六合殿,书房。 将沈劫和阿紫给无崖子介绍了一番,两小在二师伯那各得了一块玉佩,便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随后,待阿朱上好茶水告退,书房中便只剩童姥、无崖子和黄麟三人。 童姥端着茶盅,盯着里面的茶水眼都不眨,似乎被里面的稀奇之物深深吸引了一般。 而无崖子几次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咳~” 见他俩这尴尬的样子,黄麟浑身不得劲,便干咳了一下,打破了书房中的沉静。 待两人转头看过来,他才开口说道: “师兄多年未曾回山,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师弟给你讲讲?” “那便有劳师弟了!” 无崖子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 起了话头,房中的气氛便稍稍好了些。 黄麟将他上飘渺峰之后的事细细的说了一番。 六合殿地下洞穴之事,无崖子早年就知,便按过不提。 他着重说了下《长春》、《北冥》、《无相》三法合一的《逍遥御风》。 同时,将童姥正借此功法恢复身体之事也一并告知。 无崖子听闻童姥的身体可以恢复,高兴之色溢于颜表。 黄麟看得出,他是真心为童姥高兴。 “没想到短短数月,竟发生这么多事。” 无崖子由衷感叹。 他们三人都受了黄麟的恩情,而且还将逍遥派的功法复原完善。 满打满算不到五个月时间,就做了这么多事,无崖子只觉得这辈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当初他代师收徒弟,并将七宝指环交由黄麟,也是恢复无望之下不得已为之。 后来黄麟提供了黑玉断续膏的药方,又送了三粒雪莲子,他其实有想过将掌门之位收回来。 只是当时受的恩情太大,没好意思开口。 现在想想,幸亏那时候没犯糊涂。 想到这,无崖子便接着说道: “师弟你这本事,比我这个做师兄的强多了!” “师兄谬赞,师弟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黄麟摇了摇手,一脸谦虚。 “哼,这都是你的本事,有什么好谦虚的?总比某些人被徒弟偷袭强!” 天山童姥端着茶盅,不冷不热的刺了一句后,便低着眉吹起盅内茶水。 闻言,无崖子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黄麟见状心中大感无语。 无崖子没来的时候,你童姥恨不得抛开一切跑去擂鼓山。 现在到你面前了,你不搭理无崖子就算了,还时不时出口怼一下,将空气搞得突然安静。 怪不得无崖子会被李秋水捷足先登! 摇了摇头,黄麟岔开了话题。 “之前师弟有说过,想对宗门作一番调整,师兄可有什么建议?” “调整?这不是好好的吗?还需要怎么调整?” 无崖子的话,让黄麟大感失望。 就这一句话,便显露出无崖子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 当即,他便将逍遥派的宗门制度、弟子培养等这些事中的缺陷一一指出。 最重要的,宗内主弱枝强的问题,他也提了出来。 童姥一脸的不服气,认为九天九部不会出问题;有生死符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也不敢有反抗之心。 好在,她已将权利转交,只是嘴上发发牢骚,并未阻止黄麟的改革之事。 而无崖子则是细细的琢磨一番,又经黄麟提点后,才恍然大悟。 当黄麟表示需要苏星河等人协助的时候,无崖子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下来。 至此,逍遥派高层已被黄麟说服。 宗门改革之事,也提上了日程。 第七九章 动手前夕 刚码完,正在检查 ------ 时间一晃而逝。 转眼,黄麟来到天龙世界已有一年。 花了近五个月时间,他终于将逍遥派的框架搭了起来。 一切都挺顺利,毕竟逍遥派情况有些特殊,不存在什么即得利意者。 天山童姥和无崖子两人,一个早早将权力交了出来,另一个也没有管理宗门的经验,基本上就是黄麟说哪样就哪样。 而苏星河等人,也都是些闲云野鹤之辈,对这些并无意见。 至此,飘渺峰被正式确立为逍遥派的山门所在,灵鹫宫为宗门总堂。 逍遥派所属以及附属势力划分为三个区块。 沈劫、阿紫和苏星河一脉,为宗门嫡系。 而九天九部,作为总部势力所属,负责对外联络。 剩下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则为外围附属势力。 考虑到逍遥派现存的武功太过高端,黄麟将他手中的武功几乎全都供献出来,存放于飘渺峰的山腹当中,并对其作了一番规划。 如《逍遥御风》中的心法----完整版的《长春功》,和带有生死符技能的《天山六阳掌》,为掌门和下代执掌专属。。 童姥和无崖子早先的《长春》与《北冥》这两门武功,经黄麟仔细考虑后,将其禁止了。 一个是缺陷太大,另一個则是太容易引起霍乱。 除了这四门武功,其他包括《玄元炼体诀》、《破尽万法根源剑经》和《九阴真经》等武功,宗门嫡系都可以自由挑选。 黄麟对此设有门槛,要达到一定条件才行。 至于九天九部之人,则可以学除了原逍遥派传承之外的所有武功,同样,也是有门槛的。 至于宗门的行政框架,黄麟也稍稍规划了一下,但因为人员问题,暂时还都是些空架子。 ...... 六合殿,书房。 黄麟仔细看查看着各地送回来的情报。 他将宗门构架调整后,重点抓的便是情报部门----天机堂。 结合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又撒出了九天九部的部份人手,如今已初见成效。 而天机堂成立的和第一件事,便是派人盯着少林寺,和丐帮副帮主马大元。 这次的情报中,便有马大元的消息。 “去岁九月,少林寺菩提院首座玄渡,曾密会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因时间久远,并未查出二人所谈之事,但据打听得知,玄渡离开后,马大元有段时间神情颇为恍惚。” 放下手中密信,黄麟细细琢磨了一番。 他知道,马大元手中有封信,是玄慈写给汪剑通的,当中有提到过乔峰的身份,以及玄慈的担心。 如今看来,少林在去年就作好对丐帮动手的准备了! 想想也是,河南府作为少林寺的基本盘,怎么可能让一个总舵在洛阳的丐帮继续壮大? 好在他早有准备,黄麟笑了笑,拿起后面的报情。 “近日,太原府有消息流传,言及去岁击杀云中鹤的无花和尚,并非出自少林寺,乃是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高足。” 看到这,黄麟有些懵了。 我竟然不知道我是降龙罗汉的徒弟? 随后便嗤笑一声,心中已有数了。 这估计是少林寺怕段延庆找麻烦,才传的假消息吧? 这神山和少林一向不对付,玄慈坑他一下也算是正常。 正要接着往下看,便听到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掌门,洛阳有急信传来。” 玄天部首领程青霜出现在门口,持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后,才进到书房。 如今逍遥派上下,除了童姥和无崖子,皆称黄麟为掌门。 “洛阳?拿来看看。” 算算时间,应该是洛阳城牡丹花会之事。 拆开密信一看,他果然没猜错。 康敏随同马大元出现在3月底的洛阳牡丹花会,之后在独处时曾咬牙切齿的喊出了乔峰的名字。 “通知九翼,让他动手吧。” 放下信,黄麟转头朝站在一旁等候的程青霜说道。 “是,掌门!” 程青霜领命告退。 书房中,黄麟将所有情报翻看完后,沉思良久,最终觉得时机已至,便起身出门。 “师兄,我准备两个月后,于六月十八对少林发难。” 来到北冥殿,黄麟对无崖子开门山见直言道。 无崖子这段时间对他算是服气了。 不论是宗门变革,还是自身修炼,甚至连收徒弟都比他强。 “六月?会不会快了些?” “我已有了周全计划,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打算请巫师姐和李师姐一同前去,到时候还望师兄帮帮忙。” 说这话的时候,黄麟颇有些不好意思。 而无崖子望着黄麟,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这样坑人的吗? 他回山这小半年,早就知道了师姐和李秋水的恩怨,这两人碰见了不打起来才怪,还让他在中间帮忙? 这是想他死吧? 见状,黄麟连忙接着说道: “师兄,我会劝说巫师姐的,她现在恢复了身型,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只不过我还有事,得先行一步,到时候师兄你多看着点。” 无崖子犹豫了许久才点头答应,不过他也有提条件。 “你得先和师姐说下,否则我心里没底。” “这是当然,不如一同前去?” 当下,两人便移步长春殿。 才一入门,便见一个身着红袍,仪态万千的女子靠坐于凉亭。 “哟,今儿倒是希奇了,你们一个整天忙着宗门事物,另一个天天躲着我走,今天竟然连袂而至。” 巫行云撇了二人一眼,调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得此言,黄麟倒没什么,无崖子可就尴尬了。 连忙求助的对黄麟挑了挑眉。 “那个...宗门事务多了些,这不是有空就过来了么,师姐请勿见怪。” 黄麟硬着头皮上前,拱手拱手。 巫行云随意的说道: “有事直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人,最是不会逗圈子了。” “呃......” 黄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咽了下口水,才接着说道: “那个...师姐,我打算六月十八对少林动手。” “嗯?少林寺?他们得罪你了?” 她对双方的恩怨还不知晓,待黄麟详细的解释过后,才点了点头,表示到时候会一同前去。 然后见黄麟站那里似乎还有话说,便皱着眉,眼带疑惑的说道: “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莫非...是因为少林寺高手众多,你想请那贱人帮忙?” “嘿嘿...师姐高明!” 黄麟小心翼翼的拍了个马屁,然后一脸紧张的等待着巫行云暴怒。 可没想到,巫行云的反应大出了他的意料。 “嘁~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我有这么可怕?” 白了二人一眼,巫行云接着说道: “放心,我最多打她一顿,不会乱来。” “师姐大气!” 黄麟连忙高声大喝,将此事定了下来。 随后,他便将工具人无崖子丢在长春殿,径直找到薛慕华。 “见过掌门!” 薛慕华正拿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到黄麟后连忙起身。 黄麟点了点头,说道: “有件事,需要借你名头。” “掌门请说!莫要说是弟子名头,就算是要弟子人头都行。” 薛慕华神色一正,一脸肃然。 黄麟笑着摆了摆手。 “没那么严重,就是以你的名义,给各门各派广发英雄贴。” “请他们于今年六月十八,共上少林,商讨一桩武林旧事。” 第八十章 父子相见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元佑四年,四月 洛阳城西 黄麟头顶高冠,一身黑白驰冥道袍,手持黑鞘长剑,一路行至安业坊。 丐帮总舵,便位于此处。 “您是...黄大侠?” 才到门口,值守的丐帮弟子便认出了黄麟,去岁在鹰愁峡,黄麟从天而降的身影他们可以一直记得。 “正是黄某,乔帮主可在?” 黄麟笑着打了个招呼。 那弟子神情有点激动,连忙说道: “在的在的,黄大侠请,我这就去通知我们帮主。” “有劳!” 随着丐帮弟子进得大门,穿过前庭,进了一间偏厅,那弟子上好茶水后,便急冲冲的离去。 黄麟从进门起,便一直在四下打量这丐帮总舵。 虽说简朴了些,但布置的颇为大气,不亏是天下第一大帮。 “哈哈哈哈......” 人还未至,乔峰的笑声已然传来。 黄麟转头便见一高大魁梧的身影正跨过门槛,迈步而入。 “黄兄弟,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哈哈,比不得乔兄,这近一年时间,乔兄这北乔峰的名头更响了。” 黄麟起身抱拳,和乔峰见了一礼。 乔峰大笑着摆了摆手。。 “嘿...都是江湖朋友抬爱,比不得黄兄弟闲云野鹤。” 嘴上谦虚着,可黄麟看出得,他心里颇为受用。 见完礼,两人重新落座后,乔峰便问道: “黄兄弟这次来洛阳,是......” “洛过洛阳,想着丐帮总舵在此,便来找你喝酒,怎么?不欢迎?” 见黄麟故作生气,乔峰哈哈一笑。 “哈哈哈,乔某高兴还来不急,怎会不欢迎?只是乔某这里的酒水,可比不得黄兄那些佳酿。” 黄麟听了这话,心下高兴。 他正想找个借口将乔峰拉出去单独谈谈,没想到对方直接就递了个梯子过来,他便顺着话说道: “这有何难?黄某在薛神医的庄子里还放了批好酒,不如......” 闻言,乔峰心念疾转,心中已然有数。 果然不是来找他喝酒的,肯定是有要事想和他单独谈谈。 当即便大手一挥,起身说道: “黄兄这酒可是想死我了,走,咱们这就出发,今天不醉不归!” “哈哈,乔兄爽快,咱们这就出城,坐小金发出!” 一听到小金,乔峰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他可是还记得去年在薛庄,差点和那大雕拜把子的事。 安排好帮主事务,乔峰便同黄麟出了洛阳。 “雕兄,好久不见!” 见到缓缓而下的小金,乔峰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小金。 “咕咕咕咕咕...” 而小金看到乔峰后,双眼神光大放,兴奋的叫唤个不停。 它可是记得这个很能喝的两脚兽。 ... 薛庄,前院 米老头正在院中,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他和沈劫时有书信往来,每次收到信,都会拜托庄中识字之人念给他听,然后再委托人帮他写信。 沈劫好几次都在信中提起,请他去飘渺城,那样爷孙俩见面也方便些。 可米老头一直在犹豫,他总觉得那样太过麻烦黄公子,可心里也确实想念沈劫。 “唳~” 一声高亢的鹰唳,将米老头惊醒,他连忙从躺椅上起身。 这特殊的雕声,他可是记得清楚,是黄公子的坐骑。 难道,是黄公子来了? 当即便四下张望。 果然,南边的天空,一只巨大的金雕正疾速飞来。 见此,米老头迈开老腿,朝庄园大门行去。 “米老爷子,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才一落地,黄麟便上前和米老头打了個招呼。 米老头咧着嘴,笑道: “托黄公子的福,老头儿一切都好!” “哈哈,待我忙完手头之事,就接你去飘渺城,小劫儿可是叨念了好久。” 闻言,米老头心中一喜,既然连黄公子都开口了,他便不再犹豫。 “多谢黄公子!” 当即便行了一礼。 黄麟摆摆手,说道: “你是小劫儿的爷爷,接你过去也是应当,莫要客气。” “让下人给准备些吃食,搬到后院湖边。” 交待好事情后,黄麟便带着乔峰和小金进了庄子,直接行至后院。 那处临湖小院还空着,黄麟进去搬了几坛酒出来,便和乔峰在亭中对坐。 “好酒,乔某这一年也四处找了些酒来喝,但怎么都没黄兄这酒够劲。” 一口将碗中酒水喝完,乔峰长舒口气,满是赞叹。 黄麟笑了笑,喝完了碗中酒水后,朝他亮了亮碗底。 乔峰提起坛子,将两个酒碗掺满,而后一脸正色的问道: “黄兄此次去洛阳,不只是找乔某喝酒这么简单吧?” 黄麟一点都不意外,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乔峰这丐帮帮主也白当了。 “多谢乔兄信任,黄某也不拐弯抹角,便直说了吧。” 见乔峰点头示意,黄麟便接着说道: “乔兄可知,你胸口那个狼头刺青的来历?” 乔峰端着酒碗正往嘴边送,闻言顿了顿,然后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之后便皱头眉,脸带疑惑的问道: “黄兄是如何得知乔某有这刺青的?据家父所言,乔某幼时体弱,他便在乔某胸前刺了个狼头,取个茁壮成长的彩头。” 黄麟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向乔峰。 “乔兄先看看这封信。” 乔峰疑惑的看了一眼,便被吸引过去。 剑髯吾兄亲启。 写给恩师的信?看其颜色,有些年头了。 抬头看了看黄麟,见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乔峰皱着眉头将信拿起拆开。 里面有两张信笺,他随手打开一张, 便见那信上写道: “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 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 汪剑通亲笔。 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 乔峰认得清楚,这确实是恩师汪剑通的字迹。 可恩师怎么会下这种命令?亲辽叛汉?他乔峰大好汉子,怎会如此行事?! 想到这,他满脑子都是疑惑,不由问道: “黄兄可知其中原因?” “乔峰莫要着急,待你看完另一封信就明白了。” 黄麟摇了摇头,没给他解释。 这信,便是他让九翼偷出来的,至于马大元发现后会如何,那时候乔峰估计已经辞去帮主之位了。 乔峰深深的看了黄麟一眼,将另一张信笺打开。 “剑髯吾兄: 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 乔君才艺超卓,立功甚伟,为人肝胆血性,不仅为贵帮中矫矫不群之人物,即遍视神州武林同道,亦鲜有能及。 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他日丐帮声威愈张,自意料中事耳。 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萦于怀。 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 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实寥寥也。 贵帮帮内大事,原非外人所能置喙,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 愚弟玄慈亲笔。 大宋元丰六年二月初十三。” 乔峰的脸色越来越差,待看到玄慈字样后,倏得抬头,盯着黄麟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不可能!” 乔峰双眼通红,怒气升腾。 “乔某待你如兄弟,你怎拿如此假信来欺骗乔某?!” 看他似乎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黄麟却一点都不紧张,慢悠悠的喝了口酒水,才抬头和乔峰对视。 “玄慈的字迹你不认识,那汪帮主的字迹你也不认识?” 一句话,就将乔峰说的有些恍惚。 不由得再次拿起汪剑通的手书,这才注意到落款的日期,正是他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想到恩师一直待自己有若慈父,哪知道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下了这道遗令,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痛。 对玄慈的那封信也信了几分。 “你将此信给我,所为何事?” 声音颇为沙哑,这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唉...” 黄麟放下酒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黄某给你讲讲当年雁门关之事吧,二十七年前......” “......那婴孩最后便被寄养在少室山下的农家。” 乔峰脸色有些灰败,神情恍惚,心中一片茫然。 通过黄麟所说之事,再结合玄慈和汪剑通的两封信,他已能确定,自己真的是契丹人而不是汉人了。 那样一来,汪剑通不是他恩师,而是杀父仇人了? 那早些年时,他的授业恩师玄苦,想来也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才在他幼时经常望着他叹息。 可是,乔三槐夫妇却又对他视若己出,吃穿用度,都紧着他先! 一时间,乔峰可谓是心乱如麻。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哼!契丹人也好,汉人也罢,有那么重要吗?!” 闻言,乔峰转头望去。 却见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亭外。 那人一身黑袍,头带毡帽,须眉灰白,眼神慈爱的看着自己。 最重要的是。 那人长相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乔峰不由站起身子,双眼大睁。 “你...” 第八一章 十二年前的布局 来人正是萧远山。 便见他怔怔的呆立在那望着乔峰,虎目含泪。 这些年以来,他不是没有远远的、偷偷的看过乔峰,但这次不同以往。 早些年内心被仇恨蒙蔽,以一至他没能在乔峰小时候就和他相认。 后面待其长大了,又害怕自己的出现太过突然而影响到他开心快乐的生活。 毕竟,他还有大仇未报。 这些报仇之事,他一力担之! 至于儿子,开开心心长大成人就好,待他大仇得报后,再去父子相认! 这,便是萧远山的打算。 多年以来,其内心的纠结痛苦不足为外人道。 若非今次黄麟有言,说少林将拿乔峰作伐,以此来打压丐帮,他是真不希望将乔峰牵扯进来。 但事已至此,也算是可以和儿子相认了! 想到此处,萧远山上前两步,嘴巴一张一合,终于哑着嗓子喊了出来。 “峰儿。” “你...你......” 乔峰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模样的魁梧大汉,心中已然明白其身份。 只是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有些难已接受。 萧远山二话不说,粗大的双手将胸前衣襟一扯。 看着对方胸前的狼头刺青,乔峰眼中瞳仁骤然紧缩,不由自主的也扯开了胸襟。 “我儿......” 萧远山神情激动,两颊微抽,嘴唇颤抖着。 却见乔峰只是怔怔的望着,眼中茫然一片,他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好在,来时黄麟便给他说过,多给乔峰一些时间,他心虽稍有失望,但还不算太急。 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会。 见此,黄麟轻咳嗽一声,然后开口说道: “萧前辈先进来喝两杯吧,别处可喝不到我这好酒,天下独此一家。” “乔兄,当年之事太过复杂,不如先听前辈讲讲?” 听他说完,萧远山便一脸期待的看着乔峰。 便见乔峰神情恍惚的看了两人一眼,才缓缓坐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哪怕他是人中豪杰,也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给整懵了,脑中有如浆糊一般。 见他坐下,萧远山心中长舒口气。 能坐下来听就好,至少没直接逃跑。 当即便抬步踏入亭中,在乔峰对面坐下。 给自己斟了碗酒后,望着乔峰张了张嘴: “你...我......” 一时间萧远山不知该从哪说起,便端起酒碗一口喝下,然后才说道: “老夫姓萧,名远山,大辽后族。” “黄小子刚才说的那个契丹武士,便是老夫。” “当年,老夫带着你娘和你途经雁门,原本是一次再过普通不过的省亲,却令咱们一家三口突遭恶难......” “......我伤心之下,便抱着你们娘俩跳崖自尽,哪知你竟没死,我便将你抛了上去,而我,也是命不该绝,堕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幸得不死。” 刚才黄麟讲过的事,萧远山又说了一遍。 只不过因他是当事人,所说的角度不同,细节也要丰富得多。 听闻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竟死无全尸,乔峰双拳紧握,牙邦咬的滋滋作响。 萧远山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欣慰无比,接着说道: “这样一来,为父死志已去,便兴了复仇之念。” “所以,为父在少林找到你后,见你过得还不错,便没现身和你相认,只想着报完仇,再带你回塞外。” 乔峰看着面前这个相貌苍老,和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大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最终,还是强自稳住心神,转头看向黄麟,问道: “黄兄,伱如此费心将乔某身世揭开,所谓何事?” 也就是乔峰定力足够,换作一般人怕是早就逃开,一个人躲一边去冷静了。 便见黄麟神情凝重的说道: “萧前辈原本是想独自报完仇,再和你相认的。” 随着黄麟开口,萧远山父子都看了过来。 “但...少林寺准备对丐帮动手了,所以黄某才不得不直接将此事揭开。” “少林要对我丐帮动手?” 乔峰闻言,一声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作为江湖上有数的武林势力,少林方丈玄慈和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交情颇深,怎么会对丐帮动手? 见乔峰一脸不信,黄麟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年头,少森寺的口碑实在太好了。 “说起来,少林的布局早在你接任丐帮帮主之前便开始了。” 说完,他便为二人开始分析此事。 “乔兄被玄慈带回嵩山后,打小跟着乔三槐夫妇长大,若是不习武,有少林明里暗里照顾,也能平平安安长大,乔兄以为然否?” 说到公事,乔峰已然回神,稍一思索,便点头确认。 见此,黄麟便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玄慈为何还要派玄苦来教你武功?他明知你是契丹人,哪怕心里再愧疚,保你一生平安也足够了,对吧?” 不待乔峰开口,黄麟便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猜测。 “而到了你十七岁时,身为一个契丹人,却成了汪剑通的徒弟!” “为何是丐帮?要知道,你那时候是玄苦的弟子!身为少林俗家弟子,却转身成了丐帮帮主的亲传弟子!” “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否则,你非是从小养大,又是外族人,汪剑通作为一个抗辽大帮的帮主,是不可能将你收为亲传弟子的?” 听得此言,乔峰不由得眉头紧锁。 好歹他也是一帮之主,转瞬就有了猜测。 “你的意思是...少林让我进入丐帮,是为了拿我身份之事来作伐?” “不错,黄某接到密报,少林菩提院的玄渡,去岁九月曾密会马大元,而这封信,便是从马大元那拿过来的。” 说着,黄麟指了指桌上的那两张信笺,接着道: “而你的身份,在丐帮只有马大元知晓,若是你的身份被揭开,那丐帮帮主之位肯定是当不成了,后面的权力争夺,肯定会闹出些乱子。” “那样一来...丐帮的动荡不可避免,介时,少林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压了一個强而有力的竟争对手。” 说到这,黄麟端起酒碗。 “不知,黄某这番猜测,乔兄信否?” 话完,他便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第八二章 乔峰的手段 听完黄麟所说之话,乔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不同于萧远山,他当了五年的丐帮帮主,这些事他心知肚明。 按黄麟所说,他的身份一但被揭开,不死也会脱成皮。 哪怕他在帮中威望再高,丐帮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契丹人来统领他们,而因为事发突然,后面的帮主之争,瞬定会闹一阵子。 同处河南府,都是江湖上有数的势力,丐帮衰败就会越发显得少林独居一格。 乔峰的神情一番变幻,之后便稳了下来,缓缓说道: “既然黄兄将这些都说透了,想来是有了腹稿。” 黄麟愣了一下。 他想过乔峰大怒,也想过对方丧气,甚至想过对方一走了之。 可唯一没想过,乔峰竟然还能稳如泰山一般,和他有商有量。 “乔兄这心性,小弟佩服!” 斟好酒,黄麟端碗示意,和乔峰喝了一个,才接着说道: “玄慈和叶二娘生了个儿子。” “噗~~~” “咳咳......” 乔峰一口酒全喷出来了,幸亏扭头及时,否则萧远山被会浇一脸。 “黄兄,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哼!老子亲眼所见!他们儿子还是老子抢走的!” 萧远山闷哼一声,插了句话。 闻言,乔峰不由汕汕。 虽说还没认这爹,可他心底早已承认了。 黄麟当即便将玄慈和叶二娘的故事说了一遍。 乔峰不由得咂了咂嘴,说道: “所以,黄兄是想先下手为强?以此来打击少林威望,让他们无暇顾及丐帮之事?” 虽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玄慈和叶二娘的事,但乔峰还是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黄麟望向乔峰的眼中满是钦佩,这些年来,他佩服的人不多,哪怕是乔峰,之前也只是因为上辈子的故事情节对情满是好感。 可这番接触下来,却发现此人不仅人格魅力满分,处事能力也强的有些过份。 “乔兄高见,黄某正是如此打算的,这样一来,你也有时间安排丐帮下任帮主之事。” “黄兄有些想当然了,乔某上任帮主之位也才五载,帮中本就有几位长老不服,若是现在就安排下任帮主,会另起波澜。” 乔峰摇了摇头,不太认可黄麟的说法,丐帮内部是什么情况他最了解不过。 而且,马大元若是发现信件遗失,肯定会对他有所猜测。 想到这,他心下也有些苦恼。 是汉人还是契丹人,此时在他心中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他最为担心的,还是丐帮后面的问题。 这种大帮大派的倾轧,大多都会铺势很长时间,待到发现不对时,其实都为时已晩,就好比这次少林对丐帮下手,他哪怕知道了,也很难翻盘。 见黄麟皱着眉还在苦苦思索,乔峰洒然一笑,端起碗豪迈的说道: “不管如何,黄兄一番心意,乔某认了!” 说到这,他顿了下,转头看向萧远山,轻声说道: “给我些时间。” 萧远山闻言,眼中神光大放,一边大笑,一边端起酒碗: “哈哈哈哈!老子还能活几十年,多的是时间!” “如此,恭喜二位!” 黄麟见状,心中满是欣慰。 虽说丐帮之事还有些许瑕疵,但乔峰的问题,他搞定了! 也算是圆了上辈子的遗憾。 三人喝了一个后,黄麟放下酒碗,再次开口: “还有一事,当初玄慈等人会去雁门关,是因为接到一封密信。” “密信?” 乔峰语带诧异。 黄麟随后便将慕容博之事讲出,又解释了一番慕容氏的家族史。 “也就是说,当初所有的事,都是那慕容博在背后一手操纵?” 听完这些,乔峰脸色阴沉,铁拳紧握。 “不错,此人一身武功不在萧前辈之下,黄某惟恐萧前辈和他两败俱伤,才竭力劝阻。” 闻言,乔峰转头看向萧远山,说道: “何时去找那慕容博报仇,算我一个!” “好!” 萧远山神情激动,他能感觉得出,儿子离他越来越近了! ...... 乔峰当天便回了洛阳。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密会马大元。 两人不知商谈了些什么,期间似有争吵,马大元神情颇为激动,最终却是一脸颓然。 没几天,全冠清便被传至洛阳总舵。 丐帮发生之事,少有人知晓。 哪怕黄麟一直派人盯着,也只知道一些极为含糊的消息。 其后,黄麟去了趟西夏,和李秋水约定好时间,便再次回到薛庄。 元佑四年,五月中旬。 黄麟正在薛庄的小湖边翻看着《冲虚经》,下人来报,乔峰来了。 “看乔兄这神色,想来是了了些心事?” 黄麟看着大步而入的魁梧大汉,调笑了一下。 乔峰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黄兄见笑了,乔某前些时日回了趟嵩山,心结已了。” 这是父子俩相认了?黄麟稍稍有些意外,便说道: “哦,那倒是恭喜了,怎么没见萧前辈?” 按理说,这爷俩相认,应该是要同来向他道谢的,可没见着萧远山,让他有些诧异。 闻言,乔峰脸色一沉,缓缓说道: “前些时时,乔某和家父堵了那慕容博,虽说侥幸将其斩杀,但这人临死之时突然暴起,我爹受了些伤,乔某来时他有带话,说改日将专程来向黄兄道谢!” “没必要,我和乔兄一见如故,不需要这么见外,让萧前辈好好养伤便是。” 黄麟摆了摆手,便岔开了话题: “不知乔兄将丐帮之事安排的如何了?方便的话,能否满足下黄某的好奇心?” 他是真想知道乔峰是如何处理这事的,之前手中的消息都太过模糊,如今正主在此,便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有什么不方便的。” 乔峰哈哈一笑,在黄麟旁边坐下。 “乔某当日从你这离去后......” 原来,乔峰当日回到洛阳后,便径直找到马大元,和他开诚布公的说了其契丹身份之事。 马大元当时一脸紧张,即怕乔峰有损大宋利益,又怕乔峰离了丐帮,对帮派造成打击。 可没想到后面又牵扯出少林的布局,六神无主之下,一听乔峰要辞去帮主之位,马大元不由得急了。 他甚至还立誓不会揭穿乔峰的身份,只求乔峰留任丐帮。 可乔峰既然已知道自己身世,又如何会继续留在丐帮? 最终无果,便召集了六位长老。 八人秘密商谈后,马大元接任帮主,全冠清为副帮主。 但是对外,乔峰仍然是丐帮帮主,直到少林英雄大会过后,才会向武林宣告。 听完后,黄麟咂了咂嘴,无语的说道: “所以,你们这是在演戏给少林看?” “不错,如今乔某就是挂個丐帮帮主的名头,直到六月十八!” 看着一副洒脱模样的前乔峰,黄麟突起心思,便开口说道: “那,乔兄有没兴趣,来我逍遥派当个副掌门玩玩?” 第八三章 沈劫初战 正在检查 ------ 宋,元佑四年,六月十五 自两个月前,阎王敌薛慕华的一封英雄贴后,河南府的地界便热闹了起来。 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叫不出名字的武林中人纷涌而来。 紧邻嵩山的登封城,一时间人满为患。 正是饭点,位于城北的河洛客栈,其临街的四层小楼已是人声鼎沸,不少江湖豪侠聚集于此,肆意飞扬。 这河洛客栈的内堂布局很是巧妙,一楼大堂颇为宽敞,而上面的二、三、四楼,都是天井构造,围着护栏,可看到一楼的动静。 而那些在内里吹虚的江湖豪客,多聚集于一楼。 “话说薛神医此次大张旗鼓的召开武林大会,究竟所谓何事?” “谁知道呢,据说青城派的诸保昆诸大侠,曾请教过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没曾想单大侠也不知其原因。” “不错,张某也听说过这事,和诸大侠前去的,还有秦家寨的姚伯当等人,单大侠只说是一桩江湖旧事,但具体何事那英雄贴上也没说。” “我的个乖乖,早就听闻阎王敌的大名,没想到薛神医竟有如此名望。” “嘁,咱混江湖的,都是把脑袋別在裤腰带的,难得薛神医号开次金口,能不来吗?” “对啊,能在薛神面前混个脸熟......” “......” 三楼,靠着天井围栏的一张桌上,正有一相貌俊朗的青年和一少年对坐。 那青年一身纹锦金缕白袍,顶戴珠冠,正捏着酒盅在手上转着,似乎在听着楼中客人的议论。 而对坐的少年,扎着一头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的一袭黑白相间的怪异道袍,奇特的造型,让相貌普通的少年显得颇为不凡。 只是这小孩总是间隔不久便扭动一下,似乎不太适应这打扮,而且扒饭的速度慢得很,像在拖延时间一般。 两人之间的桌上还放着两把同款样式的长剑。 都是黑色的古朴剑鞘,剑柄直长,只是长短不同而已。 二人正是黄麟和沈劫师徒。 他们一行六人昨天才到登封。 阿紫因是头一回来中原,吵着要逛街,黄麟便让阿朱带着她出门了,有余秋月和程青霜照顾,倒是不虞安全问题。 而黄麟则带着沈劫来了这寻到这河洛客栈,花了点银钱,将这桌子给占了过来。 良久。 沈劫终于将碗中米饭吃完,几次张嘴,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得一句: “师父,弟子吃好了。” “吃好了,那就就开始吧。” 黄麟眼带鼓励,只是眼中似乎满是期待。 他本来是想待少林的事情过后,再带沈劫行走江湖的,可今早收到消息,有个人渣在此,便临时起意,打算让小劫儿试一下。 沈劫妆言后默然无语,转头从围栏缝隙看了看一楼,大堂中正有个身穿白衣,举杯吹虚的青年男子,桌上还有三人同坐。 “那...师父,弟子去了?” “去吧,你的实力比他强多了,就是欠缺实战而已,先前为师交待的事,你可记得?” “记住了,动手之后就别说话!” 黄麟随意的点了点头。 沈劫深吸口气,抓起桌上的黑鞘长剑,起身一跃,人便立于围栏之上。 便见他左手持剑,右手负背,看着一楼大堂那個白衣男子开口说道: “桑冲,男,二十八岁,唐州人士,自元佑元年起,化身‘玉蝴蝶’败坏妇女清白一百三十四人,至死三人!” 声音在楼内响起,一下便压过了堂间的嘈杂之声。 此时客栈中用食之人,多是江湖好手,瞬间便明白这是高手! 可这声音却有如稚子,不由得纷纷转头,四下张望。 随即,便看到了三楼围栏上立着的那个持剑小孩。 一时间无不诧异。 这怎么可能?!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岁多点,刚才露的那一手,怎么都是二流的内力了。 正惊讶间,又看到一楼有个白衣男子站了起来,满脸杀气的吼道: “哪位朋友在开桑某玩笑?江湖上谁不知道桑某号称玉面小白龙,虽说浪荡了点,但怎么会那令人唾弃的采花大盗!” 他还在一楼扫视,便见同桌拍着桌子,指着楼上笑道: “我说这是谁家孩子,毛还没长齐,就知道采花贼了?知道什么是清白吗?” 这话一出,堂间所有人都发现了站在三楼围栏上的沈劫。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沈劫小脸有些发红,好在他还记得师父的话,当即说道: “逍遥派,沈劫,前来取你狗命!” 话完,脚下一踏,人便倒射而下。 那围栏砰然炸开。 “哗~~” 见到这疾射的速度,堂间众人纷纷哗然。 “小毛孩,你找死!” 那桑冲骤然被人揭穿身份,本还有点慌张,可一见沈劫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顿时便爱过我腔怒火。 他明面上的玉面小白龙这身份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个小毛孩能招惹的。 什么时候他这么没排面了?! “呛~” 当即便抽出桌下长剑,举剑上撩。 沈劫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他本还作好了苦战的准备,哪知道对方的动作这么慢。心下顿时便踏实下来。 “铮~” 短剑出鞘,带出一道流光掠向桑冲撩上来的长剑。 “咔嚓~” 两人都愣了一下,一个是没想到对方的武器这么锋利,另一个是没想到对方的武器这么没用。 桑冲江湖经验丰富,立马便一个懒驴打滚,扑向一边。 “嘭~” 沈劫借力翻转身形,落到地面,随即便脚下一踏,再次奔向桑冲。 而那桑冲正要起身,突感身后寒气临身,来不及多想,只得再次前扑,可他力未使尽,速度哪有沈劫快。 “噗嗤~” 短剑从他后颈穿过,桑冲前扑之势瞬间被打断,人也软了下来。 “咔~” 沈劫转过身,收剑还鞘,盯着正要动手的三人,看都不看桑冲尸体一眼。 兔起鹘落之间,不到两息,在河南府地界小有名气的“玉面小白龙”便死在一个看起来十岁出队的孩童手中。 这一慕令河洛客栈中的食客大感诧异。 堂间议论之声四起,不由猜测起沈劫的来历。 也有聪明之人抬头打量着三楼临栏的黄麟。 沈劫却神情漠然的看着和桑冲同桌的三人,缓缓道: “费明,少林俗家弟子,郏城开山武馆馆主;张玉泉,少林俗家弟子,郏城忠勇武馆馆主;孙大忠,少林俗家弟子,郏城孙氏武馆馆主。” “可对?” 这话一出,客栈中顿时便静了下来。 干死一个“玉面小白龙”还不够?这小家伙是要搞个大新闻?! 一旁边看热闹的江湖豪客,抬桌的抬桌,收凳的收凳。 转瞬间,四人周围便空了出来。 打头的那个粗犷大汉见自己等人被指指点点,心头大怒,好在他还知道不能胡乱得罪人,这看热闹的人里还不知道有没有高手混在中间。 无奈之下,双目怒睁的盯着沈劫,寒声说道: “既然知道费某等人是少林俗家弟子,还敢当着费某的面在登封城内胡乱杀人?!” “你家大人呢?费某倒要看看,这逍遥派是哪冒出来的,竟敢欺我少林!”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 “呵...尔等还是自求多福吧。” 话音就在三人身边响起,而后才扩散开来。 稍稍懂点门道的的人见到此景顿时便神情大变。 大高手! 然后抬头便见到一身雪白长袍的年青男子,站在刚才那名唤“沈劫”的小孩射下来的地方。 那费明抬起头,正要开口,便听沈劫双目微阖,右手虚搭剑柄,缓缓说道: “尔等三人,以郏城武馆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是压虎岭镇山寨的三位当家,连这桑冲,也和你们有合作关系,沈某说得可对?” 压虎岭,位于登封城、临汝城和郏城之间,自前些年有一股流患的山匪在那立寨后,这块地方便一直不大太平。 这镇山寨作风颇为奇怪,他们从不下山作乱,只是收取过路商人银钱。 交了钱,一切好说。 若是不交,便会押货扣人,待人拿钱来领。 出的人命倒是不多,但经年下来,也有近二十人葬身于此。 沈劫的这话一出,堂间众人一时间也不去管黄麟了,再次议论起来。 “嘶~~不会吧?他们可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要我说,还真有可能!” “不错,灯下黑嘛,要不然那黑风寨离嵩山这么近,怎么不见少林派人去平了那寨子?”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想死别拉上老子!” “......” 堂中有人脸色大变,急冲冲的丢下银钱离去。 也有人面露思索,而后一脸恍然。 更多的,则是端起酒碗看起戏来。 “小子胡乱栽赃,费某便替你师长好好管教管教!” 费明不敢再让这小孩讲下去了,当即便手持宽刀,踏步上前朝着沈劫当头劈下。 而一旁的张玉泉和孙大忠,一个拿着短棍,一个拿着长剑,隐隐将沈劫围在中间。 大廷广众之下,他们还作不出三人围攻一个小孩的事。 这要传出来,哪怕镇山寨之事被平息,他们三人也会面临责罚。 “嘭~” 便见沈劫脚下一踏,地下的石砖顿时裂开,人已疾速前射。 “铮~” 长剑出鞘之声同时响起。 堂间众人只觉一道流光划过,那小孩便已从费明身边窜了过去。 而后便见他在费明身后的桌上踩踏借力,折向左边的张玉泉。 那张玉泉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剑光已然临近。 来不及去想费明为何没了动作,连忙挥起短棍点向沈劫颈间。 这短棍和对方的短剑差不多长短,但他手臂却要长得多,若是对方不停下变招,肯定是要先吃他一棍。 想到这,他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得色,可随即,便一脸骇然。 “咻~” 却是沈劫临时将手中短剑射了出来,然后人在空中勉强移了下身体。 便见短剑化作白光,扎入张玉泉颈间。 而那短棍,则擦着沈劫的脖子透了过去。 楼上的黄麟这才松开手中的花生,刚才这一下,他见沈劫没变招,心下还有些紧张,没想到这小子竟直接就将武器射出去了。 真特娘的怪胎! 这才十一岁! “哐噹~~” “嘭!” “呲~” 三道声音接连响起。 便见费明手中的宽刀落地,人也随之倒下。 而沈劫在张玉泉胸前登踏的同时,也拔出了插在他颈间的短剑,冲着已有些呆滞的孙大忠疾射而去。 “嘭~” 那张玉泉的尸体,也随之倒飞而起,撞在一旁的立柱之上,震下不少灰尘。 眨眼间,沈劫已击杀两人。 就在此时,一道尖啸之声从二楼传来。 “咻~” “够了!” 一声怒喝也随之响起。 便见一根筷子从二楼射向沈劫,若沈劫不停下扑势,那筷子必穿颈而过。 可沈劫此时人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 却见他眼中稍稍慌乱了一下,随后便坚定起来,而后手腕一抖,手中短剑顿时便一分二,二分四,化作百多剑影罩向手持长剑的孙大忠。 他完全没去管那来自身后上空的筷子! “咻~~~~~” 又是一道尖啸响起。 这道声音来自三楼,其声势比二楼那道要大得多。 “噗~” 那二楼射下来的筷子顿时便被打飞,众人这才见到几片碎裂的红色皮末,被沈劫疾速前冲的劲风带起。 眼力好的江湖人士一眼就看出了后面的那道暗器 花生?! 看出来的人全都满眼骇然,纷头看了眼三楼的黄麟后,咽口水的咽口水,喝酒压惊的喝酒压惊。 还有人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沈劫心中一定,当即不再留力,将全身内力注入短剑,便见其剑光再次裂开,光耀闪闪的卷向孙大忠。 那孙大忠早就心气全失,递出来的长剑几无一丝力道,便被剑团切的四分五裂,随后剑团关过,其半边身子都化作血雾。 “踏~” 落地后的沈劫,身上已满是血渍。 柱剑在地的他脸上苍白无比,浑身大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 之前连杀三人,他汗都没出,现在却一副随时会歪倒的样子。 由此可见刚才的凶险! “阁下何人?空口无凭便肆意击杀少林弟子,是否有失谨慎?” 二楼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堂间众人便见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围栏处。 此人出现后便抬头看向他右上方,站在三楼的白袍男子。 有人认出了这魁梧大汉,不由开口惊呼。 “是他?!” -------- 未分章算4.4号的。 码字菌接着码,修仙的老板不用等了,明早再看吧 第八四章 乔.影帝.峰 “咦,乔兄?!” “黄兄弟?怎么是你?” 黄麟和二楼那汉子同时开口。 堂间众人随之也都愣了下,然后又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北乔峰竟然和此人认识?” “姓黄?江湖上何时出了个这么年轻的高手了?” “好像......乔帮主是少林出身的吧?” “乖乖,这下乐子大了,北乔峰大战神秘高手。” “......” 这些声音传进乔峰耳中,便见他眉头紧皱,似乎碰到非常棘手之事一般。 黄麟心下暗笑,他没想到乔峰演技还真不错,便接着台词说道: “我就说刚才那支竹筷怎么虚不受力,原来是乔兄留手了,黄某代小徒先行谢过!” 说完,一本正经的抱拳行了一礼。 乔峰那面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一边回礼,一边说道: “乔某还不至于对个孩子下重手,去岁黄兄救命之恩,乔某不敢或忘,只是事关少林数百年清誉,还望黄兄给某一个说法。” 说到最后,脸上一片恳切之色。 “嘶...这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吧,竟能救北乔峰一命?” “说不定是凑巧呢!” “要我说,乔帮主这下可要左右为难了,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师门清誉。” “......” 随着二人的对话,堂内的嘈杂之声也大了些。 “呵~” 却见黄麟嗤笑一声,其声不大,却将堂中杂音压下。 待众人安表后,他才又开口说道: “黄某敬重乔帮主为人,也不是不能拿出证据,倘若黄某拿出了证据,证实了这三人确是压虎岭镇山寨的当家,又该如何?” “哼!若真如黄兄所言,乔某便陪你共...” 乔峰话未说完,楼下大门处便传来一声暴喝: “就是你这小鬼杀我同门?!给老子死来!” 便见一道身影从外闯入,直扑还在拄剑喘气的沈劫。 “哼!” 黄麟怒哼一声,身形闪动,人便飘然而下。 那从三楼飘下的身姿看似缓慢,但实际上速度极快。 中间的反差感看得堂中江湖人士难受无比,心中俱都惊恐万分。 这还是人?! “黄兄手下留情。” 眼见黄麟在空中弹出一道指风,乔峰连忙射出一支竹筷,同时从二楼一跃而下,扑向黄麟。 “哼!黄某一再给你面子,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人还在半空的黄麟,当即对着下方持剑准备反击的沈劫一挥一拉,沈劫便脸露惊讶的离地而起,倒退着飞向二楼。 正在二楼围栏处围观的人见状纷纷退开,让出一片空地。 却见沈劫在空中翻了个身,以头下脚上的姿势在栏杆底部借力蹬踏,便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刚刚偷袭他的汉子。 一时间,天井间的上下起伏看得那些江湖中人目不暇接。 黄麟刚才这一手更是看得他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有几个江湖中成名的高手嘴巴张得老大。 这是擒龙还是控鹤? 可谁家的擒龙控鹤能隔着好几丈远将人带飞? 默默的收起丁春秋贡献的柔丝索,黄麟一脸怒容的在空中转身,挥掌拍向冲他而来的乔峰。 此时两人都在空中,乔峰更是疾射而来,更本无法转向,只得和黄麟对了一掌。 “砰~” 两掌相接,黄麟和乔峰二人打着旋儿的左右分开。 这两人还未落地,沈劫那边已和那汉子交上手。 黄麟心中颇为懊恼,他没想到沈劫竟这么钢,一身内力都已耗的七七八八,竟然还敢莽。 为此,他作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却见沈劫落地后一個踉跄,脚步似乎有些凌乱的向左歪了歪,同时剑尖向上斜斜向上一刺。 便见那人连忙收回使到一半的招式,挡向那刺来的剑尖。 独孤九剑? 小家伙将这套剑法练熟了? 沈劫十二正经尚未全通,还没改修《玄元真经》中的心法,那《御尽万法根源剑经》也暂时没法练,他便简单的教了下《独孤九剑》。 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在可以在实战中用出来了。 待到黄麟和乔峰二人落地,位于二人中间的沈劫已经和那汉子过了四五招,看起来十分危险,但黄麟知道沈劫已占据了优势。 当下便放下心来,留了分心神在那边后,眼神冰寒的看着对面的乔峰,嘴唇微动,似要还说些什么,却没声音发出。 而对面的乔峰心中诧异非常,来不及有所思考,黄麟已有了动作。 “嘭~” 便见黄麟脚下一踏,人已出现在那汉子身前,正要挥掌拍下,却见乔峰已然赶至,他只得临时变招,两人在空中互换了十来招,才再度分开。 那汉子脸色已有些发白,他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竟然还活着。 才一分神,左脚便骤然一阵剧痛,身子不由得向左歪倒,却是沈劫倒提短剑,将他左脚扎穿了! 大汉连忙稳住身形,还未来得急查看伤势,却见这小鬼又使了个怪招,持剑平举朝他推来。 大汉强忍疼痛,举臂朝剑刃挡去,想以手上护臂格挡一下,可那小鬼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短剑也似有不稳,斜斜往下一拉。 “噗嗤~” 大汉胯间一凉。 “嗷~~~~~~~” 伴随着大汉凄惨的嚎叫,堂间一众江湖中人不由得紧了紧双腿,看沈劫的眼神都带有恐惧。 而此时,乔峰和黄麟才再次落到地面,眼见沈劫要下死手,乔峰脸上一片紧张之色,连忙喊道: “小兄弟,手下留情!” 话还未完,人已在奔向沈劫的途中。 黄麟哪能让他成功救人,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便已冲了过去。 “铮~” 飞仙出鞘,同时开口喝道: “废四肢,留个活口一会问话。” 眨眼间,他便挡下了想要救人的乔峰。 只凭一双肉掌的乔峰,被手持长剑的黄麟打的不停倒退,离那大汉越来越远。 “啊~~” 那汉子再遭重创,黄麟一剑击退乔峰后,足尖轻点,倒射而回。 “咔~” 收剑还鞘,人已停在沈劫身边,挥掌拍了股真气过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黄麟!” 那边的乔峰双拳紧握,怒容满面,那眼中悲愤之色已溢于颜表。 黄麟默默的为其点了个赞,正要开口,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公子,人抓住了。” 便见门口一个身穿湖蓝道袍的道人,提着个精瘦汉子进来。 堂中顿时便有人惊呼道: “咦,这不是刚才匆忙离开的那人么?” ----- 修了个仙,下午再码 第八五章 少林寺在开山寨? 正在检查 ------ 黄麟侧过身,右手对着费明几人的那张桌子一伸。 那桌子便“嗖”得一下移了过来,桌上的酒水汤菜却是直直的掉落在地,和地上的尸体血液混在一起。 又几下,四条凳子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小二,上酒!” “来...来...来嘞,客...客官!” 小二战战兢兢的从柜台那站起。 黄麟大袖一挥,径直坐下,然后才看着乔峰淡淡说道: “九翼,给乔帮主和各位江湖朋友说说。” “是!公子!” 那身着蓝色道袍的道人,正是九翼。 便见他手中昏迷的精瘦汉子往地下一贯,抱拳打了个圆揖。 “贫道九翼,见过各位朋友!” “想必有朋友已经认出了此人,正是刚才沈小公子和费明等人打斗时溜出去的。” 说着,还踢了踢地上那个已经醒了过来,却还在装晕的精瘦汉子,威胁道: “再装死,一会就真让你死了!反正已经有了活口。” “别...别...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精瘦汉子一个翻身跪倒在地,身子直哆嗦。 “大...大爷,您...您的酒...酒。” 小二端着酒水,走到黄麟身边,咽了咽口水,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 黄麟将其接过,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转头朝乔峰说道: “乔帮主,不如过来喝一杯,听听故事?” “哼!乔某倒要看看,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乔峰二话不说,抬步走了过来。 见状,黄麟递了个眼神给九翼,便见九翼又踢了那精瘦汉子一脚: “马小宝是吧?将你知道都说出来吧,贫道给你个痛快,否则,你瞧瞧这位。” 马小宝刚才便偷偷瞧见了那大汉的惨样,闻言立即说道: “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小的是大家当费明的心腹,刚才大家当身份被揭穿,小的便去城里的长隆武馆请人了。” 九翼见此,便指着那個被打断了五肢的汉子,问道: “喊的便是此人,对吧?” “没错,此人是少林俗家弟子,城西长隆武馆的林成林馆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口报出了这大汉的身份。 “谢过这位兄台!” 九翼当即便抱拳朝声音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又踢了下马小宝,接着道: “继续说!” “是...是......” 马小宝为了不受罪,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因为会来事,人又机灵,在镇山寨算得上是四号当家,上加费明等人明面上有少林弟子的身份,不会常驻寨中,所以平时都是马小宝在管事。 这次来登封,也是费明等想以少林弟子的身份混点名声,便没和马小宝坐在一起。 当费明三人的身份被揭后,马小宝知道事情严重,又想起费明早前说过,若是有事,可以去请长隆武馆的师兄林成,便慌忙去将其请了过来。 至于林成知不知道费明三人土匪的身份,那他就不清楚了。 马小宝声音不大,但此时堂间安静至极,楼上楼下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待他说完后,费明三人是镇山寨当家的身份几乎石锤了。 乔峰脸色很难看,强自争辩道: “这马小宝来历不明,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还待考证!” 这话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不少赞同。 “不错,随便抓个人就说是那几个死人的同伙,人家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死都死了,还不是随便你们怎么泼脏水?” “是啊是啊,那孩子杀性太大了。” “少林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 黄麟转着手里的酒盅,转头瞟了一眼,场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刚刚以压倒之势击退乔峰,他现下的威慑力还是挺大的。 “九翼,给这林成止血,把他拖过来,别让他流血流死了。” 说完,黄麟又转头看向乔峰接着道: “是真是假,问问这林成不就知道了?他这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没问题吧?” 闻言,乔峰愣了下。 这林成都被沈劫打的不成人型了,怎么可能还会老实交待? 可抬眼却见黄麟一脸自信,他心中也起了好奇,便假作愤怒的说道: “哼!林兄弟都被你这徒弟伤成这样,你还想严刑拷打?” “呵呵...黄某问几句话而已。” 黄麟嘴角微翘,看着昏迷中脸上还带着痛苦之色的林成,随手将一股真气打入。 此人便缓缓醒来,嘴中还发着呻吟声。 这林成倒也是条汉子,清醒后忍着剧痛扫视了一圈,待看到跪伏在地的马小宝时,瞳仁紧缩了一下,随后狠狠得看着黄麟吼道: “这里是嵩山,你竟敢在此地杀我少林同门!你等着,寺中高僧定会将你捉拿!” “呵呵...林成林馆主对吧?” 黄麟俯下身子看着林成的眼睛,瞳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只是因角度原因,场中无人见到此幕。 “不错,正是林某!” “听闻林馆主的长隆武馆在登封城西?” “不错!” “林馆主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是......” “费明等人也是少林俗家弟子?” “是的,他们都是少林出身。”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乔峰只觉得浑身发凉。 明明前面这林成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黄麟吃肉喝血。 可几个简单的问题过后,这语气竟然越来越平和了! 而且,竟然问什么,对方就答什么,见鬼了! 随着黄麟一条条问题问下来,堂间除了两人的对话,简直是针落可闻。 那一众看热闹的江湖中人脸上也不太好看。 一是黄麟这手段的离谱,让他们有些毛骨悚然。 另一个,则是随着问题的深入,他们知道秘密有点多了! 费明三人和这林成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无疑。 而压虎岭镇山寨的三位当家,也真是费明三人! 至于林成,则是负责收取镇山寨银钱的上家,而且还不止收这一个山寨。 在河南府境内,还有三家山寨,每年都会将银钱上交给他,然后由他集中上交。 仅这一条,就让堂中的江湖人士麻了。 少林寺,真的私下底在开山寨?! 可随后的问题,却又让他们不敢确定了。 便听黄麟问道: “你和少林中的谁在联系?这些银钱,都上交给谁了?” 躺在地上的林成茫然的回道: “最早是寺中传来秘信,让我接管这任务,那些银钱一直放在嵩山北面不远的黑炎山。” 所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 后面还有一章,不过应该会太晚 第八六章 少林安排 少林寺,大雄宝殿 玄慈闭目盘坐于巨大的金身佛像下,下方两侧是各堂院首座。 菩提院首座玄渡将河洛客栈之事详细讲述后,殿内的各首座有的皱头紧眉,有的开口怒喝。 而玄慈似未听闻,仍然闭着双眼转动着手中佛串。 一众首座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殿内完全安静下来,玄慈才睁开双眼,缓缓开口: “阿弥陀佛~” 玄慈眼中一片平和,似乎没受到河洛客栈之事的影响。 “阿弥陀佛...” 随着他的开口,殿内一众高僧也纷纷唱了声佛号。 之后,才进入主题,便听玄慈说道: “黄施主能查出我少林败类,我等应感谢一番,寺中弟子下山之后,受世俗诱惑太深,迷失了自我,理应受罚。” “玄垢师弟,你乃戒律院首座,便下山一趟,向那黄施主道谢,然后清查历年以降的俗家弟子,若有作恶之人,将其带回寺中受罚。” 闻言,左侧位于次席的一位僧人缓缓起身,此人面相威严,看起来颇为严厉,便见他上前一步,对着玄慈单掌礼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见玄慈回了一礼,他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大雄宝殿。 其后,玄渡再次开口。 “师兄,如今已是六月十五,再有三天,便是薛神医在我寺召开英雄大会之日,可究竟所谓何事,师弟始终查不出来,介时,我等该如何安排?” 此事众人早就知晓,玄渡作为掌管寺内情报和钱财之人都查不出,他们更不知晓其中缘由了。 不由得纷纷看向上首的玄慈。 “阿弥陀佛~” 玄慈唱了声佛号后,才接着说道: “以武林大会的规格安排,各院弟子作好一应接待之事,莫在一众江湖同道面前失了脸面。” “是,师兄!” “阿弥陀佛!” 待玄渡领命后,玄慈再次唱了声佛号,便阖上双眼,转动起手上佛串。 见此,殿中一众首座纷纷起身。 “阿弥陀佛~” 众僧对着玄慈躬身行礼后,便离了大殿,只剩玄渡还留在此间。 良久。 “那沈劫是何来历?” 不知何时,玄慈已睁开双眼,眉头紧皱。 玄渡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想都未想,便开口回道: “这孩子幼时被王屋山轩辕庙的庙祝抚养,去岁不知因何结识了黄麟,之后便出现在阎王敌的庄中。” “当真只有十多岁?” “去岁调查黄麟时,已确认过,那沈劫今年十一岁。” 说到这里时,玄渡脸上仍有些不可思议。 他来时将这条情报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都想不通,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是怎么连杀四个二流好手的。 更别说那林成已是十二正经全开,竟然被一个孩子打的五肢皆废。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阿弥陀佛!!” 玄慈这声佛号也喊的颇为怪异。 “师兄,那逍遥派师弟从未听闻,想查出其来历怕是要多花些时间了。” 玄渡说完沈劫之事,便将话题转到逍遥派上。 便见玄慈摇了摇头,说道: “逍遥派老衲曾听师尊说过,早年也见过他们上一辈的高人,这宗门颇为神秘,极少搭理江湖俗事。” 谷芖 “却不想那黄麟出自逍遥派,怕不得之前一直查不出他来历。” “这人实力高绝,又出现在登封,也不知是敌是友,多事之秋啊。” 玄慈叹了口气,不由得转头看向塔林方向。 ...... 登封城东。 一间占地颇广的宅院中。 沈劫身上衣袍已然换过,头发也还稍有潮湿,显然是洗漱了一番。 “感觉如何?” 黄麟看着前面这脸色还稍有难看的徒弟,心中满是佩服。 想当年,他初次杀人已是十六岁左右,吐的不要不要的,而沈劫这才十一岁,连杀五人,竟然只是稍有不适。 沈劫听到问话,想了想才回道: “他们好弱,出招太慢,而且全是破绽。乔大侠插手之时,弟子犯错了,不该使用‘视之不见’这等消耗太大的招式。” “主要还是被乔大侠那支筷子吓着了。” 黄麟:我特么是在问战后总结吗? 见沈劫还在反思着刚才那一战的错漏之处,黄麟也不打断,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这徒弟天才的有些过份了,他两辈子下来竟然没听说过此人。 待沈劫说完,黄麟才欣慰的点头说道: “不错,能在每次战斗中吸取不足之处,劫儿你非常不错!” “回房去吧,想来你今天也累的够呛,将《清经经》诵念两遍,再好好休息一番。” “是,师父!” 闻言,沈劫躬身抱拳行了一礼,便告退而去。 待沈劫离开,黄麟才侧过头笑道: “怎么,乔兄还在生气?” “哼!劫儿还是个孩子,你就让他连杀五人,有你这样教徒弟的吗?” 便见乔峰从假山之后转出,嘴上还抱怨着。 黄麟一下子也有些沉默。 “唉~我也不想,但有些事...时不待我啊!乔兄以后便知了,介时还望你这副掌门多多费心。” 说到最后,黄麟端起桌上茶盅,朝对方示意了一下。 乔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颇为不爽的拿起茶盅。 “我还真没想到,江湖上竟有这么多门派是咱们逍遥派的附属势力,这等门派我竟然没听说过,丐帮也没一点消息查出,太不可思议了。” 黄麟笑了笑,说道: “宗门之前甚少行走江湖,我那几位师兄师姐也都不爱在世俗露面。” “对了,那《降龙十八掌》乔兄可熟练?” 两个月前,乔峰接受逍遥派副掌门之位后,黄麟便将《降龙十八掌》、《大九天手》和《大伏魔拳》等刚猛的手上功夫都交由乔峰了。 假说是逍遥派先辈和丐帮的某任帮主私交甚笃,所以逍遥派有一套《降龙掌》。 听得黄麟问起《降龙十八掌》之事,乔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一脸钦佩的说道: “乔某是真没想到,这天下间竟有人能将《降龙廿八掌》精简至此,而且精简过后,这套掌法与乔某更为贴合。” 闻言,黄麟颇为欣慰。 此时的乔峰虽说还未达巅峰时期,但凭其越战越勇的特性,在绝顶中也能排在中上了。 正要开口,便听得一声佛号从外面传来: “阿弥陀佛!” “玄垢冒昧前来,还望黄施主见谅!” ----- 昨晚码睡着了 码字菌去吃饭了回来继续 第八七章 齐聚少林 玄垢的话让黄麟和乔峰二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乔峰便一个闪身,消失于园中。 黄麟一挥袖袍,将桌上茶具收起,换上一套新的,那壶中茶水似刚烧好的一般。 “玄垢大师法驾至此,鄙院蓬荜生辉,大师,请!” 黄麟见此处再无异状,便郎声发话。 玄垢作为少林戒律院首座,在寺中地位仅次于玄慈,但对面来讲,还没有玄难、玄寂的地位高,甚至玄渡都比他排面大。 好在玄垢也不在意这些,道了一声佛号后,便被下人引至园中。 “详细垢冒昧前来,还请黄施主见谅。” 玄垢才进园中,便对黄麟礼了一佛。 黄麟早早便已起身,一脸笑意的说道: “岂敢,河洛客栈之事,因事起突然,未能及时通知少林,大师莫要见怪才好,大师,请!” 说着,还伸手示意,请玄垢入座。 他不知其来意,便逗着圈子。 玄垢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径直说道: “施主误会了,小僧此来,是为向施主致谢。” “哦?谢从何来?” 黄麟一时间有些想不转,颇感诧异。 却见玄垢慈眉善目的说道: “鄙寺近些年来疏于对俗家弟子的管教,以致门中出了此等丑事都未曾发觉,多亏施主及时发现,才未酿成大祸,玄垢奉鄙寺方丈之命,特意前来向黄施主道谢!” 啧...原来是为了甩锅! 黄麟心中暗自佩服少林手段,估计那林成上面的线索也摸不着了,暗自叹息了一下,才一脸正色的看向玄垢,说道: “玄慈大师见外了,都是江湖同道,不必如此客气,只是未能通报少林,实不应当,待到十八,黄某自当亲上少林,向玄慈大师致歉。” 一方客套后,玄垢便辞别而去。 看起来好像是特意来向黄某道谢一般。 玄垢从黄麟宅院离去后没多久,登封城传有传言而来,言少林戒律院首座亲自登门,就林成费明等弟子之事向黄麟道谢。 才半天功夫,河南府地界的舆论之势便已然翻转。 夜幕降临。 黄麟和乔峰二人对坐于园中。 乔峰端着酒碗,摇头叹息道: “不曾想,你我二人费尽心思演得这出戏,竟没起到半点作用。” “呵~” 却见黄麟嗤笑一声,望着天上明月笑道: “本就是凑巧碰上,临时演了一场而已,咱们埋了颗种子下去,三天后再加其他料,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愿如此!” 说到六月十八之事,乔峰也沉静下来。 如今的江湖中,少林算是独一档的顶尖势力,丐帮虽说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也只占了个人数优势。 其中不论是顶尖高手,还是底蕴,都比少林差了不少。 而且这数百年来,少林在江湖中的口碑实在太好。 在叶二娘身死的情况下,他对报仇之事着实没多大信心。 黄麟见此,也没多作解释,只是神秘的一笑,言道: “介时请乔兄看一番好戏。” ...... 六月十七 从黄麟所在的院中走出两个下人打扮的家丁。 在登封城中转悠一圈后,化作两个寻常江湖人士出得城去。 之后,便见两人牵着手,专走小道,一路行至洛阳,来到一间偏僻的小院,翻墙而入。 “谁?!” 听到动静,院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天王盖地虎!” “阿紫一米五!” 暗号对上后,那道低沉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言道: “吴领军拜见师叔祖!” “不必多礼,段延庆和岳老三可曾过来?” 翻中入院的二人中,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俊朗的脸相,正是黄麟。 他话音才落,里面传有一道古怪的声音传出: “老夫早已等候多时!” “那就好,领军你画像描好了没?” 黄麟也松了口气,转头问像吴领军。 问到专业上的问题,吴领军挺着身板抚须傲然回道: “段先生看过,一般无二!” “那就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 元估四年,六月十八。 才到卯时,天色已然大亮。 一大早,登封城中便已热闹起来。 三三两两的江湖豪杰聚在一起,草草垫了垫肚子,便从北门出城,向嵩山行去。 人流越聚越多,待到少林山门时,竟然已有百多人。 少林寺知客院的迎客僧,前几天便接到命令,客客气气的将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江湖豪客引上山去。 大雄宝殿殿前的广场上,也已布置妥当,桌椅遍布,旌旗连绵。 “刘兄,咱们找個地儿蹲着去?” 谷铒 “哈哈,陈兄此言有礼,刘某看那边的假山不错,不如......” “陈兄果是妙人,走。” 此时上来的,都是些江湖底层人物,他们心中也都有数,那些桌椅什么的,肯定没有他们这些人的位子,与其到时候被人轰走,还不如早早寻个高地,好看看热闹。 随着时间流失,上到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待到午时,广场上已有近千人。 而那些桌椅,竟然还有不少都空着。 “听说五台山清凉寺的降龙罗汉也来了?” “这有什么,我在山脚还见到南慕容了呢!” “啊?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据说大理段氏都派人过来了,薛神医的面子真大!” “......” 主要人物还未到场,广场上的江湖人士都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堆,说着各自的见闻。 少林寺这边也只派了玄生和玄石,这两个在玄字辈中较为年轻的僧人主持接待事宜。 “青城派掌门司马大侠到~~” 随着知客僧唱名,众人瞬间客静下来,知道正戏要来了。 青城派掌门司马卫看了看场中坐次,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在左侧最末端落座。 他身后的诸保昆见此颇为不服,正要开口,被司马卫抬手制止。 “伏牛派掌门柯大侠到~~” “无量剑派掌门左大侠到~~” “......” 随着入场之人越来越多,玄慈也从大雄宝殿中走出,和各派掌门一一见礼。 随后,又有五台山清凉寺的神山上人、天台山止观寺智光大师、铁面判官单正、蓬莱派都灵子、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谭婆等江湖名宿一一到场。 “大理镇南王段王爷到~~” 段正淳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缓步而入。 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的俊俏无比,但看起来好像极少出门,正四处打量着满场的江湖中人。 二人身后,有四名家将跟随。 段正淳似乎交游极为广阔,一路都在和人打着招呼。 “姑苏慕容氏,慕容公子到~~” “是南慕容!” “终于能见到南慕容了。” 便见慕容复手持长剑,带着阿紫和四大家将行来。 其皮肤比之前黑了些,气色也较以往好多了,似乎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见段正淳在右侧次席落坐,慕容复稍作考虑,便行至左侧次席。 若是以往,这种场合他肯定会占据首座,可见过黄麟,又出海一趟后,他的眼界已开阔许多,人也务实也来。 才一落座,便听到知客僧传名。 “丐帮乔帮主到~~” 轰... 场中顿时就热闹起来。 北乔峰南慕容今天全来了,一众江湖中人纷纷掂起脚尖,朝外望去。 “哈哈哈,乔某姗姗来迟,诸位见谅!” 人未至,其声先临。 便见一魁梧大汉,虎步而来,身后跟着十从位丐帮高层,身上都挂着八九个小袋儿,却是六大长老和六大舵主齐至。 见此,玄慈心思思量着上前和乔峰见礼。 此时乔峰代表着丐帮,两人行的都是同辈礼。 见乔峰迈向右侧首座,一干人等不由大感诧异。 大宋以左为尊,少林此次为东主,左首连丐帮帮主都没坐上,难道还有什么高人前来不成? 却听得知客僧的声音从外传来。 “逍遥派黄掌门到~~” 逍遥派?! 前几天在登封城河洛客栈之事,场中之人皆已知晓,逍遥派的名声也随着传出。 一时间,连已落座的各个江湖名宿也都不由侧头相望。 “那不是聪辩先生么?” 看到苏星河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人群中不由发出惊呼。 “嘶~~~薛神医竟然也在其中!看其位子,好像...好像......” 有人见到薛慕华,竟然混在一众随行人员里面,好像没什么地位一般。 “他竟然是逍遥派掌门?!” 也有人认出了打头一身雪白长袍的黄麟。 这种场面黄麟见的多了,也没太过在意,和几个认识的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便带着众人,径直入场,在左侧首座坐下。 沈劫背着一柄黑鞘短剑,手抱赤凰,站在黄麟身侧。 而苏星河等人则立于其身后。 众人这才确定,苏星河、函谷八友,竟然都是这个突然冒起的逍遥派之人。 连玄慈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将英雄大会和河洛客栈之事联系在一起,心中对黄麟提起了万分警惕。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过后,玄慈缓缓站起。 “两个月前,薛神医广发英雄贴,邀各位江湖同道来前,说是有一桩江湖旧事相商,如今人已到齐,不知薛神医可否为众位同道解惑?” 随着玄慈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向黄麟身后的薛慕华。 黄麟扫视一圈,抬手一招,说道: “慕华,既然都到了,你便向各位朋友说说吧。” “是,师叔祖!” 薛慕华这一声师叔祖,喊得场中众人皆愣。 第八八章 灭寺之危 一声师叔祖,喊得场中众人发愣,连玄慈也不由得呆了下。 薛慕华怎么说也有四十多岁了,可这黄麟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吧?竟然比薛慕华高了两辈,和他所知道的那两人是同一辈? 黄麟身边的慕容复本就好奇的看着黄麟,闻言更是诧异。 若非场合不对,他早就想问些济州岛上的事了。 而对面,站在段正淳身侧的段誉,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 薛慕华也是一身白袍,长发半披,一把长须半墨半白,发髻上那个碧绿葫芦随着他的步伐一荡一荡的,行至场中,先是对着黄麟一礼,然后抱拳转身,对着场中众人说道: “在下薛慕华,见过诸位江湖同道!” “见过薛神医!” 薛慕华在江湖中声名不小,众人纷纷起身还礼。 包括段正淳和黄麟身边的慕容复。 待众人落座后,薛慕华才再次开口: “两个月前,薛某受鄙派掌门之命,发贴邀请各位于今日前来少林,主要是为了一桩旧事。 一来是借少林宝地,以防宵小。 二来...” “哈哈哈哈......” 薛慕华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猖狂的笑声打断。 便见一位身着黑袍,包头蒙面的魁梧汉子倏得出现在场中,手上还拎着个头发半长、相貌丑陋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似乎是被点了穴道,见到少林寺一众僧后人,不停的眨眼转珠,似乎在向少林求救。 “这是......虚竹?” 广场角落,一个中年僧人看到那年轻人后,不禁惊呼出声。 这丑陋的相貌,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于去年八月底,夜中莫名失踪的徒弟。 位于主座的玄慈等人也都听到了慧轮的惊呼,但那黑衣人显然是来者不善,在玄慈起身上前后,站在他身后的玄灭便移步过去,悄然问道: “慧轮,那真的是虚竹?” “回师父,虚竹虽然白胖了些,也生出了头发,但那相貌弟子一眼便能认出。” 闻言,玄灭当即高呼: “方丈,那年轻人是去岁失踪的弟子虚竹!” “阿弥陀佛!” 和黑衣人对恃而立的玄慈唱了声佛号,盯着对方说道: “鄙寺弟子去岁莫名失踪,如今施主将其送回,玄慈感激不尽!” 说完,还施了一礼。 显然,玄慈是想将此事暂时揭过,当先递了個梯子过去。 却见那黑衣人再次哈哈一笑,寒声说道: “老夫不仅给你少林送回弟子,还给你们送了份惊喜!” 说完,伸掌便要拍向虚竹额头。 众人被他这操作惊呆了。 把人带到少林,就是为了当着玄慈的面杀掉? 玄慈也没想到此人会突下杀手,这有些说不通,以虚竹那点微末实力,这黑衣人若要杀他,早就杀了,为何要在他面前动手? 来不及多想,玄慈脚下一踏,便要冲过去。 相隔颇远,人是救不回来了,但这么多江湖朋友看着呢,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呲~” 关键时刻,一道劲气从远处射来。 “一阳指?!” 段正淳的身音传出,人也站了起来,朝那道劲气射来的方向看去。 劲气临身,黑衣人不得不回手将其打散,眼见玄慈扑来,他当即放弃虚竹,转身和玄慈对了一掌。 两人掌力四溢,虚竹当场被余势扫的昏迷。 随后两人便打在一起。 “你特娘的到底是谁?为何要偷老子侄儿!”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众人才看到一行三人飞掠而来。 打头那人一身青袍,长须垂胸,面目黝黑,脸上木无表情,头发中秃外盛,秃处伤疤密布,双腋各拄一支钢精铁拐,以拐代足,一步竟有近三丈远。 其后是个面色惨白的妇人,持手一柄细薄短刀,右脸颊上有三道疤痕,皮肉翻卷,显得十分狰狞,颈间更是有一道贯穿伤疤,十分狰狞。这妇人从进来起就一直盯着昏倒在地的虚竹,对旁人视若未见。 最后则是个身型高大,头发蓬松的汉子,一对豆大眼珠,手拿一柄奇门兵器,似乎是把巨大的剪刀?刚才那话便是他所说。 “四大恶人?!” 场间传来众人惊呼,面外围那些普通的江湖中人俱都“唰唰”的退了几步,竟使得场地开阔了些。 “怎么可能?!” 乔峰倏得站起,死死得盯着那个妇人。 见状,黄麟心点给乔峰点了个丈,然后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瞬间便双眼大睁,嘴上似乎不太肯定的说道: “叶二娘?” 皱头紧皱,眼带思索,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乔峰峰后的一众丐帮高层也都看着叶二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叶二娘不是被黄大侠亲手杀了吗?” “对啊,还是我舵中弟子埋的!” “那脖子上的伤口也没错,当时黄大侠就是一剑刺穿了叶二娘的脖子。” “......” 丐帮几位高层的声音并没控制,场中之人俱都听了个明白,闻言不由得对叶二娘起了好奇。 这是,死而复生? 谷洦 还是被人救了? 进到场中,叶二娘不管不顾的便扑向倒地的虚竹,眼中泪水不停流出,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见此,玄慈和那黑衣人不知为何都没阻止。 待段延庆和岳老三将叶二娘护住后,玄慈和黑衣人对了一掌,各自退开。 “阿弥陀佛,施主好武功,不知为何要对我寺中弟子行此毒手?” 玄慈单掌礼佛,朝黑衣人缓缓开口。 他此时心中有点乱,岳老三的一声侄儿,叶二娘死而复活,又对虚竹如此表情,他隐隐感觉今天这事不太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黑衣服森然一笑,正待说话,却见岳老三挥了挥鳄嘴剪,上前一步怒视玄慈,大声说道: “什么你寺中弟子,这是老子侄儿,叶老二的儿子!你这秃驴是要抢老子侄儿?” 说完,还将鳄嘴剪一张一合,弄的“咔咔”作响。 被抢了话头的黑衣了也不着恼,朝岳老三问道: “你说他是叶二娘的儿子,就是叶二娘的儿子了?叶二娘这些年抢了人家那么多儿子,抢到手后都说是自己儿子,这次是打算抢个成年的?” “放你...” 岳老三刚要破口大骂,被黑衣人眼睛一瞪,那话便拐了个弯: “放你仇人的屁!叶老二儿身上有胎记,这事老子知道,背后九个戒疤,左右屁股也各有九个,不信老子扒了他衣服给你们看!” 说完就要去扒虚竹衣服。 “阿巴阿巴~~” 那叶二娘见状,趴在虚竹身上将其抱住,对着岳老三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神情有些惶恐。 段延庆从进场后便一言不发,只是不断扫视着场间众人,只是每次都会在段誉身上多停一会。 岳老三见叶二娘护着虚竹不让扒衣服,不禁有些急了。 “我说老二,你回来老子也没跟你抢老二的位子,这次还帮你找儿子,扒个衣服看下胎记怎么了!” 说完便将鳄嘴剪往地上一插,上前便和叶二娘撕扯起来。 “嗤~~” 两人都没使上内力,但争夺间,昏迷的虚竹还是被二人的劲力带动,翻了个身,趴在地上,随后那衣服也不小心被撕开。 九个戒疤敞露出来。 “阿巴阿巴~” 便见叶二娘疯了一般推开岳老三,连忙将虚竹的衣服给扯上。 岳老三被她一推,摸着脑袋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似生气了一般背过身去。 而见到此景的玄慈,心中已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理起。 “嘿嘿嘿......”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语气森冷的向叶二娘问道: “号称无恶不作的叶二娘,竟然给自己的孩儿烫上戒疤作记号。” “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闻言,趴在虚竹身上一叶二娘身子一颤,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黑衣人却不管不顾,再次上前一步。 “这些年伱时时偷抢别人家的白胖小儿,玩够了便随意捏死,是因为早年你这孩子被人抢走了吧?” 这话一出,那俯身埋首的叶二娘顿时抬起头来。 “阿巴阿巴~~” 叶二娘眼中神情从惊讶到疑惑,再到恍然,最后满眼全是愤怒,指着那黑人嘴巴不停开合。 可脖间的剑伤似乎伤到了嗓子,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错,你这孩子是老夫抢的,你脸上的疤,也是我抓的!” 黑衣人对她的眼神视若未见,说这话的时候反而好像很是舒坦一般。 “咚~” 段延庆上前一步,将二人视线挡住。 “阁下,过了!” “嘿嘿...过?” 黑衣人看着段延庆笑了笑,接着说道: “既然叶二娘嗓子已毁,开不了口,那老夫也不难为她,这么多江湖名宿在此,老夫先说个小故事当当开胃菜。 二十年前,叶二娘大概十八岁,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失身于他,生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 叶二娘神情一下变成慌张,抱着错迷的虚竹跪坐在地上脑袋直摇。 那黑衣人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这男子只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 ......这孩儿的背上、股上烧了二十七点戒疤,你就这么想他当和尚么?还是说,这孩子的父亲乃是佛门子弟,是位大名鼎鼎的有道高僧?” 随着黑衣人的话语一点一点揭开虚竹父亲的身份,叶二娘的神情也越来越紧张,最后当那人说到“有道高僧”时,叶二娘一个支持不住,晕倒在虚竹身上。 只是令人惊奇的是,那虚竹被人搬来抢去,竟然一直未醒。 见她昏迷,黑衣人也停了话头,却转过身子,看着玄慈,和和气气的问道: “不知玄慈大师对这孩子父亲的所做所为,有何见解?” 玄慈心知,今天这一劫,怕是逃不过了。 逍遥派借薛慕华之手召开英雄大会,便隐隐对少林不利,逍遥派那边还未动手,他这方丈却要被这黑衣人要放倒。 对方这手段看着便是有备而来,显然是已有了十足的证据。 想到此处,玄慈上前一步,左手负背捏了个手势,右手单掌竖起,朝黑衣人施了一礼。 “阿弥陀佛!” 玄难玄寂等各院首座见到玄慈这手势,俱都双目大睁,眼中一片惊骇之色。 这是,灭寺之危! 第八九章 目不暇接,玄慈吐血 玄难同左右几人打了个眼色后,便悄然退后钻入人群之中。 玄慈感应到玄难离去,也稍稍放下心来。 他已有了身死的准备,只是这黑衣人的来历颇为神秘,是个武功不在他之下的绝顶高手,他想在临终前弄清楚这人身份,让寺中也有个准备,至少知道是谁在针对少林。 想到此处,便开口问道: “阁下身为绝顶高手,又知道如此旧事,想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为何要藏头露尾?” “嘿嘿...” 黑衣人却不回他的话,而是转言说道: “你抱走我儿子,我便抢走你儿子,老夫是有儿子不能相认,而你是见了儿子但不自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轰...... 黑衣人这话一出,满场骇然。 这可是玄慈! 少林寺的方丈! 江湖地位不说最高,但至少是前三之列。 作为有道高僧,竟和恶名远扬的叶二娘行了苟且之事,还生了个儿子! 当即便有有跳了出来,喝道: “师弟,你糊涂!你怎么能如此行事?!” 众人一看,竟是五台山清凉寺的方丈,降龙罗汉神山上人。 不知内幕的人,见他一脸惋惜之色,还以为神山上人是因玄慈犯戒而对其痛惜,不由对神山上人更为尊敬。 而知道两人恩怨的,此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玄慈这事,太过骇人听闻了。 “如此说来,叶二娘偷人孩子的事,玄慈大师也是知晓的了?” 无量剑派的左子穆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看着玄慈。 前两年叶二娘在大理境内作案,无量剑派也有门人的幼儿被窃,让他紧张了好一阵子。 左子穆这话一出,黄麟愣了一下,不由和乔峰对视了一眼。 天地作证,这个真不是他安排的。 外围,人群中的乌老大死死的盯着左子穆,恨不得饮其血、吞其肉。 特么的,掌门交待的任务,台词竟然这家伙抢了! 当下也顾不得太多,从人群中挤出,吼道: “既然玄慈大师和叶二娘有这层关系,那大师是否可以阻止叶二娘偷人小孩?” “可这么多年来,叶二娘弄死的小孩无以量计,是不是大师从未阻止过?” “我儿子就是七年前被叶二娘偷走的,若是大师当初能让叶二娘收手,我儿子便不会遭此毒手了!”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明明可以轻易阻止叶二娘,却看着叶二娘作恶,乌某实在不服!”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乌老大红着眼死死的盯着玄慈。 黄麟一下子更懵了。 特么的,乌老大台词没这么多吧? 什么时候还被叶二娘死过儿子?你儿子都快二十岁了,一直在南海陀川岛,少履中原,当我不知道? 不过这演技确实不错,回头就给你把生死符解了! 乌老大这时也加过神来,发现自己加戏了,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好在,大概是受他影响,随即便跳出不少人开始指责玄慈,都是叶二娘的受害者。 更有要和叶二娘拼命的,都被段延庆和岳老三点了穴道,呆立在那。 “滋~~~” 见还有人冲来,段延庆伸拐在石板上划出一道长痕,眼神冰冷的以腹语说道: “过线者死! 叶二娘之事,段某稍后会给各位一個交待!” 见此,那些人才神情犹豫的停了下来。 段正淳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会一阳指,又姓段,他非常急切的想和这四大恶人之首聊聊,可眼下着这时机着实不对。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令场间嘈杂之声平息下来。 便见玄慈双眼微阖,沉声说道: “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玷少林清誉。玄垢师弟,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 玄垢站在玄慈身后,神情挣扎。 “这个......师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戒律院首座,执法当明,照实说吧!” 玄慈袖袍一挥,清声清朗,配上他那慈眉善目的相貌,倒是令场间一众人等生出了钦佩之心。 谷隹 “是!” 玄垢当即抬步出列,看了黑衣人一眼后,才低声说道: “淫戒,杖一百!” “老衲身为少方丈,罪刑加倍,玄垢,去请执法僧!” 说完,玄慈便看着黑衣人,沉声问道: “贫僧身为少林方丈,令少林声誉受损,已无颜苟活于世,临死前,能否让贫僧知道阁下到底何人?” 到最后,他还念念不为少林揭开此人身份。 见目的已到,黄麟缓缓起身。 他这一动,顿时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既然玄慈大师已认了罪孽,萧前辈便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话音刚落,满场一片哗然。 这黑衣人竟是逍遥派的?! 逍遥派要对少林寺下手?! 有人顿时就想到前几天河洛客栈之事,望向黄麟的眼中满是骇然。 少林寺数百年威严,今日竟有人敢撩其虎须?! 这些人一时间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你?!” 玄慈也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两件事竟是一个事主! 英雄贴上所说的江湖旧事,竟然是他这事?! “哈哈哈哈!” 黑衣人仰头狂笑,一把将面由头罩扯开,露出一张苍老的国字脸,其相貌浓眉大眼,高鼻阔口,须眉皆是灰白。 可...竟和丐帮帮主北乔峰的长相一般无二! 玄慈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顿时了然。 所有的事都接上了! 心念疾转之下,当即便对着乔峰问道: “乔帮主不知有何解释?” 这是他急切之间能想到了最优解。 少林经他一事,声望肯定大损,现在乔峰的身份揭露,丐帮也不好过! 见此,乔峰洒然一笑,也不说话,起身朝黄麟走去。 身后的马大元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碧绿竹棒,带着一众丐帮高层抱拳躬身,脸色肃然的齐声大喝: “恭送帮主!” 而对面,黄麟身后的苏星河等人也都抱拳躬身,对着缓步而来的乔峰喝道: “拜将副掌门!” 轰~~~ 丐帮和逍遥派的动作无不表明了,这两个势力已然结盟! 而且,马大元手中的绿竹杖,也表明了乔峰已辞去了丐帮帮主之位! 这一翻操作,顿时就弄得玄慈目瞪口呆。 “你...你......” 哪怕他心有百智千计,一时间也转不出是哪出了问题。 正迷茫间,又听到叶二娘那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嘻嘻......” 在众人的惊讶间,叶二娘将昏迷中的虚竹朝岳老三一抛,起身后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娇美俏丽小脸。 “阿朱?!” 慕容复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他此次来参加这英雄大会,也就是想露个脸,和江湖各派拉点关系,没打算做什么事。 刚才一番大戏看得是津津有味,可没想到这叶二娘竟是阿朱扮的,一下子便惊呼出来。 “噗~~” 众人闻声转头。 却见玄慈一口鲜血喷出,双目怒睁,手指指着阿朱不停颤抖。 “你!” ------ 待码字菌抽根82年的小白沙了再去接着码 12点左右应该还有一章,具体不确定 第九十章 灵衍变卦,玄慈想死 “方丈!” “方丈!” 少林一众僧人抢到玄慈身前,玄垢和玄寂左右将其搀扶。 其他人俱都对着黄麟、萧远山和阿朱等人怒视。 太过份了! 有这么折腾人的吗?! 却见阿朱莲步轻移,行至慕容复身前,作了个万福,俏声道: “许久不见,公子近来可好?” “好!好!阿朱在黄掌门身边过得可好?” 以慕容复的修为,能感受到阿朱的气息,显然是练了不俗的功法。 阿朱嫣然一笑。 “公子待奴婢很好,奴婢还见到了妹妹,那便是阿紫。” 说着,便朝黄麟身后的指了指。 闲聊两句,朱阿便来到黄麟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嘻嘻,公子,奴婢装的怎么样?” “你这手艺,当真是巧夺天工!” 黄麟对她这手易容术佩服不已,可惜,他手上事情着实太多,根本就没时间学。 两人完全没将少林寺的一众僧人看在眼里。 夸奖了几句后,她便在黄麟身边站定,旁边正好站着阿碧,两人许久未见,便凑在一块说着小话。 身后的阿紫不干寂寞,也钻到她们身边,挤了进去。 一时间,黄麟和慕容复身边好不热闹。 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黄掌门,此事贫僧需要一个解释?” 玄慈此时已缓了过来,推开玄垢和玄寂后,看着黄麟平静的问道。 只是胸口的起伏,将其不平静的内心给暴露了出来。 “呲~~” 黄麟嗤笑一声,神情漠然的看向玄慈,说道: “解释?你何不向那些被叶二娘抢走孩子的家人解释?” 但凡你有些许怜悯之心,叶二娘也不会作恶多年! 止制叶二娘对你玄慈来说,应该就是一个口信之事吧?嗯?! 二十年来,多少家庭因叶二娘破碎? 这些惨事,都有你玄慈一份! 你还要黄某向你解释?!” “说得好!” 无量剑派的左子穆当先声援黄麟。 他早就认出黄麟了,只是相隔太远,一直没机会向对方表示感谢。 去岁,有一群黑袍人进到无量剑派,说是奉掌门之命送了块牌子,表示有什么麻烦,可以出示这牌儿。 他当时没当回事,可今年神农帮在无量山采药时,和他们起了冲突,相争不下之时,他心思一动,将那牌子拿出来后,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当场就跪了。 是真跪! 对着他不停的磕头。 他那时候才稍稍了解黄麟的威势,仅凭一块木牌就能让和他江湖地位差不多的司空玄跪地伏拜,怪不得阎王敌都跟着对方鞍前马后。 左子穆的心里活动黄麟不清楚,但对他的声援还是表示了认可。 见黄麟点头示意,左子穆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续续说道: “少林近千年的传承,没想到一向以慈悲示人的玄慈大师竟然不顾那些小儿死活。 左某的师弟前两年也被那叶二娘偷了孩子,隔了许久,刘师弟和他娘子才寻到他们孩子的尸体,伤心之下,二人抱着尸体跳崖去了。” “哼!七年前乌某儿子被偷走时,老子也是伤心欲绝,若不是家中还有其他孩子要照顾,老子定和他们拼了!” 乌老大又出来抢戏了,有了他的带动,那些普通的江湖中人纷纷开口指责起玄慈。 “噗~” 玄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终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看着他脸色已然惨白,少林众僧又是一阵慌乱。 却见玄慈白须上挂着血渍,推开左右踉跄两步,朝乔峰说道: “乔帮主,你丐帮定要如此?” 到了此时,他还想着拖丐帮一把。 原本心中不忍的乔峰,眼神顿时便冷了下来,当即从黄麟身后站出,朗声说道: “好叫各位江湖朋友得知,乔某已辞去丐帮帮主之位,现今已是逍遥派副掌门!” 说完,看了智光大师和赵钱孙一眼后,才看向玄慈,接着道: “当年雁门关之事,乔某已然知晓!” 玄慈眼中顿时便闪过一道惊慌之色,正要开口,乔峰却忍未停住话语。 “然,当年之事主谋已然伏诛,乔某和家父不再打算追究!” 说完,乔峰撩起衣摆,对着萧远山跪伏。 “孩儿见过父亲!” “好!好!好孩子!” 萧远山神情激动,虎目含泪,连忙上前将乔峰扶起。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改名之事。 早在萧远山扒下面巾时,赵钱孙便已惊惶不已,连谭婆都顾不得骚扰,将身体缩在二人身后。 而智光大师一直怔怔的看着萧远山。 谷佑 两人听到乔峰不再追究,又和萧远山父子相认后,完整的明白事情始末。 “阿弥陀佛~” 智光大师合上双眼,低声唱了声佛号。 而赵钱孙则神色复杂的望向乔峰。 玄慈心中已然绝望。 少林的声势大损已是不可逆转,乔峰又从丐帮脱离,虽说少了他丐帮实力也损失了些,但损失的只是实力,名望却一点都没少,这和计划中的相差太远。 想到这,玄慈不由将目光看见黄麟。 所有事情都指向此人,他忍着心血翻涌极速转动起心思,想在其中再找一条出路。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场间响起,继而扩散。 黄麟和萧远山父子三人早有准备,没太多反应,只是将目光移向远处。 而其他人没他们这本事,俱都双眼大睁的看着场中空地。 那里什么都没有,声音却在此发出! 远远的,便见一白袍老僧蹒跚而来,看似缓慢,但眨眼间便到了玄慈身前。 “逍遥派,贫僧已有五十余前未见故人了,不知巫施主和无崖子道友可还安好?” 这白袍老僧形似枯槁,胡须稀疏,一袭白袍看起来太过宽松,显得里面空荡荡的。 “师叔?!” “师叔祖!” 一众少林僧人见到老僧后,脸露喜色,纷纷见礼。 “有劳大师挂念,师姐和师兄都还安好,不知大师......” 黄麟对老僧的出现豪不意外,只是不知道这人是灵门还是其他灵字辈的和尚。 却见老僧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后便自然而的呵呵一笑,似在回忆一般,良久,才一脸歉意的说道: “人老了,反应慢了些,太多年没提起法号,不勉多想了会,黄施主见谅。” 黄麟心下猜测,这老家伙怕是在拖延时间。 但扫地僧不出的话,灵字辈来再多也不够他砍的,便也没放在心下。 “岂敢,尊老爱幼之心,黄某还是有的。” “尊老爱幼?好词!黄施主果是善人,贫僧灵衍,见过黄掌门!” 灵衍当掌竖起,对黄麟行了一礼。 他刚才听闻黄麟对巫行云和无崖子的称号后,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以年龄来算,巫行云已九十多岁,若眼前这人是师弟的话,怎么着都有五十多岁了,可看起来还只有二十上下。 哪怕他逍遥派的武功再神奇,也不可能吧?! 除非... 此人是假的! 想到此,灵衍心中一动,将来时师兄给的意见抛出脑外,便说道: “贫僧来时,已在玄难那大概了解了一番事情始末。” 顿了顿,见黄麟没什么反应,他便接着说道: “玄慈身为鄙寺方丈,犯得淫戒,罪不可恕,今革去其方丈之位,监禁于塔林忏悔,终生不得外出。 玄慈,可愿领罚?” 闻言,玄慈和黄麟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阿弥陀佛~” 玄慈再次挣开左右,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说道: “弟子愿辞去方丈之位,再领二百法杖!” 这话说得着实恳切,望着灵衍的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有些话不能说,若他真的只是被监禁塔林,那真的要出大事了! 可灵衍没见着刚才那群潮汹涌的一幕,更不知众人已将叶二娘所犯之恶的源头牵在玄慈身上,还慈眉善目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痴儿,杖责是受罚,监禁也是受罚,惩罚皆为皮相,所求俱是悔改。 若海无崖,回头是岸! 师侄已有悔改之心,哪般惩罚都是同样。” 玄慈中心哀嚎,他敢肯定,师父绝对不是这般措施,想到此处,眼中已然平静。 “多谢师叔教诲,玄慈罪孽深重,令少林威严扫地,已无颜苟活在世,便让一身罪孽随玄慈去了吧。” 说完,便强自运起真气,举掌拍向额头。 倒不是他不想自断心脉,主要是刚才两口心血喷出,已然无力施为,此刻连自碎天灵他都没太大把握。 “糊涂!” 灵衍和玄慈相隔这么近,怎么可能让他自绝,当即袖袍一挥,将他挡了下来。 玄兹完全绝望了。 少林,这次怕是要吃个大亏! 黄麟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这灵衍和玄慈两人的操作他这会看明白了。 一个是想保存玄慈的绝顶战力,毕竟玄慈这三十年来的江湖声望在这,只要他还活着,对外就是一個威慑。 而玄慈则是心中明白,他若是活着,只会令少林威望大损,因此便一心求死。 乔峰也看得出这当中套路,他只觉得恶心。 心中对少林寺最后一点想念也随之湮灭。 黄麟长舒口气,心下嗤笑一声后,一脸微笑的看着灵衍,说道: “呵呵...灵衍大师这处事方式,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 晚上没了,修了两天的仙,这才缓过来,太难受 第九一章 纷纷下场 黄麟的话,让灵衍停了下来。 将玄慈交由玄垢看好后,他便回过身来,看着黄麟,和蔼慈祥的说道: “让黄施主见笑了,当初玄慈也曾见过巫施主,鄙寺和贵派多有交情,此番...” 话未说完,黄麟抬手将其打断,上前一步说道: “少林数百年来的声誉,黄某是极其佩服的! 灵衍大师初至,有些事大概不太清楚,黄某便解释一番。 此次英雄大会,是黄某托薛幕华之手于今日在贵宝寺召开,其缘由有二。 二十八年前,玄慈不分青红皂白带人残杀鄙派副掌门生母,又令其父子二人不得相见,此为一! 二十年前,玄慈犯少林戒律,与叶二娘苟且生子,这本是贵寺之事,外人不便插手。 但,叶二娘为祸江湖近二十载,玄慈在知晓缘由之下,对其不闻不问不加阻挡,任由叶二娘作恶,若是不予惩罚,那被叶二娘祸害之人有冤难述!有仇难消!此为二! 倘若灵衍大师仅以监禁玄慈余生来了此事,黄某心中愤懑难平!” 听得黄麟话语,灵衍的表情崩了起来。 再次细细感受对方的气息后,他心头已然确定,此人实力极差,很有可能是逍遥派上一代人过世后,不知在哪得了其传承,然后来撩拨少林虎须,想借此立威? 想到此,灵衍双眼微合,声音也冷了下来: “玄慈为我少林前任方丈,所犯戒律皆应由我少林量罚,还容不得外人置喙。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这话一出,少林诸僧皆都振起精神,跟着唱了声佛号。 当中之人,只有玄慈面色灰败,玄渡满脸焦急,可有灵衍在此,他们已插不上嘴,而且有些事,跟本就没法敞开了说。 “呵呵...说来说去,还是要做过一场。” 黄麟再次前踏一步,转头看向萧远山,接着说道: “萧前辈,乔兄也算是出身少林,不如...” 话未说完,萧远山脚下一踏,大声喝道: “死来!” 人已跃起,挥掌拍向灵衍。 灵衍这下是真愣住了,这个绝顶也是对方的人?! 玄难没跟他说过啊! 可掌风近身,容不得他多想,当即运起真气斜踏一步,提掌拍出,一道浑雄的掌力脱手而出,直奔萧远山而去。 七十二绝技,少林散花掌! “嘭~” 两股掌力在空中相接,发出一声巨响,而后劲风散开,吹得众人衣袂猎猎。 苏星河手拿把抓,将阿朱和阿紫拎到黄麟身后。 慕容复和对面的段正淳,都是“唰”得撑开折扇,将劲风挥开,而后两人相视点头示意。 阿碧连忙跑到慕容复身后,而段誉确是被段正誉提回去的。 此时,萧远山已和灵衍缠斗在一起。 论修为,灵衍八脉全开,内力早已转为真气,习的又是大派功法,比萧远山要高出一些。 而萧远山二十八年前便是绝顶,但后面被藏经阁耽误了,时至今日,几无寸进。 但好歹他比灵衍年轻些,身体也要强壮得多 以至于两人现在打的颇有旗鼓相当之势。 “欺人太甚!” 玄难眼见灵衍占不得上风,大喝一声便要出手,却见乔峰上前一步,寒声说道: “乔某不欲与少林动手,但也见不得家父遭人围攻!” 随即,黄麟也漠然出声: “黄某召开英雄大会之意,只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来持勇斗狠的,若少林想以武力解决问题... 我逍遥派一并接了!” 说完,黄麟直勾勾的看着玄慈。 他知道,此时玄慈的方丈之位虽说被卸了,但几十年来的威望不是一句话便能解决的,此刻的少林,拿主意的人,还是玄慈! 而此时的玄慈,强自压下心中杂念,脑中正极速转动着。 从灵衍动制止他自尽,又和萧远山动手开始,少林其实已经输了。 虽说不明白为何灵衍走了另一条解决之路,但事已至此,玄慈只能在这基础上再作打算。 谷斳 灵衍的作法其实就是在规则之内输了不认,然后撕下伪装,想靠用武力来压服众人。 若是在武力上赢了,那还稍稍好点,虽有名望上的损失,但他这个绝顶保住了,后面再靠其它方法来挽求,谈不上是亏是赚。 若是输了...... 那输的不止是一场争斗的问题,而是牵扯到少林数百年的“人设”! 一个不好,对少林来说就是灾难了! 想到此,玄慈合上眼睑,转瞬便下了决定,当即睁眼,看着黄麟说道: “黄掌门如此咄咄逼人,玄难师弟,你便领教一番乔副掌门高招。” “是!师兄!” 玄难作为达摩院首座,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听得玄慈松口,当即便从人群从走出,说道: “乔副掌门,请!” “哼!少林处事,着实令乔某太过失望!” 乔峰寒着脸,迈步走出。 自从前几个月黄麟跟他说了少林的计划后,他虽已相信,但心底仍然对少林抱有期望。 可今日所见,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少林寺在他心中地位。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乔峰脚下一踏,已奔向玄难,右手成掌悍然拍下。 降龙十八掌,时乘六龙! 上手便提起十成功力。 达摩院为少林寺武力担当,玄难又是其首座,一身实力也非寻常,当即便跨步出掌,迎了过去。 七十二绝技,千手如来掌! “嘭~” 两人对掌之下,其掌风竟无丝毫泄漏 场间众人大多都已看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不是玄慈给江湖一個交待,而是成了逍遥派和少林寺两家门派的势力纠纷。 为此,不少人眼中精芒跳动,心下各有算计。 场间四人两两相斗,打得正热闹,玄慈又出招了。 便见他转头朝身边的玄垢小声说道: “去请玄苦师弟过来。” “是!” 玄垢二话不出,钻出人群中便失去踪影。 安排完此事,玄慈才再次看向黄麟。 “玄寂师弟,你多年未曾出手,不如请黄掌门赐教一番。” 他已看出,论绝顶战力,逍遥派算上黄麟也就三人,他自己喝在无力作战,但除此时他这边还剩下玄寂、玄悲和玄苦三人。 目前的打斗也都是切磋性质,只要不下重手,事后都好说,少林早就有一套成熟的解决方案。 怎么算,这一波都不会出问题。 想到此处,玄慈给了玄寂一个鼓励的眼神。 玄寂作为般若堂首座,对黄麟的情报并不陌生,黄麟自去年鹰愁峡之战,少林便一直关注着这人的消息。 他自知不是黄麟对手,但同为绝顶,将黄麟拖住,给玄悲和玄苦创造机会还是有把握的。 当下,便迈步而出,朗声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玄寂,请黄掌门指点一二?” 黄麟看都不看玄寂一眼,而是视笑非笑的看着他身后的玄慈。 玄慈见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好像算漏了什么。 果然,便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在场间响起。 “呵...你这小和尚好大的口气! 就你这身份,还想让我派掌门出手?!”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一道千娇百媚的身影自二十丈开外的山上一跃而下,凌空而来。 似有一道无形的绳索牵引一般,这人中途竟不须借力,便横跨二十余丈之距,缓缓落到场中。 见到这女子相貌后,不少人都不由自言的咽着口水,段正淳正是连眼都看直了。 却见这女子水袖一抚,看着少林群僧方向说道: “逍遥派,李秋水! 特来试试少林成色!” 第九二章 扫地僧出藏经阁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段正淳身后的段誉,自打李秋水出现后,眼睛都是直的。 终于,一个没忍住,发了句感叹。 场间原因只有萧远山父子和灵衍玄难四人的打斗声,段誉这一开口,顿时便引得众人侧目。 李秋水妙目一转,也看了过去。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段正淳正待开口,却听段誉呆呆的又冒了句骚话。 这一下,段正淳背上冷汗直冒,连忙起身抱拳说道: “犬子无状,恳请仙子见谅!” 身后的褚万里一手抓颈,一手捂嘴,慌忙将段誉拖了进去, 就李秋水刚才远远的一句话,加上飞过来的一手轻功,已显露出了不少东西。 这是段誉能随意开口的? 搞不好镇南王一家都回不了大理了! “咯咯咯...好甜的小嘴儿。” 李秋水瞅了段誉一眼,捂嘴娇笑,随即想到正常,又转过头对着玄寂说道: “小和尚,怎得还不动手?莫非是动了凡心?” “阿弥陀佛!施主小心了!” 玄寂一眼便看出不是这人对手,但此刻已有骑虎难下之势,无奈之下,只得提气掠向李秋水,途中一指点出。 “咻~” 一道劲劲气从指尖射出。 七十二绝技,无相劫指! 却见李秋水脚尖轻点,人已避过劲气,随即挥掌一拍,一道浑雄掌力直直的打向玄寂面门。 玄寂立马五指收拢,对着扑来的掌劲一拳打出。 却见那道掌力在玄寂身前突然变向,拐了个弯后直奔丹田而来。 白虹掌力! 玄寂骇然变色,他从未见过已经脱手的劲力还能变向的,一时间竟来不及变招,只得匆忙调集真气,将左手下探,以保丹田要害。 “咔嚓~” 骨骼断裂之声响起! 仅一招,玄寂的左臂便已失去战力。 “咯咯咯...” 李秋水脚踩八卦,人影绕着玄寂乱窜,声音也在其四面八方响起。 玄寂只得右手使力,左抵右挡之下,一时间已是慌乱不堪。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从玄慈后后走出一位手持降魔杵的老僧。 黄麟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当初将无崖子等人请过来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没想到真走到了这一步。 此事,已经难以善了了! 他在这方世界待不了多久,无崖子等人也年事已高,若是不将少林打的伤筋动骨,待他走后,在沈劫成长起来之前,逍遥派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想到此处,黄麟左手一伸。 沈劫当即便当赤凰双手捧起,交于黄麟。 见状,手持降魔杵的玄悲停下了迈出去的右腿。 他隐隐觉得,这一步若是跨出去了,会出大事。 此时的场中,远处的萧远山和灵衍打得难解难分。 中间,乔峰和玄难也是僵持不下,主要还是乔峰不想下死手。 而在近处,玄寂身上已多处受创,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黄麟扫视了一圈后,盯着玄慈缓缓开口: “玄慈,你若就此自尽,黄某立即带人下山,今日之事也便就此了结,如何?” 他刚才本想暴起,将玄字辈的人都废了,可随即便将这念头打消。 逍遥派虽谈不上什么名名正派,但他也不想将其弄的人人喊打。 这次萧远山父子的旧事、叶二娘和玄慈的旧事,这两桩事都不足以让他下此重手。 此时两边各出了三个绝顶,玄寂落败也是迟早,若逼得玄慈自尽,打击少林威望的目的也达到了。 听得黄麟之言,玄慈心里发苦。 他早先何尝不想自尽,可事已至此,这时候再因黄麟的话而自我了断,那少林的损失就更大了。 若是寺内绝顶齐出,赢下和对方的争斗,那什么都好说,毕竟这江湖最终还是靠武力说话的。 就算最后输了,也能显露出的绝顶武力威慑一段时间,再以寺中手段,花些时间是可以将声望挽回的。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瞟了灵衍一眼。 都是这师叔胡乱插手,虽然他免了一死,但现在这情况太被动了! ‘阿弥陀佛!’ 默念了一声佛号,玄慈将心中嗔念压下,然后对黄麟说道: 谷扂 “事已至此,黄掌门无须多言。” 他话音才落,玄悲便左手持杵,右手竖于胸前,朝黄麟施了一礼。 “少林玄悲,请黄掌门赐教。” “掌门,让师侄来吧!” 苏星河在身后开口。 黄麟抬手将其制止,他此时已有了决定。 “小劫儿,看好了!” 说完便抬步入场,和玄悲相隔四丈对恃而立。 玄悲此时已换成右手持杵,左手成掌立于胸前。 而黄麟右手虚搭剑柄,双眼微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 两人对恃良久,都不见有何动作。 “嘭~”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黄麟闻声而动,也不见如何动作,人已掠过三丈之距。 与此同时,便见玄悲将手中降魔杵向前挥起,面前顿时便起了一道影幕。 “铮~” 赤凰出鞘,一缕毫光一闪而逝。 影幕顿消。 “哐噹~” 降魔杵跌落在地。 玄悲颈间露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而赤凰剑尖也有血迹沾染。 ... “嘿~~玄悲废了!” 不远处,神山上人低声轻笑。 “啊?没死?!” 一旁的蓬莱派掌门都灵子有些诧异。 以他的实力,刚才根本没看清黄麟是如何出招的,这会见到玄悲颈间血迹,还以为他死了。 神山上人摇了摇头,没回话。 他看得出来,这逍遥派的掌门武功奇高,刚才那道剑光看似一招,其实在划过玄悲右手手腕后,中间变幻了三次,脚下也移动了两步。 只是速度太快,看起来像是直接冲过去撩了一剑罢了。 ... “承让!” 黄麟面无表情的看了玄悲一眼,随即收剑还鞘。 玄悲神色复杂的看着黄麟,眼中有庆幸,有恼怒,不一而足。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左手单掌礼佛缓缓说道: “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说完,便回到人群之中,其右手不断有血珠滴下。 那降魔杵孤零零的落在地上,显得那么刺眼。 “黄掌门,过了!” 玄慈虽说无法调用真气,但眼力还在,一眼便看出玄悲右手大筋已伤。 虽然没有完全断裂,不影响平日生活,但已经无法动武。 “过?若非我师弟手下留情,那小和尚已是具尸体了!” 李秋水的声音在黄麟身侧响起。 之前那道声音,便是她将玄寂击飞后,摔倒在地弄出的动响。 见到玄寂被人抬回的凄惨模样,玄慈不由得皱起眉头。 双臂皆被打断,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李秋水他从未听闻,也不知江湖上何时冒出了此等高手。 事情,棘手了! ...... 藏经阁位于少林寺西北角。 说是阁,其实是一座高五层的五楹大殿,藏经阁占地颇广场,其间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派非凡。 殿前月台下,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正手持扫帚清扫着落叶。 此人一袭灰色僧袍,头戴米白僧帽,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就是那一尺来长的白眉,显得颇为不凡。 老僧打扫的非常仔细,远远传来的嘈杂声,似乎对其没有丁点影响。 直到黄麟出剑的那一瞬间,老僧顿了顿,停下手中扫帚朝大雄宝殿的方向看了下,嘴中喃喃说道: “如此内敛的气息,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随即,老僧大袖一挥,地上的落叶便卷成一堆,直直的钻入墙角的簸箕之中。 “唉~” 一声叹息响起,老僧消失于此地。 第九三章 扫地僧来历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当黄麟一剑废掉玄悲右手时,正在萧远山打斗的灵衍瞬间便查觉出了他的实力。 闯祸了! 灵衍心中慌乱无比。 虽说未曾当过少林方丈,但多少还是有点大局观的。 他之前猜测黄麟实力太差,逍遥派之人也是被其蒙蔽,才想着死保玄慈。 可此时黄麟显露出绝顶高手的实力后,他顿时便明白,自己闯大祸了! 心中慌乱之下,手上招式也露了破绽。 “和老夫交手,还敢分神?! 死来!” 萧远山大喝一声,右掌向后稍稍蓄势,随即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从灵衍的破绽处透入。 大九天手! 灵衍反应过来时,那巨掌已在处近,只得匆忙调集真气,勉强抵挡了一下。 “砰~” 两掌相接,灵衍顿时便倒飞出去。 “噗~” 人还在空中,一口鲜血便已喷出。 哪怕萧远山体内还是内力,但蓄力十足的一掌,还是令灵衍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人被击飞,在空又无处借力,已处于被动挨打之势。 果然,见此机会,萧远山哪有不抓住的道理,当即脚下一踏。 “嘭~” 广场上的地砖瞬间爆裂,人已追了上去。 同时握指成拳,一拳打出。 那拳头还未近身,其刚猛元匹的劲风,已吹得灵衍身上宽大的僧袍猎猎作响。 大伏魔拳! 灵衍的真气刚才已被打散,此时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已无法作任何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远山那钵大的拳头越来越近。 完了! 眼中已是一片灰暗。 “阿弥陀佛~” 广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佛号。 声音苍老,仿佛那人就在旁边低声呢喃一般。 “想插手?问过黄某没?!” 不知何时,黄麟的身形闪现在萧远山身侧,同时一掌向身前空处。 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 众人正在奇怪,那里并无他人,为何黄麟会对着空气出手。 可当黄麟一招使尽,威力最大之时,那里倏得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一位灰袍老僧。 这老僧才一出现便和黄麟对了一掌。 “轰~~~” 两掌相交,一声巨响随即发出,气浪瞬间以二人为中心荡开。 佛号响起时,萧远山心知不敌此人,便已收了力道,当气浪扑来时,他当即弃了灵衍,借力远离了二人。 而灵衍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一身真气被萧远山打散,还没调集过来,原来股肉紧崩是为了抵挡萧远山的“大伏魔拳”,可黄麟和扫地僧交手的余波却是从身侧扑来。 “噗~” 没有一点点防备,灵衍再遭重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落地后更是一退再退,直到七八步后才稳住身形,一时间好不狼狈。 黄麟和扫地僧对了一掌之后,便各自落地,看着对方不再出手。 这一下兔起鹘落,从扫地僧的佛号响起,到灵衍失去战力,也就一息时间。 实力稍差的人,根本就没看清灵衍是如何受伤的。 见黄麟和这个刚出现的老僧对恃,乔峰一掌迫开玄难后便掠了过来,和萧远山一左一右站在黄麟身后。 “大师?” 玄难并不认识这老僧,心中颇为疑惑。 扫地僧刚和黄麟对过一掌,知道其实力,不敢放松,只是稍稍侧了下脑袋,说道: 谷挴 “还请先将那位大师救治,如若不然,他可能会留下隐患。” “谢过大师!” 玄难不敢怠慢,连忙将灵衍搀扶回去。 黄麟没趁机动手,而是一直打量着扫地僧,待玄难扶了灵衍,他才缓缓开口问道: “黄某一直有个疑惑,还忘大师解惑。” “施主刚才所使的,可天山六阳掌?” 扫地僧没有回话,而是说出了黄麟刚才所用的掌法。 黄麟心中稍有诧异,他知道,扫地僧是知道逍遥派的,而且一眼便认出了鸠摩智所使的《小无相功》,只是没想到对方连《天山六阳掌》都知晓。 “大师是如何知晓鄙派的?” “老衲以前多年前因缘际会之下,知晓了一些贵派之事,不知那位身体无法长大的施主可曾治好?” !!! 连巫行云的事都知道?! 黄麟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不禁对早先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上辈子做骑手时,他在点娘上看过不少沙雕网友的猜测。 有说扫地僧是慕容龙城的,也有猜测是逍遥子或者李沧海的,各种脑洞不少。 但他很早之前,便将其一一排除了。 其一,时间! 据传,慕容龙城、段思平、和宋太祖赵匡胤是同一时期的人。 赵匡胤死于976年,至今已有113年,这时间完全对不上,以如今的天地灵气,武功再高最多也就能活个百二十年左右。 嗯,此处不包括张三丰。 其二,功法! 逍遥派的走的庄子一脉,属道家。 若是逍遥子和李沧海埋首少林藏经阁近四十年,在大量的佛经熏陶之下,最好的结果便是佛道相冲,走火入魔! 是以,扫地僧不可能是慕容龙城,更不可能是逍遥派中的某人。 可现在对方除了知晓逍遥派,也清楚门中武功,更知道巫行云的旧患。 如此种种,让他第一次对其身份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若他真的是逍遥子,巫行云和无崖子还躲在暗处,可能没看清,但李秋水就在旁边,为何会不认识? 除非......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黄麟便开口问道: “大师说的,是黄某大师姐,如今已将旧疾治好,不知大师可否详细告知,是如何知晓鄙派这些事情的?” 扫地僧掐指算了算,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脸露歉然之色,道: “时间过了太久,老衲记不太清了,大概五十多年前吧,老衲尚未出家,遇到过贵派当时的掌门,一番切磋之后,老衲对逍遥子道友的才情大为佩服。 其后更有过一些武学上的探讨,只是当时他正为徒弟之事奔走,没多久便各奔东西了。” 果然,这扫地僧是见过逍遥子,并和他有过交流的,否则他不可能会知道巫行云之事。 但以逍遥子那等高手,能和他在探讨武学的,实力不可能会差他太多,这样说来,扫地僧在五十多年前的实力便已高深无比。 可怎么会在少林寺寂寂无名? 要知道少林可不是普通门派,不可能随便个人,剃了个光头就能躲在里面查不出来的。 更别说整天在藏经阁重地晃悠了。 想到此处,黄麟便持剑抱拳,朝扫地僧行了一礼,说道: “大师所言的逍遥子,正是家师。 在下黄麟,敢问大师法号。” 扫地僧知道黄麟在查他的底,但对此毫不在意,双手合什还了一礼。 “阿弥陀佛~ 老衲早年因中了莽牯朱蛤之毒,虽保得一命,但功力全失。 万念俱灰之下,便来了少林,在潜能大师的主持下剃度出家。 赐名法介!” 二人说话并未避过旁人,扫地僧才一说完,少林那边便嘈杂起来。 “潜能师祖?!” ----- 差点没赶上,家祖大寿,这两天忙的有点昏头转向 晚上没了,码字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将这個副本搞完 嗯,稍稍剧透下,黄麟和扫地僧有场大战 第九四章 少林终战 上 正在检查 ------ “潜能师祖?!” 被玄难搀扶回去的灵衍听到扫地僧的话后,不由惊呼出声。 这位潜能师祖是少林第32代老祖,比他要高两辈,精擅佛法,不以武力闻名,是以江湖上对其所知不详。 但作为少林硕果仅存的几位34代弟子之一,他很清楚潜能师祖在寺中的地位。 这位师祖实力如何尚不得知,但其佛理、机辩,在数代弟子中,无人能居其右。 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 而他几乎从不露面,常年埋首于浩瀚的经文当中。 何时还给人剃度了? 以他当年的身份地位,亲手给人剃度,和收徒没什么两样。 可这么大的事,寺中竟没一丝风声传出。 连这位法介师叔他也不曾听闻,这如何不让他惊讶。 灵衍此时已稍稍缓了过来,挣脱了玄难的搀扶,转头问向玄慈: “师侄,可曾知晓这位法介师叔?” 两人并肩站立,灵衍稀疏的胡须上粘满了血渍,月白色的僧袍上也是星星点点。 旁边的玄慈也和他差不多,只不过玄慈披着锦澜袈裟,上面的血渍不太明显,只有那把长须上还挂着些血珠。 他早就听到了扫地僧的话,一直在皱眉思索着,此时听到灵衍的问话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在藏经阁见过几次,只道是个普通的扫地老僧,没想到竟是潜能师祖的弟子,还赐了法号!” 玄慈执掌少林近三十年,竟然对这位法介师祖的来头一无所知,而刚才黄麟的态度却好像对其知之颇详,这让他不由生出一丝颓然。 他只觉自己这些年心思太杂,只想着如何提升少林的江湖地位,竟连寺中的高人都没弄个明白。 若是早知寺中有如此高人,他肯定会出另一套方案,哪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虽说在气血攻心之下受了严重的内伤,但他眼力还在,刚才便已看出,这位法介师祖和黄麟都已不是普通的绝顶。 自己这一身实力,在这二人面前,和场间那些普通的江湖豪客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玄慈当即便招呼众人,上前两步,双手合什对着扫地僧遥遥一礼。 “玄慈,见过法介师祖!” “见过法介师祖!” 众僧跟在玄慈身后,齐声大喝。 玄寂被废,灵衍受伤失去战力,玄慈更是早早的就心脉受损,此时少林一众僧人已憋屈到不行,如今见得法介横空出世,心中俱都振奋不已。 扫地僧盯着黄麟看了两眼,见他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转过身,对着众人还了一礼。 “老衲只是藏经阁一个普通的扫地老僧罢了,当不得诸位大师如此厚礼。” 扫视了一番玄慈等人,心中暗自叹息。 老实说,他是不愿掺和此事的。 只是当初功力尽失之时,受了潜能大师开解,这才去了轻生的念头。 而后在少林待了四十多年,多少也对少林产生了感情。 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已从广场上那些江湖人士的窃语中听出了事情始末。 这事,少林完全不占理! 若是灵衍没有制止玄慈自尽,一切都还好解决。 可...... 想到这,他不由多看了灵衍一眼,而后才回转身形面朝黄麟,开口说道: “黄掌门,今日之事,不知有何见解?” “见解?” 黄麟轻笑了一声,而后才一脸肃然的回道: “少林数百年的威名,黄某原本是非常钦佩的,可今日贵寺的作法却一再打破了黄某的认知。 黄某刚才给过机会,只要玄慈自绝,黄某便立刻带着门人弟子下山,此事就此揭过。” 少林众僧俱都悲愤不已,想他堂堂少林,何时被人逼得当代方丈自绝过? 而扫地僧却是一脸平静,若是玄慈被逼着自绝,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少林虽说受了打击,但勉强也算得上是急时止损了。 但黄麟的要求显然不止这条。 果然,便见他眼神凛冽的继续说道: “但,贵寺却拒绝了黄某的提议! 现今单单玄慈自绝,已不足以了结此事!” “你想如何?!” 灵衍从少林从人中走出,一脸愤慨的怒视黄麟。 他知道,今天这事弄到如此地步,他要负大半责任,可少林被人逼迫至此,是他怎么都不愿见到的。 听得灵衍开口,玄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的方丈之位已被灵衍卸了,辈份又低了一辈,此时他着实不太方便开口,心中只求灵衍别再乱说话。 黄麟瞥了灵衍一眼,似不待见此人一般,复而看向扫地僧,说道: “此事因玄慈而起,他自绝谢罪,给江湖同道一个交待份属应当! 此外,少寺作为武林泰山北斗,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能不以身作则。 黄某希望,待此事过后,少林能组织武僧,北上抗辽!” “阿弥陀佛!” 扫地僧眉头紧锁,看了黄麟一眼。 这事在他看来,好像对少林非常有利,北上抗辽之事能极大的增长少林威望。 哪怕玄慈此刻当场自绝,但只要后面几年少林在边境多弄点动静,这次的损失很快便能恢复过来。 可他想不通黄麟为何如此,眼神不由得瞟向玄慈。 于他眼中,玄慈可比灵衍靠谱得多。 玄慈见到这位师祖递过来的眼神,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黄麟的话才一说完,他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这方话将少林寺抬得很高,后面新加的“北上抗辽”的条件也非常符合民族大义。 这事对少林来说,看起来是给他们挽回声望的机会。 但他眨眼便知,这“北上抗辽”之策是在给少林持续放血,就像当初他们怂恿丐帮抗辽一样! 丐帮的前任帮主为何五十多岁就去了? 还不是因为在“搞辽”的过程中受伤太多。 现在,要轮到少林了! 只是玄慈此刻已想不出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不少人都见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少林僧人当下便悲呼出声。 “师兄!” “方丈!” 玄慈转过身,对着寺中的一应师弟,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才轻声说道: “诸事皆因老衲而起,怨不得他人,诸位师兄不必如此。 阿弥陀佛!” “师侄,是老衲...” 灵衍脸上的神情非常自责,他知道,若不是他擅自改变了师兄的意思,事情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玄慈打断了灵衍的话,低声说道: “师叔,玄慈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少林!” “唉...” 灵衍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阿弥陀佛,黄掌门心怀天下,老衲佩服,一切便...” 得到玄慈首肯,扫地僧唱了声佛号后便准备应承下来,可话未说完,便被黄麟抬手打断。 “大师,黄某还有個小小的私人请求。” “黄掌门请说!” 事情的主体已谈妥,扫地僧便松了心神。 在他看来,此事解决的颇为完美,少林也没吃什么亏,对方还给了少林一个补救措施,心中对黄麟的印象不由拔高了几分。 却见黄麟一脸诚恳的说道: “想必大师也知晓,实力到了你我这等地步,世上已几无对手,如今难得碰上,黄某厚颜,想向大师讨教一番。” 这话说得扫地僧颇为心动,到了他们这境界,对手确实难求,可他不清楚这里面还有没别的阴谋。 眼角余光却见玄慈正朝他一脸肯定的点头,眼中还带了一丝兴奋。 虽然还没想通,但他相信玄慈,便开口说道: “既然黄掌门有兴,老衲岂敢推辞,只是多年未曾动手,希望不会让黄掌门失望才好。” 见对方同意,黄麟脸上露出笑容。 约斗扫地僧之举他还真没什么算计,只是单纯的对手难求而已。 对萧远山父子示意,让二人回到逍遥派所处的位子后,这才回头对扫地僧说道: “大师哪里的话,此番是黄某僭越了。” 将手中赤凰连剑带鞘的往身边一插,双手抱拳。 “请!” 谷掀 “请!” 扫地僧双手舍什,同样行了一礼。 随即,场中众人也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二人。 刚才那一掌,黄麟对扫地僧的实力大致上有了些了解,心中不敢大意,直接便展开了气势。 气机交感之下,扫地僧的气势也跟着展开。 古朴,厚重! 这是黄麟此时对扫地僧的印像。 几个世界下来,他见过的气势并不多,大多时间都是如确瓜切菜一般,三两下便能将对手决解。 而此刻的扫地僧,他竟然看不出破绽。 当即便换了方案! “咻~” 黄麟挥指一弹,一道劲风从指尖射出。 弹指神通! 此时二人都展开了气势,受气机牵引,扫地僧在黄麟弹指的瞬间右跨一步,争脱了对方的锁定。 而后右手抬起,四指收拢,拇指伸出,朝着劲力射来的方向一点。 “咻~” 同样是一道尖啸。 七十二绝技,一指头禅! “噗~” 两道指风在空中相交,顿时便皆尽湮灭。 不约而同的,两人在弹出指风后,都选择了纵身前扑。 黄麟身后带着一长串的残影,几乎是追着劲风掠来。 而扫地僧的身法要朴实的多,仅仅是抬步前行,其速度却不差黄麟分毫,颇有几分缩地成寸的感觉。 待二人相距丈许,黄麟足尖轻点,身体顿时便化作九道身影,从不各角度扑向扫地僧。 九道身影所使的招式或拳、或掌、或指、或爪等等不一而足。 螺旋九影! 却见扫地僧对这其他身影不闻不问,不带烟火气的一掌,轻飘飘的对着正面扑来的身影打去。 七十二绝技,一拍两散掌! 而那道身影,正是黄麟真身! 这还是螺旋九影头一次被人看穿,之前那天山怪蛇那不算,蛇类是靠热成像来捕捉猎物的。 好在螺旋九影并不是分身术,他也没将真气均给其他身影。 当即,便硬碰硬的和扫地僧对了一招。 “轰~~” 拳掌相交,气浪顿时扑开。 一招过后,两人都借力弹开。 黄麟才一落地,便脚踩八卦,踏“屯蒙”、至“随蛊”,最终落脚“大有”,手上带起道道残影,挥向被他绕了半圈的扫地僧。 凌波微步+天山折梅手! 扫地僧眼中闪过怀念之色。 当年他和逍遥子切磋时,可是吃尽了这凌波微步的苦头。 时隔多年,岂能再在这身法上吃亏? 当即便将真气灌注衣袖,而后大袖一挥,以左臂衣袖挡向黄麟挥来的手影。 同时右手藏在衣袖之后,悄声无息的伸指一点。 七十二绝技,少林破衲功! 七十二绝技,无相劫指! “噗~噗~噗~” 一连串的闷声响起,似重锤击在牛皮上一般。 黄麟脸色不变,手上动作也未停下,心中却对这袖法起了兴趣。 这是,铁袖功? 还没多想,心中突然传来异样,当即便右踏一步,挥起左掌向外横扫。 “噹~” 左掌扫中了一道毫无声息的劲风,交击之下竟发出了金石碰撞之声。 这一下失了位子,扫地僧瞬间便前踏一步,指掌拳爪轮番着攻了过来。 黄麟失得先手,只能凝神抵挡来势。 “嘭嘭嘭嘭~轰~~” 碰撞之声不停传出,场间坐着的人已被气浪逼得站起,一退再退,只剩寥寥数人还立在原地。 黄麟本想待扫地僧回气时再反击,可对方的攻势如排山倒海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好似连绵不绝。 当相便不再等待,脚下连踏三步。 从“需讼”至“大过”,又行至“泰否”。 中间挡了六招,而后右手以指作剑,至下而上,斜斜的点向扫地僧左臂腋下的“大包”穴。 而此时,扫地僧正抬起左臂,以一手“般若禅掌”打来。 “咦?” 扫地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若是不变招,腋下“大包”穴必先受创,而后使出的“般若禅掌”也会因此威力大减。 不得已,扫地僧只得右踏一步,收起左手,同时右手五指并拢,猛然拍出。 七十二绝技,大力金刚掌! 黄麟一招立功,已挽回颓势,猛然见到那道刚猛的掌力拍来,也不惊慌,只是轻飘飘的移步“小畜”位。 而后再次探出右手,以指作剑,刺向扫地僧右肩“气户”穴! 扫地僧只得再次变招。 而后,场面便变得有些古怪。 在那些那些眼力不足的人看来。 之前两人交手时气劲四溢,推得周围众人不断后退。 那状况当真是有山崩地裂之势。 可自从黄麟以指代剑后,两人便打的有些莫名妙了。 四五十招下来,竟没有一招使尽的。 扫地僧抽了个空子,撤回身形,皱头紧锁的看着黄麟,似在思索刚才那套剑招。 黄麟见状,也停了下来,刚才一番交手,他已探清对方实力。 若是空手,扫地僧和他不相上下。 对方的真气比他要雄厚的多,而且一身武学大多都是防御性的。 之前几年,他体内的元气全都用来粹骨了,以至真气量没多少增长,虽说纯度比扫地僧高,但一增一减之下,在真气方面,两人就相差不大了。 而《玄元锻体诀》,主要是增加肉身强度,虽说力度也有增幅,但也没有小说中的几百斤几百斤涨幅那么大。 最主要的是,他和扫地僧在这个实力阶段,以空手而论,都没什么杀着! 这是说的彼此之间,若是换个人,黄麟保证能将他打出屎来。 “黄掌门刚才这套剑法好生奇妙,不知是何名头?” “此剑法名为《破尽万法根源剑经》!是黄某早年偶得的一部《独孤九剑》结合本派《凌波微步》而来。” 不待扫地僧开口,黄麟接着说道: “大师,空手较技太过无趣,你我二人不若持兵刃再切磋一番?” 扫地僧点了点头,他多年未曾手人动手,此时兴致正浓,正要开口,远处却有声音传来。 “这一场,不如让老衲来陪黄掌门过过手,如何?” !!! 黄麟倏得转头,看向广场东北方向。 刚才停手之时,他便感应到有两道气息从远处过来,其中一道是他见过的玄垢。 之前玄慈让他去喊玄苦,黄麟是有听到的,因此便没太在意。 可说话之人,并不是这两道气息之一。 以他的实力,竟未察觉同玄垢过来的还有一人! 黄麟转头的同时,扫地僧也面露惊讶之色,转头看了过去。 远远的,便见到一行三人缓步而来。 打头的是一身着月白僧袍的老僧,其僧袍和灵衍同款。 刚才的声音,正是从他嘴中传出。 “灵...灵门大师?!” 神山上人那表情似见了鬼一般。 ------ 呃...码了快5k,还差点尾巴。 码字菌接着肝,今晚哪怕是修仙也得将这副本搞完。 第九五章 少林终战 下 刚码完,醒来再检查 ------ 听得神山上人喊出那老僧名号,黄麟心中了然。 玄慈的师父,果然还活着! 灵门身穿月白僧袍,留着一把银白短须,面色红润,眼带神光。 这气色看起来精神矍铄,比灵衍要好多了。 除了少数几人,场间众人大多都对他陌生无比,待听到神山上人喊出其身份后,众人才纷纷交头接耳。 “师父?!” 却是乔峰看到灵门身后的玄苦,低沉的喊了一声。 若说整个少林寺中,有谁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必是玄苦无疑。 乔峰不知道少林对丐帮的算计中有没有玄苦的参与,在他内心,是实在不愿意玄苦掺和此事的。 却见玄苦远远的对着乔峰温和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眼中没有丝毫责怪。 “乔兄,不必多想,玄苦大师是一位真正的有道高僧!一会乔兄你帮忙照顾好门中弟子。” 见到二人的动作,黄麟嘴唇张合,向乔峰传音说道。 乔峰闻言,心中闷堵稍有缓解,回头看向黄麟的眼中满是感激。 他知道黄麟的意思,这是让他不必再出手了,省得他夹在中间难做。 “阿弥陀佛!” 灵门带着玄垢和玄苦入得场中,当先唱了一声佛号。 而后眼神平静的看了灵衍一眼,又对玄慈点了点头。 少林诸僧又是一番见礼,灵门这才一脸平和的向场上众人见礼。 “贫僧灵门,见过诸位江湖同道!” “见过灵门大师!” “见过灵门方丈!” “见过灵门前辈!” 刚才黄麟和扫地僧打斗时,众人便已起身,此时倒是无人坐下,就是场面颇为嘈杂,称呼也不尽相同。 趁此机会,玄慈赶紧上前,将刚才扫地僧和黄麟所说之事低声转告灵门,以免他信息不足而生出事端。 灵门听完后,眼神闪烁,侧头打量了一下逍遥派所在之地。 目光在李秋水、萧远山和乔峰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 而后又回过头,看了看扫地僧和黄麟二人,这才开口: “阿弥陀佛!” 唱了声佛号,待众人声音平息后,他才继续说道: “此事前因后果,老衲已知晓,确是我徒玄慈之过,是我少林之过。 灵门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也请诸位同道为少林作个见证。” 此言一出,场中又嘈杂起来。 “灵门大师言重了,少林执江湖之牛耳数百年,我等岂能不信?” “不错,我等都相信灵门大师。” “对,今日之事,主要还是叶二娘作恶太多,其实和少林关系不大。” “......” 看着不少人见到灵门现身后,开始捧少林臭脚,黄麟莫名有些想笑。 这是看扫地僧刚才和他不分胜负,上一代方丈又现身而出,觉得少林的胜算大些了? 扫视了一圈,发现大理段氏、五台山清凉寺、姑苏慕容氏、天台山止观寺等大派和一众江湖名宿大多都未开口。 连谭公谭婆和赵钱孙都没冒头。 出声的都是一些小帮小派的掌门,和几个河南府境内的江湖散人。 嗯,还有个年青人站在单正身后跟着吆喝,那“铁面判官”却并未制止。 “阿弥陀佛~” 灵门再次唱了声佛号,将场间声音压下。 “贫僧在此多谢众位同道!” 先是对着出声之人道谢,而后又看向扫地僧,说道: “灵门,见过法介师叔!” 扫地僧自从来到这边后,便一直没去少林众僧聚集之处,也没和旁边打招呼,仿佛他过来只是为了救下灵衍一般。 见到灵门行礼,他双手合什还了一礼,颇感好奇的问道: “大师知道老衲?” 灵门听他称呼自己大师,连忙避过。 “当不得师叔一声大师!师叔莫要折煞灵门。 早年曾听师父说起过师叔之事,只是没想到师叔竟然恢复了实力。 这些年,是灵门怠慢了!” 说完,又行了一礼。 扫地僧听完灵门之言,心下颇感失望,缓缓摇头说道: “老衲就是個寻常的扫地老僧,何谈怠慢。 既然你来了,老衲便回去接着打扫藏经阁,刚才那院子还未曾扫完。” “师叔请留步!” 见扫地僧转身俗走,灵门连忙开口。 “还有何事?” 扫地僧回转身形,看向灵门。 他虽不太懂这些门派斗争的阴谋诡计,但看得出灵门心中的不甘,知道刚才他和黄麟说好之事怕是要再起波澜,便想退去。 有这功夫在这扯东拉西,还不如回去扫完地了多看几本佛经。 “师叔!” 灵门见扫地僧停下,当即便上前一步,似在组织语言。 他是真没想到这位法介法师竟想回藏经阁。 事还没办完呢!你要是回去了,那接下来的计划该怎么实施? 想到此,便开口说道: “灵门不知师叔在此,刚才冒昧接下了黄掌门的兵刃邀斗,还请师叔见谅! 只是刀剑无眼,恐伤及无辜,还请师叔在旁看护一二。” 闻言,扫地僧心中一声叹息,后退两步便双眼微阖的站定在那。 “多谢师叔!” 灵门双手合什,朝扫地僧行了一礼,见他不再回应,也不再多说。 转头看向黄麟,行礼道: “见过黄掌门!” “见过灵门大师!” 黄麟似笑非笑的回了一礼,接着说道: “先是玄慈大师,而后是灵衍大师,接着是法介大师,现在又到了灵门大师,不知一会还有没有别的大师出现? 简简单单的事,贵寺为何要弄的如此复杂?” “阿弥陀佛! 是鄙寺疏忽,让黄掌门见笑了。 老衲早年曾与贵派的巫施主、无崖子道友打过几次交道,此次竟未见得老友,不知这二位施主如今可还好?” 闻言,黄麟双眼不由得眯了下。 这是不是话中有话? 难道丁春秋叛变之举,后面还有黑手? 他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少林,可这蜂马牛不相及之事,着实太过牵强。 是了! 心念疾转之下,黄麟已有所猜测。 擂鼓山离此不远,当初苏河星带着无崖子躲在那里,丁春秋几次前去逼宫,若说少林毫无察觉,那不太可能。 这次他带了苏星河等人前来,而无崖子和巫行云还藏在暗处并未现身,这灵门莫非是以为无崖子过世了? 那巫行云呢? 这灵门不会以为巫行云老死了吧? 也不是没这可能! 想到这,黄麟便轻笑了一声,眼中隐忧一闪而过,笑道: “有劳灵门大师挂念,巫师姐和无崖子师兄都还安好!” “唉...当年老友陆续故去,如今听得巫施主和无崖子道友的消息,老衲大感欣慰!” 灵门这句话说的诚恳无比,当真没有丝毫异样。 可惜阿紫上岸了,否则可以这和秃驴飚一飚演技。 收回散发的心神,黄麟不再和对方在二人身上多聊,便岔开话题说道: “想来大师已知道黄某和法介大师所议之事,不知大师可有异议?” “就按黄掌门说的办!待老衲和黄掌门切磋过兵刃后,老衲亲自动手!” 灵门此时已然确定,巫行云没来,那后面的计划可以施实了! 当即右手一伸,玄慈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禅丈。 黄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禅丈,他看着好眼熟! 见灵门持丈步入场中,黄麟右手伸出。 “铮~” 两丈开外的赤凰剑从剑鞘跳出,倒射而来,落入黄麟手中。 待灵门站定,他挽了个剑花,然后将赤凰横于胸前,说道: “剑名赤凰,宫大中匠以玄铁所铸,长三尺六寸,重九斤八两,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这话一句,场间众人俱都愣了一下,年长者眼神闪烁,那些年轻人更是激动不已。 连沈劫都抿了抿嘴,抬手摸了摸背在身后的黑鞘短剑,心中回忆着自己这把剑的尺寸和份量。 灵门也稍稍怔了下,这套路,他从未见过,一时间只觉得对方这话一出,场中氛围都凝重了些。 心念疾转之下,便开口说道: “老衲这法杖,乃唐时武后所赐,名智慧,重三十四斤,黄掌门小心了!” 老实说,黄麟心中颇为失望。 几个世界下来,还只有当初在笑傲时,少林的方丈文载接住了这话。 而眼前的灵门,还差了点意思! 随后,黄麟双眼微阖,剑尖下坠。 而对面的灵门,将智慧杖杵在地上,同样低锤着眼睑。 二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站立良久。 场间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到了二人。 只有段誉看得无聊,又憋得慌,不由轻咳了声。 他这咳嗽声才一出来,两人瞬间便有了动作。 “嘭~” 便见黄麟脚下一踏,石砖裂开,人便电射而出,手中赤凰剑身毫光隐露,显然是真气已灌注其中。 那边,灵门提着智慧杖,足尖轻点,同样向前掠去,三十多斤的禅杖在其手中轻若无物,没有丝毫影响。 谷鬶 “噹~” 眨间,两人便跨过近四丈距离,杖剑相交之下,火星四射而出。 一招过后,黄麟左踏一步,手腕一抖,剑尖便刺向灵门持杖右手的“神门”穴。 这一招,和当初打文载时一模一样。 可灵门的应对方式却和当初的文载完全不同。 便见他左手探出,一把抓住杖身,右手瞬间下移,同时将禅杖斜斜的向前一推。 “叮~” 赤凰剑尖便点在了灵门刚才右手的握杖之处。 黄麟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剑尖顺势下挂,再次削向灵门持杖的右手。 却见对方右手将智慧杖往后一拉,左手顺势在杖身一拍,那杖头猛得向黄麟打来。 “哼!” 黄麟闷哼一声,再次左踏,闪过杖头的同时,手腕一抖,赤凰便散出七八剑影,罩向灵门右臂。 灵门只得左退一步,右手拉回禅杖,将其舞起,以杖身再次抵挡了黄麟斜撩而上的长剑。 “叮叮噹噹~” 剑杖再次直交,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见对方防的滴水不漏,黄麟当即足尖轻点,绕着灵门转起圈来。 手中赤凰剑势一变,每一招都极其相似。 六合剑法! 却是他想试试,灵门会如何应对这套法。 六合剑法每招都十分相似,但其中的微妙之处又各有不同,灵门不得不打起精神。 一时间,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灵门稳稳当当将其抵挡了下来。 两人动作太快,场间大多数人都看不太分明,只觉得黄麟压着灵门在打。 而灵门的神情又颇为凝重,看起来是落在下风。 少林众僧俱都心忧不已。 扫地僧在一旁则看得异彩连连,他的实力和两人差不多,看出的东西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他知道,两人算是旗鼓相当,灵门之所以会神情凝重,是因为黄麟现在所使的这套剑法太过奇特,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待到三十来招,黄麟剑招开始重复,灵门心头一松。 从两人交手到现在,他一直处于守势,如今有了机会,当即便准备反击。 哪知道黄麟剑势再变,一改刚才刻板的剑法,招式变得飘忽不定。 每一招都有七八剑影,虚实之间一时竟无法分辨。 这又是什么剑法?! 灵门只得将禅杖挥起,化作一团滚滚杖影。 兵器相交之声连绵不绝。 因分不出剑影虚实,灵门被打的不停后撤。 黄麟见《清风十三式》建功,便没再更换其他剑法,灵门退一步,他便进一步,两人几乎是绕着场中空地转了一圈。 百多招下来,灵门已经额头见汗。 倒不是黄麟非要用这些剑法,主要是对手难求,难得碰上一个可以放开手脚、还不用担心对方受伤的对手,他恨不得将手中武功全都使上一遍。 否则《破尽万法根源剑经》一出,灵门便得告负,那也太没意思了。 终于,在黄麟将《清风十三式》换着花样来来回回使了十多遍后,灵门找出了其中规律。 “噹~”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连绵不绝的声响要大些,显然是两人的力道都使到了实处。 黄麟见状也没失望,当即脚下一踏,手腕赤凰的剑光同时炸开,化作千百道剑影卷向灵门。 希夷剑法,视之不见! 灵门只觉得眼前那团淡紫色的剑影异常妖艳,且极为刺目。 不由得眯起双眼,再次舞起禅杖。 这次和刚才不同,刚才他是分不清虚实。 而这次,他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的剑影,全是实的! “叮叮噹噹~~~” 黄麟敏锐的发觉,对方手中的禅杖发出的声音有些异样。 这是...快断了? 随即便想起,赤凰重铸过,已经笑傲时要强多了。 想到此处,他便收了几分力道。 脚上的步法随之一变,开始绕着灵门踩起了八卦。 同时剑势也跟着变化,不再如刚才那般绚丽夺目,倒是显得单调起来。 灵门心中长舒口气,他只道是对方后劲不足,却没见到扫地僧已提起真气,作好了抢救的准备。 这步法,这剑招,他刚才见过啊! 果然,从黄麟换起这套《破尽万法根源剑经》开始,灵门就没有一招使尽过。 一连二十多招下来,他比刚才还要狼狈,心中已将之前的想法抛诸脑外。 之前黄麟的那几套剑法,虽说都未曾见过,但还有迹可寻,熟悉过后他也能趁机反击。 可眼下这套剑法,他是压根找不到破解之法。 对方好像就随随便便以易经卦位走了几步,而后随随便便的出了一剑,便就不得得变招。 就没有一招能使尽的,打的极其憋屈! 从两人第一招起,他便一直处于被动之势,几百招下来灵门心中已有了些波动。 多年未曾出手,原本以为这次露面会一展少林威严,可谁知道会如此狼狈。 分神之下,手中招式也稍稍露了一丝破绽。 黄麟精神一振,当即便踏至“明夷”位,赤凰点向对方胸前“神封”穴。 打到现在,他一直久攻不下,心神也颇为疲累,此时终于有了机会。 “神封”穴属足少阴肾经,不要要穴,和刚才的打法也没什么不同。 灵门见状,随即便收招,杖尾上抬,准备抵挡此剑。 可黄麟却突然跨步,移至“归妹”位,剑尖随之变动,刺向了灵门胸间的“檀中”穴。 “檀中”乃人体要穴,换成三丹田的说法,这里便是中丹田,一旦被击中,就算不死也会半残。 灵门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他才变招,此时想要再变已然不及,只得勉强扭动身躯,以求避过要害。 “手下留情!” 扫地僧一直注意着这边,眼见黄麟下了重手,当即便脚下一踏,地砖顿时四分五裂,人已疾速掠向二人。 逍遥派那边,李秋水见状,足尖轻点,也疾射而去。 只是其速度比扫地僧要慢了些。 黄麟在发动之时,就一直有留意扫地僧,那边才有动作,他便右踏一步,同时松开手中赤凰。 左手接剑下探,避过扫地僧射来的指力后,向前一送。 目标,气海! 也就是丹田所在! 右手也没歇着,指尖连弹,一瞬间便有十数道劲风射出。 “嘭嘭嘭嘭~~” 却见扫地僧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径直撞了上来,那些劲风在他三尺之外便如撞在一道无形的气墙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便皆尽湮灭。 剑尖离灵门腹间气海穴只隔寸许,扫地僧已然挥掌赶到。 而李秋水还远在两丈之外! 黄麟脸色平静不见丝毫惊慌,左手轻弹,赤凰便脱手而出,足下轻点后撤,同时右手抬掌以挡扫地僧拍来的“一拍两散掌”! “噗~” “啊!” “轰~~~” 三道声音接连响起。 灵门的气海穴被黄麟脱手的赤凰射中,随即便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紧接着,黄麟和扫地僧两掌相接。 一声巨响炸起,气浪顿时以两人为中心向外疾扑。 两人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黄麟瞬着掌力向后飞退,头上珠冠炸开,一头长发散乱飞扬。 扫地僧身形稍顿,僧帽也不知飞到何处。 地面的碎片被气浪卷起,以极快的速度四射而出,好在,围在内圈观战的,不是一门派掌就是江湖名宿,离二人也较远,没造成什么伤亡。 离三人最近的李秋水,其前扑之势也被阻了一阻。 倒是灵门,气海被破后,真气瞬间流失泰半,被气浪冲击带得飞起,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这一连串下来,从黄麟发现灵门破绽,到最后灵门被气浪吹飞,仅一息时间便出了这么多事,旁边哪怕是实力最强的李秋水和灵衍都没反应过来。 “师兄!” “师父!” “师伯!” 见到灵门被重创,少林众僧呆了一下,然后全都慌了,纷纷上前。 玄苦和玄难此时实力最强,纵身掠至场中将灵门接下。 灵门体内的真气流失殆尽,脸上已呈灰白之色,显然是命不久矣。 “阿弥陀佛!!” 扫地僧缓过气来后,脚下一踏,便直奔在空中向后飘退的黄麟奔去。 “想趁人之危?欺我逍遥无人吗?!” 李秋水终于赶到,抢在扫地僧扑向黄麟之前将其拦下。 扫地僧此时已然动怒,一招一式都势大力沉,仅五六之下,李秋水便已颇为狼狈。 “哼!少林,好大的威风!” 远处传来一声怒哼,场间众人便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二十余丈外的山上飞下。 那男的脸如冠玉,风度闲雅,哪怕是眼带怒容,都不失其风采。 女子长的倾国倾城,仪态万千,只是一脸肃然的表情,显得其威严甚重。 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飘然而至。 李秋水本就挡得勉强,见到二人到来,立马便分了心神。 随即便中了扫地僧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挡得更加狼狈。 此时黄麟在空中飘荡半响后,终于落到地面,见到李秋水已有落败之势,当即便对着不远处的灵门伸手一张。 插在他腹间的赤凰便从其气海跳出,眼看就要倒射而回。 玄难目眦尽裂,一把将其抓住,抬头怒视黄麟。 “想要?还你!” 说完便抬掌拍向赤凰剑身。 “嘭~~” 赤凰剑,碎! ---- 啊啊啊! 修了个仙码了6k,竟然还没搞完。 再也不立falg了。 码字菌实在撑不住了,醒来就继续码! 第九六章 崩断黄麟心弦之物,离去! 赤凰剑,宫中大匠以天外陨铁而铸,长三尺六寸,重六斤八两,成于大明成化十年。 期间饮血无数,至南宋开禧元年6月,得御前军器所大匠程大锤将其重铸,而后重九斤八两。 自黄麟初登华山内门大比,赤凰剑便陪伴在侧,至今已十四年有余。 平日里黄麟时常将其拿在手上把玩,也没什么其他感触。 可现在亲眼看到赤凰被玄难拍碎的一瞬间,他心中的某根弦顿时被崩断,不由的呆住了。 在华山十多年间的情景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穿流而过。 ---大哥黄麒因他改名之事忧愁烦恼。 ---师父陈清平一脸不屑的评价他那拔剑术花里胡哨。 ---师娘栾清柔得知他要“飞升”后的满脸不舍。 ---总能从身上各处摸出零嘴的小胖子钱不多。 ---亲手为他缝制第一件纯阳驰冥道袍的王雪蓉。 ---被他弄得糊须日渐稀疏的宁清羽。 ......等等等等 这些人影如走马观花一样,在黄麟脑中一一浮现,随即又消失不见。 此时场间那股气浪已然消散,玄难将赤凰拍碎后,又恨恨的将剑柄一扔,那与普通长剑大相径庭黑色长柄,几个蹦跳之后,落在黄麟身前不远处。 黄麟的周身气息已越发冰冷。 眸中更是深幽无比。 巫行云和无崖子已飞到近处,便见她抬手将无崖子一拍,随即便落在黄麟身边。 而无崖子借力加速,直接加入了扫地僧和李秋水的战团。 “踏~” 巫行云才一落地,就发现黄麟的状态不大对劲,刚要开口,便见黄麟披散着头发前踏一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地上那剑柄前。 缓缓蹲身将剑柄捡起,在手上摩挲几下,脸上的回忆之色一闪而逝。 待他起身时,那黑色剑柄已消失不见,一支珠光宝气的长剑突然出现在手中,无人看出这剑是从何而来。 “少林,当灭!” 如从九幽之下传出,黄麟冰冷的声音覆盖了整个嵩山。 扫地僧神情顿时大变,生生受了无崖子一掌后,径直奔向玄难。 无崖子没追上去,而是一脸诧异的望向脑袋稍垂的黄麟。 出问题了! 之前商量的计划中,并没有覆灭少林这一项,而是最大限度的废除少林寺的绝顶战力。 之前废玄悲,刚才废灵门,都是计划中的事。 可现在,黄麟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师...” 无崖子手才伸到一半,一句“师弟”都没喊完,黄麟已如流星般冲向玄难。 “滋~铮~~~” 人在途中,飞仙暴然出鞘,场间中众人本就被黄麟刚才的话吓到了,此时又被这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弄的耳膜生疼, 不少实力低微的江湖中人,其双耳更是有血迹渗出。 耳边的难受感还未消散,便见黄麟身前一道强烈的寒光闪起,双眼顿时便刺痛无比! 实力强如扫地僧、巫行云、无崖子和李秋水四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 就在那道寒光即将掠过玄难颈间时,扫地僧终于到了! 来不及便用任何招式,扫地僧运足真气一掌拍出,打向黄麟身侧。 却见那道寒光突然如烟花炸开一般,化作万千剑影,将扫地僧、灵门、玄难和玄苦四人皆尽笼罩。 天外飞仙! 这一次的剑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也格外绚烂。 扫地僧脸色巨变,慌忙变招,极速将体内真气灌注袖袍,以此抵挡这不似人间的剑招。 “不要!!!” 乔峰的声音终于传来。 “嗤嗤嗤嗤嗤~~~” 灵门、玄难和玄苦三人稍稍动弹了一下,便被剑光卷过。 三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而扫地僧没在正面,仅是被余波扫中,却被击的狼狈倒射,宽大的袖袍已皆尽破碎,露出两条干瘦的手臂,其上伤口密布。 “踏~” 黄麟双脚落地,这一丝动静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玄难和灵门二人身上突然冒出无数道伤口,血液从伤口中蜂涌而出,如同花洒。 玄苦刚才一直抱着灵门,身上虽然有伤,但比另外两人要好上太多,只是双肩的“云门”穴各有一道颇深的创伤,显然是黄麟特意留下的。 “师父...师...” 乔峰虎目含泪,扑到了玄苦身侧。 还要开口,却被大汗淋漓的玄苦摇头止制。 他看得出来,黄麟出了问题,这时候要是再受刺激,少林就真的没救了! 看了怀中眼神涣散的灵门一眼,又偏过头,看了看已经无力的玄难,玄苦悲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两人,没了! 若不是乔峰刚才喊了一声,他怕是也和二人一般无二。 果然,随着玄难扑倒在地,灵门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踏~踏~” 脚步声传来,乔峰抬头便见黄麟手持不知何时还鞘的飞仙剑,神情漠然的从他身侧走过,其额头汗渍隐现,可见刚才这一招的消耗之大。 乔峰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 师父玄苦虽然双臂已废,但至少留了一命,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黄麟为何如此,但刚才所见,肯定是和赤凰有关。 随着黄麟一步步走向玄慈等人,少林众僧脸带惊骇的慢慢后退。 在黄麟身后,是神情凝重的巫行云三人。 “踏~踏~” 脚步声如夺命之声般,在针落可闻的广场上向起。 周边的江湖中人被黄麟刚才的暴发吓到了,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吸引了黄麟的注意。 连段誉都被褚万里点了穴道,唯恐这位小祖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扫地僧倏得出现在玄慈身前,面朝黄麟一脸怒容的开口: “阿弥...” “呱噪!” 冰冷的声音将佛号打断,便见黄麟脚下一踏,右手搭着剑柄已疾速冲了过去。 扫地僧刚才见过这一招,当即从旁边僧人手中抓过一支降魔杵,迎了上去。 他知道,不能让对方的剑势蓄到最大,必须将其挡截下来,否则一旦黄麟的剑光在这里炸开,少林寺肯定死伤惨重。 “铮~” “噹~” 挡住了! 可扫地僧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因为,巫行云三人已越过黄麟,扑向了少林众僧。 “逍遥派掌门已堕入魔道,诸位难道还要看着吗?” 玄慈连忙大喝,打算向在场的江湖同道求救。 段正淳和和慕容复眼睑低垂,似未听到一般。 神山上人嘴角微翘,看着玄慈,一脸“你来求我啊”的表情。 铁面判官单正,嘴唇张合几次,被身后的五个儿子给按了下来,包括先前灵门出现时,那个跟着起哄的年轻人。 倒是赵钱孙和武功全失的智光大师二人站了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却见范百龄从怀中掏出個什物,向天上一扔,那玩意便带着尖啸声冲天而起。 随即便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而散在外围的人群中,也走出三个身披黑色兜帽大氅的女子。 打头那人看起来年岁不小,眼中神光闪烁,显然一身功力颇为不凡,便见她带着二人走出后,朗声说道: “老身逍遥派昊天部首领余秀月,此乃我逍遥派和少林寺之间的事,还望诸位同道莫要胡乱伸手。” 随后,外围人群中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九天九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其中就有刚才的“受害者”乌老大。 连无量剑派的左子穆,也一个冲动站了出来。 智光大师和赵钱孙杵在那站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起来好像跟逍遥派一伙的。 玄慈见得此状,颓然了退了两步,心中万念俱灰。 完了! 巫行云、无崖子和李秋水三人扑入少林僧群中,如虎入羊群,几无一合之敌。 少林此时已没了绝顶战力,只剩玄渡和玄垢两个首座实力最强,但三两招之下,便被巫行云和无崖子打飞,生死不知。 沈劫见师父将那老和尚越打越远,看了看地上的赤凰碎片,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后,将背后短剑取下拿在手中,对苏星河说道: “师兄,能陪我去将那些碎片取回来吗?” “师弟尽管去,师兄定护得你左右!” 苏星河已看出了场中形势,对沈劫的要求欣然应允。 他早就想出手了,但来时黄麟怕出意外,要求他护得此处门人,不得随意下场,因此便一直留在沈劫身边。 扫地僧看到寺中僧人一个个倒下时,便已动了真火,但他发现,有剑在手的黄麟和空手之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而且对方似疯魔一般,毫不吝啬真气,招招都似搏命。 他每每想要和黄麟以伤换伤时,对方就临时变招,长剑会从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令他不得不放弃两败俱伤的打算。 扫地僧早先为了救灵门,生受了无崖子一掌,又吃了半招“天外飞仙”,这会更是被逼着硬拼了几十招,已是身心俱疲。 若非对方手中新拿出的长剑尚未开锋,他只怕早已步了灵门后尘。 黄麟这会状态也不太好,他和扫地僧、灵门连打两场,消耗就不小,后面又暴种全力使了招“天外飞仙”,现在硬钢了几十招后,丹田中的真气已然见底。 “师弟,少林已灭!” 无崖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这才发现,少林诸僧所在之处,已只剩下神情恍惚的玄慈,面色灰败的站在那,其他人皆已倒下。 嗯,还有个玄苦闭目盘坐在场中,乔峰站在他旁边。 场间顿时便一片哗然。 这可是少林! 威压江湖数百年的少林寺。 被灭了! 黄麟也听到了无崖子的声音,眸中随即有了一丝灵动,手中剑招也活了过来,不再如刚才那般死板。 扫地僧顿时便压力剧增。 可他本就是勉力抵挡,如今黄麟已然回神,他哪还挡得住! 便见黄麟作势猛劈,扫地僧习惯性的双手抓着降魔杵上抬,之前几十招下来,一直便是如此。 可他完全没料到,对方剑势突得一变,势大力沉的飞仙剑突然变得灵巧起来。 扫地僧连忙收回持杵的右手,左手手腕一番,那杵尾便高高翘起,迎了上去。 可黄麟的飞仙剑再次加速,在降魔杵的杖身上一敲,然后借力上弹,剑尖带起一道流光,划过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手腕。 随后两人便各退一步,对恃而视。 “哐噹~” 扫地僧低头看了看还在滴血的右手,闭目叹了口气,将倒持在左手的降魔杵丢落在地。 和玄悲一样,右手大筋被黄麟重创,虽不影响平日生活,但已使不得武功了。 “咔~” 见此,黄麟收剑还鞘,侧头看了眼边那少林众僧的惨状,不由得眉头紧皱。 闹成这样,是他事先完全没想到的。 以后这江湖,沈劫怕是很难混了。 “阿弥陀佛!阁下这是后悔了?” 扫地僧见到黄麟表情,稍怔了一下后便反应过来。 之前他便有所猜测,现在看来,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黄麟看了眼跟在巫行云三人身后,捧着赤凰碎片走过来的沈劫,没回扫地僧的话。 “师弟,可还好?” 巫行云一脸担心的问道。 黄麟勉强扯了个笑容。 “出了点问题,我已知晓缘由,让师兄和二位师姐担心了!” 谷募 见他如此,无崖子看了身边的巫行云和李秋水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那边倒地的少林僧人,都是只昏迷,师弟你打算如何安排?” 闻言,黄麟愣愣的看着无崖子。 一旁的扫地僧眉毛直跳,也不管这几人如何,径真掠了过去。 “之前我们看你神情不对,又没按计划行情,便擅作主张,将那些僧人全拍晕了,不过因为时间紧急,有些实力颇高的人怕是受了不轻的伤。” 无崖子这话说的挺小声,黄麟心中却是长舒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逍遥被别人喊成魔教了。 想到此处,黄麟心思一动,便有了想法。 “师父!” 沈劫见他们事情说完,便捧着赤凰碎片走了过来。 黄麟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劫被碎片割破的小手,叹了口气。 挥手将那些碎片收起,揉了揉沈劫的脑袋。 几人见他如变戏法一般凭空收物,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知道此地不是问话之时,便按下了心思。 “眼下贵寺谁能作主?” 来到玄慈身前,黄麟看了眼扫地僧,而后对玄慈问道。 玄慈神色复杂的看着黄麟,刚才法介师叔过来时,他就已经知晓,身后的那些同门都只是昏迷,因此对黄麟的感观复杂无比。 “阁下还有什么要求,说吧!” 经此一战,少林的脊梁已被打断,寺中的绝顶高手死的死、残的残,他已不再去想什么出路了。 “黄某有话要问玄渡。” 也不待玄慈答话,黄麟径直进到人群中将还重伤昏迷着的玄渡提了出来。 玄慈嘴角几次张合,最终还是闭上眼睛,一声长叹。 他知道对方要问玄渡何事,可是眼下已无力阻止了。 场间那些江湖中人今天可谓是看了一场几起几落的大戏,见黄麟又有了作动,纷纷看了过来。 “请智光大师、神山上人、段皇爷、慕容公子和铁面判官过来做个见证。” 扫视了一圈,黄麟点了五个名字。 几人面面相觑,慕容复毫不犹豫的带头走了过来,见状,其他四人也纷纷下场。 待五人走到近前,黄麟不再多说,直接拍了股真气进入玄渡体内。 躺在地上的玄渡睁眼就看到黄麟,好像看到了天下间最可怕的事一般,当即就又昏了过去。 几人顿时无语,待他再次转醒后,看到智光大师等人,神情才平稳下来,余光又见到玄慈身后站起来一众僧人,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 “我问,你答,否则黄某不介意屠了少林寺!” 黄麟的声音在他头顶处响起,玄渡的身体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移步进入玄渡的视线,黄麟开口说道: “你法名玄渡,可对?” “......” “诸位,黄某想问点话,可玄渡似乎不太配合,看来今日这少林寺合该被灭了!” 见他不答应,黄麟扫视了智光等人一眼,声音凛冽。 “我说...” 玄渡的嗓音有些干哑。 见此,黄麟再次低头,看着度渡的眼睛问道: “法名玄渡,可对?” “对。” “今年五十几岁?” “五十有二。” 玄渡被这两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却没发现黄麟的眼中已起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听闻你是少林一院首座,不知是哪一院?” “菩提院。” “菩提院管哪些事物?” “财货和情报。” “......” 随着问题的深入,重伤的玄渡已不知不觉中了黄麟的移魂大法。 在智光等人的见证下,一条少林俗家弟子开山设寨、挡路收费、绑架敲诈的产业链被揭露开来。 甚至连玄渡自己都不知道,下面有多少山寨是属于少林的。 只知道这些山寨遍布各路,东至山东西路,南达长江北岸的江陵府,往西则进了凤翔府。 玄慈一直看着几人脸色,见到智光等人面露惊骇时,他心知大事已去。 惨然一笑后便盘膝坐下,随手拿起不知道是谁的戒刀。 累了,毁灭吧! 都怪灵衍! 少林寺第35代方丈,于大雄宝殿殿前广场自刎身亡。 ...... 天山,飘渺峰 黄麟盘坐于飘渺外圈的一座峰顶之上。 此时离少林大战已过去一天。 玄慈自尽后,他便呼唤小金,乘着大雕先行回山了。 这么急着赶回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心境出了破绽。 可是他对此毫无办法。 穿越诸天世界,靠的是推演盘,笑傲世界的华山,怕是回不去了啊! 之前赤凰崩碎,他便如入魔了一般,事后回过神来便知道,赤凰已是他的心灵寄托之物。 之所以会这样,和他上辈子的经历有关。 孤儿出身,朋友稀少,所以穿越到笑傲世界时,对上辈子并没有大太的不舍。 而后在华山派感受到了师父和师娘的关怀后,对这份从未有过的亲情产生了极深的眷恋。 可以说,在华山派的那段日子,是他两辈子、走过的四个世界里最轻松的时光。 后来被迫离开笑傲世界时,心中便如刀割一般。 所以,在射雕世界才一打听清楚,便在华山逗留了近一个月时间。 为的就是想在那里找出一些和华山派相关的东西,可终究也只是奢望。 甚至推演盘里的华山,他都极少回到雁尾谷,大多时间都是在松桧峰停留。 他心中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所以飞仙剑至今尚未开锋。 以他目前的实力,更重的飞仙剑其实比赤凰要合手的多,但莫名的,他就一直用着赤凰剑。 如今想来,他已将对华山派的眷恋都寄托在了赤凰剑上。 盘坐在地的黄麟,抬手一挥,赤凰剑的剑鞘、剑柄和碎片便出现在眼前。 想了想,他再次挥手,将李沧海的白玉雕像也放了出来。 看着这和王雪蓉相貌神态一般无二的雕像,黄麟发现自己心中已毫无波动。 所以,当初是因为对华山派的眷恋,才让他神情失措的? 可惜长春谷一直找不到,这个疑惑看来是无法解开了。 收起玉像,抚摸着赤凰剑的碎片,眼中眸光闪烁。 ...... 十天后,巫行云、无崖子和李秋水带着逍遥派众人回到飘渺峰。 回山的众人,带回了江湖上的消息。 少林寺经此一役,声望大损,虽不是人人喊打,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火线上任的第36代方丈慧悟,不得不宣告封寺。 但,之前答应的北上抗辽之事并未作废,已由剩下的玄字辈僧人带着第一批武僧奔赴真定府。 如此,少林寺仅剩玄悲、玄苦和玄寂三个已残的绝顶,而扫地僧自黄麟离开后,便消失不见。 灵鹫宫,六合殿大厅 黄麟端坐上首,沈劫和阿紫在其身侧左右而立。 大厅左侧是无崖子和乔峰;右侧是巫行云和李秋水。 黄麟大手一挥,一堆美酒、蛇肉和玉盒便推积在地。 众人眼中异彩连连,但都知道黄麟肯定会出言解释,所以并未出声。 “我...并非此界之人!” 不待几人发问,黄麟便将自己带着小金飞升时被一串佛珠偷袭,意外跌落此界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话音才落,李秋水便眨着双眼问道: “所以,你这次将少林寺祸祸的这么惨,就是因为飞升时被佛门之人偷袭的缘故?” “......” 黄麟: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岔过话题后,黄麟便表示打算重铸赤凰剑,待到剑成,便再次飞升。 众人虽有不舍,但黄麟心意已决,无奈只得安排起黄麟的“后事”。 沈劫摸着黑鞘短剑一脸坚定的说道: “师父,徒儿一定努力修炼,然后飞升上界去找您! 阿紫师妹那边,徒儿也会好好监督的!” 闻言,阿紫小脸一垮,然后立马便一本正经的疯狂点头。 事后,冯阿三的话让黄麟知道,在此方世界重铸赤凰已成了奢望。 按冯阿三的话来说,他如今的技术,给那个程大师连提鞋都不配,他甚至连将断剑接上都不敢,怕影响剑身原本的材质。 黄麟只能改变方案,让门中各部以及外围势力收集一些珍贵的铸剑矿石。 ...... 宋,元佑六年 飘渺峰顶 一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 无崖子双手负背,身侧站着巫行云和李秋水,三人眼中满是感激。 乔峰搂着已哭成泪人的阿朱,望向半空的黄麟,眼中即有不舍,也有羡慕。 十三岁的沈劫崩着脸,双眼通红,旁边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阿紫已是泪眼朦胧。 “恭送掌门!” 在他们身后,苏星河、函谷八友和九天九部的众人纷纷单膝跪地,抱拳大喝。 还有一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也有幸在此。 元佑七年 乔峰携阿朱阿紫南下大理,双姝在镇南王府认祖归宗。同年,乔峰和阿朱大婚。 元佑九年/绍圣元年 七十二岛之一的蓬莱岛上,第一艘宝船下水试航,已打通任督二脉的逍遥派掌门沈劫,亲自验收宝船。 绍圣三年 七十二岛所造各式海船已达四十余艘,为缓大宋北线压力,逍遥派和丐帮牵头,带领众多武林人士登船北上,于辽境的来州、锦州、辰州、开州等地登陆,袭杀辽国各级重臣。 此战,已是绝顶高手的沈劫,斩杀辽国绝顶三人,一时间风头无两。 元符三年 巫行云气血衰败,于灵鹫宫长春殿去世,享年103岁。半年后,无崖子和李秋水相继去世。 又数年 已有28岁的沈劫,一身真气雄厚无比,全身骨骼也已粹炼,甚至连窍穴都开了三百多个,可仍然没有一丝可以飞升的感觉。 “小黄,你说我怎么就没法像师父那样飞升呢?” “咕咕咕?” “你是说,因为阿紫偷懒的原因?” (本卷终) ------ 紧赶慢赶,还是过点了 容码字菌抽根82年的小白沙缓缓 今天干了近1.3万字,终于搞完了这个副本 一会试试看,晚上还能不能码一章新的副本 不保证会有哈 第一章 妖道辟尘? 邙山 因地处东都洛阳北部,又称北邙山。 北邙山谈不上气势巍峨,但其起伏别具韵味,怀抱黄河,背山襟水的地势可谓是天下一绝,非常符合风水上的“围合”和“盆合”,因此,历代多有帝王名人身葬于此。 作为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北邙山,甚得修道之士喜爱,各峰道观山中颇多。 但其主峰翠云峰,却是例外! 翠云峰高约百丈,距洛阳宫城不足十里。 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竟只有一间道观建于此处,让人份感诧异。 这道观位于翠云峰近顶处,不算大,除了一座供奉老君大殿,就只有两间偏殿立于其后。 这日,观中道童如往常一般,将大殿清扫后,便坐在台阶上无聊发呆。 自几年前被观中道长捡上山后,他便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道长时常不在山上,他独自一人虽然会有些无聊,但比在山下担惊受怕,忍冷挨饿要好太多。 日头渐起,道童看了看天色,起身进到大殿,将太上老君神像前的供品换上一个,然后拿着替换下来的那个甜瓜出得大殿。 回到台阶上,道童将甜瓜在道袍上试擦几下后,便“咔滋咔滋”的啃了起来。 虽说这甜瓜已放了十多天,外皮有些发皱,里面的果汁也流失了不少,但这道童却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 毕竟,这是他上山以前想都想不到的美食。 这也是经过道长同意的,不算亵渎老君。 每天换一个,老君能吃新鲜的,他吃陈放了十多天的,算是帮老君清扫灰尘的酬劳。 好像是酬劳吧,道长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踏~踏~~” 脚步声从院外传来,道童含着甜瓜诧异的看了过去。 他被道长捡来已有两三年,就没见过有香客来过,只是道长时常不在,便请了城中的张伯每日给他送饭。 可现在巳时都还没过,张伯今天这么早就送饭了吗? 没多想,道童将啃了几口的甜瓜放在台阶上,起身迎了上去,没走两步,便见到那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院门外。 也是个道人,但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那道袍看起来极其古怪,而且还不太合身,手上那把长剑镶满了宝石,像是富家公子用的。 “老君观?” 黄麟站在院外,透过院门看到了大殿的牌匾。 这山势他熟悉,是邙山的翠云峰,他在笑傲时来过此处,甚至还在下面不远处被淋了一身血。 他刚落到此界,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明显的缩水了! 若是之前在天龙世界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那现在便只有十七八岁了,以至于身上的驰冥道袍显得不太合身。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此界的天地灵气比之前那几个世界要浓郁一些,以至于山间的树木比他当时在笑傲时看到的,要粗大茂盛许多。 人生地不熟,黄麟不敢随便乘着小金上天,让小金自己藏好后,他便想找個高处看看。 一路上来,没见到山腰的无量观,倒也没太惊讶,只是没想到这快到山顶了,竟发现了一间道观。 正好可以借机打听下这里的“世界背景”,毕竟,他算是黑户,在不清楚此界武力值的情况下,还真不敢随便乱窜。 收回散发的思绪,黄麟稍稍打量了一下大殿前的道童。 看起来十二三岁,面黄偏瘦,皮肤粗糙,应该是幼时吃了不少苦。 当行便行了个道揖,开口说道: “无量天尊! 小道长,贫道玄元子,出关路径此地,见此处有道观,便想来论道一番,不知你家观主可在?” “我...我...我是这里的道童,见过道长,观主不在。” 道童有些紧张,他被捡到老君观后,除了那老道长和送饭的张伯,就没见过生人,一时有些结巴,行礼时双臂紧缩,倒像是在求饶一般。 黄麟眼睛一亮,大人不在,只有个小孩,正好可以问些事! “那可否容贫道进殿,为老君上柱香?” “哦...哦...那个...好吧。” 谷朌 那道童愣了一下,这还是他头一回接待外人进香,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黄麟见他紧张,温和的笑了笑,拾阶而上,进到院内。 随意的打量了这间规模不大的道观,又看到殿前台阶上那被啃了几口的甜瓜,顿时便确定这里不是什么奇怪的世界。 老老实实的给老君上了柱香,待出得大殿后,才问像道童: “贫道闭关日久,小道长可否告知,如今是何年岁?” “啊?” 道童被问的愣了下,然后便低着头,掰着手指嘴中喃喃: “村里的王伯伯被官兵拉走的时候,黄爷爷说是大业八年,然后我就上山了,那后面是大业九年...十年... 道长,现在是大业十一年,那个好像是三月还是四月。” 说完,道童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格外灿烂。 大业,那就是隋朝杨广时期了! 隋唐演义? 应该不可能! 以推演盘的尿性,这方世界不可能是普通的历史剧。 信息太少,还不能确定。 想到这,黄麟便脸带赞许的笑道: “当真是多谢小道长了,既然此间观主不在,贫道也不好多作打扰,便去其它道观寻人论道一番!” “啊...好吧。” 道童脸上似有不舍。 黄麟笑了笑,没再多说,他还得去其他峰头再打探一下。 告别老君观的小道童,黄麟便在邙山诸峰转悠,之后寻到的第一间道观,他便得知了一处关键信息。 那观中的老道看起来是个普通道人,对外界也所知不详,但提到老君观时却是砍胡子瞪眼,大骂那老君观的辟尘有损道家清誉,独自占了翠云峰,不让他人在邙山主峰立观。 老君观、辟尘、隋未... 黄麟对此界已有了大概猜测,但暂时还不能肯定,便再次换了家道观。 不是他胆小,实在是这个时间点让他想起了神话故事,虽说这天地灵气的浓度看起来不像是神话世界,但万一是有什么结界之类的呢? 小心一点准没错! 后面一连几家道观下来,黄麟再也没得到其他有用的消息,只是确定了时间线。 大业十一年,四月十九。 眼见金乌西坠,他便打算去将小金接出来,省得那家伙憋不住乱跑。 回到翠云峰,正行往山腰的黄麟察觉身后远处有一道隐晦的气息传来,不由停住脚步,等候来人。 终于碰到个有武功的人了! 理了理稍显宽大的驰冥道袍,黄麟左手持剑站在路边,以示并非挡路。 没片刻,便见一道人从山下行来,见到黄麟后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说玄元道友今日在这邙山四处打听贫道?” 显然是得知黄麟今天的动作后,特意赶来的。 黄麟稍愣了下,当即便准备试探一番,便开口问道: “道祖真传,妖道辟尘?” ------ 换了个落脚点 搞晚了些 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章 气势? 黄麟的话让这辟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知道是哪里触及到了辟尘的痛点,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便见对方眼神如毒蛇般阴泠的看着他说道: “道祖真传?几年不见,左游仙胆子都变小了?就派你么这个娃儿来试探道爷?” 哪出错了?! 黄麟眨巴眨巴眼,他之前得知辟尘这名字的时候,便隐隐怀疑这里是大唐双龙传的世界。 如今又听到左游仙这名字,当即便已确了,此地确是大唐! 可他当年看大唐时,属于囫囵吞枣的翻阅,里面的一些东西压根就没记太清楚,只得记这“妖道”辟尘是魔门两派六道之一的角色,好像还是几大高手之一。 可没想到这一开口就好像弄错了什么,似乎还得罪人了,难道不是道祖真传? 想到这,黄麟便一脸诚恳的持剑抱拳说道: “道兄见谅,玄元久在深山,初履江湖,若哪里有冒犯到,还请不要见怪!” 他此时心思已不在这边,只想着尽快离开,去一趟飞马牧场。 若说此界谁能将赤凰重铸,除了宫中大匠,就只有那号称天下第一巧匠的鲁妙子了。 可辟尘似乎不这么想。 “久在深山?嘿嘿......” 辟尘悄然运起真气,抬步上前,嘴上也没停下,接着说道: “连我真传道之事都知晓一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久在深山法!” 话音才落,他便掠了过来,手中佛尘扫出,将黄麟周身大穴皆尽拢罩。 黄麟皱了皱眉,也不再出言解释。 他的一贯想法,都已经动手了,再开口也只会让自己分神,倒不如打完现说。 当即便右踏一步,右手在剑柄上一抹。 “铮~” 飞仙出鞘,带出一道匹炼,以极快的速度撩向辟尘探出的右手。 可对方好像事先知道一般,黄麟的剑招刚刚使开,辟尘便手腕一抖,其手中拂尘上的三千白丝瞬间直起,向着面门刺了过来。 一下便让黄麟难受了,若是他不换招,对方废手,他至少得毁容。 黄麟当下便腰身后弯,身体带动手臂后移,以剑刃挡向迎面而来的尘须。 “叮~” 那尘须不知是何材质而成,两相交接之下,竟发出了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 辟尘一招得势,便前踏一步,顺手斜拉,那拂尘再次刷下。 又一次封堵了黄麟正要横削的剑招。 !!! 两招都被对方提前知晓,黄麟心中微沉。 在他的理解中,这辟尘在大唐世界里,虽说是魔门几大高手之一,但在这里也就是个普通的一流货色,和邪王阴后那等高手跟本就没法比。 刚才兵刃碰间之下,他也能感觉得出,对方一身功力还不如乔峰,可就这种货色,竟然能连续封他两招,这就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当即便换了剑势,挡了对方一招后,脚下连踏三步,先撤至“临观”,而后左踏“剥复”,再赴“师比”。 点! 才一落位,飞仙剑尖便倏得探出,点向辟尘左侧颈间。 可就在黄麟出招的一瞬间,那种感觉又来了! 辟尘好似知道他会如何发招一般,瞬间便将飞仙给挡了下来。 这可是他无往不利的《破尽万法根源剑经》! 之前在天龙世界时,打的扫地僧和灵门无可奈何的剑法。 再换! 黄麟足尖轻点,绕着辟尘开始疾速游走,剑势轻灵,两息之间便出了三十余招。 “叮叮叮叮~~” 兵刃碰撞之声密集响起,辟尘眼中头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 四息... 谷貧 六息... 转瞬,两人便以极快的速度过了近两百多招。 这种压迫试打法,使得辟尘根本就来不急破他的招,哪怕对方能提前发现他的剑招,但身体跟不上也是白搭。 辟尘脸色已有些发白,额头更是汗珠密布。 黄麟这才松了口气,若不是知道对方道号辟尘,他刚才还真以为碰到傅采林了。 不过这一番打斗下来,他心中对刚才剑招几次被堵之事也有了些许猜测。 当即也不再试探。 手腕一抖,飞仙顿时炸开,化作万千剑影,卷了过去。 辟尘神情大变,一边飞身退后,一边将手中拂尘舞作一团。 “叮叮叮~~~” 密集的金属碰撞之声乍响又停,剑光和拂尘的须影也瞬间消散。 两人相隔四尺,黄麟的飞仙剑已搭在了辟尘颈间。 “能好好说话了不?” 黄麟挑了挑眉,看着辟尘问道。 辟尘此刻面色惨白的喘着粗气,额间汗珠不停的滴下,听到黄麟的话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阁下不杀老道?” “我特么就问个路而已,又不是慈航静斋的那些骚粮们,杀你做甚?” 黄麟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是什么卫道士,再说这辟尘也没踩到他底线,若换了是边不负,看他死不死。 辟尘听得此言,眼中一亮。 年纪轻轻,实力高绝,长的又俊,还对慈航静斋不顺眼。 听说那位有个徒弟已开始行走江湖了,不会是... 不对,应该不是那位的徒弟,对方刚才喊他是“道祖真传”的人,显然是对圣门不熟。 想到这,辟尘眼珠儿一转,便汕笑着说道: “刚才是老道冲动了,还以为道友是我那师弟派人来试探老道的,见谅,见谅。” “咔~” 见对方服软,黄麟便收剑回鞘,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反正我也没吃亏,倒是有桩事,希望道兄解惑。” “刚才多有得罪,道友有什么问题请直说,老道知无不言。” 辟尘躬身作了個道揖,一脸诚恳。 见此,黄麟便直言问道: “刚才你我二人切磋时,黄某几次出招,阁下都好似未卜先知一般,不知是何原因?” 他知道寇仲有个“井中月”的精神境界,可以映照出对手的一举一动,从而提前作出判断。 可在他的印象中,辟尘应该没这么叼才是,被双龙砍死的时候跟个路人甲一般。 因此,黄麟对刚才的猜测也不是太确定。 却见辟尘诧异的看向他: “道友难道没这模糊的感应?” 说着,又蹙着眉喃喃说道: “难怪刚才交手的时候老道会有怪异之感... 可是这也不合理啊,你都到了如此地步,怎么可能还没凝练气势。” !!! 黄麟顿时就懵了,呆呆的看着辟尘,不可思议的问道: “气势?!” ------ 还挺精神,码字菌再搞一章试试 不保证睡前能出,不用等哈 第三章 气势起源 气势这玩意,黄麟当年在笑傲世界就有了。 气势展开后精神力会活跃许多,对周身事物也会格外敏锐,对手的的动作看起来也会慢上两分。 他这些年很少用到气的势,主要是这玩意不太实用。 实力低于他的吧,杀起来如砍瓜切菜,用不上。 实力和他相当的吧,双方气机牵扯之下,也没太大用处。 至于实力比他高的...算了,这个就不说了。 除非是被一群实力比他低一到两个档次的人围攻,气势展开后能起到压制效果。 可是以他的身法,他一个人可以包围人家一群,根本就不惧群攻,螺旋九影了解一下。 所以他对气势的开发并不多。 更何况,刚才和辟尘打斗时也没感觉到对方展露了气势啊! 莫非是世界不同,这气势还有差别不成? 想到这,黄麟便好奇的问道: “道兄刚才有展开气势?” “......” 辟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脸唇微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黄麟。 良久,才缓缓问道: “道友是怎么修炼的?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气势凝练后,便一直展露着啊!” 神特么常识! 黄麟这是真懵了! 气势一直展开,那不成人形气压机了?普通人还要不要活了? 可辟尘这话里的意思,他的气势就没收起来过。 '但黄麟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想到这,他也不回话,直接将自己的气势展开。 !!! 辟尘顿时就僵住了! 两个眼珠子瞪得像快掉出来一般,但身却上不敢有丝毫动作,他仿佛被洪荒猛兽盯着一样,只觉得稍有异动,对方便会瞬间将他吞噬。 内心疯狂的嚎叫着:这特么是完整的气势啊!!! 这种压力,他只有当年在阴后祝玉妍身上体会过,虽说两者给他的感受不尽相同,但以他的眼光看来,肯定没错,都是完整的气势。 若是真传道的《子午天罡》没有残缺,他也能有机会蓄养出这种气势,那样的话,他在魔门八大高手的排位里肯定能上升几個名次。 可《子午天罡》早就失传了,只剩了一个《子午罡》的残缺版本。 黄麟的气势一放即收,随即便侧着头疑惑的打量起辟尘。 对方刚才的状态很奇怪,竟然没有展开气势来和他对抗,单方面的被他压制着。 这很没道理。 从刚才的交手中他便已经查探出,辟尘的内体已全是真气,而且奇经八脉至少开了六脉,甚至是八脉全开。 可刚才竟然没有展开气势来和他对抗。 那对方之前说的气势又是什么? 想到这,黄麟便开口说道: “道兄,我想,咱俩说的气势可能不是同一个东西,不如好好聊聊?” 赤凰剑的重铸虽然也急,但不差这一会,今天天色已晚,而且他也不知道飞马牧场的具体位子,只知道离竟陵不远。 “老道求之不得,请!” 辟尘本就想和对方拉拉关系,现在又得知黄麟已有了完整的气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见此,黄麟持剑抱拳,说道: “在下俗家姓黄,单名一个麟字,道号玄元!” 辟尘这才想起,两人还未成互通姓名,当即也行了个道揖。 “贫道辟尘,忝为真传道掌门,道友有礼了!”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便缓步上山,行至中途,黄麟一个呼哨,辟尘诧异之下便听到远处有鹰唳回应。 “唳~” 随后便见一个巨大的金雕疾行而来,其速甚快,那山间的碎石枯枝对它竟一点影响都没。 就是那步代跟个小老头似的,有点逗人发笑。 “好神俊的雕儿,这是?” 辟尘知道这巨雕可能是黄麟的座骑宠物,但仍然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这么大的雕,实在太过少见。 “这是小金,跟了我十多年了,通人言,就是有点好酒。” “咕~~~” 小金飞奔而至,探出鸟头在黄麟怀里拱了拱,声音有点委屈。 黄麟好笑的摸了摸鸟头,笑道: “好了好了,一会给你弄点好吃的。” 能不委屈吗,之前这家伙都站起来都快两米五了,现在一过来就缩水了近五分之一,也就是之前跟着他穿越过一次见过世面,否则估计整个鸟都要疯。 辟尘眼带羡慕的看着埋头撒娇的巨雕,说道: “老道观里还有几坛从波斯国来的的三勒浆,一会让这...这雕儿尝尝。 就是那劲儿有点烈,可不能多喝。” “嘎?!” 一听有烈酒,小金当即便从黄麟怀里缩回鸟头,看向辟尘,然后迈步过去,眼中带着赞许的伸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辟尘整个人都不好了。 谷搩 这不是通人言吧? 都特么成精了好吗! “好了小金,老实点,别闹腾。” 这家伙,跟沈劫混久了,经常看到无崖子和乔峰等人用这眼神拍沈劫的肩膀,就将这套给学了去。 喝止了小金后,黄麟心中为辟尘的美酒稍稍祈祷了下。 三勒浆烈吗?当然烈。 可这得看和什么酒比,估计将老君观里的酒喝空,小金都不过瘾。 算了,大不了以后还他一批蒸馏法酿出的高度酒。 上到近顶的老君观,辟尘将黄麟和小金引至院中,那道童正提着簸箕,显然是刚打扫完。 见到辟尘回观,他连忙放下簸箕,小跑过来,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说道: “道长您回来啦。” 而后又朝黄麟行了一礼。 “见过玄元道长。” 见后院中干净整洁,辟尘眼中带着赞许的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随即便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见黄麟还在身侧,便压下心思,说道: “这是我观中童儿,前几年老道外出,见他可怜便带了回来,姓莫,叫莫绍,这名字还是老道帮他取的。” “哈哈,之前道兄不在,黄某来过,和云哥儿还聊了几句。” 黄麟解释了一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黄某也没别的东西,这玩意就算是见面礼了。” 莫绍看了看辟尘,见他点头同意后,才双手接过玉佩。 “谢谢玄元道长!” “行了,去忙你的吧。” 说完,辟尘便带着黄麟来到大殿后面的凉亭,各自落坐后,才开口说道: “气势之事,颇为复杂,老道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没事,道长你随便说,就当咱俩论道了。” 黄麟笑着摆摆手,一脸的随意,好像对这事不太上心一般。 辟法抚须沉默,眼带思索。 良久,才再次开口,说道: “据我真传道典籍所载,气势这东西,最早出现于先秦,是前人为了打通奇经八脉中的阴阳跷脉,和阴阳维脉而摸索得出方法之一。 后来,有先辈便发现,这玩意将其用在打斗中,自身的感官会敏锐无比,而对手的动作看起来也会慢上两分,效果奇佳! 因此,那些先辈便逐渐将其用于打斗。 这,便是最初的气势,除了用于自身,并有没压迫对手的作用。 可江湖除了正面切磋打斗,还有暗杀偷袭,于是便有人将气势一直展开以防意外。 但是随后又发现,一直展开气势会让人精神衰竭,所以有一段时间,先辈们行走江湖时都是结伴而行,轮流展露着气势。 一段时间后,这些人便发现,这种方式竟然可...” 说到这,似乎说到了什么隐秘,辟尘便停了下来。 黄麟也没出声询问,以后有空了花点试试便知道效果,因此对这不是太在意。 见状,辟尘便岔过了话题话,转言说道: “那几百年间,因为战争频繁,江湖打斗也激烈非常,各种奇功绝艺因此层出不穷,便有人在原先的气势上有了新的探索! 从那之后,气势才有了压迫对手,气机牵引之效。 也就是刚才道友展露那种。 此法出于宋阀先祖,当时那位先辈曾于汉人中公布过,江湖流传的也不少,可随着着战乱、争斗,如今知道此法的已然不多。 我真传道早年也有此法,可惜,百年前被慈航静斋偷袭之下,门中典籍损失泰半,连此法也不幸遗失了。 那帮娘们着实可恨!” 辟尘一脸遗憾,随即又咬牙切齿,显然,他对慈航静斋的怨念不小。 听完这些,黄麟心中已然有数,他现在凝练的气势,大概就是宋阀先祖创出的那种。 虽说眼下还不知道该怎么单用只对自身有效的那种气势,但他已有了和辟尘交易的筹码,而且这筹码份量还挺重,辟尘估计还得加点东西。 想到这,黄麟便开口说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道友解惑!” “嘶~~~道友这话,妙啊!” 辟尘被黄麟这句话给吸引了,对他的道谢倒没在意。 黄麟愣了下,随即便笑着说道: “偶然所得,让道友见笑了!” 他这才想起,此话出自明朝时期的《增广贤文》一作,便当了回文抄公。 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辟尘也没在这上面多作纠缠。 “道友如此年轻便凝结了完整的气势,老道见你刚才展露时,用起来颇为粗暴,贵派长辈就没有教你施展之法?” 辟尘的眼神中带着一分鄙视,三分疑惑,六分期待。 黄麟能猜得出对方的意思,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无奈之色,叹息着说道: “唉...我那师门一脉单传,到了我这这一代,就只剩了一间破旧道观,师父也早早仙去,许多修炼上的事都是黄某独自摸索而来,也就是黄某有些奇遇,才有得这一身实力。” 听得此言,辟尘忍不住露了一丝窃喜。 “那......道友这气势凝结之法,可方便说说?” 这是,想白嫖? 黄麟当即便一脸羞涩,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那个...道兄的气势施展之法?” 第四章 交易达成 刚码完,正在检查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黄麟和辟尘眨巴眨巴眼,尴尬一笑,心中各自吐嘈着。 “白嫖怪!” “小狐狸!” 还是黄麟当先开口,打破了亭间的尴尬。 “道兄,这气势凝结之法,黄某可以拿出来,但......” 说到这,黄麟便停了下来,看着辟尘,等待对方的答复。 辟尘闻言知意,当即便神色一正,肃然说道: “老道立誓,绝不将道友所传之法外传! 老道知晓,这门气势施展之法比不得道友的凝结法门,老道愿以本门秘法《上清心法》加以补偿。 道友你看?” “再加一条,黄某想知道如今圣门的一些消息,还望道兄不吝告知!” 听得这话,辟尘眼中精光一闪。 圣门?! 他不由思索,对方是两派六道哪一脉的传人 以如今的江湖行势,除了自己人,不会有人管他们叫圣门。 魔门,才是江湖中人对他们的称呼! 可之前对方却连“真传道”都叫成了“道祖真传”,这就有点奇怪了。 莫非,是那人临终时收的徒弟? 想到这,辟尘看向黄麟的眼神都稍稍柔和了些。 虽说圣门内部也斗的厉害,但和与佛门的争斗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哈哈,道友既然有兴趣,一会咱们边喝边聊就是。” 双方交易答成,黄麟便当先丢上筹码,开口说道: “道长爽快,黄某也不矫情了,便说说这气势凝结之法,道长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据黄某师门所传,打通奇经八脉之前,需要将一门契合自身的武学结以心神,以此来凝结气势。 如此,气势展露之下,会对对手造成莫大压力,对方稍有破绽,便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扑杀而去。” 辟尘听的即激动、又忐忑。 终于知道具体方法了,可他已是八脉全开,还能将武功融进气势吗? 正要开口询问,又听黄麟接着说道: “再后面便和道兄所知一般,在打通阴阳跷脉之前,需要通过心神的修养来对气势再度开发。 由此而得的气势,会有神魂脱离肉身之感,同时自身的感官反应会敏锐无比,对手出招看起来也会慢上两分。 在打通最后四条奇经八脉时,风险也会小上许多。 这,便是黄某气势的凝结历程,道兄可有所得?” 说到这,黄麟止住了话头,一脸微笑的看着辟尘。 他当初也是迷迷糊糊的就凝结了气势,而且是一步到位,连弃云一那时候都都没弄清楚当中的具体原因。 还是他眼界开阔后,才将其缕清。 他凝结气势的合身武学,确实是师父陈清平所说的拔剑术! 所以他气势展露时,给人的感觉有点像火山欲发。 这也是为什么其它武功在他手中施展时,虽说谈不上差,但却始终不及“天外飞仙”来得惊艳。 就拿《破尽万法根源剑经》来说,在黄麟手中也算得上是无往不利,但这是他自身实力和这门武功的强大,在他手中使出也就是1+1=2的效果。 而这“天外飞仙”说白了,就是“拔剑术”加上《希夷剑法》中的绝招“视之不见”而来。 其核心基础便是拔剑术,所以,飞外飞仙在他手中使出来能达到1+1>2的作用。 这边,黄麟的话音才停下,辟尘便迫不急待的开口问道: “老道如今已是八脉全开,还能将武功融进气势吗?” “当然可以啊,黄某所说的方法,其实也是气势凝结时由易而难的过程,这法门的最终目的,在黄某之前看来是为了打通阴阳跷脉和阴阳维脉。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江湖上竟会缺失此法,倒是让黄某意外了。” 闻言,辟尘长舒口气,他心中已经确定,这黄麟确实是初履江湖,但这不妨碍他承对方的情。 当即便起身抱拳,对黄麟作了个道揖,说道: “道友传道之恩,辟尘不敢或忘! 道友稍候,老道这就将施展之法写出。” 说完,辟尘便寻来文房,在亭中书写。 谷犡 不多时,壁尘便将两沓墨迹被真气烘干的稿纸便交于黄麟手中。 《上清心法》、《气势粗解》。 黄麟先将《上清心法》粗略的看了一遍,没想到这《上清心法》竟然是一门炼神之法。 这个发现让他大感惊讶,但他也知道,今天在辟尘面前暴露的东西有点多了,便按下了心思。 通过推演盘确认《上清心法》无误后,黄麟便看起了另一沓《气势粗解》。 这《气势粗解》倒是非常简单,算是气势的运用解析,连推演盘都只是全文映照,看不出具体真假。 不过是一份类似“说明书”的操控运用之法而已,就算有误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将两沓纸张往塞入怀中,黄麟便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着辟尘说道: “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待有空再细细琢磨,若是日后黄某心有疑虑,再到洛阳寻道兄解惑。 届时,道兄可得让姣姣小姐陪黄某逛一逛那东都胜景。” 闻言,辟尘呆了一下,随后就一脸苦笑的摇头说道: “不曾想,老道这荣凤祥的身份竟被道友得知,还请道友放心,老道所写之物不曾有任何错漏。 道友他日若是有疑,随时可来洛阳商会,只是,老道这身份还请道友保密才是。” 确认了,洛阳商会会长荣凤祥,便是辟尘的马甲。 黄麟对辟尘的这个身份的记忆比较模糊,只记得姓荣,是个什么会长,还有個叫荣姣姣的女儿,好像和阴葵派还有点牵扯。 刚才以言语稍稍敲打了一下,如今见对方这模样,他便确定了手上这《气势粗解》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黄麟哈哈一笑: “哈哈哈,道友请放心,黄某岂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见对方面露无奈,便转过话题,说道: “道兄可知飞马牧场?” 辟尘所给的《气势粗解》上已给出了气势的施展之法,是个需要时间的细活,一时半会也弄不成,他便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去飞马牧场。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赤凰剑给重铸了,不然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只是飞马牧场具体在哪尚不得知,他只知道在是竟陵附近,与其到了那边再去打听,还不如问问眼前这辟尘老道。 却见辟尘挑眉瞥眼,调笑的说道: “哟...道友这是从哪听了那飞马牧场场主的美名了?” 报复! 黄麟心知,这话是老道士为了报复他刚才的威胁之言。 “道兄哪里的话,黄某只是听说那飞马牧场良马颇多,想去买匹好马罢了,只是那地方黄某也只是听说,但具体在哪却不清楚了。” 见辟尘一脸不信,他又解释道: “小金体形太大,进出城不太方便,所以......” 鲁妙子之事他是肯定不能说的,人家为了躲避祝玉妍,常年不出飞马牧场,眼前这辟尘老道又和阴葵派不清不楚。 万一将鲁妙子给暴露了,他上哪找人修复赤凰去。 “哈哈...老道开开玩笑罢了。” 辟尘没再为难黄麟,大笑一声后便接道说道: “从洛阳南下千余里,便是飞马牧场了,其地属南郡,为当阳县辖下。 那地方地势极其独特,道友过去后,一认便知。” 南郡,当阳。 黄麟一下便知道大概地方了。 心中不由庆幸了下,他当初还以为飞马牧场在竟陵城南方,没想到是在西边。 “多谢道兄!” 黄麟作了个道揖以示感谢。 ... 翌日 辟尘捂着脑袋,一脸肉疼的看着冲天而起的小金。 这特娘的是“有点好酒”?! 他好歹是洛阳商会的会长,酒量不算差,可在不使用真气的情况下,竟然被一只雕儿放倒。 这也就算了,他觉得很烈的三勒浆,那雕儿却跟喝水一般,一夜之间,他观中所藏的近三百斤各类好酒,全被干掉了! 那雕儿今天却一点事都没有,刚才起飞时连晃都没晃一下。 真特娘的怪! 见小金飞远,辟尘哼哼唧唧的运起真气,那宿醉后的头痛感这才消去。 转头就看到观中那散落一地的空坛。 “啧...” 第五章 飞马牧场,实力定位 刚码完,正在检查 ------ 南郡,后世称其为江陵郡。 始置于秦,汉高祖曾将其更名为临江,而后复故。 下辖十八县,当阳便是其中之一。 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在当阳境内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湲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此处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是丰美。 黄麟盘坐于雕背,已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 这里的地势果如辟尘所言,极其独特,十分好认! 下面的飞马牧场四面环山,仅有东西两条山道进出,是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 被群山围绕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点缀其中,南边是牧场饲养的各类牛羊、和各色的马儿在湖间奔跃,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而北边,有城墙依山而建,磊砢而筑,顺着地势起伏蜿蜒,形势险峻,将大片建筑圈在墙内,一看便知,这里面是牧场的居住之所。 而在城内地势最高的西北部,还有一座宏伟的城堡背崖而建,其内亭台楼阁遍布,园林通幽,假山奇石林立格局极其精巧。 城堡前还有一条蜿蜒如带的小河穿流而过,其末端与城外的护城河相勾连。 这布局,看起来便如宫城一般,显然是场主所处之地了。 当真是风景如画! 打量完飞马牧场后,黄麟拍了拍雕背,小金一个盘旋后向西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天边。 而下方,山道处的城楼上,一个年轻人看着西边的天空眼带思索。 他刚才隐隐发现那雕背上好像有人,但因相隔太远而不能确定,此时那雕儿已向当阳方向飞去,便按下了向上汇报的打算。 ...... 当阳,古为权国。 赵子龙于长板坡七进七出,便是在此地。 黄麟放了小金自己玩耍,独自一人从当阳东门入得城中。 此时天下已有乱象,城门兵也是随意的应付着差事,见他一身奇异打怪,又手持长剑,便没多作检查。 随意的在当阳城中游逛了一番,先在几家成衣铺各待了一会,而后又进了一间兵器坊,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个长条形的木盒。 时至午时,黄麟于城南处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 不出意外,还是悦来客栈!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在门口候客的小二一如即往的热情,那独特的招待声让黄麟倍感亲切。 “既打尖,也住店,先给我找张清静点的桌子。” “好~~嘞~,客家,里面请!” 在小二的带领下,黄麟上到三楼,在一张临街的空桌前坐下。 将手中飞仙剑和那木盒置于桌上,随意的点了几個菜式,便打量了一番三楼的食客。 都是些普通人,黄麟心中稍有失望。 找到了飞马牧场后,他心下已经不急,打算在这当阳城待一晚,明天再直接去寻那鲁妙子。 最主要的,还是刚才在成衣铺订制的衣袍,明天才能制成,这已经加了银钱的效果,否则怎么都要三天才行。 如今他身材比之前在天龙世界时稍稍矮小了些,身上的衣服已稍显宽大,就这样去见鲁妙子的话,感觉有失礼数。 草草的吃了顿便饭,黄麟便进了悦来客栈后面的独门小院,翻看起那本《气势粗解》。 上面所载的气势施展之法,其实就是自身对气势控制力的操练手段。 就好比剑招一般,一剑刺去,是一分力还是十成力度。 现今而言,黄麟对自己的气势是毫无掌控可言的,展开就是毫无保留的十成力度,也不怪辟尘会说他的施展之法粗糙了。 谷涽 当自身气势掌控的如臂使指后,那对人产生压迫、和保持自身感官敏锐的效果,便会想用哪种就用哪种了。 那一样来,在对敌时便不会因为气势而造成双方的气机牵引了。 当然,若是想以气机牵引来造成意外效果也行,临时放开对敌的压迫之效就成。 而这当中的核心关键,便是神魂,通常也称作精神力、心神等等。 关于神魂这一点,黄麟倒是不愁,他的神魂通过独孤求败的剑意淬炼,而后又经元气修复,比一般人要强壮、凝结的多。 倒是气势的熟练,需要找个无人之地多花上一段时间,不然肯定会影响到旁人。 根据《气势粗解》上所言,当他将气势掌控熟练后,平日里只需要将作用于自身的感观部份展露一分,便能起到预警之效。 真到了对敌之时,再将气势全完展露,那样便不会有心神衰竭之忧。 同时,气势长时间的展露,也会起到些许淬炼神魂的作用,这也是之前辟尘按下的话题。 才入此界,便发现了这个短板,还得到了解决之法,黄麟心中是非常庆幸的。 若是和宋缺、石之轩这等高手过招时才发现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要吃个大亏,甚至因此丧命也说不定。 通过和辟尘的交手,以及昨天夜里辟尘讲述的一众江湖名人,他大概也摸清了自己在此界的实力定位。 以辟尘的判断,黄麟的如今的实力应该和魔帅赵德言、天君席应差不多,肯定不如邪王阴后那两人。 但黄麟有自己的判断,若是将气势完全掌控,手段齐出的话,他应该和祝玉妍相差不大。 这也只是猜测,具体谁高谁低,还得打过才知道。 ...... 翌日 一大早,黄麟便在那几家成衣铺取了新制的衣袍。 再次从悦来客栈出门时,那身黑色相间的驰冥道袍已颇为合身,虽说几处细节之处还有瑕疵,但比之前显得宽松的的好上太多。 从东门出得当阳城,小金已在此等候多时。 黄麟将飞仙剑缚于后背,一手提着长条形的木盒,一手拎着个颇大的包袱,乘着小金冲天而起。 “唳~” 高亢的鹰唳响彻云霄。 城中百姓纷纷四处寻找其来处,可惜小金已疾冲而去。 飞马牧场距当阳城也就三十里左右,以小金的速度几乎是转瞬即至。 “小金,别乱叫唤,咱们最好是偷偷的下去。” 拍了拍雕背,看着下面的建筑,黄麟轻声说道。 他记得,鲁妙子好像和商秀珣关系不太好,其住处应该是在离内堡不远的后山。 当即便指挥小金沿着牧场北边的山峦低飞。 果然,在一处地势险要、临靠悬崖的石台上,看到了一座两层小楼。 石台上花草遍布,仅一条小路蜿蜒而下。 那木楼古雅高贵,一面依山,另一侧则紧邻悬崖,一楼正门上挂了块“安乐窝”的牌匾,两道梁柱上各挂有一联,“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而二楼临崖那一边有个宽大露台,其上摆放着圆桌方椅。 桌前有一老人峨冠博带,身着宽袖长袍,似感应到黄麟的目光一般,那人转头望来,和黄麟目光相接,两人都愣了一下。 黄麟知道这人便是鲁妙子,但这相貌仍然让他稍稍惊讶了一下。 主要是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眼中会流露出如此丰富的情绪。 忧郁、傲然、疲惫、伤感、怀念、嗔愤等等不一而足。 而鲁妙子则是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巨大的金雕,而且这雕儿还有主人,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一身实力却是不凡。 见黄麟手背缚长剑,双手都拎着东西,鲁妙子洒然一笑,起身说道: “贵客既临,何不下来喝两杯老夫亲酿的六果液?” 第六章 这里也有逍遥派?佛门恩怨! 晚点检查 ------ “小友精气内敛,显具上乘武功,这身衣袍虽样式怪异,但仍能看出是件道袍,想来小友应是道门之人。 只是这剑鞘华丽豪奢,略显俗气,倒是和你这身打扮颇为不符。” 当黄麟从小金身上一跃而下,落到二楼的露台上后,鲁妙子睛中精芒一闪,而后一脸正常的将其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黄麟嘴角扯了个尴尬而不失礼冒的微笑。 飞仙剑本来就不是配这身驰冥道袍的,他昨天在当阳也想制两套雪白锦袍,可那玩意费时不说,料子还不太好弄,当阳也就一小县城,好料子都是富贵人家自己囤着,市面上极少有见。 “实不得已,让前辈见笑了。” 说完,黄麟便从包袱中摸出一只酒泥浆封牢的酒坛,而后一手持坛、一手抱着长条木盒上前。 将二物都放置到圆桌上后,才抱拳躬身,接着说道: “在下黄麟,道号玄元子,冒昧打扰鲁前辈清修,还请见谅。” “嘿...什么清修,老头子不过是躲在此处苟延残喘罢了,若非见你不似寻仇,老夫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鲁妙子话虽自嘲,但那微抬的下巴和傲然的神情,无不表示其内心的想法跟话中所说不一。 黄麟也不是江湖初哥,哪能看不出他这话里的威胁之意。 真要将鲁妙子当成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那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里可以人家老巢,不知道被对方设置了多少奇妙机关。 “前辈说笑了,晚辈此番贸然来访,实是有事相求。” 却见鲁妙子似笑非笑的憋了黄麟一眼,说道: “还有石之轩解决不了的事,让你这后辈来消遣老夫?” 黄麟愣了下,不知道对方从哪联想到了他是石之轩的人,这锅他可不敢背。 如今的石之轩那真的是人人喊打,万一传出去他和石之轩有什么关系,怕是要被祝玉妍或者四大圣僧追杀一阵子。 “前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邪王之名晚辈算是如雷贯耳,可黄某行走江湖至今,与邪王当真是铿缘一面。” 他说得诚恳,可鲁妙子似乎一个字都未信,嗤笑了一声后,吊着声音说道: “就算你极力掩饰,可刚才从那雕儿身上跳下来的轻功,仍然暴露了《花间游》的影子,莫非,如今这花间派,已不是石之轩说了算了?” 听完这话,黄麟算是明白了鲁妙子为何会产生如此误会了。 《花间游》他知道,魔门两道六派之一,花间派的传承武学,是一门集轻功和步法于一身的武功,使用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确实和《凌波微步》一个调调,甚至连那套《折花百式》在黄麟看来都是逍遥派的武学风格。 想到这,黄麟也不多作解释,径直在露台这狭小的空间走起了《凌波微步》。 三十余步后,黄麟回归原位,问道: “如何?前辈可还觉得,黄某所使的轻功是他花间派的《花间游》?” “嘶~” 在黄麟运起《凌波微步》时,鲁妙子就愣住了,直到黄麟开口他才回过神来,一不小心扯下了几根胡子,疼的直咧嘴。 而后眼露惊骇的说道: “你花间派何时琢磨出这等身法了?难道石之轩恢复了? 不可能啊! 就算石之轩恢复了,以他的性子,创出的武功也不该是这个路子才对。” 说到最后,却是低着头来回渡步,似在思索着什么。 黄麟已经无语了,合着我怎么着都是邪王徒弟了? “此乃我逍遥传承《凌波微步》,可不是什么花间派的武功,前辈莫要于此事上再作纠缠,平白让晚辈看轻了。” 这话说的颇不客气,可鲁妙子却对此毫不在意,他似被点了穴一般,抬脚跨步,侧着头,怔怔的看着黄麟。 刚才抚着长须的手上,正捏着一撮猛然扭头时被扯下来的几根胡须。 好几息,他才转过身子,提声惊诧道: “逍遥传承?!逍遥派?!” 那声音还有些走音,显然是碰到了什么极为激动的事。 黄麟本来是皱着眉头的,被他这动作和话语弄的差点跳了起来。 什么鬼! 这特么是黄系的大唐世界吧?怎么还有人知道金系的逍遥派! 这老家伙是穿越的? 还好这些年的江湖历练也不是白给的,心中虽是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不借!正是逍遥派,家师逍遥子陈清平,在下门中行五,上有师姐巫行云、师兄无崖子、王重阳、岳不群。 前辈...知道我逍遥派?” 说完,黄麟便死死的盯着鲁妙子。 原本只是过来找对方帮忙铸剑,没想到这鲁妙子竟疑似同行。 却见鲁妙子双眼放空,嘴中喃喃: “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 说到这,人也缓过神来,看向黄麟的眼中竟带着羡慕,语中却是一片怅然: “没想到当今之世竟还有逍遥派传承,连逍遥子这名份也在,相比之下,那仅得了点皮毛的花间派,确实算不得什么。” 黄麟此时已经完全懵逼了,他压根不知道鲁妙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刚才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知道他说的那几個人名。 但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对逍遥派颇为熟悉的,甚至连历任掌门自称“逍遥子”都知道。 可这特么是黄系大唐啊! 就离谱! 想到这,他打算再试探一下,便叹了口气,一脸遗憾的说道: “可惜,家师带着师姐和师兄们乘神舟六号上了天宫,到太阴修炼去了。 我也想去,但师父说我实力太差,顶不住上面的九天罡风。 唉......” 说完,还一脸惆怅的抬头看天,余光却一直挂在鲁妙子身上。 却见鲁妙子的脸色顷刻通红,伸手指着黄麟大骂道: “小辈信口雌黄! 你逍遥派虽号称精通百家,但那只是夸而谈之。 我公输一脉至今对上那太阴毫无头绪,你逍遥派又有何德何能,进得那广寒?! 在机关技巧之术上,连墨家都不如我公输一脉,你逍遥派算得什么?! 不过是一群杂而不精、爱出风头的家伙罢了!” 那唾沫星子四处乱飞,吓得黄麟不得不一退再退,好不容易等鲁妙子说完了,黄麟也踏实下来。 确定了,这老家伙不是同行! 只是这逍遥派之事还得再问问,想到这,黄麟便整了整衣袍,一脸歉意的躬身抱拳道: “前辈暂息雷霆之怒,是晚辈刚才见前辈知道我派,紧张之下才胡言乱语,还请前辈恕罪!” “呃?!” 鲁妙子被黄麟这一手弄的很是尴尬,他这会还伸手指着黄麟,胡须都翘了起来。 当即便将右手收回抚须,然后肃起老脸,语带威胁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胡言乱语?不给老夫说清楚,休怪老头子以大欺小!” 黄麟虽然确定了对方不是同行,但有些话也不能坦白说出,心念疾转之下,心中顿时便有了腹稿。 “先师曾言,我逍遥派处境艰难,已不为世人所知,晚辈行走江湖也从不以逍遥为名,是以骤闻前辈之言,心中慌乱之下才张嘴瞎说。” 谷孊 说完,黄麟又行了一礼以示歉意,见鲁妙子还等着下文,便接着说道: “在下没什么师兄师姐,上天之说也是晚辈胡扯,师尊逍遥子已于大业八年在星宿海羽化。” 由于还不知道这方世界的逍遥派是什么情况,黄麟便没说出飘渺峰。 果然,鲁妙子插话了。 “星宿海?不是天山?” 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便见他接着说道: “是了,你逍遥派祖地被毁数百年,想来这些东西都已失传了吧,唉...... 罢黜百家...罢黜百家......” 天山?说的是飘渺峰灵鹫宫吧? 被毁了?还是数百年前?听起来是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才出的事。 可这也才隋末啊,那灵鹫宫到了北宋时都还在呐! 难道他之前住的六合殿是假的不成? 或者是后来又重建的? 可按巫行云的说法,汉武之后,逍遥派的人大多都去了长春谷,哪来的时间精力和银钱去建灵鹫宫? 黄麟心中一时间千缠百结,万分困惑。 却见鲁妙子叹息着摇了摇头,一指方凳,说道: “坐吧,想来你心中也有不少疑问。” 黄麟见鲁妙子落坐,强压下心中迷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接过鲁妙子递来的六果液,道了声谢后,才开口问道: “前辈是如何得知我逍遥派的?还有我派祖地是怎么回事?” 时间线有点乱,他打算慢点找出其中头绪。 之后肯定得走一趟飘渺峰,但暂时还不用太急。 鲁妙子喝了口六果液,而后闭目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 “老夫是公输氏后人,汉武之后我这一脉才改鲁姓。 想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百家之事,老夫便不多赘言。 能知伱逍遥派的一些辛秘,也算是巧合,你可知杨公宝库?” 不知他为何会转到杨公宝库上,但黄麟还是稳稳的捧了个哏。 “略有耳闻,据说是弘农杨氏、大隋楚国公杨素的藏甲之地,传言,是......” 说到这,便抬眼看向鲁妙子。 这一下似乎将他捧到痒处了,便见鲁妙子傲然的抚须接道: “不错,那杨公宝库,正是老夫早年主持修建。 也就是修建杨公宝库之时,发现了一处地穴,当中便藏有你逍遥派一些卷宗。 可惜时隔太久,那些竹简已见不得光阴,老夫也只能将其强记。 因此知晓了诸多杂艺,还有你逍遥派一些秘闻。” 说完,鲁妙子便停下了话头,等待黄麟追问。 果然,这小子没让他失望,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话题。 “前辈的意思是,您见过我逍遥派先辈所留卷宗? 那前辈可知我派的天山祖地所在何处? 另外,先师不让晚辈以逍遥之名行走江湖,只说是有大仇家,但具体因何晚辈却未被告知。 还请前辈解惑!” 说完,黄麟便抱拳行了一礼。 便见鲁妙子神情满足的抚须含笑,摇头说道: “你这小子这和以多问题,其实都是一件事,容老夫慢慢道来。” 说完,还伸手指了指已空的酒盅。 黄麟很有眼力劲的提壶将其斟满。 “魔门两派六道,包括已湮灭在历史中的诸多门派,大多都是汉武之后而起。 而其因,便是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那董仲舒提出“推明孔氏,抑黜百家”之策本是为儒家谋个先手,不曾想汉武帝为维护家庙,却弄了个“罢黜百家,表章六经”之法,至此,诸子百家顿遭重创。 这世间大事,本就从边角而波及全局,更何况罢黜之举是从天元而起,那更是如烈火烹油一般,以至于从朝堂治国学说到江湖势力纷争,不论何事,只要是斗争,都将对方归为百家之类。 你逍遥派份属道家,高手众多,也没参与朝堂,早些年倒还好。 可当汉武帝这套国策在朝堂稳固后,其下数百年,百家之势便江河日下,再也没有复起之力。 而你逍遥派在那时几乎已是独苗,在有人冒头的情况下,被人聚而攻之......” 所以,你说的这个“逍遥派”就是这样被灭的? 黄麟心中迷惑仍未解开,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便眉头紧皱,一脸怒容的问道: “那前辈可知,是何人牵头毁了我派祖地?难道是儒家?” 鲁妙子摇了摇头,断然说道: “不是儒家! 汉武帝当时的那套做法,虽说是尊儒,其实里面掺杂了不少道家、法家、阴阳五行等百家之说,而且儒家向来少履江湖,和百家的斗争也都在朝堂之间。 时间相隔太久,中间又战乱频频,如此已所知甚少。 而你逍遥派存留的那些卷宗,敢语焉不详,只是寥寥的勾勒了数笔。” 按他当年所看的卷宗,逍遥派在那时候不是一般的强,竟然还有飞天遁地、十里之外取人首级之能。 可强成这样的门派,竟然被人一夜之间灭了祖地。 “还请前辈告知,鄙派卷宗所载为何?” 黄麟一脸肃然,眼带恳求,完全将自己代入了此界逍遥派传人的身份,这表情,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却见鲁妙子不太确定的说道: “佛门!” “佛门?!!” 黄麟声调都变了。 这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佛门进入中原,好像是东汉年间吧? 刚进中原就掺合这种事?这是有多头铁? 鲁妙子似乎也不相信此事。 “老夫也不太相信,你逍遥派祖地毁于光武时期,而佛门直至汉末都没成规模,他们在那时候应该没这实力才是。” “前辈,鄙派卷宗上当真记载着是佛门牵头?” 黄麟这次是真的严肃起来了。 如果真是佛门牵头,这就不是诸子百家之争了! 却见鲁妙子一点肯定的说道: “老夫虽不相信是佛门所为,但卷宗上确是如此记载! 这点,老夫能保证!” 黄麟阴沉着脸闭上双眼。 他心中已有了猜测! ------ 未分章 第七章 疗鲁妙子之伤,傲娇商秀珣 正在检查 ------ 黄麟这会已大概摸清楚了此界的逍遥派。 应该是在光武时期就被佛门牵头给灭门了,而后一些得了点皮毛传承的门人,改头换面组建了花间派。 所以刚才鲁妙子才会将他认成石之轩的传人。 至于佛门为何会比印象中来的早,他有个大胆猜测。 但还需要地图佐证,暂且不急。 至于为什么黄系的大唐世界会有金系天龙世界的门派,那黄麟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以后走趟飘渺峰,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了。 想到这,黄麟便抱拳说道: “多谢前辈解惑,佛门之事,晚辈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你...唉~老夫已是命不久矣,就不多劝你什么了,但还望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志。” 鲁妙子张嘴似乎想劝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将其说出。 见此,黄麟也结束了关于逍遥派的话题,转言道: “晚辈此来,是想麻烦前辈一桩事。” “哦?老头子已是行将就木,太累的事可干不了。” 鲁妙子也没在逍遥派之事上多作纠缠,顺着黄麟的话接了下来。 才一说完,就见对方将那个长条形的木盒揭开,推了过来。 他瞬间就被盒中碎裂的长剑吸引了,便听黄麟说道: “此剑名为赤凰,乃晚辈佩剑,两年前意外被毁,前辈看看能否将其修复?” 鲁妙子死死的盯着盒中的赤凰碎片,将手中酒盅放下后,从盒中拿起一块碎片,喃喃说道: “这是什么手法?纲纹竟如此独特!” 一片又一片,待将所有的碎片看完后,鲁妙子低头抚须,沉思良久,才抬起头眼带思索的看着对方说道: “此剑是哪位大师所铸?当中好些技法,老夫竟闻所未闻。” 黄麟对此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页无字的册子递了过去。 “据家师所言,是一位名唤程大锤的大师以玄铁所铸,这里还有一份冶金铸造秘法,是晚辈抄录而得。” 隋朝的冶炼技术肯定和南宋相差颇大,他昨日在当阳城时便已将此准备妥当,都是从《永乐大典》里摘抄而来。 鲁妙子也不推辞,接过册子就翻阅起来,才看第一页,眼中便精芒大放。 随后手中还开始比划,嘴里不时发出“妙啊”、“原来如此”等声音。 待将其看完,却又一声长叹将那册子递了回来。 “唉~~” 鲁妙子神情有些落寞的端起酒盅,将当中的六果液一饮而尽,才开口说道: “若是早些年,老夫能得见此等技艺,可能会欣喜无比,沉迷其中。 可如今这身体已是油尽灯枯,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黄麟知道他是被祝玉妍的天魔功所伤,而且那道天魔真气还一直在留存于鲁妙子体内。 但知道归知道,他不可能直言,否则解释不清消息的来源,便开口问道: “晚辈之前便发现前辈身有陈伤,不知是何人所为?以前辈的手段竟不能尽除此患?” “呵...天魔真气若是这么好解决,那妖妇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名头了。” “天魔真气?前辈说的妖妇,是阴葵派的阴后祝玉妍吗?” 黄麟假作惊讶,却见鲁妙子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你不仅知道邪王石之轩,连阴后祝玉都知晓,倒是见识颇广。 老夫这伤,正是三十年前被那妖妇所害,若非有这六果液吊着命,怕是老早就去了。” 话题终于进行到黄麟期望的阶段,他当即便问道: “三十年前的伤竟然还没好?是那天魔真气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你可知晓江湖四大奇书?” 鲁妙子没直接回答黄麟的话,而是转言说起其它。 黄麟虽说手上有解决鲁妙子体内隐患的办法,但这话题还差点火候,只得接着他的话说道: “知道,流落于江湖中的《长生诀》、魔门的无上秘典《天魔策》、慈航静斋的《剑典》和最为神秘的《战神图录》。” “嘿...你知道的还不少。” 鲁妙子瞥了他一眼,也没多想,只道是逍遥派的底蕴。 “那《天魔策》一分为十,阴葵派的镇派绝技《天魔秘》便是其中之一,虽不是最高深的《道心种魔大法》,但能以‘天魔’为名就足以见其不凡。 而那妖妇当年便将此法练至十七层,其天魔真气这些年在老夫体内磨不灭,赶不走,日夜侵蚀纠缠不休,当真是如蛆附骨。” 呼...... 黄麟心中长舒口气,终于到点了,想救个人都这么麻烦,可又不得不救,否则修复赤凰会更麻烦。 当即便眨巴眨巴眼,接过话头说道: “也就是说,将这道异种真气排出,前辈便有康复的希望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天魔真气真要这么好祛除,老夫也不会被它折磨近三十年了。 除非是那妖妇亲自将其收回,否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那妖妇恨不得将老夫杀之而后快,怎么可能救我?” 一口饮尽怀中六果液,鲁妙子表情颇为无奈。 祝玉妍不会救你,我黄麟会啊! “咳~” 黄麟轻咳一声,下巴稍抬。 “前辈既然知道我逍遥派,那可知我逍遥派有哪些神功绝技?” “嘁...你逍遥派都被人弄的惊呼灭门,老夫上哪知道你有什么武功去? 难道你小子手上还有什么神功能解决老夫旧患不成?” 鲁妙子没好气的瞪了黄麟一眼。 没看到老夫正伤感?还说些不着调的东西。 却见黄麟嘿嘿一笑,傲然说道: “嘿嘿...晚辈说不定还真能办到,就是不知前辈敢不敢一试。” 说完,还对鲁妙子挑了挑眉。 鲁妙子洒然一笑。 “老夫这土都埋到脖子了,还有什么不敢试的,不过...... 若是有什么差错,你小子可得帮我照顾照顾这飞马牧场,如今乱世将至,战马又是各方势力争夺之物,老夫着实放心不下秀珣那丫头。” “您老还是自己照顾吧...” 见他神色不对,黄麟只得接着说道: “真要有個万一,晚辈定给牧场安排一条出路,如何?” 鲁妙子这才含笑点头,抚着长须颇为自得,刚才那副姿态也只是作作样子。 黄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行了,咱们开始吧,前辈最好是将那天魔真气赶至一处,而后晚辈会以鄙派的‘北冥秘法’将其吸取。 如此一来,前辈虽说会损失不少真气,但那天魔真气也会随之排出体外。” 闻言,鲁妙子愣了一下,凝眉摇头的说道: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秘法,可那样的话,这天魔真气不是到伱体内去了?不成!老夫可不能坑害于你。” 黄麟没想到对方竟会因此而拒绝,心中对这老头子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前辈放心,晚辈还有一门奇功,可以将其转移打出,那天魔真气不会留于晚辈体内。” “果真?” “放心吧,晚辈惜命得很,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听得此言,鲁妙子这才放下心来,当下也不再多说,运起真气将体内的“天魔真气”聚集,而后走手太阴肺经,打算将其赶至手掌。 可才到右臂“天府”附近就已无力,只得皱起眉头伸出左手,指了指右臂。 黄麟当即便上前上步,左手探出抓住鲁妙子右臂,拇指按住对方“天府”穴。 谷鏱 北冥神功运转之下,“少商”处顿时一股吸力传出。 鲁妙子只觉得体内真气如泄洪一般,从右臂“天府”处蜂涌而出,双眼不由睁得老大。 还真有能吸人真气的邪门武功?! 感受到体内的天魔真气也随之涌出体外,他这才相信,眼前这年轻人是真能帮他解除隐患。 只是随着真气流失,他的身体也俞发虚弱起来。 黄麟还是第一次使用北冥神功,内视之下,能明显看到外来真气和自身真气的差异。 不止是纯度的问题,真气的性质也完全不同。 从“少商”穴吸收进来的真气,更是由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组成,显然是鲁妙子自身真气和祝玉妍的天魔真气结合而成。 他可不敢将这股外来真气纳进丹田,暂时让其在体内于几条特定的经脉中流转,直到“少商”穴涌进的真气只剩一种时,黄麟这才停下了北冥神功。 斗转星移,起! 那几条特定经脉里的异种真气,当即便从右肩“肩髃”穴岔入了手阳明大肠经,而后顺着右臂而下,待至右掌时,黄麟转头抬手,将其拍出。 “轰~~~” 那股异种真气从黄麟右掌脱手而出,于空中炸响。 真气散开之处,竟诡异的产生了一股吸力,让人有向其倾倒之势。 黄麟再次打出一掌,将那无主的“天魔气场”打散,那股莫名吸力才随之消失。 “咳咳~~” 鲁妙子虚弱的咳嗽声响起。 黄麟转过头来,顿时就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 便见鲁妙子脸色惨白、嘴唇几无血色,气息也如烛火般起伏不定。 握草! 不会让他给整挂了吧? 黄麟连忙将其搀扶坐下,又掠至包裹处,从中摸出一个玉盒。 “前辈,先吃颗雪莲子!” 以最快的速度在玉盒中拿起两颗雪莲子,将其捏开后塞入鲁妙子嘴中。 而后又拿起他刚才放在桌上的酒坛,一拍封泥,酒香顿时四溢。 倒了杯雪莲酒后,给鲁妙子灌了下去。 不知是雪莲子的作用,还是雪莲酒的效果,没一会功夫,鲁妙子的气息便平稳下来。 黄麟这才长舒口气,好悬没将人给治死。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一股气息正从崖台小径处靠近。 那人还未至近处,声音便已传来。 “鲁妙子,你敢勾结外人!” 那声音清脆,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子。 能找到此处,又对鲁妙子直呼其名的,黄麟顿时便想到了一人,见鲁妙子已稳定下来,当即便从栏杆上探出头去。 便见一位仪态万千,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正急步而来。 历经几个世界,黄麟见过的美女不少,当中以王雪蓉和恢复身形后的巫行云为最。 可下面这女子的相貌竟能和二人媲美,着实少见。 美目深邃、睫毛浓密,鼻子巧俏秀挺,妆束淡雅,呈古铜色的皮肤配上一身劲服,浑身无不散发着灼热的青春气息。 “可是商场主亲至?鲁前辈身体不适,正在...” “老头儿怎会受伤?你又是何人?” 女子听闻鲁妙子身体不适,直接出言打断了黄麟的话。 倒是对自已的身份没有否认,当是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无疑。 黄麟于二楼抱拳,朗声说道: “在下黄麟,见过商场主,前辈之患乃是旧伤,刚刚被黄某治好,此时正在恢复真气。” “老头子有旧伤在身?我怎得不知?” 此时商秀珣已行至楼下,当即足尖轻点,一跃而上到了二楼露台。 上来后也没去理会黄麟,径直看向鲁妙子。 见对方虽然红光满面,但气息确实比以往虚弱了许多,看起来还真是受了伤的模样。 当即便转头朝黄麟问道: “他哪来的旧伤?” 黄麟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 “那个...要不等前辈醒后,让他直接告诉你?” 他对鲁妙子和商秀珣的母亲,也上代场主商青雅之间的事知晓一些。 若是让商秀珣知道鲁妙子是三十年前被祝玉妍所伤,恐怕会一怒之下将其赶走...吧? 商秀珣听得黄麟所言后,顿时脸若寒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冷冷道: “本场主还没说擅闯飞马牧场之事,竟还敢推诿其他?” 言语间竟有一股杀伐气度,叫人不敢小视。 黄麟正要开口,鲁妙子的声音在旁响起。 “秀珣,你终于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其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听起来便知其颇为高兴。 商秀珣顿时就像炸起毛的猫儿一样,倏得转身面向鲁妙子,娇喝道: “谁允许你喊我名字了!当初你怎么答应我娘的?现在竟敢叫些不三不四的人来牧场!你是自己走还是...” “喂,你说谁不三不四呐?!” 人家两父女间的事儿,黄麟本不打算插手,可见她将自己也带了进去,不由出言将其话语打断。 “哼!” 商秀珣怒哼一声,转头说道: “你有那能骑乘的雕儿是你自己的事,但这不是你擅闯我飞马牧场的理由! 信不信我将你杀了,他人也不会因此而责怪我飞马牧场!” 这么凶? 你杀一个试试看? 黄麟正要将这话说出,旁边鲁妙子连忙插了进来。 “那个,商场主,这小子实力高绝,比老头子还强。” !!! 商秀珣愣了一下,当即丢下黄麟,对着鲁妙子怒喝道: “你当初亲口答应我娘,不会管我牧场之事,也不会离开后山半步,所以我才肯让你留下来,现在竟敢勾结外人,那你是不是该自己滚蛋?” 其架式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却见鲁妙子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管牧场之事,也没离开过后山,这小子是自己来的,不关我事,老夫哪里违背诺言了?” 商秀珣立时语塞,呆了片刻后,才跺着脚气道: “我不管,这人不知来历,谁知道会不会害我牧场!” “商场主,可否听黄某一言?” 眼看又说到自己了,黄麟接下了话头。 见商秀珣收声住嘴,似在等自己继续说下,便接着说道: “黄某擅闯牧场,确实不该,不若在下去取了那四大寇的首级,来换得场主原谅,如何?” “哼!你想杀谁就杀谁,关我何事?!” 说完,商秀珣就从露台上一跃而下,而后又有声音传来。 “鲁妙子,再敢有下次,看我会不会将你赶走!”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鲁妙子久久不语。 ---- 未分章 第八章 对佛门的猜测,再至飘渺峰 这美人儿场主虽然有些娇蛮,嘴上也不饶人,但黄麟看得出,她对鲁妙子其实还比较关心的。 见人都已消失不见,鲁妙子还怔在那,便出言说道: “前辈,回神了,人都走远了。” “让小友见笑了。” 被惊醒的鲁妙子淡淡的笑了笑,如今他沉珂尽去,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焕然一新,眼中神采四溢。 黄麟见他一副清淡傲然的模样,便抱拳道喜: “恭喜前辈脱得樊篱,这飞马牧场,还是前辈自己照顾吧,哈哈哈......” “都是小友之功,若非小友,老夫怕是活不过两年了。” 闻言,鲁妙子当即便一脸感激的双手抱拳,躬了躬身,而后又接着说道: “如今老夫体内的天魔真气尽除,已能为小友重铸神兵,只是...这当中一些技艺,还需要花些时间琢磨。” “不急,前辈此番虽说去了旧患,但真气尚未恢复,待休养一段时间日,身体完全康后再动手也不迟。 晚辈这里还有些材料,前辈到时候看着用便是,届时,还请前辈尽可能的提升赤凰,但不要更改其外观造型。” 说完,黄麟便将那包袱拎了过来,里面全是一小团一小团的金属锭,都是之前在天龙世界时让人收集后粗炼过的。 鲁妙子将其接过后,也不避讳,直接打开包袱翻看起来。 “咦?深海寒铁、火山铁、天外陨铁、玄铁......嘶,小友这是打劫了杨广的秘库?” 不怪他惊讶,眼前这些铁料,任意一块单独拿出便能在江湖上引起轰动,可如今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他除了皇室,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家能有这么多的珍贵矿料。 而且竟然只为了修复一把已损毁的长剑! 摇了摇头,一副看地主家傻儿子般的眼神看向黄麟。 “用不了这么多,不过,先放我这吧,待我将你那册子研究透了再动手,事后你再将剩下的矿料收回去。 对了,小友刚才给老夫服用的什么酒,竟能补充人体精元和元气?” 说完正事,鲁妙子便想起了刚才濒危之际,对方好像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如今嘴中还有股酒味。 黄麟将桌上还剩两粒雪莲子的玉盒推了过去,又拍了拍酒坛,嘴上说道: “是此物,40叶以上的雪莲子,还有其花瓣泡的酒水......” 一通解释后,鲁妙子感慨连连,对黄麟的际遇羡慕不已。 以他的见识,在知道此物药效后,已能推测黄麟的修炼进度。 看起来不足二十岁,一身实力直追江湖上成名多年的宗师级高手,当真可怖。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眼见鲁妙子已露疲态,黄麟便唤来小金,起身告辞而去。 ... 当阳城,悦来客栈。 心中惦记着灵鹫宫被毁之事,进到独门小院后,黄麟便一头扎进了推演盘。 一副地图悬空而挂,黄麟手上不时拿出书册对照,又在地图上标记修改。 良久,他才捏着下巴,在地图前来回渡步,不时侧头望着地图凝眉沉思。 佛门起源于古印度,在汉朝时期如若东传,只有三条路可走。 其一,沿恒河至孟加拉国,而后东入益州,但那得穿越毒虫密集、障气四布的原始丛林。 其二,横跨诸羌高原(青藏高原)而至凉州,但那需要翻过喜马拉雅山脉。 不论是原始丛林,还是酷寒高原,对普通僧人来说,都是难已跨越的天险。 因此,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便是从天竺北上,经贵霜,而后从大宛沿丝绸之路东来,从敦煌郡的玉门关或阳关进入凉州。 这条路上虽说各路匪徒甚多,但有佛门高手护持,比起那些人力难抗的天险,要轻松容易的多。 飘渺峰所在之地,在汉时为敦煌郡所辖,离玉门关并不算远。 敦煌横据丝绸之路的要冲,在当时已成为中西方贸易的中心和中转站,是中西交通的“咽喉锁钥”。 因为地形之故,当时的佛门之人若是想进入中原,敦煌则是必经之地,那样一来,不可能不和此地的坐地虎“逍遥派”打上照面。 以黄麟的猜测,双方当时应该是因为利益起了什么纷争。 而后佛门通过在中原的零散人员得知了中原的江湖势态后,以敦煌之地的利益为因,牵头组局,对逍遥派聚起而攻之。 而后,逍遥派一战被灭,敦煌之地的江湖利益被一众参与者瓜分。 之所以佛门到了汉末都未曾在中原广传,以黄麟看来,大概是佛门在那一役中损失太重,中原武林也因逍遥派之事对其有了防备。 所以,直到五胡乱华,中原武林自顾不暇时,佛门才借着战乱大肆涌入中原。 一条一条的缕下来,虽说只是猜测,但黄麟觉得这里面好像没什么说不通的地方,只是还缺乏些佐证。 谷佛 要不,哪天去净念禅院嚎一嗓子? 随即便按下了这个想法,先稳住,眼下这实力还浪不得。 至少也得将气势完全掌握才行。 ... 翌日 卯时初,城门才开,黄麟就逆着人群出了当阳城。 一声呼哨,小金便飞扑而至,而后一人一雕冲天而起。 “唳~” 浑雄的鹰唳再次在当阳城上空响起。 这一次,城中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向着西北方向疾飞的大雕。 “嘿,我昨天就说是只巨雕,还不信。” “乖乖,这雕儿看起来真大,若是离得近了,那不得比人还大?” “嘁~这算什么?我刚才好像还看到上面有人呢。” “那不会是仙人吧?听说只有仙人才能有这等坐骑。” “这谁知道呢。” “......” 对于城中议论之事,黄麟自然不知,他今天打算回飘渺峰看看。 两个世界都有逍遥派这事,让他心中大感好奇。 从当阳至飘渺峰,直线约五千余里,若是沿途不歇,小金也要飞上三个时辰才能到达。 但黄麟怎么可能如此压迫小金? 中间几次起落,待到疑似飘渺峰之地,已是申时末,快进入酉时了。 黄麟坐在雕背上,很难相信下面是飘渺峰所在,若非是外面那一圈山峰虽然矮了些,但其位置没错,他还真以为找错地方了。 飘渺峰之所以会叫这名字,便是外面那一圈高山阻挡了寒风,使其常年被云雾笼罩,终年难见飘雪。 可现在那一圈高山有不少山峰都看起来矮了些,中间飘渺峰上的云雾更是没有,其上下全被积雪覆盖。 倒是飘渺峰底多了好几处如百丈涧一般的深渊,更有宽大的沟壑交错。 黄麟没急着在飘渺峰落下,而是让小金在外围的一处峰头将他放了下来。 才落到地面,他便发现这山顶除了积雪,竟连一块碎石都没有。 他当初在天龙世界,将玄慈逼死后,回山便在此峰落脚。 可眼下这山顶,竟和那时候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若说两个世界的山体有差异那也说得过去,可前两天在北邙山,那里除了植被茂盛些,其山体和笑傲世界里的北邙山,还真没什么两样。 总不可能是两伙人打架,将山都打崩了......吧? 正想到这里,黄麟发现眼角闪过一道反光,便顺着光线转头看了过去。 便见那到反光传来之处,也是飘渺峰外围的一座高山。 只是那山顶对着他的一面,光滑如镜,似被人以削开一般。 黄麟愣了愣,抬手比划了一下,那山峰好像还真是被人削去的一样,还是用的右手向外斜劈。 当即就挑了挑眉,通过推演盘唤来小金。 再次跃上雕背,在黄麟的示意下,小金头颈向后稍抬,长吸了口气,然后鸟头猛得前探张嘴。 “唳!!!” 一声凶唳在空中骤然炸起。 其声之猛,比当初在无量山时要强多了。 而后,猛烈的鹰唳在山间不断回响,飘渺峰和周围那一圈山峰上的积雪顿时就窸窸窣窣的开始滚落。 而后俞演俞烈。 山间的轰鸣声四起,那些雪团越滚越大。 雪崩,来了! 远远的,站立于雕背上的黄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积雪掉落后山峰,失声惊呼: “握草!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事?” 第九章 不同的逍遥派 本卷第七章有修改,情节未动,主要是人物上的表情和语气调整 ------ 随着积雪掉落,飘渺峰及周围那一圈山峰也逐渐露出了真容。 中间的飘渺峰,其山势倒没多大变化,山体也没什么豁口、破损之类的。 飘渺峰顶部因是平台,积雪倒是没太大变化,只是从高处跌落至地面,但已看出得个大概。 入目所及,灵鹫宫各殿已皆尽倒塌,一道沟壑斜斜的贯穿南北。 黄麟在此生活了近三年,一眼便能知晓,这沟壑是从南边的堡门而起,沿途贯穿了前面的两个庭院,经中心独尊殿东边部份,再从石堡东北边的北冥殿窜出,将整个灵鹫宫石堡一分为二。 他甚至还认出了一尊倒在堡前空地上的巨大石雕,当初小金最喜欢在这石像上面玩耍了。 而外围那一圈山峰,其山体就没飘渺峰完整了,当真是千疮百孔、豁口遍布,不少山峰的顶部还生生的被削去一截,所以看起来比当年在天龙世界时要矮上不少。 若是将那些豁口、断面缩小至寻常兵刃大小,黄麟能认得出,其中有剑、刀、斧、铲、杵等等等等。 这,便是他刚才在雕背上失声惊呼的原因! 他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原住民,高武仙侠玄幻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问题是,大唐世界有这么高的战力吗? “咕咕咕咕咕?!” 小金也终于认出了这里是飘渺峰,可又和它印像中的差别太大,嘴上便发出一连串的疾呼,都不要黄麟交待,它翅膀呼扇一下便向飘渺峰落去。 “唳~” 似乎还在和宫中的人打着招呼。 可惜,峰顶除了山风呼啸,便只有它的鹰唳声,哪来的人给它回应。 “咕咕咕?” 见此,落地后的小金也迷惑了,转头问向黄麟。 “这里已经不是咱们之前和小劫儿待的地方了......” 黄麟不知道它能否听明白,稍稍解释了下。 之前在射雕世界和天龙世界时,小金去的地方几无重复,若是一些荒山那也罢了,它也不会多作他想。 可眼前的灵鹫宫是实实在在的,在它的印象中,小劫儿和小阿紫可都还生活在其中。 如今这住的地方都塌了,也不见人出来,它怎能不奇怪。 “......所以,这里看起来和咱们逍遥派挺像,但不是咱们那个,明白了吗?” “咕咕~” 小金眼中仍有疑惑之色,但多少也明白了一些,这里没有小劫儿他们,转头看到那倒在地上的巨雕石像后,便迈步走了过去。 黄麟没去管它,拿出飞仙剑,绕至石堡东北方向,从倒塌的巨石残骸缝隙中进了堡内。 按时间推断,灵鹫宫已被毁五六百年,肯定是没什么东西能存在了的。 但黄麟好歹也执掌过逍遥派,若是没意外的话,这里的六合殿,应该也有一条深入山腹的密道。 他来此,便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一路从北冥殿行至六合殿的后院,沿途见到灵鹫宫倒塌风化的残砖断垣,黄麟心中有一种闭关几百年后,再次回山却物事人非的荒谬感。 摇头将这种感慨挥出脑海,确定好通道位置后,心念稍动,地面的碎石残骸便消失不见。 没多久,一个勉强看出是通道模样的入口显露出来。 只是当中已被碎石泥土封者,若非黄麟熟知此处地型,怕是会将其错过。 谷伵 当即踏足于上,而后心念稍动,那入口中的积堵顿时便少了一块。 可行! 之后,他便依此法,开始慢慢清理通道积堵,沿途将好几块颇大的石头收进储物空间,直到深入两丈,将一块卡在拐弯处的巨石收起,后面的通道才通畅起来。 凭着夜视,倒不虞看不清道路,大概是通风系统受损,里面空气已非常浑浊,让黄麟不得不屏住呼吸,好在他气息悠长,一时半会倒是能憋得住。 一路盘旋向下,沿途可见不少箭簇、翻板和落石之类的机关,但又未见任何尸体,黄麟心下猜测,这些机关可能是飘渺峰山体遭受攻击时受到震动牵引而触发的。 终于,在拐过最后一处弯道后,一个巨大的石窟入得眼中。 因没有照明之物,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单靠夜视,黄麟也看不清远处。 凭着记忆,他沿着左侧石壁一路前行,除了偶尔可见从山壁上掉落的碎石,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至一两里后,黄麟在石壁上找到了一处机括,正是打开石室门户的开关。 可惜,大概这机关是太久没有保养,失了效用。 为此他只得运起真气,以蛮力将那扇可以翻转的石门推开。 一片绚烂之色顿时便随着打开的石门透出。 当先入眼的,却是里面对着石门,靠墙而倚的一具骸骨,其身前地面刻满了文字。 可能是黄麟推开石门震动所至,这骸骨的头颅,竟当着他的面,从尸身上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不知怎地,这面画让黄麟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在大轮寺的那具古佛遗蜕,当下便从心的站在石室外细细的打量起里面。 这骸骨在石室顶处那些萤石的照耀下,显得阴森无比,其左手指骨上还有枚指环挂着,黄麟认得出,那是七宝指环。 而在骸骨右手边的地上,是一柄断剑,剑身呈六面,宽三指多点,剑柄细短。 逍遥剑?! 黄麟拿出储物空间中的逍遥剑,对比之下,虽然一个裂纹四布,一个断了半截,但俱为逍遥剑无疑。 想了想,又将无崖子给的那枚七宝指环拿了出来,戴在手上。 两枚七宝指环,两柄损坏完全不同的逍遥剑! 站在石室外思索良久,又拿了上辈子点娘里的各种脑洞对照比较,黄麟觉得只有一个说法能解释他心中的疑惑。 只是,这全完是他的胡乱猜测,一点佐证都没有。 当下便收回心神,真气悄然运转,在体外布了一道气墙,又将部份真气灌注于手中的逍遥剑。 一切准备妥当,他才缓步进到石室。 倒不是他怕有残魂夺舍,之前经历过古佛残魂之事,识海中的推演盘在这方面是值得信任的。 他怕得是,若这里真有“同门”残魂想夺舍于他,可能会被推演盘干死,那样他便少了个证实猜测的途径,很多疑惑就更难搞明白了。 石室里面的光线虽说在各色萤石的照耀下显得阴森,但空气却并不阴冷,也没有什么残魂扑脑之类的事发生。 黄麟先是扫视了一圈四周墙壁,其上近千个圆圈和他执掌的逍遥派大多一样,只有骸骨背后的墙上,所刻不同。 天龙世界里,这面墙上刻的是《长春》、《北冥》、《无相》这三门没有口诀的心法。 而这里,却是刻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黄麟将其快速浏览了一下,便知道这门《长春功》,是分割成三本功法之前的初本心法,和他当年逆推而得的《长春功》,除了几处细微不同,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两个逍遥派之间,又多了一条不同之处! 低头看了看墙角的骸骨,黄麟上前几步,于他身边止身,没急着给这位前辈收尸,而是转身看向地面所刻之字。 若是没猜错,这些刻字,应该是这位前辈的遗言,大概和逍遥派灭门之事有关。 “余号逸仙,为逍遥派第十一代逍遥子......” 第十章 当年之事,天池异常 发现bug,逍遥派灭门已改为元和年间,原因见章尾作家的话 ------- “余号逸仙,为逍遥派第十一代逍遥子。” “元和四年,白马寺已逝天竺僧涅摩腾突至,言因去岁玉门关纠纷而来。” “诧其假死而活,余未作他想,于独尊殿接待。” “然,话至中途,天竺佛门纠集烈风宗、紫血派、灭情道等诸家势力齐攻山外二十七峰,祖师所留聚灵大阵被毁,灵气暴乱。” “余顿遭重创,涅摩腾当场身死,来袭之人因此或死或伤。” “门中弟子哀鸿遍野,死伤惨重,众师弟妹皆尽重伤。” “某携一众师弟以残躯奋战,虽斩杀来人十之八九,然因灵气暴动,山门已是绝地,吾等皆已回身无术。” “后收门人尸骸于七宝指环,勉强下到此处,已无余力。” “若后世有缘者得见留字,室内一应武学任阁下学之,不求报仇,祈阁下将某门人尸骨择地安葬,七宝指环是为答谢!” “逸仙子绝笔!” 这段话顿顿停停,显然不是一次刻写完的。 在末尾还有几个极为潦草的字。 “余,愧对宗门!” 这几个字,估计是这位十一代掌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的。 所以,逍遥派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灭门的! 想了想,黄麟挥手将这具遗骸连同那枚七宝指环一起收进了储物空间。 地上的两百余字,里面透露出的信息极多。 元和这个年号,他之前在鲁妙子说起的时候就偷偷查过了。 东汉第三位皇帝、汉章帝用过的年号,唐宪宗也用过,目前可以忽略。 逍遥派于元和四年被灭,符合鲁妙子所说的元和年间。 他甚至能肯定是在当年七月之前,因为在那之后汉章帝便就改元章和了。 至于“玉门关纠纷”之事,估计就是黄麟之前猜测的,佛门之人从丝路进中原,和逍遥派弟子起了什么纠纷,可惜逸仙子的遗言没有详述此事。 这里面让黄麟完全没想过的是,飘渺峰外围那些山峰竟然是座聚灵阵! 当年他在天龙世界初至飘渺峰时,便隐隐觉得这里是一处天然阵势,但除了云雾飘渺之景外并无其它异状,久而久之也没放在心上。(天龙卷第三十章) 如今想来,可能是那个时候,这聚灵阵要嘛哪里出了问题,要嘛是天地灵气太稀薄,不足已让其发挥效果了。 后面的灵气暴动,以他的见闻很好理解,只是想不到当年那群人竟这么莽,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方世界的逍遥派死的真冤枉,若不是聚灵阵突然被毁,飘渺峰的人不可能一个都逃不掉。 但...这么大的行动,那些参与攻打的势力,在灵气平复后不可能不派人来查探啊?这通道竟然没被人发现? 除非...当时有逍遥派的人在上面收尾! 这样的话,长安杨公宝库那地穴中的逍遥卷宗也似乎能说得通了。 倒底还是信息不全,想将其串连起来,不少地方还得靠脑补。 摇了摇头,抬手看了看手中无崖子给的那枚七宝指环。 这玩意已确定了,真是储物戒指,而且应该极为有名。 只是当年巫行云说过,需要神魂破开泥丸才能得知其妙用,那至少是炼气化神后期才行,甚至是炼神返虚的阶段了。 想了想,将指环收进了储物空间,这玩意暂时还不用考虑。 挥手将地上只剩半截的逍遥剑吸入左手,真气灌注之下,一点反应都没,和他在百丈涧底发现的那柄完全不同。 想到这,黄麟这才想起,右手这柄逍遥剑好像是可以吸收他的真气来滋养的。 “......” 他几乎全完忘记这事了! 绝对不是因为这剑的造型太丑;也不是因为手上诸事繁多;更不是因为这剑太过锋利,没個合适的剑鞘难以随身携带。 没错,就是这样! 谷訇 好吧,这剑鞘只能再麻烦一下鲁妙子了。 将此事记下后,黄麟便将那新得的半截逍遥剑收起,抬步出了石室。 外间那巨大的石窟里也没什么东西,俱是些残腐之物,已看不出原本面目,至于重要物品,估计都已被逸仙子收进了七宝指环。 将石室和通道逐步封堵,黄麟回到了地面,长长的吸了口外界的新鲜空气。 “咕咕~” 听到动静,小金一个起落飞了过来,神情似乎不太高兴。 黄麟拍了它两下,没说什么。 他在逍遥派待得时间不算长,但得其恩惠极多,两边虽说极可能不是同一条时间线,但肯定是一个源头。 这因果,他得接! 佛门好说,目标那么大,而且他本就不那么爽大唐世界中某几个佛门宗派的做法。 灭情道他也知道,如今的魔门两派六道之一,据辟尘所言,天君席应就是灭情道的人,还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另外还有个尹祖文。 可剩下的烈风宗和紫血派,那真是一点印像都没有,估计都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作好了决定,黄麟便将通道入口处仔细掩饰,又至灵鹫宫堡门处祭拜了一番逍遥派先辈。 而后,乘小金将飘渺峰以及外围诸峰仔细的搜寻了一番,毫无意外的没什么发现。 倒是飘渺峰山脚处,多了几处如百丈涧一般的深渊,但没有一处的位置和天龙中的百丈涧相同,这让他再次确定了,两边不是同一个时间线。 “上去绕几圈,然后咱们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雕背上,黄麟对小金吩咐道。 “咕咕~” 他们此时位于山脚,小金很机智的没有提高声音。 上到高空,黄麟目光灼灼,看着外围那些被损毁的山峰心潮涌动。 如此伟力,待他将周天窍穴开完,彻底进入先天,应该就离其不远了! 在天龙世界,约束他提升境界的是天地灵气,以如今这大唐世界灵气浓度,他有把握将720个窍穴全开,以此踏入炼气化神! 想到这,黄麟改变了主意。 “小金,咱们去天池那边,就是那之前杀那怪蛇的方地。” 他打算在天山山脉闭关一段时间。 反正鲁妙子还在恢复,他去了飞马牧场也是择地闭关掌控气势。 还不如就在这边,既能开窍,又可以熟练气势的使用。 完美! 就是好像忘了什么事。 想来应该不太重要,否则肯定不会忘记的。 “唳~~~” 小金二话不说,长唳一声便调头向西飞去。 那天池他记得,里面老有大蛇,肉还很好吃。 ...... 位于高昌国北部的天池,却是一片死寂。 湖面被一层浓厚的黄绿色毒雾笼罩,周围的山峰更是寸草不生。 一片巨大的阴影在水中贴着水面肆意游动。 偶尔会有狰狞的骨刺破水而出。 天边已隐隐可见,有黑点正疾速而来...... --------- 有点卡文,这章从昨晚搞到今早才整了四五百字 逍遥派被灭门的描述总感觉有点不对味,修修改改搞到这时候才滚过去 终于憋过来了 第十一章 地盘被占,战马被劫 “小金,今次不同往日,你可别瞎跑。” 眼看天池已近,黄麟心中隐隐有些不太踏实,在雕背上交待了一声。 “唳~” 小金却是较为兴奋的叫唤了一声,看样子已从刚才的失落中走出来了。 一人一鸟转瞬便到了天池上方。 “等等,别下去,先转几圈!” 看到下方那一圈光秃秃的山峰,湖面黄黄绿绿的雾气,黄麟的心一下便提了起来。 天池什么时候成这鸟样了? 隔这么远都能闻一股香甜味,这是毒窝吧? 皱着眉仔细的盯着下面平静的湖面良久,黄麟拍了拍雕背。 “走!咱们另找地方落脚!” 这地方明显不适合休息,他便打算让小金再飞远些择地落脚。 “唳!!” 小金似乎不太乐意,虽然没拒绝黄麟的要求,但发泄般的扯了一嗓子才掉转方向。 “哈昂!!!” 正要离开的一人一鸟,都被这怪异的吼声吓得一惊,小金颈间的剑羽更是根根竖起,扇动的翅膀看起来也有些慌乱。 沃日!!! 回过头的黄麟,被入眼所见的画面吓了一跳。 这如洪荒巨兽般的庞然大物,没有一丝丝准备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一下还以为进了惊雁宫! 入目所见,那从天池中探出的半个身子看似蛇头,但却满副狰狞、奇丑无比。 其头部两侧宽大,各有七八根骨刺突出,中间有蹼相连,头顶一排骨刺从其顶部沿背脊往下没入水中。 碧绿的湖水顺着其山岳般大小的身形,如瀑布般挂下。 橘黄色如灯笼般的两个眼珠,死死的盯着天空中的小金和黄麟,一双坚瞳让人心底发寒,其嘴中大片液体流淌而下,不知是湖水还是其唾液。 这异兽着实庞大,但却又是一副瘦骨嶙峋、皮包骨头的模样,似乎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虺?! 看着身后这怪模怪样的异蛇,黄麟脑中顿时想起了神话故事中的一种异兽。 似蛇、剧毒、常年不饱,五百年化蛟,而后千年化龙。 这尼玛只是大唐世界吧? 唯一超纲的魔龙不还在惊雁宫里吗?! 外面哪来这种神话中的异兽? “咕?!!” 小金侧过头问了声,看起来似乎是想下去干一架。 !!! 黄麟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 “走!!” 这是随便能干的? 虽说他俩都吃过朱蛤丹,算是百毒不侵,可这玩意的毒,明显不是朱蛤丹能抗的好吧! 挨了一巴掌的小金老老实实的拍打起翅膀,从天池上空远去。 “轰~~~” “哈昂~~~” 身后传来的轰鸣声,让一人一鸟都不由转头看去。 便见那边一座山峰轰然垮塌,那巨大的身躯正朝着他们张嘴嘶吼。 小金似乎打了个寒颤,挥翅的动作都显得慌张了几分。 ... 入夜,天山山脉西部,一座高山的山洞外。 黄麟转动着火堆上的天池蛇肉,看着萎拉巴机的小金,出口安慰道: “别郁闷了,你才活了几年啊?人家那身格,怎么都几百年了,你现在打不过又不表示以后打不过。 来,吃块蛇肉解解恨,这肉说不定就是他的儿子的。” 小金瞟了他一眼,伸头将那块烤好的蛇肉叼走吞下,又探进酒坛大喝了一口。 “唳!!!” 对着外面发泄了一番后,拱了拱黄麟,伸翅点着自己的鸟胸示意。 黄麟和它在一块生活多年,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这才给你调理几天啊?没这么快,再过个十天左右才行。” 经历了傍晚那疑似“虺”的异兽,他心中也有一股紧迫感。 他所了解的大唐世界,都是从原著中的得来,可逍遥派之事,和刚才那天池中的“虺”,都打破了他心目中大唐世界的认知。 逍遥派之役还可以说是五六百年前的旧事,可刚才那异兽是活生生的! 想到这,黄麟也没食欲了,拍了拍小金,说道: “我打算闭关,你在外面别乱跑,这方世界好像挺危险的,可别让人给吃了啊!” “咕咕!” 小金很正真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傍晚那一遭,它大概是没这么老实的。 一人一鸟配合多年,黄麟闭关也不需要多作准备,给它留了几坛酒和一些肉食,在洞中找了个内洞,封堵后盘膝而坐。 离开天龙世界前,他已开窍270多個,主要是几条山脉的灵气恢复太慢。 如今,天地灵气较为充足,正是开窍之时! ...... 谷騳 大业十一年,七月 飞马牧场,议事堂 堂间气氛沉寂的令人窒息。 商秀珣脸色平静,双目微阖的端座上首,似对这气氛毫不在意一般。 大堂左侧,上首是一个年约五十许的秃顶中年,手拿一杆烟枪不时巴嗒一口,虽有烟雾笼罩中,但仍能见到他脸上的阴沉。 在他对面,是个身着锦服的中年男子,长像儒雅,有一把乌黑发亮的美须,只是此刻一副阴郁神情,将其气质破坏的干干净净。 两人下面都有几人排坐,只是脸色都不好看,似遭了什么破事一般。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我飞马牧场以后还有何脸面在中原行走?!” 说话的,是右侧末端的一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长得颇为英俊,就是其肤色太过秀白,整个人显得较为阴柔。 他这话说完,其他们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左侧排座次席的中年文士神情动了动。 便见他左右看了几眼后,又拿着柄折扇在手中拍打了几下,才开口说道: “吴执事,话是这么说,道理大伙也都知道。 但问题是,那房见鼎号称‘寸草不生’,以往虽说也打打秋风,可没有一次像样一般,将整批货都给劫了,而且连话都没留。 他们四大寇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多年来都无人知晓其据点,咱们一时半会上哪找去?” 这文士话里话外的意思,堂间众人都听得明白。 无非就是这梁谦,年前争夺四执事时没争过更年轻的吴兆汝。 这次被劫的战马,吴兆汝正是负责人之一,他赶着给人上眼药呢。 他这话说的吴兆汝面红耳赤,其旁边那个长着一对山羊眼的壮汉,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的,极为羞恼。 他是牧场的三执事,那批送往襄阳的战马,正是由他领头。 这汉子当即便起身抱拳,对着上首的商秀珣说道: “场主,这趟生意是我老陶负责的,如今出了事,兄弟们也死伤不少,老陶我定将...” 右侧首座,那个儒雅中年抬了抬手,将他的话打断。 “陶执事,战马被劫,事关我牧场颜面,岂是你一人之事?” “大执事,我...” 陶执事的山羊眼中满是感激,还待说些什么,又被其上首的大执事打断了。 “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都想想怎么将问题解决吧。 大管家,如何?” 他话说完,对面那个秃顶汉子将烟枪放了下来,先是对商秀珣抱拳行了一礼,而后对说道: “场主,老朽提个思路,再让各位执事补充补充。” 大管家名商震,在牧场中辈份颇高,商秀珣闻言便抬眼看了过来,说道: “大管家尽管直说,当务之急是将此事解决,至于那房见鼎,后面自有人收拾!” 见后一句说的有点咬牙切齿。 商秀珣这话说的让众人都颇为诧异,但她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 见此,商震便轻咳了一声,待众人都看过来后,才接着说道: “大执事,还有各位,这批战马共三十七匹,都是襄阳汉水帮订的货,咱们当下首先是得将其战马给补上,否则失了口碑......” “唉...大管家,补货之事,梁某也知,但万一那房见鼎再来...” 大执事叹了口气,眼上一片忧色,他岂能不知给买家补货的道理? “哼!” 一声冷哼在堂间响起,便见商秀珣满脸怒色,呵斥道: “派人去趟独霸山庄,请方庄主派人在途中接应,这一次,本场亲自押送,我倒要看看,他房见鼎还有没这胆子!” “这...” “场主...” 大管家商震和大执事梁治不约而同的起身,想反对商秀珣亲自押送之事。 可商秀珣大袖一挥,将二人话头打断。 “大执事和二执事随行,再请鹏公鹤公照应,应当无优! 就这样,都去准备吧,明早出发!” 说完,商秀珣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堂间几人面面相觑。 “商兄,这...” 梁冶张了张嘴,打算让商震再去劝劝场主。 却见他摇了摇头,说道: “大执事,好好准备吧,多派点好手,家里不用担心,有我这老头子在,不会出事!” 他算是看着商秀珣长大的,知道她脾气,既然已下了决定,肯定是劝不动了。 见他这表情,梁治也没再说下去,便转头对着一个面容古拙的独目大汉说道: “柳兄,这一趟咱哥俩得拼命了,真要有个万一...” “梁兄放心,老柳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定保场主无恙!” ... 飞马园 作为场主居所,飞马园建在牧场北部地势最高处,说是园,其实已是座石堡。 商秀珣此时已不复刚才在议事堂那般严肃清冷的模样,便见她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恨恨的咬着。 嘴里似乎还在骂着什么人一样。 而此时,黄麟已在昆仑山脉待了一个多月,见眼周边诸峰的灵气已淡,他便有了出去的打算。 掐指一算,离开飞马牧场也有近三个月了,鲁妙子应该已将他赤凰铸好了吧? 眼下虽说还有百多个窍穴未开,但气势已完全掌握。 待明天先去趟襄阳做几身衣袍,然后就鲁妙子那取上赤凰,之后便可以去江湖上试试手,摸摸自身水平了! 就是这段时间,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奇了怪了! 第十二章 天外飞酒 翌日 当天地间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时,群山峻岭间,一道金色的身影冲天而起。 “唳~” 嘹亮的鹰唳响彻云霄。 其声欢快,一振多日来的萎靡。 黄麟拍了拍雕背上钢羽,他知道,这是最近这段时间给憋的。 自从在天池发现了疑似“虺”的异兽后,黄麟便对之方世界感觉陌生无比,不大敢让小金肆意乱窜,甚至连天池方圆百里都不敢靠近。 那家伙实在太过敏锐,每每他才一靠近,便能感觉天池那边有什么东西死死的盯着他,让他不得不分心注意。 嗯,绝对不是因为那玩意绞碎了一座山的缘故! 因此,他在天山和昆仑两条山脉寻地闭关期间,都反复交待小金,让它别乱跑,在好酒好肉的诱惑下,小金倒也听话,基本上都只在他闭关的山头附近游荡。 只是,近三个月下来,精神日益有些萎靡。 ... 襄阳城,始建于汉初。 其势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雄据汉水中游,历朝历代皆为战略要地。 汉初平元年,荆州刺史刘表于襄阳城东北修筑了新的州城。 其后各代,都有在新的城池上修缮增减,并沿用至今。 将小金安顿在“剑冢”附近的山谷后,黄麟便提气奔向襄阳城。 小金眼中虽有迷惑,但并未认出那是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地。 毕竟,中间隔了八百多年的时光,山势地理早已面目全非,连金光闪闪的菩斯曲蛇,这次都未曾见到。 一路行至襄阳城,隔着50余丈宽的护城河,黄麟见到城门尚未关闭,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这趟路程,着实让他有些意外,眉间也隐隐有些忧虑。 按说,从昆仑山脉东端到这里,也就三千余里,以小金平日里的速度,就算中途几次休息,也只需要三个时辰左右。 可这次却生生的花了近六时辰,加上这段时间那家伙有些萎靡,这让他不得不担心小金的状况。 原本想在襄阳多待几天他,也因此改变了打算。 沿着巨大的木质吊桥跨过护城河,在南边的文昌门缴税入城,黄麟心中有些疑惑。 这些守城兵丁虽说都披着隋甲,但其言辞作风,却不似军伍,倒有些像是帮会作派。 没想到这中原腹地的雄关坚城,竟然也旁落他人。 襄阳城的老大,好像是钱独关吧?似乎还和阴葵派有些牵扯。 虽说有些诧异,但黄麟也没作多想,他没打算争霸天下,这里谁话事和他关系不大。 还是找间成衣铺,赶紧弄几身衣袍,明天赶去牧场,让鲁妙子看看小金是怎么回事。 当下寻人问了城中最好的成衣铺子后,便抬步游逛而去。 此时的襄阳城比他在笑傲时要小上许多,城中以城门为轴,划出了一纵一横的十字大街。 位于十字大街交汇之处,有间楼高五层,占地甚广的楼酒,名为汉水楼。 汉水楼在城中经营多年,又占据着这个黄金位置,若说无人眼红那是不可能的,但其幕后势力却让一众眼红者都不敢伸手。 皆因那幕后势力乃是本地第一大帮——汉水帮! 如今汉水帮更是联合襄阳城中诸多势力,将太守架空,甚至连防城兵士都换作了自己人。 汉水帮帮主,双刀钱独关已是襄阳城实际上第一号人物。 而此时,钱独关正在汉水楼顶层接待几位风格打妆不似中原人的客人。 谷襏 “长叔贤弟,你之来意钱某已然悉知,乱世将至,我汉水帮也十分愿意多个盟友,不过......” 钱独关是个身形瘦长、潇洒俊逸的中年人,说话间脸上不时会闪过阴森之色,令他的笑容透出一种冷酷残忍的味道。 在他对面,是個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双眼微微发蓝的男子,看起来三十上下,其桌旁还放着两面造型奇怪的盾牌。 这人看着就不是中原人士,便见他将手中酒水豪迈的一饮而尽,而后嗤笑一声,说道: “你们中原人就是不爽气,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能行就行,不行的话,我们师兄弟换一家合作也不是不行。” 这番话,配着他稍抬的下巴和睥睨的眼神,颇有没将钱独关放在眼里的姿态。 闻言,钱独关身侧坐着的一个中年文士起身上前一步,折扇在手心拍打了两下,轻声笑了笑。 “所谓客随主便,中原不比铁勒,长叔公子还是早早习惯些为好。 据说铁骑会在九江和林士弘来往颇为频繁,不知为何要到我襄阳来寻求盟友? 莫非...是江淮杜伏威给的压力太大?” “哼!” 那蓝眼的白衣胡人还未出声,旁边一个极具异域风格的美妙女子就娇哼一声,说道: “我师兄和你家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话完,抬手一挥,桌上的一只酒壶便打着旋儿的电射而出,直奔那中年文士。 壶中酒水竟一滴未洒,显然这胡女实力不俗。 “哈哈,花姑娘莫怪,郑兄乃钱某好友,出言也是关心钱某。” 钱独关大笑一声,挥手将那撞向郑石如的酒壶扫了回去。 而一旁边的郑石如脸色没丝毫变化,显然是对钱独关极具信心。 “嗖~” 那空中旋转着的酒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送回。 这一下不仅将酒壶上的力道消除,里面的酒水同样也未溢丁点,比刚才花翎子那一下要难得多。 眼见那酒壶就到落回花翎子的桌上,却见她神情凝重的再次挥手,显然是要再和钱独关一较高下,可那酒壶在她的内力触碰之下,却“咻”得一声从窗户飞出去了。 “你...” 花翎子瞬间就知道被耍了,顿时便美目瞪起想要开口。 钱独关双眼微微眯了下,若是对方再不知好歹,说不得他要出手教训一番。 却见那白衣胡人抬手将花翎子制止。 “哈哈,怪不得钱城主能独霸襄阳,长叔谋佩服!” “打点打闹,比不得尊师在塞外的威名。” 钱独关嘴上虽这样说,但神情却颇为自得。 “咦?” 话音才落,他又皱眉看向了窗外。 “嗯?” 与此同时,对面的长叔谋也疑惑了望着窗子。 随后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走了过去。 这里位于五楼,刚才花翎子失手将酒壶从窗中丢下后,两人已各说了一句话,按理,那酒壶已然落地,就算是砸到人,也会有动响传来。 可现在竟没任何反应,好像没有东西丢下去过一般,是以两人都有些疑惑。 钱独关和长叔谋还未至窗口,一道清朗平和的声音便在房内响起。 “黄某初至襄阳,就有人请某喝酒?不知是哪位这么好客?” 第十三章 宴无好宴 闻声,房内五人顿时神情大变。 说话之人肯定是在楼下街面,可竟然能将声音送到五丈开外的房中发出。 这手段闻所未闻! 而站在街面的黄麟此时是颇为懵逼的。 好好逛个街,天外飞来一只酒壶,若是封牢的倒也罢了,接到手还能喝。 可那酒水全洒出来了,随着酒壶一同跌落而来,还直奔他脑门。 换了常人,怕是当场人就没了。 好在他早就能将气墙外布,接下酒壶后也没什么狼狈之态。 有人在搞他? 这是黄麟的第一反应,但随后便将此排除了。 他来大唐世界后,除了闭关之外,也就在老君观待了一晚,在当阳城的悦来客栈待了两晚,交流之人也只有辟尘和鲁妙子。 嗯,还和商秀珣说了两三句话。 是什么话来着? 算了,不重要。 反正没什么仇家。 所以,想通后的黄麟也没太动怒,大概知晓这是误会,说话便也颇为平和。 若不是那酒壶上有一股极淡的真气和另一股内力,他可能都不会露这一手。 钱独关和长叔谋行至窗口,探头便看到一个身着怪异道袍的年轻人,手拿酒壶,正站在街中向他们看来。 那年轻人长剑眉星目,长的十分俊朗,一身怪异的道袍虽然脏兮兮的,破损也严重,但并未掩盖其风采。 重要的是,这人手中拿着的酒壶,是他们桌上的! 而且其脚下,有一圈明显的水渍,这个发现,让两人的瞳仁骤然缩了下。 真气外放! 这么年轻就能真气外放的高手,哪冒出来的? 还是钱独关当先回神,在瞬间了解了几条重要信息后,便知道此人惹不得,当即一脸歉意的抱拳,朗声说道: “鄙人钱独关,一时失手,险些伤及黄兄弟,不若在下摆酒一桌,以示赔罪,还请黄兄弟见谅!” 襄阳城老大钱独关? 旁边那个蓝眼珠看起来像是胡人,雁门之围还没发生,这么早就来中原搞事了? 这钱独关跟阴葵派有牵扯不说,还和胡来有来往? 想到这,黄麟就想探探那胡人的底,心头一动,便嗤笑一声,说道: “怎么?钱帮主霸道惯了,给人赔罪也是这么高高在上?” 这话说的钱独关愣了一下,他这些年还真没被人顶撞过,闻言才反应过来,当下便从窗口窜出,飘然而下。 快到地面时,两袖向下一挥,借着力将已逐渐加快的速度缓了一缓,随后足尖轻点,露了一手极为了得的轻功。 “是钱某失礼,黄兄弟勿怪,勿怪。” 才一落地,钱独关便面带歉意的抱拳行了一礼。 见此,黄麟也微微一笑。 “钱帮主能雄霸襄阳,果然不凡!黄麟佩服!” “哈哈哈,黄兄弟过奖,钱某已让人备了酒水,还请黄兄弟赏脸,让钱某表示一番歉意。” 见他姿态摆的这么低,黄麟虽说有些奇怪,但脸上未露声色,看了眼这潇洒俊逸的钱独关一眼,而后便洒然一笑,说道: “黄某刚进城,正要找地儿填填肚子,没想到竟能吃到钱帮主的酒菜,可不能错过了。” “哈哈,黄兄弟妙人,能和黄兄弟这般俊杰相识,也是钱某的荣幸。” 两人说着吹捧之言,旁边的汉水帮众见状,立马便过来一人,抱拳躬身说道: “帮主,酒菜已布好。” 钱独关再次哈哈一笑,伸手示意。 “黄兄弟,请!” “请!” 黄麟将手中那只酒壶塞给那帮众,便和钱独关并肩入了汉水楼。 一路沿梯向上,黄麟一边和钱独关闲聊,一边思索着,对方为何会将身段放的如此之低。 自己身上穿的是驰冥道袍,拿是是珠光宝气的飞仙剑,没什么身份标识,对方的话语中也却实不认识自己。 应该不是因为这方面! 那就只有武功了,可武功也只露了两手,一个聚音外发,一個真气外布。 以大唐世界的的武力值而言,好像都不算什么吧? 咦... 好像...大唐世界里还真没听说过谁用传音入密的手段。 不是太确定,但黄麟将此默默记下了。 郑石如在钱独关跃窗而出时,便派人在五楼另开了一间雅间,且已将长叔谋三人引了过去。 见两人上楼,他便招呼起来。 “钱兄,黄先生,酒水已布,请!” 才一进门,黄麟便见到这雅间中已摆放了六套桌椅,三三呈弧型对排而布。 分餐? 但有些奇怪的是,这排布竟没设首座,六套桌椅分列左右,其中右侧三个位子都已有人入座。 俱是胡人,而且看起来已经开吃了。 这个发现让黄麟转头看了钱独关一眼,便见他脸色极为难堪。 这状况显然不是他安排的。 那,便是这胡人不懂礼数了! 谷洑 “黄兄弟,请!” 钱独关强压下心中不爽,伸手示意黄麟在左侧上首入席,而后自己在左侧中间坐下,而郑石如陪坐末位。 待三人入座后,钱独关似故意冷落对面的三人般,端杯向黄麟介绍起郑石如。 “黄兄弟,此乃钱某至交,河南狂士郑石如。” 这人黄麟听说过,只是看他面冠如玉,长得斯斯文文的,言辞谈吐也令人极为舒坦,真看不出哪“狂”了。 大概是见到黄麟眼中疑惑,郑石如倒持折扇,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郑某好较真,每每与人说起诸般学问,都要将其理个清楚明白,久而久知,便得了个狂士之名。” 话虽如此,可其眼中傲色,显然是对这外号还颇为满意。 黄麟对他所知不深,但这话的意思听得明白,大抵就是文化人里杠王之王的意思...吧? 好奇之下聊了小半天后,果断的端杯瞟了钱独关一眼。 绝不是因为这家伙太博学,也不是因为这家伙聊起来好像什么都精通的原因。 单纯的就是看对面那三个胡人被冷落太久了,不太好。 嗯,就是这样! 钱独关好像真的很给他面子,接到信号便插了进来,向他介绍起对面的胡人。 “黄兄弟,这三位可是从铁勒远到而来的高人子弟。” “哦?铁勒?” 黄麟假作惊讶的抬头看了过去。 他刚才进门时就看到了中间那个白衣蓝眼的胡人,其脚边放着的那两面造型独特的金盾。 虽说不记得这人名字,但记忆中,好像是飞鸟曲傲的徒弟吧? 好像还被双龙打碎了盾牌来着。 想到这,便接着说道: “莫不是塞外第二高手,飞鸟曲傲的高足?” 真的,虽说黄麟不太爽胡人在中原兴风作浪,但从南北朝到隋朝,甚至到唐朝,胡人的印记很难彻底消除,他也没有见到胡人就怼的想法。 毕竟,人家还没干什么坏事对吧? 可没想到对面那姑娘一下就爆了。 “嘭!” 花翎子一拍桌子就冲了起来,嘴中还怒喝道: “找死!” 长叔谋抬手将其制止,眼中一片冰寒,盯着黄麟冷声问道: “我是否可以将这话理解为阁下对家师的挑衅?” 黄麟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尴尬。 这是,记错了? 但武尊毕玄是突厥的,飞鸟曲傲是铁勒的,他能肯定不会记错! 难道铁勒还有别的高手不成? 不由得转头看向钱独关,却见他看向自己的眼中一片惊讶。 钱独关这时候心里也有些麻,他把不准这黄麟是真不知还是故意挑衅的,又不想得罪人,便探过头,低声说道: “飞鹰曲傲!” 真弄错了! 一时间黄麟心中尴尬无比,举杯歉意的朝对面笑了笑,解释道: “在下初履江湖,一些江湖高人都是道听途听,错漏之处还望几位海涵!” 实话说,虽说是无心之言,但也确实是他不对,所以他这番道歉之言诚恳无比。 可对面那几人却一点买账的意思都没有。 “呵...辱及家师,阁下莫非以为一句简单的道歉就算了?” 长叔谋眼帘微合,看着黄麟那极为年轻的长相,淡淡的说道。 刚才没见着人时,他确实被那一手传音之法给吓着了,可看到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后,心中羞恼无比。 他长叔谋连毕玄的大弟子都不惧,竟然在中原被个年轻人给吓着了,这要传出去,他还有何脸面自称铁勒飞鹰的传人? 黄麟听得这话,感觉有点不对。 对方似乎在故意找麻烦。 这是那几个胡人的意思,还是钱独关的意思? 莫非钱独关刚才那番姿态,都是作伪? 扫视了对面三人一眼,余光又看了看钱独关的表情,见他愣神了极短一瞬,而后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显然是想作壁上观。 黄麟心头洒然一笑,看着手中转动的酒盅,声音冷了下来。 “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原本钱独关请酒赔罪,他也只打算混顿饭吃,可现在这宴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宴。 对面的几个胡人似乎想教训他一顿,说不定还起了杀心。 旁边的钱独关也一副看戏的样子。 呵...真当他黄某人是好脾气? “长叔谋!铁勒飞鹰曲傲座下大弟子!” 长叔谋自报家门时,神情傲然。 黄麟却头都未抬,眼神也一直未离开手里的酒盅,似乎里面有什么奇景一般。 “改个名吧!” 这话一出,房间几人都愣了下,没想明白黄麟为何如此说话,便又听他接着说道: “若能有以后,你便叫长谋莽好了!” 第十四章 剑气纵横 鄢县 受襄阳所辖,地处襄阳城汉水下游。 鄢县往南四十余里,有河名蛮。 赶了一天路的牧场众人,见天色将暗,便在蛮河北岸安营扎帐。 “场主,不如再赶点路,到鄢县休整吧。” 大执事梁治担心商秀珣安危,便提议再赶点路。 商秀珣美目皱起,盯着梁治冷冷说道: “你是牧场大势事,又不是第一次押马,为何要提如此幼稚之事?” “场主,梁执事也是担心您安危,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嘛。” 二执事柳宗道连忙上前帮梁治解释了一句。 这话梁治提的确实不该,从这里赶到鄢县,在天黑之前是可以赶到。 但那要看什么时候。 你埋头赶路不要查探有无埋伏了? 若要查探,那到了鄢县肯定是天色全黑。 要是人家在鄢县外埋伏,视线不明之下,岂不是更危险? 商秀珣也知道,梁治是在担心她出事,因此没在这事上多说。 便让二人去安排人手,查探周边。 就在飞马牧场众人落脚之地的东边,距此六七里外的牛角山下,一个五短身材的胖汉得到手下来报。 听完消息后,提起一对夺命齿环哈哈一笑。 “哈哈哈...没想到那美人儿竟从老子这边过,今晚老子要尝尝那美人的滋味,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寸草不生!” 却是四大寇里的寸草不生向霸天,此人在四大寇中排行第四,极为贪花好色。 旁边一匪众听后,腆着脸凑了过来。 “老大,事后......” “嘭~” 向霸天一脚将其踹飞,嘴上笑骂道: “等老子爽够了再说!先给老子盯紧了,待他们端起饭菜,咱们就冲过去,叫兄弟们先凑合着吃点干粮!” “嘿...好勒!” ...... 反应最快的还是那位陪座末席的河南狂士。 黄麟看他差点就笑出声,但随即便低下头,只是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的着实辛苦。 接着是钱独关,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片五彩纷呈。 最后才是黄麟话中的主角,那位一身白衣的蓝眼胡人长叔谋,他是见到郑、钱二人的表神后才反应过来,一张俊脸瞬间通红,眼中杀气四溢。 便见他拿起双盾,在另两个胡人茫然的眼神中缓缓起身。 “某倒要看看,你的剑是否如你的言辞一般锋利。” 话音刚落,人已如大鸟般飞身而起。 他手中的两面盾都只有两尺来长,上阔下尖,盾面上的尖刺根根突起,看起来就不好惹。 “两位都是钱某客人,有话好好说。” 钱独关起身飞退,眼中精芒一闪而过,但话中的语气极为恳切。 在长叔谋动手的瞬间,花翎子和另一那个胡人也拿起兵刃站了起来。 黄麟自从将气势完全掌控后,便一直展开着,虽说只是对自身感观的一丝加成,但已不会再像当初打辟尘时那样被动了。 长叔谋才有动作,他也跟着动了,左手指尖轻弹,手里的酒盅便脱手而出,高高飞起,里面还剩下的七成酒水却一滴未洒。 而后人如鬼魅般的从案前窜出,迎向空中的长叔谋,飞仙剑不知何时已从桌案上落入手中。 “铮~” 飞仙出鞘,一道寒光倏得从剑身脱出,疾若匹炼,奔向已横盾于身前的长叔谋。 “噹~” “噹~” 接连两响。 第一道动静较小,是从飞仙剑上脱离的“剑气”击打在盾牌上而出。 第二道则是剑盾相击而炸起,声响巨大。 连外间街面的行人都纷纷驻足抬头。 “ㄉㄊㄋ!” “ㄣㄤㄥ!” 两声疾呼紧跟着巨响从楼上传下,似乎是突厥话,下面的行人这才反应过来。 汉水楼上竟有打斗,是哪个不怕死的?! 瞬间便转身埋头,朝远处奔去。 一招将长叔谋打的吐血倒飞,黄麟便知,这人没有凝结气势! 心中顿感无趣,落地后正要了结此人,却见旁边另外两个胡人各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后,扑了过来。 想死? 那便去死好了! “嘭~” 脚下一踏,黄麟身形再动,真气灌注之下,飞仙剑上寒芒蕴起,随后剑光振动,寒芒瞬间炸开。 刹那间,黄麟周身剑光如火树银花一般四射而出。 汉水楼层高五楼,附近听到动静的汉水帮众还在眺目远望。 便见到五楼临街的那一面墙窗中,突然有万千剑光透射而出,那木质墙面瞬间就被摧毁,而后三個人影如破布般跟着漫天木屑摔落下来。 “咔~” 黄麟面无表情的收剑回鞘,然后抬起右手,动手前弹上去的酒盅刚好落于手中。 当中的七成酒水,一滴未洒! 两招,三人皆毙。 他甚至连另外两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黄麟心中却没什么成就感,心中还有些失望,倒不是对那三个胡人。 这次闭关,开完十二正经上的窍穴后,他便发现,不仅真气在十二正经里的运行速度快了很多,更是隐隐可以沟连外间灵气了。 只是这灵气的沟连极为困难,似乎欠缺点什么关健的东西。 刚才那招“视之不见”能将剑光炸出,他在昆仑山脉练剑时便已发现。 漂亮是漂亮,但其实是控制力不足的表现。 按他的想法,最终效果应该是剑光璀璨无比,然后他若是只想打人左眼,就不会打到对手右眼。 可刚才他已是极力收拢剑光,但还是只能将其拢于一侧,若非是不想伤及无辜,这汉水楼怕是都保不住。 也就是想给钱独关一个警告,他才在此试招,不然以那三个胡人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他“开大”。 可这收拢的效果,仍然有些差强人意。 “咕嘟~” 钱独关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苍白。 “黄......黄兄弟,这是什么剑法?” 天地可鉴,他只是想让长叔谋摸摸这黄麟的底,可鬼知道这人这么凶残。 刚才剑光瞬间炸开时,他只觉得眼中全是剑影,整个人都被压制的难以动弹,哪晓得那扑面而来的剑光却突然散去了。 可那绚丽无比的剑光已深深的印在他脑中。 “天外飞仙!” 黄麟嘴角微翘,抬杯朝钱独关示意了一下,而后将其一饮而尽。 虽说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心思,但看钱独关的脸色,长叔谋三人之死,肯定是在他意料之外,说不定还会有些麻烦。 钱独关刚才心神被夺,才脱口问出那句话后,便已然回神。 转瞬就想到了事情的后果,曲傲的三个徒弟都死在他汉水楼上,虽不是他所杀,但也极为麻烦。 曲傲远在铁勒,暂时还不急,可铁骑会就在九江,那青蛟任少名是什么身份,他岂能不知? 虽说他也有宗门在背,可真要影响了襄阳局势,宗门怕是不用外人动手,就会先将他弄死。 想到这,钱独关看向黄麟惨然说道: “黄兄弟,祸事了!” “嘁~一个被毕玄打得跟狗似的角色,有什么好怕的?” 黄麟嗤笑了一声。 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要不碰上那几个顶尖人物,其他次一线的高手打不打得过暂时还不确定,但他要想逃,肯定没人拦得住。 而这次一线的高手里,并不包括那个在心境上有极大破绽的曲傲。 “不是,曲傲虽然厉害,但他远在铁勒,得到消息再赶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 但黄兄弟可知,铁骑的帮主任少名,其实就是曲傲的儿子!” 谷堊 钱独关这话说好似完全为黄麟着想一般。 黄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悠悠道: “铁骑会好像是九江的帮会吧?还敢沿江而上打来襄阳不成?” 钱独关:我有一句mmp不知该不该讲。 可实力不如人,他再有气也只能憋着,只得解释道: “黄兄弟别看我汉水帮在这襄阳还不错,可放在江湖上真算不得什么。 而铁骑会在八帮十会里,实力都极为靠前,其帮主青蛟任少名更是号称江南双霸,一手流星锤已登奇功绝艺榜。 曾被天刀宋缺杀的败逃,但能在天刀手中留得性命,还在九江混得风声水起,可见其实力。” 黄麟听得很仔细,他知道任少名是曲傲的儿子,还知道他是双龙的新手村大boss,但真不记得这人还在宋缺手上逃生过。 那不是天君席应的事么? 算了,都不重要,反正他也没打算放过任少名。 倒不是别的,只是为了斩草除根罢了。 如今他只身一人,没有门派牵扯,倒不需要像在天龙世界里那般考虑太多。 想到这,便没打算再调戏钱独关了。 “呵呵,钱帮主不用再说了,那青蛟,黄某本就没打算放过。 毕竟,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算完美,对不? 嗯,到时候还望钱帮主放点风声出去,帮我引那曲傲来趟中原,如何?” 钱独关目瞪口呆的看着黄麟,一时间想不通他们俩谁才是魔门的人。 这风格,特么是邪王的传人吧? 想到这,他突然一个激灵。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连忙将这念头压下,然后躬身说道: “黄少侠,老钱我这就让人将任少名的情报拿来。” 见钱独关突然一副奴才像,黄麟颇不适应,打量了两眼后,摆手将其拒绝。 “不用,你让人给我加急制几套道袍就行,就我身上这种。 黄某闭关日久,此来襄阳本是想弄几身衣服,没想到这成衣铺还未去,就先打了一架。” 这话一出,钱独关和郑石如二人看着黄麟默然无语。 趁着钱独关派人去请衣匠的功夫,黄麟寻问起如今天江湖行势。 一番交谈之下,黄麟这才知道,此时的大隋已是蜂烟四起。 虽说后世耳闻能详的李阀、王世充、刘武周、薛举等这些人尚未冒头。 但瓦岗翟让,河北窦建德、江淮杜伏威、东海李子通等人已极具声名。 大概摸了下底后,黄麟便将话头一转。 “多谢钱帮主解惑,让黄某开了眼界,只是不知这楚地有哪些势力? 黄某初踏江湖,见识太少,想多了解一些,也省得日后如今天般莫名得罪他人。” 钱独关正端着酒盅,闻言苦笑。 连曲傲的徒弟说杀就杀,还有什么不你不敢得罪的? 要不你去趟岭南? 想是这么想,他可不敢话这话说出。 “楚地这一说太过宽泛,真要将这些江湖势力说起,那两三天都说不完,钱某就拿周边几郡随意讲讲吧。” 见黄麟没打断他话,钱独关便接着说道: “襄阳这边都是小打小闹,钱某就不多提了,先说说夷陵吧。 大江联的总堂便在夷陵,虽说不入八帮十会,但由大小几十个帮会联盟而成,声势不小,其势力沿长江而下,覆盖好几个郡,盟主江霸,在两江之间声威极高!” 大江联? 黄麟抬眼瞟了郑石如一眼,他印象中这河南狂士好像就是大江联的人来着。 没插话,静静听着钱独关继续帮他科普。 “竟陵的独霸山庄,其庄主方泽滔另一身份乃是隋将,是以在竟陵郡算得上是无人敢惹。” 这个他也知道,婠婠赤脚出场就是在竟陵。 “南郡的飞马牧场,虽说只做战马生意,从不插手外间江湖纷争,但里面好手不少,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一方势力了,不过,他们最近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说到这的时候,钱独关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晦的笑意。 黄麟闻言倒是极为意外,他印象中,是双龙到了牧场,四大寇才会围攻的吧? 而且和独霸山庄联盟守望,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咦...四大寇? 好像当时有说,将四大寇的脑袋给商秀珣提过去......吧? 算了,一会问问这钱独关,看看有没有四大寇的消息,拿赤凰的时候顺道宰了他们就行。 想到这,他便假作好奇的问道: “战场在这边应该是独家生意吧?还能有什么麻烦?难道还有人跟他们抢战马生意不成?” “唉~~” 钱独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这就要说起咱们这一带的另一股势力了。 他们行居无定,劫道而活,所径之处可令小儿止啼。 钱某刚才所说的几大势力,其实都有围剿过他们,可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黄麟见他始终不提及名字,便捧了个哏。 “流匪?” “算是流匪,但我们称其为四大寇! 钱某早前在飞马牧场定了一批战马,前些日子在送来的途中被人劫了,战马尽失,听说牧场那边还死伤不少。 唉...事情皆因钱某而起,钱某着实过意不去啊!” 黄麟眼中寒光一闪,他在鲁妙子那边欠了好大人情,以那老头子的想法,肯定是要算在飞马牧场上的,如今牧场受人欺负了,他怎么都得帮一把。 但,这钱独关有问题! 和白清儿混在一起,就算不是阴葵派的人,也跟他们关系匪浅! 再联想到婠婠在竟陵将独霸山庄弄的四分五裂...... “钱帮主订了战马,就没去接应一番?” 黄麟脸上仍然挂着微笑,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 钱独关完全不知自己已被怀疑,还是一副悲悯的表情。 “唉...当初谁能想到四大寇会这么大胆,敢劫飞马牧场道,好在钱某得到消息,今天已派人前去接应,若是不出意外,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钱帮主是说,那飞马牧场现在还有一批战马在送来的路上?可知是何人押送?” 黄麟心中已有些急切,商秀珣这姑娘在原著中可是没死的,这次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真是他的锅了! 见他这样子,钱独关心中咯噔一下。 这人,和飞马牧场有什么关系不成?那边也没听说过有姓黄的啊!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听说是他们场主亲自押送,想来应该无事。” 他话间才落,黄麟已轰然起身。 脑中一边联系小金,一边寒声说道: “钱独关,你和阴葵派之间的关系,黄某本不想探究! 倘若商秀珣出了什么意外,某必杀你! 阴后来了都保不住,我说的!” 话完,远处便有一声鹰唳传来。 “唳~” 其声嘹亮,引得襄阳城中诸人纷纷抬头。 “轰~~” 汉水楼顶轰然破开,黄麟的身影从中窜出,在瓦片上重重一踏,屋顶再次塌陷一片,他已借力再次冲起。 至空中左右互踏攀升,直直的升了近十丈之高。 一只巨大的金雕电射而至,将黄麟接至背部后便调头向南疾飞而去。 “唳~~~” 似乎体会到了黄麟心中急切,小金的鹰唳也极其凶狠,惊得城外山间动物四处乱窜。 只有对它极为熟悉的黄麟听得出,这叫声中气不足。 小金,似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 没分章,算是补前天少更的一章 第十五章 商秀珣遇伏,寸草不生卒! 黄麟离去后,汉水楼五楼的雅间里一片死寂。 钱独关脸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心中却慌乱无比。 刚才和黄麟的交淡中,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这人似乎知道很多江湖消息,但当中细节却又不甚清楚。 以他的经验一看就知道,对方的消息都是从卷宗里得出的,是个初踏江湖的毛头小子。 其行事风格,像极了那行踪不定的邪王。 难道...这才是邪王真正的传人? 这样一来,对方为何会说他和宗门有关系、甚至连宗主都不怕,就说得通了。 毕竟,白清儿是他“姬妾”之事可没瞒着。 看来自己还没暴露! 不过这消得赶紧报上去! 想到这,钱独关转头看向郑石如,却见他皱头紧锁,沉浸于深思之中。 “郑兄。” 郑石如被瞬间惊醒,回过神来看向钱独关,眼中一片复杂。 钱独关还以为对方是因为阴葵派的原因在猜疑于他,便叹息道: “唉,郑兄,钱某大意了,本想让孙叔谋试探那黄麟的根底,哪知道这小子竟然恐怖如斯! 郑兄高才,帮我分析分析,我这汉水帮龙头做的好好的,又占了襄阳一城,这黄麟为何会说我和阴葵派有关系?” 闻言,郑石如轻轻一笑,说道: “这不难猜,大概是因为林士宏吧,他阴葵派的底细连我都知道,又一直和铁骑会来往颇密,如今孙叔谋出现在襄阳和钱兄会面,怕是让这黄麟有了什么联想。”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拿折扇敲打着手心,神态极为淡然。 可在郑石如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漠。 钱独关独霸襄阳后一直想拉他入伙,他知道,也有意接触,其实两人只差最后揭底明谈了。 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来参与铁骑会的结盟之事。 只是没想到,他从刚才的事情中,发现这钱独关竟很可能是阴葵派的人! 这是白清儿在明,钱独关在暗? 幸亏发现的早,不然之前的计划会出很大的问题! 钱独关闻言,心中虽仍有警惕,但已轻松了许多。 这郑石如实乃大才,若是有他帮忙掌控襄阳城,那一郡之地绝不是奢望。 往后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郑兄,今日发生如此大事,钱某先去交待一番。 明日,再陪郑兄痛饮,如何?” “唰~” 郑石如支开折扇,在胸前轻抚,淡淡的说道: “钱兄哪里的话,正事要紧。 你最好是亲自写封信,随孙叔谋几人的尸体一同送去九江,将那黄麟对曲傲之言如实相告。” 钱独关一听这主意,立马便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主意,有郑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 蛮河北岸 飞马牧场的人正分批吃着干粮,一部份则在四处巡视警戒着。 主帐中,商秀珣看着地图,其侍女馥儿将冒着热气的饭菜摆放上桌。 “散出去的探子可有发现?” 商秀珣一身劲装,盯着地图头都未抬的问道。 馥儿将最后一碗鱼汤从餐盘中摆上后,作了个万福。 “回场主,梁执事已派人查探了方圆五里,未有任何异常。” “嗯,让他们吩咐下去,打起精神,小心留意周围动静。” “是!” 馥儿领命出了帐篷,商秀珣则再次看了眼地图才,才皱着秀眉行到餐桌。 她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可直到他吃完晚饭,外面值守的人都交岗了,一切都仍然正常。 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天空还剩最后一抹余辉。 商秀珣出到帐篷,见已轮到最后一批人吃饭后,她才放下心来。 正要转身,却听到一声大喝传出。 “有动静!” 随即,便有两个老头从主帐左边的营帐中飞射而出,落在她身侧。 正是牧场元老,商鹏商鹤二人。 商鹏皱着张老脸,神情疑惑的望着东边说道: “那边刚才有异动!” 商秀珣立马拔剑高喝: “全体戒备!” 其实不需要她说,所有人在商鹏提醒时,已都起身拔出兵刃。 但随着她的号令,原本还稍有慌乱的牧场众人迅速稳定下来。 可四周却是一片静逸! 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 以鹏公的实力,想来不会有错,可...... “啊...” 商秀珣正疑惑间,一声急促的惨叫从东边的远处传来。 声音起的突然,断的也突然,似乎是惨叫之人被捂住了口鼻。 “他娘的,谁坏老子的事?!”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其声颇为粗犷。 随事,这道声音又吼道: “小的们,杀过去!” 随着这道命令响起,牧场据点的东边远处顿时响起了嘈杂之声。 “有敌偷袭,所有人准备迎敌!” 梁治的声音才落,轰鸣的马蹄声从东边传来。 商秀珣眼中无一丝紧张之色,带着商鹏商鹤移步到东侧。 “场主,听声音应该是四大寇是房见鼎,外围已布了陷马坑,但我们得作好短兵相接的准备!” 见她过来,梁治语速极快的简单介绍了一下。 商秀珣眺目远望,面无表情的说道: “鹏公,协助梁执事在正面抗住来敌。 柳执事,你带50人从后面绕行,在敌方北侧翼待命,鹤公随行。” “场主,那你的安...” 柳宗道话未说完,被被商秀珣打断。 “不必多言,按令行事!” “是!梁兄,保护好场主!” 事态紧急,柳宗道也不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将商秀珣的安危交给梁治后,点了人便从西边离去。 “场主,是我等失查,才未探出敌人埋伏!” “先退敌,其他事待事后再说!” 商秀珣没去看梁治那已漆黑的脸色,声音冷如寒冰。 一次又一次,真挡他飞马牧场是泥捏的? 房见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起伏间远远的看着已作好戒备的牧场众人,脸色也极为难看。 对方肯定是有高人帮忙,否则那声惨叫不会来得如此突然! 眼见双方越来越近,房见鼎一拉马缰,一挥齿环。 “上,女的给老子抓活的!” “是!” 一众匪徒挥手扬刀,嘴上胡乱叫喊着,纵马疾奔向前。 百丈... 八十丈... 五十丈... 眼见双方越来越近,牧场那边的人却一点动作都没,房见鼎心中大感不妙。 终于,待两边只剩三十余丈时... “轰~~~” 冲在最前端的匪众突然马失前蹄,向前栽倒。 紧跟其后的人完全来不急反应,便一头撞了上去。 偶有骑术出众的,躲过前面的“车祸”后,还未来得及庆幸,身下俊马便再次向前扑倒。 一连串的变化令后面的房见鼎目瞪口呆,随即便怒气升腾。 “下马步行!干死他们!” 还未接敌就吃了这么大个亏,事后他怕是要被其他几人笑死! 房见鼎带来的人有五百多人。 而牧场这边却只有两百左右,双方数量极不对等。 但不管是商秀珣,还是梁治,一众牧场首脑却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 待匪众步行至二十丈以内后... “放!” “咻咻咻咻~~” 弓弦崩动之声响起。 在牧场前排之人身后,箭羽冲天而起,随后下冲扎入匪群。 “呃......”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准备接刃!” 两波下来,房见鼎手下至少已有一百多人丧事战力,但商秀珣脸上一点喜色都无。 接下来,才是考验! ...... 黄麟乘着小金从襄阳出来时,金乌已近落地,由于不知道商秀珣何时出发、又扎营之处,他只得先进推演盘查看地图。 从牧场至襄阳,只有两条路。 一是从牧场沿沮水北上,过远安至南漳,而后到襄阳。 另一条是过漳水向东,径长林(荆门)北上,过鄢县(宜城)而至襄阳。 看了看天色,黄麟当即便让小金转向低飞,先走南漳这路看看。 可惜,一路都快到远安了,除了在南漳城南部看到一伙山匪外,并无其他大部人马。 好在小金虽然有些萎靡,但速度着实不慢。 当即使转道长林,沿官道一路北上。 终于,小金借着落日余辉,当先发现了蛮河那边战斗。 “唳~~~” 不需要黄麟交待,本就低空飞行的小金翅膀猛得一扇,一声鹰唳后,俯冲而下。 房见鼎的手下刚被一轮箭雨覆盖,死伤惨重,他此时正暴跳如雷,刚要开口要发命,便听闻鹰唳。 转头便见一只巨大的金雕贴着蛮河掠过,将河水几乎截断。 而后上面跃下一人,手持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从空中直直的奔他而来。 房见鼎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先是偷袭被人破坏变成了强攻,现在又莫名跑出个骑大鸟的人。 “滋~~铮~~~” 金属摩擦之声响彻蛮河北两岸。 而后,所有人都看到,一道巨大的剑光从空中那人手中挥出,挥向地面! 在黄麟眼中,那個身材五短的汉子手持特殊兵器,骑着高头大马,又在匪众后方,一看就是头领! 不打你打谁! 剑光扫过匪众,残肢顿时乱飞。 房见鼎虽然见机得快,以双环在前挡住了剑气,但仍然被其击得脱离马背,向后飘飞。 并未受伤! 黄麟对此毫不意外,这招只是看起来吓人,清清小兵还行。 “嘭~” 脚下一踏,背对着残阳的黄麟,身形已如鬼魅般的掠向还在后飞的房见鼎。 其身后一个匪众的脑袋顿时像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四散而出。 随即,黄麟手腕一抖,剑光顿时一分二,二分四,幻化万千! 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房见鼎,其缩至针尖大小的瞳仁中,倒映出无数剑光。 “不......” 密集的剑光在黄麟周身炸开,只有极小一部份从房见鼎身上穿过。 更多的,则是射向了周围的匪众。 这一下当真是兔起鹘落,商秀珣甚至只听到了一声鹰唳,然后就被疾风吹散头发遮住了视线。 待她拔开乱发看清场中时,便见到敌方空中炸起了烟花般的剑光,而后残肢乱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是他? 看到远远飞回的巨雕,商秀珣想到了在后山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瞬间她便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想这的时候。 “响箭!柳执事那边可以动手了!” “是!” 见到天降援兵,据点中的牧场中人势气高涨,接令的声音都大了些。 “咻~~~” 随着响箭升空,匪众北面顿时响起杀喊声。 早已乱成一锅粥的匪众,在没了房见鼎的指挥后更是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 黄麟一招“天外飞仙”将那个疑似首领的矮汉击杀,又以弹指神通点杀了几个还在指挥的人后,便收剑回鞘,踩着“匪首”朝商秀珣飞来。 看着空中神情和善的黄麟,牧场的一众高层,除了商秀珣之外,俱都紧张无比。 商鹏更是上前一步,将商秀珣挡在身后,手中的长剑也稍稍抬了几分,脸上一片肃然。 没想到商秀珣拍了拍他的肩膀,移步走出,站在众人前列,嘴唇微张,低声说道: “不用紧张,自己人。” 身后传来一片松气声。 几息后,黄麟飘然落地,离商秀珣丈许之地站定,温声问道: “商场主,黄某没来迟吧?” “迟了!” 商秀珣一点表情都没,声音也没有一丝波动。 这反应让黄麟愣了下。 随后便想起当初答应过她的四大寇首级之事,不由有些汕然。 “是黄某不对,闭关忘了时日,请商场主见谅!” 说完,还持剑抱拳道了个歉。 见此,商秀珣脸上才稍稍好看了些。 她原本只是因鲁妙子而牵怒于对方,四大寇首级之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对方一去近三个月,连个解释都没有,好像当初只是随口哄她离开后山一般。 加上前几天牧场又被四大寇抢了一波,新旧积累之下,她才对黄麟一肚子意见。 “多谢黄公子援手,飞马牧场感激不尽。” 说到这商秀珣话头一转,接着道: “但,一事归一事,还请黄公子莫要忘了!” 这话的意思黄麟秒懂。 当即便接过话,问道: “刚才黄某所杀之人,可是四大寇之一?” “好叫黄公子得知,那人正是寸草不生房见鼎!” 梁治上前一步,抱拳朝黄麟行了一礼。 黄麟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头看向商秀珣,说道: “黄某从襄阳城出来时有点发现,那钱独关可能与此事有关!” “什么?!” 商秀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这批战马是钱独关订的,他怎么可能会抢自己的货? “黄某在襄阳城碰到了曲傲的三个徒弟,正和他同席而谈,因此对他有所怀疑罢。” 黄麟稍稍解释了一下,他也没什么实际证据,总不能空口白话的说人家和阴葵派有牵连吧? 商秀珣似乎想到了什么,秀眉皱起,脸色难看无比。 见此,黄麟也不再多说钱独关之事,心中有了警惕就行。 “另外,黄某来时,在南漳县附近还看到了一伙匪众聚集,很有可能也是四大寇的人。” “哼!他们这是觉得吃定我飞马牧场了?!” 商秀珣小脸瞬间一片怒色,倒是别有一番魅力,黄麟不由多看了两眼,商秀珣发现后,瞪了他一下后,才接着说道: “我会派人去那边盯着,待找到其老巢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届时还请黄公子出手相助!” “应该的!” 知道她说的是场面话,黄麟也没反驳。 对方前面的意思就很明显,他要杀了四大寇之后才能去找鲁妙子,否则这姑娘大概会拿鲁妙子撒气。 若不是天色已暗,小金状态又不太对,他说不定会摸黑过去。 不过,谁说一定要杀了四大寇才能见鲁妙子? 想到这,黄麟瞟了瞟蛮河南岸。 ------ 未分章 第十六章 鲁妙子夜话先天,宋缺的破绽 月上枝梢,繁星渐露。 黄麟带着小金踏水过河,在无人之地取出两小一大三坛酒水,和一只处理过的黄羊,又向南行了里许,在一片空地燃起篝火,将黄羊支好架上火堆后,才开口说道: “前辈,再不来,这酒可就全下小金肚里了。” “你小子...” 不远处传来一声笑骂,便见鲁妙子似慢实快的移步而来,嘴上还抱怨着。 “也不知你那酒是怎么酿的,老夫现在喝什么酒都觉得跟果浆似的。” 借着月色和火光,能看出鲁妙子的气色好了很多,再也不复当初那快要断气的模样。 黄麟抄起一坛酒,递给刚刚坐下的鲁妙子,说道: “这个好说,哪天空了,晚辈将这酿酒之法写出给您就是。” “哈哈哈,那老夫就先谢了,不过你放心,老夫也就弄点酒自己喝喝,不会外传。对了,你这一去三个月,江湖上也没你消息,这是连剑都不要了?” “去了趟天山,而后又在昆仑山脉闭关。” 翻动着少了条后腿的黄羊,黄麟随意的说道。 少的那条腿,正在小金身前,它今天安静的很,喝酒的时候都没发出那种呻吟声。 “哦?你去寻逍遥祖地了?” 鲁妙子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换了是他,突闻自家宗派的祖地,又有飞行宠物,也会如今此。 黄麟点了点头,没将飘渺峰之地说出,只言自己没找到,而后话头一转,问道: “前辈可知天山山脉的天池?” “天池?你说的是高昌那一带的瑶池吧?” “唔,可能是叫法不同,那地方位于高昌北部。” “那就是了,瑶池名字不少,什么天镜、龙潭、神池等都有,你这天池也不错。怎么?你逍遥祖地在那边?” 鲁妙子还以为他还在打听逍遥派之事。 闻言,黄麟心中愣了下,但翻着着黄羊的手却未有丝毫停顿,心念疾转,脑中顿时就闪出了一个主意,于是说道: “按宗门留下来的卷宗所言,我派祖地确实在那一带,但晚辈这次去时,那瑶池已被毒物占据,根本没法查探。” “毒物?倒是未曾听闻,老夫也只是知道那地方,还从未去过。怎么?以你的实力都解决不了那毒物?” 鲁妙子这下就有点好奇了。 他对逍遥派没什么想法,毕竟人家传承未绝,正宗传人就在眼前,倒是那能让对方束手无策的毒物,引起了他一丝兴趣。 黄麟喝了口酒,见鲁妙子正举坛送往嘴里,坏笑一下便开口说道: “那玩意可能是虺!” “噗~~” 果然,他话音刚落,鲁妙子一口酒全喷出来了,好在转头快,没喷到烤羊上。 “咳咳......” 一边咳嗽,一边指着憋着笑的黄麟。 这小家伙,明显是故意的! 好半天鲁妙子才止住咳嗽,没去责怪黄麟。 “当真是虺?!” 传闻这玩意五百年化蛟,可都是传说话本里的东西,从未有人见过!如今瑶池那边竟有这种异兽出现,怎能不让他惊讶。 黄麟却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不太肯定,毕竟谁也没见过真正的虺长什么样。但那东西至少有两丈粗细,出水的上半身大概就有二十来丈,其形似蛇,头部两侧有蹼,脊背生有骨刺。晚辈逃开之前,那东西似乎生气了,绞碎了一座山峰!” “嘶~~~” 鲁妙子听完他的描述,倒吸口凉气。 蛇形、有毒、头侧生蹼、背长骨刺,的确和传说中的“虺”很像,但能绞碎山峰,这得多大个儿? 看向黄麟的眼神也不由有了些怜悯。 这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家宗门祖地的消息,却被异兽所占,当真是有家难回了! 想到这,鲁妙子便问道: “听你所说,那异兽可能真是虺,这玩意剧毒无比,不是人力能及的,你有何打算?” “前辈伱对佛门怎么看?” 黄麟沉默了一会,没回话,而是转问起其他。 闻言,鲁妙子垂下了眼睑,默默的喝着坛中酒水,他明白黄麟这话里的意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飘忽。 “当今江湖,佛门为正道之首。嘿......我中原武林,竟沦落到要番邦教派来执武林之牛耳,滑天下之大稽!” 他这话虽然让黄麟有些奇怪,但也没太过诧异。 原著中鲁妙子出场的画面不多,也没交待过其立场,只知道这老头子年轻时喜欢浪,然后不知怎的被祝玉妍千里追杀,但没说过原因。 现在看这话,应该不是因为梵清惠。 正琢磨着,又听他继续说道: “老夫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和佛魔两边都没多大关系,几个老友也只是私人交情,不涉及到门派。” 说到这,鲁妙子悠然一笑。 “再说,老夫假死三十余年,哪还有人记得。你要做什么事,不必考虑我这老头子的立场。” 闻言,黄麟松了口气,举坛示意了一下。 鲁妙子不比辟尘,其江湖声望远不是辟尘之流能比,更不像他自己刚才所说没人记得。 他可是知道,向雨田连邪帝舍利都交给他了的。 万一真因为祝玉妍的原因,让鲁妙子站到佛门那边,那对他刚刚想出的计划影响不小。 “有前辈这话,晚辈心里踏实多少了。” “嘿...你这面相,一看就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就算老夫替佛门出头,怕是也挡不住你。何况,老夫对慈航静慈那些女人可是连躲都来不及,怎么会送上门去?” 鲁妙子的话真让黄麟惊讶了,他上辈子初看原著时,还对兹航静斋抱有极大好感的,直到在某点中经历了各路大神分析,才看穿这些女人的真面目。 没想到在这個时代,竟然还有明白人! 见他这副表情,鲁妙子斜了他一眼,悠然道: “老夫虽说避世三十年,可不是一直深居不出,偶尔也会改头换面出来溜达一番的。 石之轩为何沦落至此? 宋缺为何要寄情于刀? 两个大宗师就这样生生的被耽搁了! 嘿...宁道奇若不是因为道门功法早早臻至先天大宗师,怕是连宋、石二人都不如。 道门大宗师被佛门呼来唤去,啧啧......” 说到这,鲁妙子满脸嫌弃。 黄麟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石之轩被坑的精神分裂没什么好甩锅的,花间、补天外加佛门功法,结合起来本就有问题,又被碧秀心坑得心境破碎,没直接疯掉那真是他太牛批。 倒是宋缺被坑他还真不清楚,不是已经拒绝了梵清惠,取了个丑女吗?战力比宁道奇还强,为何天下三大宗师不算上他?难道是因为近年没有战绩的原因? 不过黄麟最好奇的,还是大宗师,刚堵鲁妙子有说先天大宗师,难道...... 想到这,他便好奇的问道: “大宗师,便是先天吗?” “当今之世,先天定然是大宗师,但大宗师不一定是先天。所谓大宗师,不过是世间对眼下江湖上最强的那几个人的尊称罢了,你将其换成绝顶也行,一流也可,排在他们后面的人顺位下移就是。” 这倒是和黄麟想像的差不多,实力的档次划分而已,可为何要加个先天?正要开口询问,便听鲁妙子接着说道: “如今这世上,踏入先天的就他们三人,所以他们三个便被世人称为大宗师了。” “可我听说,天刀宋缺的实力不在宁道奇之下,他应该也是先天吧?” 知道了为何大宗谓,黄麟便将话题转到了宋缺身上。 刚才鲁妙子可是说过,宋缺也是被慈航静斋坑过的,他想八卦一下。 果然,鲁妙子没让他失望。 “是吗?老夫没听说他有和宁道奇交手啊,若你所说为真,那以实力而论他也能被称为大师宗,但宋缺肯定没入先天,他想入先天几无可能!比石之轩还难!” “为何?” 这言论,就让黄麟奇怪了,在他心目中,若论单挑,宋缺的战力应该是最强的,然后是完全体的石之轩,最后才轮到三大宗师。 嗯,此处不算向雨田,都不知道他是藏起来了还是飞了。 鲁妙子喝了口酒,感慨的说道: “他二人情况不一样!宋缺当年应该是发现了梵清惠的问题,所以立即将他对梵清惠的情念斩断,甚至不再对任何女人动情,有点类似灭情道的做法,但又不尽相同。” “宋缺是灭情道的人?!” 黄麟插了句话,他可是记得,灭情道参与过逍遥派覆灭之战的! 他这话一出,鲁妙了愣了愣,随后便哈哈大笑,停都停不下来,好半天才捂着肚子指着黄麟说道:。 “你这话,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天刀真会和你拼命的!你死我活的那种。” “啊?为何?” 黄麟怔住了,他完全想不通为何,就算宋缺真是灭情道的,那也应该是他这个逍遥派的后人找宋缺报仇才对吧? 却见鲁妙子眼中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问道: “你可知灭情道的由来?” “不就是诸子百家之一吗?难道还有其他来头不成?” 鲁妙子笑了笑,没回话,而是举坛朝黄麟示意了一下,见他正喝着,才轻声说道: “百家里面,可没什么兔爷。” “噗~~~” “咳咳咳......” 黄麟一口酒水全喷在旁边的小金身上了。 “咕咕咕咕咕!” 安静了小半天的小金,顿时就炸毛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安抚,好半天才将小金哄好。 完事后黄麟无语的看着安然喝酒的鲁妙子。 这老头绝对是报复! 不过一想到他刚才说天刀会因此跟他拼命,瞬间也明白了宋缺当年为何会追杀席应了。 你特娘的是兔爷就算了,还取个天君的外号,不是嗝应人天刀么,不砍你砍谁? 也就是人天刀没露席应的底,否则不需要徐子陵身化岳山,他就得社死。 想到这,他也明白了,宋缺应该不是灭情道的人,便按下喷酒的事,一脸无奈的问道: “那前辈为何要说,宋缺处理梵清惠之事是灭情道的做法?” “老夫明明说的是类似,又没说他是灭情道的人。” 鲁妙子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而后见黄麟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才又接着说道: “老夫猜测,宋缺那不止是斩断了他对梵清惠的情念,应该是斩灭了自身所有的情念,所以江湖上才有他寄情于刀一说。” “寄情于刀,难道就不能入先天了吗?为何前辈会说他入先天比精神分裂的石之轩还难?” 浪翻云的唯有极于情,才能极于剑,虽说和天刀的寄情于刀路子相反,但听起来应该是同一档次的东西。 就算有差距,也不至于一个能破碎虚空,一个连先天都达不到吧? 话说,先天不是通脉、粹骨和开窍吗?怎么还和这种武道理念有关? 正在散发思维的黄麟便听鲁妙子说道: “寄情于刀当然能入先天,但宋缺的寄情于刀,有破绽!” “梵清惠?!” 回过神的黄麟脱口说道。 “不错,宋缺是对梵清惠动了情念后,才寄情于刀的,所以他的破绽在最初便有了,若真如你所言,他的实力已和宁道奇相当,那此人真乃不世之才!” “为何?” 鲁妙子的话对黄麟来说有点超纲,但不影响他八卦,至于超纲的部份,后面再问就是了,反正这老头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便见鲁妙子脸带佩服的望了望西南方向,叹了口气后,又神色莫名的看了看黄麟,才说道: “何谓先天?精气神三者合一是为先天! 精者,精元也,表于皮骨,是为粹骨。 气者,真气也,表于经脉,是为通脉。 神者,心神也,表于心境,是为武道之念。” 黄麟听得此言,皱了皱眉,鲁妙子的这番解释,和他对先天的理解有些很大的不同之处! 在他这几个世界摸索而得出的,炼精化气阶段中的筑基三法完成后便直入先天了,而且“神”不是神魂么? 可在鲁妙子这,先天是精气神合一,“神”又是心境和武道之念,两边的先天却是不尽相同。 思索间,便听鲁妙子接着说道: “然,自秦二世而亡,世间已无吐纳之法,不得元气何以粹骨?后人代代摸索得出,其气、神相合也可入得先天!久而久之,世人又称其为阴阳相合。” 鲁妙子见黄麟眉头越皱越深,便不再言述先天,转而说回宋缺之事。 “所以,宋缺心境有缺,梵清惠不死,他成不了先天!” 被他这话吸引,黄麟也从两种不同的先天脱离出来,问道: “以他的实力,砍死梵清惠不难吧?” “他的刀,对任何人都有致命的威胁,但唯独对梵清惠不行,除非有人能在他气血衰败之前杀了梵清惠,否则,哪怕他已将自身实力提到极致,甚至能砍死宁道奇,但这先天,他这辈子都无望了!” 真惨! 黄麟眼珠一转,摸了摸下巴问道: “前辈,你说要是我弄死梵清惠了,宋缺会不会感激死我?” “以你现在的实力,他怕是会砍死你!” 第十七章 慈航静斋的春秋笔法,鲁妙子夜话石之轩 “为何?” 黄麟有点想不通,毕竟武道之念这种东西他只是在某点上见过,但完全没接触过。 鲁妙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除非你能在宋缺的全力攻击下活命,否则,老夫不建意你这样做。” “哦?这里面是有什么说法?” “你杀了梵清惠,宋缺得知后若是不对你全力出手,他心境必毁,不过你若是真抗过去了,他还真有可能会感激你。” 黄麟摩挲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后,大概明白了这当中的原因。 可能就是宋缺当年发现梵清惠的意图后,斩情入刀,破绽就埋进去了,以他的天赋才情都不能完全斩断此念,哪怕明知是破绽,但他的骄傲不充许借人之手。 至于会全力追杀“杀了梵清惠的人”,是以求心安?还是以全最初的美好?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里面的道道黄麟暂时还不太明白,但总之,想杀梵清惠,就得先考虑能否抗得住天刀。 啧...麻烦! 将此事记好后,黄麟举坛敬了下鲁妙子,本想问先天之事,话都到嘴边了,又想到还没谈石之轩,便说道: “抗住宋缺之事等晚辈将实力提提再看,前辈说说石之轩吧?我只知道他是被慈航静斋的上代行走给坑的,听说还死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争夺掌门之类的纠纷?” 鲁妙子瞥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还是想弄死梵清惠。 他有观人面相之能,当初一眼就看出这黄麟看似表面随和,待人也恭而有礼,但内里心狠手辣,杀心极大。 这种人,若是为友,那是极好的,可一旦被其认为敌对,那便是斩草除根、不死不休之态。 若是有了牵绊,那倒还好,会顾及其他。 可他早早便知,黄麟是逍遥派传人,这门派早已早已避世多年,若不是机缘巧何,他估计连人家门派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初履江湖、身无牵挂、年纪轻轻一身实力已不差老一辈高手几分。 啧啧...佛门这次估计要吃大苦头! 不过,关他何事? 他连对方当初帮他疗伤的开窍之法都不想谋求,只想结个善缘,以后秀珣有个照顾才是正经。 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嫌弃秀珣大了点。 想到这,鲁妙子越看黄麟越是满意,抚了抚须,说道: “石之轩的事,老夫还真知道的不少,嘿...当初因为那人的缘故,老夫对他关注不少。” “向雨田?” “咦...你还知道邪帝的名字?看来你逍遥派底蕴不挺厚啊?” 鲁妙子被黄麟脱口而出的名字弄的愣了下,还以为是逍遥派有先辈和向雨田打过交道。 黄麟笑了笑,没接话,总不能说是小说上看的吧? 见此,鲁妙子也只以为是其宗门隐密,没多问。 “话说石之轩出身的花间派,也算是你逍遥分支,只是其所传太过浅薄,难有成就,不过自他得了补天阁的传承后,实力倒是涨了些,但也埋下了极大隐患。” “精神分裂?” “不错!” 鲁妙子点了点头,示意黄麟别插话,而后接着说道: “花间派讲究生气盎然,而补天阁则要冷漠无情,纯属两个极端。 石之轩若是不求先天,其实倒还无妨。 可他才情高绝,怎么可能放弃踏入先天的机会? 心高气傲的他,在手中只有花间、补天这两宗功法的情况下,便想到了利用佛门理念来将其串连,没想到还真了给他弄了门《不死印法》。 这也是嘉禅那四个老秃驴为何会追杀于他,真以为他石之轩隐姓埋名拜入佛门,他们不知?不过是想着渡化一個魔门天才罢了! 嘿...他们只是没想到,石之轩拨了佛门的毒衣,却吃下了里面的果实,半只脚踏进了先天,佛门因此生生的吃了大亏。 后来宁道奇出手,也是因为梵清惠出面相请之故。” 说到这,鲁妙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沉默的望着飞马牧场方向。 黄麟没去打扰,默默的割了条黄羊肉,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想着石之轩的事。 一时间,只剩了木柴爆响的声音。 “唉...” 良久,鲁妙子又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据老夫后来所知,石之轩的《不死印法》那时候并未完善,因此其隐患并未彻底消除。 而慈航静斋派那时候出了她们最杰出的弟子、也就是碧秀心,去感化石之轩。 说是感化,其实也就是以身饲虎罢了。 碧秀心确是不凡,但石之轩也是一时人杰,两人打了个赌,后面都了陷进去,若是如此,慈航静斋其实已达成了目的。 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宁道奇受梵清惠之邀,打上门了! 那时候石之轩其实已很少踏入江湖,更谈不上有什么打击佛门的想法。 而碧秀心刚刚为他诞下一女,正值体虚。 此战,宁道奇得胜而去。 石之轩可能是大受打击,照顾碧秀心母子半载后,留下了一份《不死印法》不告而别,再也没了音讯。 而后......碧秀心因想替其完善《不死印法》,于六年前心力衰竭而亡。”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说完这些后,鲁妙子提起酒坛大喝了一口。 黄麟已被这中间的消息炸的有些懵。 他记得,原著中好像是宁道奇追杀石之轩来着。 怎么到了鲁妙子嘴里,是宁道奇打上门去了? 还当着人家妻女的面将石之轩锤了一顿? 这是人做的事? 你有这闲心不如直接杀了他得了,那不是直接就“为民除害”了么? 还有,好像是师妃暄说的吧,碧秀心是为了破解《不死印法》,惮精竭力之下才寿元大减而死。 而鲁妙子却说是为了完善《不死印法》。 两种言论,黄麟肯定是相信鲁妙子的,但问题是,这老头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想到这,他便直接问了出来: “前辈,他们一家三口之事,按说应该极为隐秘才是,怎么晚辈感觉,您对这些,比石之轩遇见碧秀心之前更熟悉?” 黄麟的八卦之魂已熊熊燃起。 这老头,不会是...... 鲁妙子怔怔的望着火堆,声间有些飘忽的说道: “碧秀心跟秀珣她娘关系极密,常有书信往来,甚至连女儿都有对方名字里的一个字。 那时候两人都身体有恙,所以老夫偶尔会去幽林小筑那边为碧秀心调理,顺道也给她们母女送些食物调料之类的东西。 是以,一来二去,老夫对此事知之颇深。 直至六年前,碧秀心来信,已是命在旦夕,想将青璇托付于老夫。 这一去,那丫头没跟老夫回牧场,倒是没见得青雅最后一面,以至于至今都未得秀珣原谅。” 说到这,鲁妙子不由转头看了眼北边。 黄麟知道他是在看商秀珣那边,心中只可惜这话没能让商秀珣听到。 看着老头子一脸落没的样子,黄麟默默举坛和鲁妙子碰了下。 两口酒下肚,又切了条羊肉递了过去。 见气氛太过沉闷,他便主动岔开话题,再次问起了石之轩之事。 “前辈,在我的理解里,石之轩应该是因功法导致的精神上的问题,可他为何要寻找邪帝舍利?那玩意里面不都是精元吗?” 其实这也是黄麟习武后才想到的,上辈子看小说不觉得,但以他如今的武学修养,并不觉得邪帝舍利能治疗石之轩的精神分裂。 可问题是人家石之轩还真被这玩意治好了。 所以他一直有这个疑问。 这问题让鲁妙子愣了下,他还真不知道石之轩在谋求邪帝舍利,细细琢磨了一下后不是太确定的说道: “邪极宗自第一代邪帝谢泊起,历代邪帝非是横死者,临终前都会以秘法将自身精元灌注于邪帝舍利,多少都会带点独属自身的‘心神’进去,是以那邪帝舍利里的精元......” 说到这,鲁妙子顿了下,才接着说道: “邪帝舍利里的精元,大概也只有向雨田用过吧,此事老夫也只是猜测,并夫依据。 毕竟,每个人的精元是不同的,更何况还有历代邪帝的无数‘杂念’掺杂其中。 若是石之轩想以邪帝舍利来治疗己身,估计是想利用里面的庞大杂念。 至于他是用何方法,那老夫还真不知晓了。 但不管如何,肯定是凶险非常!” 黄麟稍稍琢磨了下,觉得鲁妙子说的挺有道理。 他记得,双龙至少将邪帝舍利里的精元吸收了大半后,才被石之轩抢走,然后没多久石之轩便恢复正常了,甚至祝玉妍开大招,想同归于尽都没弄死他。 鲁妙子似乎被这话题吸引了,默默的想了许久后,才摇头叹息道: “老夫还真想不出他有何法,可用当中杂念来治疗己身,啧......不亏是天纵之才!” 黄麟睛珠一转,说道: “前辈你刚才说,石之轩留下《不死印法》后就没了音讯?” “不错,以他的实力,若是真要藏起来,这天下还真没人能找得到。” 鲁妙子点了点头,当初见到碧秀心孤儿寡母的,他也动过寻找石之轩的心思,可一来他自己就一直有伤在心,商青雅也是常年抱恙,他哪敢出门太久。 唯一一次久了点,就是碧秀心死时,却让他抱憾终身。 正想着,便听黄麟说道: “那个,我听师尊说过,石之轩在朝廷有个身份。” “朝廷?是谁?” “裴矩!” 第十八章 黄麟的缺陷 前文有误,杀的是四大寇向霸天 未检查,饭后再查 ------ “裴矩?!” 鲁妙子闻声惊呼,这口酒要是迟点喝,怕是又要喷出来了,便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黄麟: “你是说那个撰写《西域图记》、经略西域、计灭吐浑、伊吾内附、领西域四十余国臣服我朝、又离间分裂突厥的闻喜县公裴弘大?” 黄麟心中稍怔,脸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裴矩裴弘大,此乃石之轩所化。” 此次闭关期间,他在闲暇之余也查过这个时期一些主要人物的史料。 像鲁妙子、宋缺、祝玉妍、石之轩这等江湖人物,他手中的史料上是完全没有的。 当然,很大的可能是他之前猜测的,不同时间线的缘故。 否则以宋缺“谯国公”的身份,不可能不入史册,不说单独列传,和他人同列应该不成问题。 但,一些史上各朝的政治人物,大多都对得上,包括裴矩。 他不知道这边石之轩所化裴矩有何成就,但手里《隋书》中所载的裴矩,其功绩却是和鲁妙子所说的一般无二。 这样一来,黄麟愈发肯定了,他现在所处的大唐世界,和之前的几个世界并非同一条时间线。 鲁妙子似乎仍然不太相信裴矩就是石之轩的事。 “行走江湖和治政一方完全是两种规则,老夫实在难以相信,他能以江湖人的出身,做出这么大的事。” 黄麟笑了笑,割条了羊肉给小金,说道: “您老这是想岔了吧?说不定人家石之轩原本就是闻喜裴氏出身,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才化名石之轩的呢?” 他这观念让鲁妙子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错,这样才说得通!先有闻喜裴氏的家学底蕴,然后才会有惊艳众人的邪王石之轩!” 可随即,他又思索着喃喃自语: “那他为何不接碧秀心母女过去?” 这话让黄麟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没好声的说道: “真要接去了,闻喜裴氏也完了,他可是邪王,仇家不说遍地,单单祝玉妍就拿因此拿捏他!” “呃...是老夫魔怔了。” 鲁妙子摇头笑了笑。 黄麟明白,还是因为碧秀心之死,产生的连锁影响太大。 毕竟商青雅也死于同期,商秀珣还因此对鲁妙子心生怨恨。 见鲁妙子有些沉默,黄麟当即换了个话题。 “前辈,你说,以石之轩的武功,为何还排在祝玉妍之下?” “魔门八大高手的排名,都是十多年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石之轩应该是刚进佛门,未有战绩。” 说到这,鲁妙子瞥了黄麟一眼,问道: “你似乎很看好石之轩?” “有点吧,其实这天下间,黄某佩服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三个。” “哦?还有哪两個?” 这话让鲁妙子来了兴趣。 在他眼中,黄麟就是个十八九岁,刚初茅庐的小家伙,可一身实力已高的不可思议了,之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家伙以一招绚丽无比的剑法在蛮河北岸击杀向霸天的。 黄麟坦然一笑,望向天空中的满天星斗,说道: “佩服石之轩,是因为他那一身才情,不论是开创《不死印法》还是经略西域,这都是黄某无法达到的。” “不错,他这两点,老夫也极为佩服,还有呢?” “第二个是天刀宋缺。” 这回答让鲁妙子稍稍有些失望,不由问道: “为何?” “除了他对武道的追求,黄某最佩服的,是他对汉统的坚持!” “哦?你也是个血统的坚持者?” 鲁妙子诧异了,当今之世,像宋缺那样坚持不与外族通婚的,当真是极少数。 黄麟摇了摇头,解释了一下。 “黄某的心中的汉统,虽然没有天刀那么极端,但这并不妨碍黄某对他的钦佩。” “哦?你所说的汉统为何?” 鲁妙子眼中充满了好奇,还带着丝丝兴奋。 黄麟看着火光,眼中有些失神。 良久,他才开口,但没回鲁妙子的话,而是反问道: “前辈可知道惊雁宫、战神殿?” “唔......似乎在哪本典籍上看到过,印像太过模糊了。” 鲁妙子这话一出,黄麟便知他对此所知不详。 当即便稍稍解释了一下。 “《战神图录》便在惊雁宫中,传闻玄毕进去过,他那炎阳神功便是自惊雁宫中而得。” “你想进去找《战神图录》?” “不错,但惊雁宫并无固定之所,而是根据三垣二十八宿、五星日月的运转游弋,每七十年才现世一次。因此,想找惊雁宫,不仅需要精通星像之人,还需要一个强大的朝廷,毕竟,它上一次出现,很可能是在突厥!” 闻言,鲁妙子虽不知黄麟为何突然提到惊雁宫,但他没多问,细细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毕玄成名于50年前,所以,离上一次惊雁宫出现,至少已过了50年,离下一次出现,估计还剩15年左右,你有何想法?” 黄麟神情漠然,将话题再次转变。 “江下已有乱象,但现在还都是小打小闹,但两年内将会豪杰并起、群雄逐鹿!” 他这话让鲁妙子神情有些奇怪,老头子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你不会是想抢慈航静斋的生意吧?” “......” 黄麟的表情一下就崩不住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本来还想多绕几圈的,这情绪一下就不连贯了,只得直接摊牌。 “是这样,我想找惊雁宫,但需要一个能尽早统一中原的强大王朝才行,否则若是惊雁宫在域外,会很麻烦!” 见鲁妙子要开口,黄麟抬手制止后,接着道: “晚辈自知不是争霸的料,也没有那份心思去当江山之主,所以,想尽早挑人和作!” “宋缺?!” 鲁妙子脱口而出。 绕了这么大一圈,他终于明白了黄麟的心思,是想以汉为主,重铸江山! 黄麟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但有一个问题,宋缺年纪不小,而且其人心思尽在武道,不大可能坐那宝座,他那独子宋师道似乎......” 鲁妙子抚须一笑,摇了摇头。 “这才哪到哪?你就将后面之事全算进去了?至少也得和天刀先谈谈再说吧?” “呃...也是。” 黄麟也反应过来,他们鲁妙子两个闲散之人在这瞎掰扯,人宋缺估计连他名字都没听过,鲁妙子都“死”了三十年了。 见此,鲁妙子便接着刚才的问题问道: “你小子刚才说佩服三个人,还有一个呢?不会是宁道奇吧?” 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望。 “嘁...” 黄麟嗤笑一声,喝了口酒后,才说道: “他也配?堂堂一个道门大宗师,混得跟佛门打手一般,若我逍遥派门下有这种人,历代逍遥子怕是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他这不孝后辈!” “嘿...那第三人是谁?” 见他一再追问,黄麟也反应过来了,不由转头看了鲁妙子好几眼。 “那第三人啊,要不改天再说吧?” “你......不当人子!” 鲁妙子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指着黄麟吹胡子瞪眼。 黄麟想到一会还要问先天之事,连忙割了条黄羊肉递过去,笑道: “这不明摆着吗?晚辈出山后,就在洛阳落了下脚,然后就直接来找您了。” 见鲁妙子一手拿着羊肉,一手抚着长须,神情颇为自得,黄麟心中暗笑,继续说道: “若不是您之前说自己是公输传人,晚辈还真以为您是我逍遥派的哪位前辈。” “哈哈哈,老夫的医学、园林和奇门等术都是从长安那处地穴而来,也算得上是半个逍遥传人,你这声前辈叫的不亏。” 说完,鲁妙子提起酒坛大喝一口。 “伱小子也是个奇才,老夫还从未见过有要在你这年纪就有如此实力的。” 黄麟没在年龄上多作解释。 就他这长相,说自己三十多了也没人信啊。 当下便岔过话题,问出了一早便想问的先天之事。 “前辈,您之前说精气神三者合一是为先天,可据晚辈所知,在先天之前是筑基三法,这中间有什么区别吗?” 闻言,鲁妙子不由抚须闭目,细细思索,可想了半天没想出筑基三法是何物,便问道: “你所说的筑基三法是何道理,能否细细说说?” 黄麟顿时便知,两边的修炼方式可能不大一样。 “按我逍遥派记载所言,先天之前为炼精化气,而炼气化神是为先天,先天之上便是炼神返虚。” “炼精化气被称为筑基,其中有三法,为通脉、粹骨、开窍。三者皆成,便能打牢根基,在炼气化神(先天)时才有望能更进一步,踏入到炼神反虚的层次。” “而‘神’,在我宗门记载中解释为‘神魂’,那是到了炼神返虚阶段才能触碰的,否则会有大祸。” 说到这,黄麟停了下来,看着静静思索的鲁妙子。 好半天,鲁妙子才一拍大腿,倏得起身大喝: “老夫明白了!” “咕咕咕!!” 安静了半天,这突然一下将小金给吓了一跳,冲着老头直叫唤。 鲁妙子理都没理,眼神灼热的看着黄麟说道: “小子,咱俩估计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黄麟被他弄的愣住了,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 “前辈可否细说?” 鲁妙子在篝火边来回渡步,似在组织语言,稍许,他才说道: “你我二人所说的天先,不知是传承有缺,还是战乱所失,其中都有缺漏!” “老夫前面便说,当今之世,关于精元的淬骨之法已失,但老夫没说的是,关于元气的‘开窍’之法,其实也当世无存了!” 黄麟当即便皱了皱眉,问道: “晚辈记得,当初给前辈疗伤时有说,那门秘法是开窍之法...” “不错,老夫起初没想到这上面来,后来想起你这秘法,便将此事埋在心底,毕竟这东西太过重要,若非先天之事太大,老夫都不会提起‘开窍’之事。” 鲁妙子一脸严肃的打断了黄麟的话,解释了一下原因。 他一把年纪,若是直接问人“开窍之法”,那不是有觊觎后辈秘法之嫌? 不待黄麟开口,鲁妙子便继续说道: “所以,你所说的筑基三法,其实就是精、气合一,从而踏入先天,但里面缺了一个关键的东西!‘神’!” “这里所说的‘神’并不是你说的神魂,而是老夫之前所说的心境、武道之念!” “老夫猜测,筑基三法,应该是精、气、神三法!” “只有三者合一,才能铸就完美根基,入先天后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若是两两合一而成的先天,此生,怕是破碎无望!” 听到这,黄麟已明白了鲁妙子的意思,但心仍然有些疑惑。 不是别的,就是那武道之念,这玩意他知道是知道,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又说不上来。 当即便放下酒坛,起身抱拳朝鲁妙子行了一礼: “前辈,晚辈心中有惑,还请前辈不吝告知!” 鲁妙子被他这一下弄的有点迟疑,不知道黄麟想问什么,便有点含糊的说道: “你先说,老夫看看能否帮得上。” “武道之念,究竟是什么东西?晚辈习武至今,从未接触过这方面。” 听完这话,鲁妙子长舒口气。 就这? 就这点小事搞得这么正经? 没好气的瞪了黄麟一眼,张嘴就要给他说道说道,可突然发现这玩意,好像还真不好解释。 一时间,鲁妙子像被点了穴一般,张着嘴愣了几息。 好在他不是一般人,很快便有了想法。 “武道之念这东西,很难解释的明白,不过可以触类旁通。” “你可知道剑意?” 听得此言,黄麟脑中灵光一闪,不待回话,便在原地低头沉思。 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以实力而论,他在射雕世界时就是当世无敌,一身实力肯定比独孤求败要强。 独孤求败在剑冢留的剑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都还存留着,还能伤他神魂。 可他呢?他也是用剑的,可至今还不知道剑意为何物。 若非鲁妙子刚才说起剑意,他还真想不起此事。 想到这,黄麟当即便抬头问道: “前辈,剑意是怎么凝练的?” 鲁妙子当场就差点炸了,他从来不用剑,哪会知道剑意怎么来的,没好气的说道: “老夫上哪知道去?你这么蠢笨,是如何练就这身武功的?” “老夫说剑意,只是给你个提示,并不是让你非得凝结剑意不可,武道之念,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明心见性,虽说不尽相同,但大致上是不差的。” 黄麟细思良久,仍然没有头绪,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从习武第一天起,他便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天才,能有今天这身实力,除了自身努力外,推演盘的帮助极大。 和那些主角相比,自己顶多算个中人之姿,甚至还不到。 见他这样子,鲁妙子一个没忍住,说道: “你这心性,有点问题啊!” “啊?前辈此言为何?” 黄麟没明白他的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出世太久,少了红尘磨练,因此......” 鲁妙子后面的话黄麟完全听不到了。 他脑中完全被“出世太久”占据。 没错,从笑傲世界出来后,他几乎没怎么经历世俗生活。 和人交往,都浮于表面,目的性极强,完全没有像笑傲世界里那样有血有肉。 瞬间,他便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当即整了整衣袍,一脸认真的对鲁妙子躬身抱拳。 “多谢鲁师解惑!” 第十九章 嘴贱作死 历经几个世界,黄麟其实已隐隐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有问题。 但所谓医不自治,也能说是旁观者清。 他自己难以发现的问题,在鲁妙子这个老江湖眼中一下就指了出来。 心性! 黄麟上辈子只是个普通人,而后以现代人的思维进入笑傲世界,借着当时身体年幼之机,又有推演盘的帮助,早早的确立了优势。 这才使得他在师门长辈的眼中看起来是个绝世天才。 但他内心深处知道,并不是! 如今回头想想,他的内心还真脆弱的一批。 在天龙世界碰到李沧海雕像时的失措,推演盘固定《玄元真经》这名字时的惊慌,赤凰破碎时的杀心,这几件特别突出的事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但黄麟当时并未察觉。 好在,现在也不晚! 鲁妙子大大方方的受了黄麟这声“鲁师”,抚着长须脸带欣慰。 “以你现在的年纪,又有如此实力,还不避讳自身缺限,未来可期!” 黄麟被他夸的有些面红耳赤,好在,在火光的照耀下不太明显,他连忙说道: “前辈别再夸了,若非前辈指点,晚辈还在洋洋得意,可能要到大祸临头才能发现这隐患。” 鲁妙子摇了摇头,没接这话,抬头看了下天色后,说道: “行了,夜色已深,今天就到这吧,等你来取赤凰时,咱们再聊聊。” “还有一事,想劳烦前辈。” 见要散场,黄麟连忙将鲁妙子喊住。 “哦?还有何事?” “是小金......” 黄麟将小金的状况细细的说了下。 鲁妙子虽说被黄麟当成兽医心里不太爽,但也看得出小金对他的重要性,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说道: “老夫只觉得这鸟儿强壮的不像话,除了眼中有些萎靡之色,完全就是一只好得不能再好的大雕了,你真能确定它出问题了?” 黄麟非常肯定,小金是出了问题,但见到连鲁妙子都检查不出来,心中颇为失望。 叹了口气后,走过去抱了抱小金。 “咕咕咕...” 小家伙俯下身子在他怀里拱了拱,似在安慰他一般。 揉了揉鸟头,黄麟转身朝鲁妙子说道: “前辈,待我忙完四大寇的事,便去牧场找您,届时还有些事可能需要商谈一番。” “嗯,老夫基本上一直都在后山,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就是。” ... 告别鲁妙子后,黄麟披着星光,带着走路一摇一摆的小金向蛮河方向行去。 “你现在叫声都没力气,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咕~~” “难道是想找个母雕嘿嘿嘿?” “咕咕咕咕!” “啧,话说你是男的女的?” “咕!!” “啧......” 一人一雕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没多久便到了蛮河。 黄麟看了看对岸某处,带着小金踏水而过,径直走了过去。 “商场主,可是在等黄某?” 还未过河,他便察觉到了商秀珣的气息。 河边一块巨石的阴影下,走出一人,正是一身武士装的商秀珣,皎洁的月光使得她皮肤白晰了许了,脸上的线条也似乎柔和了些。 走到河岸,商秀珣看着对面淡淡的问道: “是他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黄麟心中清楚,肯定是在问鲁妙子。 “商场主说的是谁?” “你!” 大概是牧场中的人对她奉承贯了,商秀珣一直就很不适应黄麟的说话方式。胸前起伏比平时的频率高了些。 “黄少侠深夜不在营中,可是去见鲁妙子了?” “哦...商场主早说嘛,黄某击杀向霸天时,便发现了鲁前辈的气息,所以过去打了個招呼。” 黄麟随意前行几步,和商秀珣并肩站在河岸。 商秀珣似乎极度不适,侧移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啧... 黄麟也没靠过去,他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说话舒服些,不然搞得跟小弟向老大汇报工作一样。 “哼!老家伙这次违背约定了,回头我就将他赶走!” 商秀珣紧了紧小拳头,抬了抬下巴。 黄麟咂了咂嘴,一脸无语的侧头看去,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怜啊,八十老汉被闺女赶出家门,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商秀珣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脑子懵了好几息,回过神来后瞬间便怒气中烧,胸前起伏加剧,转身抬手指着黄麟。 “你...你...你无耻!” “唉...你们父女俩的事,我本也不想多管,但有些事黄某不吐不快。你要知道,鲁前辈早年被人重创,如今没几年好活了,这次伱亲自押马,他可是拖着病体前来照顾你的。” 黄麟叹了口气,一脸可惜样子,那表情好像鲁妙子活不过今年一般。 闻言,商秀珣顿时双眼大睁,眼中一片慌乱。 “你之前就说他是旧伤,可他何时受的伤?为何我一直不曾知晓?” “三十年前吧,那时候都还没你呢,你上哪知道去,具本是谁干的,黄某不便多言。” 黄麟只能说到这了,有些鲁妙子的私子,他是真不方便讲。 “三十年前?” 商秀珣怔了怔。 从她记事起,鲁妙子的脸色就一直有些苍白,她还记得小时候提起过这事,鲁妙子只说是练功过度引起的,是以一直不曾知晓他有伤在身。 想到这几年她一直没给鲁妙子好脸色,还动不动就跑去找茬,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鲁...他...他还能活多久?” “这谁能说得准?若是心情积郁,可能也就半年了,好好养养,大概也能活个两三年吧,这种事,在下实在没个准确时间。” 黄麟摇头叹息,看着商秀珣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太方便说一般。 商秀列正神情紧张的看着他,哪能注意不到,当即就抱拳说道: “多谢黄少侠告知秀珣此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唉...若是普通人家,黄某肯定会说,老人家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让他吃让他喝,能活到这个年纪,怎么都是赚了。 可你们的家事,黄某多少也知道些,前辈最大的愿望,便是想和商场主的母亲葬在一起,此事我这外人...” 他话未说完,便被商秀珣挥手打断。 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商秀珣脸上极为难看,看向黄麟的眼神也似仇人一样。 “你知道什么?” “啊?!” “我母亲病重,他竟然外出不归,母亲到死都想见他最后一面,拖了一天又一天,整整四天!” “四天啊!” “你知道那四天她是怎么过的吗?!” 黄麟怔怔的看着情绪似乎有些崩溃的商秀珣,这事他真不知道,估计鲁妙子也不知道吧。 “我到死不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说完,商秀珣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向营地。 月光下,还能看到一串晶莹坠落。 黄麟头皮都麻了。 他觉得,他很可能被会鲁妙子砍死! 第二十章 四大寇来袭 未检查,扒口饭再查 ------ 翌日 随着天边第一抹阳光刺破黑暗,蛮河北岸的营地也逐渐喧嚣起来。 生火打水,刷马喂食,以及早起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河边,黄麟在边离营地的空地打着一套太祖长拳,小金并未在他身边,很早便出去觅食了。 两趟长拳打下来,身体微微发热,筋骨舒爽。 回到营地后,黄麟正好碰到刚刚洗漱完毕,掀帘而出的商秀珣。 他正要开口为昨夜之事道歉,商秀珣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蛮腰一扭朝另一边正在安排物务的大执事梁治走去。 可眼尖的黄麟还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慌乱之色。 这...... 看着商秀珣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僵硬的步伐,黄麟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似乎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不用被鲁妙子砍死了? “黄少侠,早上好。” 大执事梁治不知是被商秀珣交待了什么事,几次抬眼看向黄麟,而后移步过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见到对方眼中的尴尬之色,黄麟猜测,大概是商秀珣有什么话不好意思直接跟自己讲,才让这位大执事转告的吧? “梁执事早,可是场主有事交待?” “这个......” 梁治似乎不太好意思,组织了下语言后才接着说道: “场主想请您护送咱们一程,将这批战马送至襄阳城。” “不去四大寇老巢了?” 虽说知道商秀珣原话肯定不会这么客气,但黄麟却没想到这妞竟然想自己陪她去襄阳,那四大寇还有三个头头不管了? “昨天傍晚派去南漳那边的兄弟暂时还没有消息回来,应该是还在盯着四大寇之人,所以场主决定先将战场送去汉水帮,将这单生意完成,然后试探一下钱独关后,再去清剿四大寇。” 昨天亲眼见过黄麟的武功,梁治不敢怠慢,解释了一下商秀珣的安排。 见此,黄麟并没什么意见,正要开口应下来,便听到天边传来小金的示警。 “唳~” “唳~” 接连两道急促的鹰唳,黄麟当即提气大喝: “警戒!” 而后快速朝梁治说道: “小金示警,有敌来袭,你速去安排。” 说完,也不管梁治如何,黄麟闭目进入了小金的视角。 仍然是模糊的马赛克画面,但隐隐能见到营地的西边、西北和北边,都有重重黑影朝这边快速奔来,具体远近黄麟暂时还无法估量。 几个纵身掠至正在听梁治汇报的商秀珣珣身边后,语速极快的说道: “西、西北和北边,都有大量人手朝我们围来,速度不慢,可能是骑兵。” “所有人,弃营上马,向东!七里外牛角山集结!” 商秀珣没去分辨黄麟消息的真假,当即大喝。 “是!” 牧场众人轰然领命。 营地这里一面背水,敌人分成三股而来,数量上肯定占有极大的优势,虽不知道来者人何,但大家心中都有所猜测。 定是四大寇剩下的三人无疑! 商秀珣脸上毫无慌张之色,一条条命令脱口而出。 “梁执事,领五十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牛角山,建立防线!” “是!” “柳执事,派十人,待我们走后,将营地焚毁!” “是!” “鹏公,去趟北边,不求伤敌,摸清来人就行!” “是!” “鹤公,西北方向交给您了。” “是!” 这一连串的命令清晰无比,令黄麟对商秀珣不由刮目相看,就这份沉稳,已是少有,何况还是女子之身。 最后,商秀珣一脸肃然的转头看向黄麟,说道: “黄少侠,此事过后,你便是我牧场最尊贵的客人!” 这话里的几层意思黄麟都听得出来。 情报若是无误,他们这次若是能活下来,什么都好说。 若是情报有误,那牧场和黄麟便没以后了。 来人可能是剩下的三大寇,你黄麟得出力才行。 黄麟当即便一个呼哨,而后朝商秀珣点了点头后,脚下一踏,身形冲天而起。 “商场主放心,西边交给黄某了,待某清理了那边的人,便去牛角山支援。” 张嘴说话并不影响他在空中继续拔高,待身体有下落之势时,小金疾冲而来,将黄麟接在背上后,双翅一振,朝西方疾飞而去。 “唳~~~” 商秀珣紧了紧手中长剑,接过随从递来的缰绳翻身而上。 “走!” 说完,便领着人打马向东飞奔。 虽不知道那三股合围而来的敌人还有多远,但至少是在五里开外,否则洒出去的探子不会没有信号传来。 她必须赶在敌人近身之前,在牛角山竖起第一道防线。 小金速度极快,几息时间,黄麟便远远的看到了西边扬起的尘土,粗粗一算,这一种至少有五百人。 而且距牧场的营地已不足十里! 就算他能堵住这一路,另两路搞不好一個突击就能将飞马牧场给冲死。 稍一思索,黄麟便从推演盘中拿出了两枚“震天雷”。 这还是在射雕世界时,赵扩北伐期间没用完的。 若不是这次情况紧急,他都差点将此物给忘了。 “小金,飞低点,咱们轰他娘的。” “唳~” 下面向东边疾奔的队伍,其首领的是个身材高瘦、一副书生打扮的人,可手上却拿着柄拂尘,有些不伦不类。 正是四大寇里的焦土千里毛燥。 被一众亲信围绕的他,看着背光而来的小金,颇有些意外。 他还从未见到如此大的鸟儿,只是这阳光迎面,看不太清楚这鸟儿是何物种,若是能将其收服,天下大可去得。 此时,黄麟估算了一下距离,将手中“震天雷”点然后,便让它自由降落。 “金.轰炸机”再现江湖! 两枚“震天雷”离下面疾奔的队伍越来越近,毛燥正奇怪这鸟儿为何会丢石下来。 “轰~~~” “轰~~~” 小金飞过毛燥的队伍上空,两声巨响在队伍中接连响起。 相对于五百多人的数量来说,两枚“轰天雷”造成的伤亡极小,但巨大的爆炸声,使得这些人胯下战马乱作一团,队型瞬间便被打乱。 马群,受惊了! 待小金调头回来时,这只队伍已散乱开来,一干匪众俱都四下奔走,仅寥寥几处,还能保持阵型。 麻烦! 黄麟心中稍稍吐了个嘈,然后开始寻找起这伙人的头领。 没一会,他便在最队伍的前端发现了一群还阵型完好的人,其中有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正和旁边的人换着衣服。 好家伙,这是孙十万看多了吗? 将这个记住后,黄麟拍了拍小金背上的钢羽。 小金心有灵犀的俯冲而下。 待到贴近地面时,黄麟足尖轻点,而后便被惯性带着高速前冲。 正要拔剑开大,却见小金双翅一振,巨大的身体冲进了匪徒之中,残肢顿时便四散而起。 抢人头啊! 担心这家伙在毛燥手上吃亏,黄麟也不去击杀这些小兵了,踩着人头便朝队伍前端追去。 果然,那毛燥听得身后杂乱的声音,转头见到疾冲而来的小金后,扭身抬手,他手上的拂尘长须便根根直起,等着小金撞来。 小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在高速冲刺下,双翅半收,而后身体扭转,似钻头般从毛燥身边呼啸而过。 半收的翅膀如钢刀般,将毛燥的亲卫切割的四分五裂,残肢飞扬,内脏遍地! 在他身后吃灰的黄麟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当初在鹰愁峡还不会这招吧?! 好像只会张翅切割来着! 看着那个有呆愣、穿着极不合身的“亲卫”,黄麟在一个匪众头上重重一踏,借力电射而去。 “铮~” 轻微的声音响起,寒光一闪而逝。 那“亲卫”整个人左右分离,掉落马上,而其身下战马却无一丝伤痕。 焦土千里,毛燥,卒! “咔~” 收剑回鞘的同时,黄麟在马头上借力轻点,人在空中双脚互踏,身形再次拔高。 小金正好转身折返,将其接住。 一人一雕配合的默契比无,就是方向搞反了,还得再次调头。 见此,黄麟索性又拿出了两枚“震天雷”。 “轰~~~” “轰~~~” 伴随着两道巨响,下面的队伍愈加慌乱。 “唳~~” 小金已带着黄麟朝着东北方向疾速飞去。 ----- 要还昨天的欠更,今天就不合4k了 第二四章 沿江而下 大业十一年,八月中旬 汉水西岸 一艘中型客船停泊于此,岸边还有二十余人聚集。 高戴高冠,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除了长相俊朗、衣着奇异之外,最主要还是手上拿了把鞘长剑不说,背上还背了把细柄古剑。 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商秀珣和他并肩而立,正小声说着什么。 二人身后远处,是大执事梁治、二执事柳宗道、三执事陶叔盛等人。 良久,黄麟笑着朝商秀珣点点头,而后持剑抱拳,朗声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黄某这段时间在牧场多有打扰,感谢商场主盛情!” “客气,黄少侠永远是我飞马牧场最尊贵的客人,若有需要,我牧场上下定不推脱!” 商秀珣一番话说的诚恳无比,显然是对蛮河一战的回应。 “哈哈,那就多谢商场主了,时间不早,黄麟告辞了!” 黄麟大笑一声,止住了话题。 一般来说,他都搞不定的麻烦,拉上飞马牧场只会坑人家。 朝后面的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商秀珣说道: “黄某去,商场主也回吧。” 不待商秀珣再说什么,黄麟足尖轻点,人已飘然而起,空中左右左踏几次,便掠过近四丈距离,轻轻落在船上。 “开船吧!” 说完,又回过身朝商秀珣点了点头。 船家接到命令,当即便扯起号子: “开~~船~喽~~~” 随着客船离岸,顺流而下,黄麟也从船舷移步到了船头。 此时离他击杀四大寇已过了一月左右。 本该早早去趟九江,送任少名下去团聚,可因小金之事,不得不在飞马牧场停留至今。 之前在昆仑山脉关闭最后那段时间,小金就有点精神萎靡了,而后在飞襄阳的途中表现的格外明显。 黄麟那时候就觉得它出了问题,可不管怎么检查都查不出来,鲁妙子虽说精通病术,但明显不是兽医,对此也毫无办法。 待他在飞马牧场和鲁妙子商谈榜单期间,黄麟的大名已在江湖上传开。 不管是两招击杀曲傲的三个徒弟,还是骑乘大鸟击杀四大寇,都是不小的战绩,更何况他当时还放了狠话,要让曲傲一门整整齐齐。 铁勒飞鹰的反馈还没回中原,但铁骑会的任少名放话了,让他去九江领死。 若是往常,黄麟定会让他求仁和是仁,可那时候小金的精神已非常恍惚,一天大多时间都处于睡眠状态,但身体又健康无比。 不得已,黄麟只能继续留在牧场照顾小金。 直到十天前,小金更是长睡不醒。 字面意义上的睡,因为它还有呼吸心跳。 不仅如此,自己识海中的那团青气也有了变化。 当初在射雕世界斩杀了古佛残魂后,就一直有团青气在识海飘浮着。 后来破界时,小金乱入,从而有一缕命魂进了黄麟识海,而且小金的那缕命魂一直呆在青色气团中。(天龙卷第四章) 早在当年,他便发现小金的命魂一直在吸收活佛留下来的青气,可在天龙世界三年下来,一直没出什么事,黄麟便也没太在意,毕竟那玩意太过超纲。 就算他在意,目前也没什么手段去防范。 可那团青气在小金昏睡不醒后,就开始动了! 从jpg一下变成了gif! 以小金那黄豆大小的命魂为中心开始自转。 黄麟隐隐能感觉出,小金的命魂似乎在膨胀。 他不难猜测,这大概是小金的命魂吸收这团纯净的“灵魂之力”到了临界点,因量变引起的质变。 没错,黄麟将古佛残魂留下来的青气称为“灵魂之力”。 所以,小金这大概算是进化吧。 再次和鲁妙子一起检查了小金的身体,无果,他只得留在牧场后山日夜照料小金。 可十天下来,小金似乎不需要他顾。 十天不吃不喝,小金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和平常睡觉一模一样,只是睡的时间有点长。 而且识海中,小金的命魂在这段时间确实变大了些。 眼见小金无事,距双龙离开江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黄麟便有了离意。 于是便在安乐窝旁边的悬崖峭壁上开了个山洞,将小金安置在里面,然后委托鲁妙子照顾后,这才走汉水,沿江而下。 双龙离开江都的具体时间他不知道,也记不清楚,但有个时间点他记得。 是在杨广临幸江都之前!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杨广身处雁门,估计已被始毕带着几十万骑给围了。 “雁门之围”不仅将杨广的雄心击碎,也让外族看清了隋室的软弱,中原强而外族弱的局面至此反转。 杨广也因此役对北方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只能“逃”往江南。 而双龙,便是杨广有了南下之意后,到达江都之前,在这段时间离开的江都! 想要利用宋阀来以南统北,他就非得尽早去趟江都不可,否则那两坑逼就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了。 想到这,站在船头的黄麟摇头叹了口气。 但凡有得选,他都不会去选那两坑货。 若要排个诸天万界最坑主角的榜单,不管怎么排,双龙都是前五之列。 但这两个家伙的天赋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不抢救一下又太过可惜。 来都来了,试试吧! 时间一晃而过。 习惯了小金的一日千里,乘坐这慢悠悠的客船,黄麟还真有些不适应。 从襄阳郡出发,经竟陵郡南下,而后走沔阳郡向东,因为船头挂了飛馬牧场的旗子,倒是没见着什麼水匪。 但过了沔阳郡,进入江夏郡后,飞马牧场的名号就不好使了。 好在船老大好像还有些脸面,几次有沿江拦截的,都被安排的妥妥帖帖,没让黄麟出面。 想着已快走完汉水,黄麟便让船老大将飞马牧场的旗子收了起来。 铁骑会在八帮十会里能排上前例,其势力范围不小,他倒是不惧,但能给牧场少添点麻烦最好。 ...... 江夏 旧称汝南,隋开皇九年改汝南县为江夏县,其郡、州、县的治所均设在江夏城。 其地理位子,便在汉江驳入长江之地。 站在船头,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长江,黄麟震撼无比。 现在想来,他似乎还从来没有认真观摩过长江。 早年在笑傲世界时,一次跨江南下,走的是长江上游,险是险,但没有这般波澜壮观。 另一次是假扮叶孤城,从南直隶北上京都,虽说也是过江跨河,但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练武,也没心思去欣赏这延途风景。 再后来,有了小金,上哪都是飞来飞去,看得更少了。 想到这,黄麟望着奔流而下的江水,叹息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贤诚不欺我!” 江风肆虐,吹得黄麟長风乱摇、衣袍猎猎。 “好一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黄公子此言,当浮一大白!” ------------ 一言难尽。 前面连着几天应酬下来,感觉手生无比,一连两天都没缓过来 这几天都没脸看后台 码字菌先埋头码几天,待过几天再鼓起勇气去看看 嗯,不会太监,人生第一本书,怎么着都会完本。 按大纲来说,后面还有两个副本 第二五章 江夏遇飞鹰 声音是从五六丈开外的另一艘中型客船上传来。 黄麟随声转头,看到船头那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不由愣了下。 有些犹豫的问道: “多情公子?” 声音直接在对方耳边响起,转瞬便看到那人双眼大睁,然后“唰”得一下收拢折扇,翻手将其倒持,远远的抱拳行了一礼。 “正是在下,黄兄这一手传音入耳,果然如江湖传言一般,奇异的很,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入得那奇功绝艺榜了。” “哦?侯兄竟认识黄某?还有,那奇功绝艺榜是何人所评?” 黄麟持剑抱拳,回了一礼,然后好奇的问道。 这也算是没话找话,他这一身黑白道袍,江湖中独此一份,襄阳城一战,蛮河一战,看到的人都少。 倒是那‘奇功绝艺榜’还真引起了他好奇,这榜单不知是何人所作,原著中也没交待。 “哈哈......” 侯希白大笑一声,然后“唰”得又撑开折扇,一边轻摇着,一边说道: “这般说话实在太累,在下可没黄兄那‘传音入耳’的本事,黄兄若是也在江夏落脚,不如同船一叙?” 此时,从汉江进入长江的船只不少,侯希白的声音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黄麟想了想,嘴唇微动几下后,便说道: “那倒是真巧了,黄某正要在江夏歇歇。” 说完,便提气纵身,掠向侯希白所在的客船,在空中行至四丈时,身体已有了下落之势。 不少船上的人已发出了惊呼,因为以那个趋势,黄麟肯定到不了对面船上。 可随即,就见黄麟左右脚互踏几下,那下跌之势一止,身体反窜而上,跨过剩下的距离,轻飘飘的落在船头。 “好轻功!” “哇~~~” “......” 后面的一众船客,俱都大喝起来。 黄麟闻言转身,对后面那些船只抱了抱拳。 “黄兄这轻功,当真奇特,江湖中还从未见过能借自己身体来换气的。” 侯希白眸中没有恶意,完全是好奇之色。 “哈哈,一点小技巧而已。” 黄麟没接这话,总不能说,这梯云纵理论上是可是上天的吧? 侯希白也是个妙人,见状便直接岔了话头。 “江湖传闻,黄兄于月前,在襄阳汉水楼两招斩杀孙叔谋三人,这是要去九江会会任少名?” “哦?此事传这么广?” 见黄麟一副无所谓样子,侯希白神情稍显凝重的说道: “任少名不足为惧,但据侯某所知,曲傲已秘密南下,进了中原,黄兄可要小心。” 这话一出,黄麟不由盯着对方看了几息,但侯希白却一脸的坦诚。 “黄某和侯兄这是初次见面吧?为何黄某却感觉,侯兄似乎对在下颇为关心?” 闻言,侯希白尴尬的笑了笑。 “侯某和黄兄一见如故,实不忍黄兄被那塞外蛮子以大欺小。”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不待黄麟开口,便接着说道: “那铁勒飞鹰实乃武学奇才,二十三岁便练七个窍穴,创出‘狂浪七转’。 待十年后,再练一窍,将自身武学更为‘暴风八折’。 又八年,全身窍穴练完,距离先天仅一步之遥,便再次将武功改为‘凝真九变’。 至此,曲傲横行塞外,无一敌手。 彼时,毕玄已威压塞外二十余年,曲傲一战惨败,便心气大跌。 但这些年来,此人武功越发精进,实乃大宗师之下有数的高手。” 侯希白这番详细的解说,确实吸引了黄麟,让他没在“交浅言深”上再作纠缠。 “侯兄是说,那曲傲武功的关键是练窍?这练窍之说,黄某还从未听过。” 对曲傲的实力没太关心,黄麟的注意力是在这人的窍穴开辟之上。 鲁妙子之前可是说过,开窍之法早已断了传承,可侯希白这话里的意思,曲傲似乎有开窍之法,而且还速度极快! 要知道,他有小金相助,流连于天山和昆仑两条山脉之间,至今都还有奇经八脉上的百多个穴位没开。 可曲傲竟然在短短八年之内,便开了712個穴位,这要说没点东西,打死他都不信。 想到这,黄麟不由摸了摸下巴。 是鲁妙子的消息来源太少而产生了什么误会?还是曲傲真有开窍之法?又或是...... 正猜测着,便听侯希白说道: “听家师说,他那炼窍之法,却有过人之处,以真气蕴养窍穴,而后以窍穴当成丹田,作为控制真气输发的泉源,当真是一门奇功!” 黄麟:脑补怪竟是我自己? 亏得自己小心惯了,没虎了巴机的爆出“开窍”之秘。 这可不比在射雕世界,自己的实力还没爬到顶,这要真敢爆,人家就真敢下手。 当即便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这曲傲的想法,倒是真有可取之处,人体窍穴多如繁星,若是能如丹田一般作为真气源泉,出手确实能快捷许多。” 当年看原著就没太记得曲傲的具体武功,只知道这个人好像在挑战毕玄后,心境便有了巨大的破绽。 若是打弱于他的,可以打出十二成效果,但若是对手和他相差无比,十成功力能发挥出八成就很好了。 说穿了,曲傲就是在心气最高的时候,被毕玄给打废了。 一天干不过毕玄,曲傲就是个宗师级高手里垫底的货色。 “对了,侯兄这是要去哪?” 黄麟对侯希白的行程有点好奇。 见他不再说起曲傲之事,侯希白心中长舒口气,语气轻快的说道: “奉了师命,去趟川蜀。” 之前他接到情报,说钱独关曾言,黄麟乃是师尊真正的传人,初闻此事时,当真是吓了他一跳。 可这事又不好去问师父,安隆肯定也不会告诉他,正巧在今早沔阳上船时,见到了这身着奇特道袍的黄麟,便想探探底。 可一番交谈下来,侯希白发现,对方虽然认识他,但又不像杨虚彦一般,似乎对他没什么敌意。 难道师尊有别的计划? 所以,出于担心“小师弟”的安危之下,便说了一番交浅言深的话,省得他死于曲傲之手,乱了师尊的安排。 “川蜀啊,可惜了,若非有要事在身,黄某还真想和侯兄一道,沿江而上,看看那天府盛景!” 黄麟是真想去那边看看,嗯,就看看风景,没别的意思。 看着客船过闸,即将从水门进入江夏城,侯希白哈哈一笑,说道: “以黄兄的实力,江湖大可去得,待你忙完,侯某再陪你走一趟便是!” 黄麟憋了一眼侯希白,强忍着笑岔开了话题,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门问道: “哈哈,那就借侯兄吉言了,黄某初来江夏,不知这城里可有好点有客栈?” “若是他处,侯某肯定会说是悦来客栈,但江夏城的群芳楼可谓独具一格,黄兄不若和侯某同去?” 群芳楼? 这客栈他正经吗? 黄麟无语的摇了摇头,这货的修炼方式就是这样,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悦来客栈。 正要开口,却见码头边有几个胡人对这边指了指,然後其中一人便轉身钻入了人群当中。 “铁勒人!” 侯希白也见到了,失声喊到。 “铁勒?侯兄是如何分辨他们的?” 黄麟颇感诧异,在他眼中,胡人的打扮都是一个样,他完全分不出来那边几个胡人是哪一族的,可侯希白卻一眼就能认出。 “黄兄,速走,肯定是铁勒飞鹰也在江夏!” 侯希白哪有心思回他话,一脸急色、语速极快的说道。 黄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黄某当初可是说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即然踏入江湖,肯定是要说到做到,侯兄莫要担心,黄某若是没把握,怎敢放那些大话!” 说完,也不管侯希白如何,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上了码头。 脚踏实地的同时,一直在背部运转的真气也停了下来。 没错,自打鲁妙子将逍遥剑的剑鞘打造好,他便一直用真气蕴养着逍遥剑。 当然,是属于那种细水长流型的蕴养,并没太大损耗,搬运一个周天便能抵得上一天的蕴养。 一步... 两步... 见码头处人流太密,黄麟皱了皱眉,提气纵身,在屋顶几个起落便横跨二十余丈,到了主街。 “听说铁勒飞鹰在江夏,巧了,黄某也在!” 声音不大,但响彻全城。 这次,黄麟藏了一手,声音是以他所在之处扩散而出的。 街面上的老面姓一听便知,这是江湖高手要过招了,慌忙从黄麟身边散开。 有胆大的,隔着老远在楼上眺望着。 三息过后,当黄麟以为闹了乌龙时,曲傲回应才姗姗来迟。 “哼!小子好胆!老夫还未去寻你,倒是自投罗网了!” 声音响起时,还在三四十丈开外,话落,人离黄麟已只有十丈之距。 是个高大魁梧的外族大汉,看起来大概六十上下,但黄麟已知,此人年近七十了。 站在黄麟三丈之外的侯希白,脸上一片焦急。 虽说还没确定黄麟真是他小师弟,可這事要是真的,黄麟又死在曲傲手上了,那师父事后清算,他不死也得脱成皮。 要是帮了黄麟,若是对方不是他小师弟,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侯希白便默默的上前几步。 第二六章 长街之战 “踏~” “踏~” “踏~” 几句话的功夫,长街上只剩下了黄麟和侯希白,以及十丈远踏步而来曲傲。 曲傲身型魁梧,一袭胡裘,每一步踏下都会带起沉闷重击声,似击打在心中一般,步间距离也如尺量。 黄麟心中嗤笑,这人长的粗犷,看着像是个直性汉子,可这番动作下来,完全暴露其谨慎小心的本性! 大唐世界的人现在对他的认知就是十八岁左右的江湖菜鸟,战绩也只有汉水楼和蛮河两战。 可就这样,曲傲作为名成已久、声望仅次于天下三大宗师的高手,竟然在十丈开外就开始给他施加压力。 难道,是刚才那一嗓子,暴露的实力多了点? 正想着,黄麟便发现侯希白的气息在身后向他靠近,同时声音也传了过来。 “黄兄,以你我二人之力,可以拼一把!” 黄麟看着对面一步步行来曲傲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有点想不明白,侯希白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若是将自己换成师妃暄、单婉晶之类的美女那还说得去。 “小子!现在后悔了吧?给老夫跪下!说不得老夫还会让你死个痛快!” 见黄麟皱眉,曲傲还以为是自己施加的心理压力造成的,当即便出言再次施压。 却见黄麟轻笑一声,抬步向前,朗声说道: “侯兄毋须紧张,区区曲傲而已,还值不上你出手,帮我压阵就行。” 闻言,侯希白稍稍纠结了下,便停了下脚步,不过他还是悄然提起了真气,准备随时支援黄麟。 “小子!老夫会让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曲傲见黄麟一脸平淡的样子,心中怒极。 “呵...” 黄麟嘴角翘了下,然后一脸好奇问道: “听说你被毕玄打得跟狗一样,是真的吗?” 说完便停下脚步,双眼微阖,右手搭至赤凰剑柄,气势“嘭”得完全展开。 曲傲原本被黄麟的话激得怒火中烧,正要呵斥,但在气机牵引之下,不得不同样展开气势凝神以待,可话都到嘴边了没法说,一下被憋得差点岔气。 不仅如此,二人展开气势对决后,场中已十分安静,远处百姓们的议论声,便纷纷传来。 “这胡人看起来好凶,竟还被人打得跟狗一样过?”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毕玄好像是一套下最厉害的三个人之一,打个胡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啧...还说是什么铁勒高手,估计也就是乡花枕头吧。” “......” 那些老百姓的声音其实已压得极低,但场中这三人实力都不低,听得是一清二楚。 曲傲那黝黑的脸瞬间就血红血红的。 他就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昨天从九江过来,在江夏停靠了一晚,本打算今天出发沿汉水而上去往襄阳的,可黄麟突然邀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曲傲详细考虑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才现身。 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敢挑战自己,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所以他才在十丈之外落地,然后又使出诸般手段,想在心态上压黄麟一筹。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没搞坏对方的心态,反到是被憋的差点原地爆炸。 刹那间,曲傲便知不能再等了,否则在气势上会因为心态的问题吃亏。 “死来!” 曲傲的气势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连绵不绝,趁着空隙,曲傲大喝一声,脚下一踏,魁梧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横跨三丈之距扑向黄麟。 鹰变十三式,雄鹰扑兔! 劲风扑面,黄麟的长发肆意飞扬,他完全没想过,气势竟然还可以这样破去,好在没有气击牵引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之前用的也少。 足尖轻点,黄麟带着一连串残影斜斜窜出。 “锵~” 赤凰出鞘,一抹流光在两人间绽放开来。 曲傲嘴角扯出一抹冷意,对于黄麟,他可没有丝毫大意,早在扑杀过来时,便已备好了后手,当即便收回右手,左手探向撩来的剑光。 鹰变十三式,捕风捉影! “噹~~~” 曲傲的手指击打在赤凰剑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振得百姓纷纷皱眉后撤。 黄麟顿时便查觉到他灌注在赤凰上的真气被消弭一空,心中诧异之于,连忙将真气再次灌注进去。 否则在没有真气灌注的情况下,面对曲傲这等高手,赤凰抗不住两下就得毁! 这也是当初在少林寺,玄难为何会轻易拍碎赤凰的原因。 可没想到,才灌注进去的真气,转瞬又被消弭,指剑相交的这一瞬间,便消弭了他四波真气。 这個异变,使得黄麟“打连招”的想法完全落空! 好在,曲傲见目的未能达成,便借着剑身上的力道再次腾飞而起。 可惜这不是被击飞,不过黄麟还是想试试! 当即就借着对方的指力,收剑回鞘,同时脚下一踏。 “嘭~” 地砖炸裂,身形飚射而出。 “锵~~~” 赤凰再次出鞘,剑气爆起,带出一道长长的匹炼擊向還在空中的曲傲! “哼!就这?!” 曲傲冷哼一聲,将右臂诸穴储存的真气运至手掌,迎向来剑。 鹰变十三式,啄目争珠! 曲傲对这一招信心满满,刚才那一下算是平分秋色,但他乃临时变招,这次他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凝真九变”! 眼见对方的剑气越来越近,曲傲眼中闪过一道冷笑。 这华而不实的剑气,看似恐怖,但散而不凝,随手可破之。 就在此时! 黄麟手中赤凰剑影轰然炸开,那道长长的剑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在阳光下闪耀无比的万千剑光。 那剑光青冷、中间略带淡红,以极快的速度带着黄麟卷向曲傲! 天外飞仙! 被耍了! 曲傲心中憋闷无比,老子都准备好接招了,你又变?! 老老实实接一招不行吗?! 可劍光已至眼前,他不得不再次临时变招,好在这次不需要换手。 鹰变十三式,捕风捉影! 便见曲傲右手翻动,带起道道残影击向那扑面而来的万千剑光。 “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无比的金属交击之声起,曲傲的身形在空中也随之飞退。 剑光越来越少,曲傲脸上的怒气却越来越盛! 从场面上看,他曲傲成名几十年,堂堂三大宗师之下第一人,竟然被一个突然冒起的小辈给占到了上风! 不诛此寮,难解他心头之恨! 眼见那剑光已寥寥无几,曲傲当即就想给那小子来下狠的。 可正要动手,那剑光瞬间便消失殆尽,连那柄略带暗红的长剑也被收了回去。 彼其娘之!!!!! 曲傲心态完全炸了。 这特娘的是占便宜就跑是吧?! 第二七章 侯希白:师弟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黄麟心中长舒口气。 他这招“天外飞仙”还是第一次被人正面击破,考虑到对方那怪异的真气,在招式将尽时,便主动收了招,准备换打法。 可你曲傲满脸怒气,好像被挖了祖坟表情是怎么回事? 我特么大招都被破好不好? 黄麟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嘭~~~” 曲傲才一落地,便重重一踏,身影再次疾扑而来。 这次没有高高跃起,他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这家伙好像很会从下往上打! 黄麟足尖轻点,身形顿时四散而出,化作九个身影,从四面八方以不同招式击向扑来的曲傲。 螺旋九影! “幻魔身法?!” 曲傲不可思议喊道,声音还有些破音。 好像他也不是普通人,瞬间便反应过来,这不可能都是真身! 右脚真气从涌泉喷出,地砖炸裂的同时,已是极快的身形再次加速,从黄麟的两个身影中一窜而过,然后反身倒射而回,奔向左手第三个身影!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确定了黄麟的真身。 不远处的侯希白皱着眉头,看向黄麟的眼中带着深思。 他可是石之轩的正牌徒弟,怎么可能不认识幻魔身法? 黄麟刚才那一手虽然有点像,但和幻魔身法完全是两回事。 眼见被曲傲抓到真身,黄麟不慌不忙的脚踩八卦,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曲傲的攻势不说,反手还还了一剑。 破尽万法根源剑经! 这一下就让曲傲难受了,他不得不再次变招。 黄麟心中暗自点头,果然,有了完全撑控了气势后,这套剑法又能发挥出威力了。 他这边打得爽,可另一边的侯希白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刚才他还信心满满说不是幻魔身法,可转眼这黄麟就真来了套跟幻魔身法相似无比的身法。 难道他真是小师弟? 正想着,那边传来了曲傲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就跟个老鼠一样,只会躲吗?” 此时,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看出黄麟已占尽上风,曲傲自成名后,便只败给了毕玄一次。 但那是因为他自败给毕玄后,便再也没和同级的高手打过,他隐隐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但却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破绽。 如今,这金身要破了。 他的话没得到对方的丁点回馈,黄麟自出道以来,几乎就没在对决中出过声,怎么可能因为一個曲傲破例? 更何况,接了第一招,发现对方能消融赤凰剑身上的真气后,他就没想过和曲傲硬碰硬。 占着便宜打,不香吗? 一念至此,黄麟绕得更加欢了。 “咸恒”、“大过”、“师比”、“屯蒙”...... 三两步一剑,四五步一剑,打得曲傲别扭无比。 一连三十余招下来,他就没一招能使尽的,空有一身实力,却打不着人! 憋屈! 曲傲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再由黑变得苍白。 他知道,自己这一世英名,完全毁了! 渐渐的,曲傲身上出现了伤口,他有想过脱离战圈,但黄麟的轻功明显不比他差。 曲傲成名多年,也不完全是废物。 当黄麟的剑尖再次削来时,曲傲不再躲避,硬受了一剑后,当头一爪抓向黄麟面部。 鹰变十三式,鹰王破日! 这一下确实令黄麟有些措手不及,电闪火石之间,黄麟松开剑鞘,抬起左手硬接了这招。 顿时,一道接一道的异种真气被倒灌进来,好在他早有准备,右手将赤凰向上一挑。 斗转星移,起! 一连九道异种真气,沿着特殊的经脉路线从左手被转移至右臂,待至右手时,黄麟已抬手抓向曲傲。 正是鹰王破日那招! 这一下兔起鹘落,曲傲完全没想到对方还有还手的余力,而且还这么快! 不得已,他只能勉强提气,抬手以挡来势。 “嘭~~” 两手相交,曲傲双眼大睁,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转瞬又一脸骇然的惊呼: “不死印法!” 窜进他体内的真气虽说原本就是他的,可这倒灌而回的真气,如同走岔了经脉一般,比异种真气更难消弭。 “噗~” 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也被打得倒飞而起。 而此时,黄麟左手已接下了从空中掉落的赤凰剑,来不及换手,脚下一踏,便奔着被击飞的曲傲窜去。 曲傲还在解决体内真气岔道的问题,对身体已完全失去了控制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剑光从颈间划过。 铁勒飞鹰,卒! 侯希白此时已完全目瞪口呆,以他的眼力,虽说看不出具体为何,但曲傲那一嗓子给了提示。 不死印法啊! 师父的招牌武功,他和杨虚彦都没学过,这黄麟,果真如钱独关所说,是师父的衣钵传人! 看着黄麟随手一招,落在地上的剑鞘便跳出手中,侯希白不由挑了挑眉。 又是从未见过的武功。 “锵~~” 收剑回鞘后,黃麟長舒了口气。 这一架,他打得并不輕松,可以说极为辛苦。 以往和人打斗时,都是他将真气灌进别人体内,若不是他真气极纯,又有有斗转星移,今天他赢是会赢,但肯定杀不了曲傲,说不定还会吃点亏。 就算如此,那几条经脉仍然有点胀痛,量太大了。 好在,问题不大,休息几天便能恢复。 借这一战,黄麟也摸清楚了自己的实力定位。 在宗师级高手中,他大概能排在中上,能和祝玉妍那一档的人交手,但目前肯定打不赢。 还是得再找个宗师级的交手才行,曲傲的战力有点飘忽,不适合作为战力单位。 想到这,黄麟便收拢了思绪。 才一转头,就看着目光灼然的侯希白,他不禁愣了下,随即就反应过来,顿时便有些头痛。 麻烦大了! 曲傲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宗师级高手,今天一连嚎了“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两嗓子,以他的名望,估计相信的人不少。 这一战,旁观的人太多了,想将这消息按下去都不可能,这锅他怕是要背定。 “唉~~~” 叹了口气,黄麟看着侯希白说道: “侯兄,在下的身法是‘螺旋九影’,刚才借力打力那一下是‘斗转星移’,可不是邪王的武功,还请侯兄帮黄某做个见证,以免邪王误会。” 他现在是肯定打不过石之轩的,那人又是个神经病,该怂的时候还是怂些为好。 可黄麟万万没想到,侯希白挑了挑眉,“唰”得一下撑开折扇,缓步走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师弟还要隱瞒为兄?” ??? 黄麟怔怔的看着侯希白,对方这话让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什么师弟? 什么为兄? 你是不是又脑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第二八章 再提称号 “不是,侯兄你说的什么?黄某完全没听明白。” 黄麟歪着头,满脸疑惑的问道。 就算对方误会他用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不应该是责问武功来历吗?怎么会一脸心平气和的喊他师弟? 侯希白洒然一笑,他本就长得极好,配上那身打扮,当真是翩翩佳公子。 “好吧,黄兄既然不肯承认,想来是师尊另有安排,侯某就不问了。” “侯兄你可能误会了,我...” 黄麟话未说完,侯希白“唰”得一下收拢折扇,敲打着掌心,打断了黄麟的话。 “此处不是闲聊之地,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两人刚才谈话的声音虽然极小,但安全起见,还是换个清净之地为好。 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曲傲的尸体,黄麟对着远处那几个胡人说道: “你们过来,将曲傲的尸身收回去,好歹也是一代宗师。” 说完,也不去看那几人反应,便同侯希白连袂离去。 二人最终还是去悦来客栈。 倒不是侯希白不想去群芳楼,主要是黄麟坚持,他觉得作为以前的对手、后来的忠实客户,还是照顾下熟人生意为好。 正值饭点,因为要商谈私事,二人便在客栈后面的独门小院中点了饭菜,一边吃喝,一边聊着。 “侯兄,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黄某从未见过邪王,所学武功也没有‘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 闲聊几句后,黄麟惦记着背锅之事,再次开口解释了一下。 “是是是,我明白,师父的性子侯某也清楚,黄兄你不认就不认,没关系的。” 侯希白还以为事关石之轩密事,满脸都是“我明白”的表情,还端着杯子朝黄麟眨了眨眼。 对此,黄麟着实无语,他不可能当着侯希白的面对石之轩破口大骂,那真就和侯希白不死不休了。 虽说不惧,但没那个必要。 嗯,绝对不是现在的石之轩太不好惹的原因! 念及此,黄麟叹了口气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侯兄,黄某不知道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是何原理,但《斗转星移》讲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两者的理念应该是不同的。” “在下不想让邪王误会黄某偷学武功,所以,若是侯兄有心,还望替黄某解释一番。” 他这话不仅直呼了石之轩之名,还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担忧。 闻言,侯希白愣了愣,放下酒杯后,脸上也没了笑容。 “黄兄真不是家师另收的弟子?” “在下虽敬佩邪王才情,但确非邪王弟子,黄某另有师承,但不便相告。” 见侯希白已开始相信他的话了,黄麟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旁人误会,那还好说,打不过他还有信心逃跑。 但要是被石之轩误会了,他估计自己很难在对方手上活命。 轻功,人家能在四大圣僧手上活命,肯定是极强的。 实力,就算现在还是人格分裂状态,但至少比祝玉妍要强,他肯定打不过。 最主要的是,黄麟记得,《不死印法》在石青璇手中! 他哪学的? 是不是拱了人家小白菜了? 还是从石青璇手上骗来的? 又或是将石青璇给杀了? 不管是哪一种,石之轩都非杀他不可。 哪怕石之轩已经知道石青璇是他唯一的破绽了! 小金现在处于蜕变状态,真要被石之轩盯上了,影响他的计划不说,一个不好逃都逃不掉。 若是打起来,对方是关心石青璇的人格还好,探出《斗转星移》不是《不死印法》,他还有较大的可能性从石之轩手上逃生。 要是碰到想弄死石青璇的人格了,又被逼至绝境,那真的只能上天了! 字面意义的上天。 可那样一来,储物空间暴露后对他更不利。 “黄兄可否让侯某体会一下《斗转星移》?” 侯希白已有些信黄麟的话了,但事关师门武学,他得确认一下,虽说没学过《不死印法》,但多少也知道一些。 听得此言,黄麟长舒口气,能试就好。 说实话,他情愿被三大宗师惦记,都不愿被石之轩针对。 还是实力不够! 收回思绪,黄麟也不起身,开口说道: “侯兄请出手吧,最好是独门武学。” “黄兄小心了!” 侯希白也不客气,提醒过后,右手似握非握,似爪非爪的罩向黄麟。 破连八着,明暗着! 以黄麟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此招虚中带实,似实还虚,暗藏诸多变化,当即翻起左腕,成爪势接了对方一招。 天山折梅手! 一击之下,黄麟当即将对方真气引入体内,右手探出,罩向对方。 正是“明暗着”! 侯希白脸色瞬变。 他第一反应就是师门功法被对方学了。 可随即便想起,黄麟有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草草的接下对方使来的“明暗着”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这就是《斗转星移》?” “不错,侯兄可还觉得这是《不死印法》?” 侯希白摇了摇头。 他虽说没学过《不死印法》,但作为邪王弟子,还是清楚《不死印法》的根底,是以生死二气作为依据的。 虽说也能借力打力,但那是借他人真气为己用,哪能像《斗转星移》一般,将对方的真气招式都还回去。 随后又想到,他刚才好像还喊了人家小师弟,一個劲的以为是师尊有什么安排,脸色不由有些发红,连忙举杯自罚,然后才一脸歉意的说道: “是侯某误会了,黄兄放心,侯否稍後就去信,帮你给家師解释,但......” 一想到石之轩的性子,他也头痛不已。 黄麟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笑着的摆了摆手。 “有侯兄帮忙解释就够了,黄某岂敢多求。” 他最担心的就是石之轩因石青璇对他下死手,若是好奇探查之类的,那倒无妨。 亏得这次有侯希白同路,否则他还得另想办法,说不定还会在大唐世界混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称号出来。 ...... 翌日 在船舱盘坐的黃麟缓缓睁眼,长吐一口浊气。 经脉的胀痛感几近于无,大概再有半天功夫就能恢复如初了。 嗯? 从窗口可以看到,船只好像已不在长江。 “许伯,这是到哪了?” 许伯便是他那客船的船老大,昨天跳去侯希白那边时,黄麟有传音,让许伯跟着侯希白的船只。 “黄公子,咱们马上要进鹤问湖了,到了湖对岸,便是九江。” 这几天接触下来,船老大也发现黄麟是个好打交道的人,说话间也没了早先那种拘束。 出舱没多久,黄麟便发现左右两边都是客船,不少人见到他后,都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他也没太过在意,自杀了曲傲,他便有了心理准备,九江离江夏不算远,同路而来的船只,能知晓此事也不算奇怪。 见外面还是狭窄的河道,没什么风景可看的,同时黄麟也不想给人当猴看,便打算回到舱中。 便听左手边客船上有声音传来,似乎还在聊他,便放慢了脚步。 “那边船头站着的,是昨日在江夏杀了曲傲的人吧?” “应该是,头戴高冠,身穿黑白相间的奇异道袍,手持黑鞘长剑,背上还背了一把古剑,这打扮和咱们在酒楼中听到的一样,定是邪剑仙無疑!” “嘶...乖乖,昨天下午在江夏就听说了,这邪剑仙好像还不足二十吧?” “......” 黄麟脸色顿时发黑。 第二九章 青蛟邀战 剑仙就剑仙,为毛要加个邪字?! 黄麟脸上燥得要死。 他算是发现了,几个世界下来,就没混出个正常点的称号。 什么血衣客、山寨杀手、妖道玄元,现在又来个邪剑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叫剑仙不香吗? 要不天外飞仙也行啊! 察觉到那边说话都是些普通人,黄麟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麻烦,只得加快脚步进船舱。 ...... 九江,古称柴桑。 东邻鄱阳,北接长江,城墙高十五赞,设四座城门和三道水门。 因北面的鹤问湖极为宽广,多有商船在此停靠,是以城中人流繁杂。 客船过水闸后,领了个木牌儿,便从西北边的水门进了九江城,见不少船只进去,黄麟便问道: “许伯,这木牌是作何用?怎得之前都没这玩意?” “黄公子有所不知,这牌儿是船只在码头处下客、下货的凭证,一会老汉上岸补点东西后,还得将船开出去停在外面湖里。 明早来接公子时,也得出示这号牌,才能在码头上多停留些时间。 这也是九江城离长江太近,地方太好,又有鹤问湖这個停舟之处,所以很多大小船只都会在此地多歇几天。 这船一多,城里的码头就停不下了,所以九江城早些年便使了这法子。” 黄麟对此大感新鲜,远远看到码头上停靠的大小船只,又问道: “我看那些船上没什么客人,货也没下,怎不见他们将船停在外面?” “嗨...那都是一些高门大户,或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主,咱船行可比不了。” 这话里的意思黄麟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飞马牧场在这边已没什么牌面了呗。 考虑到此来是找任少名麻烦,为了避免累及许伯,黄麟稍作交待后,便提气纵身,几个起落后消失在码头上。 任谁也寻不出他是在哪条船上出来的。 九江城的布局和江夏城相差不大,一纵一横的主道呈十字形贯通四门,以石板铺筑的大街,可容八马并驰,小巷则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井然有序。 从码头一路向南,沿途商铺林立,门楼磨砖雕瓦,河道穿插城中,岸旁绿树扶疏,细柳拂水,江南风味十足。 还在街上,黄麟就已被人认了出来,好在曲傲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作为击杀曲傲之人,一路也没人寻他麻烦,就是身后不时有人小声嘀咕“邪剑仙”这名号,令他颇为不爽。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稍作打听,便径直来到北门大街,寻到了悦来客栈。 对这诸天万界第一链锁酒店的分店之多,黄麟早已麻木,在小二的热情接待中,上到三楼,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一壶好酒,几个小菜。” “好~~~勒~,客官您稍候。” 小二给黄麟倒了杯茶水后,刚要转身报菜,又听黄麟说道: “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对了,有赏。” “嗨...客官您客气,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满脸笑容,躬着身子拱了拱手。 黄麟一手转着手中茶盅,一手敲击着桌面,看着窗外淡淡问道: “听说铁骑会总舵就在九江城,你可知在何处?” 声音极轻,就在小二耳边响起,连邻桌的人都听不到。 但那小二听得此话后,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作为九江城最大的客栈,来往客人极多,江夏城昨日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就在客栈的食客间流传着。 小二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热度”最高的邪剑仙,这身打扮太好认了! 见到黄麟转头看来,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道: “剑...剑仙大人要...” 话未说完,便被黄麟打断。 “黄某的话,旁人听不见,你给个方向就行,省得有漏网之鱼找你麻烦。” 闻言,小二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下巴东北方向稍稍抬了抬。 见此,黄麟挥了挥手。 “去吧,再加两斤卤牛肉。” 小二突觉手中有一硬物,心下一喜,躬身拱手后,吊着嗓子喊道: “谢客官赏!一壶好酒~,两斤卤牛肉~~,小菜几份~~~” 此时正好是饭点,客栈中食客颇多,但酒菜上的极快。 黄麟一边随意的喝着酒,一边听着楼间的大小消息。 大多都是说着昨日江夏城的长街之战,没得到有用的消息,黄麟心中颇为失望。 待要酒饱饭足,正要起身时,终于有关于铁骑会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老子怎么发现,铁骑会的总舵那边今天安安靜靜的,一点都不像他们往日的風格。” “谁特么知道,指不定那青蛟又有什么大动作吧。” “九江城都已经是他铁骑会说了算,有大动作也不该在城里吧?” “嗨,他铁骑会也就窝在九江这地儿横了,哪有咱大江会在长江快活。” “哈哈,不过咱们最近可得将招子放亮点,听说那邪剑仙今早从江夏出来了,沿江而下,不知道要去哪,可别让咱们给劫了。” “嘁,还用你说,老子早就交待兄弟们了,让他们这几天在九江躲几天,省得哪个眼瞎的得罪人。” “......” 那二人就在黄麟脚下的二楼临窗处,黄麟听得一清二楚,见他们谈到了“邪剑仙”的战绩,不再讨论铁骑会的事,黄麟便黑着脸起身提剑,下楼去到后面的独门小院。 任少名是曲傲之子的事,知道人不多,那两个大江会的人应该不知道此事,否则应该会幸灾乐祸。 铁骑会总部太过安静,是那青蛟躲出去了?还是想埋伏他一波? 黄麟稍稍琢磨了下铁骑会的几个高手的资料,不由轻笑了一聲。 一连几个世界都是横推,到了这边有点太过谨慎了。 就一个青蛟,加上恶僧艳尼三人而已,自己完全可以横推过去。 就算有埋伏,他也不惧群攻啊! 一念及此,心中顿觉一畅,当下便提气开口。 “任少名何在?听说你要黄某来九江领死?” 声音在九江城上空炸响,全城的人都听到了黄麟的话,可抬头望去,天上空空一片。 一息... 两息... 三息... 正当黄麟以为任少名不在城中时,一道如金石般的声音在东北方向响起。 “邪剑仙既临,可敢来我铁骑会总堂一会?” 黄麟脸上怒意一闪而逝。 这名号,怕是要挂死在他身上了! ------ 才想起这几天是限免,欢迎白嫖,看盗版的同学,可以来点娘给码字菌增加点活跃度。 另外,算上昨天,欠五天,也就是十更,码字菌会陆续补上。 第三十章 边不负被割 随着两人的声音在城中响起,九江城内先是静了几息,而后哄然响起了阵阵嘈杂的议论声。 位于城南醉仙楼的雅间中,一头顶高冠,年约五十,容貌古朴之正独处房内,似在等候什么人一般。 这人相貌有些冷酷死板,身着一袭黑色的宽袍大袖,和普通袍服略有不同,这玩会正端着茶盅在思索着什么,听到黄麟和任少名的对话后,也稍稍愣下。 随后便眼带思索透过窗子望着任少名出声的方向。 那“邪剑仙”他略有所闻,上个月于襄阳城两招杀孙叔谋三人,次日又在蛮河边从一而降灭尽四大寇。 两日两战,已算是声名鹊起。 昨天又斩成名多年的老牌宗师曲傲于江夏城,正处于风头正劲之时。 他甚至还知道,那邪剑仙当初在汉水楼还说过“一家人就是整整齐齐的话”。 不亏是那邪王的传人,当得上邪剑仙这个名号。 那青蛟乃曲傲之子的事,虽说隐秘,但对他们这等身份的人来说,差不多算得上是人尽皆知。 只是没想到,连曲傲都被黄麟单杀,这任少名竟然没逃。 想来是有什么倚仗。 正想着,雅间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健硕雄壮的汉子进到房内,将门带上后,抱拳躬身,低声说道: “将军!” “如何?” “已查清楚了,从昨日夜间起,铁骑会的各路高手便陆续赶回了九江城,林士宏那边也准备派人过来,但时间太紧,可能赶不上。” “可惜了,早了些,否则这九江......” 说到这,坐在房中的那个冷酷中年顿了顿,改口接着道: “阚棱你与我同去,看看那头青蛟能否在邪剑仙手中留得性命。” ...... 与此同时,黄麟已踏着屋顶,持剑飞掠而去。 不少江湖中人也都从四面八方赶去,准备观战。 铁骑会的总堂位于九江城东北区域,高墙大院,占地极广。 当黄麟落于大门对面的屋顶时,四周早已是寂静一片,打量了一下对面宅院布局,再稍作感应后,黄麟嗤笑了一声。 “任少名,你好歹也是八帮十会之一的老大,就这么小家子气?” 就凭这些气息浑粗的普通帮众就想埋伏他?怕是有些想当然了吧! 这次没让黄麟久等,他的话音才落,对面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那大门也轰然大开。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任某设伏,竟还敢孤身上门。” 一行五六人从门中鱼贯而出。 打头出来的任少名的气质颇为独特,黄麟虽说从未见过此人,但仍然一眼就将其认出。 不单是他额头上纹了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更因他特异的形象和凌厉的眼神。 此人眼窝深陷,眉骨突出,眉毛浓墨,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仇恨的光芒。 一身黑色劲装,外面套了件白色外袍,皮肤呈古铜牌色,身材极其雄壮。 双手粗大,各提着一個头颅般大小的流星锤,份量十足。 在他两边稍稍靠后的一僧一尼,应该就是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了。 再后面的那些人,就不值得多过关注了。 黄麟隐晦的撇了任少名身后的大门后面一眼,心中冷笑。 “黄某初入江湖,本也没想和人结怨,可你那师兄孙叔谋...” 说到这,黄麟觉得麻烦,挥了挥手,转言道: “算了,既然已结了仇,也毋须多说,黄某当初在襄阳城就说过,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如今曲傲一门,也就剩你这苗,黄泉路上,莫让他人久等!” 他话间才落,任少名便开口大喝: “狂妄!想杀任某,那得看你有没那本事!” 杀父仇人当面,任少名虽说一脸怒容,话也极狠,但没有动手之意。 黄麟知道对方在等他下去,甚至都猜到了对方的布局,心头却浑然不惧,所谓埋伏,也只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才算是埋伏。 不再多言,黄麟足尖轻点,便飘然而下。 见此,任少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和他一同出来的恶僧艳尼等人立马飞退而回,退入宅院。 “动手!” 任少名大喝一声,也退了回去。 随着这声令下,周围的屋中钻出不少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其中部份人竟还持着弓弩! 这些人出到外面,二话不说便对着刚刚落地的黄麟各显其能。 “咻咻咻咻咻~~” 一时间,弓箭、弩箭和暗器等物从四面八方向黄麟射来。 已退回宅院的任少名,透过大门,看向黄麟的眼中如看死人一般。 黄麟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对这种场面他早有准備。 “嘭~” 腳下重重一踏,地砖炸裂,碎石向后飞溅,打穿了身后屋子的木门,透射而入,顿时就有几声闷哼传来。 不待屋内埋伏的人反应,黄麟已对着任少名爆射而去。 见此,任少名提着流星锤似要准备接招,眼中的森寒一閃而过。 在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门后正埋伏着一个高瘦颀长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此人脸白无须,长得潇洒英俊,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双手已然抬起,似随时扑杀出去一般。 两丈... 一丈... 黄麟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门前,任少名的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却见黄麟脚尖轻點,身体瞬间转向,同时拔剑而出。 “锵~~” 一抹寒光乍起,黄麟正好掠过大门,面对那个扑杀而来的文士中年。 淡紫色的真气裹着略带暗红的剑身,在这人骇然的眼神中自下而上撩起。 “你坑...” 这人面对暴虐而来的剑光,连忙止住身形倒射而回,同时嘴中大喝,可话未说完,那剑光已至身前。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传出,这人却停都未停,忍着伤势跳墙而去。 黄麟见此人轻功不错,便停步转身,没追过去,此行的目的是任少名,刚才那人他也不认识。 从醉仙楼带着阚棱刚刚赶到附近的冷酷中年,正好看到那文士中年跳墙而出,见此人胯间一片血红,不由愣了下,然后笑道: “哟,这不是边不负嘛?怎得这般模样?是要去伺候那昏君?” “邪剑仙!杜伏威!你们等着!” 边不负的声间有些虚弱,放了句狠话后,便没声息。 宅院内的黄麟这才知道,刚才逃走的那人竟然是边不负。 只是,杜伏威怎么在这? 第三一章 强杀青蛟 边不负埋伏偷袭反被黄麟将计就计的重创,任少名已十分被动,这下又听到杜伏威的声音,脸色已阴沉下来。 其身后恶僧和艳尼二人更是脸色难看无比,刚才那一剑着实太快,换作他们,怕是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黄麟心中奇怪,为何边不负会帮任少名? 他不太记得铁骑会和阴葵派有没联系,不过此刻不是多想之时,还是赶紧将任少名干掉才是正经,待事再看看外面杜伏威的来意。 念及此,黄麟足尖轻点,化作九道身影,扑向任少名等人。 螺旋九影! 任少名手腕一抖,两个流星锤脱手而起,像蜂飞蝶舞一般,映着阳光将自己和身后几人笼罩。 那两枚流星锤势大力沉,竟被他舞得水泼不进,带起的劲风更是吹得众人长发飞扬。 “噹~” 一道如铜钟般的重响炸起,黄麟的几道身影顿散,可随即又是九道身影窜出。 或高、或低、或前扑、或侧刺...... 从四面八方攻向众人。 而黄麟的真身却脚踩八卦,迎着劲风窜进了流星锤的光团之中,挥剑斜削。 《独孤九剑》中破索式,本就包含了流星锤的破法,结合《凌波微步》而成的《破尽万法根源剑经》不仅涵盖了《独孤九剑》里的精华,招式之间更显飘逸。 他这一动,在九道身影中就显得格外扎眼,任少名当即抬手后拉,那人头般大小的流星锤便呼啸着打向黄麟的脑袋。 但黄麟的目的已然达到,便见他从“师比”移至“临观”,赤凰反削,目标正是那枚流星锤的铁链。 任少名还想用真气将铁链抖直来躲避赤凰,却已是不及。 “咔嚓~” 铁链应声而断。 锤头没了牵扯,疾飞而去,撞在院墙上,发出一阵轰响。 从黄麟在院中攻向任少名等人到现在,才刚过一息时间。 恶僧艳尼等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出招。 而任少名自知不敌,心下一狠,流星锤化作漫天芒影,铺天盖地的罩向黄麟。 竟是以攻代守! 面对众人围攻,黄麟浑然不惧,踏“损益”,过“大畜”,至“归妹”,从几人的合围中如游鱼般穿过,同时手腕急抖。 “咻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暗器破空之声顿时在四面方八响起。 希夷剑法,听之不闻! 任少名等人心下惊骇无比,来不急去想为何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解决外面帮众,纷纷将手中武器舞作一团。 黄麟嘴角微翘,脚踩八卦,手中赤凰左刺右削,趁机连杀三人后,仅剩的任少名和恶僧法难才反应过来。 被耍了! 可惜实力不如人,黄麟已贴近法难,一掌将其打的喷血倒射,中间夹杂着破碎的内脏,显然是活不成了。 见此,任少名脚下一踏,飞快的窜向大门。 这五大三粗的雄壮大汉,还拿着把流星,没想到速度却是极快,这手轻功着实不凡。 想逃?! “锵~” 黄麟足尖轻点,同时收剑还鞘,人已如鬼魅般的追了上去。 任少名已窜出大门,神情慌张的急忙大喝: “挡住他!” “哼!” 一声冷哼,正在飞窜的任少名顿时就一直踉跄,附近的铁骑会帮众更是东倒西歪。 却是鬼域阴风吼! 随即便见黄麟右手一挥,几片薄冰飞射而出。 生死符! “咻咻咻~” 任少名转瞬便转醒回神,可身后又有暗器的破空之声传来,却已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他只觉身上几处穴位一凉,却没受到任何伤害,来不及多想,便要提气纵身,又觉那几处穴位一麻,真气顿时消散,不由得再次踉跄了一下。 时机稍纵即失,任少名眼中已露出绝望之色。 当初,他可是从天刀手中逃得命性的! 现在却要死在一个江湖新丁之手。 事到如今,只能拼命了! 心念疾转,他便有了决定,忍着穴位酸麻,提气转身,流星锤脱手回射。 可体内又是一阵麻痒,那流星锤顿时就软绵无力。 黄麟已赶至近处,抬掌轰然拍出。 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那流星锤“嘭”得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倒射而回,撞入任少名怀中。 “噗~” 任少名一下便被撞得飞起,喷出一片血雾。 “呲~” 一道劲风从黄麟指尖射出,内外交困的任少名,其额头顿时就被破开一个指粗的血洞,那狰狞的青龙纹身,龙头正好被打的稀碎。 这一下兔起鹘落,周围的那些铁骑会的帮众还在晕乎着,任少名便已被击杀。 黄麟扫视一圈,没对这些普通帮众下手。 转头看了远处屋顶的杜伏威一眼,见他点头以作招呼,没有动手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当作回礼,然后提气纵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城中。 杜伏威看着黄麟消失之处,眼中一片凝重。 他昨晚就在蕲水城,接到黄麟当街斩杀曲傲的消息时,还以为是这人使了什么阴谋诡計。 畢竟,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若非被围杀,一般情况下其實是极难出现有人横死的,打不过,可以逃! 钻山入水,或是往人流众多之处躲避,怎么都能逃得一命。 不然江湖上哪来的那么多谁谁谁在天刀手上逃脱? 可今天这一战,任少名这边不仅有铁骑会的帮众持弓弩埋伏,更有魔隐在侧,恶僧艳尼二人也不算太差,却被这邪剑仙如砍瓜切菜一般破尽,连勉强逃出的边不负都留了点东西。 前后还只用了不到盏茶时间! 杜伏威看得出来,那邪剑仙手段极多,否则有外面的帮众阻挡,那任少名怎么都不会死在自家门口。 可这些武功他却一门都认不出来,倒是那幻化假身的身法,的确和传闻中的幻魔身法挺像。 说不定还真是邪王的传人,怪不得会叫邪剑仙。 不过这些和他暂时都没什么关系,倒是这九江却是要白白便宜那林士宏了。 这任少名,死的太早! 收敛心情,杜伏威看着下面正在给任少名收尸的铁骑会帮众,摇了摇頭说道: “走吧。” ...... 江夏和九江两战的消息,随着时间在江湖上轰然传开。 若说之前黄麟杀四大寇和长叔谋等人是小打小闹,那单杀曲傲,强杀任少名等人就十分让人惊叹了。 邪剑仙的头名一时间风头无两,邪王传人更是令白道中人侧目。 据说天刀宋缺得知江夏之战的個中详情后,便将黄麟的名字刻在了磨刀石上。 净念禅院更是放话,让黄麟前去洛阳消弭罪业。 可自黄麟于九江斩杀任少名后,江湖中便失去了他的踪迹,哪怕是消息最灵通的巨鲲帮,也不知其所在。 第三二章 见石龙,谋长生 ?????????? 暗?露蘆朱污极进?引班极贺?仪崖。 煮老擄叨挠霞仪崖欠构彼座京???白极终亩?艺?牧?仪崖。 ?????????????????? ?叨极腾花郡霞仪崖贺烛极谨杭郡霞铲盧魯崖贺溪极花欠构文?腊膛霞京?。 欠宪骑仪崖京?构腾花郡抓薪极进构仪引霞朱?眼生极跳?爐露?暗腾花眼?极薪符贺花?禁座腾花。 ? 仪崖作旦梳炭铁站极银?互巩极阶允?蜡率蘆虜极慨头尤腾极进阶料名旨倭说亡琉钩?蜡熟?生极独仪崖?”迅隋红纯?霞梳互??载眼文极?绵恳京傻径墓井银草。 京?纠?贺构符文搅文继亡边幻?霞迅词究?魯魯贼武斯京俊极禁…?笼?傻语极进符详?尤腾霞蜡俊傻语红座?阳。 ??? 率殺叨挠阴魄声络极冠词蓝皱笼援秋蓝??构、咱鼎雀。 仁?邪归诗楼櫓盧?氏贼迅?僧印因滤兰顾 . 仁惰风极浪极阶率沈构?字忆?吹蜻兰顾 文蓝极味草栗?寨?极??迅介导??妨盧櫓陵薪?。 ? 仁锤归诗楼?腾秆即己腾殺塞味燕极阶谓构揭关文挠极煮团爷嘛......?邪率旦料”迅插。顾 ?介营杜呈纤恋极跳?竟进判肃之?极构符蓝狐宪寿、花?驰”櫓擄?校。 圆厉绪疲套?、?”文头。 锤迅介嘿嘿文贩极贺宪惑校极盛价套??沙眼、执废丛 仁拔拔极惰狱??予顾 迅介贡?哗伙?诊霞秋梳极告昌文诊最极并诵巾邪废丛 ?? 竟?校文料极蓝狐摄挠法?”?蜻极?最嘈?眼咱揭?贼验极??详?援霞苏域花诵后道道军巧叨插。 仁字忆兰予顾 仁拔拔极诉?霞颂察极忘贺??文?予顾 仁惰狱极阶?构冶汉烛介件”锤颂察兰顾 .. ?蓝乏专厉极?寨?膛式?文?桥?菊?刊鬼?极锡索檀检榴钉名?梯霞坏灯睁营。 叨、复验?坏筹?幻?极况?销?极耀?棱七导眯极婶勾皱肾极惠眸眯恋极文咽诗鞘边巨??霞尤诗??寨?极锤巨?诗鞘?刊痛镜纠极烛宪?防。 ???? ?????霞提卧秤极法火窝膛肌锣妨极贺扑宪料竟?。 妨铜划手冠交谱嚎”锤味杜营极竟套?废桶?宪寿映?极印侯漂?山惧最极?竟箭吵极泳构宪卖禁竟。 ?? 缺楼诗霞诗鞘即诗咽极贺构爷缺疲个?挠远没抛营纯???霞。 框肿极轻尊霞缺楼诗爷襄巡京介梳蓝之扔骑。 ?? 仁?俊眼件予迅斑旁验予顾 咱呈地具极?宪阶仅。 ?贺构妨介皱该符?极?轻迅?文?湖霞分树咳九封氏主雾薪件。 煮?废渴?废极格麟?叨叉院饼掏极?幻宅、霞燕?极宪构文味個皱?法季?众霞。 ? 酿?霞吹蜻?法???极?饼阴插”予 ??叨极格麟房头秋盆极急”三刊营爷寨?极套常验尤诗头蓝??。 预那坏极溉?晒引?坏?主铁关燕?极?…??舟迅于黄极跳???皱凶例院圣极?轻迅生?构律段贼料极径?几?什亡窦触签亡咏付?亡?营?今、甲赴?验。 ?叨御洗、、妨喇极仪崖霞再润即废?预坏?幻导?阳。 鼓巧蜂绣?适极盛聚玉仪崖咳文皱?仁玉??顾?朱绸饼霞?朱再?。 寿? 晒崖京慨豪极妹互巩宪圆霞文厉江蓄蹄?极?文遇、阴常?尊暗?包?陶决?。 ?遇、坏厅笼幻极文桥废?极砖进婆轮废髻极阴构仪崖咳文皱??朱。 ? 妨铜竟?驰叨暗?最极套怨??聚??厉蓄蹄极??单薪酿霞圈愿!船极花构溉狱营愈、怜?。 阶?朱论叨?湖《栗?净?味坏极砖逐构文院薪?极法虑?菌?爷惠谱极砖备院矿俊霞往拢。 耀????? 阴叨挠极文废咱呈路?。 仁妄仅玉???仪崖咳文皱?极蜡名连吓京谱?摔乘予顾 ???? 盛价套鉴?暗?极旁禁超久??极验桥倡?废丛 仁?域迅雷捐冠极哗浪对?愤盅?械予顾 味、吐富滚”文?极俊巾霞格麟灯搜霞贩”贩极玉俊?久。 ?蓄蹄厅舅??诱、花婆?极格麟扩?咱呈文汉?驰最蹄极并复驰敞?裙??绪霞?龍。 仁蜡名连吓京极剑骑??斯予顾 仁蜡名兰宪?蜡名楼茅构忘字忆、兰顾 竟眼谱套爷撒脚仁连吓京顾?竹?极煮文院薪敢极剑驰格麟最径浅陌圈极套料当片份。 格麟贩”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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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座院中,黄麟望着满天繁星细细思索着。 如今《长生诀》已到手,双龙暂时没离开扬州的主因,但仍不得不防,这两个小混混目前心思不定,万一提前碰上那罗刹女了,怕是会三观跟着五观走。 可他在扬州人生地不熟,若是自己亲自去找,累人不说,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双龙怎么说也是竹花帮下面的马仔。 看来,这事还是得落在石龙身上,听说他前几天就回了城里的武场。 念及此,黄麟大手一挥,一套文房便出现在石桌之上,砚台中墨汁未干,倒是省了研磨之功。 唰唰唰. 三两下功夫,一封拜贴便已写好。 事毕,真气运转之下,其上墨迹瞬干。 将拜贴折好后,黄麟提声开口: “小二!” 声音从院中传出,不远处,有间单独的小屋,顿时便有人回应。 “哎~~客官请吩咐。’ 话音未落,小屋中便走出一个小二。 此乃醉香楼专门给后院安排的,省得客人有需要还得专门跑趟前头。 “帮我送份拜贴到石龙武场。” “好~勒,小的这就去。” 得了赏钱的小二欢天喜地的拿着拜贴告退出门。 左右无事,黄麟便回房盘坐于塌,闭目进了识海。 推演盘上纹路在天龙世界三年的蕴养,其恢复速度还抵不上在大唐的这小半年时间,但仍未恢复到射雕时期。 远处的那团青气稍有减少,小金的命魂也稍稍壮大了一丝,若不是他一直关注,还真发现不了。 只是小金的视角还是一片漆黑,想来是还未苏醒。 见此,黄麟一头扎进了推演盘中。 落雁峰,雁尾谷,雁尾潭。 自从赤凰剑碎,对内心有了清晰的认知后,他便将推演盘中的据点搬回了这边。 有些事,还是需要直面的,好在时过经年,他也不像最初那样不敢面对了。 进到潭边凉亭,黄麟下摆一撩,坐于石凳,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孤零零的摆放着一本经书。此乃《长生诀》映照而来 三天前,他从石龙手中得到《长生诀》后,便找了处僻静之地翻阅。 此书以甲骨文而成,全文七千四百余字形,黄麟没那水平将其看懂,就算有各代先辈的注解也看得他脑袋发晕。 而后面的七副人形图,黄麟虽说看得明白,但并没什么卵用。 那些红点虚线都是人体的经脉窍穴,但俱都以奇经八脉为主,而且运行路径大违常理。要知道,天下间所有的心法,其内息都是先走十二正经,待实力到达一定程度后,才会涉及到奇经八脉的。 可《长生诀》的这七副图案,起手全是奇经八脉。 所以,这便是所谓的先天真气之秘! 黄麟可是记得,双龙各练一图,所得的都是先天真气。 只不过他这时候还不知道先天真气和他自身的真气有何区别。 稍稍试了一下,体内顿觉气血翻涌,不得不停手,以求助于推演盘。 可令黄麟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长生诀》竟然在推演盘改名字了! 眼前这本薄薄的书籍封面上,并非《长生诀》三字。 而是 《自然经(残)》! 所以,广成子留下的《长生诀》其实就是某部功法的残本? 对此黄麟兴趣大增,这两天他除了准备这身行头,空余的时间便在推演盘中翻看着这奇书中的经文。 但,所得极少! 以他目前的道学修养来说,除了《清静经》和《黄庭经》这两本经文随着他道行越高,迷惑越多之外,大多数道经他都能通读释意,这《自然经(残)》也不在话下。 起初他也没在意名字不同的区别,但里面的内容,他越看,心中的疑惑就越深。 想到这,黄麟拿起桌上的经书,再次研读。 “至道之情,杳杳冥冥。 无视无听,抱神心以静。 形将自正,心净心清。 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 第一段便指向长生,这也是黄麟的疑惑所在。 在他的想法中,这应该是“长生诀”名字的由来。 但为何推演盘会给出另一个名字? 要知道这经文的原主人可是广成子来着,他自己命的名,还没有推演盘权威? 因此黄麟心中颇为不解,好在几個世界下来,他对这些云山雾罩之事已有了些抵抗力,想不通的事暂且先放着。 就如王雪蓉那事一般。 推演盘有秘密他很早就知,但具体是何秘密还暂不得知。 大概是他实力还不到,又或是推演盘还没恢复到一定程度,所以信息太少。 再往后,便是让他极为抓狂之事了。 “以我之精合于自然之精,我之无合于自然之烈,我之神合于自然之神,穷理、尽性、了命,功成圆满,直证太上无极自然之圣境。” 这一段是阐述人体小宇宙对映天地大宇宙的道理,但通篇都只有描述,没有内外勾连之法 “残”的极为关键! 他有试過去推演《自然經(残)》,但手中所有的武学秘笈和各类藏书,没有一本能作为其资粮的,连《玄元真经》都不行。 反过来,他想将《自然经(残)》融进《玄元真经》里,却順利无比,最终得出的,还是《玄元真经》 《玄元真经》在天龙世界融合了逍遥派的武功后,已是一门涵盖诸法的综合型武功秘笈了。 因此《自然经(残)》融进去后,只是改进了里面作为心法的本经部分,其他诸如北冥无相等秘法篇,仍是老样子。 新的心法,因为吸收了《自然经(残)》的特性,所得的便是先天真气。 抛开那些云里雾里的武学术语,在黄麟看来,所谓的先天真气,无非就是比普通真气的纯度和韧性要高一些罢了。 按描述上来说,他丹田气旋里最内圈的真气,已和先天真气无有不同。 但气旋外圈、包括他搬运所得的真气,其纯度和韧性就要相差很多了。 所以,新的心法解决了这个需要提纯的过程,会减少他大量的提纯时间。 这样一来,他要是改修新功法后,更高层次“真气”种子,大概可以在这个世界凝结出来了! 只不过事关重大,他没有立马着手,打算将扬州这边的事办完了,再寻个隐秘之地闭关改修。 合上秘笈,念头一动,曲傲的身影便出现在雁尾潭边。 黄麟起身出亭,右手一探,一杆丈二长枪在手中闪现。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既然换了马甲,這枪法当然也得练练了。 虽说他不会燎原枪法,但只要名字取得对,想来是没人会反对的。 手腕一抖,黄麟挽了个枪花后,便踏步朝面无表情的曲傲行去。 第三五章 再见石龙 华山,落雁峰 雁尾谷中的水潭边,两条人影四下翻飞。 其中一个手拿丈二长枪的人被打的不停倒退,狼狈不堪,这不是黄麟还能有谁。 他手中的长枪起初还使得活灵活现,不时还炸出好些虚影出来。 这是天外飞仙长枪版。 可一旦曲傲近身,他就没什么办法了,只能被动挨打,除非丢开手中长枪。 但那还是厉若海? 黄麟将手中长枪一松,抬手一掌拍出。 谁说厉若海不能用降龙十八掌了?嗯?! 厉若海还能用亢龙有悔! (前文第三一章,杀任少名的掌法已改为天山六阳掌) 人影骤分,转瞬又拼斗在一起。 一连近百招下来,黄麟明显处于弱势。 又百招,黄麟败落。 雁尾潭边已是一片凌乱。 心念一动,场景瞬间便恢复原状。 黄麟就地盘坐,看着凝固不动的雁尾瀑沉思。 刚才的无意之举,让他发现了两个问题。 其一,是曲傲的实力。 他之前便知,曲傲的心境有极大的缺陷,但没想到会大成这样。 就算是手持赤凰,在推演盘中他也不能保证能打得过曲傲。 毕竟,推演盘中的投影可没有心境上的缺陷。 黄麟终于相信,为何会有人称曲傲是大宗师之下第一人,就这份战力,铁勒飞鹰还真不一般。 短期内,算是个极为不错的陪练! 其二,马甲厉若海的武器问题。 这些年,除了长剑,他就没用过其他兵器,特别还是长近4米的大枪。 可今天进城时,他是带了长枪来的,拜贴也送过去了,挂的还是厉若海的名字。 唔...明天登门倒是可以空手,若没什么意外,实力若是低他很多的,用大枪应诞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黄麟念头一转,任少名的身影幻化出来。 试一下就知道! 得,这一下有点撞衫了。 两人都是黑色劲装打底,外套白色长袍。 只不过服饰的款式和细节完全不同,长相也是天差地别。 “嗤~’ 黄麟先手一探,长枪如出洞毒蛇一般倏得点向任少名中门。 “嘴~ 锤枪交击,闷浊的低鸣爆响,任少名身体一震,后退一步的瞬间借力旋身上前,打算贴身短打。 黄麟哪能如他所愿? 当即右手回拉,同时手腕一抖,那长枪便以左手为支点,枪头炸开,化作千百道枪影,罩向旋身而来的任少名 燎原百击,天外飞仙版! 任少名只得以双锤作盾,将身体缩于锤后。 “叮叮叮叮叮^v~~” 金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任少名也被打的不停后退。 枪影以肉眼可见之势变少,任少名终于得以站稳脚根,双锤带着索链瞬间脱手。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冲向长枪。 若是被锤实,黄麟必会有一个停顿,任少名将会趁此近身。 “嗖~’ 便见那长枪倏得从黄麟右腰眼处后缩回去,整杆长枪尽数缩到了黄麟身后,只剩枪头贴腰。 任少名两枚流星锤打到空处,正要将其收回,却见黄麟倒持长枪以极快的速度当头打来。那长长的枪身被带得弯曲至极,似随时要折断一般,可见用力之大。 来不及收回流星锤,任少名面无表情的右踏躲避。 “嘭v~9 向右躲避的身形顿时被带得一个踉跄。 长枪重击在地,复又弹起,露出了枪底压着的一根铁链。 未等任少名站稳,那长枪又以横扫千军之势挥打过来。 “嘭~' 黄麟将其击飞后,顺势将长枪从左往右在腰间一绕,枪头从右腰探出,状若奔雷的击向还在空中的任少名。 势尽未尽时,长枪倏地爆开,变成满天枪影。 “燎原百击!‘ 也只有在推演盘中,黄麟才会这么中二的喊出招名。 空中吃了一大招的任少名顿时消散。 黄麟低头稍稍琢磨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只要不碰到实力太强的高手,用起长枪来也不大会露馅。 这一晚,他便一直和任少名的投影切磋。 翌日,辰初。 早饭过后,一夜未眠的黄麟骑着“蹄踏燕”向城南缓行而去。 蹄踏燕是他给这匹俊马取的名字,厉若海若没有蹄踏燕相伴,那是不完整的。 扬州城因南临码头,是以南部人流繁杂,普通百姓都居住于城南。 若是以贵贱来分,可以说是北贵南贱,杨广的行宫便位于扬州城西北角。 而东南角则是贫民聚集之地,城中的大小混混也都混迹于此。 石龙武场便建在东南部,但其大门在东十字大街上,算不得贫民区。 这個时辰北大街人流不多,黄麟没花多长时间便拐上了东大街。 十字大街的街面其实是颇为冷清的。 造成这种原因的,便是隋唐时期的“坊市”制度。 和宋朝时期的“街市”大不相同。 热闹之处,都在市集,是以十字大街除了车驾货运,行人倒是不多。 毕竟,还有坊间小巷可抄近路不是? 一路行到东大街中段,黄麟在一间高门大院前停了下来。 [石龙武场] 门匾上的四个大字刚劲有力,看着就颇有气势。 大门左右两座石狮耸立,门前还有四个身着黑色武士服的年轻人值守,想来是武场弟子。黄麟翻身下马,牵绳上前。 大概是见他气势不凡,其中一个守门弟子上前抱拳: “此处乃是石龙武场,不知大侠前来所为何事,在下也好通禀。” “小兄弟有礼,在下厉若海,昨天已递过拜贴。” 这年轻人知理守节,给黄麟的印像不错。 “原来是厉大侠,场主已有交待,还请厉大侠移步前厅,在下这就遣人通禀。” 说完,这名武场弟子抬手一引,同时对同门使了个眼色,当即便有一人快步入内,想来是去禀报石龙了。 “有劳!” 黄麟点了点头,将手中缰绳递给另一弟子,便抬步拾阶,进了武场大门。 转过影壁,入眼是一片颇大的练功场,一条石砖铺筑的小路从影壁处直通前院大厅,将练功场一分为二。 有近三十人分于练功场左右,打熬着筋骨,还有年岁稍大的“师兄”穿行于中,四处指点 黄麟随意的看了下,都是些粗浅基础外功。 在前厅入座后,立即便有下人端上茶汤。 嗯,还是那种加了不少调料的茶。 不一会,石龙的脚步声便在在外间响起,显然是故意显露出来的。 人未至,声音已然传来。 “哈哈哈,這几天石某被烦苦不堪言,厉兄還是第一位递上拜贴的!” 说话间,石龙已跨过大厅门槛,进到厅内。 此时的石龙臉上哪有他语间的苦恼之色? 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梳了个武士髻,整个人显得精神无比。 黄麟当即起身抱拳。 “在下厉若海,见过石场主。冒昧登门,多有打扰,还请石兄见谅。” “哈哈哈,好说,好说,石龙见过厉兄!厉兄,请!” 还了一礼,伸手请黄麟还坐后,石龙便大步前行,在黃麟对面坐下。一 “不知厉兄来我武场所为何事?” 这两天上门找他的人确实不少,都是为那什么宝物而来,好在他扬州第一高手没什么水份,很容易便将那些人打发了。 眼前这厉若海一身气息冷厉无比,颇有北地之风,不过此人既然递了拜贴,想来不是什么恶客。 正想着,石龙便听对方说道: “厉某此来扬州是想找人,但人生地不熟,听闻石兄乃扬州第一高手,便冒昧上门,想请石兄帮忙。” “哈哈哈,所谓出门靠朋友,厉兄来找石某帮忙,是看得起在下,不知厉兄要在扬州找何人?能帮的石某一定帮!’ 一听是找人,石龙心下大感轻松。 他就怕对方是因“宝物”而来,这人气息凌厉,看着就不大好惹,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想法,语言间便颇为客气,但话也没说死。 黄麟哪能听不出这话中之意,想当年,他也是跟少林武当的老阴比打过机锋的,就石龙这档次,还差得远。 不过他的事也确实不算什么麻烦事,便轻松的说道: “是个扬州城的街头混混,好像是一群扒手的小头头。” 这话一出,石龙完全放下心来。 对他来说,一个扒手头目简直不叫事。 “厉兄可还有此人更具体的信息?” “在下只知他姓言,其手下的偷儿都管他叫言老大。” 第三六章 心有感悟 扬州城,南市集。 刚吃过午饭的言宽,一边剔着牙,一边迈着螃蟹步从市集向东走去,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跟班。 他最近通过春风楼的翠翠,搭上了竹花帮的堂主常次,虽说还未正式拜门,但也混了个脸熟,这关系再走走,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竹花帮的人。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言宽连走路都带着风。 可才出坊巷,他便被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汉给拦了下来。 正要破口大骂的言宽,待看清来人后一个激灵,将话给憋了回去。 在扬州街头晃荡,有几个势力是不能招惹的,眼前这服饰他记得清楚,是石龙武场的弟子服,也是除了官府之外,最不能招惹几個势力之一。 打头黑衣汉子撇了言宽一眼,问道: “你就是言宽?’ 这话像极上门找事的口气,看着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言宽不由打了个哆嗦,心想: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摸到硬点子了? 见对方脸上已有不耐之色,他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是是是,小的就是言宽,兄弟可是丢了什么东西?放心,小的在这一块还有几分能耐,定能将兄弟的失物找回。 这话让那黑衣汉子撇了撇嘴,转身向外走去。 “跟我们走一趟,有大人物要见你。” 话还未落,旁边另外两个黑衣大汉便将他一架,跟了上去。 言宽一下就慌了,想挣扎又怕挨揍,连忙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愿摆酒赔罪,可请竹花帮的常堂主做见证。” 那几个黑衣人理都不理,将其越带越远。 跟着言宽的那几个小弟见状,相互看了几眼后一哄而散,转眼便消失在各坊巷之中。 石龙武场,偏厅 黄麟和石龙已是酒饱饭足,正闲聊着。 石龙没有探黄麟的底细,黄麟也乐得轻松,两人随意的讲着一些江湖趣事,直到下人来报说言宽已带到。 “厉兄,石某想起还有些琐事,便先去处理了,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石龙显然是不愿意参合进来,随意的找个了理由。 见此,黄麟哈哈一笑,说道: “厉某感谢还来不及,岂敢怪罪?” 当言宽被战战兢兢的被带到偏厅时,便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的英俊男子端座其中 那漠然的眼眸划过,言宽双腿抖得更厉害了,不由得缩起身子,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间。“厉大侠,人带到了。” 押送言宽的黑衣大汉上前一步躬身抱拳。 其话音刚落,一声尖啸在厅中响起。 言宽余光便见一道流光划过,直冲身旁边的黑衣汉子而来。 一时间,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黑衣大汉只觉有硬物在胸前轻轻撞了一下,双手情不自禁的一兜,手中便多了块硕大的银锭。 “辛苦了,请兄弟们喝酒!” 话语如春风般温暖,但这声音却像冰刀一般,言宽只觉得眼前这大人物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厉害。 “谢厉大侠!” 黑衣大汉面露笑容,道过谢后,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偏厅,堂间便只剩了一言不发的黄麟和浑身发抖了言宽。 良久,黄麟见火候差不多了,才再次开口。 “听说你叫言老大?’ 言宽身子一颤,软倒在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解释道: “不...不, 不敢,都...都是他人胡乱称呼,小的贱...贱名言宽,见...见过大人! “唔...听说,你手下有一群偷儿?” 黄麟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将言宽给吓得不轻。 他还以为是这位大人物有什么东西被偷了,立马就趴在地上将脑袋嗑的“砰砰”直响,嘴上嚎道: “大人冤枉...冤枉..小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眼瞎的狗东西偷了您的宝物啊。” “莫要聒噪!” 黄麟的声音不大,但言宽闻言后却不敢有丁点异动,声怕弄出声响。 “本座需要两个机灵的年轻人,去办件事。” 这话一出,言宽顿时就软了下来。 不是这位大人东西被偷就好,随即就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浑身发热。 他知道,这是太过紧张了,突然放松后的反应。 “嗯?!” 见他久久无话,黄麟皱了皱眉。 言宽一个激灵反应過来,連忙从趴着改焉跪地,嘴上快速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正在考虑给大人安排什么人。 “哦?看来你手下人才不少嘛,机灵、年轻,没有家庭牵挂的,可有人选?” 埋首在地的言宽双眼大睁。 这...这可是太有! 虽说那两个小家伙平日里孝敬的银钱最多,但现在有大人物需要,说不定以后还能还能混个香火情。 心念疾转之下,言宽当即开口说道: “有!有!大人,小的手底下还真有两个灵机小子。” “将他们的情况说说看。” 黄麟也怕捞错人,便想确定一番。 幻想着以后的威风日子,言宽心中稍安,语气也平稳了些。 “是,大人!” “那两小子一个叫寇仲,一个叫徐子陵,都是十五岁左右,手特别巧,人也机灵。”黄麟点了点头,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说道: “听着还不错,一会你将这二人带到醉香樓,本座过过眼,若是不错,有赏!” “是!小的定将寇、徐二人带到,只是大人 言宽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大人物怎么称呼,带了人去醉香楼也不知道找谁,是以想多问一句。 黄麟知他意思,开口说道: “本座厉若海!”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寻那二人。’ 说完便跪着退了几步,然后起身行了一礼后,退到门槛处才转身出去。 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敢抬。 黄麟为保持人设,脸上一直处于冷面状态,但心中却有些复杂。 近些年因有小金相伴,他一直都是高来高去,相处之人也极少有这种社会底层,他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 一时间心中的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 辞别石龙后,黄麟骑上蹄踏燕回到了醉香楼。 让小二去马市买了两匹弩马后,便在独门小院中静待双龙到来。 第三七章 终见双龙 北大街 言宽带着早先四散的几个兄弟,将两个少年携裹着。 “我说言老大,您这没头没脑的,让我兄弟二人去办啥大事啊?” 一个还带点童音的声音响在几人间响起。 说话之人正是被几人围起着的两个少年之一,他长的方面大耳,虽是少年,但肩宽膊厚,颇为粗壮,轮廓中已有了些男儿气概。 虽说是被围着,但神态间却似漫不在乎一般,眼神深邃灵动,非常引人。 “有大人物要你们办点事,一会见人别胡乱说话,否则老子也保不你,特别是你寇仲!给老子嘴上把点门!” 言老大转头警告了一下,他从石龙武场出来后就有点后悔了,这两小子机灵是机灵,可这嘴巴着实讨嫌。 但他连人都报上去了,现在也只能心底祈求这两个家伙别连累他。 被言老大警告了一句,寇仲一点都没在意,眼珠儿滴溜一转,耸了耸肩,前进行不经意的碰碰身边伙伴的肩膀,不再说话。 他旁边的另一少年肩宽腰窄,個子比他稍高几分,长相非常讨人喜欢,双目长而精灵,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 接到寇仲递过来的信号,当即便眨巴眨巴眼,笑着开口问道: “言老大?这扬州城还有比您更威风的人?是什么人物啊?” 刚才寇仲耸肩的动作,便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暗号,表示暂无危险,碰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让他探探口风。 若是寇仲抱着手臂摸下巴,他俩就得想办法跑路了。 言宽听了徐子陵的话后,稍稍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将情况告诉二人,省得闹出意外将好事变成坏事。 当下就转身插入二人中间,双手搭在二人肩上说道: “老子跟你们实话说了吧,是个外地来的江湖高手,以老子的眼力来看,这人比石龙那假牛鼻子还厉害。” “真?’ 左边的寇仲眼睛一亮,一脸好奇之色的偏头看向言宽。 他虽只有十六岁,但个头已不比言宽小,另一边的徐子陵甚至还要高出言宽一点点。 “老子还能骗你们不成?这大人物是要你们俩小鬼办点什么事,你们老实办事就行,说不定还能跟着学个一招半式的,要是能拜师,说不得老子以后还得看你们脸色行事。” 他这话说的极为诚恳,但没见到被他压下胳膊下的两个小鬼正递着眼神。 寇仲:应该没说谎。 徐子陵:他知道的消息好像也不多。 寇仲:反正跑不掉,先看看再说、 徐子陵:真要能学武,第一件事就先打言老大一顿报仇。 寇仲:小爷早想锤他了。 二人虽说机灵,但着实见识太少,随着言宽的吹捧,到了醉香楼时,二人都开始幻想着收言老大当小弟的日子了。 让小弟散去,报了厉若海的名字后,在小二的带领下,言宽领着寇、徐二人来到后面。 行到一间大门敞开独门小院时,小二正要开口,见里面那位厉爷拿着把长枪正在练武,便合上了嘴巴,领着三人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 黄麟将手中的丈二长枪耍的风生水起,突得一抖,长枪带着呼啸声划破长空。 时值深秋,院中枯树上为数不多的树叶被劲风带下,便见黄麟手腕一震,丈二长枪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枪影,转瞬又突得消失,空中的树叶也随之不见。 那片片树叶,竟全都被串在枪头之上! 从动到静,就在那眨眼之间,看得院外四人嘴角大张,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黄麟侧对大门,心中暗笑。 刚才查觉到言宽的气息后,他就想着装一波,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长枪往地上一杵,枪头上的树叶顿时炸开散落。 而后双手负背,转身看着大门说道: “进来吧!” 小二行了一礼后,告退而去。 言宽咽着口水,神情紧张的带着寇、徐二人小步跨入院中。 机灵如寇仲,这会也老实得很。 上下打量了一下闻名已久的双龙,黄麟发现这两小子不亏是当主角的,虽说还年少,但长相都极佳。 “这就是你说的机灵小鬼?怎么看着傻愣愣的?” 黄麟面无表情的看向言宽,声音一如之前般冷厉。 言宽低头看着地上全是两半的树叶,连忙说道: “大...大人,这两小子平日子最是机灵了,今天是被大人威严所压,才老实无比的。”“哦?是吗?” 黄麟眼中露出不可置否之色。 言宽急着汗都出来了,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见眼前这位厉爷不太相信的样子,寇仲眼珠子一转,不知是拱手还是抱拳,行了个极不标准的礼,开口说道: “厉爷,小子寇仲,这是我兄弟徐子陵,整个扬州城就我们兄弟二人最机灵了,在城东可是有口皆碑的。您有什么事,我兄弟二人定办得妥妥的。” “咦...还知道有口皆碑?读过书?” 似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般,黄麟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徐子陵从未见过有人能面无表情,光凭眼神就能表达内心活动的,本想多观察的他一句话不由脱口而出: “我们跟偷听过白老夫子讲学。” 寇仲原本打算胡扯,被徐子陵一下打乱了计划,当即脸色不变的顺着说道: “我兄弟二人都是孤儿,没钱请先生,就时掌在墙外偷听。” 黄麟看来了,徐子陵比寇仲要老实些。 见言宽还躬着身子站在一旁邊,曲指弹出一物,開口说道: “就他二人了,拿去喝酒。” 言宽看着手中的大块银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谢大人赏!谢大人赏!” 也不敢多给双龙交待,退了几步后便离开了院子。 出了醉香楼後,他才完全放松下来,摸了摸怀中的银子,脚步轻快的离去。 从此以后,双龙是死是活,跟他言某人再没半文钱关系。 院中,黄麟已坐在石桌前。 看着表面上已稍有放松的寇、徐二人说道: “今天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天明出发,可有问题?”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摸了摸腦袋,憨笑着问道: “厉爷,还不知道您要我兄弟二人办什么事?’ 若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个惫懒货,换个人还真可能会被骗了。 黄麟双眼微眯,看到寇仲开始紧张后,才再次开口。 “你们现在实力太差,本座会先教你们练武,待实力足够了会让你们办事。” 打天下也是办事,没毛病! 寇仲:z(7。°;)3 徐子陵:2(°△。|1|){ 两人震惊的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厉爷,是什么. 寇仲还要再问,被黄麟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去找小二,让他给你们装备衣物,洗漱过后换上,想穿什么自己挑。” 说完,黄麟便不再理会二人,起身进了书房。 留下寇、徐二人在院中面面相觑。 随后,寇仲递了个眼神,向院外使了使,徐子陵皱眉稍作思索后,微微摇了摇着。 见状,寇仲深吸了口,挺直腰板开口大喝: “小二,死哪去了?” 他刚才和徐子陵眉来眼去,是在商量着可不可以逃跑,显然是不行。 既如此,他也就躺平了,先蹭几天吃喝再说,这不是要让他们换新衣吗?赶贵的挑就是了 “二位爷,可是有事交待?” 小二闻声而来。 “烧水,我兄弟二人要沐浴,再给我们准备几套换洗衣物。”“好~~勒,不知二位爷要什么样的衣物?’ “给我准备一套将军服,我兄弟就穿丞相服!” “噗~n9 书房内顿时传来喷水声。 第三八章 呔,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寇仲的将军梦最终未能实现。 在小二关爱的眼神中,寇仲羞恼接过衣袍,将小二轰了出去。 撇见徐子陵憋笑的样子,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禁有些发红。 他刚才也就是脑子突然一抽,将心里话给顺了出来。 二人洗漱过后,在房中见对方穿上新衣袍还真有些人模狗样的,不由得嬉闹了一番。可没多久,便都沉默了下来。 “小陵,我们有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寇仲双手垫头的躺在榻上,看着上面的屋顶,声音有些低沉。 他们的父母都在逃难中被盗贼杀了,两人凑巧碰在一起,意气相投,就此相依为命,情逾兄弟。 可倒底没个长辈,年纪又小,是以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头,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是新衣。“两, 四五年了吧。” 徐子陵坐在榻前,抚着刚刚弄皱了的衣服,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有些迟疑。 寇仲知道其中隐情,见状暗自掐自己后颈一下,痛得呲牙咧嘴,翻身坐起,岔个话头。“小陵,你觉得这人如何?。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戳了戳徐子陵。 徐子陵抚衣手顿了下,稍作思索后,抠了抠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说道: “看起来挺大方的,大概是个面冷心善的人。 见成功转移了话题,寇仲往后一躺,再次瘫倒在榻,两眼无神的喃喃自语: “总觉得跟做梦似的,今早还在南门市集扒了个钱袋子,这会就进了北大街,还进了醉香楼,那人竟还要传授我们武功。” “我前些时日在白老夫子那学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人让我们办的事情肯定极难,否则不会又是新衣服又是教武功的。” 徐子陵踢下刚穿上的新鞋,抬腿盘坐在榻上后,摸着下巴眼带思索。 听到这,寇仲反而笑了,伸手再次戳了下徐子陵,说道: “你说,要是咱们穿了他的衣服,学了他的武功,然后不给他办事,他会不会气死?”徐子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他会不会气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扬州双龙肯定会变成扬州死龙的。你也不看看我们刚进门的时候,他那杆长枪刷刷刷的,将满天树叶都给扎中了,要是对着我们来,肯定是好几十個窟窿。 “嘿嘿...我也就那么一说,陵少,你说这就是江湖高手吗?一杆长枪怎么会打出那么多影子,言老大说他比石龙还厉害,那他怎么会找咱们俩办事? 说到这,寇仲眼睛一亮,“腾”得又坐了起来,扶着徐子陵的肩膀大声喊道: “我的天,难道这冷面高手看出了咱们扬州双龙是百年难见的练武奇才,又不好意思直接收徒,所以才拐着弯来教我们武功?”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异想天开的时候。 哪怕一直过着朝不何夕的日了,两人仍然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总觉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同,是天下间最特殊的一份。 毕竟,两年间能从完全不懂行做到扬州城最厉害的扒手,他二人也算是独一份,内心对自己的天份还是颇有些骄傲的。 寇仲的话让徐子陵眼中大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摇头说道: “我们是不是将自己看得太高了?说来说去,咱俩也就是扬州城里的小混混而已。” “管他那么多,那冷面高手不是说了,会教我们武功吗?单独教,怎么也咱们在石龙武场偷学要强吧?” 寇仲生性乐观,总是有一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加上年纪比徐子陵大一岁,所以大多情况下,两人的意见都是以寇仲为主。 见此,徐子陵点了点头。 二人还在继续向往着日后的大侠生活时,黄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出来吃饭。” 二人闻声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暗,不知不觉竟已是酉中。 客栈中的独门小院,都是带有卧、厅、书房和庭院,虽说不如一般的宅院规模大,但也算得上是五脏俱全。 当寇仲和徐子陵从偏厢来到大厅时,黄麟已端着酒盅自饮自酌。 见到满桌的好菜,两人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 待到桌前,二人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多谢厉爷款待,我兄弟二人定当将厉爷的事情办好!” 黄麟抬眼看了下二人,洗漱过后,换了新衣,确实比之前更显精神,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上桌吃饭。 见状,二人低声欢呼后,上桌起筷,对着桌上各式菜肴大肆攻伐。 在吃穿用度上,黄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寇、徐二人原本也只是普通的贫苦百姓出生,成了孤儿后更是连吃都难以吃饱,何曾见过如此丰盛的菜肴? 一顿晚饭下来,几乎将舌头都吃下了肚里。 黄麟也不跟二人说话,一直默默观察着。 上辈子还在校园,初看原著时,双龙其实是他最喜欢的主角,没有之一。 但后来随着年岁增长,接触的資讯多了起来後,双龍在他心中的地位那是一落再落。 为了防止因自己的成见而产生误判,他下午一直在偷偷观察二人,包括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 目前看来,这两个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就是两个没什么见识的小混混,嗯..特别机灵的那种。 见他们已吃得菜饱饭足,黄麟将手里的酒盅放下。 闻得声音,寇仲和徐子陵抬头看了过来,见他似有话要说,二人连忙挺直腰背,正要抬手以衣袖抹嘴,见到干净的衣袖后顿了顿,用手拭了拭嘴上的饭粒和油渍,然后偷偷的用桌布在下面擦手。 黄麟只当没见着二人的小动作,在二人脸上来回扫视一番,开口说道: “此去,大概在外面要费些时日,你们在扬州可还有什么亲眷?’ “回厉爷,我兄弟二人都是战乱逃来扬州的,早已无亲无故,就是 说到这,寇仲停下了话头,黄麟也不追问,他大概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果然,便见寇仲看了徐子陵一眼,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见他点头后才继续说道: “我二人在扬州也没什么牵挂,但孔子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前没本事就算了以后能跟厉爷混,也算是一方人物了,便想着报个恩情。” 这话听得黄麟心里一抽一抽,神特么孔子日! 想到自己为了带走双龙都换了两个马甲,这小子竟敢大言不惭的自号一方人物,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 转头一想,这两家伙现在也就是两普通小混混,见识浅薄也算正常,便没在这上面计较,順着寇仲的话问道: “什么恩情?” “那个...是小陵的老相好。” 寇仲话音未落,徐子陵就满脸通红的跳了起来。 “喂!你怎得如此污人清白?!” 第三九章 离扬州,长江被堵 徐子陵站在在桌前,胸前起伏不定,满脸羞红的怒视着寇仲,似乎是心里的小秘密被拆穿了一般。 寇仲一脸汕笑,讨好的看得徐子陵。 他右脸侧对着黄麟,左眼快速眨了几下。 这动作让徐子陵心中稍愣,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眼中犹豫之色一闪,然后转身对着黄麟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一脸正经的说道: “厉爷,您别听小仲胡说,我兄弟二人受了南门市集冯氏小妾的恩惠,所以想在离开之前报达一番。” “对对对,那冯老鬼不是好人,家中还有恶妻,时常欺负贞嫂,小陵最是看不得贞嫂受苦了。” 寇仲接过话,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总会让人觉得里面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哒~~哒~哒~~” 黄麟手指敲击着桌面,看着这对损友,心中组织了一番,才开口说道: “报恩的方法很多,你们想如何帮?给钱?打冯氏一顿?又或是让冯氏休了原配?你们说那位贞嫂,是冯氏小妾,你们想以什么身份去插手人家的家事?” 见二人要答话,黄麟摆摆手,接着说道: “另外,你二人明天就要随本座离开杭州,就算你们帮了贞嫂,以如今这世道,她就一定比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吗?’ 以黄麟的角度来说,这事其实很好解决,拿银子将卫贞贞从包子冯那买下来,然后委托石龙安排一番就行。 但他想教双龙一个道理,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做事,就得负责! 这两个家伙做事非常冲动,经常性的想一出是一出。 黄麟的话让二人沉默了许久。 以他们的见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此事。 贞嫂家里的情况他们清楚,娘家欠了人银两,老爹又是个视财如命的,所以才将她卖给了包子冯。 包子冯的原配是个悍妇,老冯又是個耙耳朵,所以贞嫂一直受家中大妇欺压。 若是现在借着厉爷的面子将贞嫂解救出来,那等他们走了,贞嫂后面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念及此,寇仲愁眉苦脸的起身行礼,说道: “厉爷,您是大人物,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明天出城前,你二人随我去看看那位贞嫂。” “哈哈,我就知道,厉爷您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没办法。’ 寇仲高兴无比。 旁边站着的徐子陵,脸上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黄麟见这二人表情,心中大概明白他们为何如此。 这两个家伙对卫贞贞应该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可能是成了孤儿后,少有人对他们如此温柔相待,对卫贞贞,他们可能是有那种亦母亦姐的感觉。 这是两个内心期望有长辈在侧的家伙,否则,也不会有傅君婵稍稍对他们好点,他们就冒然认娘的事了。 一夜无话,时间很快就到了次日。 当黄麟带着寇仲和徐子陵,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南门市集的冯氏包子铺时,行人纷纷给他们让路。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穿着新衣,腰板挺得老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富贵了一般。 也就是两匹驽马温驯,前面又有头马带路,否则以他们的骑术,根跟就驱不动马匹。 卫贞贞原本忙的香汗淋漓,见眼前突然一空不由大感诧异,抬头便见到一个脸色冷厉的英俊男子,手持长枪,骑着一大高头大马直视自己,心中顿时便有些慌乱。 可又见那人身后两个少年正对她挤眉弄眼,那两少年她看起来极为面善,但又不敢相信。就那身打扮,两个可怜的小家伙是怎么都买不起的,但那贱兮兮的样子,却骗不了人。“小...小仲小陵?” 卫贞贞不太敢确定的小声开口。 见到卫贞贞,寇、徐二人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抬手间“贞嫂”喊个不停。 “冯夫人,寇仲和徐子陵将随本座离开扬州,临行前二人想报答你一番恩情,你的事本座已悉数知晓,本座给你三个选择。” 说话间,附近已有不少百姓在此围观,包子冯和他原配也拎着擀面杖跑了出来,可见到一脸冷色,拿着长枪的黄麟后便缩在了一边。 卫贞贞听得黄麟之言,脸上一片慌张,摆手说道: “我...我就是个小妾,当不得冯夫人之称。’ 黄麟随意的瞟了冯家的几人一眼,没去管卫贞贞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其一,本座给你笔银钱,你在冯家好好过日子,若是冯家大妇再敢欺压于你,待寇、徐二人学成归来,会为你做主。 其二,本座给冯老板一笔银钱,为你赎身,然后你回娘家去好好过日子。 其三,本座给你赎身,以后你便跟着寇、徐二人,照顾他们生活,嗯...以姐姐的身份吧不算下人。 他这番话说的冯氏一家三口脸上表情各异。 包子冯满脸都是纠结,自打卫贞贞来到他们家后,包子生意蒸蒸日上,一天顶着上以前好些天,他是当真舍不得卫贞贞离开,但眼前这人看着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豪客,他不敢随意开口,生怕被那人手中长枪将自己给捅了。 而冯家大妇脸上就是满脸喜色了,恨不得不要钱将家中的狐狸精给送走。 卫贞贞听完黄麟的话后,并没作太多考虑,回头看了老冯和大妇一眼,便搭手在腰间对黄麟揖了个福礼,说道: “多谢大人,妾身看小仲和小陵也如自家弟弟一般。” 她这话让寇仲和徐子陵一头雾水,但黄麟已明其意,对卫贞贞点了点头后,侧头看向包子冯。 “将契书拿来吧,这是赎金。 话音刚落,冯家大妇便觉得手中多了点东西,待低头看清手中之物后,冯夫从双眼大睁,连忙將手攥得死死的,嘴上喊道: “民妇這就去拿!’ 在她眼中,眼前这人肯定是朝中大官,當下也不去管缩在一旁的老冯,蹬蹬蹬的跑回了屋内。 没片刻,一纸还挺新的契书便拿了出来。 “走吧,不用收拾了,缺什么东西路上再买。” 原本黃麟是打算带着双龙走陆路回牧场的,但多了个卫贞贞后,考虑到女子体弱的问题,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将蹄踏燕寄养在石龙武场,一行四人便包了艘插着竹花帮旗帜的中型客船,改为走水路回去。 经过卫贞贞一事,黄麟感觉寇、徐二人对他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两个家伙在夜间讲悄悄话时,一致认为他是个好人,“冷面高手”也变成了“冷面师父” 这下连职业都给他改了。 竹花帮位列八帮十会,虽说排名靠后,但在长江下游这一片还有几分脸面,是以一路都还比较安全。 借着坐船空闲,黄麟便开始教双龙练拳读书。 二人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功底,但都是偷学所得,完全不成系统。 所幸,他们都识字,否则这工程量就大了去。 这一日,刚过望江,闭目盘坐的黄麟便觉船亿航速顿减。 随即,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慌慌张张跑进了船舱。 “厉爷,前面好多船亿从上游返回。” 闻言,黄麟暗自皱眉。 杨广在雁门被围的事已完全传开了,世道也越发乱了起来,现在连长江航道都被堵了? 起身出到舱外,入眼所见,满江的船亿都自上游而下,前面还有几艘逆流而上的船正在调头。 不远处,一艘去往上游的客船正在向附近的船亿打听着消息。 “兄弟,上游发生了何事?怎得都调头回来了?’ “嗨,听说前面发生了战事,江面都被堵了,所以都跑了回来。” “啊?可是林士宏和江华在长江打起来了??” “这个我哪知道。’ 黄麟皱眉看了寇、徐二人一眼,又看了看刚刚钻出舱外的卫贞贞。 带着三个拖油瓶,又在长江上,大概是闯不过去了,便开口朝船老大说道:“老胡,调头,回望江休整!’ 第四十章 红颜祸水 望江县是一座挺小的县城,地属同安郡,湓城就在上游不远处,沿江而下,小半天就能到历阳。 (湓城:九江郡治所,也就是任少名死的地方,前文已改) 平时里停靠在此城的船只也不多,但今天却赢来了满城过客。 当黄麟等人的船只回到望江时,码头早已船满,他们不得不将客船停靠在江边,然后步行进城。 城南的悦来客栈早早的挂上了客满的标牌,一路打听之下,才在城东的耀祖客栈,找到了最后一间独门小院。 主要是价格比平日里要贵上许多,否则这院子也留不到现在。 一路行来,他们也弄清楚了长江上游发生的事。 这事主的因还和黄麟有关。 上月末,邪剑仙在湓城斩杀铁骑会会首任少名,以至九江郡群龙无首,周边各势力对这块空出来的地盘眼馋无比,因此争执不下。 今早,大江会的长江双君携三十余艘大小战船,从上游而下突袭鹤问湖,想强行占据湓城,但林士宏早有准备,从鄱阳湖冲出七十多艘小型战船,将大江会堵在了长江。 一个是江湖帮派,一个是义军反贼,两边各有优劣 大江会船少,但大多是中型战船,而且占据上游。 林士宏手中船只虽说要多上许多,但全是小船不说,还处于长江下游,所以双方目前正处于僵持阶段。 按说,作为义军的林士宏,其手中实力要强得多,但正因如此,他无法全力去和大江会作战。 毕竟,鄱阳郡、临川郡都还有隋将镇守,他甚至连豫章郡都只占据了北边靠九江郡的份部。 若非是肉到了眼前,以现下的形势来说,林士宏的战略目标应该是先全据豫章,然后东进鄱阳的。 但青蛟任少名意外身死,九江郡已被人扒干净洗白白的丢在眼前,这让他如何能不动心?只是让林士宏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才派人接管湓城没两天,大江会就杀了过来。 因此,黄麟他们才会被堵在望江县, 从此地到飞马牧场的直线距离都有千余里,更别说还要绕山跨水,这让黄麟十分怀念小金在身边的日子。 时间一天又一天。 转眼,黄麟等人已在望江县待了三天,县城里的人越来越多,湓城那边终于有了确切消息 大江会,进驻湓城了! 起初黄麟还大感诧异,一只义军竟打不过一个江湖帮会? 随着消息越来越详细,他这才得知,原来九江郡南部的永修县还有隋将驻守,而且还被大江会的会首“龙君”裴岳给收买了! 湓城对目前的林士宏来说只能算是一块飞地,所以他的战船进出长江的出口是鄱阳湖,而不是鹤问湖,加永修县隋将的压力,林士宏不得不双线作战,长江那边的补给路线又长了些。 多方因素下,林士宏当机立断,将长江战线的战船调回大半,走鄱阳湖进修水,集中兵力打下了永修城,势力进入九江郡。 虽说因此丢失了湓城,但以黄麟看来,湓城迟早是林士宏的囊中之物。 江湖帮派和义军势力,天生就有所欠缺,更何况,黄麟记得林士宏是阴葵派的人,是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弟子,和祝玉妍同辈。 大战结束,长江航道也恢复了畅通,四人再次回到客船逆流而上时,江面上竟有千帆竞渡之势, 船头处,黄麟正欣赏着这难得一见壮景,身后传来寇仲的声音: “厉爷,这裴岳和林士宏是何许人物?听起来好像比彭孝才、李弘芝他们还要厉害些。“你说的这二人是谁?’ 黄麟愣了下,他是真没听说过这两人。 寇仲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和小陵在扬州时,常听人说,他们是现在最厉害的义军,手下都有好几百人呢。”黄麟:好几百人的义军,你不是在逗我? 撇了寇仲一眼,本不想答话,可见他抬着头一脸期待的样子,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你说的那两人,可能就是在扬州附近有些许名声吧,几百人也就是个普通山贼水匪之流与裴岳和林士宏这等人不可同日而语。” “啊?那胡刘苗、王德仁、杨公卿他们呢?” 徐子陵不知何时也出了船舱,瞪了寇仲一眼后问道。 他俩嘴中说的那些人,都是平日里寇仲在春风楼偷听来的消息,他们本来还打算找一只义军去投靠来着。 “...你们说的这些人,除了杨公卿这名字有点耳熟外,其他人本座都未曾听过,想来也就一些不入流的货色吧。” 寇仲听完这话,不仅没失落,反而哈哈大笑的抱着徐子陵说道: “小陵你看,连厉爷都听说过杨公卿的名字,我没说错吧?’ 徐子陵没好看了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咱们挑了七八个人,厉爷就只听说过这一個,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厉爷,您说这杨公卿比之裴岳、林士宏如何? 寇仲先是汕笑着朝徐子陵拱了拱手,然后才问向黄麟。 “怎么?杨公卿是你朋友?” 看着远处江面上挂着大江会旗帜的船只,黄麟随意的敷衍着寇仲,心思全那些船只上。他发现,大江会的三十余艘各式船只,似乎在挡江打劫 一些普通的商客民船,他们会派人贴近对方后跳板而上,然后笑嘻嘻拎着包袱回自家船只,然后那艘船上便多面大江会的小旗。 但也有被抢船,被换上大江会旗帜后,摇身一变,加入打劫行列的。 若是挂了某势力的船只,他们打个招呼后便会放行 眼见良大江会的船只越来越近,黄麟淡淡说道: “你们二人进舱去,没事莫要出来。’ 虽说这船上挂竹花帮的旗帜,但竹花帮的势力主要在江都郡及其周边,人家大江会给不给面子暂时还不得而知。 寇、徐二人很有眼色的钻进了船舱,卫贞贞从头到屋就没出来过,这也是黄麟交待的,毕竟,世间纠纷有不少便是因美色而起 没多久,一艘挂着大江会旗帜的客船靠了过来,船上二十余人,俱都手持弓弩。 船头站着七八个大汉,其中一人喝道: “某家大江会孙庆,奉龙君之命,排查细作,你们从何处来?上何处哪?” 黄麟双手负背,看都不看他一眼,船上的船老大连忙回道: “孙爷,小的胡老汉,这船是从扬州去往江夏,规矩老汉都懂,还请派人来收酒钱。”黄麟对此没什么意外,之前乘许伯的客船来时,也是如此,通常来说,有各大帮派的旗给的过路费会少很多。 对面船上的孙庆也没多说,看了眼黄麟后,便招手让人搭板,派人直接过到黄麟这边的船尾,找老胡收钱。 老胡递过一串铜钱,然后将大江会给的小旗挂上了舱顶,这样一来,直到江夏都不会再有人来打劫收费了。 双方银货两讫,舱内的双龙和卫贞贞也都松了口气。 待人回船收板,孙庆大手一挥,那船只便离开黄麟的座驾,去寻找另一个目标。 大概是黄麟的风姿太过独特,孙庆回头望了一眼。 好巧不巧,一阵江风吹过,船舱的帘子被吹得掀起,将卫贞贞给显露出来。 卫贞贞本就五官精致,这些时间跟着黄麟好吃好喝,脸色也红润了些,现又换上了合身的新衣,加上气质婉约娇柔,一下就将孙庆给看的呆愣。 他不过是大江会的一个普通头目,何曾见过如此气质的女子,呆呆的望着时隐时现的卫贞贞,直到那阵风停,窗帘不再飘动,他才缓过神来。 孙庆心里十分想将那女子抢过来,但对面船头那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挂着竹花帮的旗帜,这事闹若是闹大,他一个小头目抗不住。 脸上正纠结着,旁边一人靠了过来悄声说道: “孙哥,可是看上那美娘子了? 这人是孙庆副手,名唤李游,两人共事已有几年,相处的极好。 “看上又如何?对面虽说只是普通客船,但挂了竹花帮的旗儿,同为八帮十会,若是事情闹大,以你我二人的身份可顶不住。” 孙庆虽说垂涎卫贞贞美色,但头还昏,知道哪能做,哪不能做。 “孙哥这几日没进湓城,有个消息你还不知。’ “哦?是何消息?‘ 孙庆这几日一直在江中大战,确实还没进城,闻言也有好些奇。 便听李游说道: “咱副会主昨天进城后,在湓城大肆收罗美色,刚才这女子,看着就是极品,若是咱们能将她献上去,孙哥至少能得个香主之位。’ “果真?” 孙庆大为意动,虽说他对卫贞贞垂涎不已,但比起升职来说,又不值一提了。 李游见孙庆已颇有心动之意,连忙说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那客船也只是挂了个竹花帮的旗而已,又不是竹花帮的船,若是虎君满意,这都不叫事。 李游嘴中的虎君,便是大江会的二当家裴炎,为人贪花好色,乃会长龙君裴岳之弟,兄弟二人号称长江双君,实力都极为不孰。 见孙庆还在犹豫,李游再次添了把火 “孙哥,此次大战你立功无数,虽有赏赐,但.. 话未说完便被孙庆抬手打断,此时他心中已有决定。 李游说的没错,他进大江会已多年,一年时间便从普通帮众升至头目,但后面哪怕是立功无数,却一直无法更进一步。 念及此,孙庆转头说道: “让兄弟们跟过去,还不知那船头之人的底细,暂时别靠近。’ “是!’ 李游闻言大喜,若是孙庆高升,他也能往上爬一爬。 当即便去交待船中众人。 孙庆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拔刀提气,指着黄麟所在船只大喝: “胡老汉,停船!’ 声音骤然响起,令附近船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大江会的人见状,俱都丢下手中事宜,向黄麟的座驾围了过来。 黄麟倏得转头,冷冷得盯着孙庆看了一眼,然后轻喝: “所有人,进船躲避流矢,小仲去收桨降帆,小陵将船舱窗子上的挡板放下。” 声音仅在船间回响,离舷尺许就已轻不可闻。 紧接着,黄麟大手一挥,一杆丈二长他便从舱中窜出,落入手中。 见状,靠向这边的大江会船只纷纷弯弓搭箭 可随即又见这船收了桨,又开始降帆,船速大减,不似要反抗的样子,便将弓弦稍松。 离他们最近的孙庆,眼中顿时一亮,心中只觉得对方是个绣花枕头,看着是个高手样,没想到这么怂。 “孙爷,小得已给过酒钱,还拿了贵会的小旗,不知还要检查何物?” 船老大老胡心中憋屈,但又不得不出舱问话。 “老子怀疑价船中女子是林士宏小妾,老老实实停船,否则莫怪老子下狠手!” 孙庆随意找了个借口。 他这话让船舱中的卫贞贞脸色瞬间惨白,徐子陵和刚刚降下船帆进到舱中的寇仲二人顿时就怒火中烧。 三人算是明白为何会横生变故了。 “哼!大江会就这般行事手段? 船头处,黄麟将手中长枪往下一杵,船板丝毫无损,但江水却从船底向两侧轰然炸起。这一手,让孙庆瞳仁骤缩,握刀的手也跟了颤了颤。 踢到铁板了! 正不知该如何收场时,上游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哼。 “呵..我大江会行事,何需他人置喙。 这浑雄的声音让孙庆顿时就放下心来,二当家竟也在江上?! “龙君?虎君?’ 黄麟皱了皱眉,侧头盯着远处江心的一艘大船,朗声开口。 声音以他为中心,傳出老遠,至到大船处都没有一絲衰减。 那船上正站着一个魁梧大汉,其人秃顶宽脸,下颔厚实,身穿黑袍,颇有气概,年约四十许,正是虎君裴炎。 黄麟的聲音传到这边后,他脸色不由变了下 声音从四十丈开外传到此处,却无丁点衰弱,此人一身实力怕是难已测量。 脸上犹疑之色一闪而过,瞬间便化为凶戾。 反正得罪了,不如弄死算球! 这大江上,就算宁道奇来了他都不惧! 当下就给身边的人下令: “让兄弟们准备好投石机等物,老子要干死他!” “慢!, 身侧一人上前按下了传令帮众,皱着眉向裴炎,说道: “二当家,那人实力深不可测,咱们如今刚刚打下湓城,不如..” “砰” 话音未落,裴炎便一掌挥了过去,那人脑袋顿时便如西瓜炸开一般,红的白的黄麟四下溅开。 “你在教我做事?” 裴炎看都不看那倒下的无头尸体,死死的盯着黄麟那边 “还不去传令? “是是是.” 传令帮众连忙跑开。 见此,裴炎才再次开口: “是你虎爷裴炎,识相的就放下武器等着,否则老子立即叫人进攻,看你受得了几下。”黄麟心中无奈,刚才孙庆和那人的对话他都有听到,真要被围住了,以裴炎这性子,卫贞贞肯定保不住,到时候肯定会影响到双龙。 扫视了江面一圈,看看了几处空隙,长吸口气后,嘴唇微动几下。 舱内的双龙和卫贞贞、以及后舱的老胡等人,纷纷抓住手边之物以稳固身形。 而后,黄麟也不答话,真气涌动之下,这艘小型客船顿时便如离弦之箭,在江面疾速窜起船尾溅起老高的水花。 未分章,还在码 第四一章 灭虎君,见宋智 无帆无桨的船自动在江上行驶,吓了众人一跳。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灵异的情景。 “想跑?问过你裴爷了没?!给老子弄沉他!” 裴炎的怒喝传来,大江会的帮众这才惊醒,纷纷拉弓抬箭,射向黄麟。 “咻咻咻咻咻 一时间,满天箭雨纷至。 却见那小船速度陡然再增,大部份的箭矢都直接落入水中,只有极少一些射中船体,但寇仲和徐子陵早就得黄麟提醒,将舱中挡板放下 随手将迎面而来的零星箭支打落,黄麟控制着座驾靠向一艘大江会小型战船,待两船靠近黄麟手中长枪一抖。 便见漫天枪影指向那扑天盖地的箭矢,随后,那箭矢竟纷纷掉转箭头,射向这战船上的大江会帮众。 却是黄麟以长枪代剑,使出了破箭式! 趁着空隙箭雨骤停,黄麟将真气灌注长枪,抬手横扫。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的木料断裂之声响起,那战船右侧顿时就破开老大一个豁口,江水一涌而入,战船开始缓缓倾斜。 真气从涌泉喷出,黄麟脚下的客船一个加速脱离了水中的牵引,靠向另一个大江会的船只。 从天空向下俯视,能见到大江会的各式船只从上游往下、呈弧状层层叠叠的隐隐将黄麟的船只包围在长江北岸附近。 可黄麟的那艘小型客船,却如游鱼一般,每每从空隙中穿过,每有大江会的船只被其贴近便会遭到破坏,而后就停在江中缓缓下沉。 没多大会功夫,大江会就被弄沉了十来艘船,气得上游江心大船上的裴炎暴跳如雷。 可他坐下船只是艘大型楼船,吃水较深,根本就不敢随意使离航道,他只能在船上无能狂怒。 眼见黄麟的小船又穿过了一道包围圈,外面只剩两层便能逃出生天,裴炎心下一狠,带着几个高手跳上了护卫在楼船附近的小型战船上。 “看你也不是一般人,可敢报上姓名?!” 裴炎一边命令战船使向北岸,一边开口大喝。 黄麟此时已汗流满面,他身下这客船虽说是小型的,但比起当年在燕子坞的小筏子要大得多,加上还要分析路线、抵挡箭矢,心中已颇为疲惫,哪有空去答话。 得不到回应的裴炎更是三尸暴跳,想都没想,夺过手下的强弓,搭箭开弦。 “咻~~ 箭只带着尖啸,直奔黄麟。 黄麟随手抬枪将其一拨,那箭只一个折向,便倒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往一艘大江会的小船。 “噗~~噗~~噗~” -箭三雕,黄麟也被裴炎吸引了注意力。 当即便调整方向,脚下船只带着水浪穿过堵截,扑向裴炎的小型战船。 裴炎见状大喜,连忙让人将船上的投石机准备好。 二十五丈,黄麟左抵右挡,再次突破一道包围圈,外面的包围已是稀稀拉拉。 二十丈,黄麟以长枪接过一枚石块,反手掷回,将前方一艘小型战船船头底部击破。 十二丈,黄麟贴着对方受损战船,将箭矢以破箭式弹回,再以长枪破其侧底后,前眼顿时一片开阔。 前方除了其他势力的商船之外,便仅剩裴炎现在的坐驾和其身后的两艘小型战船。 心念一动,一坛雪莲酒出现在脚边,外有船弦遮挡,内有舱门掩盖,是以无人发现这坛酒水是凭空而出的。 脚掌轻跺,那酒坛便直直跳起,落入手中。 真气运转,封泥一下弹开,黄麟抬手豪饮,那酒水直入口中,竟没有一滴外洒。 “好气魄!’ 远处,一艘巨舰上突然传来赞叹。 黄麟脚下船速不停,转头看了过去。 却见那人一手负背,一手抚须,立于一艘五牙大舰的侧舷,年约四十,身材极其修长,一袭白衣赛霜胜雪,颌下有着五缕长须,极是飘逸灵动。 不过他脸上最出众最让人不敢轻视的是他那一双慧能灵智而微带忧郁的眼睛,那里面如湖似海,深不可测。 远远的,黄麟能感觉出此人气息深沉如渊,便手将酒坛放在船头立柱,一面转运内息,一面沉声喝问: “阁下何人?莫不是也要趟此浑水?” 大江会尚未解决,又冒出個不知敌友的人,此人竟有五牙大舰当坐驾。 黄麟心中已悄然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不起弃船上岸,看大江会能有多少送死! 却听那人歉然说道: “在下宋智,一时情不自禁打扰了二位雅兴,实属不该。 黄麟眉头一展,正要开口,却被裴炎抢了先。 “宋智,你要插手此事?’ 裴炎的声音十分凝重,宋阀虽说行事低调,但他们可都知天刀威名的,今日这事,如此宋阀插手,那他们大江会的面子要丢完了。 哪知宋智理都不理他,径直朝黄麟说道: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稍后可否来宋某这边喝杯酒水?’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即说明了自己不会插手,又看好黄麟能获得最终胜利。 裴炎如何能听不出来?加上宋智丁点面子都不给,他的脸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 “哈哈,原来是地剑,在下厉若海,还请稍候,待厉某解决了些许宵小就来和宋兄喝个痛快!” 黄麟心中大松口气,不是对方的人就好,真要带着四个拖油瓶走陆路,那要麻烦死。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裴炎已快气到原地爆炸,当即怒喝: “投石机,给老子轰,老子倒要看看,这厉若海能有多厉害!” 此时黄麟距裴炎的坐驾已只甚七八丈远,见到投机轰鸣,石块呼啸,他也认真起来。一共六枚石弹,看路径,有两枚能打中船身! 脚尖轻点,身形倏得移至舱顶。 长枪前探,枪尖扎中石块后,黄麟顺势泄力,以枪为杆带着石块绕了半圈,反手将其掷出。 “轰’ 伴随着周边被石弹溅起的水花,两枚石弹在空中撞击。 黄麟再次回到船头,真气灌注之下脚下客船如率弦之箭逆流而上,直扑裴炎而去。 船身扎满的箭支,显得惨烈无比。 七丈.. 六丈.. 五丈.. 当黄麟带着船顶前箭矢驶进五丈以内时,裴炎战舰上的投石机已没了用处。 当双方船只相距不足两丈,他以破箭式将射来的箭矢打回,待对方匆忙躲避之时,黄麟传音舱内: “小仲小陵,去后舱让老胡下桨。’ 话音未落,人便提枪冲起,窜向了裴炎的战舰。 裴炎于船头举刀就劈,显然是不愿黄麟过来。 却见黄麟长枪后发先至,当头打来,裴炎慌不迭地举刀上抬。 “當~ 刀枪相交,一相巨响传出。 裴炎顿时就单膝跪地,更觉一股真气顺着宽刀窜入经脉。 黄麟借力翻身,人已来到战舰上方,而后头下脚上,手腕一抖。 那枪头顿时化作点点寒芒,将裴炎周身罩尽。 裴炎此时才刚刚起身,但体内已是一团糟,根本就再无余力抵挡。 “噗嗤~” 长枪自裴炎颈间一穿而过,枪身覆盖的真气瞬间便将其尸首分离。 “一当家死了!’ 战舰上的大江会帮从顿时便慌了,有跳江而跳的,有钻入舱中的,也有举弓报仇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头铁的帮众后,黄麟脚下重重一踏,人便提枪向着自己的小船掠去。短短几息时间,那船便已在江中打转,离开四五丈之远。 不方便使出梯云纵,黄麟只得在江面踩水借力,窜回了自家小船。 “收桨!” 后舱的寇仲和徐子陵脸色尴尬的将船桨抬起,旁边的老胡一脸无奈。 黄麟运起真气,那打着旋儿的小船顿时就稳了下来,而後在一片驚慌之中朝那艘五牙大舰使去。 身后的三艘戰舰,打头那艘正在缓缓下沉,另两艘只顾着救人,没再去找黄麟麻烦。不到近处,难以知道五牙大舰到底有多庞大。 不算甲板下之,单以甲板为线,上面楼起五层,高达12丈,黄麟的小船在旁边就跟个小舢板似的。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黄麟心下感慨,然后抬首问道: “前面不远便是湓城,宋兄此时和厉某喝酒,不怕得罪大江会?’ “哈哈哈,我岭南宋家好歹还有几分薄面,想来那裴岳不会如此不智。” 宋智抚着五柳须,一脸傲然。 若是换了宋鲁,可能会小心谨慎一些,但眼下是宋智主事,确实不需要将大江会放在眼里 当下黄麟也不再矫情,唤来寇仲和徐子陵,在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便一手一个将他们扔了上去。 当宋智将他们接下时,两人吓得脸都白了。 “宋兄可有小旗?” 这话宋智一听就懂,当即便拿过一只小旗,一挥手,那旗儿便扎在了小船的舱顶。 “卫姑娘,出来吧。’ 见事情办妥,黄麟唤来卫贞贞,准备上大船。 刚才黄麟投掷寇、徐二人的那两下,卫贞贞已透过舱门看到了。 此时见轮到她了,不由得浑身一颤,小脸煞白的走到黄麟身边后,便死死的闭着双眼。突觉腰间一热,而后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又離地飞起,一时间吓得她死死的将身边之人抱住。 小船离五牙大舰的船舷至少有五丈之距,黄麟怀抱一人,又手提长枪,离船才三丈便已有下落之势。 宋智正要射出手中木块,却见黄麟左脚踩右脚,再次冲再,空中几次左右互踏,人便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之上, 见到这手轻功,宋智眸中精光一闪。 补欠更(1/12) 突然发觉,欠了好多更 第四二章 寇仲:真相只有一个! 五牙大舰船身长达55米,吃水线长50米,宽15米,吃水深2米有余,可容纳800名士兵。作为隋室最大的战舰,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外流的。 但随着三征高句丽失败,扬广威望大跌,如此战略物资也流了出去。 不过宋阀的这艘五牙大舰明显是被消减过的。 上面的拍杆、撞角等用于军事上的物件,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减,原本用作兵室的地方,也改成了货物存储之处。 黄麟四人稍作洗漱,便来到了五楼。 此间本是士兵用来侦查敌情或军队主帅用于指挥之地,现在也被改成一方宽大的舱厅。见黄麟等人到来,宋智起身大笑。 “厉兄好采,单枪只船竟能破三十余艘战船而出,若是到了沙场,想必不比赵子龙差!’“宋兄过誉,厉某不过一江湖草莽,岂敢与顺平侯相比。” (《三国志.赵云传》:七年卒,追谥顺平侯。柔贤慈惠日顺,执事有班日平,克定祸乱日平。) 黄麟嘴上谦虚,但内心十分受用,哪怕他现在的实力比普通世界的赵云厉害,但谁还不想当一当赵子龙呢? 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看到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眼都直了。 他二人这些日子跟着黄麟也算是吃好的喝好的,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但,凡事就怕一个比较,眼前这些菜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享用的。 见二人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黄麟心下大感丢人。 宋智作为宋阀的实际主持之人,眼力非同一般,虽说和黄麟相互吹捧着,但也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当即便一脸歉然的说道: “宋某和厉兄相见恨晚,倒是让这位夫人和两位小兄弟久等了,诸位,请入席。” 卫贞贞拿回契书后,发髻未改,仍是已婚样式,是以宋智称了声夫人,倒是让她一阵手忙脚乱。 餐间,宋智一面和黄麟随意的聊着,一面不着声色的观察着他们四人。 这顿饭他是特意交待船上厨子,用上了最高规格,想以此来探探底。 那两个叫小仲小陵的年轻人就算了,虽说穿的不算差,但从言谈举止之间,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是街面上的小混混。 而他们口中的贞嫂,哪怕是对着一同前来的厉若海,也极为拘谨,倒是和两个年轻人颇熟想来并不是厉若海的妻室。 唯一看不穿的,就是这位脸上无一丝瑕疵的厉若海了。 如此美酒佳肴,脸上竟还有极不明显的嫌弃之色,这让宋智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其出身。想到之前在甲板上看到的一幕,他便将话题又引了回去。 “厉兄今日于长江一战,不比那邪剑仙在江夏长街一战差,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名传江湖了。’ 说完,宋智还举了举酒盅,似乎只是单纯的恭喜一般。 黄麟闻言,似不知其意,和他碰了下杯,然后语带疑惑的问道: “老实说,今天这一架打的厉某有些莫名其妙,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宋兄解惑。”“哈哈,你我一见如故,有何不解之事,厉兄尽管问就是了。’ 见黄麟答非所问,宋智脸上没有丝毫失望之色,抚着长须一脸豪气。 “厉某有些想不通,在下一行人和大江会并无仇怨,那惹事之人也是临时起意,当时那人已被厉某震慑。” “按说,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后面那种情况才是,可那虎君裴炎的做法,让在下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黄麟皱着眉,他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裴炎是傻的吗? 从那个孙庆的话中他就知道,是这个小头目见色起意。 但那個裴炎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又是隔船踩水,又是远距离传声,明明都显露了不凡的实力,这货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直愣愣的要弄死他,哪像个势力高层的做法。 就这性子,大江会还能存活至今,真是老天不开眼。 宋智眸光微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黄麟后,才开口说道: “厉兄想来是少在江湖走动吧?’ 见黄麟点头,他莫名的笑了笑,才继续解释。 “那就难怪了。 “大江会的裴氏兄弟号称长江二君,二人本是江南之地的普通水匪,早年不知得了什么奇遇,练就一身武功后才得已起势。” “龙君裴岳为兄,其人实力不凡,手段老练,大江会能名列八帮十会,有今日之声势,皆因此人。 “至于虎君裴炎,不论是实力、还是手段,差了其兄裴岳不止一筹,而且为人贪花好色、冲动易怒不说,手断还颇为暴烈。’ “若不是有龙君裴岳的名头顶着,这家伙怕是轮不到厉兄来杀。’ 听到此处,黄麟对裴岳有了个大概印象,老实说他在来扬州之前还真不记得这两兄弟,当即便问道: “宋兄,这裴岳性格如何?厉某此番借宋阀巨舰得过九江,会不会给宋兄造成麻烦?’ 虽说不惧裴岳,但带着三个拖油瓶在江面上行走,在鹤问湖出口那段江面遇到大江会也是麻烦,所以黄麟是承宋智这人情的。 而且他之前登船时故意在宋智眼前露了一手梯云纵,也算是为之后和宋阀打交道留了个尾巴。 当时刚出汉水,跳船到侯希白那边时,不少人都见过他本尊使了这轻功,想来以宋阀的情报,宋智这会应该有所怀疑了吧? “呵呵.. 宋智手扶长须笑了笑,才接着说道: “宋某能有什么麻烦?那裴岳是个谨慎性子,而且裴炎也不是我宋阀所杀,他不会如此不智因此事迁怒我宋家。’ “倒是厉兄以后得小心些了,大江会初据湓城,林士宏还在永修城虎视眈眈,以裴岳的行事风格,不大会在此时动手,但以后.... 闻言,黄麟双眼微眯。 若是没别的计划,此时他估计已经直奔湓城,去将裴岳斩草除根了,毕竟今天双龙和卫贞贞都露了脸面,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但他还想着借宋阀之力早日一统天下,那样的话,在他们起势之前,江南这边就不能有太大的势力。 如今林士宏已占了半个豫章郡,其势力又进了九江,若他在这个时候将裴岳弄死,得便宜的会是林士宏。 至于到时候林士宏是为王前躯、还是占先发优势在江南坐大,那就真说不准了。 心念疾转之下,他便决定先放裴岳一马,当即举杯说道: “多谢宋兄提醒,厉某会小心行事的。” “哈哈...以宋某观之,惹非厉兄心有顾及,该担心的是大江会才对。邪剑仙在湓城斩青蛟才没过多久,这次若是再死个龙君,想来会成为一番美谈。” 宋智又将话头引到了黄麟本尊身上。 黄麟却仍不接招,抬手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说道: “裴岳身为大江会会首,暂时还死不得,林士宏若全据九江,不是好事。” 听得此言,宋智眼中精芒大盛,目光炯然看向黄麟: “难道,厉兄也知道那林士宏的底细? 黄麟倒酒的手顿了顿,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对其大为佩服之余,也觉得和这种人说话太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这和林士宏出身没关系,厉某另有看好之人。而且,雁门之围将杨广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这乱世,至矣!’ 他这话,让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寇仲和徐子陵都愣住。 这天下还不够乱吗? 这些天跟着黄麟多少也知道了些规矩,两人心中虽说好奇得紧,但没有胡乱插话。 宋智似知道二人所想一般,帮他们问了出来。 “哦?难道现在还不算乱世?’ 只是这眼中却毫无好奇之色,显然是早已心中有数。 黄麟转过头,抬了抬下巴,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说道: “宋兄有见过这么热闹的乱世?高姓大阀都未入场,现在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厉某不信宋兄看不出来。’ “哈哈,厉兄高见!” 见黄麟话有调侃,宋智哈哈一笑,正好此时巨舰行至鹤问湖入口处,他便按下此话,指着守在入口的大江会船只说道: “当初守在此处的还是铁骑会,那青蛟被邪剑仙强杀后,湓城可是乱了好些天。 见他又将话题绕到本尊身上,黄麟想了想,便决定揭牌。 如今双龙已接到手了,蹭宋阀的船可以一路沿长江至南郡荆州上岸,那里离牧场也不远了 念及此,便开口说道: “据闻那黄麟并非邪王门下,也不知道怎么会传出个邪剑仙的名号。” “哦?江湖传闻,那黄麟得了邪王真传,还有一式名为‘天外飞仙’的华丽剑招,所以才称其为邪剑仙,难道非是如此? 宋智见黄麟终于接招,说话之时便盯着他一瞬不瞬,似乎要将其看穿一般。 “据厉某所知,石之轩应该只有杨虚彦和侯希白两个徒弟才是,那黄麟大概是弄错了吧。 话到此处,两人其实已算是揭开了在讲。 宋智见对方仍不表露真身,只道是黄麟怕被阴葵派追杀,毕竟,那魔隐边不负在湓城被‘阉”,看到的人可是不少。 但就算如此,他也从黄麟嘴中得到了宋阀想要的消息。 对方并非邪王传人! “既然厉兄都如此说了,那定是曲傲那胡子见识太少,错认了邪剑仙的武功!” 以宋阀的情报,加上宋智的眼力,他看得出对方并未在此事上说谎,脸带笑意的抚须点头。 见他如此轻易的就信了自己,黄麟心中并不觉得意外,以宋阀的势力,若是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那才叫奇怪。 身份之事揭过,他便问起宋智为何会出现在此。 岭南宋家虽说是以宋缺为族长,是宋掌舵之人,但平日里族中的大小事务,其实都是由宋智在操办。 按说,此人应该不会轻易离开岭南才是。 一番交谈之下,黄麟才恍然,这事,又是和他有关。 当初他在江夏单杀曲傲后,宋缺便破例喝了杯酒,言语间对黄麟大为赞赏,当即就派人亲至江夏,让其打听黄麟更详细的消息。 原本这事应该是让宋鲁来办的,但宋缺那时候早已得知东突厥始毕可汗的动作,宋鲁当时已带着宋师道去了北地,是以这事便落到了宋智身上 可当宋智沿江而下来到九江湓城时,黄麟早已换了好几个马甲,全天下都没了他的踪影,因此宋智便放下此事,对宋阀在沿江诸城所设的据点巡视了一番。 说到此处时,他还举杯对黄麟笑了笑,那意思不言而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也谈的差不多了,宋智便派人将黄麟等人带往客舱。 黄麟被安排在四楼的一间宽大客舱,卫贞贞就在他隔壁,而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则被安顿在三楼,其舱室就在黄麟脚下。 舱内,黄麟透过窗子看着满天繁星,细细思索着今日之事。 当初杀了任少名后更换马甲,主要那时候他风头正劲,不想双龙受到太多人注意,边不负在他手中吃了个大亏,阴葵派肯定是满天下在寻他踪迹。 今天长江大战,也没露什么破绽,最后受邀登船时,他特意留意过周边,使用梯云纵时也是在势头上升之时,极为隐秘,只有宋智看到了,倒是不虞掉马。 正思考着,脚下传来了寇仲和徐子陵的交淡声。 “仲少爷,您打听的那些义军原来都是小打小闹啊。” 徐子陵的声音调侃之意十足 寇仲抱怨了几句扬州春风楼的客人后,便聊起了黄麟。 “陵少,咱们这冷面师父好像很不一般,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就能操控那么大的船,你知道么,我当时出去降帆时,那江面上至少有四五十艘船围了过来,可后来咱俩去放桨时,那些船全都被甩在了下游,好像还被毁坏不少。’ “嗯,我看到了,咱们划着船在江上转圈时,我正好看到冷面师父在那个病猫裴炎的船上跺了一脚,然后那船就沉了,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冷面师父会不会教咱们这種武功。” 两人語氣中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陵少,你说咱们这冷面师父也不壮啊,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一脚就能将船给跺沉,他怎么练的?’ 寇仲抠着脑袋,眼中满是疑惑。 徐子陵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 “自从练了长拳后,我力气大了许多,听冷面师父说,这还是最基础的武功,后面肯定还有更高深的,说不定咱们练会了,就能像冷面师父那样厉害了。 “但那得先将经脉认熟,这玩意有点难啊。’ 寇仲耸了耸肩膀。 “那能有什么办法,冷面师父说了,只有认准了经脉才能学更高深的武功,这都五六天了,咱们才摸准七条正经,那密密麻麻的穴位还没学呢,一想到那么多穴位要认,我就头皮发麻。 说到这,徐子陵不知想到了什么,用肩膀撞了撞旁边寇仲,低声说道: “你有没注意,刚才冷面师父和那个宋老书生说到的邪剑仙时,有些奇怪。” “嗯,冷面师父似乎对那个邪剑仙挺熟悉的。’ 寇仲思索着点了点头,不待徐子陵开口,便接着道: “之前还在扬州的时候,便听说那邪剑仙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好像还不到二十,来历极为神秘。 “听说书的人讲,武功到了一定程度,会让人显得年轻,而咱们的冷面师父看起来三十多数,武功又这和以高,说不定实际上都五六十岁了。’ 听到这,徐子陵一脸兴奋的眨了眨眼,说道: “你是说, “没错!”寇仲站了起来,在舱中急走几步,握拳在手中一锤,大声说道: “邪剑仙肯定是咱们冷面師父的儿子,咱们当喊他一声师兄!’ “那他姓黄怎么解释?” “私生子呗!’ 话音刚落,两道气劲透过舱顶击向二人。 没分章,还在码 第四三章 菜中有毒?银枪厉若海 “哎哟~” 三楼的一间舱室中,寇仲和徐子陵莫名其妙的滚倒在地,两人眼中满是惊骇,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房间内除了他们俩,再无旁人,可脑袋被敲了是怎么回事? “大仙饶命,咱兄弟一会就去给您要只卤鸡供上!” “大仙,我们之前也就是偷了点东西,现在已经从良了。 两人一边“哎哟哎哟”的卖着惨,一边鬼哭狼嚎着。 声音有点大,按正常来说,应该早就惊动他人才是,可半响都没人过来,这下令二人更加害怕。 其实他们脑袋就痛了那么一下,满地打滚也只是习惯性小动作而已。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声音在房内响起。 “闭嘴,莫要嚎了。 冷厉的声音在寇仲和徐子陵的耳中有如天籁,两人当即就连滚带爬的起身四处张望,虽说没见着人,但心中已踏实许多。 “冷..厉爷,厉爷,这船不干净。 情急之下,寇仲差点就说秃鲁嘴。 徐子陵连忙打起掩护: “是啊是啊,刚才我和仲少见鬼了,怎么喊都没人过来,没想到冷爷竟然能破开这鬼物的鬼打墙之术。 两人下午在船上时,便见识过黄麟的传音之术,是以对此并不惊讶。 “行了,你二人往后莫要背人闲话,这次只是一个小小教训,若再有下次... “哼!” 这声冷哼有若炸般在二人耳边暴起,振得二人耳边轰鸣,脑瓜子嗡嗡作响。 良久,寇仲和徐子陵才缓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的骇然对视。 寇仲:刚才那是冷面师父弄的? 徐子陵:听起来是,咱们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冷面师父是人是鬼? 寇仲:定是咱们猜中真相了,所以他才警告咱们。 徐子陵:有可能,看来以后说话都得小心一些了,你想想,咱们还有说过他坏话没?寇仲:冷面师父算不算? 徐子陵眼睛一凸,半响无语。 二人眉来眼去的,配上手式打了半天的哑谜,最终决定,以后说话时多拍拍黄麟的马屁,有什么秘密以眼神来交流。 四楼,西端舱房。 黄麟见下面寂然无声,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两家伙天赋不错,虽说比不上沈劫,但也相差不远,属于天才级别的那一列。 就是这性子太过跳脱,还需要磨磨。 习武太晚的问题他有《易筋锻骨篇》能解决,之后哪怕不修《自然经》,他也能保证二人日后成就不会比原本的差。 四楼东端,宋智听到楼下二人说到“五六天摸准了七条经脉”时,眼中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待后面二人说到厉若海和黄麟的关系时,逗得他胡须直抖。 直到楼下突然断声息,他便知道是厉若海出手了,转头看了看西面,摇头轻笑了一声,这才拆开桌上的一密火漆密信。 七八页信纸上,所写的全是黄麟四人在扬州的事,其中以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最为详细。“这邪剑仙突然乔妆打扮跑到扬州,就为了这二人?可看起来就是两个普通的街头混混而已,虽说天赋都极为了得,但明显习武太晚了啊。” 放下情报,宋智皱着眉陷入深思。 之后的日子,黄麟除了教导双龙习文练武之余,便和宋智谈天说地 从武功到各地风情、从天下大势到官职利弊,虽说都只是粗浅的闲聊,但宋智已被黄麟的广博见闻给震撼到了。 二人闲聊也没避着旁人,寇仲和徐子陵本就聪慧,听闻之下,眼界倒是开阔了不少。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十月已过了旬日。 宋智的五牙大舰在巴陵时需要改道走洞庭湖南下岭南,便派了艘小型战船送黄麟等人继续沿江而上。 双方离别之时,黄麟托宋智带话,言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他将亲赴岭南,拜访天刀,届时还有要事相商。 宋智大笑应允。 江陵,古称郢都,为南郡治所。 (前文荆州已改,) 其城池最初成于春秋楚文王时期,时为楚国都城 南北朝,南齐和南梁都以此城为都。 江陵城东西宽而南北窄,城高十丈,共有六座城门,每座城门上均建有城楼,其水门名公安门,位于东南角,有河道与长江相连,是以船只能从长江直入城中。 当然,只能是小船。 江陵城的码头还算是热闹,虽不能与扬州、湓城等地相比,但和其他沿江城池相比,算是中上了。 双龙和卫贞贞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黄麟,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三人从未出过远门,对离家数千里之遥的城池大感惊奇。 也就是有黄麟手持长枪在前面带路,否则就他们这姿态,怕是早就被此地的混混给盯上了。 四人在城北的远安門附近找到了悦来客栈,開了间独門小院。 稍作洗漱之后,几人来到前面的三楼用膳。 离开牧場近两个月,黄麟想在听听有没什么新鲜消息。 饭菜上桌,双龙看到一份鱼片中满是红红的小圆粒,闻着这从没闻到过的香味,只觉得口水直流。 见黄麟已动了筷,二人给卫贞贞夹了一筷子菜后,便开始进食 “噗~~~ 一块鱼片才入口中,寇仲便转头喷了出来。 “有毒?’ 徐子陵见他如此,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四下扫视 “不是不是,没毒,就是这味道,嘶. 寇仲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按下徐子陵,皱着脸舌头直弹。 “呃.. 徐子陵脸色尴尬,欠意的朝周边食客拱了拱手,然后小声的朝寇仲说道: “就一道菜而已,至于吗?’ 卫贞贞放下了碗筷,给寇仲倒了杯水,一脸关心的递了过去。 “小仲,先喝口水。’ “谢谢贞嫂。’ 黄麟撇了几人一眼,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玩意他知道,花椒嘛,辣味十足,还挺麻口。 楚地之人吃辣虽说算不得优秀,但肯定比扬州那边要强点的。 “听小兄弟口音,似江都之人,不习惯此物倒也正常。” 这时,一个身文士袍的中年男子在邻桌开口,见到黄麟侧头看去,还举杯笑了笑。 那一桌也是四人,除了此人之外,还有三个粗壮汉子,桌下还放有兵刃。 黄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個招呼,便没再搭理此人。 见此,徐子陵抱拳向那人道了声谢,便小声朝黄麟问道: “厉爷,这是?” “此乃花椒,味辣、带麻,主风邪气,温中,除寒痹,坚齿发,明目。用于膳,可去腥味。” 黄麟夹了粒花椒稍稍解释了一番。 他话音才落,那边的中年文士便拍掌大赞: “厉兄好见识!” 见黄麟这边四人都看了过去,那人又接着说道: “世人皆称银枪厉若海武功极高,没想到厉兄竟还懂得药性,在下萧铣,佩服!” 银枪厉若海? 银枪? 黄麟一下就觉得这花椒劲儿好大! 补更(2/14)再码码看 第四四章 后梁萧铣 黄麟对自己的外号早已绝望,只是没想到连马甲都难逃毒手。 神特么银枪! 加上白马行不行? 北地枪王也不错啊! 黄麟心中疯狂吐嘈,脸上却不动声色,端杯朝萧铣示意了一下,开口说道: “厉某记得萧兄乃是南梁皇族之后,又是巴陵帮的二当家,怎得来了江陵?莫非....陵帮有扩张之意?” 这话让萧铣心中稍愣,脸上却是一副赞叹之情: “厉兄真当是见闻广博,连萧某这种小人物都所知甚深。” 见黄麟谈兴不高,他又接着说道: “鄙帮走的是商路,对地盘倒没什么追求,此来江陵纯属生意上的事,还望厉兄莫要误会 抬眉看了萧铣一眼,黄麟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而后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厉某也不过是好奇而已,萧兄毋须向在下解释。” 他这会想起来了,巴陵帮就是香玉山那贱人所在的帮会,专做青楼生意的! 若说大唐世界他最想杀的几个人里,香玉山当列第一,排名比边不负还要高。 不过此地离飞马牧场已近,暂时还不能将祸事给牧场带过去,因此黄麟便故作不知,但也没给萧铣好脸色看。 好在他这马甲的人设就是如此,萧铣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草草的吃完饭,黄麟等人便下楼离去,临行前还对萧铣点了点头,以作告别。 待几人身影从楼梯间消失,萧铣旁边的大汉才小声嘟囔: “这银枪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话音才落,萧铣就倏得转头,一脸肃然的呵斥道: “闭嘴!” 其眼神如鹰眸般锐利,不复刚才那般温润。 仅仅是眼神的变化,便带得他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若说之前只是看着像饱学之士,那这会便有了八帮十会其副帮主的风采。 见下面久无动静,萧铣这才松了口气,皱眉喝道: “都给我上点心,那厉若海的实力非同凡响,若是他刚才出手取你性命,就算大当家在此都保不住你!” “他....他这么厉害?” 那大汉脸色瞬间就白了。 萧铣皱眉看着黄麟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此人一身实力比本座说的只强不弱。 回到独院的黄麟,在院中石桌上细细思索着萧铣来江陵的目的。 先前萧铣说巴陵帮并非来此抢地盘,他是信的。 据他所知,巴陵帮的主要是经营青楼和赌场,还附带着做点情报生意,对地盘的要求并不高,其后台好像还是杨广。 如此想来 不对!! 黄麟脑中如有一道电光闪过,巴陵帮不会做别的事,但萧铣可不一定! 想到此处,黄麟闭目直接进了推演盘。 他记得,萧铣是造反做过皇帝的,寇仲的井中月好像还是他所赠! 果然,他在“笑傲世界”的《新唐书》中找到了关于萧铣起兵的时间。 大业十三年,十月! 而且这上面记载的事,让黄麟深信,萧铣在起事之前做了极多准备。 按《新唐书》上所载,萧铣当时是罗川县令,然后有颖川贼寇沈柳生进犯罗川县,萧铣一战失利,便举起了反隋大旗。 这就算了,萧铣反隋后,那沈柳生直接就率兵归附,成了后梁的车骑大将军。 而且他起事后短短一年间,兵力多达40万,版图西至三峡、南到交趾、北距汉水! 是当时南方最大的政权,比杜伏威、林士宏、沈法兴等人要强盛的多。 要说这里面没有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黄麟怎么都不会相信。 虽然这只是“笑傲世界”那条时间线的《新唐书》,两个时间线上的世界有所不同,但在这种大事上,其波动应该不会太大。 一念及此,黄麟瞬间便知萧铣来江陵的目的了。 战马! 虽说离他起事还有两年,但若是提前分批购买少量战马,分散在各处,起事后便能在短时间内形成强大的战力。 真特娘的人才! 以结果来反推萧铣现在的准备工作,黄麟对此人大为叹服。 若不是在《新唐书》上看到他在有强大外敌(唐)时就解散军队大杀功臣,黄麟还真想扶持下萧铣。 从推演盘出来,回到外间后,黄麟不自觉的将手肘撑在桌上,摩挲着下巴。 他要回飞马牧场,萧铣大概率的也要去那边,说不定路上就会碰到,这样一来,他会不会掉马? 黄麟思索着个中关系,却没注意寇仲和徐子陵在远处一边切磋,一边眉来眼去。 徐子陵:你看冷面师父,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寇仲:還真是,這麼长时间,我就没见过冷面师父脸上这么生动过。 徐子陵:我感觉冷面师父在我心中的形象变了,一点高手的样子都没了。 寇仲: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老板着个脸,原来是在学习高手风范啊? 徐子陵:不像吗? 寇仲:厉爷那是冷面高手,你这就是面瘫低手。 “嘭~” 一声轻响惊醒了黄麟。 转头便看到寇仲在那边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而徐子陵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抱拳说道:“承让!” “去将卫姑娘唤来。’ 黄麟淡淡吩咐了一声,没去管这俩货搞怪。 “好勒,厉爷!” 没一会,三人便站在了黄麟面前。 “本座过这几天会派人过来接你们,到时候小仲和小陵就在那边习武,卫姑娘这边本座没什么安排,照顾好这俩小子的生活就成。” “是,厉爷!’ 卫贞贞叠手在腰作了個福揖。 寇仲满脸失望的说道: “以后就不是厉爷您教我们武功了啊?’ 徐子陵在旁边虽说崩着脸,但眼中也露出了不舍。 从扬州一路到江陵,月余时间,两人成长了不少,他二人本就機灵,早早就摸透了黄麟外冷内热的性子,如今对黄麟颇为依赖。 “等到了那边再说,你们的武功本座早有安排。” 黄麟没打算现在就在二人面前显露本尊,这两个家伙虽有点改变,但他还未完全放心。见此,寇、徐二人只得点头同意,只是一下就没了精神。 翌日。 在院中用过早饭后,黄麟交待好三人,空手出了独院。 他准备先出城,然后再换身打扮了走趟牧场。 才到前面门楼,便碰上了萧铣一行人。 “厉兄这是要出去?’ 第四五章 再回牧场 老实说,萧铣此人的确股独特魅力,哪怕黄麟一直维持人设对他冷着脸,他也依旧如春风般没有丝毫改变。 想到昨天看到《新唐书》中萧铣情形,黄麟便停了下来,问道: “嗯,去办点事,萧兄这是?” “哈哈...巧,在下也是出去办事,做点生意。 萧铣哈哈一笑,儒雅的相貌配上这豪迈的笑声,倒是别有一番魅力。 黄麟眼带好奇的问道: “厉某昨日见到萧兄,回去后却是突然想起,庐陵郡罗川令好像和萧兄同名。 他想知道,这个时间线的萧铣和“笑傲世界”那个时间线的萧铣,在这一点上有无不同。萧铣听得此言心中一紧,但脸上的表情转瞬便化作好奇: “倒不是同名,萧某确实曾任罗川令。厉兄是在罗川那边有什么麻烦吗?萧某虽说早在大业九年便已辞官,但那边还有些朋友。” 他这话倒是让黄麟诧异了。 一方面,是这个时间线的萧铣已不是官身,那颖川人沈柳生还会不会投到萧铣麾下?另一方面,他还真没想过萧铣会主动帮他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难道,这就是对方能在南方快速起势的原因? 心念疾转之下,黄麟虽说没笑,但脸上柔和了些,说道: “萧兄误会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之前还以为是同名之人,着实没想到萧兄会从一城县令变成八帮十会之一的副帮主。” “唉..个中之事,不说也罢。” 萧铣摇头叹息,似乎当中有些隐情。 黄麟抱拳说道: “是在下冒昧了,时间不早,厉某就不耽搁萧兄正事了!”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了一番,对出了悦来客栈背驰而去。 萧铣带着人翻身上马,行往北边的远安门,心中默默的思索着黄麟刚才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在罗川那边的安排暴露了? 不可能啊! 想到这,他不由坐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 黄麟出了客栈后,向南走了没几步便拐上了东大街,眉间也在思索着萧铣之事。 他隐隐有了点线索,但一时间却难以抓住。 果然,他不是搞这种事情的料,太废脑细胞了,得找个军师出谋划策才行。 念及此,黄麟瞬间便想到一人! 此人在原著中简直堪比留候。 只不过这人此时还声名不显,若是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倒是太过打眼。 看来还是得明年去趟宋阀了才能行事。 将此事稍然记下后,黄麟这才有空打量四周。 江陵城的东大街倒是颇为繁华,人流也十分密集。 当一间雕梁画栋的五层高楼印入眼中时,黄麟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抓住了刚才那一条时隐时现的线索。 巴陵帮,后台扬广! 萧铣是巴陵帮实际上的主事人? 又或是杨广的联络人? 从罗川县令到巴陵帮二当家,其实并未离开朝廷?只是从明面上换到了暗地里? 他实在猜不透这里面的用意,手中的信息又太少,一时间怎么都理不清楚当中的关系。转头看了眼那间名为猗翠楼的青楼,黄麟默默将此事暂时按下。 从江陵城东边的寅宾门出城,寻了处隐秘之地,再出现时,“厉若海”已变成了一个面如冠玉、身着白衣,手持折扇的儒雅公子。 摸了摸鼻子,黄麟挑眉笑了笑,然后身形如轻烟般飘然北去。 百余里路而已,不需要骑马! 飞马牧场后山,鲁妙子正打着着安乐窝的花花草草,手上突然一顿,转身向侧前方走两步然后抬头望着山壁。 “不知是何方高人?” “前辈,是我。 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下,翩若惊鸿。 黄麟可不敢在此地调戏鲁妙子,这里不知道埋了多少机关,他怕翻车。 听到这声音,鲁妙子挪开了右脚,没好气的训斥道: “怎得不走正道?嘈...你这面具倒是极为巧妙。” 待看清楚黄脸上陌生的相貌后,他大为惊讶,嘴中赞叹。 黄麟飒然一笑,缓缓落地。 “前辈,好久不见。 “你不是去寻人了吗?怎么还换了相貌回来?” “人接到了,就在江陵,但碰上了一点意外,为保险起见,晚辈便换了个身份,准备让牧场派人去将他们接来,商场主可在牧场?” 黄麟稍稍解释了一下。 鲁妙子没接话,而是仔细打量着黄麟的相貌,刚才相隔有点远,他还以为对方戴的是人皮面具,这时候才发觉并非如此。 “你这不是戴的人皮面具?” “不是,这是易容术,虽说比不得面具方便,但胜在多变。晚辈带过来的人还在江陵等着,萧铣可能也要来牧场购马,我不愿和他在此碰面,前辈可否将商场主唤来?” 没在易容术上多聊,黄麟直接说起了正事。 “你在此地稍候,老夫去叫那丫头。 见此,鲁妙子留了句话便匆匆而去。 没多久,黄麟便见到了商秀珣。 “黄公子,你这是?‘ 确定了眼前这陌生人就是黄麟后,商秀珀惊讶无比,她怎么都想不出,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奇术。 没多解释,黄麟将事情仔细的交待了一番,确定无误后便再次翻山而去。 当他回到江陵城时,又换回了“厉若海”的打扮。 羽日 刚用完午膳,便有小二来报,有客人拜访。 黄麟心知是牧场来人。 “在下飞马牧场梁谦,见过厉先生。” 来人一身文士打扮,对黄麟执礼颇恭。 这人黄麟见过,是大管家商震的副手,不过并不知道“厉若海”是黄麟所扮。 “可准备妥当?” “随时可以出发!” “行,那就动身吧。” 简单的说了几句,黄麟便带着卫贞贞和双龙出了客栈。 梁谦带了二十余人,人人带马,其中还有两女子,这是黄麟特意交待的。 由于双龙等人都不会骑马,他们便和牧场的骑士共乘一骑。 该交待的都已交待,此时也不必再多作赘述。 队伍在双龙和卫贞贞三人不舍的目光中逐渐远去,客栈外的黄麟这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这些年习惯了独自出行,此次带着三个拖油瓶行走千里,他是极为别扭的,总觉得做什么事都要思前想后,缩手缩脚。 见队伍走远,黄麟退了房,便直接到了公安门的码头顾了艘船。 给的是到巴陵的船资,人却在孱陵附近就离船登岸,连船老大都没发现他已下了船。 再次以本尊相貌回到牧场,黄麟觉得整个人一下舒坦了好多。 这种心境上的变化让他颇感惊奇,不太确定心中的猜测,便去问了鲁妙子。有这么个知识丰富的前辈在侧,不去请教一番那真是太过浪费。 (这一问就是一天) 第四六章 北地枪王厉若海,本座不叫邪剑仙 “只是件普通小事而已,不过是你心中顾及太多,因为事情完结后放下负担,所以你才感到轻松。” “若不是老夫之前说你需要经历红尘历练,你可能都不会想这么多。” “这种事并非一朝一夕而得,他是个长期过程,像这次扬州之行,也算得上是其中一份资粮。 听完黄麟的细说,鲁妙子撇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 闻言,黄麟默然。 他觉得鲁妙子说的挺有道理,也是他太过在意武道之念这种东西了,是以稍稍有些异常,他都会往这上面去靠。 估摸着双龙等人即将到来,黄麟便辞别了鲁妙子,从后山下到石堡 之前在牧场时,商秀珣给他安排的客院就在飞马园北边,离安乐窝也近。 才回到院中,商秀珣的心腹婢女馥儿就寻了过来。 “黄公子,场主派婢子来问,您何时用膳。’ 黄麟本尊在牧场之事,极少有人知道,这是他特意交待的。 整个飞马牧场知道此事的人,除了鲁妙子和商秀珣,也只有这馥儿了。 “暂且不急,待梁谦带人回牧场了,你再去安排。 “是!婢子告退!” 待馥儿下去后,黄麟从诸物空间拿了壶雪莲酒来到凉亭。 此时已是大业十一年冬月,院中的树木已是叶黄枝枯,轻风都带着寒意,似乎随时都有大雪降临。 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左肘撑桌,手捏下巴,双目放空的望着远处的枯枝,倒满了酒水的酒杯在右手上来回翻动,不见有一滴酒水洒落。 现下诸事已毕,他需要安排一下后面的事宜。 预计明年一月底,他才会动身南下赴岭南之约。 中间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除了教那两小子的武功之外,正好可以转修融合了《长生诀》的《玄元真经》。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倒是觉得徐子陵那小子的心性十分契合逍遥派的武学。 至于寇仲,到时候还是丢给天刀去培养吧。 毕竟,他对刀法确实没什么了解。 正想着,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黄麟撇了一眼,动都未动,仍是那副懒散的样子。馥儿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 “此处便是场主给诸位安排的住处,里面还有一位贵客,婢子不知场主为何如此安排,但那贵客身份尊贵,诸位莫要胡乱得罪为好。’ “多谢馥姐姐提醒,我们肯定不会得罪人的。 寇仲说话间已没了初离扬州时的轻挑。 但熟知他性情的黄麟明白,这也就是他还没混熟,这家伙在熟悉的人面前,仍是那副叼样。 “如此,奴婢就先去膳楼那边传菜了,几位先歇息吧。” “劳烦馥姐,请慢走。’ 徐子陵老老实实的将馥儿送出了客院。 外人一走,三人顿时就放松下来。 “这飞马牧场好大的气派,有田地马场不说,竟还有座小城一样的石堡,就算是朝廷的将军也不过如此了吧? 寇仲左右肩膀都挂着包袱,站在院门处四下打量着院中的房屋,嘴上惊叹连连。 卫贞贞连忙说道: “小仲小陵,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可别胡乱惹祸。 “放心吧贞嫂,我和小仲这段时间跟着冷面师父读了不少书,也懂了些道理,不会乱来的。 徐子陵话音刚落,寇仲就连忙接话,拍着胸脯保证道: “贞嫂你就放一万个心,我和陵少再也不是那个扬州的小混混了。” 卫贞贞看着眼前这两个比她高了许多的少年,心中有种弟弟长大了的感觉。 三人站在门口聊了半天,寇仲才一拍脑袋,懊恼的说道: “我们是不是该挑选房间了?那位馥儿姐刚才可是说了,一会就送饭菜过来的。 “可不是,赶紧的,行李还在手上呢。” 三人嘻嘻哈哈的朝里面走去。 穿过前院,才过中门的三人便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怔怔的看着中院庭中、那个身着黑白道袍的年轻男子。 特别是寇仲,一只脚还抬着。 他们三人刚才一直以为院中无人,是以说话间颇为随意,现在突然看到有人在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黄麟懒散的撇了三人一眼,说道: “宝塔镇河妖。’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就放松下来。 但寇仲整个人瞬间尴尬无比,刚刚放下的右脚,其脚指头在鞋中不停的抠着。 “噗嗤~” 徐子陵连忙憋住笑,肩膀抖个不停,接道: “寇仲吃花椒。” 这是他们三人从江陵出发时,“厉若海”安排的切口。 也就是寇仲是个脸皮厚的,假作无事的问道: “兄弟,你就是冷面师父安排教我们武功的人啊?” 黄麟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右手转动的酒杯,淡淡说道: “本座黄麟,今年三十有三,受.. “邪剑仙?!”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断了黄麟的话。 “咔~’ 黄麟手中转动的酒杯一下就顿住了,杯上裂纹四起,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杯中的酒水径直从杯中窜了出来,落入黄麟口中。 然后他右手一松,那杯子便化作无数碎片跌落在石桌之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这一手看得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目瞪口呆。 不待二人回神,便见那邪剑仙随意的弹下手指,两道指风就带着尖啸声扑面而来。 他俩才刚有躲闪的动作,就被指风打中了额头。 “哎呀~” 扬州双龙翻滚倒地 卫贞贞这时才反应过来,慌忙跪地。 “小仲和小陵口无遮拦,还请黄先生饶过他们。” “起来吧,本座不喜人跪,这两小子无事,小小惩罚一下,省得在外面丢了性命。 黄麟撑着左手,右手对着远处的卫贞贞抚了一下后,又重新拿了个杯子,一面倒酒一面说道。 卫贞贞被一股莫名之力托起,连连道谢。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在滚地时就对过了眼神,确定无事后才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额头都鼓起了老大个包。 黄麟这才继续开口,说着刚才被打断的话。 “本座受北地枪王厉若海之邀,来此地教你二人武功。’ “邪剑仙这名号本座十分不喜,若是你二人再敢乱说 说到这,他顿了顿,撇了二人一眼后才寒声说道: “勿谓言之不预也!’ 第四七章 身份暴露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咽了咽口水。 他们俩还真不知道有人会因为一个江湖名号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冷面师父的的外号不是叫“银枪”么? 怎么成了北地枪王? 还有,这邪剑仙不是冷面师父的儿子么? 怎么会直呼父名? 难道当初猜错了? 两人又相互递了个眼神,然后老老实实的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黄先生手下留情!’ 刚才这人露的那几手,他们已经认定了,这位邪剑仙和冷面师父的武功应该是同一级别的 若不起,还是老实点好。 黄麟点了点头,看着二人额头上鼓起的大包,翘了翘嘴角,说道:“你们的情况,厉兄已跟本座说了,资质不错,确是头角峥嵘之辈。见二人不懂这个梗,他心中一下就觉得没兴趣,便挥了挥手。 “去挑屋子吧,挑好屋子后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是,先生!” 华灯初上。 石堡中亮起了点点灯火,和天空中的圆如玉盘的太阴相互辉映。 牧场南边不时传出羊马嘶叫和犬吠之声,气氛一片详和。 位于飞马园北侧客院中,东厢房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 这间厢房里布了两张背墙而对的床榻,中间是一张方桌,上面还有烛火未熄。 徐子陵翻了个身,对另一边的寇仲问道: “仲少,睡了没? “没呢,新到一地,有点睡不着。” 寇仲一边说着,一边打着手势。 借着房内未被吹灭的烛火,徐子陵瞬间明白,一边身起盘坐,一边随意的说道: “我也有点,不过主要是兴奋,明天就要跟黄先生习武了,不知道这次会学什么武功。”“睡不着也要睡,不然明天没精神习武,会给厉爷丢脸的。’ 寇仲从床榻上坐起,挑了挑眉,脸上挂着得瑟的笑意。 徐子陵摸着下巴眨了眨眼,还故意打了个哈欠,然后才说道: “说的也是,早些休息吧。‘ 房内一下就没了声音。 可二人却通过眼神和手势聊的热闹无比。 徐子陵:这邪剑仙好像不是冷面师父的儿子,我们之前猜错了。 寇仲点了点头:嗯,他说自己33岁,还喊冷面师父厉兄,两人应该是同辈相交。 徐子陵一面回忆一面打着手势:之前贞嫂为我们求情的时候,那么远,他一下子就将贞嫂给扶了起来,这一手应该不比冷面师父透过船舱教训我们时差。 寇仲摇了摇头,一脸无语:这两人都喜欢打头啊,冷面师父隔空打头,邪剑仙离那么远都能将我们脑袋打出个大包,太厉害了。 聊到这里的时候,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对视了一眼后,寇仲看着主屋方向眼神莫名。 徐子陵则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个不停。 好半天,两人才兴奋的看向对方。 寇仲:挺像! 徐子陵:几乎一样! 换了旁人,这没头没尾的眼神手势,肯定看得莫名其妙。 但他们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悉,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寇仲的意思是,厉若海和黄麟的身形极为相似。 徐子陵则是在说,两人的手掌除了色泽不同,其大小粗细几乎一模一样。 寇仲:你说,这邪剑仙是否冷面师父乔妆打扮的? 徐子陵:极有可能,但我怎么都不敢确信,天下间还有这种奇术。 寇仲:没见过冷面师父时,我也不相信有船可以不靠桨就能浪得飞起。 徐子陵:还在扬州的时候,就听说邪剑仙先是在江夏砍了个飞鹰曲傲,又在湓城杀了曲傲的儿子青蛟任少名,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寇仲:嗯,据说是因为打了另外一人,在躲阴葵派。 聊到这,两人又开始仔细思索,停下了交流。 良久,徐子陵挥了挥手将沉思中的寇仲惊醒。 徐子陵:你说,会不会邪剑仙才是真身,冷面师父是化身? 寇仲眼睛一亮:就是这样!这下就完全说得通了!你看,邪剑仙最早是出现在襄阳城,然后帮飞马牧场杀了什么四大寇。 徐子陵接过手势:然后邪剑仙一路顺江而下,在汾城之后就换了冷面师父的身份。 寇仲:现在回了飞马牧场,就恢复了真身! 两人一翻眼神手势的聊天,将黄麟的身份扒了个干净,也就是他们没跟“叶孤城”相处过,否则 回过神来后,徐子陵咽了咽口水,问向寇仲:那咱们怎么办?若是让邪剑仙知道咱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 寇仲盘膝坐在榻上,神情凝重的思考着。 他现在有点后悔,这事有点大,早知道刚才就不去想这玩意了。 好半天,他才被徐子陵挥手惊醒回神。 收敛了一下思绪,寇仲对徐子陵打起手势:肯定是要装作不知,不然咱们死定了,邪剑仙乔装打扮是为了躲避仇家,若是知道秘密被暴露,定会弄死咱们! 徐子陵:那咱们就先装作不知! 两人受了惊吓,商量好对策之后,再也没了谈兴,房间内一下就静若死寂 心中有事的二人迷迷糊糊得怎么都睡不踏实,待到天明,还是卫贞贞过来才二人唤醒起床。 “看你们这没精打彩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卫贞贞一脸关切。 寇仲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欠后才说道: “这床太软,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贞嫂,可有早饭吃?肚子有点饿了。 徐子陵不愿在这上面多聊,扯开了话题。 卫贞贞不疑有他,一边将房内的窗子打开换气,一边说道: “馥姐姐派人送来了早饭,就放在前厅,你们赶紧去洗漱一下。” “知道了贞嫂。’ 才吃完早饭,两人便接到了黄麟的传音。 回一以后院,虽说心中如打鼓一般,但两人脸上倒是如往日一般,看不出什么东西。“走吧,跟我去处地方,以后你们便在那里习武。” 说完,黄麟便带着二人从后门出了院子。 院外是道周回外廊,三人顺着游廊向前,在一处岔道下了游廊拐向了后山方向。 没走几步,便有一座月洞拱门。 穿过拱门后,是个花园,还有游廊向里延伸,行走其上,入眼处处都是美景。 花园左边还有方池潭,隐隐有流水的淙淙响音传来,这池潭显然是引入了山泉活水,池心建了座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被这美景弄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心中的压抑消散了不少。 黄麟带着二人左弯右曲,经过一个竹林后,流水声顿时便轰鸣响起。 两人寻声望去,却是已到了一处山崖之下,一条碎石小路延伸至崖边,尽头处有座方亭立于潭边。 而轰鸣声的来源,是方亭对面的一面百丈高崖,这高崖上一道瀑布飞泻而下,直贯潭中溅起老高的水花,其上还挂了一弯彩虹。 若非是身后的竹林和花园阻挡,他们昨晚所住的院中必然能听到这轰鸣如雷的水爆声。这景观令二人叹为观止。 二人跟在黄麟身后,顺着碎石小路前行,过了方亭后,沿着潭边拐向了一片木林。 一路左转右弯,两人已有晕头转向之势,眼前忽地豁然开朗。 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山腰,前面是一片临崖的台地,其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就是这俩小子?”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小楼传来。 第四八章 东窗事发 寇仲和徐子陵寻声望去。 便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不错,就是他们二人。 简单的答了下话,黄麟便领着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上到小楼露台。 和鲁妙子在方桌对坐后,黄麟伸手指了指站在近前的两人说道: “壮一点的叫寇仲,高一点的叫徐子陵,两人天赋不错,就是心性还有点跳脱,这段时间怕是要麻烦前辈。” 说完,又抬手翻掌,伸向鲁妙子,看向寇、徐二人: “此乃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鲁前辈,刚才一路上景致,都是鲁前辈所为。 二人跟着“厉若海”也算是见过一番世面,刚才又被路上景观给震撼到,心中对这个天下第一巧匠崇拜无比,当即便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寇仲/徐子陵,见过鲁前辈!” “起来吧,不必多礼。 鲁妙子上前将二人扶起,顺势捏了捏骨,然后赞叹道: “这筋骨资质确实少见,不过这年纪.. 他没将话说完,主要是怕打击到这两个少年。 黄麟摆了摆手,淡然说道: “无妨,晚辈这里有一秘法,可不虑年龄之忧。’ “哦?你师门中还有这等秘法?” 鲁妙子大感好奇。 “此法并非师门所出,是晚辈早年意外所得。” 这时,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了一眼后,似乎有话要讲,但又有些犹豫。 这一路跟着“厉若海”从扬州过来,多少也懂了些礼节,知道在前辈面前不能随意插话。他这样子被鲁妙子的余光扫见,便转头说道: “你是叫寇仲吧?寇小子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寇仲看了黄麟一眼,见他点头后,才抱拳向鲁妙子问道: “前辈,我和小陵的年纪有什么问题吗?为何您刚才的样子,好像是对我们兄弟二人感到可惜?’ 问这话的时候,寇仲心中已再次确定了,厉若海和眼前的黄麟是同一个! 刚才他说话之前,看了黄麟一眼,这是跟在“厉若海”身边时养成的习惯,没想到眼前的这邪剑仙竟然一点隔阂都没有的就点头了。 “哦..据老夫所知,你们两人已经十五六岁,其实已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了,往后就算再刻苦,这辈子也只能混个二流实力。” 他这话一出,寇仲和徐子陵顿时就觉得手脚冰凉。 好在他们想起了刚才鲁妙子和黄麟的对话,两人四目便眼带渴望的看向了黄麟。 “本座这有门秘法,名为《易筋锻骨篇》,但需要你们至少打通三条经脉才行,否则内力不足的情况下,这秘法效果不大。” 黄麟的话让两人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 可徐子陵瞬间想到“冷面师父”让他们办的事,心中稍作犹豫,便问了出来: “黄先生,厉爷找到我们兄弟时,说是让我们替他办件事,不知现在可否告知,我们兄弟要办的,究竟是何事?” 黄麟笑了笑,看着二人说道: “此事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先把武功练好,那件事不光是替本座办,对你们也有好处,你们不必多想。” 见此,寇仲和徐子陵便按下心中疑惑,不再多问。 “你们俩小子也别站着了,过来坐吧,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 寇仲这次没去看黄麟,抱拳道了声谢。 但徐子陵却习惯性的看了黄麟一眼,比寇仲慢了半拍! 两人都是极为聪明之人,瞬间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脸色倏得惨白,看着黄麟动都不肯动,连汗都流了下来。 黄麟见他二人突然如此状况,还稍稍愣了一下,双眼微眯的看着两人,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当中原因。 抬了抬下巴,指着桌边的木凳,说道: “先坐!” 寇仲和徐子陵咽了咽口水,两人对视一眼后,闭眼长舒口气,然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反正打不过,肯定也跑不掉,而且贞嫂还在院中,死就死吧! 想通此节后,两人极为轻松的走到桌前,坐下后接过鲁妙子替来的六果液,一口将其饮尽。 “好喝!” “爽!” 黄麟眼带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该警告的也得警告,便轻声说道: “可是我昨天在亭中以手肘撑桌的样子露了破绽?‘ 鲁妙子刚才就不太明白这三个打什么哑迹,听到这话后眼中闪过恍然之色,看向双龙的眼神极为好奇。 寇仲愣了一下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这么明显的破绽,我竟然没发现!” 徐子陵也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自己的大意不满。 他们这副样子倒是让黄麟诧异了。 难道还有别的破绽? 想到这,便敲了敲桌子,问道: “那你们是从哪发现的?本座不记得还有哪露了破绽。” 双龙对视一眼后,寇仲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也不是什么破绽,主要是这一个月我们都跟您在一起,对您的身型和手型太熟悉了,而且....都爱打头。” “厉爷,我们兄弟知道您在躲避仇家,肯定不会泄漏这秘密,若是您真不放心..还请还请照顾好贞嫂。” 徐子陵一脸肃然的抱拳朝黄麟开口说道,只是越到后面,表情就越发崩不住,眼神都还了点灰败之色。 见状,黄麟也不再吊着二人,右手搭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脸带笑意的看着两人。 “本座何时在躲避仇家了?一个化身而已,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了又如何?你们这是担的什么心?” “啊?!” “啊什么啊!两个小鬼人不大,心思还挺多。” 黄麟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声,弹指射出两道指风。 “哎哟~~~ 两人这次没滚倒在地,捂着额头发出一声惨叫。 好半天才松开手,两人的额头上又鼓起了个包,和昨晚那个正好对称。 黄麟对自己的手法满意无比。 这才是头角峥嵘的少年郎嘛! “本座虽然不惧阴葵派,但这飞马牧场可经不住他们捣乱,所以这秘密你们还是得给我保住,莫要外传,否则这老头会弄死你们的。” 说完,黄麟还偏过头,抬起下巴指了指鲁妙子。 “嘁~” 鲁妙子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斜睨了黄麟一眼,才说道: “老夫如今沉珂尽去,还怕那妖妇不成?’ 黄麟撇了他一眼,端起六果液没说话。 本座尊老爱幼,给你面子,就当你不怕她。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缓过神来,两人木然的对视了一眼。 寇仲:好像..没事了! 徐子陵:刚才吓死老子了! 两人松下板直的腰身,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惊觉,背后已全都汗湿,浑身发软,若不是坐在凳上,此刻怕是已瘫坐在地了。 一时间,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补更(3/14) 好像有个什么活动来着,每5k字能抽奖一次要学徒以上,在起点app上可以查看 目前6.8k 第四九章 给双龙打预防针 黄麟没去管大汗淋漓的二人。 刚喝过六果液,出多点汗也好。 “前辈,晚辈准备闭关一段时间,他们二人的教导怕是要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夫这里冷冷清清,这两小子看着机灵,热闹一下也好,只是,你准备让他们修习什么功法?” 鲁妙子是知道逍遥派的,眼下黄麟准备找佛门报仇,寇仲和徐子陵初学武功,要是让知道根底的人发现这两人是逍遥传人,怕是不会给他们成长的时间。 黄麟倒是没考虑这些,从怀中掏了本秘笈,递给鲁妙子后,才说道: “这本《华山心法》中正平和,极其适合初学入门,后面若是转修他法,也非常方便,不会起什么冲突。” 鲁妙子没有立即答话,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华山心法》。 -时间,安乐窝这边显得静逸无比,只剩下周遭的鸟叫声,和远处瀑布那边传来的极为细微的轰鸣声。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也缓了过来,虽说还有些肢体无力,但也知道鲁妙子手中的秘笈,是他们接下来要修练的内功心法。 两人紧张看着那一页页翻过秘笈。 良久,鲁妙子合上手中《华山心法》,看向黄麟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实说,这门心法在老夫眼中是最完美的筑基心法了,虽说没有其他特性,会在后期乏力,但对初学者来说,却安全无比,也不影响中途转修。’ “不知是哪位奇人,竟能创出如此心法,有这功夫都能创一门神功了,你小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连这种法心都能得到,啧~” 双龙虽说还不通内功,但鲁妙子说得这么直白,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 两人忙不迭的撑着酸软的身体,起身抱拳,躬身向黄麟行了一礼,万分诚恳的喊道:“寇仲/徐子陵,多谢黄先生!” “坐吧,好好修炼,以后有大事要做!”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转头看向鲁妙子,说道: “这一路过来,晚辈已教了他们识经认脉,随时都可以修炼内功心法了,不过他二人还有些跳脱,性子未定,读书学文也不能落下,还请前辈劳心。” “毕竟,航慈静斋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连天刀和邪王这等人物都未能幸免,我怕这俩傻小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 黄麟这话刚说完,寇仲就极不服气的看了过来,徐子陵也抿着嘴,眼睛眯了眯。 他扬州双龙会被人卖? 可没想到这边话音才落,那边鲁妙子就接口道: “放心,老夫会好好教导这俩小子,不过最终能否在静斋传人面前讨得好,还得看他们自己。 这话让寇仲实在难以忍受了,再次起身抱拳: “鲁前辈,黄先生,晚辈可否一言?” “坐下说吧。’ 黄麟见他脸色还有些发白,便抬手示意了一下。 寇仲感激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晚辈和小陵也不是圈养在家中的高门少爷,见过不少勾心斗角的人和事,不敢说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但眼力还是有的,怎么可能被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徐子陵在旁边点了点头,脸上同样是一副极不服气的表情。 黄麟笑了笑,见鲁妙子没有解释的意思,便问道: “你们觉得本座的实力如何?” “当然是极强的了!’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同时开口。 他们第一次接触这等实力的江湖高手,若是有人说黄麟是天下第一他们都相信。 黄麟再次笑了下,对这两人的赞叹,心中还是挺受用的。 “这天下间高手无数,本座保守点,自认能排在前二十名之列;稍稍高估一下,天下十大高手之位,说不定也能占得一席,这点,鲁前辈应该是认同的。’ 这话说完,三人都看向了鲁妙子。 鲁妙子双眼微合,抚须稍作思索,然后说道: “差不多,以老夫估计,前十五是稳的,最终能排第几,还是得看临场发挥,你小子若是能凝聚武道真意,啧喷..不得了哟!’ 经他认同,双龙这才对黄麟的实力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他们刚才有注意到,两人说的不只是大隋,而是全天下。 不待多想,便听黄麟继续说道: “本座刚才说的天刀和邪王,这两人一个稳居前四,可争天下第一;另一个原本也该如此,但现在大概也就是前十的水准,如何?” “厉害!” 双龙咽了咽口水,慌不迭的点头,他们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两人在那什么慈航静斋手中吃过亏。 黄麟喝了口六果液,看着二人继续说道: “但现在这两人,一个被坑的无法突破境界,另一个被弄的妻丧子离,人也疯疯癫癫,你们说,那慈航静斋的手段如何?” “我的个天,被人整得疯癫都还能比黄先生厉害,那要是没疯,岂不是天下第一了?”寇仲完全没注意最后半句话,满脑子都是这个天下前十的疯子。 倒是徐子陵留意到了黄麟的问题,抬肘撞了下寇仲后,才回道: “先生,那慈航静斋是什么来头?既然这么恐怖,为何还会有人中招?” “先读书,现在知道多了对你们没好处,等你们懂得多一些了,到时候自然会明白。”黄麟没继续给他们解释。 真要给他们说慈航静斋是中原武林的白道之首,这两个家伙怕是会以为他和鲁妙子是魔道中人,潜意思的会对他们不信任。 “前辈,我先去看看小金,这两个家伙就先交给您。 “去吧,有老夫在,你不必挂念。” 鲁妙子随意的挥了挥手。 黄麟将最后一口六果液饮尽,然后起身跃过栏杆,身形瞬间消失。 “啊!!!” 双龙被吓到了,他们刚才可是看到,栏杆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两人连忙起身,急步跑到栏杆边。 俯头便看到黄麟的身影飘然而下,落在一块突兀的木板上,然后消失不见。 显然,那崖壁上有个山洞。 双龙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被这深涧弄的一阵晕眩,两人连忙离开栏杆,回到桌前。“鲁前辈,先生说的小金是谁啊?” 补更(4/14) 第五十章 改修新功法,在蜕变中也要喝酒的小金 “小金?’ 鲁妙子眼带羡慕的瞅了眼深涧,然后咂了咂嘴,才说道: “是一只大雕,巨大无比。” 他话音才落,寇仲就瞪眼惊呼: “啊,我想起来了,我在扬州春风楼听人说起过,邪剑..唔~~唔~~’ 一旁的徐子陵见他说秃噜嘴了,慌忙伸手将其嘴巴给捂住。 寇仲这才反应过来,眼睛急忙瞟向深涧那边,见黄麟没冲上来,这才放下吊起的胆子,拍了拍徐子陵的手。 鲁妙子见二人这样子,心中大感有趣,但也不去寻问缘由,自顾自的喝着六果液“鲁前辈,那小金可是先生离开襄阳和斩杀四大寇时乘坐的大雕? “不错,就是它。” “乖乖,都能带人上天了,那雕儿得多大啊?’ 徐子陵看向深涧方向,脑中全是幻想中的巨雕身影。 可惜,雕这玩意他们俩都只听说过,完全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 “别看了,那雕儿正处于蜕变期,昏睡着呢。” 鲁妙子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就是想坐大雕上天么? “啊?昏睡蜕变?这不是话本里编的么?这天下间还真有山精鬼怪啊? 寇仲和徐子陵在扬州时,偶尔也会在客栈酒楼外面听那些说书人讲这些怪志故事。“这么大雕,谁也没见过是吧,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鲁妙子说是这样说,但心中却不由想到黄麟之前提到,那头在神池游荡的虺。 这特娘的不就是精怪么?! 但这事还不宜随便公开,便按下心思,将《华山心法》递给二人,说道: “你们先将这心法给记熟了,然后老夫来教你们内功。 话分两头。 小金沉睡的山洞并不算大,洞口高不足丈许,宽四尺不到。 整个山洞呈l型,从洞口进入后,没几步便向右拐了个弯,里面宽阔了些,但也仅仅是增加了些宽度,可以让小金在里面站在地上展翅伸个懒腰。 洞顶沿散布着萤光石,小金的鸟巢摆放在山洞的最里面,黄麟进来时,这家伙还在窝里昏睡着,鸟巢边还有只新鲜的山羊尸体放着。 这是怕小金醒来后肚子饿。 可惜,这家伙一直就没醒过来。 仔细的给它检查了一番,身体一切正常,心脏跳动有力,推演盘里的命魂也只是稍稍大了一丝,变化并不明显。 见此,黄麟便起身回到洞口,朝上面说道: “前辈,晚辈准备就在此处闭关。’ “知道了。” 得到回信后,黄麟挥手放出一块石头将山洞堵住,然后在鸟巢旁边放了只蒲团。 盘膝坐下,最后再翻看了一遍最新版的《玄元真经》,便调动内息,开始转修功法。 他现在的内功心法,其大致脉络,是华山心法、混元功、紫霞神功、长春功、先天功、北斗大法(九阴真经里的心法)、以及完整无缺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加上其它各类心法融合而成。 《玄元真经》每次更新后,内息的运转路线都会添加几条支脉,偶尔还会改换经脉的运行顺序。 也就是每次融合都是贴合他自身,所以每次转修时都会轻易无比,否则,以他这种经常更换内功心法的搞法,早就经脉错乱了。 内息出丹田,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在体内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丹田时,处于内视中的黄麟便发现,新得的真气,其纯度确实比之前所得的要精纯的多,几乎和丹田气旋最内圈的真气相当了。 两个周天下来,黄麟大至熟悉了新的运行路线。 打铁趁热,当即便掏出一坛雪莲酒,打开封泥后才喝了没几口,便发现鸟巢中传来动静黄麟连忙放下酒坛,身形瞬间便出现在小金身边,那蒲上竟还留了个残影,过了眨眼的时间才消失不见。 “咕~_” 小金的声音极其萎靡,勉强睁开的眼睛也困顿无比,连抬头都没力气。 摸着它硕大的鸟头,黄麟轻声说道: “你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这么长时间没进食,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说完,便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块天池怪蛇的蛇肉,赤凰剑寒光一闪,便切了一小条下来将其送到小金的嘴边。 可小金勉强蹭了蹭蛇肉,连嘴都张不开,看得黄麟心疼无比。 将它嘴喙掰开,把肉塞进去后,它又不嚼,急得黄麟不知该如何是好。 “咕~~’ 将那条蛇肉从小金的嘴喙中抠出来后,它再次叫唤了一声。 听着小金哀怨叫声,黄麟愁的不行。 “你这吃也吃不下,体内没点‘能量’,怎么能完成蜕变啊?也不知道还要睡多久。“咕 边抚摸着鸟头,黄麟脑中一边思索着办法。 终于,洞内的酒香提醒了黄麟。 雪莲酒! 这玩意元气含量丰富,虽然不抵饿,但也是能理不是? 当即便大手一伸,地上那坛开了封的雪莲酒就窜到手中。 将鸟头旁边的鸟巢掏了个坑,又将酒坛埋了进去,坛口刚好和鸟巢底部齐平,小金只要侧过头便能将嘴缘探进坛中。 小金大概也是知道“能量”来了,脑袋一歪,便一头扎了进去。 看到它眼神中逐渐有了光彩,黄麟心中感叹,果然,补充了“能量”后,这鸟看起来精神了些。 见差不多了,怕小金被憋着,黄麟连忙扶起鸟头。 “咕~~~” 才从坛中出来的小金,发出了一道舒爽的叫声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黄麟咂了咂嘴,总感觉这叫声有点不对劲。 听起来有点像“巴适”的感觉。 这家伙,不会是闻到酒香后才馋醒的吧? 眯着眼,怀疑的看了看再次昏睡过去的小金,黄麟想了想,还是将鸟巢中的那坛酒给收了起来。 主要还是怕这家伙一不小心头将扎进去后,被酒给淹死。 再次检查了一下,确定小金气息平稳后,黄麟满脑子疑惑的回到蒲团。 再次开了坛雪莲酒,喝了几口后便调动从酒中得到的元气,开始搬运转化。 一周天.. 三周天.. 十周天.. 转眼,黄麟已在崖洞内闭关了三天。 真气雄厚了不少,但这不是主要的。 这三天时间,他主要是在熟悉新版功法的运行路线,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在没有功法的情况下,内息要是岔进了陌生经脉,会出大问题! 这一点从修炼内功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哪怕现在实力和当初已是天差地别,但仍然要小心行事。 毕竟,淹死的多是会水的! 一连三天,小金每天都会醒来一次,每次都会喝一大口雪莲酒,然后才昏睡过去。 黄麟已经十分确定,这家伙昏睡前的最后一道叫声,的确是喊的“巴适”! 这货醒过来并不是因为缺乏蜕变的“能量”! 就特么纯粹是馋酒了! 黄麟是真后悔,昨天为何要换一坛雪莲水去做试验! 补更(5/14) 日更过万,撒花 第五一章 杨广南巡江都,静斋代天择帝 当黄麟从崖洞口跃上安乐窝的露台时,便发现寇仲和徐子陵正在闭目打坐。 稍稍感应了一下,便发现这两人竟是在搬运内息。 这才三天吧?! 三天之内就产生气感了? 这速度比沈劫还快啊! 他记得,沈劫当初可是第六天都快过了才产生的气感。 其实六天算是极快的,只不过和那孩子在剑法上的天赋相比,就显得稍稍差了些。 所以,沈劫是剑宗的,双龙是气宗的? 摇了摇头,将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抛出脑海。 黄麟转头看向在屋内雕刻着什么的鲁妙子,便在方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六果液。 没片刻功夫,鲁妙子便放下尚未完成的木雕走了过来。 “这次闭关可有收获?” 他之前在黄麟手中学过传音之法,是以声音只在方桌周边尺许响起,并未影响到还在搬运的寇、徐二人。 黄麟含笑点头,转念想到了贪酒的小金,又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鲁妙子见他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弄的有些迷迷瞪瞪。 见此,黄麟洒然一笑,说道: “收获还不错,此外小金也醒了几次。” 他这话让鲁妙子更迷糊了:“小金醒了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怎不见它出来?” “蜕变还未完成,它醒过来也只是意外。” 黄麟满脸无奈的将小金的状况说了下,弄的鲁妙子呆愣了好久。 他倒是没怀疑黄麟酒水的来源,对方之前在别院埋了十来坛雪莲酒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小金在蜕变期竟然会被酒香勾得酒过来。 想了想,鲁妙子便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小金长时间无法进食,对身体影响颇大,你那雪莲酒内含大量元气,虽说不足已饱腹,但多少也有点效果,若是还有雪莲子,也可偶尔喂之。” “嗯,前辈说的也是,对了,他们二人是何时产生气感的?” 说着,黄麟还偏头朝寇、徐二人那边示意了一下。 鲁妙子一手抚须,脸上满是惊叹的说道: “老夫这辈从就没见过天才如他们二人这般的,当日你下去之后,老夫便给他们讲解心法。” “没想到这两人竟能举一反三,还各有见解,老夫才讲一遍,他二人就将心法给摸了个通透。” “然后老夫拍了丝真气为引,让他们熟悉周天搬运,没想到两人竟不分先后,一次就有了气感。” “这种妖孽百年难得一遇,现在却有两个一般年龄的小家伙活生生的出现在老夫眼前,实在太梦幻了。” “你是如何知道这两人的?” 鲁妙子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这几天他着实被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给惊艳到了,但又无人可述,以至于不得不找点事来平复心态。 黄麟也被他的话惊住了,一次尝试就产生气感,老天的亲儿子也就这样吧? 他没去回答鲁妙子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前辈,这二人天资奇高,人又聪慧,您不动心?” “嘁...还用你小子说?老夫看中徐子陵了,打算让他来接老夫衣钵。” 鲁妙子没去追问,顺着黄麟的话聊了下来。 到他这个年纪,早已没什么追根问底的欲望了,谁还能没点秘密? 倒是黄麟被鲁妙子这问给闷住了。 他之前还打算将徐子陵来传承逍遥派的,只不过想先磨磨他们二人的性子才没开口。 想了想,便说道: “那就先恭喜前辈了,不过这二人心性还需打磨,还望前辈在这方面多加留意,可别重蹈覆辙。” “这还用你说?” 鲁妙子斜睨了对方一眼,他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 不就是也看中了徐子陵么,小小年纪收什么徒弟,不知道尊老? 这时,寇、徐那边传来些许气息波动,两人已到了收功之时。 “先生,您出关了?” 两人才一睁眼,便看到了正朝他们点头赞许的黄麟。 “过来坐。” 黄麟指了指方桌旁的木凳。 待二人坐下,黄麟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后才开口说道: “如今你们也算得上是跨进了门槛,但对敌手段也不能落下,挑一种兵刃,然后拳脚也得练,除此之外,还需要学轻功和一门练体功法,这样才不会有什么短板,以后有机会,还需要练弓马。” 他这话不仅让寇徐二人头皮发麻,连鲁妙子都有些目瞪口呆。 现在混个江湖都卷成这样了? “那个......先生,需要学这么多吗?” 寇仲摸了摸脑袋,以前总感觉练武功,就是打打打,现在听到要学这么多,感觉时间不够用啊。 鲁妙子稍一琢磨便明白了黄麟这话中的道理,但他没开口解释,默默的端起六果液喝了起来。 这几天被两小鬼的天赋吓到了,一时间竟忘了黄麟也是个妖孽。 黄麟见两人有些迷糊,便出言解释了一番。 “兵刃肯定是需要的,一柄神兵利器的作用,不说本座多说你们应该也知道,明天你们试试各般兵器,看看喜欢哪种。” “需要练拳脚的原因也简单,适用于不方便携带兵器的场合,或是在一些狭窄的空间里、兵器不方便施展时。” “至于轻功,保命的手段,打不过对手时,能靠轻功保得一命,以待将来。” “另外再说横练.......” “弓马......” 通过黄麟的逐条解释,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打不过,可以跑! 势均力敌时,肉身强横可以以伤换伤! 等等等等,两人只觉得这各般法门,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若是自己真练就了这些本事,基本上就不怕任何状况了。 “多谢先生指点!” 两人心悦诚服的起身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连鲁妙子都在旁边不时点头。 两人也是个急性子,得黄麟同意后便跑下了后山,去石堡那边抱了一堆兵刃。 安乐窝这边不方便施展练招,四人便到了瀑布那边。 徐子陵试了试诸般兵器,最终在刀和剑中,选择了剑。 而寇仲而在长枪和刀这两门兵器中犹豫不诀。 看得出,这二人受黄麟的影响颇深。 在黄麟的记忆中,双龙第一次使用的兵器是刀,练的是李靖血战十式,但后来徐子陵玩起拳脚,再也没用过兵器。 而现在一切都还早。 见寇仲还在犹豫,黄麟说道: “既然无法决定,那就两种兵刃都学就是,说不定以后会决战沙战,有门长兵也合适。” 他心中其实颇为惊喜,计划中寇仲是肯定要上战场的,战场上拿柄步战用的刀算什么回事?肯定是长兵器方便啊! 如此,两人的兵刃就定了下来。 黄麟和鲁妙子两人虽说都不会刀法,但教教基础性的东西完全没问题,待到明年春暖花开,将寇仲丢给天刀去调教就是了。 就这样,黄麟除了每天在崖洞那边搬运熟悉新的心法,喂一次小金之外,多余的时间便在教导寇仲和徐子陵二人。 两人除了基础性的兵器招式之外,还在黄麟这学了《踏雪无痕》、《大九天手》、《旋风扫叶腿》等武功。 炼体方面,黄麟给二人准备了《玄元锻体诀》,但考虑到徐子陵还未满十六,怕影响到身体发育,便暂时只教了寇仲一人。 时间一天一天,一月一月。 转眼便已是大业十二年元月末。 “先生,可是有事吩咐?” 两个多月下来,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都粗壮了不少,眼中还有精芒闪过。 这断时间,黄麟不时外出,回来时便会带些天池异蛇的蛇肉,其功效虽说不及蛇胆,但在这方世界灵气浓度的加成下,两人在短短时间便都已打通了三条十二正经,《易筋锻骨诀》也都开始修炼。 “唔,还记得从扬州来时,咱们遇到的那位地剑宋智吗?” 黄麟看着两人满是欣慰。 经过他和鲁妙子的悉心教导,两人已褪去轻浮,沉稳了不少。 “记得,先生还说今年开春之前去岭南拜访天刀前辈。” 寇仲笑了笑,他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吃大餐时的嗅样,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像有点失礼。 徐子陵也想到了这点,不由摸了摸鼻子来掩饰尴尬。 黄麟看着在客院中忙碌的卫贞贞,转头说到: “准备一下,你二人随我走一趟岭南。” “啊?不是说开春么?怎么这么早就动身?” “时不待我啊,你们不必多说,去收拾吧,别忘了跟卫姑娘说下,省得她担心你们。” 黄麟皱着眉看了眼北方,交待了一声后,便从后门出了客院。 来到后山安乐窝时,鲁妙子指了指桌上的书信,说道: “想来,有了老夫这封信,你和天刀聊起来会简单些。” “有劳前辈了,待晚辈和宋阀那边达成合作,您这个百晓生也该名传江湖了。” 黄麟拿起书信,看都没看直接塞进怀中。 鲁妙子摇着头指了指对方,笑骂道: “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得这么多鬼主意,佛门被你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呵...不说师门之仇,就他们现在这做法,像是江湖人做的事吗?” 黄麟嗤笑一声,言语间对佛门极为不满。 鲁妙子摇了摇头,若不是真有其事,他着实难以想像,传国玉玺竟然在慈航静斋手中,而且还敢行代天择帝之举。 自去岁雁门之围后,杨广不仅威严全无,也被关陇贵族集团的手段弄的肝胆俱裂,连身处东都都觉得没了安全感。 要知道,隋朝的国都之前是长安,杨广即位后,营建了东都洛阳才迁都于此的。 长安被关陇贵族经营日久,势力纠葛复杂无比。 迁都洛阳、勾连运河,都是杨广打压关陇集团的手段,可惜太过激进,想通过征伐高句丽来赢得威望,却一次次被识破,反而越打越糟。 雁门之围就是关胧集团对他的又一次打击,满腹的雄心壮志一朝成空。 在自己营建的都城都没了安全感后,杨广便想到江都! 南下江都之举,说的是南巡,其实就是想在自己的龙兴之地寻求安全罢了。 帝王出巡非是易与,要做的准备关在太多,定的日子便是中元之后。 可南巡的船队还未完全上路,江湖上便传出了和氏壁即将出现在洛阳的消息。 这一波,着实打中了杨广的致命之处。 回洛阳吧,朝令夕改不说,还怕是关拢集团想将他困在洛阳的手段。 不回吧,那可是传国玉玺,隋灭南陈時,這玩意就不知所踪,現在杨广要是得到了,至少可以勉强回点血。 黄麟不知道杨广是如何考虑的,但没回洛阳已是实事。 随着时间流失,江湖消息也越演越烈。 待到杨广南巡的船队完全离开洛阳后,便传出来慈航静斋的新一代传人即将下山行走、和氏壁也在她们手中的消息。 两相结合,若说佛门和关拢集团没有勾连,黄麟是怎么都不信的。 经过他的分析,鲁妙子对此事本不太相信,但前天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江湖传言:慈航静斋有感杨广暴戾,天下反贼四起,民不聊生,愿選一明主,将和氏壁交托,以期早日结束这黑暗世道。 这话说的委婉,若是不知情的人得知后,只会觉得,慈航静斋不亏是江湖白道魁首,大气! 但像鲁妙子和黄麟这种早就看穿了一切的人来说,这,就是代天择帝! 所以鲁妙子一下就麻了! 哪怕他嘴上一直在说慈航静斋如何如何,但怎么都想不到这些娘们会如此大胆。 黄麟也是因此事,才决定提早出发岭南。 “你真要让寇小子去拜天刀为师?” 鲁妙子问起了寇仲之事。 黄麟点了点头说道: “此事不是早就商量过了吗?一来你我二人都不精刀法,二来也算是结盟的手段,有了师徒名份,天刀才好让宋阀全力支持。” “否则,哪怕他在宋家威望再高,也师出无名。” 鲁妙子叹了口气,他是实在舍不得将一个天赋如此出色的天才送给他人,自己调教不香么? 想到此,便最后挣扎了一番,说道: “那寇小子知道吗?” 黄麟笑了笑,知道这老头心中不舍: “稍稍提及过,他也知道我们不精刀法,此去岭南,他也是去找宋缺学刀,具体的,到了那边再谈。” “再说了,小仲就算拜了天刀为师,也不是不能跟我们学别的武功技艺啊,一个师徒名份罢了,咱们的事若是成功了,那小子可是要做皇帝的人!” 鲁妙子听得此言,也不由咂了咂嘴。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老夫等你的好消息。” “哈哈...那晚辈就去了,小金还麻烦前辈多多废心。” “去吧去吧,那小酒鬼老夫会照顾好的。” ----- 未分章 补更(7/14) 应该过了1.5万,码字菌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求月票安慰一波 第五二章 岭南宋家 所谓五岭,指得是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和大庾岭。 而岭南,便是这五岭以南,直到南海的这片地区,包括大隋西南地区十六个郡! 此地多苗裔,但汉人却占统治地位。 究其原因,就不得不提位于郁林郡的宋家了。 早在南北朝时期,宋氏在宋悲风的带领下便在此地落户,历经几代人的发展,宋氏已成为大隋的四大门阀之一。 开皇十年,文帝杨坚灭陈之后,曾派强将率十万精兵攻打岭南,却被宋家家主宋缺以十之二的兵力,拒隋兵于苍梧不得寸进半步。 此役,宋缺十战十胜! 逼不得已之下,文帝杨坚最终只能够采取怀柔的方式,册封宋缺为谯国公,划五岭以南自治。 至此,岭南只知有宋,不知有隋。 宋家所在的山城,乃整个岭南地区的核心之地。 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之处,其势三面环水,雄山耸峙。 整座庞然雄武的山城尽数由巨石堆砌而成,由山腰而起,随山势磊矿而筑,顺山蜿蜒。 其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治所一一宁浦城遥相对望,象征着对整个岭南地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有数万精兵,都难以撼动山城分毫! 在宋家山城的脚下,沿郁河还建有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码头上泊满了大小船只,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 一艘毫不起眼的客船,逆着水流由东向西缓缓使来。 船头站了三个年轻男子,打头那人年约二十,一身黑白道袍,腰挂黑鞘长剑,风姿不凡。其身后左右各有一人,其中那个方面大耳、肩宽膊厚的粗壮少年,背上绑了厚背刀;另一个肩宽腰窄、鼻正梁宽的少年,则同前面那人一般,腰上挂着柄长剑,款式一般无二。 三人正是从南郡远到而来的黄麟、寇仲和徐子陵。 “先生,扬州的码头和这里相比,好像也热闹不了多少啊。” 眺望着远处的山城,徐子陵有感而发。 他们从南郡出发,沿长江至巴陵,走洞庭南下,径湘水过长沙、衡山、零陵、始安,到永平进入郁水,再进入郁林,月余时间,途经近十个郡,见到的城池不在少数。 但无一地能与之相比,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扬州的码头比这里强了。 “也只是码头来往的船只比这里多而已,但若论地势险要,十个扬州都比不上这山城。”寇仲看着远处的山城,两眼发光,脑中盘算着各种攻打方式,可惜,除了围而不攻、行断粮之策,别的方法无一可行。 他也不知道鲁师为何要揪着教他兵法和星象,但一两次下来,觉得这玩意还挺有意思的,便没太大的抗拒感。 倒是好兄弟学弟学的建筑、园林和机关术,他跟着学了几天,不是太感兴趣。 “这里便是宋家山城了,这山城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怕不是短时间能建成的。船只缓缓使进码头,黄麟望着山城感慨了一下。 “依鲁师所教,如此规模的山城,最少也需要大几十年,这还仅仅是我从远处观望猜测,不知内部如何,料想定不一般。” 徐子陵从舱内拿出几个包袱,和寇仲各背了几个后,随着黄麟下船蹬。 随意找了家客栈,开了间独门小院。 稍作洗漱后,黄麟便持剑来到院中,在一株刚刚抽出嫩芽的大树前站定。 然后双眼微阖,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寇仲和徐子陵在不远处面面相觑,不知道黄麟这是为何。 良久,黄麟身上的气势骤然展开,两人顿时一惊,似有极度危险的东西即将向他们扑来一般。 “锵~” 还未等他们有任何反应,利剑出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黄麟手中的赤凰剑暴起丈余剑芒,撩向上方。 “咔嚓~’ 那离地丈余高的一截树枝应声而落。 未及落地,寒光炸出万千剑影,那截树枝上的枝叶便四散扬出。 而后剑光骤消,寇仲便听到“啪”得一声,有东西从黄麟那边朝他飞来。 慌忙接住后,才发现是一小截木料,上面满是剑痕。 “锵~” 黄麟收剑还鞘,转头说道: “你将此物送去宋家!” “啊?’ 寇仲看着手中如稚童玩具般东西,有点发愁。 这玩意,送去了不会被人打吧? 按鲁师所说,登门拜访,不是应该递拜贴的么? “去吧,此物是给天刀看的。’ “我这就去!’ 寇仲这下明白了,敢情这高手之间的拜贴会特殊点! 以后实力高了,也这么干! “先生,您这截树枝是有什么说法吗?’ 徐子陵好奇的问道。 黄麟看了眼山城方向,移步到院中的一方石桌坐下后,才开口说道: “向天刀展示下实力罢了,看看本座能否入得天刀法眼,可情惜... 他对武道真意至今都还没什么头绪,鲁妙子给的方法至今都大半年了,好像没什么效果所以他想找宋缺打一场,看看能不能触碰出一点灵感来 一下又想到了独孤求败,若是剑魔在此方世界,想来他应该和宋缺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吧?几个月的相处,徐子陵知道眼前的黄先生对那位天刀的佩服之情,心中不由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至底是何等人物,才会让风采无双的黄先生这样佩服? 转而又想到,先生似乎想让小仲拜天刀为师,心中又有些失落。 他们二人在逃难途中成为孤儿,在扬州认识后,便一直生活在一起,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没分开过,若是小仲今后跟着天刀修炼,两人在短时间内肯定难以再聚。 但先生确实不擅用刀,小仲拜天刀为师只有好处,鱼和熊掌果然难以兼得! 想到这,他便问道: “先生,小仲若是留在这边跟着天刀前辈修炼,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行走江湖?” 黄麟知道这两人的感情,便笑首说道: “怎么?心中不舍?’ “放心吧,最多也就一年时间,说不定还不需要一年,你二人便能结伴闯荡了。 听得此言,徐子陵悄然轻了口气。 他还以为他们兄弟二人得三五年不得相见,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没多久,寇仲带着个中年男子回来了。 这人看起来年约四十许,却已是满头白发,连长须都已是银白,但脸上没有半点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 见到黄麟后神态非常谦虚客气,抱拳说道: “可是剑仙当面?在下宋鲁,奉家主之命前来接贵客上山!” “原来是银须亲来,在下黄麟,见过宋先生!’ 黄麟持剑抱拳,回了一礼。 宋鲁哈哈一笑,似乎对黄麟知道他的名号之事极为高兴: “黄兄莫多客气,家主已在山上等候。 “那.....有劳宋兄带路了!’ “请!” “请!” 第五三章 不就是装嘛,谁还不会了? 进到山城后,黄麟才发现,山城里面给人的感觉和外面完全不同。 之前在山脚时,只觉得这山城易守难攻,今人想起攻守杀伐。 现在进来后,里面却是一派宁逸详和之景。 城内分布着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 房舍建筑依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下。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泉水从山上引下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蜿蜒,形成小桥流水、池塘亭台等无穷美景,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 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第九层的最高处,周围约达两里的一方大坪台上。 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俱以木石构成,从飞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充满了南方文化的精致气息,但又有另一种雄浑气派,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缺契合无比。 跟着宋鲁才上到第九层,便看到宋智已在此处等候。 “宋某该唤你厉兄还是黄兄? 见到黄麟后,宋智大笑着说道。 “之前有要事在身,实不方便显露身份,还望宋兄见谅!” 黄麟脸带歉意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抱拳说道: “正式认识一下,在下黄麟,见过宋兄!” “宋智,见过黄兄!” 宋智也重新和黄麟见礼,然后哈哈一笑,看着黄麟的脸相说道: “黄兄这相貌,不比厉若海相呀,而且更显年轻。’ “唉..宋兄就别说了,黄某经常被人当成小辈,时常为此苦恼。” 黄麟摇了摇头,不想在此事上多聊,便转向寇仲和徐子陵: “小仲小陵,过来见礼,你二人当初可没少蹭吃蹭喝。 闻言,寇、徐二人稍有尴尬,他们当初没学过什么礼节,在那五牙大舰上着实有不少失礼之处。 “寇仲/徐子陵,见过宋前辈!” “不错,神光内敛,精气十足,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们的内功就已小成。”宋智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嘴中啧啧称奇,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当初他是新眼见过这两人的,那时候还在识经认脉,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力竟有些火候。 十五六岁年龄了,还能有这么快的进步? 见二人一刀一剑,黄麟又是挂剑在腰,宋智忍着心中好奇抬手一引,说道: “家兄已在磨刀堂等候,黄兄,请!” 磨刀堂? 黄麟眼睛一亮。 宋智既然没有安慰他,就代表着宋缺不是要和他分生死,而是切磋了! 想到这,黄麟便开口说道: “有劳宋兄带路,只是 说到这,黄麟朝寇仲和徐子陵看了一眼。 宋智立时就明白,当即说道: “大兄并未制止他人旁观,一同过去就是。” 随后,宋智和宋鲁二人便一左一右和黄麟并肩,在亭台楼阁、花木林园中穿行,寇仲和徐子陵紧随其后。 行至位于山城尽端的一外院外,宋智介绍道: “磨刀堂便在里面。’ 黄麟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进门后是一道蜿蜒在池塘花圃的曲廊,沿着廊道前行,四周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的尽头是座六角石亭,正是池塘的中心点,由一座石桥连接着环绕庭院一圈的回廊。石桥直指另一院门,隐见其中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几人穿过石亭,登桥过廊,通过院门后,眼前豁然开阔。 此处是一方不算大的庭院,庭院中心有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其枝叶像罗伞般把建筑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的照耀下绿阴遍地。 最深处是一座五开间的木构建筑,能看到门上牌匾刻有[磨刀堂]三个锐利大字。 此时磨刀堂大门敞开,以黄麟的目力,能看到一道雄伟如山的男人背门耸立其中。 五人路过院中那株粗壮的槐树进到磨刀堂后,宋智和宋鲁大气都不敢出,扯了扯寇仲和徐子陵的衣袖,将二人带到角落处站定。 没去理会他们,黄麟的目光已全完被堂中的那道身影给吸住了。 此人腰身直挺,身着一袭青蓝色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巾绕扎成髻,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的气概。 其负在背后的两手中,有一截树枝显露。 正是黄麟在客栈中削出的那物。 隐约中,黄麟感觉对方身上有股他从未见过的莫名气息,但又说不出这是何物。 按下心中思绪,上前两步,在对方身后两丈处站定,黄麟抱拳说道: “黄麟,见过天刀!’ “听闻你号剑仙?” 这声音稍显柔和,有点出乎黄麟的意料。 他一直以为宋缺的声音会是坚韧浑厚,又或是硬如铁石那般才是,没想到竟是这种儒雅风范。 这很不天刀! “号什么都行,只要不是邪剑仙就成。” 黄麟的眉头稍皱即松,被宋缺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宋缺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般回答,一时间有点情绪被打断的感觉。 顿了顿,才转过身形,见到黄麟年轻的脸相后,又顿了一下,如宝石般的眼眸也微微一缩,而后低眉抬手,看着手中的木头说道: “以你的年龄,能有这份实力实属罕见,除了去岁的四桩战绩,江湖中竟没有你半分消息,似乎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一般。’ 这是黄麟第一次正面宋缺。 对方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那英俊的没有半点瑕疵的脸庞,比“厉若海”还要完美。 浓中见青的双眉下有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睛,额头宽广,匀称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一种不可一世的高手风范。 一个字,真特么帅! 几个世界下来,黄麟就没见过气质如此独特的人。 收敛了一下发散的思绪。 他大概摸出了天刀的套路,这是以造型和言语来装逼抬高自己的气场,让对手不自觉的陷入弱势,然后在交手的过程中占据优势。 想到这,黄麟稍稍调整了一下站姿。 两脚与肩同宽,背直腰挺,左手持剑,右手负背,下颌稍抬,眼神睥睨的说道: “让阁下失望了,黄某功法特殊,看起来年轻,其实已三十有四,和同岁之人相比,还是差了点。” 以他所知,三大宗师都是80岁以上,眼前的宋缺也有60左右,黄麟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完全不虚50岁以下的任何人。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宋缺在听到这话后,那股正在提升的莫名气场瞬间顿了一下。 宋缺抬眉看黄麟一眼,然后仰头望向屋梁,淡然问道: “就算如此,在年轻一辈中也算罕见!” 黄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直要夸赞自己,但此时显然是交手之前的言语交锋,反着对方来就对了!当即便说道: “阁下夸奖了,和阁下相比,黄某还差得远。都说天下三大宗师,但黄某知道,以天刀之能,绝不输于其任何一人,若是生死相论之下,绝对是他人死,天刀伤!” 他这话一出,宋缺仰天长笑,道: “老夫还从来不知,会有人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黄麟正待开口抬杠,却见宋缺嘴角微翘,对着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以为...反着说话就行了?” 这话让黄麟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宋缺的气势轰然展开! 第五四章 天刀宋缺 没错,是气势! 黄麟刚才一直在学着宋缺摆造型提气场,没想到对方在他愣神的瞬间突然展开了气势。气机牵引之下,黄麟的气势也轰然展开。 可对方在身形不动的情况下,气机却如游鱼般无法锁定,令黄麟难受之极。 他完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气势的高端用法? 不便多想,黄麟眉眼低垂,右手虚搭至剑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呛~~” 余光见到宋缺右手探出,墙上一柄薄如绸缎长刀从刀鞘中窜出,直直落入其手中。 墙角的宋智和宋鲁见宋缺取用此刀后,都诧异了一下。 这刀,他俩是知道的! 自早年宋缺打败霸刀岳山之后,用的最多的便是此刀。 “刀名水仙,本人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天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剑仙可得小心啦。’ 宋缺的目光在透着蓝色莹芒的刀身上来回巡视,似在看极为珍爱之物一般。 他这话一出,黄麟瞬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从来都只有他秀人一脸的,今天被别人抢台词了! 这场子怎么都要找回来不可! 当即也不去管什么气势不气势了,以宋缺骄傲的性格,他相信对方肯定不会先出招的。当下便在剑柄上一抹。 “锵~” 将赤凰挽了个剑花后横剑于前,说道: “剑名赤凰,鲁妙子以玄铁混合千年火山铁所铸,剑身八面,长三尺六寸,重八斤三两,剑成之后,以飞鹰曲傲之血开刃!” “嘶~~’ 墙角的四人组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宋智和宋鲁两人惊诧莫名,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在这种言语风范上压过大兄的。 寇仲和徐子陵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只觉得先生这词好带劲,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手中的兵刃。 雪饮狂刀,重.....多少来着? 咂了咂嘴,他突然想起这刀他还没测量过长度和重量。 而徐子陵则悄然的紧了紧手中的朱魄剑,盯着场中的黄麟眼都不眨。 宋缺默默的垂下刀尖,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不顺,见黄麟已收剑归鞘,似不意进招抢攻,便哑然道: “进招吧,莫非还想让老夫先出招不成??” “小心了!‘ 话完,黄麟脚下一踏。 “嘭”得一声,身形瞬间跨过两丈之距。 “滋~~~呛~” 真气灌注之下,在强烈的金属摩擦声之下,赤凰倏然出鞘。 剑身隐带赤芒,直取宋缺颈间,其势宛若奔雷! 宋缺稳若泰山一般,在赤凰剑离颈脖尺许之时,才略退半步,堪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不仅如此,他手中的水仙刀化作千百道蓝色刀芒,将黄麟连人带剑笼罩其中。 天刀八诀,天风环佩! 黄麟眉头稍凝,手腕一抖,真气灌注之下赤凰剑影瞬间炸开,万千剑光顿时以黄麟为中心卷向宋缺。 天外飞仙! 一时间,磨刀堂内剑气弥漫,刀气纵横! “咦?这就是传闻中的飞外飞仙?’ 宋缺惊讶的问道。 但手中却一丝停顿都没有。 黄麟哪会搭腔,一声不吭的抵挡着满天刀芒。 刀芒和剑光随着两人高速移动的身形满堂游动。 “叮叮叮叮叮__’ 密集的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剑光和刀芒逐渐稀少,但黄麟却是一退再退。 宋缺的这招和他的天外飞仙实在太过相似,但对方操纵的刀芒却比他灵活太多,他看得出,这并不是招式的问题。 压下多余的心思,黄麟倏得收回剩下的剑光,然后脚踩八卦,潇洒从容的从已经不多的刀芒中穿行而过,同时赤凰斜挑,似不经意间指向了宋缺的一处破绽。 破尽万法根源剑经! “有点意思!” 宋缺挑了挑眉,在赤凰临身之际斜移半步,撤招后手腕翻动,水仙后发先至,在黄麟再次走位时追过来。 天刀八诀,石上流泉! 黄麟的瞳孔瞬间紧缩,这就被破招了?! 来不及多想,反手一挥。 “叮~” 在一声轻响中,黄麟的身形借力旋转,移至宋缺左则,赤凰不知何时到了左手,疾探宋缺4£左腰! 斗转星移,石上流泉! 宋缺瞬间皱眉,疑惑的问道: “不死印法?’ “不对,似乎是将招式和劲力都给还了回来。” 他嘴上说着话,但动作却未有一丝停顿,脚下连移两步,在剑光中穿插而过,然后才反手斜削,劈向黄麟左臂。 黄麟足尖轻点,飘风退开几步,同时将赤凰换于右手。 “嘭~’ 脚下一踏,身形瞬间一变为九,以不同的招式从不同方向扑向宋缺。 螺旋九影! “会的还挺多,瞧好了!” 宋缺大笑一声,整个人突然旋转起来,水仙刀在他旋转的过程中不时出击,虚影被扫中后瞬间消散。 找不到机会的黄麟只得再次变招,绕着宋缺开始极速转圈。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便过了百余招。 墙角的四人组看得眼花缭乱,其中寇仲和徐子陵更是已经头昏脑胀。 毕竟宋缺和黄麟都展开了气势,感观敏锐无比,是以出招之时,比平日里都要快上两分。憋屈!!! 这是黄麟打到现在的感觉 他有总面对《独孤九剑》的感觉,可又明明知道对方没用这种破招手段,大多都是后发先至。 可通过接触,宋缺的真气并不比他强,甚至在纯度上还不如他。 难道这就是武道真意的效果? 但就算是武道真意,也不会有这种三维打二维的感觉吧? 从开始到现在,他所有的剑招全都被破了,甚至还包括了如《斗转星移》的这类战斗型的秘法。 宋缺这边却对黄麟的情况感到惊讶无比。 对面这家伙年纪轻轻的,真气雄厚不说,还特别精纯,肉体好像也强的不像话。 若是换了其他人,和他打到现在,不说气喘吁吁,至少也得流个汗吧。 可黄麟现在的样子,似乎能和他打上一整天。 这就算了,让他最诧异的是,这家伙会的武功真特娘的多! 打到现在最少换了十多门剑法了,还不算那些奇奇怪怪的、从没听说过的怪招。 实力到了这种程度,照说应该和他相差不大才是,可这家伙却连个剑意都没凝结。 小伙子,路走偏了啊! 想到这,宋缺一连劈出九刀,刀刀有若飞鸟游鱼,无迹可寻。 黄麟接连抵挡,被打的一退再退,正待变招,却见宋缺倏得退后,将手中水仙一抛。“呛~ 水仙刀精准的插入墙上的刀鞘之中。 这是.不打了? 刚刚才有点头绪,就收工了?! 黄麟皱眉看着宋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收手,便见他疑惑的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从来不和强于你的人决斗生死?” 补更(8/14) 第五五章 阀主宋缺 “你小子,是不是极少经历生死之战?” 宋缺这话如一道惊雷在黄麟耳边响起。 一瞬间,几个世界的经历在脑海中闪过, 从习武至今,除了自己折腾之外,他好像只在华山大比时受过伤。 生死之战好像也只有初遇聂狂那次。 难道 “哈’ 想到这,黄麟收剑还鞘,持剑抱拳,躬身问道: “还请宋阀主指教,在下一直无法凝聚武道真意,是否就是这个原因?” “有事宋阀主,无事阁下,你小子..啧啧. 宋缺斜睨了他一眼。 黄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在下打斗之时不喜言语,刚才也是头一次在切磋之前尝试言辞交锋,有失礼之处,还望阀主海涵。’ 老天做证,他刚才开打之前是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应该强势一点 宋缺闻言温和的笑了笑,说道: “若是和实力不如自己人交手,这和中手段用不用都无所谓,但双方势均力敌之时,又或是想以弱胜强话,以言语攻心寻求先手就很有必要。’ “走吧,换个地方聊!’ 说完,不待黄麟答话便当先移步。 见状,黄麟也不好追问,只得将心中疑惑暂时搁置。 一路上,宋缺好像谈兴不错,问了黄麟不少问题,特别是《斗转星移》和《凌波微步》这两门武功。 宋家山城由数间百大小院落组成,这些院落各成体系,相互间却又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宋家祠堂为中心。 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间隔结构,无不选材精良,造功考究。 黄麟落后宋缺半步,身后是墙角四人组,一路来到与磨刀堂毗邻的明月楼。 明月楼说是楼,其实也是一间院落,就和刚才的磨刀堂一般,只是命名不同而已。 步入庭园,一位白发斑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了几人一眼后,便视若无睹的继续工作。 见黄麟面露异色,宋缺笑着解释了一下,道: “这是方叔,山城内唯一不怕我的人。 这话黄麟信,刚才在磨刀堂时,连宋智和宋鲁都得跟鹌鹑似的,由此可见宋缺在族中的威严。 大抵是由敬生佩、由佩生怖吧。 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石桥,四周树木浓深,石桥的另一端是一座五间两层的木构建筑,大门上方悬有一方牌匾,上刻[明月楼]三个烫金大字。 木门隔窗均是以镂空雕花装饰,斗拱飞檐,石刻砖雕,精采纷呈。 明月楼的大厅不比磨刀堂小,几人进来时,正有数名宋家的年青武士正为他们烫煮茶汤。“坐!’ 宋缺点了点主客位,然后便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上首。 待黄麟落座后,宋智和宋鲁以及双龙才依次入坐。 见到桌上的五味翻腾的茶汤,黄麟当先开口: “宋阀主,不若尝尝黄某带来的炒茶?” 他这话才完,坐在其旁边的徐子陵便取下肩上的包袱,在里面掏寻着。 “炒茶?何谓炒?” 宋缺端茶的动作并未停顿,吹了吹茶汤中浮起的调料后,才转头问话。 黄麟笑了笑,左手一抬,徐子陵便将一个青瓷小坛奉上。 “炒茶是一种茶叶的制作手段,此法保留了茶叶原有的特质香气和滋味,且易于储存,劳请阀主遣人取些沸水。” 宋缺微微侧头,宋鲁立时便起身离去。 此间没有全套茶具,黄麟也不方便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冲泡了。 待宋鲁取水回来,黄麟将六只茶盅烫了烫,又从青瓷坛中抓了点茶叶丢进盅里,注入沸水后,顿时便有丝丝茶香冒出。 待沸水注满,黄麟大手一抚,六只茶盅便从桌面滑向众人,当中茶水一滴未漏。 “咦?’ 闻着丝丝清香,看见白瓷茶盅里那一抹嫩绿明亮的茶汤,宋缺不由挑了挑眉。 黄麟笑了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盅,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口品尝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果然,这种简单冲泡而来的茶水,味道还是差了太多。 “你小子,老夫还怕你投毒不成?’ 宋缺笑骂了一声,说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对黄麟的无声解释之意还是挺受用的。 黄麟端着茶盅笑道: “哪里,在下也只是口渴。” 宋缺哪能信他这胡扯之言,端起面前晶莹透亮的茶水,学着黄麟动作品了一小口后,眼睛顿时一亮。 和平日里喝的茶汤完全不同,此茶入口有一点淡淡的苦涩,但过后又有香甜回返,果真奇妙! “这茶汤确实另有一番滋味,你刚才摇头好似有不满之意?” 宋缺刚才就看出了黄麟眼中的失望,只不过对此物不甚了解,便按下了寻问的心思,此时品尝过后,觉得这茶汤还挺不错的,不由心下好奇。 “阀主有所不知,此茶乃当世极品,存量极少,若是茶具齐全,方才不费此茶之效,你我二人如此简单冲泡,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黄麟笑了笑,他所言非虚,这坛茶叶还是在“笑傲世界”飞升时,朱见深送的皇室珍藏,仅有三坛。 他虽不好茶,但多年下来也喝掉了一坛,如今储物空间也只有两坛了。 这还是他平日里一直喝着宋哲宗赵煦送的茶饼,否则这几坛绿茶早没了。 “哦?有空倒是要见识一番,看看究竟是何法,才会让这茶汤被称为暴殄天物。” 宋缺不太相信黄麟所言,又喝了口茶水,此物初尝之下他觉不错,此时却越喝越觉得这玩意回味无穷。 “哈哈,那茶具倒也简单,稍后定叫阀主见识见识。” 黄麟哈哈一笑,从怀中掏了一封书信递向宋缺,接着道: “黄麟此来有大事相商,此乃鲁妙子亲笔,阀主一看便知。” 此时明月堂中只有他们六人在此,黄麟便没太隐晦。 “鲁妙子?天下第一巧匠?’ 宋缺疑惑的接过信,在他的印象中,鲁妙子已过世三十余年,以前也没什么来往,怎么会给他留信? 见黄麟自顾自的品茶,并无解释之意,便直接拆开书信翻看起来。 一时间,堂中悄无声息,只剩下几人喝茶时的一点动响。 “真没想到,鲁妙子竟然还活着,算起来他应该有八十多了吧?你们也看看。” 宋缺看完书信,没说其他,只是感慨了一番,便将信笺递给了宋智。 信中的内容牵扯颇大,虽说他可一言而决,但也想先听听宋智和宋鲁的意思。 将信笺递出去,他便眼睑微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令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宋智草草看完信笺,眼中精芒大盛,他和黄麟接触过一段时间,对其有所了解,是以信中所言的“起事”之举,他十分赞同。 最主要的,他是宋阀中的主战派!当即便转头说道: “大兄,智觉得此事可行!不过.”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宋缺抬手打断,点了点末席已望眼欲穿的宋鲁。 宋智尴尬的笑了笑,将信笺递了过去。 “刚才一直情急,忘了,忘了。 他和宋鲁的极为亲近,说话间比和宋缺交谈时随意许多。 宋鲁也没在意,大致浏览了一番后,又将信笺传回了宋缺,才说道: “家主,黄兄,其他的鲁不太懂,不便多言,倒是这合作事项我颇为好奇。” 他是宋缺族弟,所以平日里都是以族兄、家主相称。 宋缺一直保持着不动如山的状态,听得宋鲁之言后,才抬起眼帘,转头看向黄麟,眸中深幽如潭,一片平静。 “剑仙不如先说说你们双方的合作事项?宋某也想知道,你和鲁妙子想跟我宋阀如何合作 黄麟这算是见到了宋缺作为四大门阀阀主的一面。 之前在磨刀堂见的,是天刀宋缺,对方也是以江湖人物来相待的。 是以言语交谈都颇为随意。 而此时涉及到双方合作,而且还关联大事,宋缺已然以一方雄主的姿态来面对黄麟了。 第五六章 雪盐,霜糖和茶 “小仲小陵,将东西取出来。’ 黄麟没回话,肃着脸喊了声寇仲和徐子陵 涉及到两个势力, 好吧,涉及到和一方势力的合作,而且干得还不是一般的事,他不得不严肃起来。 在他没有自己势力的情况下,在后面的合作中不想沦落到附庸的地位,就必须拿出一些自身独特的东西,如此才能让双方在地位上达到对等。 寇仲和徐子陵将两个小瓷瓶和一本书籍依次摆在黄麟前后,便回到了各自的位子。 “啵~” 黄麟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瓷瓶,拔开瓶塞看了看。 倒了点在桌上,伸指粘了点当面尝试后,便将这瓷瓶递给了宋缺。 “此乃雪盐,阀主可以尝尝,看看和平日所用的有何不同。’ 和刚才喝茶时一样,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先当面食用,示之以诚。 毕竟,无缘无故的,谁能相信你下没下毒? 宋缺脸露微笑,但双眸中却无一丝波动。 接过瓷瓶后,真气稍一运转便发现这瓷瓶并无机关,虽说精美的不是常物,但也就是一件普通瓷器。 倒了一些雪盐于桌上,宋缺就将瓷瓶给了宋智后,就尝了尝。 这雪白的雪盐看起来无一丝杂质,十分细腻,入口没有丁点苦涩,比他平日食用的雪盐更胜几筹。 这时,尝过了雪盐的宋智一脸期待的问道: “产量几何?定价几何?” 宋家本就有私盐生意,因此这雪盐的价值如何,他十分清楚。 黄麟朝他点了点头,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后才说道: “宋兄莫急。 话完,便打开了另一个瓷瓶,如刚才一般如法施为后,将这个瓷瓶再次递给宋缺。“阀主尝尝。” 黄麟故意没说名字,宋缺接过瓷后,发现这瓶里的东西和刚才的雪盐极像,只是颗粒大了些,他还以为这也是盐,心中并没太大的期待感。 待到尝试后,古井无波的眸中有了一丝波动,转过头,不太确定的向黄麟道: “石蜜?’ “不,此乃霜糖!” 黄麟摇了摇头,宋缺所说的石蜜他知道,其色黑黄,味道也没黄麟拿出的霜糖纯粹,这也是宋缺刚才不确定的原因。 所谓石蜜,也是后世所称的冰糖,原料同为甘蔗,出自天竺,因甜如蜜、硬如石而得名。因为“硬如石”的特性能够长期保存,所以在流通和运输方面都十分方便。 天竺的制糖技术在全世界一直是独一档,可以说是遥遥领先其他各国,要到了王玄策只身灭国,从摩伽陀国将两个制糖匠人带回中原后,中原的制糖技术才得以飞速发展。 所以,王玄策还有个美号,名“糖使”。 嗯,还有另一个不太美好“糖使”,法号鉴真,万分友好将当时最先近制糖技术送了过去那时候中原地区已有了沙糖和乳糖的制作方法,而且色泽已从黑色转向黄白。 而在隋末这个时期,中原地区的石蜜,全都是从天竺产出,经丝绸之路流传而来;也有极少一部份是从南边的三摩咀吒(孟加拉国),经剽国(缅甸)进入交趾郡流中原西南部的。 “霜糖?确如其名!” 宋缺点了点头,看向黄麟的眼中有些好奇。 若是只用有雪盐这一项,还值不得他重视,黄麟拿出的雪盐虽说品质极高,但正因为如此,造价肯定不低。 宋家自有盐场,粗盐细盐都有涉猎,多一项雪盐对他来说虽然也有好处,但相对来说并不是太过重要。 而这霜糖就不同了,整个中原的制糖技术都差不多,色呈黑色,杂质也多,口感和眼前的霜糖更是天差地别,这生意,有搞头! 这并不只是宋缺一人的想法,旁边的宋智和宋鲁两人已经眼冒精光了。 黄麟矜持的笑下,转头看向宋缺说道: “后面还有几项营生稍后再谈,先说说这雪盐,如何?” 宋缺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对方的言辞谈吐极为老成,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轻率和冲动。 将脑海中宋师道的影子一巴掌拍开,宋缺点了点头,说道: “宋某洗耳恭听!” “阀主客气了!” 黄麟微微颔首,指了指面前那一小撮雪盐,开口说道: “此盐的提取方式,和普通的海盐一样,都是先用蒸除法取海水制成粗盐,然后经秘法而得,其造价极低,仅比粗盐高些。” “此言当真?” 宋鲁神情激动的问道。 宋智眼中也不平静,只有宋缺仍然稳如泰山。 黄麟笑了笑,说道: “具体的造价是随着盐场的模型、和盐农的熟练变化的,但就算是普通的盐农,用此秘法制盐,成本也不会比粗盐高出太多。” “黄兄想如何合作?” 宋智双眸微凝,若是这雪盐的制作成本高也就罢了,但真按眼前这黄麟所说的造价极低,那这份制盐秘法的份量就大不相同了! 见宋缺仍然不动声色,黄麟有点牙疼,这就是多人谈判的坏处了,最主要还是自己这边没个帮手,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出头。 想了想,便看向宋智说道: “宋兄莫急,且待黄某说说这霜糖,然后再谈合作之事,如何?” 宋智闻言有点心塞,之前问雪盐的时候就是这样被推托了,现在又是如此,他好歹也是主持宋阀具体事务的大佬,就这么没牌面? 想到这不由看了自家大兄一眼,才朝着黄麟点了点头。 黄麟哪能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点头后,便继续说起霜糖。 这东西最初也是从朱见深那里顺来的,不过那点存货早就吃完了,如今储物空间里的库存都是在灵鹫宫制出的。 “霜糖,其原料为甘蔗,初步提炼后,能得糖液,其色呈黑色,再以秘法滤取,始得冰糖将其研磨后,便是霜糖了。 随着黄麟的缓缓讲述,宋缺等人心中如小猫挠心一般。 又是秘法! 这次宋智不想开口了,他怕又被黄麟来一句“宋兄莫急”! 宋缺见这二弟一直看着自己也不开口,心中暗啐,不动声色的学着黄麟给茶盅里继水,然后运转真气加热,细细的又品了一口,心头一动,便转头问道: “这茶,也是合作之事?’ 黄麟心中一怔,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反问道: “阀主觉得,这茶如何?’ 他准备的合作项目中,并没有茶叶这一项,不过也稍稍知道点炒茶的方法,后面给个方向让人摸索就是了。 “初尝时,只觉这东西别有一番滋味,但后面越喝就越觉得,如今所喝的茶汤更像是食物一般。” “如此,这茶叶的制取之法,便作个添头送予贵阀了!” 黄麟大气的挥了挥手。 宋缺眼眸微凝,盯着黄麟看了两息时间,才微微点头。 “剑仙这份诚意,宋某接下了,至于合作,盐场和糖场设在岭南,人手你我两家共出,当中利润你我两家各占四成,如何?’ “阀主爽快,黄某也不能不知好歹,盐场和糖场就全权由贵阀负责,我这边派个账房就行,至于利润,某占三成足矣!’ 几成利润对黄麟来说并不重要,主要目的是通过这两个项目能和宋阀达成合作,然后再谈后面的事。 闻言,宋缺无所谓的摆摆手,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 见黄麟面前的桌上还有本书籍,便指了指,问道: “此乃何物?” 黄麟没答话,而是转头给了寇仲一个眼神。 寇仲心领神会的抱拳朝宋智说道: “宋前辈,晚辈初登山城,可否劳前辈带我兄弟二人游览一番?” 宋智稍稍愣了一瞬,黄麟的举动他看到了,大概也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谈的事,便转头看向宋缺,见其颔首同意后,才起身笑道: “宋某一人可照顾不过来,鲁弟和我同去,咱俩陪两位小兄弟好好逛逛山城。” “哈哈,求之不得,我可是好久没正儿八经的游览山城了。” 宋鲁哪能看不出这中间的道道,哈哈一笑便起身同宋智两人带着双龙出了明月堂。 堂间一下就只剩了黄麟和宋缺二人,清静了许多。 两人默默的喝着茶水,谁都没开口,也不看向对方,好似这茶水里泡了什么神丹妙药一般一盅接一盅。 良久。 “阀主好涵养!” 黄麟下茶盅,轻声说道。 鲁妙子的信黄麟早就看过,里面提到了起兵之事,刚才将其他人支走,便是想和宋缺单独谈谈此事。 两人突然静默也是一种无形的交锋和试探。 起兵造反不是儿戏,如此大事,当然要知道合作伙伴的能力,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彼此之间的相互评价。 所以,哪怕黄麟知道宋缺的为人和能力,却不能不陪他做这一场。 毕竟自己在“大唐世界”毫无根底,宋缺更是对自己所知不详。 包括刚才谈的雪盐、霜糖和茶,都是黄麟对宋缺的一次自我展示。 甚至他还准备了更多,只不过牵扯太大,暂时还不方便让寇仲和徐子陵知晓。 “老夫从未见过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手段的。” 黄麟对宋缺的话不可置否,淡淡说道: “以宋家的传承,阀主应该知道惊雁宫吧?” “惊雁宫?!” 宋缺倏然转头,眼中精芒大盛。 第五七章 双方合作的关键问题,谁上? 突闻惊雁宫,宋缺百变不惊的神情终于有了动静! 宋氏秘录中便有关于惊雁宫的记载,但所言不详,只道其中有大机缘。 里面还有曾祖宋悲风的留字记载,言当年曾有人破碎虚空而去,且不止一个! 他自身出了点状况,当年因此事寻求了诸多方法,惊雁宫便是其中一之,后虽无果,但对其印象极深,是以黄麟一说这名字他便反应过来。 “不错,据黄某所知,毕玄《炎阳奇功》便是得自惊雁宫。” 黄麟没说四大奇书和惊雁宫关系,但单提一个毕玄也够。 宋缺眼帘微合,凝声问道: “你想从毕玄那里打听惊雁宫的所在之地?” 若是如此,他就需要重新评价这个合作伙伴了,再莽也不是这么个莽法,他虽不惧毕玄,但人家作为东突厥国师,身边少不得有千军万马。 杀之已是不易,还想活捉拷问? 黄麟摇了摇头说道: “那惊雁宫并不是固定在某处的,毕玄就算想再进去一次,也没那可能了,否则突厥那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大宗师。’ “哦?愿闻其详!” 关于惊雁宫的事,宋缺所知不多,听对方这意思,那宫殿还会自己跑不成? 思索间,便听到黄麟的声音响起。 “惊雁宫并无固定之所,依三垣二十八宿、五星日月的运转游弋,每七十年出现一次,上一次便是在突厥!” “每七十年?那下一次岂不是快了?” “不错,据鲁妙子前辈所言,毕玄成名于50年前,所以,依此推算,惊雁宫离下次出世还有15年左右。 闻言,宋缺闭目觉思,片刻后才睁开双目,说道: “毕玄于54年前突然崛起,除开习武修炼、消息传达的时间,若你所言属实,惊雁宫会在15年内出现!” “但按你所说,惊雁宫是游弋不定的,那我们要如何才能知晓,它下次会出现在何处?”他并没去追问关于惊雁宫消息的真实性,而且他也猜出了黄麟为何会来找他合作起兵的事的。 毕竟,惊雁宫上一次是出现在东突厥,那这次会出现在哪? 万一还是中原之外呢? 人家不需要派太多兵力,十万人就足已劝退大宗师。 黄麟听到宋缺的问话后,并没有给出很肯定的答案,而是皱起眉头有点犹豫的说道:“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推算出惊雁宫下次出现的位置。” “之前和鲁妙子前辈也有提过此事,但关键性的信息太少,他也算不出来。除非...能知道50多年前惊雁宫出现的位置!” “所以你就想15年内统一天下,然后借朝廷的力量?” 宋缺对黄麟的回答不可置否,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到时候真要进入惊雁宫,肯定是避不开他这个宋阀族长的! “不错,阀主觉得,如今是否起事之机?” 黄麟对争夺天下并没什么太具体的研究,但受到上辈子的各种懂帝培养,又知道后面的一些大事,倒也觉得现在是个非常好的时候。 若是再晚点的话,自家这边还没将南边搞定,李唐那边就要进长安了。 宋缺低眉稍作思索后,才缓缓开口: “时机却实不错,但暂时不宜大张旗鼓!” “为何?慈航静斋的消息阀主想必是知道的,据我猜测,她们和关陇贵族的关系不浅。”“哼!关陇?独孤?宇文?还是李阀?’ 洛阳那边发现的事,以宋缺的智慧,不难猜出慈航静斋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而且对静斋的女人,他所知甚深,是以一下就想到了其他三大门阀。 黄麟没去刺激宋缺的痛处,直言道: “很大的可能性是李阀!” 这话一出,宋缺虽说脸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诧异无比。 四大门阀之间也是各有优劣的,抛开势力触角不谈,只说各门阀的硬实力。 宋阀不用多说,岭南之王,再加上天刀宋缺,这方面是独一档。 宇文阀是江湖实力和朝堂势力相对平衡的,算是第二档。 独孤阀则是重朝堂,轻江湖,综合来说不比宇文阀差多少。 李阀的情况却要特殊些,前些年他们和独孤阀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重朝堂而轻江湖。但在去岁初,却因宇文阀的一波“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言被波及了。 主刀的是宇文述,刀刃朝是李浑,和李阀并没关系。 但扬广那时已是惊弓之鸟,又正好借机削弱关陇势力。 所以,杨广在灭了李浑满门的同时,还顺手将李阀在朝堂的人给清了出去。 最终,在关陇贵族集团的干预下,李阀失去了所有的官职,但也获得了一个太原留守的位子。 因此在宋缺的考虑中,李阀的得到慈航静斋支持的机会其实是最低的。 心念疾转之下,宋缺很快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无他,另外两家的的重心都在中枢,而太原留守是一地最高的军政长官。 说白了,有兵权! 想通此间因由后,宋缺点了点头,说道: “李渊善忍,其世子也颇具才干,确实不错。” 也就是有了结果进行反推,否则他一时半会根本就想不到这上面去。 因此,宋缺看向黄麟的眼神中带了点不可思议之色。 是有特殊的消息来源? 还是推算而出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了对方的能力! 想到这,宋缺又接着解释了一句: “就算如此,目前也还不是大张旗鼓的时候,老夫得先勾连各方势力,待世人未及反应之前,取得一定的优势!” “另外,老夫也得看看你的军政能力!” 黄麟愣了下,这关他何事? 旋即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以为他要自己上?! 当即便说道: “阀主怕是误会了,在下一心武道,对那个位子没什么兴趣。” “嗯?!” 宋缺正端茶盅的手立马就顿住了,缓缓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黄麟。 这世上,还有不想做皇帝的人? 可见到对方无比真诚的眼神后,他又不得不相信,还真特么有! 虽说他们说的是皇帝,但实际上是在选领头之人。 这种事如果不早点确定,以后肯定会出大乱子。 也就是他们俩了,换了别的势力,怕是头都要打破。 念及此,宋缺喝了口水后,叹息道: “老夫如今已有60,而且师道也不适合坐上那个位子,我宋家.唉, 随着他这话,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宋缺是等着黄麟自己认领主位。 而黄麟则是在考虑,要如何将寇仲推出来。 就这么直接硬推的话,宋缺肯定不干。 17岁的势力主,这是在拿宋男儿的性命开玩笑? 心念疾转之间,他还真想到一个办法。 “黄某有一想法,阀主听听看?” 第五八章 情报、海运和稻种 “哦?说来听听!” 宋缺不可置否,他暂时想不出还有谁能比眼前的黄麟更合适。 黄麟斟酌了一番后,缓缓开口说道: “在下可先挂个名头,然后由寇仲代表我留在贵阀,给个机会让他试试看!以五年为限,如何?” 他记得,双龙从出扬州到拉起少帅军北抗李唐,好像也只用了四五年时间。 宋缺凝眉沉思半响,才转过头,盯着黄麟寒声道: “鲁妙子在信中虽然将那两小子夸得天花乱坠,但终究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而且争夺天下和习武修炼大不相同,你这是在拿我宋家开玩笑?!” 闻言,黄麟不由捏了捏眉心。 “这样吧,若是起事,可打黄某名号,后面若实在没有合适的人,这事,某领了!” “但阀主你也知道,你我都是追求武道之人,你最好还是培养培养接替之人,你家师道不行,就让他早生儿子嘛,寇仲那小子也可以让他试试。” “其实很多事都是因势利导的,若是咱们成为一方霸主了,说不定连你家师道都能有所改变。 “再不继,以你我的实力,还怕培养不出一个能承担大业之人?’ “如何?” 劝不动宋缺,黄麟也只能暂时先挂个名,希望寇仲给力点,否则他真要在这个世界去培养宋师道的儿子了! “暂时便先如此,你小子还真是!哪有点年轻人的样子!’ 宋缺摇了摇头,对黄麟的想法虽说认同,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黄麟也不在这上面多作纠缠,转言道: “阀主看看这个。 说着,便将面前那本书册推了过去。 “这是客栈? 宋缺之前就对这书册颇为好奇,哪知道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副画,后面几页也是如此。他从未见过这种风格图画,但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室内构造图,再结合旁边“客房”、雅间”和“柜台”之类文字注解,很容易就明白,这是客栈的构造。 “不错,客栈!’ 黄麟点了点头,解释道: “在下认为,打天下,打的就是情报,若是咱们有一个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不管是梳理自身内部的细作,还是对外争战,都是极有好处的!’ 宋缺一点就透,当即点头认同,心中对黄麟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盐糖这两种东西,可赢得大量钱财,还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光凭这几点,就不比一般的势力主差了。 虽说还不知道黄麟其他方面的本事,但内心对这人已非常认可了。 旋即往后翻阅,这书册中的图画不再是客栈的构造图,而是变成了船只模样。 通过图案旁边的注解,宋缺发现这上面的船只竟然比五牙大舰大了近三倍! 甲板上的楼层不在船体中部,而是分隔在首尾两端。 其底部也和现在船只的平底不同,是尖底! 这种怪模怪样的船造造型让宋缺非常疑惑。 “这船能用?’ 宋缺眼带疑虑的转头问道。 他对船只不算太了解,但也知道,舰船大小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今最大的五牙战舰长也只有16丈许。 但眼前这图纸上的宝船呢? 全长44丈还多! 这么大的船,能下水吗? 不会在航行中解体? 长江能承载这么大的船只吗? 诸多疑问之下,使得宋缺对这宝船并不信任。 黄麟看到了宋缺脸上的表情,心中对他也多了份认知。 此前在磨刀堂,算是见了宋缺作为天刀的一面。 刚才谈及雪盐和霜糖时,大概就是阀主的那一面。 而此时,虽说谈的是大事,但堂中仅有他们两人,宋缺的言辞谈吐随意了些,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许多。 这算是对他的认可?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黄麟收拢思绪,笑道: “阀主有所不知,此乃海船,可走不了内江内河。” “海船?’ 宋缺眼带迷惑的嘴中喃喃,而后眼眸中精光一闪,当即大喝: “来人!” 立时便有两个武士打扮的人推门而入,一脸崇敬的躬身抱拳: “见过阀主!’ “去堪舆楼,取甲字二号舆图来!” “是!’ 待二人领命出去后,宋缺神情有些兴奋。 “若有得几艘此船,再配上各式小舰,老夫可从合浦或高凉出发,绕海直达辽东!不过这么大的船,能建得出来吗?’ (辽东郡,隋朝东北方向边郡,毗邻高句丽和契丹部 “短时间内肯定建不出来,想达到图册中的大小,至少得五年起步,不过我们可以先造些稍小点宝船的来积累经验。’ 黄麟有考虑过这方面,宋家这边水运发达,合浦郡和南海郡那边都有深水良港,是个非常适合建造海船的位置。 木料更不用说,明朝建造的宝船时,其木料大多都是从岭南这边运过去! 但,宋家,包括整个大隋,都没有建造海船的经验,船工需要花时间来熟悉新的技术和船只构造。 两人就宝船之事展开了商议和设想,诸如船厂建造在哪,先造多大规格的宝船等等等等。没多久,那两个去拿舆图的武士回来了。 将二人挥退后,宋缺当即展开舆图。 他在那边看得兴致勃勃,黄麟却对着这舆图皱眉不已。 无他,太糙了! 不是画工粗糙,而是海岸线的曲折太过随意。 雷州半岛变粗变短了不说,海南岛直接就飞出去了,琼州海峡在这地图上宽阔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要是建船港,不知道会偏到哪去! 想到这,黄麟当即便开口说道: “阀主,此舆图的海线有失精准,待晚间黄某绘一幅粗略的海线后,你我再商谈此事,如何?’ “莫要信口雌黄!老夫当初十败杨坚大军,也有此图之功,何来有失精准之说?!’宋缺肃着脸,神情不爽的斜睨了黄麟一眼。 他当年抵抗杨坚的十万精兵时,所备的多张舆图中,这张就是总图,若是此图有问题,那他十战十胜就是天大的笑话 连舆图都不准,还打什么战?! 黄麟不知其中缘由,摇了摇头说道: “此图其他地图如何,在下不知,但能确定,这一方海岸相连之处,大有错漏!” 说着,他还伸手在舆图上的海岸线上滑过。 其路径从日南、九真、交趾、宁越、合浦直至龙川。 相当于是后世的“越南广平”沿海岸线直到广东汕尾。 宋缺这才明白黄麟所说的海线是何意,脸色也平和下来。 舆图的制作一直是个极为浩大的工程,千百年来世人的目光都只在山川河流之上,极少有人顾及到海域,若是在此处有错漏,也算正常。 想到这,宋缺便说道: “你确定此图的海线有误?” “当然,不说别的,单凭珠崖郡这方大岛,黄某便能确定!” 黄麟说话间还点了点海南岛。 他有南宋和明朝官方的舆图对比,非常确定这南海岛“漂远”了。 按郑和下西洋所测的数据,琼州海州的宽度大概是9千多丈,而眼前这舆图上的宽数,怎么都四万丈起步了。 见他如此肯定,宋缺默默的收起了舆图。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精准到什么程度!” 倒不是他犟,实乃南宋之前的舆图都是如此。 黄麟也没去再摸虎须,正了正神色,一脸肃然的说道: “宋阀主,情报和海船之事可稍后再详谈,我这还有一极为要之物!” “哦?何物?’ 宋缺见他神情如此严肃,顿时便知此事极为重要,当即将舆图一推,凝神问道。 黄麟嘴中缓缓吐出两字: “粮食!” “粮食?” 宋缺皱了皱眉。 他倒不是觉得粮草不重要,相反,任何稍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 此时的岭南,常年都备有可供二十万大军五年之用的粮草,是以在短期内,粮草的重要性并不太高。 黄麟对此并不知晓,径自说道: “准确的说,是稻种!一年三熟,高产耐旱的稻种!” “这不可能!天下怎会有如此神稻?!” 表情极少的宋缺,终于神情大变! 第五九章 南征之议 上至天子王侯、下至升斗小民,人人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但在没有深耕细作,科学种植的大隋朝,粮食收成主要是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因此,可以一年三熟、还高产耐旱稻种意味着什么? 比起如今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一熟稻种来说,那真能称得上是神种了! 见到宋缺大惊失色的表情,黄麟心中还挺有成就感的,笑道: “此乃师门先辈记载,在交趾南部,靠近澜沧国的地方,就有这种稻种!” “你师门?交趾南部?!” 见黄麟信誓旦旦、不似胡说的表情,宋缺心中的天秤稍稍有些倾斜。 他这时哪还有心思追问黄麟的师门,当即抓过刚才卷起的舆图,将其再次展开后,指着中南半岛那片区域问道: “可是在这片区域?” 看着上面“澜沧”、“真腊”、“林邑”等字眼,黄麟暗自对比着南宋和大明两个时期的地图,然后指着“日南郡”疑惑的问道: “据我据知,那稻种就在此处才对,怎么宋阀主竟不知道此物?” 在黄麟的理解中,这里既然设了郡县,应该就是隋朝的势力范围了,宋阀作为“岭南之王不应该对这里不了解才是。 没想到宋缺摇了摇头说道: “不管是隋室还是我宋家,对西南的边境三郡其实都没什么掌控力。” “一来是深山老林阻隔,障气虫蚁难防,来往极其不便。 “二来,那边汉民少而外族多,驻军于此又花费甚巨,久而久之,这三郡便名存实亡了。 闻言,黄麟陷入深思,手指在桌面上不紧不慢的敲击着。 得益于后世的资讯发达,有用的没用的知识他从各种渠道学到了不少,虽然已时隔多年,但多少还记得一些。 那...南半岛上有多少资源? 他一时还真想不出多少,但大概也知道一点。 如泰国的大米在后世极为有名,好像还盛产香料和黄金? 嗯,还有缅甸的什么老坑翡翠。 还有 不知不觉,刻在兔子血液中的土地之魂顿时就燃烧起来。 当宋缺见到黄麟眼神灼热得望着他时,不由皱起眉头。 这什么毛病?! 反应过来的黄麟强制压下心中的冲动,眉眼低垂,缓缓说道: “宋阀主,黄某觉得,限制势力发展最大的因素,便是人口,不和阀主以为然否?’直接喊宋缺派兵打过去肯定不行,得绕一下。 宋缺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当了一回合格的捧哏: “有道理!’ 被天刀捧哏是什么感觉? 黄麟现在知道了,舒坦! 当即便一脸正气、神情凝重的沉声说道: “如今的中原,经过杨广连年征伐,又大兴土木,滥用民力,百姓已是苦不堪言,说易子而食有些过,但民不聊生是肯定的,若是我们走水路从中原各郡收揽难民,将其带回岭南,可行否?’ 闻言,宋缺盯着黄麟看了好几息时间,但从对方深邃的眼眸中没看出什么东西,他完全不信黄麟只是单纯的想扩允岭南这边的人口。 之前那股灼热的眼神他可是一直都记得,这小家伙绝对是有什么计划! 念及此,宋缺稍作沉吟,然后开口说道: “若你所说的神稻没问题,那么难民之事不难!否则岭南的粮食会有缺口。 “好!!” 他话音刚落,黄麟便倏得起身,不待宋缺开口,便伸手粘了点水,在桌上一边画着什么一边继续说道: “阀主请看,此乃交趾西南方向的大致舆图,黄某称其为中南半岛!” “此地气候适宜,土地肥沃,洒把种子下去,不需耕作,粮食便能自己生长,而且年三熟!!” 宋缺终于知道黄麟的目的了! 这家伙,想先打西南方,给自己弄块大后方?! 他猜的没错,后世随便拉个人出来都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这话。 就算没听过原话也明白这道理,这道理不只适用于围棋,更适用于争霸! 当然,也有逆天的,如全民偶像我曹。 以宋缺的战略眼光,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安稳的大后方好处? 但实际情况他刚才就已说了,交通不便,蚊虫障气之患等等等等。 而且他们现在对“中南半岛”这块地方的情报少之又少,贸然出兵是其为不智的事。想到这,宋缺当即便出言问道: “迁中原难民来填充‘中南半岛’这个想法不错,但那边的地理人文,山川水脉我们完全不知,如何去打?” “何况还要参与中原争霸,你就不怕被这边的战事给拖住了?” 黄麟转过身哈哈一笑,神彩飞扬的看着对方说道: “此地虽然诸国林立,但都民寡国弱,甚至连个像样的城池都没有,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丛林中的那些蛇虫毒障。” “更何况,在参加中原争战之前,拿此地练兵也是极好的!” “不需要太多,一万兵力足矣!而且还可轮换着来!” “至于粮草,完全可以派遣内河船只沿海岸运输,不需要太远,到日南郡就行!”说到这,黄麟伸手点了点后世被称为“北部湾”的海湾。 宋缺盯着桌面上那副极为简陋的水渍地图,眸中光彩连连,他已极为意动,心中飞速思索出兵后的各种情况。 良久,宋缺长舒了口气。 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是极为罕见的,实在是此事完全不在他往日准备的战略意图当中,突然要先向南征伐,着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即能练兵,战线也不远,还能有一块合适的安稳后方,如此算下来,确实可行。 但他没打算直接点头,毕竟出兵不是小事,他还需仔细筹划一般。 考虑到那“中南半岛”三面环海,宋缺立时就想到了宝船之事,便问道: “你打算将海船厂设在何地?” “宁越郡!此处有一深水良港,极其适合建造海船,离山城也仅两百余里!” 黄麟点了点后世钦州港的位置,见宋缺对南征之事仍未给个肯定的说法,以为对方心中还有疑虑,便加了把火: “阀主可知,我中原王朝更替时的人口变化?” 不待宋缺答话,黄麟便径直往下说了起来: “东汉永寿二年,约5500万人,算上隐户会更多点。到了三国鼎立之时,人口已不足千万 (当时的人口数量以“户”为单位,为方便阅读,直接以个人数来算。另有一说,三国时期人口有2500万,此处以900万计。) “晋朝鼎盛时人口大概有3500万,但经过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后,仅剩了一半。” “而隋室在大业五年曾有过清查,大概有5500万人!” “阀主觉得,待到隋亡、新朝建立之时,我中原百姓还能剩下多少人?” 1500万! 黄麟默默的加了句,然后感谢了一番当年学到的“没用的知识”。 宋缺早在听到汉末三国期间的人口变化时,脸色就变了,待黄麟最后问起本朝时,神情已凝重万分,脸上已如乌云盖顶一般。 谁都知道,王朝末年有乱世!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他也不是不知! 但从来没有人像黄麟这般,直接拿出冰冷的数字来对比,这比什么诗句都直观! 他不怀疑这数据的真实性,以他的能力,多花点心思是完全可以查出来的! 仰头闭目,长叹了一声后,宋缺缓缓睁眼,看向黄麟的目光中一片坚定。 “老夫会尽最大的力量,将中原百姓迁过来!” 第六十章 百晓生计划的最终目的 “阀主仁义!” 黄麟神色一肃,整了整衣袍后,躬身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起身便见宋缺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小子,这张嘴还真特娘的会说!” 听闻此言,黄麟大感惊讶。 这话,就很不宋缺! “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夫就不能说点脏话了?” 宋缺一下就猜出了黄麟的想法,不由嗤笑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止住了黄麟的话头,说道: “先说好,老夫短期内是不可能出兵的,得先派人收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的情报,待第一批流民到达岭南,才是出兵三郡之时。” “军事方面我不懂,宋阀主你. 黄麟话未说完,宋缺便抬手将其打断。 “事情都定已下,你也别喊阀主。” 之前刚到明月楼时,双方合作未定,涉及到以后合作事宜,两人都是以“阀主”和“剑仙”相称。 后来谈到选谁上位时,其实已随意多,但黄麟的大消息一个接一个,宋缺也没空去纠结这等小事。 到了现在,几个大的方向都确定下来后,宋缺才注意到黄麟仍在喊他“阀主”。 黄麟笑了笑,抱拳喊了声“前辈”后,才继续刚才的话: “晚辈不知兵事,如何征伐中南半岛前辈做主就行,晚辈会在近期将雪盐、霜糖的提纯之法传授宋家,此法极易,届时还需要做好保密之事。” “嗯,老夫想将盐场设在船场附近,方便驻兵,你看如何?” “善!至于船场,晚辈倒是没什么地方能帮忙的,除了选址,也只能做一些同比缩小的船只模型,有了此物参照,再结合图纸,想来会方便许多。 造船这事,黄麟是真不会,连等比模型都是鲁妙子准备好的,只不过现在还放在储物空间不方便取出罢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聊客栈方面的事。 在几个合作的项目中,客栈算是份量最轻的,但起的到作用却不小。 宋阀有自己的情报系统,黄麟在这个基础上将“笑傲世界”里的那套搬了过来,宋缺对此极为满意。 情报、钱粮、再加上海运,人口基数也有了方向,连练兵之地都挑好了! 宋缺暗自摇头,有总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对黄麟的评价也是一再拔高 “前辈,我和鲁妙子前辈有个百晓生计划。” 黄麟重新泡了两杯茶水后,便将话题引了引。 诸事谈完,宋缺已放松下来,对黄麟口中的这个计划并没太大的兴趣,随意的说道:“百晓生计划?说来听听。” 当黄麟将其详细解释后,宋缺神情复杂的盯着他看了好几息。 这排行榜会造成什么后果他如何看不出来? 江湖从此要更乱了! 想到这,宋缺神色莫名的说道: “若不是在磨刀堂见过你的武功,老夫还真会以为你是石之轩那懦夫的传人!” 懦夫? 黄麟眨了眨眼,暂时将这疑惑压下后,说道: “前辈有所不知,花间派和晚辈宗门,还真有点渊源。 “哦?你宗门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所言的中南半岛、稻种消息、还有各朝的人口数量,都是出自你门中吧? 宋缺之前就想问,只不过那时候心思都在稻种上,现在见黄麟主动说起自家宗门,当即便来了兴致。 “前辈可听说过逍遥派?” 这个名字对来宋缺极其陌生,仔细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黄麟端起茶盅,细细品尝了一口后,才说道: “前辈没听说过属实正常,本门在汉章帝元和四年,被白马寺牵头灭了祖庭,仅剩黄某这一脉流传下来,为保宗门传承不失,是以数百年来一直声名不显。’ 白马寺? 牵头? “据老夫所知,汉章帝时期中原佛门仅白马寺一家而已,中原武林怎么可能会听丛他们的安排?” 宋缺脸上的疑惑并未隐藏。 他知道白马寺是佛法进入中原后的第一间寺庙,成于汉明帝时期,难道佛门在汉章帝时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黄麟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而后才说道: “前辈误会了,白马寺不过是先拿鄙派资源为饵,集结了烈风宗、紫血派、灭情道等门派,偷袭之下才打了个措手不及。” “灭情道?可是如今魔门两派六道中的灭情道?” “宗门遗留的卷宗所述不详,但想来应该是就他们!” “那花间派又为何会和你逍遥派有牵扯?” 宋缺心中的疑惑在黄麟的解释中终于被解开。 十 他这才知道,江湖上说黄麟是邪王传人真就是一个误会,和两派的传承武学没有任何光系 说身法,《幻魔身法》和《螺旋九影》虽说有些相似,但只要见过两者的高手,肯定不会认为这是同一门武功。 《斗转星移》和《不死印法》同样如此,其原理完全不同。 宋缺虽然没见识过石之轩的这两门独门绝技,但以他的武学修养和见识,通过些许情报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借力打力”和“纳他人真气为己用”能一样? 经过黄麟演示了《凌波微步》、《天山折梅手》等逍遥派的武功后,宋缺顿时就明白为何对方会说花间派是逍遥分支了。 就这风格,要说两者没关系都没人信! 疑惑解开,宋缺便将话题带回到了“百晓生”之事上。 “你打算如何做?江湖上很多高手其实已多年未曾动过手。” 闻言,黄麟笑了笑,说道: “之前和鲁前辈商议过,以半年一期,第一期可以通过客栈的情报网多收集些信息,然后在今年年底公布,争议肯定会大些,咱们传点流言,让那些不服的人打回来就是。” “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宋缺有点想不通,都要争霸天下了,还将眼光留在武林中,搞这些动乱江湖的事有必要吗。 “前辈觉得,咱们在第二期的时候,多加一份天下势力和江湖门派的财富榜,如何?”黄麟端着茶盅,神态轻松写意。 他这计划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初只是为了曝光佛门的储铜量和耕地占有量,后来在这计划上又添了几笔,最终成形后可以说得是上个大杀器! 心中要说没点得瑟的感觉,那就太过虚伪了。 第六一章 关陇贵族,舆论宣传 “财富榜?有何用?” 宋缺一时想不通这个榜单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用。 这也不是他不聪明,主要是这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有点零碎,他无法将其牵连起来。黄麟也没让宋缺多作考虑,直言道: “前辈觉得,我们争夺天下最大的对方是谁?” “关陇贵族!” 宋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见黄麟诧异的向他看来,还以为对方不信,便解释道: “其实你只要了解了关陇贵族的来历,就很容易明白了。 老实说,黄麟对南北朝的历史并不了解,哪怕他手上的史书不少,可他连《隋书》和《新唐书》都没摸透,哪有空去翻不一定能用上史书。 要修炼、要学道,现在还得参与争霸,时间是真不够用! 见他眼露迷茫,宋缺终于找到一点成就感。 他还以为这小子无所不知呢! 斜睨黄麟一眼后,宋缺理了理思绪,才开口给对方解释了一下陇西贵族的来历。 北魏时期,道武帝拓跋玮为抵抗柔然,在边境设了“六镇”以御之,其中不乏当时的风光无量朝中勋贵。 但孝庄帝迁都洛阳之举,严重的影响了在北方边境置镇戍守“六镇”勋贵的利益,从朝中举足轻重的勋贵,一进成了无关紧要的边将,地位急剧下滑。 而后这边“六镇”勋贵诞生了两大势力。 个以宇文泰为首,拥护孝武帝在长安建立了西魏。 -个以高欢为首,在洛阳拥立孝静帝为王,后称东魏。 而后宇文泰以一系列的政治手腕,将代北、江南和关中的士族统合,形成了鲜卑族与汉族高度融合的利益团体。 彼时,两族也各有利益矛盾,而在关中地域,胡人的地位是要高于汉人的! 鉴于此,宇文泰便在兵制方面进行了改革,推出府兵制,又封八柱国十二位将军来执掌军政,关陇利益圈的内部一下便多了二十个家族! 其势大增,也让皇权的至高无上受到了威胁。 在关陇贵族的操控之下,朝政的更迭,皇帝权力的转换,成为了其囊中之物。 从西魏到北周,再从北周到隋朝,其王朝更替,皇权变迁,其实都是关陇贵族团体的内部利益变幻! 在宋缺看来,杨坚可为一代雄主,其手腕高绝,从北周到隋朝一统的过程中,关陇贵族已被打压分割了不少。 而杨广为虽谈不上昏庸,但手段太嫩,所以在关陇贵族的反击之下才落得如此下场。 杨广上位后虽是在不停的打压他们,但实际上是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烂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是在权利巅峰待了近两百年的关陇贵族? 所以,在宋缺眼中,争夺天下最大的敌人,便是这些有兵、有将、有丰富斗争经验的关陇贵族! 黄麟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个利益集团的牛批! 怪不得李唐从起兵到一统中原只用了六年时间! 不过此时的关陇集团经过隋室的两代皇帝打压,已经是最虚弱的时候,所以在慈航静斋拿出和氏壁后,双方才会一拍即合。 念及此,黄麟稍作沉吟,便开口说道: “关陇贵族的确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但那主要是在战争层面,而另一股势力,我们更需要严加以对。’ 他话音刚落,宋缺便反应过来了。 “和氏壁,慈航静斋!” 中原武林白道之首的江湖地位如何,他万分清楚。 年轻时更是对那些仙子们仰慕无比,若不是在执掌宋阀的过程中考虑问题的角度有了转变,可能他到现在还看不清楚这些仙子们的真面目。 “不错,而且不此是慈航静斋,还有净念禅宗以及部份佛门宗派,他们信徒太多,可以说是掌握着大义。” 不待宋缺开口,黄麟便接着说道: “何为大义?” “在我的理解中,大义便是能将一个普通的江湖门派邪魔化,久而久之他便是魔门,不是也是!” “所谓大义,便是一面吃着人,一面高尚的教导他人善良。” “所谓大义,更是说他黑,就是黑,不黑也黑!” “为何会有人相信这些大义?’ “三人成虎、人云亦云,当多数人都觉得这是大义时候,那他便是大义了!” “前辈以为然否?” 说到最后,黄麟脸上已是一片肃穆。 宋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麻了! 这小半天下来,黄麟看问题的角度之刁钻,着实让他惊讶太多。 良久,他眼中的恍然才一闪而逝。 “老夫一直只道他们伪善,还从未想过这大义上的问题。只是,佛门已在中原深耕数百年,慈航静斋又是中原武林的白道之首,我们现在才插手这方面,已来不及了!” 他这话才说完,瞬间便反应过来,当即转头盯着黄麟,接着道: “财富榜?!!’ 黄麟哈哈一笑,为宋缺续了茶水后,没再卖关子,直接将计划全盘托出: “不错,佛门寺庙大多喜金漆铜像、喜收拢田地,更有放利钱、送子等这种邪庙!” “第二期新增财富榜时,可将佛门的家底都亮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他们究竟收括了多少钱地!” “待到天下人对‘百晓生’的榜单有了任信后,便是我们置办邸报之时!” “我们的客栈开到哪里,这邸报就发到哪里!佛门的那些肮脏事便宣传到哪里!” “掌握了喉舌,还怕佛门的‘大义’?” 他之所以要将这计划分成三段,主要还是地盘和实力的原因。 那些世家大族、高姓门阀都不傻,若是黄麟突然就出一份报纸,可能影响力还极小的时候就被人抄袭模仿了。 最终肯定会是陇西贵族和山东士族这两者的报纸最为成功,而他和宋阀办的报纸,估计都出不了岭南。 因此,他只能缓缓布局。 宋缺端着茶盅,沉默的看着盅内的茶水不想说话。 自恃智计无双的他,今天在黄麟面前显得有点无知。 这家伙,是妖孽吧?! 旋即又想到这家伙有如此才能,竟然还一直推脱着不愿出头担事,眼中不由露出寒芒。不愿承担责任是吧? 和师道小时候一样,多打几次应该就愿意了! 黄麟,危! 补更(9/14) 第六二章 南下钦江 宋缺也就是想想,不可能真的像打儿子一样去教训黄麟,双方毕竟是地位平等的合作关系 黄麟说话时一直有留意宋缺的表情,见他这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 “前辈觉得这计划不合适?’ 他还以为对方是不满意他这份舆论计划。 宋缺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愿坐这首领之位?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之前所言实为推脱之举!” 见这话题又绕回来了,黄麟心下着实有些无奈。 寇仲的本事如何他一清二楚,但这个又不像习武天赋那样能直观的表现出来。 而且双方说是合作,但他心里明白,打天下这事其实是以宋家为绝对主体的。 他现在的情况不像后来的寇仲,人家那时候有自己的少帅军,有自己地盘,还有自己核心团队,大小战役打无数,风头一时无两。 而他呢?现在仅有几项技术,再有一些方向上的规划,连自己的核心团队都没有,没兵没粮、没地没人,是真不合适去坐这老大的位子。 宋缺之所以会推他上位,一来是宋家内部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自己年纪也大了,没有当皇帝的心思;二来,估计是想通过嫁女来解决宋家内部的不同声音。 这大概也是刚才宋缺话里话外让他叫前辈的原因! 但他不可能在大唐世界待一辈子,推演盘能带小金破界那是意外,他不敢保证下次破界时带其他人还能成功,所以在这里成家留后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念及此,黄麟只得满腔诚意的将自己的考量详细说出,除了推演盘之外,他几乎是毫无保留。 更是直接提出希望宋缺收寇仲为徒,让寇仲去参与中南半岛的征战,借此机会考察他和宋师道,看看能否胜任执掌之位。 毕竟,南征之举并没有牵扯到中原纷争,岭南索来与外界交流极少,这点动作也不会引来中原群豪的注视。 哪怕宋师道和寇仲两人都不合适,宋家大不了打完中南半岛后,不参与中原逐鹿等待明主也不是不可以! 待黄麟将想法开诚布公的说完后,宋缺终于确定了,这小子是真不愿当他宋家的女婿!对! 宋缺之前的确是想将宋玉致嫁给黄麟,一来是这家伙的天赋才情、风姿相貌,二来也是有了这层关系后,宋家内部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声音。 虽说黄麟自称已有三十四岁,但就这长像,说他比宋玉致小都没问题。 “唉”摇头叹了口气后,宋缺有点可惜的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老夫也不强求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强求哪一点,又或是两者皆有,但听得此言后,黄麟心中轻松了不少。“多谢前辈理解!’ 终于不用再去纠结这事了,他相信,只要寇仲在征伐中南的过程中不拉垮,肯定能入得宋缺法眼。 “寇仲那小子老夫会先看看。”宋缺好似没了兴致,起身道:“若他真像和你鲁妙子所说的天才艳艳,老夫会给他个机会。 黄麟知道事情谈妥,心中极为高兴,大笑着起身和宋缺一同出门,嘴上说道: “前辈可以抽空看看他的成色,这家伙跟着我,就学了套中正平和的内功心法,外加几门刀术和枪法基础。’ “你小子是一早就做好打算了吧?这么肯定老夫会传他衣钵?” “天才少见,谁能不喜欢?晚辈甚至连他习武太晚的问题都以秘法解决了,前辈可以放一百个心。 “哦?还有这种秘法?” “回头给让那小子给前辈抄录一份,你看过就知道了。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逐渐远去。 明月楼中也渐渐安静下来,那桌面的水渍地图也终于消失殆尽。 无人知道,刚才有两个人在这里决定了整个中南半岛的命运。 大业十二年二月中旬 岭南宋家突然动作频频。 先是宋鲁征调了大量船只北上。 而后宋智又带二十来艘船只,走郁江支流的那隆河南下。 有人发现,宋智的船队一路到了钦江后,逆流而上,竟去了钦江县,似乎在那里建造什么东西。 连常年不动的宋家家主这次都有了动作,宋缺亲召岭南诸部首领前往山城会晤。 骤闻天刀召见,那些首领俱都放下手中事宜,奔赴山城。 一时间,整个岭南地区的有志之士纷纷摩拳擦掌,以待宋阀举事。 他们都以为宋家这是趁隋室飘摇,要举旗争霸天下了! 哪知左等右等,宋家竟没了动静! 倒是那些去了山城面见宋缺的各部首领,回去后便开始挑选精壮,以作训练。 但宋家的精兵却和往日一般,不像是要举事的模样。 这种矛盾的举动,让那些想投奔宋家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些走商的人却松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大隋已是烽烟四起,若是连岭南宋家都造反了,他们的生意怕是会大受打击。 宁越郡,钦江入海口。 此地距钦江县城有50余里。 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海滩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蓄水池。 “黄兄,按你给的图纸,我已派人挖了三组蓄水池,这东西真能产盐?”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一旁的徐子陵高半个头,虽是文士打扮,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予人深谙武功的感觉。 闻言,黄麟转头看了眼这位天刀之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是真觉得宋师道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差。 度量、眼光、武力、智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就是太过宽和,少了一丝人主的霸气。见宋师道在阳光下一副优雅随和的样子,黄麟笑了笑,说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得看老天爷脸色,若是未来大半个月都是晴天,第一批粗盐便能出了,再加上黄某传授的提炼之法,雪盐不绝矣!” 也就是这边气温高,日晒足,要是换了在黄海渤海那边,可能需要的时间更多。 等这批盐弄出来了,这里的盐农也有了经验,他便可以将此事交托出去了。 宋师道脸色一正,朝黄麟拱手一礼,说道:“黄兄真乃大才,竟然能出这般法子,师道佩服!” 他原本是负责监督船厂之事,只不过在一路南下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位看起来不足二十岁的黄麟言谈有物,涉猎十分广泛,心中对其佩服不已。 后来得知对方还要在船厂附近开设盐场,好奇之下便跟了过来,没想到竟见到了这晒海得盐之法,顿时便对其惊为天人。 “宋兄过誉,此地干系重大,还需派人封锁四周,以防泄密!”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宋师道笑道:“黄兄且放心,宋某已得家父叮嘱,定保船厂和盐场周全!” “有数就行,走吧,咱们去船厂那边送送你二叔,他今日便要出发了。”黄麟说完便抬步向外走去。 他对宋师道的能力颇为放心,若是性格强势些,说不定比寇仲更合适做执掌之人。 见状,宋师道和徐子陵二人连忙跟上。 “先生,小仲跟着智叔出海会有危险吗?”徐子陵有些担心。 黄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沿着海岸走,应该没什么危险,最不继也能弃船走陆路回来。’ “徐兄弟莫要担心,此次出海的两艘船,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了,还有不少人都是常年在海边驾舟的,放心吧。”宋师道也在旁边劝慰着。 “嗯!” 第六三章 双龙出海 宋智和寇仲的出航时间已改成次日 “哈哈,几天不见,小陵你又晒黑了!” 远远的见到黄麟三人过来,正赤着上身在海边练刀的寇仲,将雪饮刀往沙滩上一插,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朝黄麟行了一礼: “先生!” “今天没下海摸鱼?”黄麟笑着问道。 刚来这边的时候,没见过大海的双龙兴奋的就像没见过大雪的南方二哈一样,恨不得泡在海水里。 寇仲摸了摸后脑,汕汕的说道:“嘿嘿..这不是宋前辈还未答应收我为徒嘛,我得再努力些,争取从日南回来的后让他满意。” “不错,有上进!去了那边机灵点,留得小命比什么都强。”黄麟赞许的点了点头,没去拍他油光发亮的肩膀。 “哈哈,先生放心吧,我和小陵别的不说,《踏雪无痕》可以练的极好的,等闲之人怕是留不住我。’ 说到轻功,寇仲显得自信极,一口洁白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也是双龙在扬州多年生存经验,打不打得过那些壮汉先不谈,至少跑得过。 跟着黄麟读了点书后,他觉得混江湖和在扬州混街头相差不大,只不过是武力值高些罢了 “行吧,你和小陵多聊聊,这一去怕是要点时间才能回来。”说完,黄麟便带着宋师道向不远处的码头走去。 那边是一座新建的简易码头,停靠了二十余艘大小不一的各式船舶,货船、客船、战舰应有尽有。 岸边的椰子树随处可见,树下还有零星的椰子被半埋在沙滩上,但都在远离码头的地方,靠近些的早就被分食了。 再远点,便是一处工地,有近千人在那边忙碌着,正是黄麟和一些经验丰富的船工商讨后定下的船厂位置。 此地离盐场也不远,仅十里左右,只不过盐场那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很难发现。“宋兄,都准备妥当了?” 当黄麟在一艘大型战舰上找到宋智时,他正伏在桌案上书写着什么,见黄麟带着宋师道进来,立时放下手中笔墨,抓起一叠纸张,起身说道: “黄兄来的正好,你且看看宋某准备的物质,有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行,我先看看。” 接过宋智递来的物资清单,黄麟在舱内找了张凳子坐下后,一条条的仔细查看起来。出海无小事,他也没什么经验,只能靠上辈子那些“没用的知识”帮帮忙了。 宋师道很有眼力的泡起茶水。 良久,黄麟将手中的清单放下后,说道: “多带点水果蔬菜,反正船舱阴凉,应该能多储存些时日。” 他发现宋智准备的物资挺齐全的,各类药物和箭支淡水等东西都准备了不少,只是蔬菜水果少了点 在黄麟的印象中好像这类东西对出海的人挺重要的,他便提了出来。 这次出发去往日南郡的是两艘大型战舰,且都有经过改造,甲板以上的楼层被拆减过,底舱也作了调整,淡水以木桶储存,正好可以用来压舱。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平底战舰,但在海面上的稳定性会强很多,索性也只是走近海短途,没那么大的风浪,真要遇上大风大浪了,也来得急靠岸。 “蔬菜水果?可是有什么说法?” 宋智不太明白为何黄麟别的不说,单独提起这些不易储存的东西。 黄麟哪说得明白? 当即便神色肃然的说道: “出海可不比在内陆,我们有武功在身的人可能稍好点,但那些普通人若是常时间不食果蔬,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危害!” “可多带点椰子,这东西不仅解渴,还能充饥。” 也就是黄麟不懂,其实短时间不食蔬果,大概也就是会有点便秘而已,没那么严重。 他印象中出海得病的情况,其实是因为在海上长时间缺乏蔬果,导致人体无法补充维c,从而产生坏血病。 此去日南,航程也就三五天,就算遇到风浪需要躲避,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时间。倒是宋智被他的话给唬住了,当即就令人去多备果蔬,然后一脸庆幸的说道: “幸亏有黄兄在,否则宋某几乎要酿成大祸。”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稍稍了解一点,宋兄到了那边还需要多多小心才是。”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不欲在此事上多提,他对这方便也是一知半解,再问下去就抗不住了。 待到晚上,在海滩上架堆篝火,一边吃着海鲜,一边谈着中南半岛的事。 多是黄麟在说,宋智等人在听。 寇仲和徐子陵一人抓着一只大钳子,在另一边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黄麟喝了口酒后,一脸正色的向宋智说道: “宋兄过去后,第一要务是先打听清楚那边有哪些国家和部落,顺便查探一下有无高手,另外,我们对那边几乎是一无所知,此去多注意安全!” “黄兄且放心,宋某会小心行事的!” 宋智郑重的点了点头。 南征的计划他是知道的,甚至连考验寇仲的事,宋缺都没瞒着他。 他知道,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收集情报,顺便将航线给摸清。 最重要的,是确定大军过去时的登陆地点! 黄麟还待说些什么,便听徐子陵喊道: “先生。 “何事?” 见他脸上有些忐忑,黄麟心中有点诧异,再看看徐子陵旁边的寇仲一副埋头吃大海鲜的样子,只道两人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徐子陵汕汕的说道: “先生,我....可否.....否跟着出海?” 说完,脸上一片期待之色。 黄麟笑了笑,问道: “怎么?舍不得你的好兄弟?连新的剑法都舍得放下?” “这个.我主要是想去见识见识。’ 说到这,徐子陵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发。 其实他就是舍不得跟寇仲分开,两人在十二三岁时就凑在一起,至今还没分开过。 黄麟也不拆穿他,稍稍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他之前是打算将徐子陵带在身边再教一两个月,然后就丢给鲁妙子了独身北上的。 现在想想,这两货远离中原,在中南半岛这边历练一下也好,省得到了中原被师妃暄给忽悠瘸了。 “谢谢先生!” 见他同意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顿时就高兴的大叫起来。 翌日,天才刚亮,码头上便已热闹起来。 起锚、收缆、升帆等等等等,两艘战舰上一片繁忙。 黄麟和宋师道二人正在码头上送别宋智和双龙。 “该说的都已说了好几遍了,黄某再哕嗦一句,一路小心!” 黄麟朝宋智说道。 “黄兄且放心,宋某定将这两小子平安带回来!” 宋智神色肃然的抱拳,他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宋缺和黄麟心中的份量。 见此,黄麟便不再多言,将宋智留给宋师道,走到寇仲和徐子那陵那边后,从怀中掏了本书册。 “此乃《螺旋九影》,你俩好好练,能多份保命的本事。” 这是他昨晚连夜抄写出来的。 寇仲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秘笈,小心塞入怀中后,才同徐子陵一起躬身抱拳。 “多谢先生!” “要开船了,去吧!” 见宋师道走了过来,黄麟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两人红着眼点了点头,又和宋师道道别后,才上了跳板。 “出发!” 随着宋智一声令下,战舰缓缓离开码头。 “开~~船~喽 看着码头越来越远,徐子陵终于没忍住,大声喊道: “先生,待我回来,您能收我为徒吗?’ 声音传出老远,可却半天没有回应。 徐子陵脸色不由有些发白。 快要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黄麟淡淡的声音。 “可!” 第六四章 逍遥传人,入世! 隋,大业十二年,三月初 钦江盐场 当宋师道看着那一筐筐如雪花般的细盐,神情激动无比。 “黄兄真乃神人也!如此无量海域,皆是我们的无尽财源!” 皮肤明显黑了好几个色度的宋师道,笑容比起刚过来此地时,要灿烂得多,也自信得多。黄麟笑了笑,说道:“第一批雪盐成功制出,后面就可以扩大产量了,你这段时间得两头盯着点。’ “黄兄要离开了?”宋师道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眼中极为不舍。 黄麟拍了拍他的肩膀,默然不语。 宋家父子的情况他这段时间也稍有了解。 有一个强势霸道的天刀作为老爹,宋师道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明明老子是天下第一用刀高手,儿子却是弃刀练剑,这大概也算是宋师道的无声反抗,可惜只能让宋缺对他愈发失望。 虽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旁敲击侧的开解过对方,但终究不好插手太深,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两人沉默片刻,宋师道才看着盐场里忙碌盐农说道: “有时想想,你说那些其实挺有道理的,杨广已是末路,天下大乱之势已是不可避免,若我们早做准备,说不定能让更多的人躲过战火兵灾。” 闻言,黄麟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神色莫名的说道:“希望你是真这么想,否则那些跟随你的人只会凄惨无比。” “怎么会?”宋师道惊讶无比。 黄麟... 果然被他猜中了! 这小子还真想着后期将势力地盘拱手相让! 原著中寇仲在还有一拼之力的情况下将少帅军拱手让出,要说没有身边之人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兄弟徐子陵一直就是很勉强的在支持他,但也只是支持他个人,并非是支持少帅军。 这家伙成天只想穿入深山老林,甚至想要远离中原,主要是怕听到寇仲的消息后忍不住跑去帮忙,最后更是被师妃暄洗脑,加入了劝说寇仲的队伍。 而寇仲的妻子宋玉致、妻兄宋师道、大姨子宋玉华,这三姊妹全是坚定的主和派。 少师军中的那些将领的结局如何其实可以想像得到。 李世民分果实的时候连自己人都分不过来,更别说还有支持他打天下的陇西贵族和山东士族这两大势力,轮也轮不到最后才上车的少帅军。 更何况,那时候寇仲还活蹦乱跳呢! 将这番情况更名换姓,代入分析的说出后,宋师道脸都白了。 黄麟也没去责怪他的单纯,轻声说道: “打天下这种事,不是小儿过家家,我们都得为身后跟随的人负责,你若是想明白了,觉得自己能行,就亲自去找天刀。” “若是自觉不行,以后就处理中南半岛的事,给岭南这边供应粮草吧!’ 话完,黄麟便转身离去。 留下宋师道一人独自在盐场呆愣。 翌日,清晨。 黄麟单人只剑,即将北返。 宋师道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脸苦笑的说道:“我想了整整一宿,终究无法骗过自己,其实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我就是.. 黄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其后面的话。 “无妨,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也不必去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那样只能害人害己 “目前来说我们都还有时间,你若是真想不通也没事,我和天刀前辈还有另一套方案。”宋师道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 “黄兄你可能误会了,我并非不忍心动手,只是内心不愿对中原百姓妄动刀兵,不知为何,我昨晚将自己想像成征伐中南半岛的将领,心中却没有一丝难受和别扭。’ 黄麟眨巴眨巴眼:敢情你还是个潜伏极深的民族主义者? 想到这,他很认真的看着宋师道:“将你的想法开诚布公的和天刀前辈说吧,你们父子俩的问题,就是沟通太少。” “他是你亲爹,你就算是一把火将磨刀堂给烧了,他还能杀了你不成?” 宋师道撇了黄麟一眼:你咋不说把山城一块烧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无语的看着黄麟说道:“黄兄有心!待船厂和盐场走上正轨,我会回趟山城,和家父好好聊聊!’ “那就成,黄某在这边耽搁了不少时间,该去会会天下高手了!宋兄保重!” “保重!” 沿钦江县至宋家山城,一路都是顺流而下,才半天时间,黄麟便到了山城。 上去和宋缺见了一面后,他才乘上宋家提供的一船小型战舰,走郁江北上。 站在船头,看着越行越远的宋江山城,黄麟不由想到刚才和宋缺交谈之事。 他将宋师道的想法提了一下后,宋缺脸上虽说没什么表情,但黄麟从他的眼神中却能看出其内心十分高兴。 也算是在这父子二人间搭了个桥,至于以后如何,那真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而宋缺言及巴蜀独尊堡的回信,让他这时候都还有点懊恼。 他是真将解晖乃天刀结义兄弟的事给忘记了! 幸得宋缺不亏是最高瞻远瞩的军事战略大家,在他们出发钦江时,便给号称铁面判官的解晖送了封亲笔信。 解晖日前回信,表示唯天刀马首是瞻! 如此一来,川蜀也相当于有了个钉子,若是再将汉中、荆州等地拿下,又有高船强舰占得海岸优势,大事可期! 春风拂面,长发随风飘摇,看着两岸不断后退的嫩绿,黄麟思索万千。 如今诸事已毕,该轮到提高自身实力了! 实力到了他这地步,目前能提升的也只有两个方面。 一是在丹田气旋凝聚真元种子,让真气质量再次提高成为真元,如此他的实力应该会有一个飞速的提升。 只是,哪怕他转修了新的《玄元真经》,真气的纯度也有所提升,但真元种子始终不见踪影,想来是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才行。 另一条路径,便是凝结武道真意了! 按鲁妙子所说,他需要得入世,得接地气,可这都快一年了,还不见半点动静。 而这次面见宋缺,对方一针见血的指出,他经历的生死大战太少,所以才迟迟无法凝结真意。 黄麟无法确定两者谁的方法是对的,有可能是因人而异,但在鲁妙子的方法无效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试试天刀的手段了。 想想也是,天下间没哪个高手是练出来的,更没有哪个高手是虐菜虐出来的。 念及此,黄麟抬手一翻,一枚七宝指环落入手中。 这是逸仙子的所留的那枚。 将其戴上左手拇指后,黄麟提气长啸。 其声响彻两岸,连远在山城码头处的行人都纷纷跬足侧目。 磨刀堂。 宋缺听闻啸声后,嘴角微翘,然后脚下轻轻一跺,抬手张指。 墙壁上顿时便有一柄重达百斤、朴实黝黑的重刀,从造型高古的刀鞘中跳起,窜入手中。“待你功成,可试老夫天刀!’ 第六五章 剑试江南,邀战智慧 随着杨广带着群臣南下,北方各路义军俱都声势大振,更有不少隋室将领聚众起兵。渤海高开道,聚集了自号燕王的格谦旧部后,在渤海一带动静不小。 罗艺,官拜虎贲中郎将,驻守涿郡,因和留守官员不睦,借机自立,自称幽州总管。河北窦建德,更是已拥兵十余万,自称将军。 还有依附东突厥,受封“定杨可汗”的刘武周、受封“大度毗伽可汗”的梁师都和受封“屋利设”的郭子和。 更有李密,携王伯当、沈落雁等人投奔瓦岗。 西北凉州方向也不平静。 金城校尉薛举、武威鹰扬府司马李轨,皆已蠢蠢欲动。 等等等等 这些大大小小的各路义军,不时便在中原各地引起一番动静。 但! 此时风头最劲的并不是这些义军。 而是一个人! 剑仙黄麟! 消失了大半年的邪剑仙,甫一出现,便是在宋家山城之外,传言两人有过交手,无人知其胜负,但黄麟从山城全身而退却是不争之一中。 三月十六,黄麟出岭南,至零陵。 登门挑战潇湘派掌门莫桂松,二十余招后,莫桂松投手认负。 同日,挑战潇水帮帮主熊有亮,熊有亮被一招重伤。 三月十七,挑战华阳门掌门郑世龙,三十余招后,郑世龙剑断告负。 三月十八,登法华寺,一招重伤其主持海澄。 三月十九. 十天之内,黄麟一路横扫零陵郡内的各大门派帮会。 有心人发现,若是称黄麟为剑仙,那便能在其手中撑过二三十招,且能体面认输。 要是喊了邪剑仙,不管实力如何,都是一招重伤。 以至于黄麟沿湘水到衡阳城试剑时,人人皆称黄麟为剑仙,除了不知是情报太差、还是头铁嘴硬广济寺主持普宏。 最终,衡阳城附近大小势力,仅普宏一人重伤,坐实了黄麟不喜邪剑仙之名的事。剑仙之名不径而走,少有人再以邪剑仙相称。 其后,岳麓山慧光寺主持了信、巴陵帮大当家陆抗手、乾明寺主持悟真,大江联盟主江霸、大江会帮主裴岳、东林寺主持玄...这些成年多年的高手皆尽败于黄麟之手。 至此,黄麟弃舟登岸,一路北上,更是放言邀战天台宗智慧大师。 时值五月,天气已较为炎热。 位于戈阳郡乐光县西南方向的大苏山,一改往日的清静详和,从山脚至山腰的净居寺,行人遍布。 不时有压着嗓子的声音在山径小道间响起。 “听说彭梁会的大当家‘鬼爪’聂敬来了!” “这有什么?我刚才还见到了江淮军的首领、号称‘袖里乾坤’的杜伏威带人上去了!”“啊?!他不怕被宇文化及发现?他昨天可是带了不少人上山的。”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个义军首领,一个朝廷大官,这要是打起来怕是比剑仙和智慧大师的决斗更热闹。” “嘿,兄弟这话挺合我味口的,不如我俩一同在远处观战?” “中!’ 两人一个粗壮一个精瘦,正小声谈着,远远得见到山脚下又来了一群人。 那精瘦汉子见那群人里还有几个美艳女子,正要开口,话还没出就被一旁的粗壮大汉捂着嘴拖进了林了。 那精瘦汉子一路挣扎着,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身型高大的粗壮大汉拖拽进了山林深处。良久,那粗壮大汉才满头大汗的松手。 “你他粮的干啥呢?!” 精瘦汉子一朝得解,立马就一脸惊惧捂着腰带的跳开老远。 那粗壮大汉没发现这小动作,指着对方骂道: “干你粮的,你想死别拖着老子,那些人是咱们能惹的?” 精瘦汉子顿时愕然,假作腰带刚才被拖松,一边解其系紧,一边问道:“不就是几个女人么?’ “哼!刚才要不是老子拉着,咱俩都没人埋尸,别的人老子不认识,但其中那个白头发的,老子去年远远见到过,当初她可是随手就杀了潢河帮老大的狠人!” “啊?这么厉害?!”精瘦汉子脸色顿时就白了。 粗壮大汉咂了咂嘴,又道:“还不止,这白头发的,刚才可是站在最后面的!” 精瘦汉子只觉两腿发颤,双手后怕的无处安放。 粗壮大汉鄙视的斜了对方一眼,还待说些什么,一道声音在山腰响起。 “逍遥派黄麟,前来拜山!” 两人闻声抬头望去。 “那剑仙何时上去了?”精瘦汉子惊讶的连腿都不抖了。 粗壮大汉皱着眉说道:“我哪知道,走,上去瞧瞧,大老远的跑过来,可别错过了。”说完,也不去管那精瘦汉子,自顾自的向山道走去。 那精瘦汉子一咬牙、一跺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才一动身,山腰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黄施主修为高深,老衲佩服!” 二人刚到山道附近,便看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连忙抬头望去,便见那人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奇异道袍,手持一柄造型古朴黑鞘长剑,正缓步而上。 那步伐明明极缓,但其上行的速度却又极快。 这矛盾无比的差异感,令两人胸闷欲吐,连忙转头闭眼,胸间的闷燥才缓缓散去,再去看时,哪还有人影? 黄麟刚才有注意到这两人,但察觉到其实力后,便将注意力转回了山腰。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 天台宗怎会有这么多高手? 黄麟心中虽有疑惑,但脚下没停,不一会便来到了山腰。 净居寺分三进两院。 一进天王殿,二进观音殿,三进大雄宝殿。 东、西两院以寺庙中心线呈对称分布,风格古朴、典雅,僧超千人,房过千间,殿、堂、楼、亭、台、塔、廊等成群而建。 黄麟刚到寺外,净居寺的当代主持文纲便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唱了声佛号后,文纲便开口说道:“老衲文纲,见过黄施主。” 缓缓的扫视了一圈,黄麟便发现了杜伏威和一些不认识的高手,将其气息一一对应后,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感情刚才在下面感受到的高手,都是前来围观的? 向众人点头示意后,黄麟才持剑抱拳,和文纲见了一礼。 “文纲主持有礼了,黄某冒昧登门,还望见谅。” 文纲年岁不小,眉须皆白,身上的袈裟也显得颇为老旧,看了黄麟两息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鄙寺向来清净,亦少涉足江湖之事,黄施主此番邀战,实在是强人所难。” 黄麟摇了摇头,又望着文纲笑了笑,才出言道: “主持哪里的话?黄某听闻智慧大师曾不远千里的追杀过石之轩,对大师的一身武功佩服无比,便想来讨教一番。” 第六六章 言语惑心,杀心渐起 黄麟话音刚落,文纲便眼眸一缩。 “阿弥陀佛!阁下是想为石之轩报仇?’ “文纲主持说笑了,黄某和石之轩素不相识,何来为他报仇一说?” 黄麟笑着摆了摆手。 文纲不可置否,盯着黄麟深深的看了几眼后,才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据闻,黄施主乃邪王传人,不知可有此事?”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诸多高手俱都看了过来。 黄麟这段时间虽说将邪剑仙打成了剑仙,但当初去年邪王传人的名头可没那么容易消散。虽说石之轩不使剑,但老一辈的江湖人士都觉得,黄麟的一些武功路数,确实和石之轩年轻时颇像,再加上影子刺客也是使剑,这剑仙是邪王传人也不算稀奇。 “呲~” 黄麟嗤笑一声,眼神莫名看着文纲说道:“黄某都说过不认识石之轩,老和尚为何还要硬将其和黄某联系在一起?当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说到这,黄麟双眼微眯,眸中露出些许寒意。 “黄某也听说,天台宗求子特别灵验,那些妇人每每上香求子,单独在寺中某静室独处半日后,没多久便..” 他话未说完,便被文纲身后的众僧插嘴打断。 “放肆!!” “一派胡言!” “阿弥陀佛!” 见到这些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和尚,黄麟望着文纲笑了笑,接着说道: “文纲主持,被人误会的感觉如何?‘ 一旁的杜伏威心里有如惊涛骇浪。 他只觉得这黄麟人不大,胆子是真的肥! 智慧大师乃四大圣僧之一,在佛门极具威望,此时就在寺中,这家伙竟敢在寺前满口污言,当真是胆大包天! 和他相隔不远的“鬼爪”聂敬,更是目瞪口呆,连胡子被址落了几根都不自知。 “阿弥陀佛!不想黄施主间是善辩之士,劳众位在寺前久候,老衲失礼了,请!” 文纲双目微阖,低眉唱了声佛号,而后缓缓说道。 其眼眉低垂,令人看不清神色,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主持客气,请!” 黄麟也不客套,抬步和文纲并肩,进了寺中。 旁边的杜伏威等人,另有知客僧接待安排,在后面鱼贯而入。 跨过寺门,转过影壁,眼前赫然开朗。 这是一方极大的广场,地面皆以石砖铺就,两排高四尺有余的石柱,从远处天王殿前的台阶下一路延伸过来,行成宽约丈许的通道,将广场分割成两部。 天王殿坐北朝南,高大威严,朱门青瓦,墙面和檐底都被涂了一层明黄色的颜料,在阳光的反射下稍稍有些刺眼。 黄麟扫视了一眼,发现广场上的两拨人泾渭分明。 位于石柱通道的东侧广场上,是两个锦衣宽袍之人,后面还有全副精甲的高壮兵士拱卫。其中一人年约三十许,面容古拙,气度威猛,虽是一脸笑意的和旁边那文士模样的人交谈着,但偶尔瞟向对向广场上的人群时,眸中却散发着冷意。 另一人身穿宽大的儒士袍服,两鬓星霜,好似年纪不小,但相貌又只是中年模样,且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而西侧广场上,则是一些江湖豪客打扮的人士了,包括跟着黄麟进来的杜伏威等人,也被知客僧引到了那边。 “哼!” 东侧那个气度威猛之人的目光在黄麟身上停了两息,便被后面一身宽袍大袖的杜伏威给吸引了,不由发出一声冷哼。 杜伏威闻声望去,先是对那个文士模样的人抱拳行礼,而后阴测测的向另一人说道: “某家道是谁在呱噪,原来是昏君身边的猎狗,你宇文化及若是死在此地,不知那昏君是否会心痛?’ “呵..不知你袖中的护臂,是否如你嘴这般硬!” 宇文化及向后靠了靠,眸中精芒隐现,语带萧杀。 黄麟这才知道,此人便是宇文化及,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宇文化及发现后,嘴上扯了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小子,你本事不错,有没兴趣来本座手下做事?” 黄麟心下感到好笑,脸上却木无表情:“阁下还是先想想如何逃生吧!” 戈阳、庐江两郡乃江淮军的大本营,被杜伏威经营的水泄不通,黄麟着实想不出宇文化为何要钻进来。 宇文化及被一再顶撞,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盯着黄麟缓缓起身,寒声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之势。 黄麟这才发现,此人身形高瘦,手足欣长,心中觉得这宇文化及搞不好是属狗的! 他刚才的话里好像没什么别的意思吧?! 倒是去西侧广场的杜伏威,望着宇文化及的眼神中带着思索,随即唤过亲随,低语几句后,那亲随便小跑着出了净居寺。 眼看宇文化及和黄麟已有一触即发之势,那文纲却毫无动作,却有佛号从天王殿中传出。“阿弥陀佛!” 黄麟一下便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之前和他隔空交手之人。 随着这声佛号,宇文化及缓缓消散了刚才提起的寒冰真气,斜睨了黄麟一眼后,便坐回椅中。 他刚才也就是装装样子,隐晦的提醒一下杜伏威而已,至于对方能否把握住,他丝毫不在乎。 至于他自身的安全问题,杜伏威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空来追杀他? 真当骁果卫是纸糊的? 除了身后这二十余人,山下还留了百余骑,兵精马良,还怕回不到杨广边身? “黄施主好生年轻,着实令人羡慕。” 其声柔和,令人一声便不由心生好感。 黄麟瞳仁紧缩,看着从天王殿缓步而出的老僧心神瞬间崩起! 这老和尚的声音有古怪! “大师如此高寿,本座也佩服不已。” 其音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效果仅在两人之间,两侧广场上的人听起来却正常无比,都以为他们是在打着机锋。 只有宇文化及旁边的那个儒士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哞!!” 知慧大师捏了个手印,口吐真言,那阴风顿时消散,只有飘荡的僧袍显示着刚才二人隔空交了一手。 直到此时,场间实力最高的杜伏威和宇文化及才看出两人已在交手。 “阿弥陀佛!” 唱了声佛号后,智慧大师看着黄麟说道:“黄施主的路,走遍了。 声音直指黄麟内心,让他下意思的便觉得智慧所言甚是有理。 若不是黄麟生性对佛门无感,加上泥丸处一直有丝丝凉意流转,还真有可能就中招了!黄麟眉眼低垂,眸中杀意一闪即逝,缓缓道: “言语惑心,好像也不是什么正路!’ 第六七章 战智慧,你来我往 此来大苏山前,黄麟并未动起杀心。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真要弄死了智慧,佛门对他的追杀力度肯定比石之轩还高! 说不定连了空都会和另外三大圣僧联手。 对付佛门,单纯的凭借个人勇武肯定不行。 若是在追杀逃躲上花费了太多精力,反而不美。 可眼前这老和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渡化”他,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一刻,他莫名就想到了那只猴子。 智慧见始终无法影响到黄麟,当下也不再做无用功,双手合什,微微颌首,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黄施主误入歧途,不若随老衲修佛以消恶念,老衲可破例传施主《妙莲法华经》,以施主的聪.. “大师不必多言,我逍遥派师从庄子,道佛有别,黄某今日也非为论道而来,就莫要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双眼微阖的黄麟,声音漠然的打断了智慧的佛号。 他发现了,武力值越高的世界,佛门手段就越粗糙,也越黑! 他刚才都已将话挑明,可这老和尚竟还打着“消除恶念”幌子要渡他! “阿弥陀佛~佛门本是清静之地,施主既然有兴,老衲只得以残躯奉陪。” 智慧脸露凄苦,似乎对这种美玉良材走上歪路而大感心痛一般,大有舍了这老命来劝黄麟回头的模样。 黄麟心中冷笑不已,他记得,好像四大圣僧在几年后还对双龙出过手,一把年纪了,照样还活蹦乱跳的。 见对方似没有先手之意,右手一抹。 “锵” fj 赤凰出鞘,挽了个剑花后,黄麟将其横于胸前,朗声说道: “赤凰,以玄铁混合千年火山铁所铸,剑身八面,长三尺六寸,重八斤三两!” “大师可取了兵刃再来,黄某等得。” 两人从见面起便一直交锋于无形,每一句话都在打击对方的同时,为自己增添心理上的优势。 若不是黄麟同天刀打过一场,看穿了这种套路,这时候可能就落了下风。 智慧脸上苦色愈发深了,抬眉看了头发无风而动的黄麟一眼后,眉眼再次低垂。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好意,老衲只会一套心佛掌,便以此陪施主尽尽兴。” 闻言,黄麟不再多说,放下右手,剑尖斜斜指地,气势轰然展开。 似没料到一般,对面的智慧大师在气机牵引之下气势喷发而出,而后身形微晃,黄麟顿时便觉得已无法锁定对方。 当即足尖轻点,人已翩若惊鸿般飘了过去。 以他这副姿态,按说速度应该不会太快才是。 但实际上,黄麟在眨间之间便已到了智慧身前。 抬手伸剑。 刺! 轻飘飘的一剑,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直指知慧合什的双掌。 宇文化及身边的那儒士眸光一闪,眼带赞许之色的轻轻点了点头,似对黄麟此招极为满意 智慧仍然是一脸凄苦之色,那长剑尚未近身,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便已感受到其锋利之意,果是神兵! 当下放弃了硬接的打算,右踏一步,左手作拈花状拨向赤凰,右手成掌轻飘飘的前拍。看似无力的掌势,却让黄麟感觉空气一下便稠密许多。 山 飘渺之意瞬间有了卡顿之感,黄麟手腕一抖,赤凰剑尖立时左右摇曳,同时左手抬指轻弹。 一道指劲悄无声息的射向智慧拍打出来的掌力。 “啵~” 指劲和掌力同时消散,紧接着,智慧变幻不定的手指和赤凰左右摇曳的剑尖触碰。 “叮” 指剑相交,发出一声清响。 黄麟顿觉一道晦涩的异种真气,瞬着赤凰逆行而来,当即便将其接引,让这股真气在体力几条独特的经脉中运行。 同时动作不停,脚踩八卦,抬剑斜削。 破尽万法根源剑经! 智慧顿觉这剑法超尘绝俗,精妙至极!怪不得对方会被称为剑仙,果似仙人姿态。 挥至半途的右手立时变掌为指,再度拨向剑尖。 可此又发现黄麟已抬起左手隔空打了过来。 掌力?指劲? 都不是! 知慧还未拨开剑尖,便察觉出,对方左手打出的,是他刚才通过长剑打过去的那道真气!“咦?好精妙的借力... 在指剑将要再次交击之时,智慧脚下连踏,堪堪躲过飞扑而来的真气和长剑,嘴上还赞叹着,可惜他话未说完,场间形势便有了变化。 就在他退后的瞬间,黄麟追身前踏,手中剑光刹时便一分二、二分四,化作漫天剑影,于阳光下散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卷了过去! 天外飞仙! 这一瞬间,旁人眼中的黄麟仿佛置身于斑驳陆离的云气流光之中,真如谪仙一般。 此时的天外飞仙,再也没了以往的暴戾感,仙味十足! 仅剩下一丝隐藏的极深的杀意。 若是黄麟将这丝杀意消尽,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天外飞仙! 知慧脸上的凄苦之色再也崩不住了,脸上一片肃然。 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仙意盎然的剑招里蕴藏的危险?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的指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智慧被剑光推得不断倒退,直到天王殿的台阶处才止住脚步! “嘶~~ 场间观战之人纷纷倒吸冷气。 杜伏威更是发觉,黄麟现在展露的实力,和去岁强杀青蛟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宇文化及的脸上则是一片凝重之色,他之前对此人的实力已是尽量高估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不少。 倒是他身旁边的儒士,手抚长须,不时颌首,只觉黄麟这招大有“希夷”之意,一时间想到了老友。 众人尚在感叹之中,场间情势又有了变化! 便见智慧大师将那漫天剑影挡下后,双掌忽然变幻不定,挥起重重掌影罩向黄麟。 虚虚实实之间让人难以分明! 身处重重掌影中的黄麟,只觉浑身被束缚一般,得那种空气浓稠的感觉又来了! 正常情况下,那虚实相间的掌影倒还好,但此时他的情况颇为不妙。 眼睛看到了,身体却跟不上! 黄麟只能一边后撤,一边挥剑抵挡着漫天掌影。 风水轮流转,这转得也太快了点! 他这段时间在推演盘中和天刀切磋了无数次,连天刀九问都被他逼出来了,但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这便是智慧的独门武功? 又或是....武道真意? 第六八章 黄麟:黄某可是剑宗的! “嘭...嘭. 一路后撤的黄麟,其脚下石砖片片碎裂,情神凝重无比。 智慧这一手,太克制逍遥派的武学风格了! 恍若一个飘逸灵动的人骤然掉进了泥潭一般! 念及此,黄麟将真气调转,从涌泉喷出。 “嘭~’ 脚下石砖炸裂,碎石溅起的同时身体倏得加速后退,手上赤凰“唰唰唰”得在眨间眼化作光幕。 拍... 打.. 点.. 拨.. “咻咻咻~~” 那溅起的碎石带着厉啸以极快的速度疾射智慧! 在对方抵挡碎石的间隙,黄麟收剑还鞘,身体微倾,整个人的气息忽得大变。 若说刚才的黄麟有若临世谪仙一般,那现在便是锋芒毕露的绝世剑客,隐有火山欲喷之势。 “嘭 智慧刚刚挡下那如漫天花雨般的碎石,便见黄麟已势若惊雷的向他奔来,其右手虚搭在已然归鞘的长剑剑柄上,那里面似乎酝酿着万钧雷霆! 靠近智慧的瞬间,黄麟又感受到了那股如泥潭束缚般的感觉。 “滋~锵~” 强烈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山间,场中实力尚浅人纷纷抬手将双耳紧捂。 “哼!”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其身后骁果卫脸色才恢复正常,杜伏威那边同样如此。 倒是趴在静居寺外墙上粗壮大汉和精瘦汉子,被这声音刺的双耳已有鲜血流出,吓得两人连滚带爬的下山而去。 此时,在静居寺西院旁边的紫云塔上,有几个美艳女子正注视着天王殿前的广场处。 这几人都被拢罩在一片奇异的气场中,那刺耳的声音传递至此,便被这片奇异气场吸收对她们无法产生丁点影响。 若是那粗壮大汉在此,肯定能认出站在最边上的那个白发女子。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手段!” 为首的女子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可惜有面纱半掩,看不清全貌,但仅是这露出来部份,已是风姿绰约,充满了醉人的风情。 “师父,这邪剑仙真不是那人的传人?’ 说话的,是旁边一个淡妆素抹,唇彩莹丽的白衣女子,长发黑瞳,笑意盈然,配上那双晶莹的赤足,婉若山间精灵一般 她这话一出,另外几个顿时就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动作,连呼吸都止住了。 那美妇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似是而非,应该不是,这逍遥派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哦 赤足女子眨了眨漆黑的双眸,好奇的继续打量着下方远处的黄麟,转瞬,嘴上就发出了惊疑。 却见黄麟将注满真气的赤凰拔出后,剑身寒光大绽,更有剑芒于上吐吞不定,轻松的切开了那如泥潭般的束缚。 速度瞬间爆涨! 人如流光一般,从知慧身侧掠过,寒芒在其腰间一闪而逝。 “當~’ 声如洪钟,显然是一击无果! 黄麟脚下一顿,转身反挂,远远的对着还在原地的智慧当头劈下。 婉若实物般的粗壮剑气,在赤凰剑上暴涨开来! 剑气尚未临身,智慧的僧袍已被吹得猎猎作响,干瘦的身型被紧贴的僧袍显现而出,但他此刻心神尽在这凝练无比的剑气上。 “嘛!’ 当即双手一掐,捏了个佛印。 而后抬掌上拍,一只呈淡金色的巨掌脱手而出,迎向当头劈来的剑气。 “轰 气浪翻滚,两侧的石柱被吹的纷纷倒地,离剑掌相交之地更近的智慧,更是被推得飞退,石砖上被他犁出了两条深深的槽痕。 此招过后,黄麟似乎有些力竭,脸色微白,胸前起伏不定,但智慧也好不多少,脸上稍稍有些潮红。 显然,这是消耗太大! “阿弥... “呱噪!” 黄麟哪能不知对打得什么主意? 想回气? 门都没有! 暴喝的同时,脚下重重一踩。 “嘭~” 人便再次冲向智慧! 他这时候已打信心来了,以实力来说,他和智慧应该是差不多的,但他大概是少了个武道真意的手段,所以前面有些束手束手。 但刚才以拔剑术暴力破开了那层束缚后,心中一下就信心大增! 破除了他不擅长的手段后,剩下的,就是硬实力了! 虽说刚才那一招他尚不纯熟,消耗比对方大,但他回气比对方肯定快! 眨眼间,两人已交手二十余招。 黄麟四处游走,剑光如疾风骤雨,连绵不绝。 智慧立于原地,以一双泛着淡金毫光肉掌左抵右挡,稳若磐石。 在场间的几位高手都看得出,两人算得上是势均力敌,谁胜谁负于现在来说还言之过早。打到现在,其实并没过多久,只不过两人实力相当,消耗又大,此时都已无法再精细的控制力量了。 溢出的真气将两人身边的地砖和石柱搅得一片凌乱。 五十招.. 八十招.. 一百二.. 两百招. 黄麟脸色已是苍白,汗液才出,便被蒸发,头顶热气升腾,哪怕他回气再快,也跟不上消耗更快的真气,此时已有些油尽灯枯之势。 智慧脸上也有灰败之色,神情凝重无比,一招一之都重若万钧,身上的僧衲已是破烂,隐隐可见血痕。 他之前一直打算以深厚的功力来拼消耗,可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韧性。 失策了! 再拼下去恐会伤到根基,只能兵行险着! 认输是不可能的,若是往日还好,但此时已值时局变更之际,作为佛门牌面,影响太大了 特别对方还是道家的! 这家伙比当年的宁道奇更夸张! 一念及此,智慧迎着斜削而来的长剑前踏一步,真气聚于左掌轰然拍出。 赤凰剑顿时便被击退,智慧的左掌几乎将被削断,可他却对此置若罔闻。 提起剩余的真气,趁着黄麟不及回剑之机,右掌当胸打下! 这一掌若是打实了,黄麟最好的结果便是躺个一年半载,这还是他肉身强大,手上资源也多的情况下,换了旁人,怕是不死也废。 此时的黄麟,其右手因惯性的原因完全就来不及变招,看得越来越近的手掌,眼中狠厉之色一闪。 当即右手一松,手指挥弹,赤凰瞬间向左移去。 左手抬起的同时,将体内最后的真气调集于胸前。 “嘭 黄麟胸前中掌,顿时如遭雷击,身体不可避免的后退,这一下让原本削向对方颈脖的赤凰也改变了轨迹。 “噗嗤~’ 一只挂着破碎僧袍的右臂跌落在地! “噗~~” 两人同时喷出血雾。 智慧紧咬牙关,面无血色的抬起半残的左手在右肩连点,看向黄麟的眸光中一片深邃,令人不知其想法。 黄麟此时体内已是一团乱麻,好在刚才他没蠢到去运转斗转星移,否则此时刻已是半身不遂了。 反手摸出两枚九转熊蛇丸塞入口中,就着血吞服后,看着那边带人气势汹汹奔来的文纲咧嘴一笑。 今天,怕是要拼命了! 果然,文纲带着人刚到近处,智慧便昏迷倒下,当即便跳出两个僧人,在智慧倒地之前将其接住,然后飞速抬往后院。 “阿弥陀佛!施主果是邪王传人,切磋较技竟下如此毒手!” 关切的看了智慧一眼后,文纲便一瞬不瞬的盯着黄麟,同时挥手让弟子们将其围起。将赤凰交于右手,黄麟一面平复着体内糟乱如麻的真气,一面哑着嗓子说道: “是非黑白都由你天台宗来定?若非黄某还有点手段,怕是已横尸当场了,说什么邪王传人,你天台宗莫不是输不起?” 他现在巴不得打点嘴战拖下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有利。 “阿弥陀佛!” 文纲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后,缓缓说道: “施主此时已然力竭,还是束手就擒吧,日后鄙寺若查出施主和邪王并无干系,定当还施主一个清白。” “哈哈哈哈. 听得此言,黄麟仰头大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寒。 “当真是霸道无匹,指鹿为马莫过如是!’ 不待文纲多言,黄麟便继续说道: “智慧已残,阁怕以为凭这些歪瓜裂枣就能留住本座?天真!” 一边说着,黄麟一边抬步朝文纲走去。 其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真气波动,也无气势施展,但文纲等人却一步步倒退。 终于,有个年纪稍轻的僧人忍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挥起戒刀从旁边向黄麟砍来。 黄麟却似若未闻,盯着文纲一步步走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本座当年,可是剑宗弟子!’ 剑柄倒转,抬手反撩。 年轻僧人,死! 第六九章 当代鬼谷子,一波未平 “咦~这剑法 东侧广场上的那位儒士,见到黄麟施展出的“独孤九剑”后,不由嘴中喃喃。 一般的宇文化及闻言,转头问道:“王师可看出点什么?” 此时的宇文化及可是杨广心腹,言语间却对这“王师”极为恭敬。 儒士眼神落在人群中躲避着文纲、专挑软柿子下手的黄麟身上,摇了摇头:“只看得出这剑法和易经卦象有关,每一招都是攻敌破绽,更多的,就不是旁观能看出得。” 宇文化及回头望向场中,眼眸闪烁,余光却见寺门影壁处转进一人,正是杜伏威之前派出去那个。 那人对场中对决丝毫不顾,满头大汗奔至杜伏威身旁捂嘴低言,随后便见杜伏威猛得抬头朝宇文化及望了过来。 宇文化及大马金刀的靠坐在椅上,丝毫不俱的和其对视。 “唉~” 一旁的儒士突然叹了口气,摇头抚须。 这动作将二人的对视打断,杜伏威朝儒士点了点头后,又转头看了眼已杀了五人的黄麟。这才大袖一挥,轻喝道: “回营!” 又片刻。 场中的黄麟已是越打越轻松,文纲到现在都没有一招能打到黄麟身上,每每都会被其反击弄的手忙脚乱,然后借机拉开距离。 宇文化及忽然转头向那儒士说道:“王师,差不多了,不若同去?” 说话时眸中还带着渴望之色。 此人少时便有极高名望,文帝曾亲自召见,将其任命为蜀王侍郎,不过没多久便辞官游历,而后回乡开设学馆招收门徒。 不少同龄俊秀都被此人学识才华所折服,争相拜在他门下,更有许多学子不远万里前去拜师,最盛时,弟子达一千多人! 如此人物,若是能收为己用,何愁周室不复? 可惜那儒士看都不看他,目光落在黄麟身上,淡然道: “通,好教书育人,实不愿入那泥潭,宇文总管若再不走,那杜伏威怕是要做好准备了。 若是普通儒士,宇文化及哪会说这么多,绑都要将其绑回去。 可眼前这王通一身实力不在他之下,真闹起来,他还真留不住。 更何况,杜伏威离去,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再不走,可能就真要麻烦了。 念及此,宇文化宇起身朝王通拱了拱手:“王师他日有闲,可来我宇文阀坐坐,宇文定扫榻相迎。” “若无事,通定去唠叨!”王通起身回了一礼。 “如此,宇文便告辞了!” “请!” 随着杜伏威和宇文化及先后离开,两边广场的人已是稀稀拉拉。 黄麟体内最后一丝絮乱的真气理顺,身体顿时轻松下来。 丹田虽说还空荡荡的,但剑招步伐已再如之前那般虚浮。 每踏一步、使出一剑,都会有静居寺的僧人受创,文纲却只能跟在其身后吃灰。 不是被其他僧人挡住路线,就是被黄麟的反击弄的不得不止步。 随着倒地的僧人越来越多,文纲的脸色愈发难看。 “邪魔外道,手段卑鄙!” 对于文纲的无能狂怒,黄麟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中赤凰更加凌厉起来。 撤步,撩! 一名僧人捂颈倒地。 左踏,引! 一名僧人手中戒刀被带偏,砍在身边另一人腰间,顿时鲜血喷涌。 右前,刺! 赤凰贴着一支长棍,刺中一名中年僧人.. 横跨,削! 随着黄麟的恢复,赤凰剑如黑白无常的勾魂铁索般,收割着这些僧人的性命,短短时间,死的人比宇文化及走前还要多。 见他剑势越来越凌厉,文纲心知大势已去,本以为能趁着对方虚弱将其拿下,没想到这黄麟却是越打越精神。 可惜,天台宗的大部份高端战力都在会暨郡天台山,否则,定不会让这邪魔逃脱! 心念疾转之间,文纲止步大喝: “住手!” 静居寺的僧人纷纷后撤,只有两个杀红了眼的年轻僧人仍然朝着黄麟攻来。 随手将这两人解决后,黄麟微微偏头,快速恢复着真气,冷笑道: “怎么?不是要收押本座吗?这就停下了?’ “阿弥陀佛!”文纲看着伏尸倒地的寺中弟子,一脸悲苦的唱了声佛号:“施主实力高绝,鄙寺甘拜下风。” “呵.”黄麟嗤笑一声,眼神漠然得看着文纲:“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天台宗的的手段黄麟此番算是见识到了。 “本座今日离去,怕是会坐实了这邪王传人的名号,与其如此,不若灭了你静居寺,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魔头!” 话音刚落,场中剩下的围观之人俱都脸色剧变,文纲更是双眼大睁,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怎么敢?! 另一边的王通也眉头紧皱的站起来。 他对黄麟感观不错,也看得出来,所谓邪王传人不过是天这台宗的手段而已,但若是黄麟真在盛怒之下将静居寺给灭门,太过了不说,以后怕是会举步维艰。 念及此,王通抬头看了眼紫云塔那边,然后上前两步,缓缓开口说道: “黄小友,可否听王某一言?” “嗯?” 黄麟凝眉转头,看得一袭儒袍的王通,心中疑惑不已。 这人不是和宇文化及一块的么?怎么单独留下了? 感受了一下丹田中那层薄薄的真气,黄麟便开口问道: “不知阁下是?” “老夫王通,见过黄小友。” 说着,王通还朝黄麟拱手见了一礼。 见此,黄麟连忙收剑还鞘,将赤凰挂在腰间,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这人他知道,在原著中戏份极少,但于后世却是鼎鼎有名。 他之前也不知晓,还是在射雕世界和王重阳在终南山修道时,听王重阳详细提及过。王通,字仲淹,后世称其为文中子,最早提出“三教可一”这一主张的人。 只是如此的话,黄麟也不会对他这么恭敬 但如果知道温彦博、杜淹、房玄龄、魏征、王玮、杜如晦、李靖等等等等,这些人都是王通的门人弟子的话,换了谁来,怕是都会如此恭敬吧。 一礼过后,黄麟起身问道: “不知是通老当面,还请恕罪!” “小友莫要怪老夫多嘴才好。”王通随和的摆了摆手:“今日之事,老夫都看在眼中,再斗下去,恐多生事端。”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紫云塔。 黄麟立时转头,顺着王通的目光看了过去。 当即便有一阵娇媚的笑声传来,然后从那塔座之处飞来两人,其后还有三人踩着树梢跟随。 待看到打头那两人中一个赤足白衫的女子后,黄麟默默的伸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瓶 弹开瓶塞,将里面的雪莲酒一口饮尽。 白衣赤足,在整个大唐都别无分号,只有嫔嫔一家。 连她后落后半个身子,最前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了! 第七十章 王通挡劫 见到来人,王通虽有准备,但仍然不由瞳仁紧缩。 他刚才只是因视角原因,发现紫云塔那边有人影晃动,但并不知道是谁。 现在见到竟是祝玉妍亲至,心中为之一紧。 另一边的文纲则呆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王通所言的“多生事端”是何意。祝玉妍亲临,作为静居寺主持,他不得不出面,当即便上前两步。 “阿弥陀佛!阴后亲至,不知所谓何事?” 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黄麟在一旁心中冷笑连连。 所谓欺软怕硬,莫过如是! 黄麟默默的将刚入口的雪莲酒炼化回气,呆在一旁眉眼低垂,尽量不引人注意。 可惜,祝玉妍似乎是因他而来,理都没理会那边的文纲,妙目直视黄麟,开口说道: “剑仙如今重创智慧,又屠了天台宗祖庭泰半和尚,佛门将会视你如死敌,不若入了我阴葵如何?” 她本是要去洛阳,路上听闻黄麟邀战智慧,又想起邪王传人的流言,加上边不负去岁苦苦哀求报仇之事,才拐道过来,想看看这轰传江湖的邪剑仙到底是哪般人物。 没想到这家伙年纪轻轻的,竟能力压智慧,不由动起了心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有如此实力,那边不负事就算不得什么。 当然,若这家伙不识趣,她也不介意亲手灭杀一个天才。敌人敌人,也不一定会成为朋友。 黄麟尚未回话,一边的王通已走到近前,插言道: “阴后此言差矣,黄小友乃道门中人,今次和智慧大师交手也只是切磋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哦?王兄要从中说和?” 说话间,祝玉妍眉眼弯弯,虽有面纱遮挡半脸,但仍掩不住其风情。 “正有此意!”王通神情肃然。 两人是同辈之人,早年就有打过交道,祝玉妍知道他的能量,见他如此认真,不由转头又看了黄麟两眼。 见此,黄麟持剑抱拳,道: “逍遥派黄麟,见过阴后。黄某没有叛宗的之意,怕是要令阴后失望了。” “喂,我师尊可是轻易不开口许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黄麟寻声看去,便见嫔嫔在祝玉妍身后挑眉而视,一脸警告的模样 对她轻笑颌首后,黄麟转头向祝玉妍开口说道: “多谢阴后好意,贵派若是因边不负之事而来,黄某接下了。” 此时,他丹田中的真气已恢复了些,打肯定是打不过,但跑路还没问题。 文纲在旁边见他们你一句他一嘴的,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心中暗怒,此时见两边似要动手,当下又由怒转喜。 都不是什么好人,最好是打成两败俱伤! 祝玉妍撇了文纲一眼,余光留意到王通的表情,心下暗自叹息。 若是黄麟还处于刚刚跟智慧打完的状态,说不定她就动手了。 可这会对方明显已缓了过来。 刚才从紫云塔那边下来时,黄麟“喝药”的的动作她有看到,这小子对她早有防备。加上还有个不逊她几分的王通在侧,她还真没太大的把握将其留下。 念及此,祝玉妍玉口轻开:“黄小兄弟想多了,本座来此,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如传言般,是那人的传人。” “如今看来,那曲傲是老眼昏花了。 这话让黄麟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余光扫到身边的王通,心下叹息。 这人情,欠的有点大了! 虽说他有把握从祝玉妍手中逃生,但势必会伤上加伤,一个不好还有可能伤到根基。 想到这,黄麟便轻笑道:“倒是黄某妄做小人了,日后可能有些事会寻求贵派合作,不知可否?’ 说完,还撇了文纲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祝玉妍似没了兴致,莲步轻移向外走去,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 “这些琐事,本座都交给予嫔娘了,你有事和她联系吧。” 听得此言,嫔嫔立马转身看向黄麟: “邪剑仙,先说好了,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应。” 你才是邪剑仙,你全宗派都是邪剑仙! 黄麟暗自吐嘈一句,没好气的斜了对方一眼。 嫔嫔也不知是真气还是假气,跺了跺裸足,娇哼一声便向祝玉妍追了过去。 见阴葵派的人离去,黄麟双眼微眯,缓缓转头,声音低沉的朝文纲说道: “那...该轮到咱们的事了!” 现在这情况,打是打不起来了,但不妨碍他吓唬吓唬对方。 “你!”文纲刚一开口便止住了话头,转头一脸凄苦的看像王通,说道: “王施主就任由这魔头如此欺凌我天台宗?” 他这话一出,黄麟瞬间就没了心思。 和之前几个世界的少林方丈相比,这文纲就是个脑残,言辞手段给玄慈提鞋都不配,更别说是“笑傲世界”的文载了。 当下便朝王通说道: “通老,看在您的面上,今次黄某就放他们一马!” “老夫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同去?” 王通摇摇头,语言间也有些意兴阑珊。 “哈哈,和通老同行,黄某求之不得!” 黄麟哈哈一笑,当即便和王通连袂而去,待行至影壁时,又转头轻喝道: “此事就此揭过,倘若日后再有‘邪王传人’之说流传,某当踏平你天台宗!” “噗~” 才到山脚,黄麟一口污血便喷了出来,脸上也变得毫无血色。 “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忍到何时呢。” 王通在旁边摇了摇头,从家仆手中接过水袋递了过去。 早在山上时,他便看出对方体内内伤颇重,本以为黄麟会忍到独处时才会将这口淤血喷出,没相到 黄麟漱了漱口,才朗笑道: “若是连通老都无法信任,黄某此时当真不晓该信谁了。 能教出大半个贞观之治班底的人,能在身故后让弟子自发为其仿《论语》而编《中说》的人,加上刚才短暂时交流,黄麟已对王通产生了些信任。 最重要的是,这口淤血喷出后,对他跑路并没什么影响,真要有问题,跑还是跑得掉的。王通虽然心下甚慰,嘴上却说道: “俗语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年岁尚轻,出门在外还是要多个心眼为好。” 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让黄麟不禁想起了上辈子读书时的情影。 “通老教训的是,晚辈日后定当小心。” 说话间,不经意的称起了晚辈。 王通见他实力高绝,却无半分轻狂之色,不由抚须颌首。 “走吧,你这伤怕是得多花些时日,老夫在光山有处小宅,不若去我那小住几日?”这下就让黄麟诧异了,他想不通王通为何对他如此照顾。 若说看他顺眼,刚才帮他挡了一劫就已是个极大的人情了,现在还要在他最危险的时候照顾他几日。 说不通啊! 当下便迟疑的问道:“通老为何... 王通不自觉得板起了脸,接过仆人递来的缰绳往他手里一塞。 “哪来这么多话,去就是了。” 黄麟: 总有一种面对老教授的感觉。 第七一章 态度奇怪的王通 光山城南临潢河,北距淮水60余里。 其历史久远,上可追溯至周朝,如今为戈阳郡所辖。 城墙不高,驻守的兵丁皆为杜伏威的江淮军。 当黄麟和王通进到城中时,发现内里气氛颇为紧张,不时有兵士纵马往返。 随着王通来到城北的一座宅院安顿下来后,家仆已打听到了消息,匆忙赶来。 原来是杨广的船队已过了彭城,其先头部队更是已进了淮水。 杜伏威的江淮军全占戈阳、庐江两郡,触角甚至到了钟离郡境内,这差不多已在杨广的眼皮子底下,为保障皇帝安全,隋室派了虎牙郎将公孙上哲率军前来镇压。 黄麟顿时恍然。 怪不得他停手时已不见了杜伏威和宇文化及,原来是战事将近。 所幸此地处于后方,离洪泽湖(通济渠入淮水之地)和邗沟都相隔甚远,怎么都打不到这边来。 显然王通也是如此想法,便让他去好好疗伤 黄麟憋了一肚子疑问没法说,但伤势确实不好再拖,只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钻进了侧院。 时间一晃而逝. 眨眼便过了五天, 有逍遥派的“九转熊蛇丸”这等疗伤圣药,又奢侈的以雪莲酒中的元气来恢复真气,黄麟的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后面都是水磨功夫了。 几个世界过来,这还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若不是手中资源不少,怎么都得小半年才能恢复如初。 就算这样,后面大概也还需要两个月才能不留隐患。 缓缓吐了口略带血腥味的浊气,黄麟起身出得房中,见到厅间餐桌上摆放的菜肴,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他这闭关五天,并未断绝对外的感知,宅中仆人每日两次过来送饭他都知道,但因疗伤处于紧要关头,是以未作以理会。 抬步来到主院,见几个仆人正在打包收拾着东西,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仆人们闻声转头,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正要开口,屋里便传来了王通的声音。 “这么快就出关了?‘ 便见王通手持书卷,一袭青色儒袍,峨冠博带,一脸讶异的从屋中走出。 黄麟当即拱手行礼:“也是通老在此,晚辈才得以安心疗伤,否则还得多费些时日。”“进来说。”王通笑了笑,抬手招呼黄麟进到屋内。 方才落坐,那管家模样的老头便端了两碗茶汤进来。 看着前眼这飘满了调料的茶汤,黄麟嘴中有些发苦,这玩意他是真喝不习惯! “试试看,这里的管家老黄和你还是本家,煮茶的手艺不错。” 说完,王通便端起茶汤,喝了一口后,还嚼了嚼嘴中的茶叶和葱、姜等物。 黄麟默然,为免失礼,只得端起茶汤,将浮于水面的调料吹开,小口泯了一下“通老这是要离开光山?’ “唉~隋室飘摇,山河动荡,杜伏威治下颇为混乱,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老夫打算先收拾番,好等你出关后直接动身,没想到你竟这么早就出关了。”王通摇头叹气。 从他们进城那天起,这光山城就一片混乱。 江淮军四处破门,在百姓家中强行收粮,若上缴不足,便征丁代补,整个光山城也就城北这边还稍好点,但也有蔓延之势。 黄麟默然,以江淮军的土匪作风,肯定是没有种地养民这一概念的,如今前线有战事,后方的百姓便遭了殃。 “通老可有去处?’ “先到东都落脚,再看看局势,不若同去?”不待黄麟接话,王通便继续道: “放心,有 老夫在,净念禅院和少林那边不敢拿你如何。” 黄麟的注意力瞬间被后半句吸引了,眉头稍皱,语气不愉的问道:“净念禅院?少林?还是邪王传人之事?’ “非也,此次是因智慧大师断臂之事,今早净念禅院和正觉寺都有消息传来。”言及此事,王通不由得凝眉冷言,当下便将早上的消息给黄麟细细讲出。 今早,消息便在光山城内传开,言智慧大师心慈手软,被黄麟仗着神兵利器、心狠手辣的断了一臂,然后静念禅宗和正觉寺都希望黄麟登门解释。 王通似对佛门的做法也极为恼怒,言辞之间对佛门如此行事极其不满。 黄麟倒是知道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只是这正觉寺又是哪冒出来的? 当下便问了出来。 王通见他不知,只道是黄麟年轻,见识太少,便解释道:“正觉寺便是道信的道场,就在蕲春那边,离此不算太远。’ 黄麟: 他一直以为道信是少林寺的人,原本还打算去洛阳的时候再登次少林,邀战道信来着早知道信在蕲春,他在九江那边打完裴岳就直接过去了。 智慧老和尚这算是替道信挡了一劫? 默默的端起茶汤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尴尬,味道还是这么难已下喉。 咂了咂嘴,将嘴中的怪味散了散,黄麟正了正神色,才开口说道:“多谢通老照顾,但此乃晚辈和佛门之事,还是不要牵扯通老了,如今佛门势大,万一连累通老,晚辈后悔莫及。” 王通欣慰的点点头,而后一脸笑意看着黄麟:“单凭你一人,怕是报不逍遥派祖庭覆灭之仇。’ 黄麟愕然抬首。 逍遥派有人知道不算稀奇,传承完整的家族门派多少都会有些记载,可连祖庭被灭之事都知晓,这就太令人惊讶了。 “前辈是?”黄麟眼中带着不确定的神色。 王通笑着放下茶盅,抚了抚须,说道:“老夫好读书,诸子百家、奇谈志怪都有所涉猎,早年曾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过关于逍遥派的记载,是以对贵派有所了解。” 黄麟:你觉得我会信? 看着对方明显不信的眼神,王通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那游记中提到过一门和易经卦象有关的步法,令老夫生起了好奇之心,因此曾多方查探。” “可惜多年下来都未曾寻得,倒是对贵派之事了解的愈发多了。” 完了还一脸叹息,脸露失望之色。 黄麟仍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手中的茶汤 心中却是在思索着王通这话的真实度。 逍遥派被灭门是在汉明帝元和四年,至今已有五六百年,如今能有个花间派的旁支已是天幸,若是再来个传人,这概率着实太小。 而且七宝指环就戴在他手上,真要是逍遥派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这东西。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不认识,好像也没什么隐瞒身份的必要。 却听王通仍在说着。 “只是老夫没想到,贵派曾盛极一时,竟被初入中原的佛门所害,你若想报仇,实在是有些势单力孤,如今的佛门,其势比你想像的还要大,莫要冲动妄行。” 一番话说的言词肯切,让黄麟又有了老教授关心他学业的感觉。 收敛了一番思绪,黄麟不再去想对方是否逍遥派之人,说道:“通老莫要以为晚辈是初涉江湖的新丁,慈航静斋和陇西贵族勾连,行代天择帝之事,晚辈是知晓的。 “嗯?你竟能看出他们和陇西大姓全合作之事?”王通眼带惊讶。 黄麟笑了笑,似对此不太在意一般:“这有何难?晚辈还知道关陇贵族欲推李阀上位,通老以为然否?” 王通闻言陷入沉思,他还真不知道此事。 良久,他突然一拍大腿:“好家伙,怪不得去岁杨广于雁门被围时,勤王军来得如此之慢,那李阀次子尚是白身,却能带兵最先赶到雁门!’ “怪不得杨广不顾群臣反对要南下江都!这些关陇大姓真当是连脸都不要了!” 黄麟:你怕是没看到,关陇贵族和山东士族两家联合起来坑李世民的时候。 “所以,佛门势力如何,晚辈很清楚,通老毋须为我担心,真和晚辈在一起,倒是会让晚辈担心了。’ “可如今你伤势未愈,光山又颇不安稳,你独自出行还是有些风险,还是跟我一起去洛阳,到那边等你伤好了说。’ 见王通说的颇为坚决,黄麟心中不由又怀疑起来。 对方为何对自己这么关心? 当即便迟疑的问了起来:“通老和佛门有仇?” “老夫一生只好读书育人,哪来仇怨?”王通斜睨了他一眼。 黄麟道:“那~~通老为何对晚辈这般照顾?’ 听得此言,王通顿了顿,叹了口气后才回道:“我汉家男儿杰出的后辈太少了,老夫实不忍心你这般天才就此陨落。’ 又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汉皇? 黄麟眨巴眨巴眼,琢磨着要不要将这位大佬拉进阵营,这位身后可是带了大半个贞观之治的班底来着! 心念疾转之下,他还是决定先稳一手,宋阀南征的队伍已在路上,容不得半点差池,真要被人发现岭南空虚,那乐子就大了。 当即便问道:“通老确定是去洛阳吗?” “不错,先去洛阳停留。”王通点了点头。 “如此的话,通老尽管出发便是,晚辈到时候去洛阳找您。” 王通一下就急了,伸指点了点黄麟,道:“你!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黄麟笑了笑:“通老误会了,晚辈是另有他法,和前辈同行目标太大,独自过去更安全一些, 说完,也不待王通再言,便起身继续道:“通老还请稍候,晚辈去去就来。” 话毕,拱了拱手便转身出门。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仆人装载的行李也被搬离了主院。 黄麟回到客院后,便钻进了房中,从储物空间拿出眉笔、粉底、凝胶等物,点起烛火后对着铜镜操作起来。 良久,当黄麟起身后,脸像已完全改变。 抬手将头顶的银冠取下、发髻打散,重新换了个发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主院 “老爷,可要安排晚膳?”老管事声音极轻,似怕惊到王通一般。 王通转头看了看天色,皱眉道:“再等会,你.算了,先下去吧。” 不是说去去就来吗?都过了这么久了,那小子搞什么名堂? 本想派管家去催催,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那老管家才离开,便有衣袂破空之声传来,王通刚要起身,便听到黄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通老可认得出晚辈来?” 王通看清来人后眉头微凝,瞬而一脸讶异。 衣服是那身奇特黑白道袍,手中长剑也是那柄赤凰剑。 最主要的,那枚七宝指环仍在其左手! 可这长相,和黄麟的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黄麟也长的丰神俊朗,相貌极为出众。 但眼前这个,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仿如世家门阀中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般,脸色呈现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眼睛漆黑明亮,有如两颗寒星。 “你这是...鲁妙子的人皮面具?”王通一下就想到了江湖中极为有名的人皮面具。 “哈哈哈”黄麟哈哈一笑,声音变得高寡孤寒,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白云城主叶孤城,幸会!’ 王通顿时汗毛竖起! 若不是十分确定此人是黄麟,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双眼倏得大睁:“叶孤城?!” 江湖传闻,言《长生诀》曾落于扬州第一高手一一推山手石龙手中,但被叶孤城于去岁强夺,后不知所踪。 “是那个叶孤城?”王通仍不敢肯定。 黄麟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水壶,真气运转加热后,倒了点在手上,然后在脸上一番揉搓,相貌顿时就变了回来。 王通对此啧啧称奇:“你这一手变化之术,老夫当真是闻所未闻。” “通老此时可相信,晚辈独自一人会更安全?”黄麟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他就感觉,那茶汤真的是有点反人类了! “确实要安全一些,但叶孤城这身份也不妥,虽说都知道《长生诀》无人练成,但据老夫所知,宇文化及受杨广之令,正四处寻找此物。” 黄麟笑着摆了摆手:“通老放心,出发时晚辈会换别的身份。 “如此甚好!”王通抚须颌首,他彻底放下心了。 翌日清晨 “若是你先到洛阳,便持此牌到会通桥南边的慈惠坊,王府便在此处,下人见得此牌不会怠慢于你。”王通站在马车旁轻声说道。 黄麟拱手道谢:“通老费心了,待到洛阳,定当登门叨扰。’ “如此,老夫就先行出发了!”王通拍了拍黄麟搭在身前的双手,指尖不经意的从七宝指环上掠过,而后又点了点头,才转身登上马车。 看着鱼贯而出的三辆马车,黄麟长舒口气。 老实说,他面对王通有点不太适应。 若最初是有种面老教授的感觉,那这两天便有点像是在笑傲世界里面对师门长辈一般了。总感觉这位大佬对他的态度有点不一般! 未分章 第七二章 洛阳有间楼 宇文化及实力比王通弱,前文已改 古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 伊、洛、漉、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七朝建都于此。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杨广即位后,因政治需要于洛阳另选都址,营建新都。 同时征发河南、淮北两地超过百万的百姓开挖通济渠。 通济渠宽24丈余(80米),北起荥阳板渚,从黄河别出,经鸿沟、蒗荡渠、睢水,至钟离郡汇入洪泽湖而进淮水,全长1300余里,用时不足半年就宣告竣工,期间死亡百姓近半。 同年,又征淮南百姓十余万,疏通邗沟,以连淮水和长江。 邗沟北起钟离郡淮安县,从淮水分出,穿津湖(高邮湖)、过扬州,得入长江,全长170余里。 大业四年,基建狂魔杨广再次征发河北诸郡百余万百姓,开永济渠! 永济渠西起荥阳郡, 引沁水,南达黄河,北通涿郡,全长2000余里,废时不足一年,大业七年一征高句丽时,走的便是此路。 因运河勾连北南,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便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此时的洛阳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横跨洛水两岸,东逾瀍水、南面伊水、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50里,宏伟壮观。 这日,虽已时过响午,但洛阳城四面的城门处仍是人头攒动。 一脸冷峻的黄麟,随着人流从容的由南门入城。 作为东洛,洛阳的规模非是其他城池可比,整个中原大概也只有长安能与之比肩。 洛阳南面开有三门,从西往东依次是白虎门、定鼎门和长夏门。 黄麟走的便是中间的定鼎门。 此时的他双眉浓长,眼眸清澈秀逸,鼻挺唇薄,看起来显得有些冷酷,但那微微上翘的嘴上,令整个面相变得温和起来,让人一看就生心好感。 一头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在头顶挽了个发髻,被一盏银丝珠冠束缚着。 右手持碰上一柄檀木折扇,其扇骨合拢,在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一袭云纹白锦长袍,配着其四处张望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初至洛阳的豪门贵公子一般。穿过瓮城,才进得城内,黄麟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唰~” 手中折扇不自觉得被撑开,“踏月留香”四个大字越跃于扇面。 不怪黄麟如此失态,哪怕他历经多个世界,也从未见过如眼前这般宽近200米的天街!是的,此街为洛阳中轴,名字就叫天街! 其外接郭城定鼎门,内连皇城端门,且不像后世那般,道中有植被分隔几道,就那么一通铺,让这天街显得宽阔至极。 天街中央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石砖与两侧颜色不同,以示分别。两侧遍植樱桃、石榴、榆、柳,时值盛夏,草森枝繁叶茂,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此处的樱桃特指樱花树,全世界最早的樱花大道。) 大道两旁是宁人坊和明教坊,沿街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各十字街道交错,井然有序。 黄麟按刚才入城时听到的消息,一路悠然的行至明教坊,在坊内一间车马行雇了辆马车,便沿着天街游览起洛阳风景。 天街的尽头,是洛水北岸的皇城,以他的目力,远远能望到那边巍峨的宫楼。 马车骨碌碌的行至安业坊,右拐上了通往东面延春门的长乐街。 一路过崇业、宣范、修善等五坊,马车来到洛阳南市时,已是未时末。 付了车马钱,黄麟抬头便看到南市临街处,位于长乐街和里仁巷交汇之地的有间楼。“唰” 支开折扇,黄麟一脸笑容的抬步行去,有间楼大门处的小二眼睛一亮,抢先两步迎了上来。 “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既打尖,也住店!来间独门小院。” 止步打量了一下有间楼的招牌,黄麟才笑着开口。 小二将布巾往肩上一搭,然后伸手将黄麟引进楼内,嘴上唱道:“有~客~一位~~~,独门~~小~院~一间~__” 这调调听起来及为亲切,却是黄麟当初给宋缺提及客栈计划时建议的。 有间楼走的是中低端路线,和曼清院、董家酒楼那等并不相同。 一来是时间紧迫,地段难购;二来,那等高端场所的情报收集起来要更困难些。 有间楼层高近六丈,分隔五楼,黄麟一路上到四楼,在临长乐街这边找了张桌子。 虽不是饭点,但他看到楼内各层的食客并不算少。 不慌不忙的用完膳,品尝了一下此间的手艺后,黄麟才唤来小二,下楼去了后面的独院,又让其唤来掌柜。 “这位爷,不知唤老朽有何吩咐?’ 掌柜看起来四十许,不似有武功在身,见到正在泡茶的黄麟后显得有些拘谨。lo “掌柜贵姓?”黄麟一边泡茶一边轻声问道。 这茶叶是他自己的存货,宋阀那边的新茶还需要些时日才能运到北边来。 掌柜拱了拱手:“嗨~哪来什么贵,老朽姓温。” “嗯,温掌柜。”黄麟放下水壶,从怀中掏了個木质令牌出来,道:“可识得此物?”这令牌正面刻了“王虎”二字,但又不像是正常的书写样式;背是刀剑相交,其模样有点像是天刀和赤凰。 温掌柜眸光一闪而逝,而后脸露疑惑的接过令牌,翻看过后才缓缓开口:“老朽无甚印像,倒是这王虎二字有点天王盖地虎的意思。’ 说完,便双手将令牌奉还。 黄麟随意的接过令牌,脸上有点无奈的说道:“既如此,那晚上给我准备份小鸡炖蘑菇。 话音刚落,那温掌柜立时便躬身拱手,低声喝道:“洛阳主事温峰,见过尊上!”“起来吧。”黄麟摆了摆手:“百晓生的高手榜单可有准备好?’ 因为是第一次接线,为防意外,切口麻烦了些,以后此地便是认令不认人了。 “回尊上,榜单于本月中旬便已送来,只等您签押,便散发各地了。”温掌柜恭恭敬敬的答道。 “一会去拿来我过目,这几天准备准备。” “是!’ 随后,黄麟又问了些有间楼的在中原的分布情况,又了解了一下洛阳的情报后,才挥手让温掌柜去取高手榜单。 如今已是六月末,江湖高手榜是时候发布了! 补更(10/15) 第七三章 百晓生面世 深夜 有间楼后面的甲字三号院,其书房烛火通明,黄麟伏在案上写写画画。 发到洛阳有间楼的武林高手名单,是宋缺结合了鲁妙子的意见后所置,当中并未将那些高手排名,只是分列了大宗师和宗师级别的高手。 其中大宗师仅三人,这个好整。 但宗师级别的排名,让黄麟无比抓狂。 无他,各人之间的战绩太少了! 而且黄麟对当中好多人都没多大印象。 像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魔门的赵德言、独尊堡的武林判官解晖等等,这些人他都知道,但不记得有什么战绩! 就宋缺发过来的名单里,他们的战绩也极其少有,同级别的交手都是十数年前的事! 还有些像李阀的李南天,岭南的什么通天姥姥,他更是一点印像都没有,名单中也没有这些人与同级高手交手的战绩。 最终,黄麟只得在上榜之人后面添加一栏“排位理由”用来解释,并于榜末留字[该榜单每半年更新一次,若有交手导致排名发生变化,则会临时变更]。 一直忙到次日响午,黄麟才头昏脑胀出得书房。 大业十二年,七月初五 宜婚嫁、庆典、开业 忌出殡、破土、乔迁 天刚亮,洛阳城巡逻隋兵、入城作买卖商旅,和赶早市入城的百姓,以及开门营业的各大酒楼会馆的小厮,都发现了一桩奇事。 位于城内各大酒楼、会馆和客栈的大门附近,都在一夜之间坚起了一面如靠型独特、宽约丈许的牌栏,其上还有一面满是小楷的红绸 有识字者好奇观之。 “天下高手排行榜。’ “天下第一,宁道奇,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出身于中原道门,号称散人,绝学为散手八扑, “第二,毕玄,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突厥国师,号称武尊,兵器月狼矛,绝学炎阳奇功. “第三,傅采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高句丽奕剑阁掌门.... 随着识字者的读念,围观之人纷纷议论。 “宁道奇是谁呀?听都没听过,比史将军还厉害吗?” “鬼晓得是哪里冒出来的,我还道是什么稀奇东西呢,原来是江湖人高人的排行榜,走走走,卖菜去,这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嘿,这天下果然还是我大隋厉害,三个大宗师咱们还排第一呢。” “跟你有半文钱关系?还不赶紧去出摊,没钱小心被拉去徭役!” “啧喷.天刀阴后邪王,这些高手的称号都好霸气。” “这有什么,这边还有个剑仙呢,也没进前十,外号取得好也没什么用。” “说得也是,看咱们的天下第一,平平无奇的一个散人,喷..厉害!’ “要我说,这百晓生才厉害,天下这么多高手他竟然都知道。” “对哦, 高手排行榜有如有如一颗陨石般,在洛阳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不少势力都让人抄了一份名单回去。 倒不是不能直接将那红绸拿走,只是没那必要。 能一夜之间在洛阳城竖起近三十面公告栏,而不惊动任何人;还能罗列如此多高手将其排名,而不怕得罪人,这后面的势力肯定不小。 但,就像狼群中总会混进一只哈士奇一样,那些高姓大阀里,也总会有那么点天老大、我老二的纨绔。 辰末,在曼清院过了一夜的独孤策,正在大堂等着下人取车,听到外间的嘈杂声后,不由有些好奇,便侧头吩咐道: “阿虎,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往日这曼清院不是挺清静的吗?” 高姓大阀中极少有长的丑的,独孤策也不例外,长的挺英俊,颇有气度,脸庞削瘦,还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 “大少爷,这个小的知道,此事今早已轰动了整個洛阳。” 站在独孤策身后的一个魁梧汉子上前一步,低声禀报了一下早上听来的消息。 他们作为下人,比独孤策起的要早,早已将此事打听清楚。 待听完阿虎讲述后,独孤策探头朝外面看了看,见那公告牌前围满了粗布烂衫的泥腿汉,稍稍皱了皱眉。 “天下高手排行榜?有本少爷名字没?” “这个....小的和阿豹要负责您的安全,没出去过,想来...应该是有的吧。 阿虎抠了抠脑袋,语气不是很确定。 独孤策撇了撇嘴,什么负责他安全,不就是家中老太太让这两货盯着他的么! 这时,一个穿着和阿虎同款的矮胖汉子走了进来,抱拳道: “大少爷,马车到门口了。 “嗯,走吧,回府。 独孤策当先出了曼清院。 临上马车前,又转头看了下公告牌那边,说道: “阿虎,去将那告示带回来,看看这排行榜准不准。” “是,大少爷!’ 一主一仆两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除非是朝廷的告示,那玩意是真撕不得,家中仆人都知晓这些,也不会乱来。 阿虎一身精肉,很容易的便挤了进去,那些普通百姓也都眼力不差,没发生什么纷争,是以他很顺利将一大面红绸给带了回来。 马车内的独孤策红绸后,兴致勃勃的在上面翻找着自己的名字,待看到黄麟的名字排在第十五时,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后面脸色就越来越差了。 直到最后都没发现自己的大名,不由皱眉骂了句“混账”。 他倒不是不爽自己没上榜,毕竟最后一名的“魔隐”边不负他有所耳闻,自认不是其对手。 但那个第十五名的黄麟,在一群成名多年的高手中就显得极为刺眼了! 在他想来,那黄麟不过是丈着神兵利器,趁智慧大师留手之际偷袭才断了对方一臂,否则一个二十上下的小年轻,怎么可能赢得了成名多年的老牌高手? 估计去岁曲傲之事,也是另有隐情! 可这什么百晓生竟然将此人排了上去,而且还高达十五,简直是不知所谓! 越想越气的独孤策将手中红绸一卷,反手从窗口掷了出去。 马车骨碌碌的沿着石板铺筑的街道,向城西的修业坊方向驶去,后面路边的那团红绸很快便被街上的百姓捡起。 这么好的绸子,能换好几匹粗布了。 没多久,这绸子便被人拿着银钱换走,几经转手,被送到了天津桥南边旌善坊中的新城公府。 这一片的尚善、旌善、修文和修业四坊,内里多都是朝中高官府邸,而新城公府便是宇文士及的府邸 kc “老爷,此物便是那天下高手榜的榜单,是独孤家的策少爷在曼清院门前派人摘取,被丢弃后,老奴花了些银钱换回来的。’ 宇文士及乃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幼子,又是杨广的长女婿,为人极有头脑。 一大早发现这高手榜的事后,他便派了不少人盯着那些公告牌,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胆大之人,顺便也看看这百晓生的手段。 阀主宇文伤被排在第十三位,按说应该高兴才是,但他隐隐觉得这百晓生没安什么好心。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红绸后,宇文士及将其丢给老仆。 “去将此物脱手,若是无人接收,便丢给曼清院,然后派人盯着孤独策那边。” “是!’ 老仆告退后,宇文士及在花园中稍稍思索了下便笑了起来。 管你是人是鬼,先看看再说! 忘了说,长安在此时称大兴,码字菌为了阅读方便才一直以长安相称 第七四章 小惩大戒 金乌西坠,余晖映照下,整座城市都被披上了一层金衣。 经过一天的发酵,百晓生之名已在洛阳轰传。 不论是集市还是码头,又或是各家酒楼会场,到处都是议论着“高手排行榜”的人。 “那南海仙翁晃公错就算了!服难陀是何人?他有何德何能排在了空大师之上?” “据说,是天竺第一高手,横行西域诸国,无能人挡,若不是在中原声名不显,怕是还会高几个名次。” “哼!了空大师若不是三十余年不曾动手,怎么可能只排到第十?!” “要我说啊,那剑仙黄麟排在十五才是不可思议,听他此人才二十上下。” “佛门的大师不都说了么,是这黄麟借着神兵利器,又趁智慧大师心软之际才偷袭得手的。” 这份榜单争议不少,各都有各有理由,但争论最大的,莫过于排第十的了空、和第十五的黄麟二人了。 所有人都觉得百晓生看低了了空,且将黄麟抬得太高。 有间楼,甲字三号院 一身白衣香帅打扮的黄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体内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只需要十天左右便能完全恢复,这速度比他之前想像的要快些。 目前也能动手,只要不碰到四大圣僧那一级别人就行。 而且在之前交手中,他隐隐有点体悟,看样子宋缺所说方法还是挺适合他的。 起身出门,一个家仆打扮的年轻人在厅间恭敬的等候着。 这是掌柜温峰特意给他安排的,名唤温书祥,是温掌柜的本家堂侄。 温掌柜作为洛阳这边的管事,不能往黄麟这边跑的太频繁,否则容易暴露,所以便派了个亲族过来,一方面是让黄麟有个使唤的人,二来也是方便消息传递。 “少爷,早上曼清院那边的榜单丢失之事,已打听清楚了。” 见到黄麟出来,温书祥泡好茶水后,躬腰低声说道。 黄麟在有间楼的生活极其规律,每天也不出门,就在三号院中查看温掌柜送来的情报,打坐疗伤,是以无人得知,今日洛阳的风波由他而起。 笑着喝了口茶水,黄麟才一脸笑意的轻声问道: “谁这么莽撞?” “独孤阀的大少爷,独孤峰,早上摘了曼清院那边的榜单看了一会,就扔在街边了,后来榜单几经转手,最终被人送回了曼清院。” 闻言,黄麟不禁有些好奇,便转头问道: “哦?还有好心人将其送回?可知道是哪家的?” “未曾查出,目前只知道是旌善坊那边的高门中人。” 有间楼成立没多久,宋阀于此没多少人手,查不出来也属正常。 黄麟稍作沉吟,开口说道:“旌善坊那边不必再查了,以免暴露己身,此事亦不必再理会我自有打算。’ “是!”温书祥躬身抱拳。 “可知那独孤策的府邸?’ “修业坊,汝南郡公府!”温书祥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道:“少爷,那独孤策近些日子一直夜宿曼清院。” 黄麟想了想,吩咐道:“安排人留意下汝南郡公府和曼清院,看看他今晚留宿何地,小心些,莫要暴露。” “是!”温书详领命告退。 厅间顿时便静了下来,只剩下独孤以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他琢磨着,这事要弄到什么程度。 转眼,已是亥时。 天公作美,月黑风高,正是办事良机。 一条黑影从有间楼的后院窜出,虽已是深夜,但洛阳城中仍旧灯火辉煌。 一袭黑衣,包头蒙面的黄麟似虚空横渡特别,在夜色下凌充实踏,眨眼便掠过了六十余丈之距,从南市向西掠至思顺坊,落到了一栋高楼的屋顶。 换气的时间,独孤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物件。 此物原本是丁春秋的“柔丝索”,经由鲁妙子改造,代替了原本那件造型怪异的流星锤。(天龙上百丈涧时用的物件) 因柔丝索微细透明,哪怕在白天都是肉眼难见,所以刚才他那一手,看起来便好似仙人横空特别。 独孤脚下轻点,身影再次掠起,这回他没再落地,直接掠过大半个思顺坊,经温柔、恭安二坊,落在了修业坊临街的一处高楼顶上。 横跨五百余丈! 就是消耗有点大! 于楼顶调息了一番后,独孤很的都的空降到了汝南郡公府。 温掌柜公是解坚阀阀主一一曼清峰的爵位,不过曼清峰此时也在陪伴王驾,曼清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带着曼清凤又常年居住于长安祖宅,眼下这规模宏大的汝南郡公府便都是孤独策在管事。 府外有不少探子,从中午起便一直盯着这边,都是各方势力派遣,想看看百黄麟如何应对此事而来。 从天而降的黄麟没有惊动任何人,随意找了個下人,以“移魂大法”问得孤独策的宅院后,便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温掌柜公府占地极大,府台亭台楼阁四布,曲径蜿蜒,虽有下人相告,但独孤寻到目孤孤策所住的宅院时,还是颇费了番功夫 曼清策此时尚未休息,屋内灯火通明,正和两个美妾行着敦伦之礼,正值关键时间,几道劲风疾射而来,他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连同美妾一起被点了穴道。 “啧啧..曼清公子真是好享受。” 只剩下眼珠子能转动的独孤策,看着缓步而来的黑衣人,眸中一片惊慌。 他着实想不出,为何会有人能悄无声息的闯进守卫森严的府中。 而且,这人怎么还拎了只笔? 独孤随手拉过床被,将三具白花花的身体遮盖,然后提笔上前,一面在曼清策脸上随意勾画,一面说道: “曼清公子,下次切莫如此冲动了,不是人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的。” 话完,也画完。 收笔退后两步,在曼清策悲愤的眼神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独孤公子好好休息,在下也就不多打扰这良辰美景了,告辞!” 抬手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只不过随着他的动作,手中毛笔上的墨汁也被甩了出去,好不巧的正刷在曼清策脸上。 待到这黑衣人离去,解坚策提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被人戏弄了一番,他是极为脑怒的,但此时却是想着,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人了? 不待他理出头绪,外面便传来了一声锣响。 “當~~ “小惩大戒,还望以后莫要冲动。” 这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在房内响起,他还以为是那人的警告,殊不知,这声音虽轻,但一路传到府外。 不仅府中一片慌乱,连那些隐藏在暗处各家探子都听到了。 曼清策被府中高手解救,知道了详情后,脸上一片悲愤,刚刚洗漱更衣,管家便上前禀报 “大少爷,各家各府都有遣人来访。” “让他们滚!!!” 曼清策神情温和,似要择人而噬。 都是皇城底下长大的,他哪能不知那些人想的什么,无非是知道自己丢丑了,上门来踩脸的! 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这说明什么? 说明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的缘由,就自己还想不通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这两天的事在脑中如流光般疾速闪过,曼清策站在厅中细细的梳理着。 良久。 那块写满了名字的红绸终于在脑中浮现。 “百!晓!生!” “这事,没完!!” 第七五章 山城来信 翌日,清晨 黄麟一身白色劲装在甲字三号院中打着太极拳。 温书祥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没片刻,人便到了院中,见黄麟还在练功,便默默的去屋里取出茶具,在院中的石桌上泡起茶来。 良久,黄麟打完拳,茶水也刚刚好泡好。 接过温书祥递来的茶水,黄麟品了一口后,轻声赞道:“不错,手艺进步挺快。”“都是少爷教的好。”温书祥并没有因黄麟的夸赞而露出得色。 黄麟对此毫不意外,知道他过来肯定是有事,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少爷,有间楼外面的榜单,一大早被人摘走了。” 温书祥的话让黄麟端杯的手顿了下。 他昨晚在汝南郡公府那一闹,让独孤策丢了那么大个脸,所显露出的手段也极为不凡,按说应该不会有人会因这点小事再来撩拨虎须了,怎么才过一晚,就有人敢顶风搞事了? “可曾查出是哪家行事?” “琅琊郡公府,不过..琅琊郡公在外讨逆,郡公府大小事和俱为其长子裴行俨主持。”这消息让黄麟更摸不着脑! 裴行俨他知道,出身闻喜裴氏,疑似和石之轩同族,可这家伙不混江湖啊! 人家走的是将军路线,拿排行榜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裴矩”在洛阳? 他想要试探什么? 念及此,黄麟稍作沉吟,然后转头说道:“此事不必理会,去将这几日情报拿一份过来。 “是!”温书祥抱拳躬身 对j。 黄麟独自在院中思索着那榜单之事。 经过一天的时间,高手排行榜的风浪已然从洛阳城辐射出去,加上昨晚的惩戒,这榜单红绸的重要性已降低太多,后面倒也不必在此事上多废心思。 那裴家不去也罢,真要碰上“裴矩”,又得横生枝节。 定了心思了黄麟便不再去考虑那块红绸之事,正好温书祥拿了近些时日情报过来。 “少爷,有家里的密信,刚刚送到的!’ 所谓家里,便是岭南山城,他从山城出来时,和宋缺商量过联络的方式以,也明确表示会来洛阳,看看能否取得和氏壁。 是以这封信才会先至洛阳的有间楼,若是他这个“尊上”不在洛阳,温峰便会将其抄写后,发往各地。 黄麟接过这几日的情报和山城送来的密信,一路来到书房。 这密信乃普通样示,说明只是消息的日常发放 若是上面涂红,则表是事情紧急,红色覆盖的面积越大,事情便越严重。 因此,黄麟便先看起了有间楼收集的情报。 这些情报虽说都是些大路消息,但比在酒楼客栈探听而来的要准确得多。 当先入目的,便是关于江淮军的一条消息。 -杜伏威于临濠被隋室大将陈陵击退,江淮军全面退出钟离郡。 这事并没让黄麟意外,不管是以前的历史还是大唐的原著小说,杨广都到了江都的。 杜伏威虽说之前全歼了公孙上哲的队伍,但就便江淮军的作风,肯定抗不住隋将接二连三的攻打。 不过这陈陵手中也只有八千精锐,肯定干不掉杜伏威,否则后面哪来的江淮总管。 --瓦岗连克荥阳诸县,李密声威大振,有二龙并驾之势;荥阳太守杨庆、通守张须陀即将带兵讨伐。 看到这,黄麟闭目进了推演盘,没一会,便睁眼提笔,在旁边写下了秦琼和罗士信二人的名字。 他隐隐记得,张须陀是死于李密之手,而且应该就是今年的事,然后黄麟和杜伏威被俘后便降了瓦岗。 之后就是王世充进洛阳了! 刚才还特意进推演盘确定了一下,确实如此! 两边虽说是不同的时间线,但在很多大事上,是相差不大的,而且他来此界一年多,之前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想来“历史”应该还会重演。 张须陀他没把握、也没那个名望拿下,但黄麟和杜伏威二人应该好忽悠一点,顺便也能试一下,看看自己能否虎躯一振,然后各方英雄来投。 --剑仙公府失踪近两月,佛门已派人搜寻其踪迹。 看到这,公府笑了笑,马甲多还是挺方便的,待势全愈,救了华功和罗士信,再处完洛阳之事,就去邀战一个四大圣僧,争取拿个通关成就。 也就是有间楼暂时还不知道公府也是主事人之一,否则这条消息温书祥会口述,而不是以字面形势呈上来。 --高句丽罗刹女行刺杨广胜利,宇文化及奉命追杀,罗刹女疑似得到杨公宝库,存疑!后半句以朱笔描画,显然是杨公宝库的干系重大,朱峰对此颇为随便。 公府忽然笑了笑,扬州那边被他以“叶孤城”的名号搅合了一番,双龙也远在中南半岛,罗刹女之事和他关系不大。 杨公宝库暂时也不用急,罗刹女只摸到了外库,能不能逃过宇文化及之手还不确定。 就算真逃了,以这女人对中原的仇视,肯定还会在中原游荡,有机会碰到了随手捏死就行。 但后面的消息就让他不得不随便了。 --和氏壁疑似已在净念禅院,存疑! 这条消息也是以朱笔勾写,后面的“存疑”下笔极重,公府对此反对的点了点头。 他此来洛阳,最大的目的便是和氏壁了! 换了其他世界,此物虽然也重要,但真算起来,也只是一方具有历史底蕴的特殊玉玺罢了。 但大唐世界的和氏壁却神异非常,双龙和跋锋寒三人因此物得了天大造化,他记得好像是有洗经伐髓、扩张经脉之效 不过,此物对好像会对真气产生极为轻微的干扰,他若是搞不定这干扰,一個不好怕是真会被佛门给“降妖除魔”了。 得马虎筹谋一番才是! 再后面,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了,黄麟将其看完后便拆开了岭南山城那边送来的信件。 打开一看,里面却全是阿拉伯数字和汉文数字相间,看人看着完全摸不着头脑。 公府将其细细扫视一遍后,闭目前了推演盘。 心念一动,来到雁尾潭边的石亭,一本薄薄的《千字文》已在石桌之上,旁边还有一套文房。 此《千字文》颇为奇特,每一页上最上方都会标有一至八这几个汉文数字,并且每一句最左端都会有一个阿拉伯数字,和当下从右往左的竖排格式完全不同。 这是他和天刀商定的密码书,阿拉伯数字当然也是由他所传,毕竟涉及到中南半岛之事,再小心一些都不为过。 正因为这种简单的保密措施,他和宋缺才会过动大胆的直接发到洛阳有间楼,还让温峰抄写了分发各地。 -例- 二三四五六七八 1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2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3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4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公府将照映进来的暗语信件,对着《千字文》一一梳理,最终将其还原后,才查看起这封成于六月中旬的密封。 第七六章 半岛战事,见王通欲谋和氏壁 大业年间,不仅中原不靖,中南半岛也是战事频频。 澜沧国、暹罗国、真腊、林邑等诸多小国,在这小小的中南半岛上打的不可开交。 (为方便理解,请参考本章彩蛋; 宋智他们抵达日南时,受到了林邑国国主范志梵的盛情款待。 对于宋智等人的询问,范志梵和林邑国诸臣更是知无不言,对他们一行人极为恭敬,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岭南士兵! 范志梵在言辞之间更将自己放在了下国小民的位子,甚至还想让他们在返回中原时将他带走。 原因无他,林邑国近几年受到了旁边真腊国的入侵,丧失了整个南方的地盘,已到了快灭国的地步了! 因此,宋智当即表示,他们是大隋岭南王的人,可以帮他打真腊国,条件是以后不得以林邑国相称,改设郡县,更是许了范志梵一个侯爵,若是干的好,岭南王会不吝赏赐 范志梵和林邑国的诸多高层商量后,大多都表示愿意接受岭南王的善意,只有极个别人不愿撤国改郡。 这些人在宋智他们尚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范志梵带人给收拾了。 是以,宋智一行人在中南半岛极其顺利的便站住了脚,然后便火速派人回山城,让家里派兵派人。 有了带路党,加上兵精刃利,短短四个月不到,宋阀便势如破竹的收复了林邑全境,更是攻陷了真腊国,将其残余赶到了西边细陆带。 期间灭国十余,什么朱江国、参平国、陀恒国等等等等,都是些人口不满万,大小如村寨般国家。 虽说已占领中南半岛的南部地区,但也引起了暹罗国的注意。 好在此国不知有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宋缺的计划。 在中南半岛实行先南后北的战略计划,便是宋缺所定,主要是为了防止中原这边过早的知道宋阀在中南半岛的行动。 截止到六月中旬,宋阀已占据了林邑全境、真腊除细陆带地区的国土,和暹罗东部的部份地区。 信中还表示,寇仲不错,已收他为徒! 能让天刀说句不错,可见寇仲在那边做的是真不错了。 不仅如此,他和徐子陵二人还像开了挂一般,在那边得了奇遇,实力大增加,都已十二正经全通,准备着手打通奇经八脉了。 将密信看完,黄麟在推演盘中的雁尾谷沉思良久,理清了思路后才退出推演盘。 又在识海中观察了一下小金的命魂,见其稳定的又壮大了一丝、没什么异样,这才回到外间。 提笔给宋缺回了封信,将其转成密文后,才叹着气的摇了摇头。 以徐子陵的修炼进度,现在应该让他改炼《逍遥御风》了,可惜路上太不安全,将其中文字转换成密文工程量也大,黄麟不得不将此事暂且搁置。 只能等和氏壁的事结束后,走一趟岭南了。 又几日,黄麟唤来温掌柜。 “百晓生之事已毕,本座也该走了,他日若是有人打听本座消息,便说我在此只住了一宿,可明白?” “是!”温峰没多打听其他。 是夜,黄麟一袭黑衣从有间楼掠起,从空中射向北方。 一路不停的横跨南市,再经通利、乐城二坊,到了慈惠坊才找了座高楼落脚。 对照从温书祥那要来的情报,黄麟很容易的便确定了王府所在。 “不知是何方高人,竟深夜来老夫府上?” 才从空中落到主院,黄麟的声音便在旁边响起。 胡邦转身笑道:“通老好久不见,可还记得白云城叶孤城否?” 他这次只是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并未蒙面。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并未惊动下人。 黄麟听记得“叶孤城”的声音,但这脸相却完全不似那日所见,心中有些迟疑。 “老夫记得前次叶城主有一枚造型奇特的指环,这次怎么没见阁下佩戴?’ “哈哈,通老果然心细。”张须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七宝指环戴上。 见此,黄麟才放下心来:“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才过来?老夫都准备去长安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张须引进屋内。 闻言,张须惊讶的问道:“通老也不看好林邑陀?” “咦?你也觉得胡邦陀必败?”黄麟诧异了一下,不待他回话便继续说道:“张讨捕能征善战,也算是有勇有谋,但其人易骄。’ “若是往常倒也罢了,可今次那瓦岗领兵的是李密,此人老夫有所了解,心计手段比翟让高了不止一筹,张讨捕怕是要糟。’ 张讨捕便是林邑陀,讨捕指的是“河南道黜陟讨捕大使”一职。 张须对黄麟的分析佩服无比,林邑陀的确如他所说,中了李密的诈败佯输之计,拒不投降而被范志斩首。 “通老高见!”真心实意的拍了個马屁。 黄麟摇了摇头,叹道:“唉~可惜那张讨捕不听劝,老夫去了几封信都石沉大海。 张须心中暗自摇头,林邑陀打了一辈子仗,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在野大儒的劝?这话不好明说,只能在心中腹诽了。 正想着,又听黄麟问道:“那百晓生弄了个什么高手榜,你小子高居前列,太招人恨了,如今瓦岗势大,说不准连洛阳都有安全,不若跟我同去长安?” “多谢前辈,但晚辈在洛阳还有要事,顷刻脱不开身,若战火真烧到洛阳,晚辈也有把握危险离去,前辈到当就是。” 张须对胡邦还是挺感激的,从静居寺到光山县,他欠了王通好大的人情,这次又关心起他的安危,真有种长辈对晚辈的感觉。 见他同意,黄麟脸上有些不痛苦:“洛阳如今还能有什么事..” 说到这,他愣了一下,然后倏得转头,神情凝重的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抢那和氏壁吧?’ 不怪他这般想,逍遥派跟佛门恩怨他是知道的,如今和氏壁在洛阳出现的消息几乎是路人皆知,加上又有慈航静斋“代天择帝”之事,眼前这小子很可能会在中间插上一手。 黄麟不由隐秘的瞟了七宝指环一眼。 张须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正有此意!” “据我所知,和氏壁应该就在净念禅宗,佛门美其名日欲择一明君将其奉上,可我中土天子何时轮到番邦教派来挑选了?!” “更何况,那和氏壁还有鬼神莫测之效,晚辈..” 他话未说完,便被黄麟打断。 “胡闹!静念禅宗乃佛门领袖,寺内高手众多,了空也远非智慧可比,以你如今的实力,进去了怕是就出不来了!’ 一脸怒色的说完后,黄麟心中默默的加了句:哪上加上老夫! 对于黄麟的责怪,黄麟并未恼怒,心中还颇有暖意,笑了笑,说道:“前辈忧虑,晚辈已有了通盘计划!” “说来听听,若是计划不通,否则别怪老夫将此事宣扬出去!”黄麟斜睨了他一眼,显然是对这什么计划一点都不信。 张须: 好在他此次过来本就是想请黄麟帮忙,稍作沉吟后,便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接触和氏壁时,不能运转真气,否则会真气暴动而走火入魔。所以,晚辈便想寻几个肉身微弱的沙场猛将来帮忙。” 黄麟倒没武断的觉得这计划不行,而是说道: “和氏壁的异能老夫也有所了解,你这方法确实可行,但你上哪去找那沙场猛将去?而且一两个猛将对上那些净念禅院的武僧也没多大用处。” 胡邦嘿嘿一笑:“若是那猛将代表朝廷,带着兵呢?净念禅院可敢担着造反的名头动手? 听到这,黄麟不由皱着眉、扶着长须在屋内来回踱步。 这计划确实可行,但这小子上哪去找带兵的猛将去?而且还得让人家听令。 最终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将这疑惑问了出来。 却见张须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王通说道:“猛将我有了人选,但如何让他们信服,还需前辈帮忙。” “我?”黄麟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第七七章 大海寺之战 上一章有个太关键的bug,所以将关于“和氏壁”计划的部份稍稍调整了下,望周知 大业十二年,七月十五 位于慈惠坊的王府客院中,黄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笑意不止。 历时两月,伤势终于全愈,比预期快了半个月,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才一出门,便有老仆来请。 “黄先生,老爷有请。” 他住进王府后便恢复了原本相貌,只是为避免牵扯到王通,所以一直深居简出,除了王通本人,也只有管家和这位心腹老仆两人知晓黄麟在此。 这间客院离主宅极近,更有小径直通主宅后院。 “通老,可是荥阳那边有消息了?” “张讨捕率精兵两万讨伐瓦岗!” 王通神情有些凝重。 毕竟,张须陀一旦兵败,那荥阳将无兵可守,洛阳便要直面瓦岗兵锋了! 杨广南下时将洛阳的守备极量几乎抽调一空,此时的东都已空虚无比,瓦岗寨一旦围起攻,洛阳根本守不了多久。 相对于王通的担心来说,黄麟就显得轻松多了。 “此乃兵事,前辈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还是按计划行事吧,若是顺利,洛阳也没那么危险。” 他是知道,张须陀兵败后杨广派了王世充带兵来洛阳的,但此事没法明言。 “只得如此了!”王通叹了口气。 李密出身关陇贵族,胸怀壮志,极有谋略,曾于大业九年随杨玄感起兵反隋,在中原名声不小。 今岁初带着王伯当和沈落雁等人上了瓦岗后,便利用自身名望和不世武功,降服了附近的小股义军和不同势力,以倍数的增强了瓦岗军的力量,同时也有了自己的队伍。 期间又指出了瓦岗寨单靠截取漕运来维持军需致命弱点,便提议攻占荥阳。 彼时,张须陀还只有河南道黜陟讨捕大使一职,正驻兵淮阳一带。 是以瓦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攻占了荥阳外围各县,直追荥阳城! 杨广对此极为重视,一旦荥最全面失守,不公洛阳会直面兵锋,更会影响到洛阳与江都这两大军事重镇的联系 这才有了张须陀火速调兵并就任荥阳通守之事。 以往瓦岗军每次碰上张须陀,都被他杀得丢盔弃甲而逃,故瓦岗众将俱都畏之如虎。听闻前来迎击他们的是这个克星,便欲退兵。 唯有李密力排众议,细数张须陀之缺陷,又经沈落雁定计,最终说动翟让,同意伏击张须陀 七月十六 当张须陀亲率两万精兵赶来时,翟让已在荥最城东边的大海寺等候多时。 张须陀完全没将手下败将翟让放在眼里,阵势尚未列好,也不跟对面废话,直接便冲杀过去。 藏在暗处的黄麟,远远的看到了作为锋矢的两名雄壮将领,以奔雷之势瞬间便破了翟让前阵,身后的精骑顺着破口一涌而入。 翟让率领的瓦岗军立马溃不成军,个个像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般。 跟在后面的张须陀见敌方阵型已乱,当即便指挥大军加速追击,一路追杀十余里,来到大海寺北。 张须陀眼见道路两侧土高林密,顿觉不对,正要停军后撤时,一阵锣声响起,四周突然杀出几路人马,为首的正是李密。 此时同时,刚才还抱头鼠窜的翟让也立马掉头,带人冲了回来。 隋军决时阵脚大乱。 中计了!!! 张须陀脸色瞬白,立时提气高呼:“聚!” 其声竟隐隐盖过了场中的杀喊声。 隋兵闻得主将号令,慌乱之心稍减,俱都边打边退,向张须陀靠拢。 冲在最深处的那两将领也调转马头杀了回来。 其中一人脸色腊黄,身着金甲,双锏在手中舞成一片,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另一人肤色黝黑,使一杆镔铁长枪,一边击杀着蜂拥而来的匪兵,一面大喝。 “将军!” 张须陀没答话,而是虎目扫视了一下收拢的残兵。 刚才骤然遇伏,手下士兵被打散不少,此只仅收拢了不足三千人。 “撤!”长枪一指来时方向。 随后便以自身为锋矢,秦琼和罗士信护持左右,向南突围! “张将军入得此瓮,密岂能让你逃脱?’ 声音雄浑低沉,从战场东北方向传来,竟隐隐盖住了场中厮杀之声。 这话音刚落,便有两瓦岗将领打马而来,这二人也不和张须陀他们硬拼,只是在外游斗骚扰,其中一人更是频发冷箭,隋军的冲势瞬间便缓了下来。 张须陀心中顿时一沉! 这是要将他们困死于此地! 战场东侧一矮岗上,李密带着祖君彦和沈落雁,冷冷的望着下方有如困兽的张须陀,嘴角微微扬起。 长胜将军?不过如此! “咦?竟然还有来送死的?” 左手边的祖君彦望着南边轻笑道。 李密转头看去,便见那边有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骑着匹黑色俊马疾速奔来,其人手持丈二长枪,腰悬黑鞘长剑,状若奔雷。 眨间眼便到了埋伏围的最外围,而后长枪如龙,连人带马冲了进军中。 而后其速不减,这人面前的瓦岗军如纸糊的一般,对此人起不到丝毫阻挡作用。 “挡我者死!!” 黄麟大喝一声,手中手枪左拍右打,身下骏马顺着长枪拔开的空隙向前飞奔。 他这次没秀传音之能,给陷在战场中南部的张须陀指明了方向。 “不知是哪位兄弟前来救援?张某定要跟你痛饮三百杯!” 张须陀一枪扫开前面挡路的瓦岗军,抽了個空子提气大喝。 隋兵闻得此言,俱都以为援军已至,气势突然大涨,一时间竟向南边推进了不少距离“哈哈哈,张将军有此雅兴,某定当奉陪!” 黄麟在瓦岗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着张须陀。 正痛快时,突觉眉尖一紧。 “咻~” -道极为细微的空破声传来 脑袋稍稍一偏,那暗箭便落到空处。 黄麟枪马不停,侧头朝暗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便是汹涌的人头,哪找得到那突施冷箭的 当下也不去管他,提气纵马,一路向北,所过之处残肢四起。他离张须陀已越来越近。 五十文丈.. 三十文丈.. 十丈.. 卡死我了!! 这章差点没整崩溃 第七八章 名将得救 终于,黄麟看到了阻碍张须陀几人突围的关健! 在瓦岗军中两个将领打扮的人物。 其中一人看起来年风不大,长得颇为俊朗,手持长槊在张须陀三人周围来回游弋,黄麟一时不知此是何人。 另一人眼神阴翳,穿着一身白衣,挽着长弓不时射出暗箭,在瓦岗能有这一身打扮的,恐怕只有白衣神箭王伯当了! “哼!’ 黄麟一声轻哼,此时当先带张须陀等人突围为重。 当下一夹马腹,同时抬枪横扫,前面的瓦岗士兵顿时便被扫的四散飞出。 “张将军,还能战否?’ 张须陀早就发现,来援的只有一人,心下有所失望,但此时见其实力高绝,不免又生出-股求生之志。 “哈哈哈,多谢壮士相救,老夫至少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小心!” “是吗?” 张须陀话音刚落,黄麟的声音和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同时响起。 便见其身后突然窜出一道身影,趁着他心神稍懈之际,似鬼魅般的袭来。 “当某是死人?!” 黄麟指尖轻弹,一缕指风带着厉啸直奔那人而去。 却见那长发披肩的高大身影却没有丝毫躲闪之势,一掌按在了张须陀右肩! 若非黄麟出言提醒,这一下怕是就将张须陀给留下来。 但那人强行击伤张须陀也不是没付出代阶,先是被张须陀反手以长枪尾端倒刺,在腰间拉开了好大一道伤口。 其后又被黄麟的“弹指神通”打中左胸“气舍”。 不远处罗士信看得须发皆张,抬枪就要冲杀而来,嘴上怒喝道:“无耻之徒,给老子死来 他还未有动作,那人却借着张须陀反击之力落到地面,两三下便失去了踪影。 “毋慌!李贼已伤,先撤出去再说!” 张须陀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声中气十足,似未受到刚才的偷袭影响一般。 黄麟此时已拍马赶到,知道这位将军在强撑,甩出一瓶“九转熊蛇丸”,同时嘴唇张合。而后稍稍调整马头,朝秦琼奔去。 张须陀听到黄麟传音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弹开瓶塞,将里面的两粒丹药入腹。 “兄弟可是秦叔宝?’ “正是在下,多谢兄台相助!” “秦兄弟你去照应王将军,此人交由在下来应付!’ 战场纷乱,黄麟急急向秦琼招呼了一声,便打马转向在不远处游弋的那个年轻的瓦岗将领 便是此人和王伯当拖住了隋军突围的速度,他得先将这人处理掉再说! 徐世绩一直在外围游弋,他自知不是秦叔宝的对手,所以只是指挥着附近的士兵分批骚扰,偶尔才靠近施冷子偷袭一下。 刚才有李密袭杀张须陀之举他有见到,但因视线问题,并未见个真切,后面听得张须陀中十中气的大喝,以为李密无功而返。 此时又见那个单骑冲阵的高手奔他而来,心中不由有些发寒,当即连忙高兵阻挡。 “哼!” 黄麟挥舞着丈二长枪,眼神一直放在徐世绩身上,他还不知对方是谁,但见其指挥有度,显然不是普通将领,若是能将其击杀,李密在瓦岗的声势可能会稍受挫顿。 “杀!’ 长枪如龙,周遭残肢飞舞,秦琼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正躲闪着的徐世绩,手腕一抖,长枪化作漫天枪影将其笼罩。 罗士信使一杆长槊,免强抵了一招,便被打的跌落马下,秦琼正要补刀,心中瞬间一紧。又有暗箭! 当下便枪头下压,枪尾上翘。 “叮” 那箭支撞着长枪尾端,瞬间粉碎。 可受此一挫,罗士信已被亲随抢走,没入了乱兵之中。 阳山眉头稍皱,没杀得此人就算了,但那个暗施冷箭的家伙着实让他有些不爽。 可战场整齐,他也不敢随意跃起寻找,只得带着与使在身边的隋兵靠向阳山陀。 东侧山岗。 “如何?可还能留下李密陀?” 阳山脸色有些苍白,左胸和腰间各有一处创伤 “闯阵之人极有可能是去岁在九江昙花一现的银枪厉若海。此人实力极强,世绩身受重伤,伯当也不敢冒头,今次怕是留不住阳山陀了。” 沈落雁此时已额头见汗,指挥这种精细的包围,对她心神上的损耗极大,本来万无一失的埋伏,却因秦琼神兵突降而功亏一篑。 见厉兄神情不愉,另一边的祖君彦抚须说道: “密公其实不必太过担心,李密陀此番大败,那昏君定不会轻饶,不若待其遭贬后,密公以景武公(杨素谥号)之宜将其劝降。” 李密陀早年曾随杨素平叛,素有情宜。而厉兄则是杨素之子一一杨感玄t一杨感玄的谋主。 是以厉兄和李密陀还真能扯上关系。 看着已处在包围圈边缘的张须陀残部,厉兄当即下令: “落雁,将阳山陀和隋兵分割,而后衔尾袭杀,莫让这些残兵进了荥阳城!” “是!’ 显然,厉兄认同了祖君彦的计划。 不管如何,今日一战,他大败王须陀,若能顺势将荥阳拿下,那他在瓦岗寨的声望将无人可比,之后就看翟让聪不愚笨了! 至于李密陀,损失的兵力越多,他越有机会将其拉拢过来! 关注大海寺一战的势力极多,所有人都以为李密陀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打残瓦岗,早早作好了侵吞其地盘的准备。 哪知道厉兄竟极为紧张的干翻了有着“常胜将军”之称的张须陀,所带的两万精兵竟只逃出不到三千! 荥阳被围,李密陀更是重伤昏迷,生死不知! 各方势力一片哗然,厉兄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洛阳 修文坊,张府 后宅主屋中气氛凝重无比。 李密陀昏睡榻上,气息粗重隐带血腥,秦琼正闭目搭手,替其把脉。 旁边的秦琼和徐世绩神情轻松,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秦琼。 良久,秦琼才松开探出的右手,舒了口气。 “先生,如何?’ “我家将军怎么样了?” 两人连忙开口。 秦琼摆了摆手,抬步向外走去,二人急忙跟上。 出到厅间后,他才轻声说道: “张将军伤势颇重,但主要是早年受创太多,以至气血亏空,这次又突遭重创,身体一时难已自愈,特殊药物可能无济于事..” “不知需何等药物?先生尽管明言!” 阳山一脸焦急,他连甲都未卸,身上满是血腥 秦琼与使的笑了笑,说道:“秦兄莫急,药物我那边都有,稍后黄某便回去一趟去。”“还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在下之前心神不宁,失礼了!” 阳山连忙抱拳,脸上颇为尴尬。 之前一路被瓦岗军追杀,后来李密陀突然昏迷,让他有些失措,若不是秦琼出声提醒,他不知道会将那些隋兵带到何处去。 如今三千残兵安排在洛阳外面的军营,阳山陀的伤势也有救治之望,他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这位恩公的名字。 秦琼扫视了一圈,见远处没有他人,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在下秦琼.. 话音刚落,徐世绩便双目大睁:“剑仙?!” 然后又摸了摸脑袋,疑惑的说道:“不是说剑仙才二十左右吗,壮士你这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怎么也三十开外了吧? 秦琼笑了笑,他如今是“厉若海”的装扮。 “罗兄且听黄某说完。’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在下仇家在洛阳势大,此刻是以厉若海的身份行事,还请二位保密。” 和二人开诚布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两人不论是正史还是演义话本,都是义气之辈,真要在此事上有所隐瞒,以后他们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有点别扭。 反正这马甲他也没想使用太久,还不如此时用来刷下好感。 果然,两人听他在洛阳还有大仇家后,脸上大为受用, “劳黄..黄麟相救,琼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差遣,黄麟尽管开口就是!” 张须抱拳躬身,朝秦琼深深一拜,以示感激 嘴上喊着“黄麟”,也是在向秦琼表示会谨守秘密。 徐世绩咂了咂嘴,他不大会说这些文绉绉话,只能学着张须行了一礼后,嚷嚷道:“俺也-样!” “二位莫要如此,黄某对张将军和二位兄弟神交已久,只次也是因缘际会,当不得如此大礼。’ 一边说着,秦琼一边将二人扶起。 两人还想挣扎,可哪里是秦琼的对手,轻紧张松的就被拉了起来。 “阳山好高深的修为!’ 张须赞叹的看着黄麟说道。 秦琼笑了笑,没在这上面多说,转言道:“黄某去去就来,二位也好好洗漱一番。”“有劳阳山了!” ps:终于将这個卡点给憋过去了 第七九章 摊牌 随着张须陀兵败,荥阳被围的消失传来,洛阳似被阴云笼罩一般,气氛变得极为凝重。 除了东边的三座城门,其他各处都能见到蜂拥离城的各式车驾,码头上随处可见慌张逃离的船只,大街小巷上的行人脚步匆忙,一些店铺也都开始收摊闭户。 若非有兵士巡街,恐怕城中已出现了打砸抢斗的乱象。 黄麟骑着黑马,不急不缓的沿着长乐街向东行去,他那杆丈二长枪丢在张府,赤凰剑早在回洛阳的路上便趁人不备换了柄普通的黑鞘长剑。 一副江湖高人风范,沿途也没有不开眼的来找他麻烦。 一路过南市向北,拐上了晴川街,直至慈惠坊,来到王府。 出示了王通给的令牌后,黄麟通行无阻的来到王府后宅,在书房中找到了王通。 王通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见黄麟进来,将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势,心中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点了点旁边的椅子,示意黄麟入座,王通才开口问道: “张讨捕伤势如何?” 显然,他已接到了张须陀残兵回洛阳的消息。 接过递来的清水,黄麟将其一口饮尽后,才转头看向在他旁边坐下的王通说道: “重伤昏迷,不过问题不大,我有把握将其救治。 “那就好,张讨捕此番虽败,但威望犹存,有他在,洛阳暂时无优矣!” 王通抚须颌首。 黄麟点了点头,对王通的看法比较认同。 他记得,不管是小说中还是上辈子的历史里,李密都是借大海寺一战,正式成为了瓦岗寨的首领,接下来便是攻打兴洛仓,以谋粮草扩兵。 当即便开口说道:“前辈,以如今的局势看来,荥阳是丢定了,那接下来瓦岗定会攻打兴洛仓以解粮草压力,你说张须陀有无可能成为洛阳留守?” 在黄麟想来,张须陀乃隋室名将,如今既然未死,洛阳又面临瓦岗的威胁,杨广很有可能会直接任命张须陀来知洛阳兵事。 如此一来,王世充应该是没机会再来洛阳了。 那...他有没可能趁此机会将张须陀拉到己方阵营?待杨广死后白得一座洛阳城? “何以有此一问?”王通并未答话,而是疑惑的问向黄麟。 在他想来,张须陀成不成为洛阳留守和黄麟关系不大,哪怕是为求和氏壁,以张须陀目前的身份也已足够让净念禅宗忌惮,一个洛阳留守的官职并不会对此造成什么影响,可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好像对此颇为在意。 黄麟考虑着,要不要对王通透露些已方的实力。 岭南之事太过重要,目前还不便告知,但可以说些其他。 念及此,他便一脸肃然的说道:“通老,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保密!” 王通颌首,示意黄麟继续。 “杨广怕是活不了两年了 黄麟这话一出,王通便凝眉沉思,他知道对方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但此言确实有些骇人听闻。 杨广如今尚不足五十,早年还上过战场亲自带兵打了不少仗,并不是那种长于深宫的柔弱天子,怎么都不像会暴毙的样子,这小子何以如此肯定? 难道 突然想到某种可能,王通一脸骇然的看向黄麟:“你可千万别乱来!弑君之事非同小可,哪怕是隋室覆灭,新朝皇帝也不会放任不管,这关系到帝王尊威,你切莫胡乱行事!” 他是真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黄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怎么就脑补出他要弑君了? “前辈想多了,晚辈可没弑君的想法,且安心。 王通顿时就大松口气,没好气的责怪道:“你小子,话也不说清楚,可没把老夫给吓出个好歹!” 黄麟无奈的笑了笑,又不能说是对方乱想,只得当作没看见。 当下便将原著中杨广在江都的遭遇,修改了一番后当成自己的思量说出,只不过并未确切的说是宇文化及弑君,也没说杨广后事凄凉。 当中虽然还有些漏洞,但在王通看来,这推算并非不可能。 此事太过重大,杨广一旦身死,天下局势都会因此大变。 王通不由得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首喃喃,又在窗口呆立良久,才转身盯着黄麟,肃然道:“你小子是否已掺和进了某家势力?” 闻言,黄麟心头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心念疾转之下,笑道:“为何不能是晚辈自己的势力?” “若真如晚辈推算,眼下先通过张须陀控制洛阳,再在长安那边埋些钉子,一旦杨广身死,便立取两都,再加上兴洛仓这天下第一粮仓,这江山也不是不可得!” 这一战略也不是不可行,但中间有个极大的问题。 果然,便见王通嗤笑一声,伸指点了点黄麟,笑骂道:“你小子倒是谨慎!” 说完便回到案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清水后,才接着说道:“那张须陀何等人物?你无兵无势的,他会听你一江湖草莽之令?所以,你小子身后定有一方势力。” 黄麟笑了笑,没接这话。 见此,王通沉默稍许后,才接着道:“你这是对老夫心存疑虑,有所保留啊!” 黄麟端起茶盅,仍然不语。 有些事,该摊牌了! 从在大苏山静居寺见到王通起,这人就对他表现的太过关心,起初他也信了对方的解释,毕竟一连见过的鲁妙子和宋缺父子,都多少有点汉皇思想。 但一两次就算了,几次三番下来,特别是来到洛阳王府后,黄麟总觉得王通似乎将他当成了家中晚辈。 若非自己是破界而来的,他恐怕会以为自己是王通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是以,黄麟虽然对王通极为感激,但心中的疑惑却怎么都无法消解。 若仅仅只是涉及到自己,那也无妨,可此番是要谋取天下,他不能不为宋阀考虑。 见黄麟沉默不言,王通知道这小子是在等他解释。 叹了口气,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而后看着黄麟缓缓说道: “将掌门信物拿出来吧。” !!! 黄麟倏然抬首。 第八十章 王通:你自己玩吧,别说老夫是逍遥派的! “什么掌门信物?’ 黄麟垂下眼帘,面无表情。 他只对王通说过自己是逍遥派之人,从未提过自己是掌门。 王通对黄麟的谨慎赞许的点了点头。 若非如此,他祖上这么多代人何以至今才得见逍遥传人? 如今既然已光明正大的在外行走,想来宗门是想重出江湖了。 念及此,王通便开口说道:“老夫也是逍遥一脉,如何会不知七宝指环?” 是我逍遥一脉? 黄麟心中满是疑惑。 他不是没想往这方面想过,但逍遥派被灭门后,只剩了个旁枝花间派,另有传承的机率太小了,是以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王通是逍遥门人一事。 更何况,逍遥派是道家传家,眼前的王通可是大儒来着! “通老,非是黄某不信,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通老有何凭证?”黄麟一脸肃然。 王通想了想,对方说的极有道理,当下便起身说道:“老夫祖上本是逍遥隐脉,负责典籍传承,当年祖庭倾覆后,先祖在长安复起逍遥,但所事不密,又遭重创。” “后几经波折,又战乱频频,宗门典籍损毁、遗失甚多,传至老夫前两代时,便只剩下了一门《凌波微步》,且不全,你看好了。” 说完,王通便在书房内走起了《凌波微步》,虽然和黄麟所知的那一版略有不同,中间还有些错漏,但确实是以易经卦象为骨,风格也是逍遥一脉。 那样说来,鲁妙子在长安发现的那处地穴,可能便是隐脉复起,后又被灭时所留了!倒是没想到王通这位大儒还真是逍遥派的人! 念及此,黄麟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七宝指环,还未戴上,王通便凑了过来。 “老夫只是宗卷上见过此物图策,若非在光山县确定这是七宝指环,还真不敢相信宗门竟还有传承在外。’ 黄麟将其戴上后,开口说道:“晚辈也是去岁才去了趟祖庭,才在十一代逍遥子遗骸处找到此物。 “你去过祖庭?老夫也曾寻找过飘渺峰,但天山山脉广阔无比,几次过后便放弃了。” 说到这,王通还摇了摇头,随后正了正神色,抱拳躬身,向黄麟行了一礼,说道:“逍遥派隐脉,第三十六代脉主王通,拜见掌门!” 黄麟心念疾转,当即起身抱拳,回了一礼,“玄元子,师承清平子,逍遥派第三十七代逍遥子,见过师叔!” 他不是没想过报三十六代或三十五代,毕竟这辈份都是随他所说,但之前一直对王通是以前辈相称,相处的也挺好,因此不太愿意打破这份关系。 王通倒是没想太多,他对逍遥派要说感情有多深那不至于,毕竟都几十代人、五六百年了 若非是家中代代相传,又在静居寺见到黄麟自称逍遥派之人,他多半会将隐脉当成家族底蕴来传承。 而且如今的隐脉也就一些当年秘事和半部《凌波微步》,确实没什么东西了。 只不过有了这层关系,黄麟又是汉人,一路接触下来,他不自觉得就将其当成了自家晚辈,黄麟若真报个三十五代掌门也没什么,大不了各交各的。 如今这辈份正好。 两人重新落座后,王通才开口说道:“你我还是莫要以师叔侄相称了,如今佛门势大,老夫这一脉还打算传下去,能不暴露最好别暴露。 “便如前辈所言。”黄麟没在这方面多纠缠,转言道:“宗门典籍稍后我抄录一份交于前辈,也好以防万一。 王通抚须颌首:“正当如此,不过此事不急,先说说守门如今的情行,你都摆开身份行走江湖了,想来门中应该有诸多高手了吧?’ “呃..”王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收了个记名弟子,天赋才情俱是上乘,回头便要转为亲传了。” “嗯,不错,年纪轻轻就能想到传承黄麟,挺好!还有呢?”宗门欣慰的点头反对,后又示意王通继续。 他想听听门中现在有多少人了。 王通眨了眨眼,清楚道:“没了。’ “没了啊..没了?!” 宗门差点跳了起来,手中还捏着几根因神情太过激动而扯下来的胡子,一脸不可置信的向看王通:“什么叫没了?!’ 王通有些呐呐,“没了就是没了啊,师傅不在后我就出山游历了,如今逍遥派中就我一个。 顿了顿,又向看宗门补充道:“哦,还有前辈。” 周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又放下,心中很是后悔为何没再坚持坚持,这下好了,暴露了! 整个逍遥派明暗两脉全在这了,佛门要是来一下就真灭门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即便呵斥道:“胡闹!黄麟如今就你一根独苗,你不想着好好培养弟子,还胆大包天的去挑衅佛门?你当你是石之轩还是宁道奇?!” 当初他见这家伙自报逍遥派,又戴着掌门信物,还以为周素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哪知道竟是单传! 周素见他发火,不敢只得温言解释了一下:“前辈忧虑,我心中有数,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给自己一些压力,若不是实力到了瓶颈,也不会出此下策。” 周素虽余气未消,但还是关心的问道:“瓶颈?详细说说,老夫看看能不能出点主意。”他虽实力不如周素,但眼力不差,而且百晓生也出了排行榜,能位列十五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若是再做突破,那岂不是 大宗师三個字眼都在嗓门眼了,宗门又将它给憋了回去。 虽说知道逍遥派的武功能养颜,但以黄麟的脸像,就算再养颜也不可能超过30岁,不到30岁的宗师已是世所罕见了,怎么可能成为大宗师。 估计就是一个小瓶颈吧。 正想着,便听王通说道: “也没没什么,就是晚辈和人动手太少,一直无法溶解武道真意,然后天刀就给我出了主意, 将此事详细解释后,王通还给宗门表明了自己逃命极强,就算宁道奇亲至都能逃出生天。更表示,当初在静居寺就算宗门不出面,他也能保得一命。 待他说完,宗门沉吟许久,才沉声说道:“没想到你交游还挺广,连宋缺都有来往,他这主意虽说安全,但确实可行,你修炼之事老夫就不多说了,但周素典籍你尽快抄录一份留下,可明白? 王通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说道:“前辈忧虑吧,以后我尽量不用本尊和您联系,您只是大儒宗门,和逍遥派没任何关系。 “唉~你如此行事实在太过危险了!”宗门叹了口气,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便转言问起之前的问题,“那你为何要取洛阳?是不是掺和进了哪家势力?’ 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是草头王,若杨广真像王通推测的那般,逍遥派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占个从龙之功,对日后复起兴盛大有好处,因此宗门想帮王通参谋参谋。 王通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从头说起为好,不然又要重头解释,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问道:“前辈可知惊雁宫?’ 听闻这个极为陌生的名字,宗门马虎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见此,王通只得将惊雁宫的来历,和其下一次出世的时间详细说了一遍。 又面又将他和宋阀以及鲁妙子合作的事坦言相告,除了中南半岛之事未说,几乎是将家底都掏出来了。 大概是信息量有点大,宗门坐在那半响都没吭声,只是合着眼默默的抚着长须。 良久,才眼开双眸望月向王通:“所以,你们打这天下是为了惊雁宫?而且还要将那位子让给别人?’ “没办法,我没当皇帝的心思,也没这能力,宋缺倒是合适,可他不愿意,他家宋师道能力不错,但又不愿在中原争雄,所以我俩找了个人选,目前还在考察当中。’ 王通耸了耸肩,这事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谁叫人宋缺牛批呢,连皇帝的位子都不要。他自己是不可能的,一旦突破,还不知道能在这边待多久呢,真要坐上皇位了,只会害了所有人。 “你们还真是..”宗门突然笑了起来,随后又摇了摇头,问道:“这样说来,你说想占据洛阳和长安二都是真的了?” 王通摆了摆手,“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您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张须陀不大可能会投靠我们,毕竟岭南相隔太远,一旦他成了洛阳留守,那权利就大了,投靠我们还不如自己玩。 周素点了点头,又想到和氏壁之事,便问道:“你之前所说的猛将,可是张讨捕麾下将领? 王通回道:“不错,一唤秦琼,一唤罗士信,都是大将之材,之前在江湖行走时便听说过这二人,因此想将他们二人拉到麾下,之前想请前辈帮忙也是为此。’ “可如今张须陀未死,他们不一定会来,不过请他们帮忙走一趟净念禅院应该不成问题。 周素倒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但对周素后面半句是相信的,这也是他拒绝王通去净念禅院冒险的原因。 有了官兵出现,净念禅院哪怕再不愿意,也不可能动武。 除非他们想背负一个反贼的名头! 补更(11/16) 昨天又少更了一章,啧 第八一章 和氏壁现 月弯如钩,挂于东天,洛阳城的灯火比半个月前稀疏了不少。 位于城南龙门峡西岸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一间规模宏伟的寺院中却是灯火辉煌,寺内建筑千余间,俨如一座小城。 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黄麟如往日般躲在一处大钟楼上,钟楼两侧都是以五彩琉璃瓦为顶的庙宇。 铜钟重逾千斤,在两刻之前已被院中和尚撞响过,那是晚课开始的钟声。 从那时起,至明日天明,钟楼都不会有人上来。 此时离他救下张须陀等人已过了半月有余。 张须陀在第二天便已醒来,全面了解了荥阳局势后,当机立断的令罗士信走了趟兴洛仓,给驻守在兴洛仓的裴仁基带了道口信。 同时也答应了黄麟请秦琼帮忙的要求,并表示秦琼可带千余隋兵同行。 只不过黄麟还需要确定和氏壁是否真的已在净念禅院,所以这些天他除了抄录逍遥派典籍之外,晚上都会来此查探。 十多天下来,他已将净念禅院的布局摸透。 净念禅院所处的位置,就是天龙世界里“广化寺”所处的山岗。但其规模远非广化寺可比。 禅院座北朝南,山门处有808级石阶,院内的主建筑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一间矮小的铜殿为中心。 说其矮小,也仅是相对于将它围绕的七座大殿而言,铜殿阔深各达三丈余,高也有一丈半左右,单独来看,倒也不算矮小。 通过近几天的对比观察,黄麟发现此殿应该是以金铜浇铸,不但所需的金铜极多,还要有真正的高手巧匠才行,原著中和氏壁应该就藏于此处。 铜殿前有一广阔达百丈的广,周围围了一圈以白石砌成的雕栏。 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 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 这些小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其他建筑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一个巨大的香炉中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個空间,令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黄麟皱了皱眉,他身处的钟楼,正位于广场西侧,即能看到铜牌殿正门,又能看到铜殿北边的主殿,视角极好。 但这声声梵唱和浓郁檀香,令他稍有不适。 要是当初和智慧交手之时是处于这种环境,他想赢下来怕是更难。挥手便放出一套茶案和一把椅子。 案上有一壶已泡好了的茶水以及两碟干果,然后黄麟便靠坐椅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待净念禅院的晚课结束。 如情报无差,和氏壁今天白天时已被宁道和师妃暄一同送了过来。若是今晚能确定了空将其存放铜殿,那他的行动便能开始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弯月渐渐爬高。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大殿传出,禅唱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瞬间万籁俱寂,只有山间虫鸣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黄麟大袖一挥,钟楼上的外物随即消失,同时茶香消散。 抬步移至阴影之中,双眼微阖,眸中神光涣散,以免引起寺内高僧警觉。 他这番动作刚刚做完,铜殿后的大殿中便有一个接一个的和尚,双手合什的鱼贯走出。 带头的是一个手持禅杖、身着蓝色僧袍、体态魁梧的和尚,和身后那些身着手持佛串、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别有不同。 在他的带领下,两百多个和尚队伍整齐有序的进入广场,在文殊菩萨铜像与钟楼之间列成十多排,面向铜殿而侧对钟楼。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杂乱,也没发出半点声息,诡异无比! 黄麟也发现了,领头那身穿着蓝色僧袍、身段高大魁梧的大和尚外,另外还有同他这般身穿蓝色僧袍的三个和尚,形相各异,跟他分立四角。 这大概就是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了! “咿~~吖~~~” 沉重的金属碾磨之声从铜殿传出,便面那两扇高达丈许的铜门无风自动,向外张开。 显然是以极深的功力将其一把推开的。 “阿弥陀佛~” 众僧在四大护法金刚的带领下,合手齐唱佛号。 一个身着月白僧袍、高挺俊秀的和尚,在佛号中悠然的从铜殿缓步而出,立于殿前的白石阶梯前。 黄麟已将视线落在文殊菩萨的铜像上,仅凭余光观察着这些和尚。当铜殿殿门打开时,他心中便有了一阵异样的波动,心中立时便已确定,和氏壁已被了空放进了铜殿! 而刚刚从里面出来的这个白袍和尚,定是了空无疑! 这和尚看起来年轻俊秀,任谁来说都不会超过四十岁,身材修长潇洒,鼻子平直,显得很有个性。 上唇的弧形曲线和微作上翘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长的脸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有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下领宽厚,秀亮的脸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看起来极为舒服自然。 随着众僧佛号落下,了空双掌合什回了一礼,而后广场上那两百余僧,包括四大护法金刚立时便就地盘坐。 这番动作令黄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待他多想,心中的异样感突然大盛! 好在他非是江湖初哥,立时稳住了心神,心中默默诵念《清静经 那股异样感逐渐消失,黄麟也想明白了下面这些和僧为何会如此行事! 这是在借和氏壁洗练神魂!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广场中的普通僧人已有摇晃之势,便见了空转身进了铜殿,随即,黄麟心头那一丝极浅的异样之感消散殆尽。 广场上的那些僧人也恢复如常,皆尽起身。 当了空再次从铜殿步出时,众僧齐唱佛号,了空回了一礼,然后大袖一抚。 “咿~~呀_” 铜门缓缓关闭。 第八二章 万事俱备 一连三日,黄麟已将了空进出铜殿的规律摸清,也确定了宁道奇已离开洛阳。 该动手了! 当即以一副“厉若海”的打扮来到修文坊张府。 “张将军,恭喜了!’ 见到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张须陀,黄麟递上一坛蒸酿酒,恭贺道。 他已接到消息,杨广虽责备了张须陀一顿,但仍然令他领洛阳兵事,留守东都! 只不过圣旨还在路上,张须陀目前算在家闲赋养伤。 不过有了他的支持,裴仁基父子和罗士信在兴洛仓那边和李密打得有来有往。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瓦岗已彻底变天,在打下荥阳后,大龙头翟让旧伤复发、暴毙而死亡,其亲随痛不欲生,皆尽追随而去。 李密本欲立翟让之女为龙头,但其已不知所踪。 而后王伯当等人拥立李密为龙头,被其所拒。 又有单雄信、程咬金等人劝进,仍然被拒。 最终在瓦岗全体将士的山呼声中,李密一脸悲戚的在荥阳坐上了大龙头之位。 其后又称大龙头乃翟让专属,他心中对翟让极其敬佩,不愿占此名号,便以其父李宽的爵位“蒲山公”自称。 李密上位后发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悬赏张须陀和厉若海两人的人头,为大龙头翟让报仇,江湖上称其为蒲山公令。 第二道命令,便是纠集部众攻打兴洛仓! 若非张须陀早早派了罗士信前去提醒,又在洛阳给了大量支持,裴仁基父子怕是已丢了兴洛仓。 听到黄麟的恭贺声,张须陀豪迈的大笑摆手,说道:“都是些小道消息,一切待陛下旨意到了再说。这便是你之前夸上天的好酒?’ 接过黄麟递来的酒水,张须陀迫不急待的将封泥拍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出来。 “好酒!!来人!’ “将军!’ 守在门前的士兵当即入门。 张须陀抱着酒坛大声说道:“去练功场将叔宝喊来!再取几个大碗 “是!” 等士兵领命而去,张须陀才问向黄麟:“黄兄弟这酒,老夫一闻香味便知是好酒,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哈哈哈哈 黄麟笑了笑,随意的说道:“此酒极烈,也颇费粮食,将军一会以小口品尝为好。” “小口喝酒算什么男儿?一会定当先痛饮一杯,以谢黄兄弟救命之恩!”张须陀显然没将黄麟的劝告放在心上。 对此,黄麟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劝,一会等他喝下去就知道什么叫烈酒了。 不一会,秦琼脚步声传来,人还未近,其声已至。 “将军,听说黄兄弟带了坛好酒过来?” “赶紧将碗拿来,老夫可快馋死了!”张须陀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呵斥道。 秦琼三步并作两步抢入厅中,“来了来了!” 琥珀色的酒液倾入碗中,那酒香又浓了几分。 “咕嘟~” 看着咽着品水,眼睛发直的两人,黄麟笑着摇了摇头。 “请!” 两人迫不急待的端起酒碗,大口饮下。 “噗~~咳~咳咳~咳~’ 见脸色被呛得通红的二人,黄麟挑了挑眉,说道:“都说了此酒颇烈,得小口喝。” 半响,张须陀和秦琼才缓过神来。 “嘶~老夫还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够劲!” “不错,秦某也是好酒之人,就连那宫延玉液也在将军这喝到过,没想到这天下还有如此佳酿。” 不一会,一大碗酒水便已下肚。 头一次喝高度酒的张须陀和秦已脸色已有些微微发红。 张须陀抱着酒坛,犹豫着要不要还倒一碗。 他还记得,刚才黄麟说过此酒酿造不易,颇费粮食。 这些年天下不靖,想来所存不会太多,稍作沉吟,便将酒坛搁在一旁,问向黄麟:“黄兄弟今日来某府上,可是要借用叔宝?’ 在他想来,黄麟之前说要借用秦琼后便一直没有动作,期间也少有过来,今日突然上门,还提了佳酿,想来是要用到秦琼了。 听得此言,秦琼也好奇的望向黄麟。 以武功而论,他自问不是黄麟对手,不知对方要请他帮什么忙。 黄麟颌首点头,将手中还剩大半碗的酒水放下,说道:“不错,此事还需将军点头,黄某想以彻查瓦岗奸细为由,让秦兄带兵围了净念禅院。 “净念禅院?’ 听到这名字,张须陀眉头直皱,作为佛门领袖,净念禅院在中原极具威望,如今天下遍布峰烟,瓦岗又在兴洛仓虎视眈眈,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太愿意去招惹佛门的。 念及此,张须陀便问道:“黄兄弟可否告知,为何要如此行事?”黄麟对此早有腹稿,“和氏壁前几日已到了净念禅院,慈航静斋的本代行走大概也来了洛阳。’ “你想抢和氏壁?”张须陀双眼大睁,满脸不可思议。 一旁边的秦琼也脸露疑惑。 这东西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代表正统的普通玉玺,这黄麟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势力,要那玩意有何用? 黄麟点了点头,“不错,佛门欲行代天择帝之事想来张将军是知晓的,一个番邦胡教,竟敢如此大言不惭,欺我中原汉民无人焉?’ 张须陀哪能这么简单的相信黄麟之言,沉思良久后,才一脸肃然的对黄麟说道:“老夫不管你因何事要取那物,你必须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将军请说!”黄麟抱了抱拳。 张须陀沉声道:“老夫从来不知道什么和氏壁,派叔宝兵围静念禅院之举,也只是想要搜查瓦岗奸细!如何?” 黄麟眼眉低垂的靠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张须陀如此行事的原因。 良久,手止眼抬,黄麟一脸正色的吐出一字。 “可!” 张须陀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喝道:“叔宝!’ “在!”秦琼起身抱拳。 “稍后,去营中点兵两千,入夜后兵围净念禅院,搜查瓦岗奸细! “是!” 秦琼接令后并未即刻离去,而是重新坐下。 他跟随张须陀已有好几年,刚才已听出张须陀话中的意思,知道其后面还有交待。 果然,下完令后,张须陀转头朝黄麟说道:“黄兄弟打算以哪副面孔去夺和氏壁?’ 黄麟刚才已想通个中关节,知道张须陀担心何事,给了他一個宽慰的笑容,“将军且放心,黄某会以本尊出现,此事和‘厉若海’无关。 “善!如此,张某便不多留了,黄兄弟届时多多留意禅院那边即可 说完,张须陀端起空碗,假作里面还有酒水喝了一口。 黄麟明白其意,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后,抱拳告退。 待他走后,秦琼便皱眉问道:“将军,琼不太明白。” “你是说和氏壁?还是说黄麟此人?”一边说着,张须陀一边给两只大碗中再添了些酒水。 “将军为何不直接派兵将那和氏壁带回,凭此得一大功?” 这才是秦琼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张须陀前番在大海寺兵败,市面上已有不少流言。 有说杨广大骂张须陀废物的; 有说杨广要下令处斩张须陀的; 也有说杨广虽然责骂了张须陀,但洛阳附近已无隋室大将,责令张须陀就地募兵剿杀瓦岗的。 还有说, 各式各样的都有,但总体而言,对张须陀极为不利。 若是得了和氏壁,说不定能将功赎罪。 听了秦琼的话,张须陀笑了笑,喝了口酒水后,才摇头说道:“你信不信,老夫真从净念禅院那得了和氏壁,等来的不是升官赞赏,而是就地处斩。’ “怎么可能?”秦琼脸色大变 “如何不可能?这宝玉多年未现,陛下才离东都,我张某人就得了,天下人该如何作想?陛下又该如何作想?” 说到这,张须陀叹了口气,又闷闷的喝了口酒水。 “这..这...”秦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张须陀放下酒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负手看着门外,缓缓说道: “晚上带兵围了净念禅院后,你就在寺外和他们交涉,嘴上可以严厉些,甚至动手都行。但,记住两条!” “第一,莫要进去!里面的事我们一概不知!” “第二,莫要杀人!但如果兄弟们有所损失,你只管放响箭便是! “可明白?” 第八三章 得和氏壁,破闭口禅 慈惠坊,王府后宅 “真不需要老夫接应?” 王通说话时,看着已恢复了本尊面貌的黄麟。 此时天色已降,黄麟一身黑白驰冥道袍,长发高高绑扎,以银冠束缚。 听到王通的话后,黄麟摇了摇头,戴着七宝指环的左手端着茶盅说道:“不用,今次晚辈是以本尊面貌出现,前辈还是莫要露面为好,否则容易让佛门有所猜测。” “那了空一身实力极为不凡,比之四大圣僧还要高上一份,你定要小心!”王通心中仍有些担心。 黄麟笑了笑,吹了吹杯中浮起的茶叶,说道:“放心吧,此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和氏壁,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如此最好,待你此次安全返回,老夫也该活动活动了。”王通手抚长须,一脸傲然。 黄麟感激道:“有前辈出马,大事成矣!” “相隔太远,老夫不会贸然邀请,你还是考虑考虑,如何让宋家尽快出岭南北上吧,至少要得了荆州之地,将蜀地连成一片,否则一旦杨广身故,北方优势太大了!”王通对此倒没有黄麟那般乐观 黄麟暗自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前辈放心,此事已有准备。 待到戌初,天色已全暗,黄麟才拜别王通。 一路借着柔丝索出到城外,直奔净念禅院,路上还看到了秦琼带兵马向南疾驰。 再次上到钟楼,禅院中的晚课还未结束,禅唱声不绝于耳,似不需换气一般。 以黄麟看来,应该是这些念经的和尚分成了两三组,一组念毕,另一组毫不间断的连续下去,中间或还有一组起接驳之用,所以才能如流水一般连绵不绝。 他之前有打算以楚留香之名来人前显圣,但因为了空的实力一直犹豫不决。 加上今天张须陀的顾虑,才让他决定以本尊行事。 如此就算和了空交手,也能有几分胜算。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时间已到了戌正。 “叮~~叮~~叮~” 三声意味着晚课结束的清脆磐声传出,那些和尚便如往常一般,从大殿鱼贯而出,行至广场上列好队形。 期间也一如既往的静寂无声。 山脚隐隐有马蹄轰鸣传来。 黄麟在阴影中眼帘微垂,以免目光让人产生反应。 “咿~~呀~~~” 铜牌门再次打开,心中那股感觉再次涌现 正此时,一声高喝从山门处传来,响彻院间。 “河南道讨捕黜陟大使麾下先锋,奉命搜查瓦岗细作!” 刚刚步出铜殿的了空眸光微凝,反手一挥,铜门再次“咿呀”的关闭。 “阿弥陀佛~” 一个身着蓝色僧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双手合什前迈两步,口中唱了句佛号。 见了空缓缓点头后,那老和尚便带着十来个灰衣僧行向寺门。而后,广场上的两百余僧便静立于此,不动声息。 也不知寺门那边如何,但隐有嘈杂声传来,了空偏头看了那边一眼,又有一蓝色僧袍的和尚步出。 “阿弥陀佛!” 此人手持禅杖,体态魁梧,倒是比刚才那老和尚年轻许多,唱出的佛号声也有若金石。 了空再次点头,这和尚便带着二十余灰衣僧去了寺门。 待他走后,了空似索思了片刻,抬手合什朝场间从僧礼了一佛后,便从铜殿旁边的小道出了广场,走向北边的后院。 显然对寺外的隋兵并未放在心上。 而后,广场上剩下的灰衣僧也在另外两名护法金刚的带领下离去,只留了十余人于寺内巡视。 如此下来,整个静念禅院除了寺门外略显嘈杂,只剩了山间虫鸣之音。 见此,黄麟知道时机已至,左手一张,赤凰凭空出现,而后轻轻一跃,又在钟楼外栏轻点,人便如轻烟般飘然而起。 上升之势将尽时,手腕一番,柔丝索便出于手中,肉眼几不可见,但黄麟能感觉到一球状物已在脚前。 当即抬脚一踏,人便再次向上窜起,柔丝索瞬间收回储物空间。 如此三番,便已跨过三十丈之距,整个静念禅院尽在身下,寺门处更是隋兵遍布。 又顺着惯性东移下坠,再借柔丝索减缓坠速,待黄麟悄无声息的落到铜殿大门处时,才过了几息时间。 铜门上有两只硕大铜环,考虑到和氏壁对真气的影响,黄麟散去体内运转的真气,探手抓着铜环用力一拉。 “咿~呀~’ 铜门应手而开,但在寂静的夜空中,金属碾磨之声传出老远。“何方贼子,竟然到佛门静地来撒野!” 一把雄厚有劲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衣袂破空之声接连响起。黄麟早在铜门开启的瞬间,便忍着内心翻涌进到了殿内。 里面的结构有点像一个铜制的罩子,说是一個巨大的铜钟内部也行。 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借着外间的灯火,黄麟的影子刚好投射在殿心中央的小铜几,和其后的一张圆垫上。 铜几之上仅有一物,乃一方纯白无瑕玉玺,其上流光闪烁,不似凡物。 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了一角,以黄金为补 和氏壁! 来不急仔细打量,黄麟伸手一探,散发着莹白流光的和氏壁便消失于铜殿之中。 随后便运转真气,足尖轻点,身影疾射殿门,出了此殿,才能天高鸟飞! 在黄麟不知道的情况下,储物空间的和氏壁散发着比刚才还强烈的莹光,其表面的流彩闪烁的频率也高了些。 还有丝丝淡金色的气雾散发,那淡金色的气雾才一出现,便莫名消失在储物空间,不知所踪。 识海中的推演盘好像补充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面的纹路以极快的速度瞬间增长了十多条,盘面流光四溢。 似乎是吃饱了,储物空间消失的淡金气雾,在推演盘的盘面溢出,飘向识海各处,有十来丝则钻进了远处的那团常年不动的青色气团,直接进了小金的命魂。 远在千里之外的飞马牧场,正处于蜕变的小金似做了什么梦一般。“咕~~~ 双眼紧闭的小金呻吟了一声,叫声有点淫荡。 闻声而来的鲁妙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有点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小金的脑袋,只道是这家伙发梦了。 此时的黄麟只觉脑海一片清凉,但这会明显不是研究的时候,身形才从铜殿钻出,一股沛然掌力便从头顶袭来。 黄麟去势不止,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便扭转过来,同时右手抬起,以接来势。 天山六阳掌,云霞出薛帷! “嘭~’ 两掌相接,声响轰然传开。 黄麟因是骤然应招,被对方的掌力击得一路飞退,直至广场上的香炉处才止住退势。 后退的过程中他也看清了来人,正是一身月白僧袍的了空。 便见了空一个翻身后,从空中飘然落下,先是看了眼铜殿中空无一物的铜几,又眼带疑惑的看着双手被大袖遮挡的黄麟。 黄麟整了整稍有皱褶的衣袍,然后持剑抱拳,朗声说道:“逍遥派黄麟,见过了空大师。” 在他抬手的瞬间,了空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刚才还以为对方是用了什么封隔之物将和氏壁拿在手中,此时人家连手都伸出来了,身上也没有藏物之地。 那...和氏壁呢? 待听到“逍遥派”三个字后,了空眸中又露出了思索之色,似乎对这名字有点印象,直到见着黄麟手中一物,一道灵光在脑中划过。 “七宝指环?!” 第八四章 战了空,拨云见日 “七...七宝..指环?!” 见到黄麟手中指环后,了空终于想起逍遥派是何门派了,修炼了三十余年的闭口禅一朝被破。 逍遥派! 早该想到的! 怪不得此子才出江湖便废了智慧大师,之前只道是普通切磋,毕竟其他对方挑战的不仅仅是佛门中人。 但其出道以来,下重手的也只有曲傲一门和智慧大师了。 据他所知,这黄麟之所以对曲傲下重手,是因为曾在汉水楼说过“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是以他只道对方是行斩草除根之辈,所以并未多想。 如今看来,智慧大师被废,是这黄麟故意的了! “阿..弥..佛!贫..贫僧了空,见过黄..黄掌门!” 久未开口,了空说话有些不太顺坦。 三十多年苦修,功行未满而一朝被毁,若说没有点心理波动那是不可能的,了空苍老而结巴的声音都带了点煞气,一身气息也随之暴涨。 闻言,黄麟笑了笑,对方知道七宝指环,还知道他是掌门,看样子佛门卷宗记录颇详啊! “没想到竟累得大师破了破口禅,罪过,罪过。” 说着,黄麟又拱了拱手。 这话虽是道歉之言,但其语气却一片自得。 如今他出了铜殿,可谓是来去自由,便想着和了空交交手,将其映照进推演盘,顺便也看看这被佛门捧为天下第一宗师的高手,其实力到底如何。 “阿弥..陀佛!” 站在铜殿前的石阶处,了空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后,才一脸悲苦的说道:“事...事情已过去..过去数百年,王朝更..更替不..不知凡几,.人..间更是沧海桑..桑田,黄..掌门欲报师门之仇,何苦累.累及天下百姓?’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黄麟听得眉头直皱,脸上却露了些诧异之色“哦?大师此话从何说起?” 似未看到将他围住的僧人一般。 了空不知其有何凭依,被人围住竟丝毫不慌,但仍解释道:“阿..弥陀佛,如今天子...昏庸,天下纷乱,百姓..苦不堪言,若有明主先得和氏壁,便能尽早结束.这乱世。黄掌门今日强夺宝玉,日后恐有罪孽加身。 “呵.” 黄麟嗤笑一声,“老和尚真当不知杨广是如何走到今日这地步的?你佛门若是在杨广即位之初便献上此宝,说不定如今又是另一番情景。 “况且....戈中原皇帝,何时轮到你番邦教派来挑选了?” 说到最后,黄麟话音已寒。 “阿弥陀佛,黄掌门这是存心要和天下人为敌了?”了空眉眼低垂,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便适应了开口说话。 黄麟睨了他一眼,“哼!就凭你了空,还代表不了天下人!”“阿弥陀佛~” 了空再次唱了声佛号,淡淡说道:“天台宗静居寺文纲主持曾传信有言,黄掌门入了魔道,如今看来,文纲主持所言不差,黄掌门不若在我禅院清修,以消孽障。 “哈哈哈哈~~~’ 黄麟突然仰头大笑,强烈的声音在禅院传荡开来,广场上的诸僧被震的东倒西歪,连还在寺门处争吵的秦琼等人都被振得耳膜发痛。 “阿弥陀佛” 了空捏了个佛印,一声佛号唱出,才勉强将黄麟这宛若“狮吼”般的声音压下。 “想留本座?看看你了空够不够这本事!” 话音刚落,黄麟便脚下一踏,身形瞬间跨过数丈之距来到了空身侧不远之处。 “锵~” 赤凰出鞘,带出一道匹炼,以雷霆万钧之势撩向了空颈间。 强烈的劲气吹得了空那月白僧袍紧紧的贴在身上。 面对如此霸道的一剑,了空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修长的手指似慢实快的探出,不着一线烟火气的点在剑脊之上。 “叮~~~ 指剑相交,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 劲风四溢,将两人衣发吹得飘扬荡起。 黄麟顺势转动手腕撤去剑上力道,同时踩“中孚”、过“未济”,待踏至“泰否”时,剑尖刚好朝外画了小半圈,刺向了空腹间“关门穴 这一剑有如仙人剑舞,潇洒无比,明明是博杀之剑,却不带一丝杀气。 了空瞳仁微缩,显是预估不到黄麟会有此妙招,但却夷然不惧,似漫不经心的斜跨了一步,不但避过了这飘渺的一剑,还贴近了黄麟。 洁白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罩向黄麟诸身要穴,无论速度还是强度,都比智慧强了不止一筹! 同时他的左手还蓄势待发,似防备着黄麟回剑。 见此,黄麟只得轻点足尖,向后飞退,同时左手一番,持着赤凰剑鞘点向了空手腕“神门穴”。 他刚才还真有跟对方互拼伤势的打算,可惜,这了空已有防备。 却见了空倏得前踏,同时手掌一翻,以指背拨开赤凰剑鞘,左手悄然成掌已贴近还在飞退的黄麟胸前。 黄麟此时已无处借力,好在赤凰已收回,当即五指连动倒倒剑柄,持着赤凰的右手作拳迎向了空左掌。 “嘭~” 拳掌相交,黄麟被了空这一掌打的向后倒飞而去,见对方顿了顿,便又奔行过来,当即右腕一翻,将倒持的赤凰调转。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击打之声响起,身在空中的黄麟有些羞恼。 从来都只有他打的别人落不了地,今天一时失手,竟被了空一路打的“浮空”,横跨半个广场了! “哼!’ 闷哼一声,手腕急抖,赤凰剑身当即炸开,化作万千剑影,在诸多灯火的照耀下如火树银花一般。 了空双手带起阵阵残影,东指西拨,但剑影太多,他不得不止住追势。 黄麟借机落到地面,神情略带兴奋的回气调息。 眼前这和尚若说实力,肯定比不上宋缺,但打斗起来却比宋缺还要难缠几分。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了空出招之间的破绽极少! 哪怕他用上了《破尽万法根源剑经》,对方却总有弥补破绽的后着,使得那套剑法无法尽其全功。 也正因如此,黄麟才感到兴奋,不同的高手给他的感觉各有不同。虽说在推演盘中也有宋缺、智慧和鲁妙子这等高手,但可能是在推演盘中交手没有生死刺激,对武道真意上的帮助极小,不足实战中的百 因此,他得珍惜和每一个高手的交手机会! 念及此,黄麟将剑鞘往白石地砖上一插,挽了个剑花后,看向了空说道:“大师好本事,再来!” 话间刚落,不待了空开口,人已再次掠向对方。 剑影交错,劲风四扬。 两道身影从广场东侧打到南侧,又从南侧打到西侧,最终一路打过北侧回到东侧。 广场上的白石地砖像被犁过一般,四处可见残砖断屑,甚至连广场边缘的金铜佛像都倒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交手数百招,黄麟感觉越打越兴奋,怎么打怎么有。 往日和此等高手交手,每每出招他还会不自觉得算计一下,此时却全凭本能,对方一招过来他想都不想便能反手还击,效果不差不说,还轻松无比。 了空此时已发现了不对。 这家伙是拿他在磨砺己身! 如此年轻就已有这般实力,而且还是逍遥派的,若是再作突破,那佛门岂不是 念及此,了空于赤凰剑身上借力后撤,在黄麟还未贴近之时捏了个佛印。 “阿弥陀佛!” 声如洪钟大吕,黄麟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般,兴奋的情绪迅速消退。随即便感觉丹田中空落落的,只剩下浅浅一层真气,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刚才打得太嗨了,差点将弹药打空。 暗自恢复真气,脸上却露出抱怨之情,朝了空说道:“大师也太过小气了,明知本座即将突破,竟将梯子给抽了。 “阿弥陀佛!黄掌门实力高绝,贫僧难以独自将你留住,得罪了! 到了此时,了空哪里还会给他回气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四散在广场外面的诸多僧人便涌了进来。 见此,黄麟哪还敢多留。 一脸叹息的摇了摇头,左手一伸,插在白石地砖上的剑鞘便跳起窜入手中。 “锵~” 收剑还鞘后,黄麟也不多说,脚下一踏径直窜起。 “留下!” “还想逃!” 了空早有防备,一步跨过两丈之距,挥拳上扬。 却见黄麟在空中左脚踩右脚,凭空横移,不仅躲过了了空的拳劲,还使得下面众僧掷上来的棍杵等物落空。 在一根降魔杵上借力再次上窜后,黄麟便如虚空凌渡一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一点不见下落之势。 待其快出了禅院范时,声间悠悠传来。 “御剑乘风来,除佛天地间!” “多谢大师指点,本座前路已明,待闭关过后再来和大师切磋!” 第八五章 和氏壁中的信仰之力 望着从空中飘然远去的黄麟,了空那淡然的神情终于大变。 转瞬便从广场上一跃而起,待去势将近之时,嘴上大喝一声“不痴 下面的一位蓝袍和尚闻言知意,抬手将一支降魔杵掷出。 了空凭此借力再次上升,其路径和黄麟的极为相近。 如此三番,直到快出了禅院,了空才示意下方停手。 带着禅院从僧一路回到铜殿后面的大殿,了空的脸色阴沉如水,眼底还藏着极为隐秘的恐惧。 盘坐在巨大的鎏金佛像下,了空眉眼低垂,心中却是一遍遍的回忆刚才黄麟离去的情形,想从中找到其破绽。 刚才他也顺着黄麟离去的路线走了一遍,除了后半断的高度不足外,几乎是一般无二。 内心猜测的“鱼线”这等透明的借力之物并未出现! 这才是他心底惊惧的原因。 “阿弥陀佛!’ 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一抬头却发现殿中的四大护法金刚俱都一脸悲愤,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当中缘由。 当即掐了个佛印,提气开口:“阿弥陀佛!” 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沉浸的气息,以了空为中心向外荡开。 四大金刚被这佛音卷过,脸上的悲愤变为淘醉,转瞬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之色,而后一同合起双手,“阿弥陀佛~~” 这般场景,在那被烛火晃得时明时暗的巨大佛像下,显得森然无比 “不嗔,此前来搜查瓦岗奸细的将军是如何退去的?” 了空的声音平稳清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回禅主,那魔头一阵大笑传至寺门,秦将军便以‘江湖纷争,不便打扰’为由收兵退去了。 回话的不嗔直是最早带人去山寺交涉的蓝袍老和尚,此人须眉皆白,看起来六十许。 “阿弥陀佛!”了空唱了声佛号,沉思良久后才再次开口,“连夜通传诸宗,逍遥余孽再现,乃我佛敌!另,张须陀为其爪牙,当除!”“是!”四大金刚齐声领命。 待四人离去后,若大的殿内只剩了了空一人,其脸上阴云密布,再也没了那淡然之色。 净念禅宗作为几百年的佛门领袖,对逍遥派的密事记载颇多,每一任禅主上任之初,都会被告知这逍遥派的来历。 最重要的是,秘录有载,七宝指环乃重宝,有储物之效! 方才那剑仙黄麟,应当是以此宝收纳了和氏壁,但其如何离开的了空仍未想通。 此人一身实力极强,但无疑还未跨入先天,连迈入先天多年的宁道奇都无法虚空横渡,这剑仙是如何做到了? 了空对此怎么都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洛阳城西的会通苑(唐时称西苑)。 会通苑建于大业元年,占地极广,北至邙山,南抵伊阕,方圆两百余里皆揽于其中。 其南部是一个水深数丈、方圆十余里的人工湖,湖上建有方丈、蓬莱、瀛洲三座仙山,高出水面十余丈,相隔三百步。 亭台殿阁星罗棋布的分布在三座仙山上。 而黄麟便在其中一仙山的亭中盘坐调息,赤凰剑随意的摆放在近处 自杨广带着诸多妃子南下后,会通苑便清冷了许多,加上兴洛仓的战事,宫中上下人心惶惶,是以湖边巡视的禁军也偷起懒来 良久,黄麟长舒口气,收功起身。 这次和了空交手,他有了巨大的突破。 并非是功力上的增长,而是真正触摸到了“神”,也就是鲁妙子所说的武道之念。(本卷第十八章)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东西,真要具体解释的话,大概就有如智慧的“泥潭”,和了空的“滴水不漏” 而对黄麟来说,就如同刚才和了空交手一般,面对任何招式不再需要思考琢磨,可随手应对。 应该是一种信手由疆的感觉,但还不完善。 了空真是好人啊! 没想到今天抢了下和氏壁,又和了空打了一架,便莫然其妙的触摸到了“神” 按鲁妙子猜测所言,只有精气神三法合一,方能铸就完美根基,之后才有破碎之望。 如今他全身骨骼早已淬炼,窍穴也只剩不足百个尚未开辟,现在只需要将“神”完善,再将剩下的窍穴开完,便能直入先天! 忽又想起之前脑中的清凉之感,黄麟闭目进入识海。 才一进去,便看到了流光闪烁的推演盘,上面的纹路清晰了不少而且还多了十来条新的纹路。 而且还有丝丝淡金色的气雾从推演盘盘面散出,在识海中四处飘动,不时会莫名消失一条,然后黄麟便能感受到脑中一片清凉。 信仰之力?! 黄麟见到此物的一瞬间,这个名称突然就在脑中闪过,可这玩意哪来的? 忽又看到有一丝气雾溜进了那团青色气团中,随后便被小金的命魂吸收。 担心小金出什么意外,他连忙过去查看了一番。 所幸,小金的命魂除了比以往活跃了一些外,并没什么别的问题。放心下来的黄麟这才一头扎进了推演盘中。 刚才他想了想,这种状况是他将和氏壁收进储物空间之后才发生的,这“信仰之力”应该也跟和氏壁有关。 果然,悬浮在储物空间的和氏壁,正散发着强烈的莹光,其上还有流彩闪烁,比在净念禅院的铜殿中要活跃许多。 那些淡金色的丝丝雾气正是从和氏壁中流出,再通过推演盘的内部空间窜进了他的识海之中。 这就是和氏壁特异之处的由来? 想了想,黄麟回到外间,手腕一翻,和氏壁凭空出现。 上面的莹光和流彩,比在储物空间时暗淡了不少,也没了淡金色的“信仰之力”散发。 而且黄麟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异样感。 当时他还在钟楼上,隔老远都能被和氏壁影响,更别说之前进铜殿进了。 那会他刚打开铜门时,内心翻涌,体内的真气也着蠢蠢欲动,直到将和氏壁收进了储物空间才平复。 但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似乎眼前的这方莹光流彩的宝玉只是块普通物件一般。 难道..是因为他的识海吸收了“信仰之力”的原因? 被和氏壁默认为“自己人”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闪现。 要不要运转真气试试? 想了想,黄麟还是放弃了尝试,虽说他能随时将和氏壁收进储物空间,但此刻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已是深夜,要再不回王府,王通怕是要担心了。 念及此,黄麟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玉盒,将和氏壁放进封盖后,收进了储物空间。 他虽不受和氏壁影响,但其他人可没被和氏壁认同。 而后,黄麟便在这亭中更换了一身装扮,剑仙黄麟消失,厉若海再现。 待见过王通,报了平安后再去仔细研究和氏壁。 若真如他刚才所想,这可是一个大杀器! 宁道奇见了他都得跑路。 各位老板节日快乐 第八六章 神奇的信仰之力 子时过半,王府后宅的书房中还亮着烛火。 一身黑色劲服的黄麟从空间飘然而下,没带起一丝动静。 本想拿出装有和氏壁的玉盒,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暴露储物能力。毕竟,连了空都认识七宝指环,之前也没惊讶他将和氏壁藏于何处,想来是知道七宝指环有储物之效 那作为逍遥隐脉的王通也没必要隐瞒了。 念及此,黄麟便空着手放重了脚步 “没受伤吧?可还顺利?” 才一进门,王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目光从七宝指环上一扫而过,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其没什么伤心,这才放下心来。 黄麟笑了笑,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手一挥,那个四四言方的玉盒便凭空置于案上。 王通眼中异彩大放,抚着长须惊讶道:“这掌门信物还真有储物之效?!” 黄麟挑了挑眉,“前辈对此物果然知之颇详。” “之前发现你小子想谋和氏壁,老夫便有所猜测,隐脉对其有所记载,但老夫一直对此抱有怀疑,毕竟此事过于夸张,很难让人相信,你不说,我也不太好问。” 王通稍稍解释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玉盒问道:“那宝物就在玉盒中?’ 黄麟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晚辈先前试过,这和氏壁当真有些奇特,虽不知是否因人而异,但前辈还是别运转真气为好,省得出现变故。 , “嗯,老夫省得。”王通点了点头。 将玉盒盖子揭开的一瞬间便皱了皱眉,然后只看了几眼那闪烁着流光的和氏壁后,便将盖子合起。 “果是奇物,老夫体内的真气刚才竟有些蠢蠢欲动!此物你且收好,莫要随意拿出,否则了空等人会因此追寻到你。” 他对和氏壁也仅仅只是有点好奇,倒是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 黄麟耸了耸肩,挥手收起一盒,这也是他刚为何不在会通苑试验的原因。 “前辈,我这次和了空交手收获较大,可能需要觅地闭关一段时间,顺便研究研究这和氏壁。” “可有去处?’ 王通这次倒是没再邀请黄麟同去长安,不管是跟宋阀的合作还是研究和氏壁,黄麟都不可能在长安久待。 果然,便听黄麟说道:“准备去天坛山找个隐蔽之地。” “天坛山?”王通稍一思索,也觉那地方不错,当下便岔开了话题“你出关之后,来长安一趟,老夫给你介绍个学生。” 闻言,黄麟眼睛一亮,“哦?不知是哪位高才?” 王通的弟子门人不少,大佬也多,这次去长安是准备给他拉人才去了? 只不过黄麟对那些大佬的出处所知不祥,更不知道此时还有哪位大才没主,而且居于长安。 肯定不是李靖,大唐中的军神最早是江淮军中的小人物。 也不可能是魏征,这位现在应该是跟着李密在混。 不待他多想,王通便笑道:“到时候你去了便知,老夫的宅子在宜仁坊,离春明门不远。’ 见他没有透露的意思,黄麟只得将此事暂且按下。 翌日清晨,换回了楚留香装扮的黄麟再次来到有间楼,交待掌柜温峰多派人手去竟陵帮他查人,又给他留了一份榜单后,便从东边的延春门离了洛阳。 黄麟离开洛阳的当天下午,城中便起了流言。 江湖传闻,剑仙黄麟夜上净念禅院,盗走和氏壁,累了空大师破了三十余年的闭口禅。 师妃暄和了空大师同时放话,令黄麟主动缚手,将和氏壁归还。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双方都没提及秦琼有参与之事,令张须陀莫名不安。 可惜,流言传遍洛阳城时,黄麟渡过黄河,来到天坛山、也就是王屋山脚了。 故地重游,打量着和“天龙世界”中大相径庭的王屋美景,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王屋山的五座主峰,其高低和“天龙世界”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山中草木更显茂盛,显然是此界灵气充裕的原因。 再次来到天坛峰顶,此处已没了那间轩辕庙,感怀了片刻后,黄麟在山间纵跃,一路行至东边的日精峰。 果然,这里也有处颇为隐秘的山洞。 嗯,还是有主的! 三两下将此间的原主人一一一头熊瞎子变作食材,又费了颇大的精力将山洞清理干净,待最后一丝异味消散,黄麟才放出巨石将洞口堵死。 萤石蒲团、矮几熏香,将这些东西一一放罢后,黄麟才盘膝坐下,挥手放出装有和氏壁的玉盒。 昨晚的灵感终于可以试试了! 和氏壁在他不运转真气的情况下,已对他没了影响。 若是持着和氏壁运转真气时也不受影响的话,那他以后在此界便能横着走,就算是宁道奇亲至,看到他了也得跑路! 打开玉盒,再次拿起和氏壁时,黄麟心中竟有种轻松详和的感觉,仿佛这东西能镇心安神一般。 宝玉上的莹辉,和洞顶的萤石上散发的幽幽萤光相遇,使得封闭的山洞中呈现出了一种光怪陆离的幻彩。 黄麟闭盘坐,双手捧着和氏壁叠于腹前,心中默诵两遍《清静经》后,才谨慎的调动起一丝真气。 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样感在心底升腾而起,和氏壁中也有一道莫名气息似要透过手指进入体内。 这是...能调动和氏壁内的神秘物质? 里面除了“信仰之力”外,怕是只有给双龙和跋锋寒三人洗经伐髓的东西了吧? 黄麟当即进入内视,小心翼翼的将和氏壁中的那首莫名气息从左手大拇指的“少商穴”纳入体内。 才一入休,黄麟便发现,这淡金色的玩意,不就是“信仰之力”么? 难道双龙他们于和氏壁的机遇来源,就是“信仰之力”? 此时也不是琢磨这些问题的时候,黄麟收敛心神,控制起进入体内的“信仰之力”。 从“少商穴”入体,至手腕后方的“列缺穴”走向食指内侧的“商阳穴”,拐上手阳明大肠经,而后顺着十二正经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汇入丹田。 黄麟立时便发现,就那么一丝“信仰之力”,进入丹田后,竟使得他体内的真气精纯了好几分! 这 感觉到和氏壁中的“信仰之力”仍源源不断的从“少商穴”进来,在十二正经中有序的运行,黄麟不由分心回忆起原著的情节。 双龙和跋锋寒吸收和氏壁中的特殊能量时,半条命都快没了,但也只是让他们经脉粗阔,清除了一下体内杂质,根本就没有提纯真气这一说。 而黄麟现却刚好和他们相反! 难道是因为自己洗经伐髓的次数太多了? 所以“信仰之力”直接就去提纯真气了? 数据太少,还得再试试! 当下就引导体内的“信仰之力”从“足少阴肾经”上的“幽门穴”别入冲脉。 一路过通谷、阴都、石关等穴,来到和任脉相接的“会阴”。 目前黄麟十二正经上的窍穴都已开辟,奇经八脉中,冲脉和带脉也已开完,只剩下任、督、阴阳跷和阴阳维这六条经脉上的窍穴尚未开辟。 当“信仰之力”涌进任脉上的“会阴”时,令黄麟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 这淡金色的“信仰之力”,竟在窍穴中干起了灵气开窍的活!就..离谱! 第八七章 触手可及的先天,张须陀的先见 以往开窍时用的什么方法? 当年黄麟开的第一个窍穴,是为了修复神魂伤势而意外开辟的“神庭穴”! 后面摸索出安全的方法后,以“北冥开窍术”吸纳外界灵气聚集于窍穴,用鼓胀穴位的手段来开辟周身诸穴的。 而现在,淡金色的“信仰之力”进入任脉的“会阴”后,竟会被其窍穴内壁吸收! 这一刻,黄麟福灵心至,引导起“信仰之力”在“会阴”堆积。 没多久,似乎有一道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好似蛋壳裂开一般。 和正常用灵气开穴一样,一缕“信仰之力”钻进了“会阴”的那道裂缝,然后这道裂缝在其滋养之下迅速被修复。 穴位内壁下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青色斑点,韧性十足! 是的,青色! 和灵气开穴后的颜色没什么两样。 黄麟瞬间便明白了,这“信仰之力”和某点小说里的“功德”一样,是万金油般的东西! 当即便再接再厉,以“信仰之力”代替灵气来开辟穴位。 会阴、曲骨、中极......再到廉泉、承浆。 随着时间流失,任脉上最后一个穴位被开辟完成,黄麟心念一动,想断开和氏壁的传输,但无果。 这玩意好似只能接通,无法关停一般。 所以,这就是原著中和氏壁被吸干后损毁的原因? 最终他只得将其收进储物空间,采取了物理阻断的方法。 待处理完体内剩余的“信仰之力”,黄麟对比了一下新开的任脉诸穴和其它已开辟的穴位,无有不同,这才放下心来。 再次拿出和氏壁,其莹光比之前稍稍暗淡了一些,但并不明显,黄麟估量了一下,若是将剩下五条经脉中的69个穴位开辟,可能还需要消耗里面两成的“信仰之力”。 干了! 没多犹豫,黄麟再次捧起和氏壁,闭目内视,真气运转之下,和氏壁中的“信仰之力”再次蠢蠢欲动。 “信仰之力”从中指“中冲穴”涌入体内,经手掌沿内臂上行,过肘窝至腋下“天池穴”,再由此去往“足少阴肾经”,至脊尾进入督脉“长强穴”。 一天后,督脉29穴开辟完成。 又一天,阴阳跷脉诸穴开辟。 闭关的第四天,黄麟只剩下阴维脉上的几个穴位尚未开辟了。 筑宾、府舍、大横...... 一个又一個的穴位被开辟出来,黄麟的心情也不由有些波动,太顺利了! 当倒数第二个穴位“期门”搞定后,正要一鼓作气将最后的“天突穴”完成,心中忽有所感。 冥冥之中似有种感觉,一旦“天突穴”开辟,他将直接迈入先天,也就是炼气化神,也是大唐世界所说的“大宗师”。 黄麟心念一动,将和氏壁收进储物空间,又将体内剩余的“信仰之力”运转汇入丹田。 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中的兴奋、疑惑和疲累之色不一而足。 他从未感觉先天之境离他这么近,只要将胸骨上窝处的“天突”开辟,他便是当世大宗师! 但考虑到鲁妙子的推测,黄麟以极大的毅力硬生生的忍住了! “神”还差点火候! 好在了空帮了大忙,他已有了明确方向。 感谢了空! 收回散发的思绪,挥手将和氏壁取出,上面的莹光果然暗淡了不少。 这玩意果然是异宝,他这段时间没了小金的帮忙,开辟穴位的速度骤降,若不是和氏壁这奇物,他至少还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将穴位开完。 如今竟只用了三天,比在天山闭关要快多了! 而且,这“信仰之力”还一直通过推演盘在蕴养识海,虽说目前除了脑中清凉之外还看不出有什么效果,但想来应该是有好处的。 连续三天的闭关,虽说耗时不多,但精神上已颇为疲累,黄麟也不再坚持,放出一张软榻,倒头就睡。 ...... 与此同时,离王屋山不足两百里的洛阳城今天一片轰动。 造成如此效果的原因,便是百晓生的高手排行榜,更新了! 而且还事关和氏壁! 曼清苑 神情极差的独孤策接过手下阿虎刚刚抄来的榜单,问道:“可查出是哪家势力在幕后操办此事?” “尚未查出,今次贴榜的都是些叫花子,说是有人拿钱请他们做的。”阿虎抠了抠脑袋。 独孤策一边打开榜单一边叫骂道:“这特娘的是只教训老子一个是吧?” 见自家少爷想起了旧事,阿虎憨着脸琢磨了下,低声问道:“大少爷,咱们这次还要不要再给裴府弄一块榜单过去?” 独孤策摆了摆手:“算了,家中大事为重,少爷我最近要去趟巨鲲帮,正事要紧。” 什么时候该办什么事他心里有数,当初给裴府丢了块红绸榜单,也只是本着不能自己一人丢脸的想法,想让百晓生的幕后之人教训裴行俨一顿而已。 只是没想到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害怕他担心了好几天。 “咦~这剑仙的排名竟然还涨了两位,唔,宇文化及和杜伏威也涨了。” 独孤策发现,这一期的榜单已将排位有变动的名字都单独标了出来。 黄麟原选排15,这次上升两位,将宇文伤和尤楚红给挤了下去,升至13名。 上升理由是独闯净念禅院,不仅抢了和氏壁,还和了空交手三百余招最终全身而退。 看完黄麟后面的注解,独孤策嗤笑一声,“嘿...这百晓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大少爷怎么看出来的?”阿虎咂了咂嘴。 他就一点都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道道。 独孤策笑了笑,“净念禅院里高手众多,那黄麟不仅单枪匹马,不仅将和氏壁给抢了,还在人家的地盘和了空打得有来有回,最终还能全身而退,这说明什么?” 阿虎:“啊?” 独孤策摇了摇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这说明人家剑仙在净念禅院来去自由啊!别忘了,那了空的闭口禅可是被破了的。” “所以啊,要我说,这次排榜应该将剑仙排在了空之上才是,否则那剑仙下次肯定还得找了空的麻烦!” 阿虎:“少爷真厉害!” “滚蛋,去收拾收拾,明天南下。” “是!” ... 修文坊,张府 “叔宝,派出去的探子可回来了?” 张须陀神情有些凝重。 秦叔宝也皱着眉,“回来了,但并未找到天使,据说,天使在谯郡呆了一夜后便不知所踪。” 闻言,张须陀闭目陷入沉思,脸上神情不断变化,时而怒气冲盈,时而满是悲愤,最终化为一片平静。 良久,才开口说道:“事情可能有变,你近日回营中整顿兵马,若是...” 不待他说完,秦琼便一脸肃然的起身抱拳:“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营中只认将军手令!” 张须陀摆了摆手,“老夫一身事隋,先皇和陛下都对我恩待有加,怎么会行不臣之事,若是......”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若真如老夫猜测,接管洛阳战事的定是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此人骁武,你在他手下不会受委屈!” “将军!怎会如此?”秦琼见他如交待后事一般,不禁虎目含泪。 “呵...”张须陀嗤笑一声,“老夫也没想到,佛门竟有如此手段!叔宝,老夫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帮老夫出了这口气!” “佛门?!” ------ 愿一要安好! 第八八章 踏先天,小金苏醒 大业十二年,八月末 鲁妙子如往日般拎着个酒坛从从乐窝一跃而下,来到小金所在的山洞。 这坛酒算是小金专属,喝了有一个多月,每天固定两口,之前还剩下大半坛。 但自从前些天这小家伙中途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后,每天的酒量就日益见涨,如今只剩三成左右了。 不仅如此,鲁妙子最近还发现,这家伙在长个,而且还掉毛! 仔细检查后又没发现什么问题,心中猜测,应该是蜕变中的正常反应。 “咕~~” 似是受到酒香的诱惑,鲁妙子才进到洞中,便听到了小金低沉的叫唤声,这声音双之前倒是精神了些。 “你这小酒鬼,还真是闻着酒味就醒啊!”鲁妙子笑骂了一句,便如往常一般,将酒坛放进它脑袋旁边的小坑中,然后扶着鸟头,省得它一头栽倒进去。 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小金每天都会喝几口酒,然后再沉睡过去。 但今天却有些不同,一连好几口后,这家伙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鲁妙子想将其扒拉开,这家伙还死犟死犟。 “咕嗡~~~” 埋在酒坛中的鸟头还发出了不高兴的声音,力气比往日也大了些。 这是......醒了? 鲁妙子悄悄使了使力,将小金的鸟头从酒坛中拔出。 “咕咕!!” 没去理会小金的叫骂,鲁妙子望着手中的鸟毛沉吟片刻,默默的在小金视线之外松开,然后拿起酒坛放在远处后,便出了山洞。 不一会,又拎了只羊腿和一个大碗回来。 小金仍然在鸟窝中叫骂,精神头好了许多,看样子是真的清醒了,不过应该是还没什么力气,叫声有些中气不足。 “来,先吃点,先把肚子弄饱了再去喝酒。” 鲁妙子一边将羊腿削成一条一条的给它喂下,一边说道。 小金这有一年时间没进过食,也就最近这半年多每天两口酒,肚子怕是没什么油水。 另外,这家伙掉毛之事鲁妙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性就先投点食再看看。 说不定......它一会又睡过去了呢? 小金一口一条条,没一会功夫,一条羊腿就下了肚中,叫声也有力了些。 “咕咕咕~~~” 所谓饱暖思那啥,肚子饱了点后,小金便摇摇晃晃的起身,盯着不远处的酒坛两眼放光,一副要冲出鸟窝大口喝酒的样子。 鲁妙子拍拍鸟毛,不慎又带出一把短羽后,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老夫再去给你拿点吃的,那酒省着点喝。” “咕??” 小金疑惑的瞟了几眼飘掉的羽毛。 这玩意好像有点眼熟啊...... 伸翅扒拉了一下,翅膀上又掉了几根钢羽。 小金不由眨了眨眼,洞中顿时陷入死寂。 “嘎!!!” 又特么掉毛了! 跳出鸟窝的小金挥了挥翅膀,身上的羽毛大片大片的脱落,整个鸟都不由呆滞了。 “嘎~~~” 声音从山洞中传出,安乐窝中的鲁妙子拎着半扇羊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安慰一下。 小金摇摇摆摆的走到洞口,探头看了看一眼望不着底的深渊,又缩了回去。 身子没力不说,还在掉毛,它怕飞不起来。 也不知道两脚兽去哪了,它记得两脚兽那边有一种金灿灿的莲子,吃了后很快就能长毛来着。 “咕咕咕~~~~” 叫唤了好几声,也没见两脚兽过来,小金不由有些急了。 见此,鲁妙子担心出什么意外,拎着半扇羊跳了下去。 “别嚎了,黄小子远在洛阳,听不到你叫唤,多吃些东西,换羽的时间也会短点。” 他和小金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小家伙懂人言。 “咕~~~” 小金还记得这個长胡子的老两脚兽,只不过一觉醒来没见过两脚兽,心中着实有些失落,哀鸣了一声,又瞅了几眼洞外,最终还是跟着进了山洞。 ...... 王屋山 正值盛夏,山间小兽也被这酷暑逼得在阴凉处躲避高温,几只獐子在一处小溪旁悠闲的补充着水份。 此处古树撑天,阳光几乎无法透下,着实阴凉,只不过这小溪近乎枯竭,因此少有动物来此,也就这两大三小一家子獐子最近发现了这块宝地,近期便一直在此补水。 然而,它们没发现,在不远处的矮丛后面,有一庞然大物正悄无声息的缓缓靠近。 粗壮的四肢行走在林间,竟没弄出一丝动静,棕黄色的毛发配上满身的黑色横纹,在这幽森的环境下显得极为隐秘,额头的“王”字纹身,一看就知道,这是此间一霸。 小溪边的獐子一家已补好了水份,正在溪边逗闹,对近在眼前的危机毫无感觉。 老虎缓缓俯下身子,双眼微微眯起,后腿已慢慢绷紧。 捕猎,就要开始了...... 然,就在它要动身的刹那,一声长啸响彻山间,两大三小五只獐子俱都抖了一下,然后四散而逃,其中一只獐子直愣愣的冲向了老虎所在的矮丛。 “啪~” 随手一巴掌将这蠢货拍晕,老虎眯着眼望了望啸声传来的方向,叼起地上这蠢货钻进了林中。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啸声还未停下,老虎越听越烦,越想越气,松开嘴,前掌踏着獐子,抬头冲着那啸声的方向就是一声虎啸。 “吼~~~” 你是在挑衅我胖虎?! 但胖虎的吼声并没起到作用,那边的长啸反正变本加厉的更大了几分,而且还没换气! “吼~~~~~~” 胖虎不服气的再吼了一嗓子。 又一嗓子...... 双一嗓子...... 叒一嗓...... 叕一...... 日精峰 在山洞外的黄麟停下了长啸,皱着眉头望向西北五掌峰的方向。 神经病吧? 以前总觉得仰天长啸有点作,今天因为突破先天了,心情大好之下想装个逼,可这老被打岔是怎么回事? 情绪都不连贯了! 见那边还在一声接一声的嚎着,黄麟脚下一动,身形瞬间出现在五丈开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间。 原先站立之地仅有浅浅的半只脚印,表明其存留的痕迹。 胖虎踩着已“吐血身亡”的獐子,又吼了几嗓子后,才发现那边已没了声音,心中高兴无比。 就这?还敢挑衅我胖虎? 扒拉了一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獐子,胖虎正要将其叼起,心中突起预警,颈间毛发瞬间炸起。 当即一个灵敏的转身,身体微微下蹲。 便见那边有个怪模怪样的猴子,正站在树上看着它,给它的感觉极度危险。 “唬~~~” 黄麟一脸无语的看着下面的老虎,就是这货刚才在和他飚高音? 摇了摇头,从树上飘然而下,来都来了,还是打一顿出出气吧! 否则这心气不顺! 胖虎看着这怪怪的猴子一步步靠近,心中紧张极了,直觉告诉它这猴子太危险,得撤。 身体也很诚实的慢慢在后退。 但它胖虎乃此间霸主,怎么能不战而退? 眼见这怪猴子越来越近,胖虎心下一狠,张开血盆大嘴“吼”得一声,便扑了上去。 “啪~” 黄麟随手一巴掌,将老虎打的在空冲滚了两圈,那老虎似被打起了凶性,翻身落地后脚下一蹬,再次扑了上来。 “啪~” 又扑...... “啪~” 再扑...... “啪~” 几次三番,胖虎感觉头有点晕,不由摆了摆虎头,再次看向黄麟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恐惧。 就在此时,那只“吐血而亡”的獐子,在胖虎身后一个翻身,“嗖”得一下窜了出去。 看着老虎那惊愕的眼神,黄麟莫名有些想笑,抬手一抓,一只略带紫色的虚幻爪影凝出,将那夺路而逃的獐子给抓了回来。 真.擒龙手! 凝气成物,炼气化神的标志之一! 胖虎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怪猴子,怎么都想不通那蠢獐子怎么就死而复活了,也想不通这怪猴子怎么能隔那么远还能将獐子抓回去。 黄麟看着这有些蠢萌蠢萌的老虎,随手将捏死的獐子一丢,便抬步上前,在那老虎步步后退中将其一把薅过。 几个世界下来,他撸过猫、撸过狗,连雕都撸过,还没撸过老虎呢。 “吼~”胖虎转头张嘴。 “啪~”黄麟随意的一巴掌拍去。 “唬~”胖虎转头呲度。 “啪~”再次一巴掌拍去。 “呜~~”胖虎身子一软,随意的趴倒在地,躺平了。 “这才乖嘛!” 正撸着大猫,识海中传来一阵波动。 当下便分出一缕心神进了识海,推演盘还是老样子,这次突破并未引起什么变化。 径直来到那团青气,发现小金的命魂又大了一圈,不时就有“信仰之力”钻进小金的命魂中。 细细感受了一下,小金似乎很不高兴? 嗯?这是......醒了? 给小金传递了一下消息,命魂中有高兴的情绪反馈回来。 真醒了! 想让小金过来,命魂中又传来焦急和颓丧的情绪。 这让黄麟不得不猜测,小金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当即便安慰了一下小金,而后收回心神。 惦记着小金,这大猫撸的也没劲了,留了条熊瞎子的胳膊后,黄麟才在胖虎“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去。 原本还想再走趟静念禅院,如今看来,得先回趟飞马牧场了! 第八九章 黄麟:将军,不如来帮我! 洛阳,修文坊 黄麟以“厉若海”的打扮径直来到张须陀府上。 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可以以本来面目行走,但考虑到张须陀乃朝庭重臣,他本尊又有和氏壁在身,是以才用“厉若海”这个身份过来。 先来洛阳找张须陀的原因也简单,此去飞马牧场有千余里之遥,坐船太慢,肯定得走陆路,一匹好马能省不少事。 时隔两旬,黄麟再次见到张须陀时,发现这位百战将军竟已须发全白,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看起来竟暮气甚隆。 “张将军,您这是?” 张须陀神色复杂的看了黄麟一眼,没答这话,而是问道:“黄兄弟怎么来老夫这了?如今洛阳来了不少高手,都是来找你麻烦的。” 黄麟眼眸一亮,“不知宁道奇可有亲至?黄麟最近有所突破,若是他在洛阳,黄某离去前还能试试大宗师的成色。” 这话让张须陀愣了下,好家伙,这是实力大涨了?都要去挑战宁道奇了? “倒是没有宁道奇的消息,不过李神通、宇文伤、尤楚红和王薄等高手都来了有些天了,虽说你现在已排在百晓生榜十三,但这些人也不可小觑,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 张须陀说的这些人在江湖上都能排得上号。 李神通为李阀第一高手,其排名比黄麟还高一位; 宇文伤更是宇文阀阀主,早年还和宁奇道有过交手记录; 尤楚红虽说不姓独孤,但她是独孤阀阀主亲娘,也是独孤阀的第一高手。 而剩下的王薄也不可轻视,其人号称知世郎,称得上是反隋第一人,早在大业七年便在长白山作《无向辽东浪死歌》,打响了大隋农民起义的第一枪。 不过在次年便被眼前的张须陀打的一败再败,跟撵兔子似的四处流窜,现在竟还敢出现在洛阳? 话说回来,虽说王薄造反能力一般,但一身武功确实不错,目前在高手排行榜中位列27. 黄麟对这些高手的信息怎么可能不知,只是见张须陀说话的语气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一般,没了那鼓子舍我其谁的劲,让他感觉对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下便抱拳道:“多谢张将军提醒,黄某会留意的,只是......不知将军这边是否出了什么麻烦事?黄某可能帮得上忙?” 闻言,张须陀沉默良久,才摆了摆手,“老夫的事你帮上不忙,且说说你吧,怎么在这种时候回洛阳了?” 当初去夺和氏壁时,黄麟便说过后面可能会离开洛阳闭关一段时间,如今再次如现,应该是闭关结束了,甚至实力又有突破,否则不能会叫嚣着要会会宁道奇。 黄麟见他这帮模样,哪好意思开口借马,只得再次追问。 连番追问之下,张须陀只好将个中缘由脱口讲出。 “陛下之前那道旨意已被追回去了,新的旨意已至淮阳,这几日便抵洛阳,老夫怕是要被斩了!” 黄麟被这消息雷的有点愣神,张须陀好歹也是隋室有数的大将,虽说败于李密,但也及时化解了兴洛仓的危机,怎么着也不至于被砍吧? 杨广就算再昏庸,也能看得出张须陀在河南这一块的重要性吧?当即便开口问道:“是不是消息有误?将军乃隋室擎天之柱,一场败战怎会累及性命?” 张须陀看着黄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这事还真是被黄麟给连累了,若不是为了还大海寺的救命之恩,他也不会答应对方兵围静念禅院了。 只是没想一到佛门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竟能让皇帝更改旨意,甚至不惜自毁长城。 见他沉默不言,黄麟也不好追问,想了想,挥手放出一坛蒸酿酒,又取出两个大碗。 即然不说,那就多喝点,喝多了就啥都说出来了。 他这番动作弄的张须陀双眼大睁,还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酒坛和酒碗。 这玩意刚才都没呢?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出现了? “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黄麟淡然一笑,“师门的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将军,请!” 张须陀端起酒碗,闻着扑鼻的酒香,看着里面荡漾的酒水,尝试的喝了一小口。 是真东西! “好家伙,你这小手段,老夫是闻所未闻啊!” 他也不是普通将领,一身实力在江湖上来说并不比王薄差,只是一直带兵作战,少有单挑战绩,是以才不名于江湖,但以他的实力,到现在都没整明白,这酒是怎么凭空弄出来的。 黄麟稍作沉吟,将手中的七宝指环亮了下,说道:“七宝指环,我逍遥派掌门信物,有储物之效,但需要踏入先天方能使用。” 他想过了,以如今的实力,天下大可去得,有些东西可以拿出来亮亮,顺便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至于先天能使用七宝指环那是胡扯,突破后黄麟便试过,一点反应都没,他心下猜测,可能得需要打破泥丸,得见神魂后才能启用七宝指环。 “先天?你入先天了?!” 张须陀顺间被黄麟最后半句话给吸引,盯着黄麟一瞬不瞬。 黄麟笑着端起酒碗,示意了一下后,才说道:“和了空一战有些收获,又得和氏壁相助,侥幸入了先天。” “嘶~~~” 张须陀倒吸口冷气,嘴上喃喃,“怪不得你想和宁道奇交手,先天啊!你应该才二十出头吧?” 他有见过黄麟的本尊长像,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但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有不满二十的大宗师,是以才多猜了几岁。 黄麟耸了耸间,没答这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算自己的年龄,以这身体的肉身来说,今年34,但几次破界,似乎连骨龄都减了,所以这倒底多大还真不清楚了。 见他不语,张须陀也不好多问,便将话题转了回去,“我中原又出了一尊大宗师,当贺!” 说话,便抬起酒碗将其一饮而尽。 “谢将军!” 黄麟没接话,单纯的道了声谢,便端碗将酒水饮尽。 受上辈子的影响,他对宁道奇的印象并不算好,这位“散人”虽说是中原的大宗师,但却一直是站佛门的,是以他对宁道奇一直抱以万分警惕。 张须陀不知个中缘由,只道是黄麟不愿多谈宁道奇,便问起了七宝指环之事。 黄麟又以储物空间展示了一下收放功能,弄得张须陀连连惊叹。 不知不觉,两人都喝了三四碗酒。 见火候差不多了,黄麟才再次开口询问,“将军,究境是何原因,让圣上不惜更改旨意?” “唉~~”张须陀叹了口气,闷声又喝了一碗酒后,脸上已有些醉意,“据老夫所知,宇文家、独孤家、韦家等关陇大族突然发难,又有不少近臣泼了些脏水,陛下一怒之下......” 说完,又给自己斟了一碗,仰头便闷了。 黄麟皱起眉,心中有些疑惑,“将军和关陇大姓好像没什么恩怨,按说他们应该不会针对你才是,怎么突然就要至将军于死地?” 张须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個字,“佛门!” !!! 黄麟瞬间便明白了,静念禅宗,了空! 这是受他牵连了! 佛门和关陇贵族有勾结这事他知道,只不过一时没将中间的事连起来。 念及此,黄麟不由沉下脸来,默默的给自己倒了碗酒。 “将军,是黄某累你受了牵连。” 话完,便将满碗酒水一饮而尽,不待张须陀开口,黄麟便接着道:“不知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闻言,张须陀怔了怔,又洒然笑道:“老夫还能有何打算?不过是等死罢了。” 看着眼前英雄迟暮的张须陀,黄麟心中颇为难受,若是没他在中间插手,说不定战死沙死才是这位将军最好的归宿,如今却要为杨广一道旨意送命,还要背负罪名,着实有些令人心酸。 想了想,黄麟沉声说道:“事已至此,将军可有想过其它出路?” “何谓其他出路?你是想让老夫投奔那些反贼?”张须陀一脸不屑。 如今天反贼他谁没打过?王薄拉起十多万人,被他打残,又拉起十万人,又被他打残,在他手上至少被打残过五次,至今都不敢聚众头出了。 瓦岗更不用说,听到他名字都会发抖,也就是之前在大海寺吃了轻敌冒进的亏,再来一次试试? 连杜伏威和窦建德都被他锤过,也就江南和北地,相隔太远够不着,这些反贼尽是些泥腿子,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再说,杨广一直待他不薄。 除了这次! 几相之下,他便没了别的心思。 “将军觉得,宋阀如何?”黄麟看着对方,淡淡说道。 张须陀倏得抬头,碗中酒水都洒了出来。 “宋缺?!” 这是他一直不愿提及的名字,当初文帝十万大军征伐岭南时,他还是军中一小将,新眼目睹了天刀的惊世战绩,对那一战可谓是记忆犹新。 黄麟见他这个表情,心中稍稍有了点数,在这个时代,天刀的魅力真当是男女通杀。 “不错,黄某和天刀有合作,将军以为宋阀如何?” 张须陀怔怔的看着黄麟,眼神有些茫然。 他一身事隋,近几年更是在中原四处灭火,总觉得大隋不可能就此败亡。 可如今连宋缺都要出岭南了,这是个极其不好的信号。 宋缺乃天下有数的战略大家,若不是有极大的把握,他不可能会有此动作的。 “将军大概知道佛门和关陇大族有所勾结,但肯定不知,他们已有了反意,北方将乱矣。” “什么?!” 张须陀终于神情大变。 黄麟似无所觉,淡淡说道:“刺王杀驾,再以关陇诸姓相结,以最快的速抢占长安,而后平定雍凉,再东进洛阳,如何?” 这套战略路线,正是李阀的的那套。 闻言,张须陀脸上阴晴不定,黄麟也不再多说,默默的喝着酒水。 一时间,厅中针落可闻。 良久,张须陀长叹口气,又一次端起酒碗。 “砰~” 空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张须陀说道:“宋缺的本事,老夫信得过。但,老夫不打江都!如何?” 这话黄麟瞬间就明白了。 打别的隋将没问题,不打杨广。 给张须陀再次斟好酒,黄麟端碗说道:“有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请!” “请!” ------ 补更(12/16) 干了8.8k,还是只算补一更吧 主要是时间不够了,不然非得把这章干到4k不可 第九十章 谋襄阳,再回牧场 没几日,天使至洛阳,才发现张须陀已不知所踪。 后搜查城外军营,才发现其所部五千余人(后招两千)于前几日出营剿匪,至今未归。 与此同时,兴洛仓的罗士信收起一页书信,望着南方咂了咂嘴,将书信丢入火盆,待其烧尽后,便去寻裴行俨比武较技了,似无事发生一般。 南阳郡,雉县 “将军、叔宝,黄某便先行一步,两日后,咱们襄阳见!” 队伍前,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转头向二人抱拳说道。 容光焕发的张须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尽管去,咱们两天后在襄阳府衙喝酒!” “黄兄弟一路保重!”秦琼笑着抱了抱拳。 自从张须陀决定投奔宋阀,神精一下便好了许多,领兵上路之后,更是老夫撩发少年狂,和之前在洛阳时那副英雄迟暮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琼见老上司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心中也是高兴无比,对黄麟满是感激。 黄麟转头看向秦琼,“叔宝,单二庄主和程咬金那边还望你多劳心。” 这几天他们有聊过瓦岗诸将,在黄麟印象中,这两人和秦琼关系匪浅,一番询问之下,果然如此,便起了主意。 “哈哈,黄兄弟且放心,秦某昨日就已派人去了荥阳。”秦琼哈哈一笑。 单雄信和程咬金在瓦岗都是翟让一系的人,如今李密弄死了翟让,作为大龙头一系的将领,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历史上程咬金是李密的心腹大将,但原著中李密上瓦岗时只有王伯当、祖君彦、徐世绩和沈落雁。此处便将程咬金默认是翟让这边的了。) 黄麟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如此,黄某便放心了!两位,襄阳见!” “襄阳见!” ... 辞别张须陀和秦琼二人,黄麟一路快马加鞭,当日傍晚便赶到了飞马牧场。 “黄少侠好本事,竟然能在静念禅院中手夺得和氏壁。” 黄麟才进飞马园主殿,商秀珣便美目涟涟的开口说道。 “小事,主要是看不惯佛门的作为罢了。”黄麟笑了笑,说完又转头看向商秀珣身后的贞贞,招呼道:“卫姑娘近来可好?” “多谢黄爷关心,商场主对我十分照顾。”卫贞贞作了个福揖。 卫贞贞算是客居牧场,只不过长时间无所事事,便想找点事做,后来就一直跟着商秀珣忙前忙后,不过商秀珣对她算是相当照顾,也没把她当下人。 点了点头,黄麟再次看向商秀珣,“商场主,黄某此趟时间颇紧,就不多言了,还劳场主为黄某准备一匹好马,黄某明日一早便走。” 虽说黄麟带着张须陀逃离洛阳之事还未传开,但商秀珣也知道对方此时已今非惜比,当即便说道:“小事,你匆忙赶回,应该是知道小金醒了吧?那家伙好像在换毛,心情不大好。” 听到这话,黄麟一下就安心下来。 怪不得小金的命魂中会传出颓丧的情绪,原来是换毛。 念及此,黄麟轻笑道:“醒了就好,我先去看看,等事情忙完,我有要事和场主相商。” “是何要事?”商秀珣瞥了瞥眉头。 “过几日便见分晓,我先去后山看看小金。”黄麟没再多说,抱拳告退。 一路行至后山,才过竹林,便看到脱落了大半毛发的小金,歪歪扭扭的冲他奔来。 “咕咕咕咕咕~” 小金似乎因许久未看到黄麟而十分激动。 “哈哈哈哈,小金你又在换毛了。”黄麟差点没笑喷出来。 小金如今身体上的毛几乎已掉光,只剩下双翅上的钢羽和腿上的毛裤还未脱完,那模样看起来喜感十足。 “咕!!” 小家伙似乎还生气了,伸头便向他啄来。 可惜被黄麟随手将其嘴喙给捏住,憋得小金“呜呜”直叫,还拿翅膀呼他。 一人一鸟逗闹了一会,黄麟才抬头向站在安乐居二楼抚须的鲁妙子招呼。 “前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哈哈,老夫从未如现在这般好过!” 宋阀在中南半岛的事鲁妙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加上黄麟先败智慧,后又在净念禅院如入无人之境的强夺和氏壁,让他感觉到了汉室复兴的可能,最近连酒都喝的多了些。 摸了摸小金光秃秃的鸟头安慰了一下,黄麟带着它跃上安乐窝,又取了条熊瞎子的胳膊放在一边让它进食,这才向栏杆旁边目瞪口呆的鲁妙子走去。 “你这是......”鲁妙子捏着几根刚才不慎扯下的胡须,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黄麟笑着将七宝指环亮了亮,说道:“师门手段,好久没喝前辈酿的六果液了。” 待二人落座,又喝了杯六果液后,黄麟才将七宝指环的效用再次详细的说了一遍。 “诸物戒指?你先天了?!” 鲁妙子在黄麟的一堆话中抓住了重点。 “不错。” 黄麟笑着点了点头,先是以储物空间代替七宝指环秀了下存储之效。 然后伸手向外一抓,淡紫色的虚幻爪影透手而出,将不远处的一张木凳抓了过来,嘴上还说道,“此乃先天境的手段,真气凝物。” 鲁妙子早在黄麟显摆储物空间时便惊呆了,待再到这“真气凝物”的手段时,便倏得一下站了起来,嘴上惊呼道:“这怎么可能?老夫早年见过宁道奇出手数次,他没这本事!你...莫非......” 说到这,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黄麟。 之前他有提过精气神三宝合一,铸就完美根基的理论。 但那也仅仅只是猜想,并无实际案例支撑,但此刻将黄麟和宁道奇两人相对比,他不得不往完美筑基这方面想。 黄麟起身抱拳,朝鲁妙子行了一礼,“此事还多亏前辈,若不是前辈的一番精气神三宝之论,晚辈怕是也难有此般手段!” 闻言,鲁妙子才真正确定了,他那套理论是真实可行的,当即便忍不住开怀大笑。 良久,他才一脸兴奋的问道:“仔细说说,你是如何解决你在‘神’上面的短板的?” 他可是记得,当初两人讨论基筑三法时,黄麟对“神”的理解是神魂,而且还没有与其实力相对应的心境和武道之念。 如今短短不到两年时间,竟补足了短板,这进度着实令人惊讶。 黄麟给两人杯中续了酒水,然后伸手示意鲁妙子坐下后,才轻声说道:“实不相隐,前辈之前所说我出世太久,让我入红尘磨炼之举实乃妙着,对晚辈帮助颇大。” “但仅仅如此,晚辈心性上的缺陷,也不可能在这两年内就将其补足。” “年初不是去了趟宋阀吗?在山城和宋缺一番交手后,天刀也看出了晚辈的问题,点出晚辈缺少了生死之间的磨砺。” “因此才有了邀战智慧,夺了和氏壁后又跟了空交手之事。” “也就是有了这一年多的积累,加上了空的打斗风格太适合晚辈磨砺,晚辈才一朝明悟了何为‘神’。” 说到这,黄麟隐隐觉得应该还跟和氏壁里的“信仰之力”有关,和了空那一战的“经验”应该没那么大的比重才是。 但这事他没法解释,闭关期间他试验过无数次,除了将和氏壁丢进储物空间,那“信仰之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只能优化肉身经脉,完全就进不了识海。 鲁妙子倒没想那么多,在他的理解里,每个人淬炼“神”的方法都是不同的,因此只道是生死磨砺对黄麟的帮助较大些。 “那你如今对‘神’作何解?” 黄麟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确实如前辈当初所说,难以用言语表达,晚辈粗浅的组织了一下,还望前辈莫要笑话。” “老夫还能不知?怎么可能会看你笑话,快说快说!”鲁妙子笑骂了一句,当初他张嘴解释的时候,也卡顿了许久,这玩意真的难以言传。 见此,黄麟也不再谦虚,“以晚辈之见,‘神’应该解释为心境、心念或是心神,所谓心壮而神明。” “晚辈此番不论是红尘炼心还是生死磨砺,其实都是对心境、心性的磨砺,是以才会有此言论。” 顿了顿,又接着道:“关于剑意,晚辈也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哦?说说看。”鲁妙子还真有些好奇,据他所知,当世只有宋缺凝聚了刀意,连弈剑大师傅采林都没整出剑意。 黄麟端起酒杯,说道:“晚辈目前也只是有所猜测,大概是‘剑斩肉身,意斩心神’,具体该如何凝结剑意,还完全没有头绪。” “剑斩肉身,意斩心神,不错,方向应该是对的!你小子,还真是天纵之才!”鲁妙子抚须感叹。 黄麟摇了摇头没接话,他该怎么说?人家独孤求败可能连真气都没有就凝聚剑意了,那才是天纵之才好吧。 也就是世界等级太低,换到大唐来怕是早就破碎了。 而他还只是稍稍有点想法,甚至该如何开始着手都没搞清楚。 念及此,便岔开了话题,“前辈,晚辈此次从洛阳南下,带了五千精兵,准备夺取襄阳。” “哦?你从哪弄来的精兵?”鲁妙子倒没考虑该不该夺襄阳的问题,而是问起精兵来历。 黄麟笑了笑,“杨广欲诛张须陀,晚辈刚好碰上,之前又救过他一次,便将他拉了过来,那五千精兵都是他原先所部。” “嘶~~” 鲁妙子倒吸口冷气,“张须陀?那可是个狠人啊,他怎么会轻就伱这小子?就算你进了先天,那也只是个人实力,单凭这点应该不足已收服他才是。” “也是托了天刀宋前辈的光,张将军一听宋阀欲起事,杨广又要杀他,可能也有我这新晋大宗师的原因,他稍稍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 “原来如此。”鲁妙子点了点头,这样才说得通,宋缺的军政能力都有经过时间的检验,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宋缺的优秀。 其个人实力也是顶尖,加上黄麟这個新晋大宗师,几相结合之下,的确有很大的吸引力。 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鲁妙子便开口道:“那他知不知道你俩都不愿坐上那个位子?” 黄麟:“......” 好像,他和张须陀还真没提过这事。 想了想,黄麟便说道:“此事待我见了天刀,看看寇仲后再说。” 这段时间他和宋缺都只有书信来往,而且寇仲具体如何还需要他亲眼见见才行。 就目前而言,哪怕以后真要将寇仲推上皇位,现在也不合适,毕竟他才17岁,当个储君还差不多。 见此,鲁妙子也不再多说,便转言其它,“拿了襄阳,下一步便是南郡了吧?以荆州之地为枢纽,待宋阀出岭南,独尊堡在蜀中呼应,中原西南部便能连成一片了。” 这一战略乃是宋缺所定,最初是打算以飞马牧场为基来谋取荆州之地的,不过眼下有了张须陀及他所部的五千精兵,加上黄麟这个大宗师,拿下襄阳、南郡两地应当不在话下。 “不错,不过眼下也只能拿两郡之地了,再多的话人手不够,所以晚辈想请前辈出山,另外......”说到这,黄麟顿了顿,才接着道:“晚辈可能会和魔门派合作。” 鲁妙子笑着摆了摆手,“佛门和关陇大姓合作,跟我们本生就在对立面,因此,和魔门合作是不可避免的,不用担心老夫这边,个人事小。” “只是,魔门反复无常,虽说你已是先天,但也需多加留心才是。” “前辈大量,晚辈佩服!”黄麟抱拳说道。 虽说跟魔门的合作不只是阴葵派一家,但其作为魔门里最强的门派,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因此对于鲁妙子一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黄麟十分感激。 “嗨~都过去了,老夫如今只希望秀珣能平安幸福就好。”一边说着,鲁妙子一边瞅着黄麟,他是一直想让黄麟做他女婿来着,只是这家伙好像没这意思。 黄麟哪里会想到这些,还以为鲁妙子是让他照抚一二,当即便说道:“前辈放心,待拿下襄阳,晚辈会和商场主好好谈谈,如今乱世已至,飞马牧场如往日一般再保持中立,怕是会有危险。” 鲁妙子抚须的手顿了顿,心中一声长叹,随即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你看着办就是。” 黄麟:“......” ------ 未分章 祝各位老板端午安康 第九一章 生死符现,襄阳易主 时至九月,襄阳的天在卯正时已然大亮,随着城门开启,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 一身黑白道袍,腰挂黑鞘长剑的黄麟,其背上缚了把造型古朴的长剑,骑着一匹全身乌黑、四蹄踏雪的高头大马出现在官道上。 沿吊桥过了护城河,在城门兵士畏惧的眼神中,黄麟牵着乌骓从南边的文昌门缓步进了襄阳城。 乌骓是商秀珣给这匹四蹄踏雪的骏马起的名字,城门兵都是汉水帮的帮众所充,眼力不错,一眼便认出了造型独特的黄麟,哪还敢收取入城费。 和去年来时相比,襄阳的人流稀疏了许多,黄麟翻身上马,沿着十字大街缓缓向北,朝汉水楼方向而去。 他还不知汉水帮总堂所在,但想来汉水楼那里应该能打听得到。 时至今日,黄麟也不是去岁时的无名小足,他才一进城,城门兵那边便将剑仙黄麟到来的消息传了上去。 待黄麟行至十字大街交汇之处时,钱独关好似刚刚从汉水楼出来,见着黄麟后一脸惊喜的高声说道:“咦~不想剑仙竟再履襄阳,我说今天那喜鹊怎么就叫个不停呢。” 若不是黄麟早早感应到这家伙的气息在门内一直蹲到他过来,他还真信了。 “哈哈,时隔一年余,钱帮主风采依旧啊!”黄麟也没下马,就那样端坐马上朝钱独关拱了拱手。 “哈哈哈,比不得剑仙风采,黄兄高居百晓生榜十三位,还能独闯静念禅院全身而退,老钱我佩服不已!” 钱独关见到黄麟似十分高兴,不待对方开口,又接着道:“相请不如偶遇,黄兄弟不若上来喝杯茶水?此乃岭南宋家出的新品,听说因产量不足,还未供应北方。” 闻言,黄麟挑了挑眉,宋家终于将炒茶弄出来了? 当即便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汉水帮众,“钱帮主盛情相邀,黄某甚幸,请!” 反正也是要找他,即然送上门来了,也能省些麻烦。 钱独关见黄麟如此轻易的就应了,顿时便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特意来找他的,但此时两人的江湖地位已是天差地别,能找他何事? 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抬手一引,钱独关一脸高兴的说道:“请!” 此时的黄麟和去岁来时,在装扮上相差不大,除了衣袍新旧的变化之外,也就是武器换了,去岁手上拿的是飞仙剑,这次换了赤凰。 除此之外,背上还多了柄古朴长剑。 这些钱独关都有注意到,但不好多问,待将黄麟引至五楼雅间落座后,才开口说道:“黄兄弟这一年间闹出好大的动静。” “去岁杀四大寇、斩曲傲、强杀任少名,今年又败四大圣僧之一的智慧大师,后又破了了空大师的闭口禅,一桩桩的都是轰动江湖的大事,着实令老钱我有些应接不暇。” 黄麟随意的笑了笑,“哪里的话,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怎比得过钱帮主独占襄阳的乐趣。” “黄兄弟此言何意?”钱独关能带着一个普通的江湖帮派占据一郡治所,怎么可能听不出黄麟这话中有话,当即便双眼微眯的问道。 黄麟没立即答话,而是向后靠了靠,手指敲击着桌面,下巴微抬,眼帘低垂的看着钱独关,和他目光相接对视,直到对方眼神躲闪,才微微扬了扬嘴角。 “没什么,就是觉得襄阳城不错,想让钱兄抬个手。” 说完,还朝钱独关拱了拱手,好像说的不是一座城池,而是道普通小菜一般。 黄麟这话让钱独关瞳仁瞬间紧缩,他这次能这么热情的接待黄麟,其实是门中交待下来的任务,否则他还真不敢亲近这煞星,去年此人离开时说的话他至今都还记得。(本卷十四章) 只不过,阴后亲口下的令,让下面的人多和黄麟亲近,最好是能将其拉进宗门。 当初黄麟离开时,曾点出了钱独关和阴葵派有关系,此事门中上下皆知,是以得到黄麟出现在襄阳的消息后,他便赶了过来。 否则让门中知道他不用心办事,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 以钱独关的能力,想得通阴后为何下此命令。 这剑仙黄麟夺了慈航静斋一直保存的和氏壁,又废了智慧大师,其实力已不在了空之下,若是能将其吸纳,阴葵派的声势定能大涨。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看上了襄阳城! 想到这,钱独关正要抬出师门,便听到了外间传来的脚步声,将到了嘴边的话给临时换了,“黄兄弟别开玩笑,襄阳城非我钱某一人做主,而且据我所知,黄兄弟也没掺和哪家势力,要这襄阳城做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明显顿了一下,两息后才重新启步走向房门,却是泡好茶水的帮众送茶来了。 黄麟对这小动作毫不在意,待帮众摆好茶水出去后,才轻声说道:“黄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钱帮主既然做不了主,可以和阴葵派联系,嗯~应该是你那小妾白清儿在中间传递消息吧?” 说完,黄麟也不管钱独关是什么表情,端起茶盅尝了一下,味道一般,不过比茶汤好喝多了。 据他所知,汉水帮应该算是阴葵派的外围势力,算是阴葵派的一手闲棋,其目的大概是想谋划飞马牧场的战马,不过上次他离开汉水楼前曾警告过钱独关,看来他的名头还是有点用的。 目前汉水帮在襄阳城一家独大,附近也没什么义军,只需要将汉水帮的高层控制住,襄阳城将群龙无首,垂手可得! 钱独关见他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顿时便放下心来,只待一会帮中高手齐至,他便能借机逃离,到时候人一多,再有弓弩相助,这剑仙就算实力再高也不敢乱来。 除非他是大宗师! 但,这怎么可能? 念及此,钱独关便假作苦笑的说道:“钱某还真不知道黄兄弟是如何得知我那小妾是阴葵弟子的,是去岁经黄兄弟提醒,钱某才发现此事,但我却一点都不敢得罪于她。” 说到这,钱独关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 黄麟笑了笑,没接话,房间一时便静了下来。 好在没多久,门外响了阵阵脚步声,黄麟还能感觉到街面已被清场,来了不少人将汉水楼包围。 不着痕迹的瞟了钱独关一眼,心中却给对方点了个赞。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同时有声音传来,“帮主,听说剑仙亲临,石如和一众堂主前来拜会。” 声音耳熟,结合这名字,黄麟瞬间想起这是那河南狂士郑石如。 “哈哈哈...进来吧,也好沾点仙气。” 钱独关哈哈一笑,说完又转头向黄麟拱了拱手,“襄阳少有像黄兄弟这般高手过来,兄弟们大概是想看看剑仙风姿。” 虽说来了帮手,但钱独关的态度并未转变,他是想着让黄麟知难而退,否则被一个高手日夜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鱼贯而入的十来個汉水帮高手,黄麟笑了笑,又朝郑石如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才开口说道:“既然钱帮主这么捧场,黄某也就给钱帮主这个面子,省得你又要修缮酒楼。”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掌大的小瓷瓶。 钱独关以为目的达成了,刚要开口,却又听对方一边弹开瓶塞,一边说道:“此酒乃黄某师门特制,存量极少,你们也算是有福了。” 那些汉水帮的高手脸上都露出喜色,还以为黄麟要服软,只有钱独关和郑石如查觉有异,正要出声提醒,黄麟的气势轰然展开。 房内的十多高手瞬间顿感惊惧,有如被洪荒凶兽盯住一般。 就在此时,黄麟手中瓷瓶突然爆碎,而后双手化出千百幻影,那瓶中的液体顿时变作片片薄冰,以满天花雨之势飞射众人。 “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且轻微的暗器破空之声一连串的响起,实力最高的钱独关和郑石如这才反应过来。 但想躲闪却已然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几片薄冰射中。 浓郁的酒香这时才弥漫整个雅间。 而黄麟却已端起茶盅,似无事一般悠然的喝起了茶。 “阁下这是何意?”钱独关摸了摸身中暗器的部位,发觉除了衣服有点破损外,身上并无伤痕。 但那玩意明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以眉头皱成一团,神眼极为不善的看着黄麟。 房中的一众汉水帮高手也四散开来,将黄麟围在中间,只待一声令下。 黄麟神态轻松的向后靠了靠,悠悠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在此地待上半天而已。” 他话音刚才,钱独关还待开口,便觉体内一阵麻痒,忍不住抓了抓,但这麻痒是从内而外的,抓挠根本无用。 不仅是他,房间其他人也开始在身上这里挠挠,那里抓抓,还扭了起来。 见此,黄麟才放下茶盅,挥手接连弹出道道劲气,汉水帮众人已无法提气,被其一一点穴昏睡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 “钱独关”施施然的从雅间出来,在楼梯口吩咐道:“交待下去,今日五楼不接待任何客人,另外,让下面的人都散了吧。” “是!”楼梯口的帮众没问原由,抱拳领命而去。 “钱独关”不紧不慢的下到三楼时,那去传令的帮众又上来了。 “帮主,各堂兄弟都散去了。” “不错,你就在四楼守着,莫要让人打扰到剑仙和众位兄弟论武。” “是!” 而此时五楼的那间雅间中,一身底衣的钱独关和汉水楼的众多高手,正姿态各异的昏睡在地。 位于城北的有间楼,一个老年乞丐一手捂怀,一手持着封信和门口的小二说了些什么,然后进到里面。 没一会功夫,便有一劲装打扮的汉子如常人般骑马缓步从北门出城,而后转道向西,一路狂奔。 而“钱独关”已来到了西城门,正拾级而上,一个汉水帮头目打扮的汉子落后半步,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帮主,兄弟们都没偷懒,认真的很。” “嗯!” “帮主,听说剑仙来咱们襄阳了?” “嗯!” 头目:“......” 见自家老大谈性不高,那头目也不敢再多说,默默的想着,是不是最近溜班太频繁了? 一路来到城门楼上,“钱独关”看着西边沉默不语,那头目越想越紧张,不停的试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渍。 驻守在城墙上的帮众更是不敢多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城外,一副“我很认真”的样子。 时间缓缓流失,正当那头目身体发软时,远处传来了阵阵轰鸣。 滚滚烟尘在隆中方向扬起,似奔襄阳而来。 “帮...帮主,敌...敌袭。”头目牙齿都发颤了。 城头的帮众也都有了点骚乱。 “钱独关”摆了摆手,“自己人,莫慌。” 声音在城墙上下响起,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言毕,“钱独关”转身向楼道走去,“走吧,跟本座下去迎一迎。” “是!” 头目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不是自己溜班、卡银子这等事东窗事发了,当下心中一阵轻松,轻快的领命跟上。 西门的城门兵见到自家老大跟在帮主身后移步城外,对外面疾奔而来的骑兵也没了什么反应。 那肯定是自家人,否则帮主和老大哪能这么轻松。 秦琼带着一千骑兵奔行至城外近处,便缓缓减行,见城门处没什么反应,心知事情已妥。 距城门两箭远的距离止住队伍后,秦琼打马上前,看到两个陌生面孔,一时不知哪个才是黄麟。 正此时,便见彰面那个一身白袍、身形瘦长的中年人抬臂抱拳,高声说道:“秦将军终于来了,钱某恭候多时!” 秦琼顿时心中有数,“秦某军务在身,不便下马,请钱帮主见谅!” “哈哈,哪里的话,将军带人进城吧。”说完,“钱独关”又转头向那头目说道:“让兄弟们将城防让出来,交给他们。” “啊?”头目一时有些发愣。 “钱独关”睨了他一眼,“怎么?还真想天天守城啊?” 那头目眼中一亮,顿时明白了自家帮主的用心良苦,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多谢帮主开恩!” 说完便一脸高兴的带着秦琼去交接城防了。 天天溜街不好吗?有病才想守城墙呐! 接过秦琼递来的战马,“钱独关”亲自带队将剩下的三座城门一一换防。 至此,襄阳城易主! ------ 补更(14/16) 未分章,算补两更 今天干了8.2k,厚颜求个月票 关于生死符,下章会有交待 第九二章 欲取樊城,河南狂士 “张将军到哪了?” 黄麟顶着“钱独关”的相貌,带着秦琼上到汉水楼五楼,才开口问道。 “按行程,应该刚过新野,将军那边多是步卒,入夜后才会赶到樊城。”秦琼对黄麟佩服无比,一郡治所,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给收了,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唔,今天比较关键,能否稳据襄阳,就看今晚了!”说着,黄麟推开雅间房间,抬步而入。 樊城和襄阳乃一江之隔,只有将两城都控制在手,才能卡住这汉水要道,在防守上也不至限于被动。 若是拿了新野可能会更好,但兵力人力着实不足,只能将新野先放放。 进到雅间,入眼便是满屋的昏睡大汉,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身底衣的正牌钱独关,秦琼见到这副场景,有些默然无语。 这位剑仙的手段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黄兄且安心,襄阳郡承平已久,军备废弛,张将军又是沙场老手,一个小小的樊城不在话下。” “嗯!”黄麟点了点头,径直朝郑石如走去。 却是他突然想起,这河南狂士好像是和阴葵派有什么仇怨,便想先和此人聊聊。 不一会,郑石如从昏睡中醒来,先是条件反射的挠了挠,然后才发现坐在上首主位喝茶的“钱独关”,以及左首上位的秦琼。 见着秦琼一身沙场将领的装扮,郑石如不由缩了缩瞳仁,待余光扫到地上横七竖八的汉水帮高层,特别是只剩底衣的钱独关,神情控制不住的一脸骇然。 眼神来回在两个钱独关之间来回扫视,良久,才向看上首的“钱独关”涩声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剑仙,竟还会这手易形变化之术,想来,襄阳已经易主了吧?” 本就不难猜,加上这人桌边的两柄长剑和一叠黑白衣袍佐证,让他更加肯定,此人就是黄麟。 “啪啪啪~~” 上首的的“钱独关”一脸赞许的鼓掌道:“郑兄好敏锐的眼力!” 说完,在郑石如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中拿起桌上的清水,当着两人的面开始卸妆,而后改变造型,更换衣服。 片刻功夫,黄麟已恢复了原貌,伸手道,“郑兄,请入座。” “不知黄兄单独将郑某唤醒是何意?”郑石如已作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忌日的准备,虽说目的尚未达成,但脸上一片坦然。 黄麟见他这般模样,知道对方已萌死志。 是因为看到自己易容的手艺了? 笑了笑,轻声说道:“郑兄毋须担心,黄某没有灭口的意思,只是有个疑惑想问问郑兄罢了。” 刚才顶着钱独关的相貌在城中转了一大圈,此事过后他这易容的手段已瞒不住了,也没打算再藏着,以他如今的实力,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需要再如以往那般小心行事。 见郑石如一副不可置否的神色,黄麟不再拐弯抹角,盯着对方直接说道:“据我所知,郑兄和好像和阴葵派不对付,接近钱独关,想来也是另有打算吧?” 郑石如瞳仁急缩,眼周肌肉瞬间紧绷,转瞬又松驰开来。 但这细微的动作被一直盯着他的黄麟注意到了,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不待对方开口,便继续道:“黄某所知不多,但阴葵派肯定有人知道,你说,襄阳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会不会派人过来?甚至......祝玉妍亲至?” “你!!” 郑石如眼中怒焰勃发,死死的盯着黄麟看了几息后,才颓然靠向椅背,“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好些好奇你的来历,和阴葵派有何恩怨?”黄麟说的比较随意,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般。 其实不然,据黄麟为数不多的印象,以及上次的接触来看,这郑石如极具才干,是他目前极缺的政务型人才,眼下将占据两郡,这郑石如是个非常不错的管理人才。 但考虑到对方和阴葵派的恩怨,他不得不先作了解,看看能否将其化解,否则日后和阴葵派合作了,这人有可能会产生隐患。 却见郑石如沉默的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将其一口饮尽,如此三番后,才缓缓开口:“家父郑汉堂,乃霸刀岳好友......” 听完郑石如的话,黄麟有些苦恼。 这郑石如跟阴葵派竟有杀父之仇,偶然发现白清儿是阴葵派的妖女后,才接近钱独关,想拐弯抹角的从白清儿那边打探阴葵派的情报。 但去岁黄麟大闹汉水楼后,他竟然发现钱独关也很有可能是阴葵派的人!(本卷十五章) 因此便将情报获取的目标转至钱独关了! 可没想到这次又卷进了襄阳城易主的事件当中,还发现了黄麟能易貌变形的天大秘密。 郑石如在说这些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像是认命了,只是言语之中还是有些因没报复到阴葵派而产生的遗憾。 黄麟咂了咂嘴,有些难搞啊! 秦琼对此没什么想法,而是好奇的喝着那略带苦涩的茶水,这玩意他还从未见过,很是新奇。 良久,黄麟才皱着眉问向郑石如:“据我所知,祝玉妍曾和岳山有过一段往来,两人还生有一女,按说,祝玉妍应该不会对岳山的朋友动手才是,莫非令尊是做了什么触怒祝玉妍的事?” 郑石如想了想,似乎因时间久才而回忆了一番,才开口说道:“不清楚,家父遇害时,我年纪尚轻,又在河东郡龙门王师那边求学,待得知消息赶回后,已时隔月余,后来探查消息时,只知道是阴葵派所为。” 这话让黄麟眉头一跳。 河东郡,龙门,王师? 不会是通老吧? 想到这,便出言问道:“郑兄所说的王师,可是大儒王通王前辈?” “嗯?”之前郑石如说话时眼神一直有些放空,听到黄麟提及王通后,才将眼视落到黄麟身上。 “黄兄和王师是?”眼中还带着探寻。 黄麟捏了捏下巴,“郑兄应该知道,黄某去岁曾在大苏山邀战智慧。” 见对方点头,黄麟才接着说道:“但你可能不知,黄某当时打败智慧后,祝玉妍曾带人出现过,若非王前辈搭手,黄某可能会吃些苦头。” “后来得王前辈照顾,曾在光山城养伤,待过一段时间。” “唉~”郑石如叹了口气,“自家父遇害,郑某已多年未曾见过王师了,王师身体可还好?” “挺好的,黄某在洛阳还见过王前辈,不此他现在应该去长安了,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前辈就住在宜仁坊。” 听得此言,郑石如才真正相信了黄麟不会杀他灭口,眼中顿时又有了生机。 能活着,没人会去想死。 但黄麟还在苦恼着郑石如的杀父之仇,想了想,他再次问道:“郑兄可知令尊遇害是何人动得手?” “边不负!”声音冰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 鸽了一天,节奏有点没调整过来,后面一章要到12点以后了 算上昨天的,欠更又到了(14/19) 吐血.jpg 第九三章 樊城之夜 “边不负?” 黄麟听到这个名字颇有些意外。 怎么哪都有他?! 他记得这货当年没拱上祝玉妍,然后便对祝玉妍和岳山的女儿下手了,莫非 黄麟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当即开口问道:“郑兄可知道东溟派?”“知道,郑某和东溟夫人也算旧识,只不过自家父遇害后便再也没了来往。’ 大概是因为王通的关系,又或者郑石如也想多知道些关于此事的消息,因此极为配合。 “那,可知东溟公主单婉晶?” “有所耳闻。”郑石点了点头。 黄麟淡然的端起茶盅,浅尝一口后,看着对方缓缓说道:“那...郑兄可知,单婉晶生父乃边不负?’ 这话有如炸雷般在郑石如耳边响起,便见他倏得抬头,死死的盯着黄麟,想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 但黄麟神情平和,眼神坦然,不似作伪。 见此,郑石如不由皱起眉头,思考着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最终无果,他不得不开口问道:“黄兄想说什么?’ “刚才黄某说过了,站在祝玉妍的角度,她没有杀害令尊的理由,我在想,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黄麟顿了顿,才稍稍倾了倾身子,继续道:“另外,郑兄有所不知,那边不负是用了卑鄙手段夺了单美仙的身子,然后才有了单婉晶,这母女俩都欲将其除之后快。” “此言当真?!”郑石如对此极为诧异。 转瞬,他就将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了! 据他所知,那东溟公主单婉晶好像是19岁,而他父亲郑汉堂,死于20年前! 那....没有一种可能,自己父亲的死和这件事有关? 正想着其中因果,便听黄麟说道:“黄某没有骗你的必要!”郑石如当即收回了思绪,问向对方,“那,黄兄所为究竟为何?’他不信黄麟只是单纯的想要打听这件旧事,应该是对他另有所图。毕竟,对方说不会杀他灭口,是在得知他乃王师的学生之前! 黄麟想了想,调整了一下计划后,才说道:“想请郑兄帮个忙。”“哦?”这话让郑石如有些诧异,以对方可能还在了空之上的实力,他完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黄某欲取樊城,希望郑兄能出点力。” “郑某似乎没得选。 “郑兄不帮也没关系,我也只是想避免些意外,以及减少些伤亡而已。 黄麟有考虑过,晚上樊城那边有自己和秦琼在内,张须陀在外,将其拿下很简单,但也有可能会在城中发生巷战,多少会造成己方人员的死伤。 虽说战争伤亡难免,但能少死点还是少死点为好。 两人对视良久,郑石如才缓缓点头,“好!” 见此,黄麟端起茶盅示意了一下。 有一就有二,待襄、樊两城时局平稳了,给王通去封信,下能对收服郑士如会非常有帮助。 另外,郑石如说不定会因襄阳之事亲至,也好趁此机会解决些问题,曹斌群和阴葵派之间的恩怨说不定还有救。 事情谈妥,曹斌看了眼钱独关那边后,说道:“秦琼需要再去昏睡一番么?’ 单婉晶闻言知意,当即起身,“当然!” 说完,便转身迈向刚才倒地之处,过程中还不着痕迹的瞟了桌上的茶中一眼。 待他完全准备好,曹斌才有所行动,在房中转了一圈,对着倒地的汉水帮高手弹出了几道指风后,返回首座时又随手将曹斌群用过的茶盅收进储物空间。 不一会,钱独关等人相继苏醒,其中也包括刚刚“昏睡”的单婉晶 众人的记忆还残留在昏迷之前,醒来的第一件便是在身上挠了挠,发现体内已并无麻痒,这才有空观察其他。 “我的内力呢?” “老子怎么提不起气来了?” “姓黄的,你使了什么妖术?” 房内一下寂静起来 好在四楼楼梯处已换成了自己人,否则还真有可能引起汉水帮帮众的注意。 演技极好的单婉晶发现其他人都没了实力、提不起气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转瞬便和汉水帮的高手一样,假作中招,连脸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眼神还不经意的扫过了刚刚坐过的位子。 倒是钱独关发现自己无法提气后,脸色有些明朗,明明能感觉到真气还在体力,但一丝都无法调动。 是和之前那些冰片有关? 待反应过来自己只剩底衣,中衣和外袍都在上首郑兄桌边时,脸色更是大变,条件反射的抹了抹脸,随即便松了口气,而后眼中迷惑更盛。 好半天,他才开口问道:“不知剑仙这究竟是何手段?’ 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凝酒成冰倒不算什么,可被打中后,那冰片然是钻进了体内一样。 还会麻痒! 现在连功和都无法提起,以后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一点小手段而已,主要是为了防止各位捣乱,过些天就好了,钱帮主不用担心。”曹斌神情温和的笑着解释。 说完,便对黄麟点了点头。 黄麟当即便从外面叫来十余个精壮大汉,“分开关押,小心看管! “是!” 为防止汉水帮的高手大喊大叫引来他人注意,这些大汉还极为谨慎的掏出粗布,将其们一一塞入众人口中。 连钱独关和单婉晶也不例外! 待一切搞定后,单婉晶才再次回到雅间时,发现之前的座位上,自己用过的茶盅再次出现,连杯中剩余的7分茶水都不差分毫,心中不由对曹斌有了几分认同。 “黄兄好手段,那冰片竟还有后手。” “若不是为了稳妥的拿下襄阳,黄某才不会将这炼之不易的东西用掉。”曹斌一脸肉疼的样子,好像那玩意极难炼制特别。 实际上就是普通的生死符罢了! 他当时用上生死符,也只是为了不闹出动静,后来在这些人昏迷时便将生死符给解了,换上了截脉手法,能保证中招者一天之内无法提气,筋骨也会稍显酸软。 至于之前对钱独关所说的“过些天”,不过随口所说罢了。 倒不是他不想用生死符,这玩意好用是好用,但太困难引起众怒,稍有不甚便是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甚至连自己人都会感觉恐惧。 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樊城,襄阳郡的一座县城,位到汉水北岸,和襄阳城眺眺相望 是夜,樊城县衙后院灯火通明,城中的县令、县丞、等一众高官都聚集于此,唯独少了樊城县尉。 一大桌好酒好菜置于院中,单婉晶坐于首位神态下能,其他人全都一副死了娘的表情,还不时瞟向将他们包围的着甲兵士。 “行了,都别哭丧着脸,莫非是和郑某同席,令你们丢脸了?” 单婉晶将酒盅往桌上一顿,弄出的动响让众县官浑身一惊,然后镇定挤出笑容,举杯解释。 “郑先生哪里的话,我们是下能..下能.. “是啊是啊,我等今日得见高士,心情太过激动,郑先生恕罪。”“郑先生 一连串肉麻无比的马屁声接连响起,单婉晶这才露出满意之色,“这才对嘛,继续吃,继续喝!’ “是是是” 第九四章 得樊城,白清儿 樊城北门,黄麟从天而降,悄无声息的落在城门楼顶。 按计划,秦琼会先来此接手北门。 眺目北望,城外一片幽暗,他隐隐能感觉,在远处官道东侧有不少杂乱的气息聚集。 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黄麟回头看向城中。 大片火把的照耀下,秦琼正带着脸色兴奋的县尉沿北大街而来。 其身后两百余人兵甲齐备,没有一丝嘈杂之声,显然都是百战精兵。 城楼上的黄麟手腕一番,赤凰剑凭空出现,若事有不协,他将是最后的保障。 “大人,您这是......”下面传来声音。 “奉县尊令,尔等收兵归营,北门由秦将军接手!”另一道声音传来,黄麟见过此人,樊城县尉,早已被汉水帮收买。 “大人,这...这......”先前那声音的主人明显有些迟疑。 “调令在此,莫要抗令,你若是有疑,可去县衙询问县尊!” “是!” 见北门平稳交接,黄麟缓缓平复已运起的真气。 不一会,城门处再次安静下来,秦琼亲自拿火把在城头晃动,而后将其丢下城头。 如此三番,才转身朝亲兵说道:“开城门!” 樊城乃小城,连护城河都没有,随着一道“吱呀~~”的道声响起,城门缓缓打开。 没多久,城外便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步履极轻。 待到张须陀带兵入城,又有县尉作内应,樊城一夜易主。 ... 翌日 留了一千精兵驻守樊城后,黄麟、张须陀、秦琼和郑石如四人带着剩下的三千余隋兵回到了襄阳。 “能如此顺利的拿下襄阳和樊城,各位辛苦了!” 郡守府,端坐大厅上首的黄麟起身朝几人抱了抱拳。 “皆赖黄兄弟运筹帷幄,我等也没出什么力。” “是啊是啊!” “举手之劳!” 几人都客气的起身回了一礼。 见此,黄麟便没在此事上多聊,让众人重新坐下后,向看张须陀说道:“张将军。” “在!”张须陀抱拳起身。 “接管襄阳军政,政事上若有需要,可请郑先生协助。” 黄麟这话一出,郑石如不由诧异的看向黄麟。 郑先生? 若是没记错,这还是黄麟第一次喊他先生。 而且对方还这么有把握他会再次帮忙? “是!” 张须陀抱拳领命的声音打断了郑石如的思索,接着便听到黄麟继续说道:“另外,抽调两千骑兵,稍后由秦将军带着随某走趟飞马牧场。” “是!” 张须陀对黄麟的命令没太多犹豫。 两千步卒守襄阳,一千步进卒守樊城,措措有余了。 接着,黄麟转头看向郑石如,说道:“郑兄,还请在襄阳多留些时日,待黄某见见祝玉妍,看看能否查出令尊当年的死因。” 郑石如怔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嘴,沉默的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秦将军先去请钱独关和白清儿过来吧,其他汉水帮的高手暂且先关押着。” “是!”秦琼抱拳领令而去。 “郑兄可需要回避?” 厅中,交待完事情的黄麟看向稍显沉默的郑石如。 “如今襄阳和樊城已定,汉水帮对郑某来说也没了作用,没必要再对钱独关隐瞒了。”郑石如缓缓摇头。 没一侍功夫,秦琼便带着钱独关来到厅中。 白清儿住在钱独关的别院,距城主府有点距离,还要多费些时间。 才进门,钱独关看到张须陀的瞬间愣了几息。 这杀丕不是在洛阳那边打瓦岗么? 随即便反应过来了,然后一脸怒色的朝黄麟吼到。 “姓黄的,钱某真没想到,你竟是那昏君的人?!” 人家都在郡守府了!襄阳肯定是丢了! 之前黄麟跟他说要襄阳时,他没当回事,主要是这么大一个城池,黄麟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人守城。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随后又看到在右侧上首端坐喝茶的郑石如,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郑兄,你?!” 郑石如看都没看他一眼,默默的品尝着宋阀新出的“炒茶”,自从这玩意出现后,他便再没喝过茶汤了。 钱独关还待说些什么,被黄麟出声打断,“钱帮主,先坐吧,白清儿一会就到,也省得黄某将话说两遍。” 闻言,钱独关脸色微变,然后怒气冲冲的朝黄麟喝问道:“莫非你剑仙是和阴葵派勾结,夺钱某城池?!” 见他事到如今还在演戏,黄麟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行了,黄某已知道你是阴葵派的人了,藏的还真够深的,某暂时还不想杀你,别再呱噪!” 钱独关:“......”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一夜之间就摸清了他的身份。 之前不是只怀疑他和宗门有牵扯的么?怎么一下就确认了? 心念疾转之下,钱独关从心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没一会功夫,便有亲卫给他端来茶水。 几人也不说话,厅中一时间只剩下滋溜溜的喝茶声。 少顷,钱独关的身体突然顿了下,然后准作无事的继续喝茶,且小心的打量着四周。 他筋骨酸软之感刚才突然就没了,而且真气也恢复了! 难道......这茶水可解黄麟那冰片之毒?! 默默再次试着运转了一下真气,毫无滞涩感。 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钱独关一面思考着对策,一面想着如何从黄麟手中逃脱。 正此时,门外传来声音。 “报!白姑娘带到。” “请进来吧。”黄麟靠坐在椅上,随意的说道。 “是!白姑娘,请!” 随即,便见到一位身着白色襦裙,体态娇柔的女子低着头跨过门槛,进到厅中。 “妾身白清儿,见过诸位大人。” 白清儿作了个福揖,然后缓缓起身,抬头望向上首。 这是黄麟第一次见到白清儿。 不同于婠婠的古怪精灵,这女人肌肤胜雪,秀发乌黑发亮,美的有点诡艳。 她的打扮装束淡雅可人,给人庄重矜持的印象,可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明媚秀眸,配合着她略带羞涩的动人神态,形成了一种既端庄又妩媚的强烈反差感。 黄麟看着厅下的白清儿,不由想到归初见着祝玉妍和婠婠时的情景。 三人同出一门,神态气质竟完全不同。 婠婠和祝玉妍的气质倒是挺相似的,却不是白清儿这种看上一眼就让人“石更”起的款式。 念及此,黄麟好奇的开口问道:“白姑娘你练的应该不是天魔大法吧?” 白清儿愕然抬头。 她有想过对方是因为听说过她的艳名,然后想收她入房。 也想过对方可能是想要打听什么消息。 更想过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对方是要通过她跟门中对话。 但从未想过,这剑仙黄麟竟然直接问她功法。 随后便知自己肯定是暴露了,索性放松下来,收起了媚功,整个人一下端庄了许多。 “妾身白清儿,见过剑仙!” “好说,此番将白姑娘和钱帮主请来,是希望二位联系下阴后,黄某有个合作想跟祝宗主谈谈。” 听完黄麟的话,白清儿不着痕迹的瞟了钱独关一眼,见他那表情便知,这家伙也暴露了,当即无奈的说道:“妾身今早已放出消息,但师尊是否亲至,妾身没什么把握。” 剑仙独闯净念禅院,还从了空手中夺了和氏壁的消息她是知道的,此人实力太高,眼下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白清儿索性就不作无谓的挣扎了。 “无妨,联系过就行,另外,黄某当初也是见过阴后和婠婠二人的,感觉和白姑娘有些不同,可是功法的原因?” 黄麟对此仍然有些好奇。 白清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妾身资质太差,所学并非天魔大法。” 闻言,黄麟一脸恍然,原来如此。 看了二人一眼,“你们且先回钱帮主别院,算是黄某的一点诚意,但你二人也勿要做些多余的事,一切等黄某和阴后见面再说,可明白?” 最后三个字声音极重,振的两人脸色发白,可厅中其他人却似无所觉。 见此,钱独关心中一个激灵。 他刚才还在想要不要给被绑着的兄弟们送点茶水过去,见此只得打消心中的念头。 “明白,明白!” ------ 昨天又多欠了一更,已到了(14/20) 脑中全是开端的剧情,人都麻了 这两天会尽快恢复状态 抽根烟,一会继续码 第九五章 阴后入襄阳 杨广欲诛张须陀之事终于传开。 在一众名将故去的大业十二年,张须陀和来护儿二人可谓是隋室的擎天双柱,如今杨广竟要自毁脊梁,使得中原各地顿时哗然。 借此消息,黄麟当即令张须陀在襄阳竖旗。 有张须陀这位大隋名将为牌面,又有河南狂士携汉水帮相助,又更有百晓生榜位列十三位的剑仙黄麟张目。 襄阳郡周边县城可谓是应声而下。 不足十日,谷城、南漳、鄢县、永清诸城已皆从襄阳号令。 商秀询在黄麟的一番细说之下,又于三执事陶叔盛府中揪出了李密派过来的暗谍,经过慎重考虑,终于动心。 南郡下辖的当阳、远安两县一夜之间便换了主人,只是暂未公布,以免打草惊蛇。 这日,黄麟闲坐在郡守府花园的凉亭中,正手执一卷书册仔细观看着。 此乃当年在大轮寺意外获得的“炼神法门”。(射雕卷三二章) 这法门他搁置许久,至今尚未为其命名。 如今炼气化神阶段的“真气”和“真气凝物”都已达成,只需打破泥丸得见神魂,便能进入炼神返虚阶段,他便将这法门取了出来。 若要打破泥丸,需得将神魂淬炼到一定程度才行,否则神魂直接暴出,只会对其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轻则疯癫,重则痴傻! 因此他不得不慎重行事,另外也是还需和祝玉妍会面,着实不适合闭关,只能多琢磨琢磨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待来人拐过灌丛,方露出身影,是个跨着腰刀、一身劲装的亲卫。 “大人,阴葵派宗主祝玉妍已带人进了钱独关的别院。” “嗯,递张贴子,邀她于今日酉时在汉水楼用膳。”黄麟翻过一页书册,淡淡说道。 “是,大人!”亲卫抱拳领命。 与此同时。 位于城西的钱独关别院。 大厅中,气氛一片萧杀。 祝玉妍懒散的斜坐在上首,神态轻松写意,但稍稍熟悉其性格的人,都知道阴后此时已是怒极。 是以在下面两侧坐着的四个中年女子俱都端正无比,大气都不敢出。 婠婠站在祝玉妍身侧眨着乌黑的大眼珠,在堂下白清儿和钱独关二人间来回扫视。 白清儿仍是一袭白衫,站在厅中微垂着脑袋,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倒是跪伏在一旁边的钱独关,浑身直哆索,好几次都差点软倒在地。 厅中无人开口,气氛越发凝重,钱独关看着近在咫尺的在面,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不一会,地砖已被其浸湿一片。 “钱独关。” 祝玉妍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将钱独关吓得一抖,直直的趴伏在地,“在......弟子在,弟子知罪......知罪。” 大概是体内水份流失太多,钱独关的声音干哑无比。 “年初时,本座曾问你,全取襄阳郡可有难处,你说一切尽在掌控,樊城即将得手,本座甚慰,不知如今那樊城何在?” 祝玉妍的声音不紧不慢,说话时还微微侧了侧头睨了独来独往是关一眼。 若非是幽深的眸中一片冰寒,光凭神态语气,和平日里聊着家常没什么两样。 钱独关身如筛糠,“宗主饶命......宗主饶命......弟子......弟子已非常谨慎了,但那黄麟实力太强,又早有预谋,汉水帮连弟子在内十多个好手在一息之间就被其拿下......” 他这话让站在上面的婠婠十分好奇。 若说瞬杀钱独关,她自问能做到,若是连同钱独关在内的十来个好手在一息之内击杀,她没这本事。 更别说十多人连信号都来不及发就被活捉了,哪怕师尊亲自出手,也极难成功吧? 想到这,婠婠转头看向祝玉妍,便见她美目微凝,朱唇轻启,“哦?你们当真连丁点动静都闹不出来?” “砰砰砰~” 钱独关将脑袋在地砖上磕得直响,“弟子不敢有丝毫隐瞒,弟子当时本是独自一人与那黄麟在汉水楼会面,后见事情不对,给门外帮众隐秘的传了消息。” “帮中高手都过去后,楼下也设了埋伏,弟子真的已准备的万分周全了,可...可......可那黄麟突然展露气势,令我等心神失守,然后不知使了什么邪法,一瞬间打出无数冰片。” “弟子见势不妙,本想开口大喝,但哪知体内一阵麻痒,随后便被那黄麟给制住了。” “再度醒来时,弟子被脱得只剩底衣,后来才知,那黄麟竟假冒弟子,骗了襄阳城防,弟了...弟子憋屈啊!” 钱独关将心中所知之事和盘托出,讲到最后竟已有些呜咽。 众人俱都眼观鼻、鼻观心,也只有婠婠小嘴微张,眸中一片愕然。 他印象中的钱独关,可谓是硬气十足,竟被黄麟给欺负的哭了? 还是师尊的威严太甚? 念及此,她不由偷偷瞅了祝玉妍几下,却被对方斜睨了一眼,顿时就老实了。 没去管这跳脱的弟子,祝玉妍将目光落在白清儿身上,似有感应般,白清儿身子一紧,便听祝玉妍问道:“清儿,钱独关所言可属实?你有何补充?” 白清儿作了个福揖,“回禀师尊,钱独关所言不差,不过那河南狂士郑石如本是汉水帮之人,不知为何跟了黄麟,樊城县尉原本也是汉水帮所属,但因郑石如的原因,樊城才会一夜易主。” “郑石如?是何来历?”骤闻一个陌生名字,祝玉妍眉头微瞥。 白清儿恭恭敬敬的回道:“其人多才,早年曾求学于大儒王通,后因其父郑汉堂身故,便再无音讯,三年前来到襄阳和钱独关结识。” 到听郑汉堂这名字,祝玉妍心中一动,瞬间便想到了岳山好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眼神不着痕迹的在白清儿和钱独关身上扫过。 正要开口,似感应到什么,便停了下来。 几息后,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头银发的旦梅手持一张朱红拜贴进得厅中。 “禀尊主,郡守府送来贴子,乃剑仙黄麟遣人所递。” “可有说是何事?”祝玉妍把玩着指甲,淡淡问道。 旦梅打开拜贴快速扫过后,再次开口,“剑仙邀您于今日酉时在汉水楼用膳。” 这话一出,伏在地上的钱独关脸上顿时悲愤不已。 “呵呵~” 祝玉妍抬头轻笑了一声,“这小家伙胆子大了,这是在给本座宣示主权呢。” 婠婠眼珠儿一转,娇声道:“师尊,那家伙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弟子去教训教训他!” 祝玉妍撇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你?你天赋虽好,但实力比这剑仙还差了些,若本座所料不差,他在了空手上应该没吃亏,甚至有所突破,否则......再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邀本座会面。” 说完,又转向旦梅,“去回复一声,若襄阳之事不能给本座一个满意的交待,本座不介意亲手折了他的赤凰剑。” “是!” “钱独关暂且收押,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 第九六章 暴怒的阴后 已是九月中,金乌早坠 酉时过半,天色已降。 襄阳城中已点起了星星灯火,汉水楼更是辉煌一片。 然而,和往日的喧闹不同,今日的汉水楼里不说如同死寂,却也是悄然得很。 若不是那在柜台中不时向门外张望的掌柜,以及上下进出的小二,搞不好还真有人以为汉水楼出了什么事。 不多时,从北大街行来两骑,径直在楼前下马。 正是黄麟和郑石如二人,进去前,黄麟还回头朝西边某处看了一眼,向是那边有什么熟人一般。 郑石如见状不由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却只见到那边有道身影一闪而逝。 楼中的掌柜见到二人后眼睛一亮,连忙小跑而出,哈着腰恭声道:“黄大人,郑大人,楼上雅间已备妥,请移尊步。” 黄麟点了点头,“嗯,带路吧。” 待掌柜将二人引至五楼,再次回到门口时,便见两道秀美的身影从西大街方向走来,其中一人脸带面纱、发髻高挽。 另一人白衣赤足,不是娇笑着和身前的女子说着什么,宛若山间精灵。 当即便知,这是黄大刚才所说,今日要宴请的贵客。 “两位尊客,黄大人已在五楼绣云阁等候多时。” 祝玉妍似未听见一般,径直行向楼梯,其身后的婠婠倒是朝掌柜点了点头。 才到五楼,黄麟的声音便从不远处的绣云阁传来,“劳祝宗主特意跑趟襄阳,是黄某不是,先行谢过。” 话音刚落,其身影便出现在雅间外。 “这是在向本座示威?”祝玉妍脚下没有一丝停顿。 黄麟笑了笑,拱手道:“言重了,黄麟有个合作想跟祝宗主当面谈谈罢了。” 说完,黄麟伸手一引,将祝玉妍和婠婠带进绣云阁。 房中布了四张食案,左右两两相对,郑石如此时位于左侧二席,见到两人进来后起身抱拳打了个招呼。 祝玉妍轻描淡写的撇了他一眼,心中已然确定,白清儿所说的郑汉堂,和她所知的那人并非同名。 径直走向右首食案,挥袖落座后,才看向对面的黄麟,寒声说道:“合作?拿了我阴葵派的襄阳城,然后和本座谈合作?你剑仙是当我阴葵派无人?” 黄麟回到左侧上首,转身看了祝玉研几眼后,才一撩衣摆,大马金刀的坐下,“以贵派的底蕴,应该对我逍遥派知之颇深吧?阴后无需要故作姿态,贵派的目的从来不是争霸天下,多一个襄阳、少一个襄阳对你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他这话让对面次席的婠婠有些疑惑,不由侧头看了自家师尊一眼。 逍遥派什么的,她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只知道眼前这来历神秘的剑仙黄麟是出自逍遥派,没想到门中竟还有这个门派的记载。 祝玉妍盯着黄麟的脸看了好几息,而后眼帘微垂,眸光不经易的在七宝指环上掠过,身子向后一靠,一改刚才冷冽的语气,慵懒的说道:“哦?你逍遥派躲了几百年,这次重出江湖,是要争霸天下了?” 本是调笑之语,没想到对方竟神情肃然的说了句“没错”。 这下让她不由抬几目光,认真的打量起黄麟,便听对方神情淡然的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杨广已是众叛亲离,正是逐鹿之时。” “祝宗主可有兴趣合作一番?” 联言,祝玉妍陷入沉思。 对方不到十日便全据襄阳,还有张须陀这等天下有数的名将,自身又是位居前列的宗师级高手,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合作之事也不是不行。 就是这襄阳城原本还是自家的,有些不得劲。 心念疾转之下,祝玉妍将心中别扭压下,开口说道:“如何合作?我阴葵派能得到什么?” 黄麟摆了摆手,“暂且不急,在合作之前,黄某有一事相询,还望祝宗主不吝告知。” 说完,便转头朝右手边的郑石如看了一眼。 郑石如当即起身,抓起桌边的酒坛拍开封泥,给三人案上的酒壶添满酒水后,才拎着酒坛回到席上。 黄麟给自己斟了杯酒,小酌一口后,才再次开口,“此乃河南狂士郑石如,有大才,眼下襄阳一郡政事皆由郑兄操办,其父郑汉堂于20年前被边不负所害,祝宗主可知晓此事?” “边不负?阁下这是兴师问罪?”祝玉妍瞟了对面二人一眼,目光平静,看不出其心中所思。 黄麟笑着摇了摇头,“哪里的话,就是想知道具体缘由罢了,据我所知,郑兄少时和东溟夫人单美仙也算旧识,而郑汉堂死后没多久,单美仙便...” “放肆!” 一声娇喝打断了黄麟的话,随即便见一只满是酒水的酒杯,带着沉重的呼啸声向黄麟飞射而来。 又是飞酒杯?! 黄麟心下吐槽,侧头便见婠婠正一脸怒气的瞪着他,酒杯已至眼前,不及多想,抬手在杯底一引,心中顿时有数,真气一动,便将杯上两股反向拉扯的力道化去。 这小妖女好歹毒的心思,换了旁人,肯定会在接杯时,酒杯受外力影响轰然裂开,然后被泼一脸酒水。 心念疾转,手指附在杯底一拨,那酒杯带着酒水以不合常理的姿态,绕着黄麟的右手悬空转了个圈,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黄麟倒是没使别的手段,只是将酒杯送回去而已,以婠婠的实力可以轻易将其接下。 但祝玉妍对此并不知晓,立即运起真气,一道无形的场域以她为中心展开。 天魔气场? 黄麟只觉身体有前倾之势,稍一挣扎便脱离开来。 “砰~” 身侧传来动响,却是郑石如以手撑桌,抵住了那道吸力。 而黄麟弹射回去的酒杯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拐向了祝玉妍,然后被她晶莹如少女般的素手接住。 杯中酒水从始至终,一滴未洒。 散去天魔气场,祝玉妍随手将酒杯递给婠婠,朝黄麟点了点头,说道:“小徒顽劣,多谢剑仙手下留情。” 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刚才婠婠的那一暗手她也知晓,就算她要接下来,也非得闹出些动静不可。 没想到这黄麟竟轻描淡写,以一种神奇的手段将其化解,也没有报复的意思。 到此时,祝玉妍才有些相信,黄麟对她们没什么敌意。 “哪里,是黄某言语唐突了。”黄麟歉意的朝祝玉妍端杯示意了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而后又朝婠婠点了点头。 他刚才想明白婠婠会何会突然发难。 大概是因为他提起了“单美仙”的原因。 作为阴后祝玉妍的女儿,怎么说都是魔门公主级别的人物,却没接受阴葵派的传承,反而被边不负摘了红丸远走他乡,只身在琉球自己弄了个东溟派,中间肯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 “无妨,事情都已过去多年,本座已没将其放在心上。” 说完,祝玉妍掀起面纱,露出尖尖的下巴,朱唇在酒怀上轻啄,而后美目一亮。 这酒和她以往所喝的完全不同,要醇厚得多,也没有那股辛辣感。 是这剑仙所酿? 想了想,此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便转头看向郑汉堂说道:“你父亲郑汉堂和本座乃旧识,当初他身死这事本座不知。” “但以剑仙刚才所言,你父亲身死没多久,美仙便回了宗门要杀边不负,而后被门内长老挡下,又和我大吵了一顿,便离宗而去,之后再也没回过中原,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音才落,黄麟便和郑石如面面相觑。 黄麟:她好像不知道单婉晶是她外孙女? 郑石如:不可能不知道吧? 而在祝玉妍身侧的婠婠唇角微张,欲言又止,最终笑了笑,端起酒杯一口将里面的酒水饮尽,没有出声。 “阴后可知,令媛有一女儿?”黄麟略带疑惑的问道。 祝玉妍眉眼弯了下,似乎在笑,“知道,听说那丫头生的挺俊。” “那,阴后可知,婉晶生父何人?” “那并不重要,本座这些年知道东溟夫人,还未听说过东溟老爷的,想来是个无足轻重之辈。”祝玉祝说的轻描淡写,在她想来,单美仙的情况大概和她当年找岳山一般,借个种而已。 黄麟终于明白,边不负为何能活到现在了。 单美仙肯定隐瞒了当年为何要杀边不负的原因! 念及此,他不禁摇了摇头,“黄某大概知道边不负当初为何要杀郑汉堂,而东溟夫人又为何要杀边不负了。” 说到这,黄麟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祝玉妍,“20年前,边不负应该是垂涎单美仙美色,郑汉堂大概是在附近,出手阻拦无果,而后被杀。” “边不负强摘单美仙红丸,而后单美仙回宗报仇无果,生母可能还出言教训,心中怨愤之下远走海外,而后发现有了身孕,于次年生下单婉晶。” 黄麟说话时,祝玉妍脸色就变了,待到话落,其眸中怒火炽烈,房内杀意沸腾。 “边、不、负!” 一字一顿,声音似从九幽之下传出一般! 第九七章 祝玉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美仙之事当真如你所言?” 祝玉妍缩在水袖中的手指被自己捏的发白。 若非是刚才黄麟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当年单美仙回宗门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而他为了笼络门中高手,还稳心的责骂了单美仙一顿。 她虽是圣门中人,但也是个母亲。 虽说母女俩已决裂多年,但那是她留意到单美仙在琉球过得不错,还将东溟派打理的蒸蒸日上,才没去细究。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边不负那狗东西竟敢做出如此之事! 便见黄麟一脸诚恳的说道:“除了郑汉堂的死因乃猜测之外,其他事黄某所言无虚。” 正此时,婠婠的声音插了进来,“师尊,边师叔好几次欲对弟子不轨,都被弟子以天魔功未达十八层而躲了过去。” 几人顿时闻声转向,婠婠一脸委屈的看着祝玉妍,眸中雾气甚重。 祝玉妍身上气息翻涌,似乎随时都会暴起,弄的郑石如一阵紧张,旁边的黄麟似毫无所觉一般,自顾自的喝着酒水。 良久,祝玉妍闭上双眸,深吸了口气,那暴戾的气息才缓缓平复。 又一会,她似将刚才之事忘了般,看着黄麟说道:“说说合作的事吧,你我双方如何合作,我阴葵派能有什么好处?” 顿了顿,又接着道:“莫要忘了,这襄阳城,可是你从我阴葵派手上夺的!” 其语气虽说平稳,但黄麟能听得出,这是将满腔怒气生生压着了,眼前的祝玉妍就像个火药桶一般,随时都会炸。 换了旁人,现在肯定不敢跟对方挑刺,但黄麟却一点都不虚。 “襄阳的事暂且不提,黄某先说一下合作之事。” 给自己斟了杯酒,才继续道:“争夺天下、打击佛门,这是你我双方合作的基础,不知祝宗主以为如何?” 祝玉妍半张脸被面纱遮挡,看不到表情,但看向黄麟的眸中古井无波,缓缓吐出两个安,“不错!” 见此,黄麟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缓缓说道:“若你我合作达成,林士宏那边,黄某也不需要贵派撤回对他的支援,只要贵派不遣高手捣乱就行,事后若是将其覆灭,黄某作主,能留其一命。” 骤闻林士宏与阴葵派的关系,郑石如双眼大睁,他完全没想过如今在豫章、九江两郡风生水起的林士宏,竟是阴葵派的人! 婠婠的动作幅度稍小,但也偏了偏头,望向黄麟的眼中满是探究。 只有祝玉妍,微微抬了抬眉,朱唇轻启,“你若是想从襄阳打到九江,那此番合作就完全没什么意思了,本座虽不知兵事,但也知道战争不是儿戏。” “襄阳和九江本就都是四战之地,本座完全想不出,你取了九江有何用。” “哈哈哈......”黄麟大笑着摆了摆手,“阴后多虑,黄某可从没说以襄阳这边的兵力去取九江豫章,大概再过些天你就知道了。” 宋阀前些天有情报过来,中南半岛的战事已近尾声,战线已转至内陆,宋缺决定亲赴南海郡,将身边的钉子给拔了,已整军万余,海陆并进,共击南海、龙川两郡。 算算情报在路上的时间,如今南海和龙川可能已经得手了! 接下来,便是宋阀出岭南,张须陀南下取南郡了! 听到黄麟还有其他兵力,祝玉妍皱了皱眉,“你在其他地方还布有兵力?不知是何人带领?” 见黄麟不接这话,祝玉妍心知,估计是极其隐秘的事,便不再探询,“即然如此,你那边也不能行刺杀之举,如何?” “阴后且放心,争霸天下就以争霸天下的路子来,另外,黄某需要贵派的情报!” 这才是黄麟想找阴葵派合作的根本目的。 虽说现在有了宋阀的情报网,也有了有间楼为情报中转站,但两者所获的情报都极为普通平常,和阴葵派的情报系统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祝玉妍考虑了一下,没有立即同意,而是问道:“那,我阴葵派能获得什么?” 到目前为止,都是对方在索取,她完全没看到这种合作对阴葵派有什么好处。 黄麟抬眉看了一眼,淡然道:“黄某能让阴葵派能如普通门派一般,不必再顶着个魔门的称号行走于世间,够吗?” “圣门!”祝玉妍纠正道。 “谁信?”黄麟看都不看她,低头给自己斟酒。 祝玉妍:“......” 黄麟放下酒壶,“何必自欺欺人?你们和佛门的争斗,可以说是一败涂地,现在就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不仅挂着魔门的牌子,还被世人以邪门歪道看待。” 见祝玉妍要反驳,黄麟摆了摆手,将其制止,“这不光是佛门对你们打压的问题,你们自身也是龙蛇混杂,像边不负、尤鸟倦和丁九重这等人的行事作风,确实太过,所致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自己本身就是臭的,就别指望让人觉得你是香的!日后若是想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间,不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还是正常一点为好。” 他这话一说完,婠婠不自觉的将光溜溜的小脚缩了缩。 祝玉妍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你是想借我圣门之力,来报逍遥派之仇吧?” “呵......” 黄麟轻笑一声,抬手对着酒杯虚抓,杯中酒水顿时窜起,在其手中县空凝成一团。 然后便见他手腕一翻,那团酒水被一团略带淡紫色的虚幻真气包裹,呈球状在手掌上方悬停变幻,中心的酒水还在真气团中似活物般四下乱窜。 一时间房内针落可闻,另外三人被他这一手给惊呆了。 祝玉妍倏得起身,椅子在地砖上弄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但他毫无所觉,双眸大睁,死死的盯着黄麟手上那越来越大的真气团,脑中一团乱麻。 先天! 这是她想了多少年的境界?! 她当年为何要千里追杀鲁妙子?还不是为了先天之机! 她这些年为何要跟石之轩不死不休,还不是因为绝了先天之望,害师尊郁郁而终! 可对方才多大年纪?这就先天了?! 正胡思乱想间,祝玉妍便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和了空一战后,黄某有略有所得,阴后觉得,我这手‘三分归元气’可能与宁道奇相争?” 这话一出,郑石如和婠婠二人才知道,此举代表何意。 婠婠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不可置信的吐出两个字。 “先天?!” 她声音才出祝玉妍便双眸通红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嗓音竟有些沙哑,似受了不小的打击一般。 黄麟缓缓起身,将手中真气散去,也不见如何动作,那酒水跳起,直接窜入口中。 “久闻阴后大名,不若趁此机会,你我切磋一番?” ------ 以后码字期再也不刷剧了,这几天自己把自己快坑死 目前欠更为(14/22) 第九八章 六脉扬威 话音才落,祝玉妍便迫不急待的展开天魔气场。 黄麟身形微晃,轻易的挣脱了那道吸力,开口说道:“别,这里可经不住我们折腾,不若换个地方?” 见对方收了天魔气场,黄麟当先从窗口一掠出去。 汉水楼高近六丈,在城中算是鹤立鸡群,黄麟从五楼跃出,轻飘飘的落到大街对面一幢大宅的屋顶,而后径直向北而去。 其身后依次是祝玉妍、婠婠和郑石如。 眼下已是戌初,天已全黑,城门也早已关闭,襄阳城的城墙显然拦不住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高人。 好在黄麟没让守城兵丁难做,从城墙上飞窜而过时留了块令牌,还交待了一句“后面三人莫要阻拦。” 时值月中,一轮玉盘刚刚挂上枝梢,在奔流而去的汉水反射下,江边被映得一片银白。 衣袂破空之声打破了江边的宁静,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飘然而至。 稍倾,祝玉妍急速而至,和黄麟相隔两丈许。 “好轻功!” 才停步,祝玉妍便神情凝重的开口说道。 刚才她一路急追,却始终没有拉近和黄麟的距离,她快一分,黄麟便快一分;她慢一步,黄麟便慢一步。 此时她已有些相信对方是真的步入先天了! “哪里哪里。”黄麟空着双手,谦虚了一声,然后神情一正,朝对方作了个道揖:“逍遥派第三十七代逍遥子,玄元,见过祝宗主!” “阴葵派,现任宗主祝玉妍,见过黄掌门!”祝玉妍回了一礼。 此时她一举一动都已完全将对方放在同等地位,不仅仅是古老的逍遥派掌门这个身份,更重要的还是其实力。 “剑仙不带剑,黄掌门这是觉得本座不配你出剑?”说话间,祝玉妍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黄麟左手掠过。 “哈哈,祝宗主多虑了,只是切磋一番而已,真需要出剑时,赤凰自然会出,请!”说话间,黄麟一手负背,一手前探,示意对方进招。 祝玉妍眉头一瞥即松,眸光稍冷。 正此时,婠婠款款而至,在二人远处止步,听到了黄麟最后半句,当即就有些恼怒,随后眼珠一转,吸引一粒碎石弹射过去。 那碎石带着尖啸声从黄、祝二人之间一穿而过。 祝玉妍立时便有了动作! 刚刚到场的郑石如落地后一个踉跄,只觉祝玉妍立身之处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渊,令不不由自主的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比刚才在汉水楼要不可同日而语。 而被主要针对的黄麟,立在原地身形好似左右微动,像随时都要飞窜出去一般,可定睛再看时,他的身体却钉在原处一动不动,强烈的反差感令婠婠胸闷欲吐,不得不将目光移开。 祝玉妍脸色微变,之前她只以为是天魔场域的力度不够,才对黄麟无效,没想到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当即妖躯一颤,身影如幽灵般飘起,动作似缓实快,倏忽间出现在黄麟身前,素手翻飞,直击对方面门和胸前要害。 同时双腿不时从裙下探出,以极为隐蔽的方式攻向黄麟下盘,令人防不胜防。 却见黄麟左手仍然负在身后,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单以右手应对,时掌时指、时拳时爪,挡格着祝玉妍变化无穷的招式。 偶尔抬脚,那如毒蛇般从裙下探出的玉足,便似被按住了七寸般无力而回。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三十余招。 黄麟神态悠闲,动作潇洒完美,面对祝玉妍迅雷疾电的攻势,仍是一派游刃有余的架势。 反观祝玉妍,虽是攻势凌厉,但远处的婠婠和郑石如二人都知道,她从一开始便已落在下风。 倏得,祝玉妍纵身而起,一个翻腾跃至黄麟上方,以头下脚上之势双掌轰然拍下。 黄麟嘴角微翘,足下轻点,身体冲天而上,抬手迎向祝玉妍双掌。 “砰~” 拳掌相交,一道闷响随着四溢的劲风传开。 祝玉妍借力上升,再一个斜掠翻腾,落在树梢。 而黄麟不但没向下坠地,反而仍有余力的在空中打个旋身,然后左右脚互踏,凭空借力向上斜飞,在祝玉妍不远处的树梢上飘然落下,宛似卓立虚空,神采飞扬。 “这便是先天?”祝玉妍心中五味陈杂,刚才一番交手,她虽未探出对方实力,但比她高是肯定的。 而她距“先天”似一步之遥,若非是当年不懂事早早破了身子,如今怕是早就踏入“先天”了! 但她完全不知,她所谓的“先天”乃是气、神相合,而黄麟的这个先天则是精气神三宝合一,两者虽只有差了个“精”,但中间差距却难以量计! “不错,正是先天,祝宗主可还要试试?”黄麟站在一根细细的枝梢上,身形随着枝梢上下起伏,衣袂飘荡、长发飞扬,恍若谪仙一般。 祝玉妍美目流转,轻笑一声,“难得碰上这么好说话的大宗师,若不好好交手一番,着实有些可惜,小心了!” 话音刚落,其左右袖内分别射出一条丝带,左带直冲黄麟立足之处,右带呈波纹状,弯弯绕绕的卷向黄麟头部。 天魔带?! 黄麟知道祝玉妍和婠婠都有两种武器,一种便是现在这丝带般的天魔带,刀剑难伤。 另一种则是两柄细刀,唤天魔双斩,锋利无匹,和色空剑相当。 心念疾转,右手大拇指伸出,对着直奔脚下的丝带一探,一股略带紫色的雄劲剑气从指尖迸出,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六脉神剑,少商剑! 那条左带被剑气打的一荡,虽未破损,但其势立止,隐有飘落下坠之势。 解决了脚下之患,黄麟抬手点拨,将绕向头部的右带打的一缓,随后探手想将其抓于手中。 祝玉妍哪会让他如愿,真气灌注之下,那条丝带瞬间绷直,堪堪躲过了黄麟的左手。 而之前被击退的左带已再次绕来,目标仍然是黄麟脚下。 黄麟洒然一笑,也不着恼,双手以拇指、中指接连点向两条似活物般的丝带。 六脉神剑中的少商剑和中冲剑,都是以气势雄迈而著,正好克制这种软索类的兵器。 两人都立于树梢,相隔一丈多的距离隔空交手,白色的丝带和淡紫色的剑气交辉呼应,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但下面的郑石如和婠婠都看出来,祝玉妍的两条天魔带已是一退再退,从最早的贴近黄麟身侧,到现在已退去处于守势了。 终于,黄麟在一道中冲剑射出后,食指似不经易的弹了一下,随后一道少商剑跟着射出。 祝玉妍正全神贯注的抵挡着这如疾风骤雨般、从未听说过的空手剑气。 “咔嚓~” 脚下树梢断裂的声音如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 祝玉妍当即借着树梢余力,身体疾速旋转起来,两条天魔带将自身绕着密雨不透。 待落到地面时,她才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脚边的树梢,其断口光滑如镜,显是人力所为。 她竟对此毫无所觉,当真不可思议。 见黄麟已飘然落地,祝玉妍便将天魔带收了起来,抬眼向问黄麟:“这是什么武功?本座竟从未听闻过。” “六脉神剑。” 黄麟仍是一脸温和,刚才击断树枝的那一下,乃是商阳剑,其特点是巧妙灵活、难以捉摸,祝玉妍不熟悉《六脉神剑》的特性,久守之下将其错漏也算正常。 “六脉神剑?”祝玉妍心中一转,便知是这六脉乃手三阳和手三阴六脉,“贵派果然底蕴深厚,连这等奇功都能流传至今,着实令人羡慕。” 黄麟笑了笑,没接话,转言道:“阴后可还觉得,黄某是想借贵派来报佛门之仇?” “黄掌门莫非要和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黄麟:“......” 第九九章 小金复原 祝玉妍在襄阳停留了三日,便带着婠婠等人离去,连白清儿和钱独关也被带走,汉水帮彻底交由郑石如。 同时也将派中的情报据点名册留了一份。 至此,两派和合作算是谈妥。 黄麟和张须陀、郑石如等人详细的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扩张方略后,便只身独骑再次回到牧场。 襄阳离牧场并不远,这十来天中,黄麟稍有空闲使会回去看望小金。 在它完丛褪去羽毛后,黄麟不计成本的喂其雪莲子,精元充足之下,小金的一身新羽长的极快。 “呜~~~” 见到黄麟后,小金神情兴奋的迈步奔来,到了近处还展翅在黄麟身前转了一圈,似在显摆自己的新衣一般。 “可以飞了没?” 黄麟看着小金明显还有些短的羽翼,眼中闪过希冀之色,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小金代步,让他着实感到有些麻烦,去哪都觉得时间不够。 “咕咕咕~~” 小金停下转圈的动作,抬起鸟头斜睨了黄麟一眼,然后原地扑扇起翅膀,一阵飞沙走石之后,身形已出现在天空。 “唳~~~~” “呸~” 黄麟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哈哈哈......”鲁妙子抚着长须在瀑布下的亭中大笑,“这家伙老早就想去襄阳寻你,只不过新羽未成,飞不了太远,这几天还跟老夫闹性子呢。” 闻言,黄麟洒然一笑,他这几天一直和祝玉妍商讨合作之事,期间也没回过牧场,这小家伙怕是有些心焦了。 摇了摇头,抬步走进亭中,“晚辈和阴后已然谈妥,将蒸酿法也给了她们。” “哦?你不怕引起粮荒?”鲁妙子抚须的手顿了顿。 两人初见时,黄麟便有说过,此法酿酒太过费粮,如今又是乱世,因此没打算做酒水生意。 如今却将蒸酿法传给阴葵派,怕是有什么计划? 果然,便见黄麟一脸轻笑的说道,“已交待过,暂时将酿酒产地置于北方,多少也能消耗他们些粮食,至于以后,流民拉往中南半岛,再有占城稻这神种,粮食方面没多大问题。” 鲁妙子瞬间便想通了其中道理,点了点头,“倒也是。” 这一手相当于北民南迁,但却是从粮食的角度着手。 如今在他们眼中,天下势态其实已颇为明朗,别看窦建德、李密等人声势甚大,但在关陇大姓和黄麟等人眼中,这些人都是为王前躯之辈。 一但宋阀出岭南,李阀起事,这争霸天下的帷幕才会正事拉开。 收敛思绪,黄麟给自己倒了杯六果液,“前辈,此次和阴后会面,倒是知晓了些早年秘事。” “哦?说来听听。”鲁妙子对此颇为随意,并未有太多的好奇。 黄麟当下便将边不负的事简单的说了下。 鲁妙子听得直皱眉头,“这种人,当真该杀!” “看阴后当日那神情,此人活不了多久。”黄麟笑了笑,随即话头一转,“前辈可知,阴后当年为何要追杀于你?” “哼!她是想生擒老夫,逼问邪帝舍利的下落!”说起此事,鲁妙子仍有些不愉,随后又惊疑道:“怎么?还有奇他原因?” 在他想来,黄麟特意问出这话,肯定是知道了当中缘由。 “确是因为邪帝舍利,她的先天之路已被石之轩断绝,因此想试试邪帝舍利。” “这也是老夫多年来一直想不通的原因,按说,向雨田将这舍利交于老夫之事极为隐秘,应当无人知此事,她是如何得知的?”鲁妙子皱起眉头。 当年他就想过此事,但后来到了牧场,因伤势和商青雅的原因,便将此事给放下,久而久之,便没再去寻根问底。 “唳~~” 看黄空中缓缓降下的小金,黄麟掏出半扇羊肉置于亭边,又放出一坛酒水,才开口说道:“据她所言,乃杨素告之。” 闻言,鲁妙子怔了下,随后一声长叹。 待到小金落地,来到亭边大块朵颐后,才望着奔流而下的瀑布缓缓说道:“老夫早该想到的。” “皇陵成而工匠毙,杨公宝库成,老夫这知情人也没了存世的必要。” “老夫当初曾跟杨素说过,库成之日,要置一物于库中。如今想来,他是得到了祝玉妍需要邪帝舍利的消息,想行借刀杀人之举,不曾想,这胡编乱造之下,竟歪打正着,呵......” “我就说,当初那妖妇为何疯了般不远千里追杀于老夫。” “原来如此!” 见鲁妙子神情不对,黄麟连忙岔开话题,“前辈,小金过几天便能恢复如初了,晚辈也要北上长安,去见见王通前辈,届时,牧场这边还需要做好准备。” “哦?确定要拿南郡了?”鲁妙子知他好意,便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黄麟点了点头,沾了点果液,在石桌上画了幅简易地图,说道:“南郡七县,除了郡城江陵,剩下六县我们已占其二,还剩长林、枝江、紫陵和大江对面的松滋。” “晚辈和张将军决定,直取江陵!此战,晚辈就不参与了,届时还需劳烦前辈出手,有什么装备宝具,前辈可别吝啬。” 他可是记得,鲁妙子手上的好玩意不少。 如今襄阳已定,他这个大宗师不可能经常出现在战场上,偶尔为之还行,次数多了,会令将士产生依赖,对以后的发展不利。 鲁妙子显然也想到了此点,对他不参与南郡之战没什么意见,稍作考虑后,便点头同意了此事,只是提及需要带商秀询和张须陀见上一面,商量下具体的出兵事宜。 ... 又几日,小金彻底恢复,一身新羽呈浅棕色,在阳光下一片亮黄,闪闪夺目,身长已达八尺余,双翅展开几近两丈,神俊无比。 后山,瀑布旁边的空地上,黄麟站在比他还高的小金身边,对身前四人抱拳说道:“南郡之事就交由诸位了!” 鲁妙子抚须摆手,一幅“小事”的模样。 张须陀和秦琼二人神态肃然的抱拳回了一礼,“定当不负所托!” 一边的商秀珣作了个福揖,望着黄麟笑了笑,没说话。 小金欢快的以翅代手,怪模怪样的朝众人行了一礼,逗得几人大笑。 “唳~~” 一人一雕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便已掠上高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和下面众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朝北方狂飚而去。 一路划破云层,长唳不绝。 ------题外话------ 小金出场,剧情正式进入快车道 第一百章 长安 长安,古称镐京,秦时称咸阳。 至汉高祖刘邦定都关中,于咸阳旧址筑城建都,始称长安,取“长治久安”之意。 历代以来,不论是周镐京,还是秦咸阳,又或是汉长安,甚至是此时的隋大兴,其地理们置都略有不同。 秦咸阳无有城墙,其主体建筑群东西横跨沣河两岸,南北纵越渭河。 渭河以北主要有冀阙、咸阳宫、兰池宫及各具特色的“六国宫殿”;以南则有闻名于后世的“阿房宫”,以及供皇帝游玩的甘泉宫和上林苑。 汉长安,则位于阿房宫西北部,北接渭水,东临沣水,仅占了秦咸阳的部份区域。 其城始建于高祖五年,早期也没有外城墙,至汉惠帝时,汉长安才有了城廓。 其后八百余年,历经西汉、新、东汉(董卓西迁)、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和北周九朝,至杨坚以隋代周,责宇文恺新建大兴,汉长安才退出历史舞台。 而黄麟眼下的长安,也就是大兴城,则位于汉长安东南方向的龙首原。 当年的阿房宫也兴建于此!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子尊。 文物荟萃,千秋帝都! 小金载着黄麟在高空盘旋,长安城有如荒古巨兽般耸立在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的渭水南岸。 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的磅礴气势。 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在这些山岭界划出来的大片沃原上,长安城雄据其中,渭、泾、沣、涝、潏、滈、浐、灞诸水宛如晶莹闪烁、流苏飘荡的珠串般环绕萦回,形成“八水绕长安“之局。 这些河流犹如一道道的血脉,既给长安提供丰富的水源,也使长安充满活力。 “秦中自古帝王州”,正因种种战略和经济上的有利条件,才使得这片平原得到了历代群主的垂青。 从秦始皇于此开创出中央集权大一统的局面,到西汉张骞两次出西域,开辟了长安至西域的丝绸之路,促进东西方经济和文化的交流,长安便闻名中外,更成为了联结中外文明的纽带。 其况之盛,只有东都洛阳堪与比拟。 好巧,此时的洛阳,也是建于隋室,还是建于同一人之手。 宇文恺,一个让黄麟佩服不已的建筑大师。 来此界一年多的时间,黄麟也见过不少大小城池,大点的如襄阳、九江、江都和江陵这等郡城,小的如当阳、樊城、光山等这类县城。 其城中布局和之前几个世界的城池完全没法相比,内里官署、民居、市集等场所交错相处,十分杂乱。 待到了洛阳之后,见到那方正公整、均衡对称的布局,才令黄麟恍然。 因此对建造洛阳之人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经过一番查阅,黄麟才知,宇文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规范了整个中原城池的布局。 在他兴建大兴城以前,中原历朝历代的大小城池,都是没有章法、没有布局的,基本上是哪有空,就建哪里,连都城都是如此。 至宇文恺营建大兴城之后,城池的均衡对称的布局才正式形成。 都城更是严格,如眼下的大兴城,皇宫、皇城、民居三个部分相对分开,界线分明。 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 宫城和皇城乃隋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各有布局。 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田。 大兴(后文称长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条大街和东西十四条大街,交错地把郭城内部划分为一百零九坊。 后李唐所制的里坊制度,便始兴于此。 长安城内的交通主干,为贯穿城门之间的三条南北向大街,和三条东西向大街,其中最宽敞的是等若洛阳天街的朱雀大街,宽达四十丈,余者虽不及朱雀大街的宽阔,但其规模也能想像。 “走吧,咱们到那边下去。” 雕背上,于高空欣赏了一番有如棋盘的长安城后,黄麟指了指南郊的终南山方向,交待了小金一声。心中考虑着,哪天有空也要再去鸟瞰一番洛阳城,这等宏伟巨城,当真是令人心胸澎湃。 小金体型太大,带着入城太过吸睛,是以黄麟落到地面后,便让它去了终南山。 之前他也考虑过,慈航静斋所在的帝踏峰是不是隐于终南,但不论是鲁妙子还是宋缺,又或是祝玉妍,俱都不知其所在,而且极其肯定的告诉黄麟,踏帝峰并不在终南山。 是以黄麟才放心的让小金自己去那边晃荡。 长安城南面有三座城门,从左到右依次是安化门、明德门和启夏门。 从中间的明德门进到城中,入眼便是宽达40丈的朱雀大街,虽不及洛阳的天街宽广(60丈),但黄麟仍然为这不平凡且深具帝皇霸主气象的都城的鼎盛局面震撼。 大街两侧设有排水沟,宽若小川,在路囗水沟交汇之处,均铺架石桥,形成了长安的一种特色。 大道两旁还植有槐树,不过此时已是深秋,茂密的枝叶早已枯黄凋落,令威严的长安城更显萧杀。 但此景无损长安的繁荣盛况,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鲫,其热闹程度并不比洛阳差。 这次,黄麟并未像在洛阳时以马车代步,而是用双脚丈量着这流传后世的千古名都。 朱雀大街两旁无论是商铺还是民居,都是规制宽宏的高大宅院,院落重重。 坊巷内的民居则是青瓦白墙,单层构筑,列成街巷的联排,高墙深院,巷道幽长,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宁静祥和。 一路上,两边的宅院固是极尽华丽,店铺的装置也无不竭尽心思,担桶梁架,雕饰精美,或梁枋穿插,或斗拱出檐,规法各有不同,令黄麟目不暇接,让他暗自决定,以后有空定要好好游览一番洛阳天街。 当时他初至洛阳,一路坐的的马车,可没好好逛过天街,现在想来甚是遗憾! 沿途过安义、宝宁、兰陵,又经遵善、安民、开化诸坊,朱雀门赫然在望。 朱雀门乃皇城南部正门,有不少隋军将士把守,此时留守长安的,应是杨广的孙儿杨侑。 看了眼巍峨的皇城,黄麟在兴道坊拐上了往春明门的光明大街。 光明大街连通西部金光门和东部春明门,为横贯东西的主街之一,也是将权贵巨富与普通百姓区分开来的标志性大街。 虽说不完全如此,但大抵如是。 概因长安城东北角和西北角的两片坊区都靠近皇城,又与东、西两市相邻,cbd商圈莫不如是。 沿光大明街一路向东,过平康坊...嗯,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平康坊,过了莺燕成群的平康坊后,右手便是都会市,也就是百姓俗称的东市;左手则是宜仁坊。 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热闹无比的东市,以及里面那座特别宏伟的建筑后,黄麟转头横穿大街,径直从一处坊门进了宜仁坊。 宜仁坊里的宅第院落重重,茂林修竹,楼阁巍峨,来往行人俱都衣着光鲜,显然,此处所居都非富即贵。 好在王通在此似乎声名不浅,黄麟稍一打听便有人热情带路。 待到一处高门大宅,那带路的年轻人羡慕的看了黄麟一眼后,才告辞而去。 黄麟正要上前叫门,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里面传来王通的声音。 “克明,没事就多来府上陪老夫聊聊,老夫......” 王通正和一位三十来岁、儒士打扮的男子跨门而出,抬眼便看到了在台阶上笑而不语的黄麟,眼中顿时一片喜色。 “你小子,怎得才来长安!” 第一零一章 京兆杜如晦 “见过通老!” 因有旁人在,黄麟上行两步,在门前以学生礼向王通拱手躬腰,礼数周全。 然后才朝那位名唤“克明”的儒士见了一礼,“见过仁兄!” 得闻黄麟之名,那儒士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整了整衣袍,工工整整的向黄麟回了一礼,“在下杜如晦,见过黄兄。” 显然,是听说过黄麟这名字的。 杜如晦?! 这如名令黄麟心思起伏。 后世大名鼎鼎的房谋杜断,不想今日竟意外碰上。 “原来是杜兄,杜兄这是?”虽说久仰其名,但黄麟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一副凑巧遇上普通人般,随意的问道。 王通一手抚须,脸带笑意的说道:“克明听闻老夫回了长安,今日特意过来看望老夫,这不,惦记家中幼儿,急着回府呢。” “哦?不曾想竟能遇上通老学生,倒是巧了,不若借通老府邸畅谈一番?”黄麟一脸诧异,朝杜如晦笑了笑。 在他印象中,杜氏好像在关陇地区好像也是不小的家族,在不知其有无参与陇西计划的情况下,黄麟便想探探底。 杜如晦淡然一笑,再次拱手,“黄兄在洛阳办得好大的事,杜某远在长安都有听闻,今日着实不巧,如晦尚须回府,待明日,如何?” “善!黄某便在王府恭候杜兄大驾!”黄麟见王通未曾开口,便不再多说。 见此,杜如晦朝黄麟笑了笑,便向王通拱手告退。 待其身影从拐角消失,黄麟才收回目光。 “你小子,这都过了两旬了,怎么这么晚才来长安?”王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诸事繁杂,一言难尽,还请通老见谅。” 黄麟稍作解释,然后才跟着王通进到府中。 这是一间四进的宅院,占地颇广,其内拱斗飞檐,着饰朴拙,有流水从宅中穿过,亭台雅致,草木错落,显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前辈这宅子怕是废了不少心思吧?”四下打量下宅中景致,黄麟问道。 王府位于宜仁坊西北,即无东市的喧闹,又离其不远,和皇城的景风门也只隔了个崇仁坊,购物、上朝都十尤方便,地理位子优越无比。 “确实废了些功夫。”王通抚须含笑,一脸自得,然后话头一转,“看你刚才那样子,好像知道克明?” 黄麟没想到自己那么谨慎,还能被王通看出端倪,只得一脸思索的样子说道:“前几年在哪听说过此人,听说颇有才干,没想到竟是前辈学生。” 王通带着他穿廊过桥,一种行至后园,“克明确实不凡,前几年曾任滏阳县尉,去岁才弃官回京,来,到亭中坐坐。” 后园有方小潭,潭中有活水从西侧的院外引入,而后从南侧流出,绕经整座府邸,再由东出府。 有凉亭位于潭心,一条木栈贴着水面从岸边伸升至潭心凉亭,可惜已是深秋,若是盛夏,潭中荷花绽放之时,想来会另有一番风味。 微风徐来,将亭中两人的长发带起,见此处别无他人,黄麟衣袖一挥,将一套茶具置于桌面,一边摆放茶具,一边说道:“前辈,尝尝晚辈琢磨出的‘炒茶’。” 一番温壶烘茶、洗杯冲水等工序下来,仪式感十足,王通也被带起了兴致,“如此吃茶之法,倒是未曾听闻。” “哈哈,前辈若是喝了这茶,保准不会再去喝那茶汤了。”黄麟哈哈一笑,给王通斟了杯茶后,双手奉上。 “咦?”王通轻尝了一口,随即便眼中一亮,“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就这炒茶聊了半响。 待到一壶茶水饮尽,黄麟再次冲泡时,才将话题转到杜如晦身上。 “前辈,当初在长安时,您说的那位学生,可是刚才这位杜克明?” 他可是记得,当初王通离长安时有说要给他介绍学生来着,能让王通亲自开口的,肯定不凡,极有可能是这杜如晦。 “哈哈......”王通抚须大笑,脸色略带得色,“正是克明,你即然有心逐鹿,老夫怎能不为你考虑考虑。” 黄麟端杯以示谢意,然后才问出心底疑惑,“据闻,京兆杜氏在关中也不算小族,不知其族中和关陇大姓是否牵扯太深?” 杜如晦是牛批,但若是京兆杜氏已掺和进了关陇门阀的动作,那中间变数就大了! 好在王通没让他担心太久,直言道:“杜氏在汉时便是京兆郡望,曾和韦氏有‘城南韦杜,去天尺五’之称,说起来也是陇西大族,但和你心中所想的那些高姓大阀又有所不同。” 听得前半段,黄麟心中已对杜如晦不作指望,没想到事情竟还有转机,当即便诧异道:“哦?不知是何不同?” 结结实实的被捧了一哏,王通心下莫名舒坦,端杯美滋滋的品了品杯中碧绿清澈的茶水,然后才说道:“杜氏乃诗书传家,其祖上虽偶有掌兵,但军武之中无甚根基,甚至一直被其他大族隐隐排挤,从未进过关陇贵族的核心圈。” “原来如此!”黄麟点了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京兆杜氏于唐初出了两个丞相(尚书右仆射)。 一为杜如晦,于大业十三年被李唐世子府和天策府同时征辟,最终选了天策府。 另一人为杜淹,是王世充麾下,李世民打下洛阳后,为杜如晦求情所救。 两人最初都不是李唐的核心圈,由此可见,杜氏还真没得到陇西贵族集团的认可,直到玄武门之变,才扭转了族中境况。 “如此说来,这杜克明能为我所用?”黄麟问道。 既然家族没问题,那杜断就不能放过了! 王通笑了笑,说道:“克明刚才还说,若不是幼子刚刚出世,不利远行,他都想举家搬至蜀地了!” “嗯?”黄麟愣了下。 以眼下来说,虽说各地峰烟四起,但长安还是极为安稳的,难道这杜如晦察觉到了什么? 王通似知他所想,当即说道:“不错,克明已察觉出关陇之地暗流汹涌,想避祸于蜀地,可惜,其幼子荷尚未满月,无法成行。” “嘶~~~”黄麟眸中一亮,目光灼然的望向王通,“前辈,若是我能将其家眷安置妥当,你说......” 王通斜睨了他一眼,“克明聪明识达,乃王佐之才,有他自己的判断,不过,若是你向其开诚布公,将宋阀之事告知,又能护其幼子远离长安,确有几分可能!” “哈哈哈......” 黄麟哈哈一笑,“晚辈和宋阀虽还未举旗,但其势已然不小,宋家不日将出岭南!” 王通双眼大睁,正要开口,便听黄麟接着说道:“张须陀日前已全取襄阳,飞马牧场也得了南郡的远安和当阳两县,晚辈来时,已制好南郡攻略,近日即将夺取江陵!” “之后待天刀出岭南北上,张须陀便挥军南下,将两地连成一片,这声势,应该足以令您那学生侧目了吧?” “他家那幼子荷,想去哪?晚辈亲自送去!” “飞马牧场气候适宜,可否?” “成都独尊堡也行!” “甚至宋家山城也不是不可!” “又或是刚刚拿下的中南半岛?” 一连串的话令王通有些目不暇接,他完全没想到这短短二十余天,这小子竟取了襄阳全境,甚至连南郡也即将得手。 而且连天刀都即将出鞘,那......中南半岛在哪? 这小子对他还有所隐瞒啊! 挑了挑眉,王通吊起嗓子问道:“话说......那中南半岛又是怎么回事?” 黄麟:“......” ------ ps:一时忘了主角有没向王通说过中南半岛的事,回头找了半天才确定,所幸还没过点。 第一零二章 跃马桥、段志玄 新人负费读 之前因中南半岛事关重大,宋阀的消息往来又不太方便,黄麟自己也不知那边的战事进度,是以并未将中南半岛之事告知于王通。 而今那边战事已定,算算日子,宋缺估计已拿下了南海和龙川两郡,黄麟便将中南半岛之事托盘而出。 还沾了些茶水,以指代笔在石桌上画了幅简易地图,并将占城三季稻和海船之事也坦言相告。 王通撮着几根被扯下来的胡子,直愣愣的看着旧上的茶渍地图,久久不语。 好半响,才喃喃道:“稻谷一年三收!鱼群无算!跨海而击!这中南半岛实乃又一个巴蜀天府之地也!” 黄麟淡然道:“除了汉民太少,那边确实是块宝地,不过流民南迁之策已行了大半年,截止七月初,中南半岛已有汉民近两百万,随着中原战事愈发激烈,流民会越来越多,这也算是充民实边之策了。” “中原战乱,苦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就算你不迁,那些世家大族也都会千方百计的将这些人口收拢隐瞒,以后就算你能定鼎中原,也会另有一番波折。”王通学贯古今,对这些世家门阀的的动作了解的很。 黄麟点了点头,对王通的说法非常认同。 每到新朝建立,人口便会暴减,除了战争引起的各方面减员外,还有很大一部份便是这些世家大族隐藏的人口所至。 彻底了解了黄麟手中的地盘势力后,王通对他收服杜如晦的信心倍增。 两人一直聊到金乌西坠,才结束了话题。 时值饭点,王通看了看天夜,开口道:“你小子头一回来长安,老夫就不在家中招待你了,带你见识见识长安第一楼。” “哦?长安第一楼?”黄麟来了兴致。 能将名字取的这么嚣张,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 王通起身抚须,迈步向亭外走去,嘴上说道:“走吧,还需要派人快马订桌,否则好地方可都要被要给占了。” 还要预约占位? 黄麟大感好奇,起身跟上,“究竟是何地方?竟还要订桌?” “当然是有西市最高的福聚楼了,三楼的景致最好,靠东的座席更可尽览永安街跃马桥一带的迷人风光。’ “跃马桥?!黄麟眉眼一挑,半好奇半惊讶的问道。 骤闻跃马桥,他瞬间就想到了杨公宝库。 鲁妙子很早便将宝库的进出方式教给他了,其中激活宝库的总开关便在跃马桥底。 只不过眼下所占的地盘尽在西南,长安相隔太远,他便考虑过杨公宝库的事。 甚至连跃马桥都没去打听。 王通见他似对跃马桥感兴趣,一边走向前院,一边说道:“跃马桥在西市那边,位于延寿坊和光德坊之间,横跨永安渠,因两旁皆属富商贵胄聚居之地,变有人称之为富贵桥。” 黄麟顿时了然。 原著中双龙是从孤独府后院的井中进的宝库,想来那孤独府应该就在延寿、光德两坊之中。 嗯,还有石之轩假扮的大德圣僧所在的无漏寺,应该也在跃马桥附近! 待王通交待了府中家仆后,两人乘了一辆大气朴拙的马车,出得府出。 长安城内坊与坊之间都以围墙街道分隔,井然有序,每坊四门,主要街道是以十字形贯通各门的石板路,小巷成方格网状通向坊内主街。王府位于宜仁坊西北,宅门外便是宜仁坊的西街。 马车从侧门小巷出府,被一匹老马拉着驶出小巷,到路口后右拐上到西街,走西坊门出了宜仁坊。 据王通介绍,崇仁坊和宜仁坊之间的南北向街道名为望仙大街,马车向南前行不久,便进入接通春明门和金光门的光明大街,朝皇城的方向走去。 通过掀起的车帘,王通笑道:“皇宫左右最多权贵巨富,目的是易于攀附皇室,故而竞相修建宅第,兼有购物方便之利,所以东四两市以北的几个里坊,都有金坊之称。” 黄麟了然,早先他一路游逛时便已发现此点,此时见到来往于光明大街的马车都极尽华饰,行人衣着光鲜。 加上刚才在入眼所见的高宅大院,便知道世情确实如此。 一路过崇仁坊,又经皇城的安上门、朱雀门和含光门,来到城西时,夜幕已降。 远远得,便能见到西边的灯火一片辉煌,映得附近明如白昼,行人车马也愈发多了起来,气氛势闹无比 经过延寿坊后,宽达十多丈的永安渠横断东西,在前方流过。一座宏伟的大桥雄据于水渠之上。 马车顺着人流缓缓前行,透过掀起的门帘,黄麟好奇的问道:“这就是跃马桥?” “不,此乃光明桥,跃马桥还在南边一点。”王通抚了抚须,又接着道道:“过了光明桥便是西市,那聚福楼就在西市临永安大街的中段,你我不若下车步行过去,正好可以近距离看看这永安渠。” 黄麟对此没什么意见。 笔直的永安渠与永安大街平行的贯穿南北水门,桥下舟楫往来,桥上行人车马不绝,四周尽是巨宅豪户。 黄麟侧头南望,借着灯水,远远的能看到南边的路口也有座宽大桥梁横跨,桥上人来车往,似乎比这光明桥还要热闹几分。 王通对此毫不意外,初来长安者,大多如此,“咱们脚下的河流乃永安渠,接通城北的渭河,供应长安一半的用水,乃长安水运交通要道。” “那边是跃马桥,永安渠上十四桥,以跃马桥最为恢宏,一会到了楼上,远眺而望,和站在地面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倒要见识见识,看看这长安夜景和洛阳有何不同。”黄麟笑道。 “两都确有不同之处,东西两都虽都是宇文恺所筑,但相对而言,长安多了分底蕴沉淀,令人不自觉的便能感受到那份豪迈大气,洛阳虽少了些许底蕴,却更具活力一些。” 黄麟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两人缓步过桥,沿永安渠向南缓行,不久便到了跃马桥西端,桥头还有三五个隋兵站岗,倒是令黄麟惊讶了一下。 因大街对而便是西市的两座坊门,是以此处人流格外密集,摩肩接踵大抵如是。 聚福楼便位于西市东侧的两座坊门之间,楼高三层,高不足四丈,不说和襄阳的汉水楼比,还没洛阳的有间楼高,但在此地已是出类拔萃。 王通和黄麟横穿永安大街,径直进到大堂,熟门熟路的和小二招呼了一声,在小二的带领下一边上楼,一边说道:“长安这边有先帝禁令,私人楼宅不得超过四丈,违者以谋逆论处。” “洛阳因是陛下新建,宫城又处于洛水北岸西部,在安全上来说倒是比这边要高些,因此也没这禁令。” 两人被小二带到东边临街的一间雅间,一张方桌靠窗而置,窗口正对着大街对面的跃马桥,地段确实极佳。 一面欣赏着下面穿流的车马舟楫,一面品尝着关中美食,嘴上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轻风抚面,隐隐还有梵唱传来。 黄麟寻声望去,却是跃马桥南侧的坊中传来,那边似乎有一间不算大的寺庙。 “前辈,那边似乎有间寺庙?”黄麟抬手指了指。 王通顺着黄麟手指的方向看了下,随意道:“哦,那边是光德坊,靠安化大街那边有座无漏寺,据说里面的大德圣僧乃是有道高僧,不过此人常年闭关,老夫倒是所知不多。” 黄麟心头一跳。 无漏寺,大德圣僧,还常年闭关! 这不妥妥的就是石之轩么?! 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将其按下不提。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下面的人流已逐渐稀少。 两人正要打道回府,黄麟倏然转头看向跃马桥。 那里正有一身材伟岸的男子持剑而立,其人二十许,长的气宇轩然。 以黄麟的目力,虽远隔二十余丈,但也能看清此人表情。 便见此人一脸狠厉,抬头朝聚福楼望来,提气高喝道:“杨文干,给段某滚下来!’ 其声不小,竟将楼中喧闹都一把盖住 黄麟挑了挑眉,回头朝王通身后的墙壁望去。 果然,那边有声音传出。 “哟~这不是关中剑派的首徒段志玄么?怎么?要给你那没用的师父邱文盛报仇?” 第一零三章 《大唐》开端 新人负费诗 段志玄? 听得这名字,黄麟再次朝跃马桥上的那年轻男子看去。 他刚才还真没想到此人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 随着他那声大喝,跃马桥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立马便纷纷躲避开来驻守在桥头的隋兵本欲上前喝止,但随着两人的对话,隋兵被一头目样子的人制止后,便站在了一边。 见此,黄麟摇了摇头,一朝官兵连江湖街头打斗都不敢出言制止,大隋确实已病入膏肓,没救了。 “给段某滚下来受死!” 段志玄的声音再次传来。 隔壁雅间静了几息,然后伴随着座椅挪动的声音,一连串的衣袂飘荡之声传来。 便见四人从雅间一跃而下,落到永安大街上后,朝跃马桥行去。黄麟第一时间想的是,隔边是不是逃单了。 将这无厘头的想法抛诸脑外,向王通问道:“前辈,这杨文干是何人?‘ 要说段志玄他知道,李唐得入潼关的最大功臣,能生擒屈突通的猛人。 可杨文干是谁?听都没听说过。 王通皱着眉想了半天,才不太确定的开口,“似乎是长安一江湖帮派的帮主吧,那帮派好像是叫京兆联。” 若说别的,他还能掰扯个一二三来,可这种地方性质的江湖帮会,他是真没怎么关注过。 京兆联? 望着已踏上桥面,和段志玄对恃而立的杨文干等人,黄麟隐约有了一点印象。 原著中,京兆联似乎是李阀入了长安后,太子李建成那边的人,再多的就不记得了。 “怎么?师父被打败了,换成徒弟来报仇?你俩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杨文干尖酸的声音从跃马桥方向传来。 “哼!我关中剑派和你京兆联一向井水不范河水,你杨文干莫名行偷袭之事,就不怕江湖同道耻笑?”段志玄声音冷冽,一身真气已布及全身,随时都能暴起。 “呵~”杨文干轻笑一声,“你关中剑派是死是活关我京兆联管不着,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次只是给邱文盛一个教训,若再有下次,哼,就算你段志玄乃关中剑派建派以来最杰出的弟子,也难逃一死!’ 个中原因似乎极为隐秘,杨文干将那段话的声音压的极低,相隔太远之下,这人又是背对着黄麟,是以黄麟对此完全摸不着脑。 “呛~” 段志玄似乎不再打算作口舌之争,长剑出鞘,遥指对方四人,显然是准备以一敌四。 正此时,跃马桥东端一群劲装大汉飞奔而来。 “段师兄,我们来了!” “段师兄莫慌! “狗日的,干死那杨文干!” 黄麟眺目望去,那边一行十来人,都是些内息不畅,步履凝滞之辈,显然只学了些粗浅的外炼功夫。 没还等那些人行至段志玄身后,西市中便冲出了一票粗布短打的汉子,吵吵嚷嚷的涌向跃马桥,“声援”起杨文干等人。 瞬间,一股古惑仔约架的即视感扑面而来。 桥头驻守的那个隋兵头目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便行了过去。 “干什么呢?!天子脚下,尔等要造反不成?’ 随着官兵插入,双方人马最终被劝解散去。 由此可见,隋室在长安的掌控力还算是不错的。 见没热闹可看,黄麟和王通也结账下楼。 在门前等候马车时,黄麟正好听到守桥隋兵在问那头目。 “老大,怎么刚才那段志玄和杨文干要打起来时咱们不上去?” “你小子有所不知,这种江湖人物单独打个架不算什么,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只要不伤及无辜,也没多大事。’ “那后面又为何要上去制止?’ “蠢!那能一样吗?一边十多個人,咱们管控不住,性质也不一样一旦事情闹大,咱们都得吃挂落。” 闻言,黄麟不由咂了咂嘴,又想到段志玄那人,便向王通说道:“前辈先回去吧,晚辈再逛逛。” 王通看了看跃马桥方向,“你想去找那段志玄?” 他刚才便觉得黄麟对此人兴趣颇大,所以有此一问。 黄麟笑了笑,“有点好奇而已。” 正好马车驶来,王通抬步上车,说道:“去吧,别忘了明天克明要来府上,莫错过了。’ “嗯! 目送马车向北离去,待其拐上光明桥,黄麟才横穿永安大街,顺着跃马桥沿景耀大街朝段志玄离去的方向行去。 景耀大街横贯东西两市,是长安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只不过眼下快出戌时,路上行人已十分稀少。 黄麟脚步轻移,似慢实快的行走在景耀大街,在横穿朱雀大街,过了开化坊后,他才追上段志玄一行人。 以他的实力,段志玄等人根本无法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一路经过崇义坊、平康坊,进入东市后,眼见段志玄一行人进了一间名叫“兴昌隆”的店铺后,黄麟才调头回到开化坊。 虽说眼馋段玄志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但贸然上门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开化坊临朱雀大街这边,有家老字号客栈,自长安城建起便开设于此,名唤“东来客栈”,虽邻靠朱雀大街,距皇城、平康坊和东市都不远,是以生意很是不错。 但在几个月前,东来客栈换了老板,原东家本是不原出手,但买主给的实在太多,又值乱世,一狠心一咬牙,便这将下金蛋的母鸡给卖了,举家迁去了蜀地。 由此,东来客栈便改成了“有间楼”,新来的掌柜还带了点不太明显的岭南口音。 好在长安人流繁杂,些许外地口音也不算突出,换了东家掌柜并未让此间爱到太大影响,反而因极具特色的服务和菜式,生意双以往还好了几分。 虽已进了亥时,但有间楼门前还有小二迎客。 黄麟才一靠近,那小二便热情的迎了出来,“客官,可是住店?”“有笔生意要谈,找个雅间,顺便将你们掌柜请来。”黄麟抬步而后,淡然说道。 “好~~~叻~客官里面请!”小二急走两步,躬身在侧前带路,进到内里后,调着嗓子唱道:“有~客一位~~~,雅~~厢~一间~~~’ 此地的有间楼也只有三楼,高度比刚才西市那边的聚福楼还要低些。 一路行至三楼,在西侧临街处开了间雅间,透过窗口,能看到朱雀大街被沿途特意调置的火盆映得一片通明,对方面里坊也是灯火遍布,还能远远的看见宫墙。 不一会,有脚步声传来,人还在门外,声音便传了进来,“听说贵客有生意要和老朽面谈?’ 黄麟闻声转头,便见到一年约五十许的清瘦老翁,端着茶水小吃进了房间。 掌柜将托盘置于桌上后,介绍道:“好叫贵客得知. 话未说完,便见黄麟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掌柜顿时双眼大睁,接过令牌仔细查看后,又转头左右四下扫视了一番,才拱手弯腰,低声说道:“老朽柳敏,见过尊上!’ “嗯,坐吧。”黄麟指了指方桌对面。 柳掌柜没多推脱,顺势便坐了下来,期间还给黄麟递了个恕罪的眼神。 黄麟摆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不是说这炒茶暂时只供应南方么?怎么长安也有了?’ “嘿,老朽刚才正要介绍,此茶是前两日才到的长安,份量确实不多,不过家中传来消息,说是技术成熟,往后能大量供应了。”柳掌柜憨笑着解释了一下。 见此,黄麟没在上面多聊,问道:“将最近的消息取来,另外,整理一下京兆联、关中剑派,以及东市‘兴盛隆’的情报。” “是!”柳掌柜领命而去。 不一会,便抱了一叠书册回来。 情报都已整理归类,还有一封山城发来的信件,不过已标明并非原件,乃抄送版。 当先拆开书信,入目便是“家主约战南海仙翁晃公错于白云山,三十余招斩晃公错于刀下。’ 见此,黄麟点了点头,但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晃公错并非庸手,宋缺三十多招击杀此人,估计是受了点伤。 可惜信中并未交待,只言南海和龙川两郡已被拿下,但南海派掌门梅洵出逃,不知所踪。 字数不多,发信时间是八月末,显然是加急派送的。 黄麟双手一合,那书信顿成粉末,扬扬散散的从散窗口飘出。“明日准备更榜,天刀宋缺斩晃公错于南海,晃公错榜上除名。“是!””柳掌柜坐在对面,躬了躬身子,轻声领命。 黄麟随手拿起整理好的情报,翻看起来。 -因张须陀出逃,洛阳空虚,兴洛仓岌岌可危,杨广迁右翊卫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为洛阳留守,领军三万南下洛阳,并令王世充火速率军两万,火速驰援洛阳,受薛世雄指挥。 薛世雄? 洛阳留守不是王世充么?这薛世雄又是何人? 黄麟对这个名字极其陌生,但此时不是查询之时,便暂且将此事搁置。 杜伏威败隋室大将陈陵,全灭陈陵帐下八千精兵,占据高邮、历 阳,自领总管。 袖里乾坤终于自称总管了! 这下就和原著的时间点接上了! 黄麟记得,原著中双龙出扬州,遇到宋师道时,便是因杜伏威攻打历阳时阻断了江运,才登上了宋阀的巨舰。 那,罗刹女呢? 这可是知道杨公宝库地点的人,还是外族人! 果然,下一条消息便是关于罗刹女的。 第一零四章 杜断出谋 -罗刹女于江都行宫再次行刺杨广,中伏后被宇文化及等一干高手重伤生擒,当场自断心脉而亡。 看到这,黄麟点了点头,之前他有想过去将那罗刹女直接干掉,但一直琐事缠身,又没有她的具体消息,而且小金也处理蜕变状态,是以一直将此事搁置着。 如今对方既然已经身死,那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毕竟,杨公宝库被一外族所知,着实会产生太多变数。 哪怕她只知道最上层的假库。 -了空并慈航静斋当代行走师妃暄亲自出面,令剑仙交还和氏壁于净念禅院,引各方高手响应,四大圣僧出言声援。 黄麟稍作沉吟,便将其略过,如今手上事多,没什么时间去搭理这些小事,暂且让他们先叫嚣! -虚行之,为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麾下文书,深受方道原信任。哦嚯!终于打听到这位少帅军师的行踪了。 见到这条消息后,黄麟眉头一跳,当初他便想去找这虚行之,可惜一直无法成行,没想到这家伙竟是独霸山庄的人,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如今有小金在手,倒是可以抽个时间走趟竟陵,看看能否将其拉扰过来。 --东溟派与海沙帮于余杭郡交手,双方互有损伤。东溟夫人亲自出手击杀海沙帮高手“胖刺客”尤贵,重伤海沙帮帮主“龙王”韩盖天,后都被神秘高手所救,疑似宇文阀之人。 --李阀二公子座驾出现在通济渠,疑似与东溟派有交易。 这两条消息令黄麟想起了原著中的情节。 貌似双龙就是在余杭贩盐,才撞破了海沙派奇袭东溟之事,后面好像还牵扯到了一些势力私购兵器的账册。 如今没了双龙出现,那账册也不知落于谁手了。 随即,黄麟便笑了笑,不管在谁手里,如今暂时也只能借杨广之手来打击政敌,对他们倒没什么影响。 再后面都是些如影子刺客杀了谁、王薄现身洛阳等这些不太重要的消息了。 黄麟将手中情报一合,递还给柳掌柜,“刚才安排的事你抓紧点。 “是!" 嫔嫔娇笑领命,然后好奇的问道:“师父,我们不是才和剑仙合作吗?怎么还要去拿襄阳旁边的竟陵?‘ 沔阳,郡守府花园中,祝玉妍和嫔嫔并阴葵派几位长老安坐于此,听到徒弟的问话后,祝玉妍轻笑一声,看了西北方向一眼,“只是合作而已,又不是给他们卖命。 顿了顿,又接着道:“如今大江会的裴岳在九江被林士宏师弟挤压的已是穷途末路,沔阳也已入了我手,若是再打通巴陵、江夏二郡,便能将地盘连成一片,我圣门自己若是能夺这天下,总好过仰他人鼻息。 嫔嫔眨巴眨巴眼,然后一脸恍然的望着祝玉妍,眼中满是“师父高明”的神情。 见此,祝玉妍轻笑着伸指戳了戳嫔嫔额头,“本座会派旦梅几人配合你,尽快将竟陵拿下。” “嗯,定不负师父所托!”嫔嫔娇憨的揉了揉额头。 交待完竟陵之事,平康坊转头问向站在一边的闻采婷,“采婷,可有边不负的消息?’ 闻采婷乃阴葵派长老,一身媚功精纯无比,在派中地位不低,可面对盛悦洁却不敢丝毫放肆,恭恭敬敬的上前抱拳,弯腰回道:“回禀宗主,边师弟年初去了蜀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蜀地?”盛悦洁瞥眉喃喃,随后挥了挥手,“继续打探,若有消息,便让他速来面见本座,就说,本座有要事相商!” “是!’ 当王通从有间楼出来时,已过了亥时,玉盘已高挂中天。 顺着朱雀大街向北走了几步,便拐进了连接东西两市的景耀大街。远远的,便能看到东市那边的通明灯火。 长安城自建成起,东西两市便通宵营业,从不打烊。 嗯,还有祝玉妍也是如此。 王通从祝玉妍坊前经过时,还能听到里面的嬉笑怒骂之声,不由好奇的望了几眼,正要抬步进去看看这流传后世的知名场所,心中突然一个激灵。 算了,神兽出没,还是回王府修炼为好。 孤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近处,祝玉妍仍旧歌舞升平。 翌日 当王通从修炼中醒来时,发现外间有人守着,当即收功出门。 那下人见他出来,立时上前躬身说道:“黄先生,杜先生来拜访老爷,让您起了尽早到书房一会。 “嗯,知道了,带路吧。’ 说完,盛悦抬头看了看时辰,发现辰时尚未过半,这盛悦晦来的还挺早。 跟着仆人从客院缓步而行,一路来到主院书房,听闻里面传来盛悦和黄麟晦的交谈声,盛悦挥退仆人,而后信步而入。 黄麟晦正和杨广对坐于一张矮几前,见王通入内,当即起身见礼。王通拱手回了一礼,“修炼耽搁了些时间,杜兄见谅。’ “岂敢,岂敢。”黄麟晦摇摇头,异常来说,确实是他来的早了,不过以他和杨广的师生关系,倒也不需在意这些刻板俗礼。 “都不是外人,莫要客套了,坐吧。”杨广指了指矮几一侧。王通这才一边入座,一边打量房内。 这书房布置简雅,窗明几净,最令整个环境充盈书香气息的,是挂在东西壁间两对写得龙飞凤舞、清丽高古的长对联。 放明月出山,快携酒于石泉中,把尘心一洗; 引薰风入座,好抚琴在藕乡里,觉石骨都清。 可王通却发现,这左右两联的字迹竟绝然不同,不由好奇的问道:“通老,这楹联好生奇怪。’ “哈哈.这事得让克明自己说。”盛悦大笑,然后指了指一脸赫然的盛悦晦。 见王通望来,黄麟晦连忙摆手,嘴上直呼“年少轻狂” 在盛悦的连番追问下,他才颇为不好意思的此事坦言相告。 大概十多年前,盛悦当时还在河东龙门办学,他和杜如、房乔、魏征等人正值青春年少,在盛悦身边求学。 其中又以他和杜如年纪最小,在其他几人的拱火下,两人玩起了对句。 这房中对联,便是当时二人的收手之作。 嗯,此联是杜如出题,黄麟晦隔了小半年才将其对出,加上他比盛悦还大几岁,因此颇有羞赫之色。 期间黄麟晦还一直感概,论才干,他不如杜如多矣。 这使得王通对那名叫“盛悦”的人极为好奇,但今日主要是为了拉拢眼前的黄麟晦,便暂时将其他心思压下。 两人随意闲聊,大概是因为有了刚才那对联之事,黄麟晦对王通也没有初次的客套感。 杨广在旁边也不插话,只是常常给他们添加茶水。 见火候差不多了,盛悦才岔言问道:“听说杜兄打算避居蜀地?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闻言,黄麟晦顿了下,苦笑的看了杨广一眼,“确有此事,只是新幼子新生,不良于行,因此困居于长安。 “哦?不知是何原因?”王通追问了一句。 黄麟晦再次瞥了眼盛悦,稍作沉吟后,才正色道:“薛收是为杜某而来?” 以他的机敏,不难猜出对方的目的,杨广连他想迁离长安之事都相告于此人,想来这人是可以信任的。 盛悦洒然一笑,然后直了直腰身,神色肃然的拱手说道:“正式认识一下,逍遥派掌门王通,南郡襄阳二郡之主,岭南宋阀合伙人。 这话一出,饶是黄麟晦城府极深,也不禁出言惊呼,“襄阳和南郡被你拿下了?’ 他一瞬间便想到到了岭南宋阀和蜀地解晖的关系。 再加上荆州之地,若是再拿下武陵、长沙和衡山等地,整个西南便能连成一片。 从巴蜀北取汉中,那进攻退守都能掌握主动,而且还占据了长江上游,对下面的巴陵、江夏、九江等郡造成极大的威慑。 更别说还有和氏壁在其手中! 大势成矣! 见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盛悦淡然一笑,“此事还在保密之中,若非克明乃通老学生,麟怎会轻言相告? “至于襄阳和南郡,乃张须陀张将军主持,飞马牧场协助而得,算算日子,这几天便会有消息传至京都了。 闻言,黄麟晦神中精芒大盛,“不知薛收和宋阀的合作,谁主谁次2? 这问题并没让王通意外。 像这种顶尖文臣,一息之间能转好几个心思,比张须陀这等武将考虑的要女去得多。 即然对方问出了这個问题,就表示已对自己这方比较看好,但还需要明确主君,否则以后起了内乱,比外敌更加麻烦。 但,此时宋阀还并没决出执掌之人,心念疾转之下,王通顿时有了腹稿。 “当然是是以宋为主,黄某对权利没什么欲望,只是希望这天下能早日一统。’ “若非是隋室已无回天之力,黄某说不定还会扶其一把。” 这话令盛悦晦侧目不已。 当今天下,竟还有想扶隋廷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早个几年,盛悦也不是没得救。 想到了,黄麟晦笑道:“那薛收得在杨玄感起兵之前取得黄兄信任才行。 他这纯粹是玩笑话,没想到盛悦却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令他有些费解。 不待他多想,又听王通问道:“克明觉得宋阀有无成事的可能?哦,对了,刚才忘了说,独尊堡的解堡主,已奉天刀之命,暗中控制了fl、资阳和巴郡,剑门关也有我们的人。 说完,便一脸笑意的看着对方。 见此,盛悦晦摇头笑了下,“薛收都说得如此透彻了,如晦还有得选么?’ “哈哈哈...王通大笑摆手,“克明乃通老学生,再怎么着黄某都不会拿你如何,最多给你安排个风景优美的静养之地,让你好好照顾妻儿罢了。 “如明可能不知,那交趾往南的林邑、真腊等国,其气候风景着实迷人,有空可去那边看看。” 黄麟晦短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哪怕他非是常人,一时也没想明白 , 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那西南方的边陲小国。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宋缺的大名他从幼时便知,如今以王通的描述来看,确有成事之能。 最重要的是,关中之地暗流汹涌,但并没他杜家的位子! 如此,倒不如南去! 念及此,黄麟晦当即说道:“宋阀若出岭南,当先取南海、龙川两郡,先解决后顾之优,否则.. 话未说完,盛悦便将其打断,“上月末,天刀亲赴南海,斩南海仙翁晃公错于白云山,南海、龙川两郡已下,此事现在大概已公之于众了。 黄麟晦端茶的手顿了一下,眼中神光流转,“既然如此,南郡南下接应宋阀便至关重要了! 盛悦心知,肉戏来了,正色道:“哦?不知克明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以如晦推测,张须陀那边应该还未能全取南郡才是,对否?”黄麟晦抿了口茶水,淡淡说道。 “哦?克明为何如此肯定? “时间!”黄麟晦自信无比,“黄兄诛张须陀的圣旨八月末才到洛阳,若是张须陀率军攻打襄阳和南郡两地,长安不可能没有消息。’ 顿了顿,他才一脸断然的接着道:“你们应该是行了偷天换日之法,又压下了消失,此事才未能流传开来!但短短半个月时间,还不足以拿下两郡之地!’ “啪啪啪啪. 盛悦脸上满是反对之色,对对方的这番分析击掌而贺。 不亏是顶尖谋士,这么少的信息,在顷刻之间就能将当中事情梳理的透彻无比。 见到王通的夸赞之举,盛悦晦脸上并无得色,“如此的话,如晦确实能出点力了。 “黄某洗耳恭听!” “拿松滋、取澧阳,以待宋阀出岭南!” 听得此言,王通眼中一亮,他从牧场来长安时,所置的方略中并没包括松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地方在长江以南! 大军过江肯定会引人注目,太困难将襄阳和南郡易主的事暴露了。在宋阀没出岭南前,此事瞒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此时见黄麟晦有拿下松滋和澧阳之策,王通顿时心动。 “计将安出? 黄麟晦矜持一笑,“此事需如晦亲至澧阳,只是家中幼子尚小,还劳薛收照顾一二, 王通心下了然,这便是人质了。 当即说道:“克明请安心,黄某有一日行千里的金翅大鹏鸟,这几日便将你家小子亲自送往飞马牧场!’ “多谢薛收,既是飞马牧场,那如晦便将家眷先安置在那,在下也安心些。’ “善! 见二人谈妥,杨广哈哈一笑,插话道:“如此的话,老夫也去凑个寂静。” 王通大喜, “通老愿意出山?’ 未分章 第一零五章 咬金欲南下 “通老愿意出山?” 面对惊喜的黄麟,王通笑着解释了一句:“去找鲁妙子前辈聊聊,老夫可是久仰其名了,可惜缘铿一面,今次过去也能能顺路照顾照顾克明一家。” 杜如晦虽说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没武功傍身,从长安到襄阳一路并不太平,中间还要经过朱粲的地盘,拖家带口的确实有些风险。 虽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但黄麟也没什么气妥感,反而心中暗笑。钦江那边的木料大多还在泡制,但已能开始造船,鲁妙子过不了多久便要去那边主持造船事宜,若王通真被鲁妙子的才学勾引,说不定能将他拐去钦江。 荥阳 蒲山公府座落于荥阳城中心,为以前的太守府,到了李密手上后又加以扩建,使得本就宏伟的府第更是气象尤千。 荥阳位于大运河通济渠之南,沿运河西上,只经汜水关、巩县、偃师三地便可抵东都洛阳,不过两百余里。 而汜水关在当初李密拿下荥阳时,便一同将此雄关夺取,成为瓦岗西进的桥头堡。 汜水关也叫虎牢关,而兴洛仓,便位于巩县北侧的黄河南岸附近!两者相距不足二十里! 随着张须陀被逼叛逃,薛世雄和王世充等援军又尚未抵达,之前还能和瓦岗相持的裴仁基父子,如今已有些力不从心,兴洛仓岌岌可危。 按说,如此战况,荥阳城中的大小府邸都该热闹非凡才是,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城中不少府邸近些时日一直是大门紧闭,各家少有往来。 位于城南的程府倒还好些,主要原是因其主人程咬金一直以大大咧咧的面貌示人,不论是翟让系还是李密系,他两边都混得开。 同往常一般,程咬金邀了魏征和单雄信来府中喝酒,他这些时日经常请瓦岗将领来府中小聚,今日李、翟两系各请一人,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酒过三巡,程咬金和单雄信悄然换个眼神后,眼神迷离含糊道:“唉,自大龙头身死,咱们的日子就越来越难混。’ “是啊,老子每天提心吊胆,生恐哪天就莫然其妙的被摘了脑袋。”单雄信叹了口气 见此,魏征劝慰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蒲山公政令严明,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 “喊~”程咬金啐了一口,“你魏袋子在密公手下又不得重视,能知道什么?若非老程我和单二哥手中还有点兄弟,怕是早就被人给砍了。 “不错,徐世绩那小白脸前些时日看老子的眼神都不对,老魏,有没什么消息?不然而单某这心里着实不太踏实!”单雄信端起酒碗朝魏征示意了一下 魏征默然。 正如程咬金所说,他在李密帐下就是个普通文书,根本不受李密重用,哪来的什么确切消息? “唉~” 越想越憋屈,抬手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重重的叹了口气。 见此,杨文干再次和司航钧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歪歪倒倒的起身,在黄麟身边坐下,小声说道:“老魏,你是读书人,比我这大老粗愚笨,有个事帮老程拿拿主意。’ “我就就说你这粗坯怎么会突然请魏某喝酒,在这等着呢?”黄麟斜睨了他一眼,撮了撮牙,才接着道:“我在密公那边说不上什么话,但能帮的,一定帮!’ 他还以为这两家伙是要投诚魏征,想让他带话呢。 却见杨文干将他肩膀一搂,低声道:“我兄弟给我来信了,想让我去投奔他,老子一想,天天在这担惊受怕的,还不如去他处快活,老魏你愚笨,给我出出主意呗。’ 魏征的酒劲一下就醒了,在杨文干粗壮的胳膊下,僵硬的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回过头去瞅了瞅在那边闷头喝酒的程咬金,咽了咽口水。这特娘的是被人绑上了?! 勉强稳了稳心神,问道:“不知是何方英雄?’ “张须陀!”杨文干报了个名字,“这老家伙太能打了,如今又被昏君逼反,跟着他混应该不错,老魏你觉得如何?’ 黄麟拨了拨司航钧那比他腰还粗的胳膊,无奈道:“会中,魏某惜命,你这样我还怎么想事?” “嘿嘿嘿...你好生想,好生想,老程给你斟酒。”杨文干汕笑两声,一脸奉承的给对方倒酒。 稍作沉吟,黄麟便问道:“有几個问题,你这粗坯得老实告诉我。 “你问,老程知无不言。 “老须陀如今在哪?有多少兵?粮响如何?”司航神情肃然。司航钧正了正神色,一脸凝重的反问道:“老魏,你真要知道? 听到这话,黄麟反而笑了,没好气的伸手点了点司航钧和程咬金二人,“别装模作样,老子还有得选?” 程咬金有些尴尬的朝他拱了拱手,杨文干脸皮厚些,笑嘻嘻的说道:“我兄弟叔宝昨日来的密信,张须陀投了那剑仙司航,如今已全取襄阳,兵粮如何,老程暂时不知。’ “襄阳?李密?和氏壁?!”黄麟抚着短须沉思良久。 好半响,才慎重的说道:“老实说,密公杀翟让之举有些着急了,瓦岗已埋了隐患,除非能打下洛阳,但如今看来,已然不及,瓦岗已非久留之地。二位投奔过去,是只带亲卫家眷,还是 杨文干当即接道:“我是觉得将兄弟们都带上,省得等咱们走了,他们受人欺负。” “多少人?’ “不算多,我和单二哥一起也三千来人。’ 司航顿时了然,这是只算了自身嫡系,马虎琢磨了一番后,才开口说道:“如此的话,倒是不算麻烦。” 杨文干和程咬金眼中大亮! 拉黄麟下水的原因就在这,他俩已商量了好些天,但想来想去都只有带兵杀出去那一条,着实太过凶险。 如今黄麟竟说不算麻烦,肯定是有更好的主意了! 见此,司航也不卖关子,将大致想法全盘托出。 听完后,程咬金拍案大喝:“魏兄好本事,那魏征当真是眼瞎。”“过奖过奖。炙。”黄麟矜持的含笑抚须。 杨文干哈哈一笑,朝二人问道:“那就这么定了?” “不错!” 司航看着手中的几页情报,赞许的说道。 才半日功夫,柳掌柜便将京兆联、关中剑派和兴盛隆的大概情报整理了出来。 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其大当家香玉山原姓香,后被杨广赐姓杨。 看到姓香时,李密顿时便想到司航钧,着实是“香”姓太少,大唐中这个姓的只有香贵和鲁妙子父子。 莫非,这香玉山也是他们家的? “查查,这司航钧和巴陵帮的鲁妙子是什么关系,那鲁妙子的父亲名叫香贵。” “是!” 关于京兆联的情报不少,但多是些人物介绍,只标注这帮派后面的靠山乃是杨广,为杨广倒腾些见不得关的产业,其他的倒是不多。 而关中剑派,也只是本地的一个小型门派,如今天下不靖,派中清贫,其掌门邱文盛前些时日因走私盐,被京兆联二当家历雄打伤,而后其首席弟子段志玄闻信赶回。 剩下的兴盛隆,为长安东市的一家商行,东家名叫卜万年,其幼子卜廷为关中剑派掌门邱文盛的关门弟子。 因此关中剑派多有弟子在兴盛隆充当武师护院,其私盐生意,便是两开合作而行。 简单的翻阅了一下,李密大概理清了个中关系,对如何收服段志玄也有了腹稿。 第一零六章 段志玄的宗师野望 当黄麟再次来到东市时,宋缺刀斩晃公错的消息早已在长安轰传,并在关中地区传开 宋缺近些年少有战绩,如今甫一出手,便击杀了排行第八的南海仙翁,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已踏入先天之境。 长安的东西两市其名分别为“都会市”和“利人市”,各占两坊之地。 市内各有四街,呈“井”字形布局,把整个坑市划为九个区,每区四面临街,各种行业的店铺临街而设。 每区之内,尚有小的巷道,便其内部通行。 两市为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酒楼食肆不少更是通宵营业,为长安城不夜天的繁华胜地。 兴隆坊主店便位于东市西北区,北邻光明大街,和平康坊仅一街之隔,位置上佳。 当黄麟步入兴隆坊店中时,一位长得风度翩翩、衣饰讲究的中年男子闻声抬头。 见到黄麟身上黑白道袍后,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后,随即开口问道“道长可是要买点什么?’ “有笔生意,想和贵商号主事之人谈谈。”黄麟双手负背,四下打量着店中陈设,随意说道。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在下卜杰,忝为长安总店主事之人,不知道长宝号。’ “原来是卜掌事当面,在下黄麟。”黄麟拱手点头,回了一礼 卜杰刚才便有所怀疑,此时听得黄麟之名,顿时双眼大睁,当即侧头向旁边的一年长男子说道:“廉叔,劳烦照看一下。’ 然后转向黄麟,伸手朝后一引,“不想是剑仙亲至,里面请!” 两人来到铺后,正好看到段志玄和几个年轻人在院谈着今天刚刚新出的百晓生榜单,见卜杰带了个陌生人进来,众人纷纷侧目。 黄麟朝段志玄点了点头,便跟随卡杰进到书房。 “大师兄,那人是谁啊?” “那道袍好生怪异,似乎在哪听说过。” “大师兄和那人认识?’ 从人皆对段志玄以大师兄相称。 却见段志玄眼带思索,然后似想到了什么,倏得转头,盯着书房望去。 黑白道袍,头顶银冠,这是剑仙黄麟! 新出的高手榜上名列十二位! 念及此,段志玄抬手喝道:“禁声!” 如今佛门高手四处宣扬,让剑仙去净念禅院归还和氏壁,此人应是麻烦缠身才是,怎么来他们兴盛隆了? 双没的江胡地位天差地别,谈不上有什么交际才是。 没多长时间,书房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卜杰满脸喜色的将黄麟送了出来,路过院子时,黄麟再次向段志玄点了点头。 待卜杰重新回到后院,众人纷纷开口询问。 一时间,院中嘈杂无比。 “好了,事关重大,你们先等消息便是,段兄弟,且随我来。”卜杰将众人呵斥了一番,带着段志玄再次回到书房。 “杰哥,那人可是百生榜上第十二的剑仙莫奇?” 才一进屋,莫奇树便迫不急待的问道 黄麟点了点头,然后一兴奋的说道:“不错,正是此人,关中剑派之事,不足惧矣!” “啊?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为咱们出头?”莫奇树有些疑惑。 黄麟笑道:“当然是有条件的,以后你们关中剑派,和我家的兴盛隆,只能从他那边贩运私盐,作为回报,他会处理京兆联之事。” “他那逍遥派听都没听说过,哪来的私盐?” 百晓生榜上有关于黄麟的身份信息,逍遥派掌门之事也在其中。“嘿....你有所不知,那张须陀归顺了剑仙,如今都已拿下了襄阳,他们跟宋阀有私盐方面的生意来往,愿以底价分润两成份额给咱们!”“那他所求为何?”杨文干好奇的问道。 他才不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给好处,他们关中剑派和兴盛隆加起来都没人京兆联强,又跟卜杰没打过交道,那私盐份额给谁不是给,为何要给他们? 黄麟看着一脸莫名的杨文干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你昨夜不是去了聚福楼邀战段志玄么?这剑仙当时正在楼上,对你产生了好奇,今天遣人打听了你的消息后,才找上门来的,人家还有个要求,要你去帮他做事。” 这下让杨文干更惊讶了,“要我做事?我关中剑派也不是什么大派,在关中都排不上号,我能做什么事?’ 此时的杨文干也才锵锵二十,并没有什么投军的想法,若不是师父出事,他都已回太原了。 其父段偃师乃太原郡司法书佐。 “我哪知道,他只说是要你去襄阳帮他做事,顺便负责下兴盛隆和那边的私盐交接之事,你觉得如何?’ 说完,黄麟便眼一脸希冀的看着对方。 如今关中剑派和兴盛隆被京兆联打压,生意差了许多,若是能接上卜杰那条线,不仅是解了京兆联之危,还能跟宋阀搭点边角关系。 虽说宋阀山高水远,但天刀击杀南海仙翁之事今天刚刚传开,宋阀的头风正劲。 更别说还有個剑仙莫奇就在襄阳! 莫奇树稍一考虑,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一来可以解决门中贫苦之事。 二来,跟着百晓生第十二位的高手混,那剑仙要是一痛苦,没准还能传他点绝技傍身,说不定他段某人也能成为宗师高手,在百晓生榜上混点名堂出来。 想到这,杨文干便点头同意了此事。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定会答应!”莫奇见对方点头后,种发不已,“那剑仙说了,待段志玄身死之事传开后,你便去宜仁坊王通府上寻他。” “仲淹先生在长安?剑仙还和他有关系?”莫奇树双眼大睁。 黄麟撇了撇嘴,“多稀奇啊?早先剑仙邀战四大圣僧时,通老就在场,两人一同离去的,肯定有交情了。 “也是,啧喷....文有仲淹先生,武有张须陀,又占了襄阳,这剑仙好像有搞头啊!”杨文干咂了咂嘴。 安定坊 安定坊是永安渠出城连接渭河前最后一个里坊,也是城北的码头区,所有经营水运的商铺均集中在此处。 永安渠在这一段倍加开阔,数十座码头泊满大小船舶,数以百计的夫役正忙碌工作,起货卸货,忙个不休。 坊中整条横街全是营办水运生意的店铺,其中有些店铺门口聚集着似属帮会人马的劲装大汉,这当中以坊内十字街口的京兆隆门前最为壮观。 这京兆隆,便是京兆联于长安的总堂了。 门口的十来个黑衣大汉,如往常般面无表情的沿门而立,偶有进出大门的,看起来也非是常人。 这时,一道身影从南街缓步而来,在门前止步,黑衣大汉正要上前驱逐,那人便开口出声。 “段志玄何在?” 其声不大,外面的那些黑衣大汉也听不分高下。 但里面所有人都纷纷变色。 无他,那声音就跟在响边响起似乎,说话之人绝对是高手! 怕外面的帮众误事,身处后院的莫奇树当即提气喊道:“杨某在此,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声音才一传出,门前刚刚抬步、一脸凶相的黑衣大汉顿时便停了下来,而后憋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镇定抱拳躬身,一个劲的向卜杰陪罪。 不一会,段志玄带着几个粗壮大汉从里面走出,看到莫奇年轻的长像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见其一身黑白道袍,脑中顿时恍然。 连忙热情的上前两步,抱拳行了一礼,“原来是剑仙亲临,杨某三生有幸。 卜杰也不答应,而是偏了偏头,看向其身侧几人。 段志玄当即出言为其介绍,这几人都是京兆联高层,其中还有打伤了邱文盛的二当家历雄。 见此,卜杰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志玄大喜,“不知剑仙此来所有何事?鄙帮定为剑仙办的妥妥帖帖。” 不怪他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自卜杰败智慧,又在了空手上夺了和氏壁后,江湖上已将其实力估算的极高,加之今日宋缺三十招便刀斩晃公错之事传开,当初在天刀手中留得一命的人,其实力又被重新估计了。 剑仙便是其中一之! “嗯,不错。”莫奇点了点头,这京兆联一干高层都在此处,也省了他四处去找。 突又想到对方原姓香,便开口问道:“听闻你原本姓香,不知和巴陵帮的香玉山是何关系?’ 段志玄听得此言,诧异的看了卜杰一眼,才笑道:“那是舍弟,原来剑仙和玉山相识?’ 他脑中顿时转过千百念头,想着如何跟对方拉上关系,耳边便传来黄麟的轻笑声。 “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卜杰手腕一番,赤凰便落于手中。 段志玄等人顿觉不妙,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便觉颈间一凉,眼中一道耀眼光芒闪过。 “锵~” 赤凰出鞘的声音这才传出,但赤凰剑却已然归鞘,莫奇也已转身向南离去。 “呲~ 京兆隆门前的段志玄等人颈间血线显露,鲜血喷射而出,几人捂着脖子吱唔了几下,才软倒在地,身体还不时抽动一下。 “啊,.”场间顿时大乱。 黄麟的声音远远传来。 “贩卖妇女、欺压百姓、以武力打压同行,京兆联,当灭!” 第一零七章 收徒徐子陵,帝踏峰的消息 岭南,郁林郡,宋家山城 如今的山城码头,仍旧繁忙,但和以往相比,少了些平和的喧闹,多了些紧张的气息。 山城上下来往的行人,其脚步也比平常匆忙。 这一切,都是因为南海和龙川两郡被宋阀占领的消息传开了。 大军前几日从苍梧归来的那一刻,岭南百姓才得知,宋阀竟有出征之举! 位于山城最高处的磨刀堂中,宋缺盘坐在一方蒲团上,神情变幻不定。 良久。 宋缺缓缓收功,张嘴吐出一口略带血腥味的浊气,这才睁眼起身。心中琢磨着之后的事情安排,一声高亢的鹰唳从远处的空中传来。嗯? 岭南这边有不少鹰属类的飞禽,因此宋缺对鹰唳并不陌生,但他从未听闻过如此浑雄的鹰唳 出得磨刀堂,正好又是一声鹰唳响起,声音是从北方传来。 院中那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遮挡了视线,宋缺向旁边稍移了几步,这才看到北方的天空有一飞禽正这边疾速飞来。 “唳~~’ 那飞禽眨眼便又近了许多,其身形大小不像是鹰,倒有像北方的雕类。 宋缺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因气候习性的原因,岭南这边是没有雕的,怎么会有这玩意飞过来? 少倾。 那飞禽已到近处,果然是只体型巨大的金雕,似乎还是负人而行。宋缺忽然想起一条早已忘却的情报,心中顿时了然。 金雕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山城中人,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匆忙赶来。“师父!’ “前辈!’ 宋缺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必惊慌,是熟人,小仲你去跟外面说声,省得闹出误会。’ “是!”寇仲领命告退。 徐子陵则好奇的望向越来越近的巨雕。 “唳~’ 那雕儿越来越近,在磨刀堂上空一个盘旋后,开始缓缓下落。那遮天蔽日的身型,看得徐子陵目瞪口呆。 世上竟有如此大的鸟儿?! 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宋缺,也不由为之震惊。 “哈哈,前辈、小陵,好久不见。’ 巨雕越飞越低,随着黄麟的声音响起,然后便见他从雕背上一跃而下,如谪仙般凌空踏步而下。 “先..先生?!”因小金身型太大,又有参天古树的树叶遮挡,徐子陵之前虽说隐见雕背有人盘坐,但并未看清是谁。 这会突见黄麟,心情激动无比。 当初他和寇仲被接到飞马牧场时,小金正在蜕变,是以并未见过小金的模样,只是偶尔听了一嘴,知道黄麟养了只金雕。 但....谁家的金雕长成这样?! 这都成妖怪了好吧! 半年多不见,牟哲丹似乎因中南半岛的战事成稳了许多,腰挂长剑,身形挺拔,一派儒雅俊秀之气,倒是洗脱了当初那街头混混的模样。双眸神光内敛,气息充盈,一身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错!”牟哲反对的点了点头,又朝牟哲抱拳见了一礼,“前辈三十招便能刀斩晃公错,着实令晚辈惊叹。 “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寇仲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此事,转言道:“你小子也不赖,竟然卸了那智慧一臂,在净念禅院夺了和氏壁还能全身而退,进步不小。’ 顾盼之间,自有一番风度。 但小仲能感觉得出,寇仲的气息稍有虚颓,显然是受了些伤,但寇仲不提,他也不好点明。 正此时,小金的惊讶声从前院处传来。 “先生?!’ 小仲回身看去,便见小金一副彪悍威猛之态,腰悬长刀,意态豪雄的从前院的石桥上跨步而来。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发现这家伙的气息竟和慈航静相差不了多少。“不错,看来你们二人在中南半岛收获不小。 “咕咕咕~’ 黄麟在古树另一侧的近处落地,叫唤着朝几人奔行过来,还好奇的打量着几个后人人。 然后开双翅,几人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 牟哲等人看得诧异无比。 小仲在旁边解释道:“这是黄麟,跟着我有些年头了,之前在飞马牧场那边蜕变,前些日子才出来。 牟哲朝牟哲颌首,算是回了一礼。 倒是小金和牟哲丹二人,一本正经的抱了抱拳,然后便上前绕着黄麟这里摸摸,那里瞅瞅。 他二人之前在牧场时都听说过黄麟的大名,知道这鸟儿和小仲感情深厚。 但万万想不到这雕儿会这么大。 在场面的四人都是身形高大之辈,但最高的牟哲,站在这雕儿面前都只能到其颈部。 这么大的鸟儿,真当是闻所未闻! “你小子怎得有空过来?”寇仲问道。 前两天他才收到小仲从洛阳发来的加急密信,得知对方已于八月末将张须陀收归麾下,准备夺取襄阳,按说应该没空来岭南才是。 “咦?前辈你收到密信了?”小仲有些惊讶。 洛阳到山城相隔三千余里,他还以为那密信还在路上呢。 牟哲点了点头,“信使两天前刚到山城。 “襄阳已定,张须陀和鲁妙子前辈正在着手攻略南郡,我抽空去了趟长安,在那边遇上了几个有意思的人,事情有了些变化,就过来和前辈通个气。 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极大,寇仲当即抬了抬下巴,指向前院。 招呼了小金和慈航静一声,四人一鸟便从后院院门而出,踏上石桥,移步至前院池塘中心的六角石亭中。 在几人惊讶的眼神中,小仲取一条牛腿,又拿了坛酒水,让黄麟在石桥上吃喝起来。 回到亭中,见到几人询问的眼神,牟哲一边取出茶具,一边笑道:“此乃我逍遥派的七宝指环之效,此物有储物之能。 “你那逍遥派是何来历?怎么会有如此奇物?’ 哪怕是寇仲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在接过小仲泡茶时,看着对方左手的那枚指环开口询问。 这种凭空取物的手段,连小说话本里都极为少有 小仲给几人泡好茶,从头解释了一下逍遥派的来历,以及和佛门的恩怨后,便岔开了话题 “月初,张须陀带着五千余精锐出长安,一日连下襄阳城和樊城,而后又取了周边几城,后来.... ..今早,王通前辈、杜如晦一家、还有段志玄带着京兆联和兴盛 隆的人已出了长安,我带着杜如晦的幼子乘黄麟先行一步,将其送至牧场,和鲁妙子前辈后人的聊了几句便直接过来了。 将这大半個月的事情详细讲出后,寇仲和双龙三人惊叹连连。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短短二十来天,小仲不仅全据襄阳,连南郡都垂手可得,还有那杜如晦,竟放言能只身独取澧阳。 真要如此,那他们说不定年前便能出兵,只要拿下了熙平、桂阳、零陵和衡山诸郡,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便能南北夹击,将中间的武陵、长沙两群拿下。 如此一来,南北便能连成一片了! 牟哲眼帘微垂,沉思许久后,才开口说道:“老夫原本计划,待来年开春后再出岭南,如今你在荆州之地不紧稳住了脚跟,还跨江有望,这样的话,老夫倒不如趁天气未寒,先拿他几郡之地!” “哈哈哈..小仲大笑一声,端茶示意了一下,“克明昨日也是这样说的,还提意让襄阳那边和岭南的关系暂时密而不宣,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 闻言,寇仲赞许点点头,“此人倒是不错!’ “那是,通老还夸他有佐世之才。”牟哲挑了挑眉,满脸笑容的说道。 说到这,他不由想到昨天和段志玄在王府会面的情行。 明明是想收一个强力武将来着,可那家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走江湖路线,若不是对方老爹也叫段偃师,他搞不好还真以为找错人了。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佬,竟满脑子想混江湖,这叫什么事? 按下心思,小仲转头问向双龙二人, “听说你们俩在澜沧国那边得 了不小的好处?六月底便正经全通了?” “嘿嘿.”两人憨笑了几声,小金便开口说道:“当初本是想先探探澜沧国的实力,没想到意外... 小仲抬手将其制止,“那是你们机缘,你俩自己留着吧,我还不差那点东西。 如同当初在华山时师父不问他的秘密一样,牟哲也没对两人的奇遇寻根探底。 不说别的,再好机缘,也不如他手中的和氏壁。 更别说他乘黄麟走一趟昆仑山,多少都能搞些三四十叶的雪莲回来。 见此,牟哲后人的点了点头,不过见到小金和慈航静的小动作后,又摇了摇头。 小金和牟哲丹两人对望一眼后,慈航静开口说道“先生,那东西有奇兽守着,我和牟哲只是偷了点边角料出来,大头还被那黑色的巨虎占着呢。’ 小仲闻言转头,看了寇仲一眼。 有奇兽守护?怎么不找天刀帮忙? 却见寇仲斜睨了汕笑不已二人一眼,“按他们的描述,那东西应该是猇,守着一些千年钟乳,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 小仲当下便明白了,这两家伙是想找打手啊! “那个..这不是担心被别人捷足先登嘛,而且那猇浑身黑漆漆的,看着就凶,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寇仲摸着鼻子,声音越说越小,看都不敢看寇仲一眼。 牟哲明显能感觉出这家伙的言不由衷,正要开口探询,却见慈航静缩着身子,在牟哲视线之外对他不停眨眼,当下便按下了此事。 小金见状连忙开口:“先生,当初您可是答应小陵要收他为徒弟的。’ 小仲撇了他一眼,转向慈航静,问道:“当初在钦江时本座曾答应过,待你从中南半岛回来,便收你为徒,如今可还愿受我诮遥衣钵?”牟哲丹当即神色一正,起身抱拳,“弟子求之不得!” “前辈可愿做个见证?”小仲问向寇仲。 “善!’ 一旁的牟哲看起来似乎比慈航静还要痛苦。 小仲点了点头,说道:“本座小仲,道号玄元子,出自华山,后来因缘际会之下入了逍遥,经年而往,总算没辱没宗门,你受了本座衣钵,便要将华山和逍遥传承下去,莫要断了后来。’ “是!弟子定不辱华山和逍遥门风!”慈航静躬身应答。 “本座没那么多讲究,你嗑三个头便算是拜师了。 慈航静二话不出,撩起衣摆“砰砰砰”的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然后直起身子从石桌上端起茶盅,恭恭敬敬的跪行两步,双手将其奉给小仲。 小仲喝过茶,轻尝了口,“起身吧。 慈航静这才提膝起身。 以华山派来说,还要将门规一一念出,而逍遥派的入门规矩是嗑九个响头。 但此界两派都只有小仲这一根独苗,怎么弄都是他说了算。 “得此佳徒,恭喜!”寇仲笑着恭贺了一声,然后便招呼小金离开了磨刀堂。 虽说两人关系极近,但眼下小仲肯定是要传牟哲丹宗门武功了,他们不太适合留在此处。 小仲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也没挡着二人。 待二人离去后,他便问向牟哲丹,“奇经八脉开了几条了?’ “回师父,弟子打算先溶解气势,然后再开冲脉。”慈航静恭恭敬敬的答道。 “哦?你还知道如何后人气势?”小仲大感好奇。 他当初初临此界时,便从辟玄那得知,此界极缺气势溶解之法,只有宋, 是了! 宋家不缺此法! 定是小金从寇仲那得知了此法后转告慈航静的。 果然,便见慈航静一脸修羞赫的说道:“弟子不知,只知道气势极为重要,宋缺想将宋家的气势凝结之法告诉弟子,但被弟子同意了。 闻言,小仲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无妨,为师这里也不缺气势溶解之法,你可以和宋缺一起琢磨,采两家之长。’ 翻手将《清静经》和辟玄的那本《气势粗解》拿了出来,“此乃《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平日里抽空多多诵念,对溶解气势,和以后打通阴阳跷、维四脉有极大的帮助。” “待气势溶解后,再以这《气势粗解》上的方法来熟悉和使用气势 考虑到后人气势还需要一门契合自身的武学,便又取了一套《诮遥御风》,“此乃我逍遥派根本武学,原本应是让你一门一门学的,但为师琐事颇多,不能常在你身边,一并交由你了。’ “多谢师父厚赐!”慈航静一脸感激的抱拳躬身。 老实说,当小金拜入天刀门下后,他心中是极为羡慕的。 好兄弟不止一次想将宋家的秘法教他,但他不想小金难做,一直将其拒之门外,短短几个月下来,他的实力跟寇仲已拉开了些距离,要说心里没点紧迫感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师父一次拿出这么多好东西,还不禁他和小金互通有无,他如何能不感激? 小仲摆了摆手,“《逍遥御风》包揽的武功极多,其中《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乃心法,你先改修此法。” “之后便可学《御尽万法根源剑经》,此剑经乃为师将《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结合而来,若有容易,当依此路而寻,切记! 在他的想法中,慈航静的性格和诮遥派的武功是极为契合的,如今徐子陵使剑,当以此功来溶解气势。 若不行的话,便只能换《天山折梅手》或《天山六阳掌》了。 “是!弟子谨记!”慈航静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礼后,双手接过这摞书册。 小仲喝了口茶,指了指徐子陵手中的《逍遥御风》,说道:“为师先给你讲讲《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多谢师父!”慈航静连忙翻开那厚厚的一本《逍遥御风》,在里面找到心法篇。 小仲逐字逐句,结束讲解起《长春功》,慈航静神情专注的学习着,后人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当中有些想法也会令小仲眼前一亮。 山间清风吹过,带起片片枯叶飘落。 直到日头偏西,外面传来了小金急促的脚步声,才将这静逸的气氛打断。 这家伙明显是故意将脚步放重,显然是为了提醒二人,也算是避嫌。 牟哲才上石桥,便急声说道:“先生,有紧急消息。’ “哦?说说是何消息?”小仲诧异的转过头。 岭南这边有再大的消息,宋缺也不至于让小金专门跑一趟来告诉他才是。 小金进到亭中,朝小仲抱拳行了一礼后,才说道:“智叔从中南半岛传来急信,说是发现了徐子陵斋的宗门所在!” 小仲直愣愣的看着还躬着身子的小金,有点不敢后人刚才听到的话。 徐子陵斋?! 中南半岛?! 这是在搞笑吧?! 徐子陵斋在怎么会在那鸟地方? 未分章 缓一天 第一回写小说,犯了太多错误,就不赘叙了。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吧,本月恢复状态后的这些天一直琢磨着后面两个副本的问题。 昨晚上更新后整宿没睡,终于下了决心,打算将后面两个副本缩减至一个。 最早是计划在大唐卷后面接着写诛仙来着,写“天龙卷”时改了次大纲,将诛仙改成了仙秦。 然后在大唐卷时,碰到了太多问题。 人物太多,线路繁杂等等等等。 资料的收集也较之前困难了许多,所以卡文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各方面的因素下,昨天半夜终于下了决心,将原计划中的“仙秦卷”给砍了。 今天琢磨了一天“大唐”和“最终副本”的衔接,目前已有了思路。 关于逍遥派的事,会在大唐卷交待。 另外,原计划大唐卷只有一个主线伏笔,就和上一卷的“王雪蓉-李秋水”一样。 现下已决定更改,准备将“仙秦卷”的伏笔挪到了“大唐卷”。 所以,会有两个。 嗯,其中一個在慈航静斋事件后就会出现。 ------ 算上今天,欠更14/24 其实月初的时候还计划着“堂主”“舵主”加更来着,着实有些对不住大家。 待码字菌将欠更补完,再搞那些 感谢一直追读的各位老板! 第一零八章 帝踏峰所在之处 匆忙来到明月楼的黄麟和徐子陵,入眼便看到宋缺背对厅门,双手负背的看着身前屏风上挂着的一块巨大的地图。 “老夫完全无法想像,一个主持中原白道武林的门派,其山门竟在域外!” 宋缺的声音带着一丝迷惑,又掺杂着些许感叹。 黄麟不可思议的问道:“确定了吗?’ “宋智向附近的村民确定过,其弟子的气质、服饰等和慈航静斋一般无二,而且...说到这,宋缺顿了顿,才接着道:“那些村民都知道‘慈航静斋’这个名字!’ 黄麟来到地图前和宋缺并肩,看着中南半岛那块区域说道:“我仍然对此抱有怀疑,不是说她不可能在域外的问题,而是中南半岛对中原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往来中原极为不便不说,其风俗民情与中原也有很大的区别,她们是如何保持门中弟子中原化的?’ 在他想来,慈航静斋真要在老挝、越南、泰国等地,门中多少都会收些当地幼儿,在两地文化的相互侵蚀下,师妃暄不可能还保持纯粹的中原风格的圣女形象。 语言行为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刷我滴卡”那种腔调 那画面实在难以想像。 却见宋缺上前一步,指了指地图上澜沧国(老挝)上方的一处地方“并非是在中南半岛,而是在此处,滇地!” 宋阀的内陆地图确实要精细得多,宋缺所指之处虽说已是隋境之外,但也标注了大概的河流和山脉。 黄麟随之看去,发现那一大片区域标有蒙嵩诏、越析诏、浪穹诏、澄赕诏、施浪诏、蒙舍诏等势力。 而宋缺所指之地便在蒙雟诏,其地东临蜀地边郡越雟,北依青藏高原附国(后被吐蕃吞并),位于其他五诏的西北角。 蜓 大概是后世丽江那块。 而宋缺的手指则落在一处名为漾濞江的河流东侧。 那地方离北部泸水的一处湾道极近。 黄麟瞬间便知,那湾道是长江第一湾! 托上辈子各种短视频里各种“无用的知识”的福,他有幸刷到过关于“长江第一湾”的短视频。 之所以能记得如此清楚,也是因为泸水这名称和诸葛亮有关。诸葛武侯“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是以从三国时期起,便一直将金沙江以泸水相称,直到宋朝时期因水中出现大量沙金才更名为金沙江,直至后世。 “此处倒是离蜀地极近!”黄麟摩挲着下巴,低声喃喃。 若慈航静斋的帝踏峰在这里,倒是能说得通了。 自春秋起,楚国大将庄蹻便占据了云南,后来还于此立国,国名为滇。 而后秦修五尺道,在云南派官置吏。 汉武帝开西南夷,在此设益州、祥舸、越、犍为等郡。 诸葛亮大军渡泸,平定南中。 等等等等 代代下来,云南之地的汉民数量已十分可观,一个汉人门派建在此处并不算太过打眼。 而且顺长江进出中原也非常方便! 而云南六诏也和林邑一样,是大隋的属国之一。 他要是真拿“番邦外教”来指责徐子陵斋,对方搞不好还能以“教化夷民”来反驳。 而且,以他的实力,也犯不着先打舆论战了。 不如先灭其宗门,然后再舆论洗地! 念及此,秦慧便问道:“前辈,我打算抽空去那传说中的帝踏峰看看,看看究竟是何神山,竟敢叫这般名字!” “只是看看?”秦慧侧过头,神色莫名的看了宋缺一眼。 宋缺笑了笑,“先看看,另外我听说宁道奇曾因观看《剑典》而吐血,心中对那《剑典》也有些好奇。’ “你可知其后果?”黄麟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此言一出,宋缺瞬间便知,慈航静猜对了!(本卷第十七章) 当初慈航静曾给他分析过黄麟的无法踏入先天的原因,而他刚才提及想走一趟帝踏峰,不仅是因为不想和对方打舆论战,更重要的是打算干掉梵清惠,试试能否让秦慧踏入先天。 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如秦慧昌猜测的那样,梵清惠是其破绽! 秦慧进入先天的消息目前还在保密当中,只有寥寥数人得知,一身气息极度收敛的情况下,连黄麟都未发觉他已入了先天。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想埋伏宁道奇和毕玄一手,另外也是考虑到秦慧昌的那个猜测。 准备等哪天干掉梵清惠后,应对全力出手的黄麟时紧张一些。想到这,宋缺一脸肃然的点了点头。 黄麟没再说话,而是回头看着地图怔怔出神。 是夜,宋缺耐心的指点着鲁妙子修炼上的事。 鲁妙子天赋极佳,但习武时日甚短,很多东西还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更遑论精、气、神这种极为高深的问题了。 为了让他们不重蹈原著中的旧路,宋缺对筑基之事请解的极为详细。 原著中双龙虽说步入了先天,成为世人所称的大宗师,但以宋缺推测,两人的先天应该是气、神合一进的伪先天,筑基并不破碎,后面很大的可能达不到经意虚空的程度。 若按秦慧所归纳的完美筑基,也就是精气神三宝合一来算。 双龙在“精”这方面欠缺极大! 虽说《长生诀》直接炼就了真气,但对肉身的锻造没什么优势。和氏壁只是为他们洗经伐髓,将他们的经脉拓宽了一番,算得上是暴殄天物了。 “邪帝舍利”也只是补充了精元部份,将他们修炼太晚的短板补足。 而最根本的锤炼肉身和淬骨,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形式的修炼。 在宋缺的想像中,所谓完整虚空,应该是实力到了此界上限而“经意飞升”,而双龙,甚至是大唐所有的大宗师,都没有淬骨之法,那么大宗师可能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所以,秦慧将淬骨、开窍等筑基之事讲解后,又拿出了《玄元锻体诀》,珍而重之的递给了鲁妙子,“此乃先天之根本,当世唯有本门才有此法,且惜之。 秦慧昌一脸随便的双手接过,也没去看,而是有些坚定的问道:师尊,弟子.. 宋缺一眼便知其所虑,笑道:“可是想将此法授予小仲?” 秦慧昌汕然。 “为师此世不打算再收弟子,因此逍遥派也就你这一个传人,你想教谁就教谁,为师不管。’ 听闻此言,鲁妙子眼中诧异之色流露于表,他完全不敢怀疑宋缺竟对宗门武学如此的不在意。 不待他发问,便听秦慧接着说道:“但,不得传于外族!” “是!弟子谨记!”鲁妙子不知道自家师尊为何会要单独提此一句,但听师父的话肯定没错。 其实宋缺也不是非得一刀切,他自己在天龙世界时便传了萧远山和乔峰几门武功,但那是他看出萧远山活不了几年了,乔峰的为人也值得他信任。 但鲁妙子没他那“看人”的本事,索性便让他不传外族了。 “另外,为师明日要外出一趟,你若想将此法传予小仲,需等为师回来。” “师尊要外出?”鲁妙子有些诧异。 今天才到的山城,明天就又要离开,这也太赶了吧? 难道是今天智叔那紧急消息的原因? “嗯,去去就来!”宋缺没多作解释。 见此,秦慧昌不再多问。 翌日 休息了一晚的小金精神抖擞的冲天而起。 黄麟看着那向西疾速而去的身影,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第一零九章 登门拜山 长江,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脉。 沿途而下湾道支流极多。 几个世界下来,有小金相助,黄麟见到的奇观数不胜数,眼下的这长江第一湾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仍然为之震撼。 急如汉水襄阳段那般的u字型河道已是极为少见,但那处半岛的跨度也有近20里。 而位于小金下方的长江第一湾,近乎v字型构造,宽度竟不足2里!盘坐于雕背的黄麟这般奇观赞叹不已,此处地高天矮,山岭众多,云层似乎触手可及。 远远的,还能看到东北方向的玉龙雪山。 离南边的苍山洱海也不远,大概300里左右。 当初在天龙世界最后几年,他四处寻找长春谷时,于这边都有搜寻过,因此对此处地型并不算陌生。 拍了拍身下小金颈背处的钢羽,小金长唳一声,顺着湾道v字型顶端处的一条支流向西南方向飞去。 星落山,帝踏峰 帝踏峰并不算高,仅百余丈,周围群山环峙,峰峦叠嶂。 大概是地型和气候的原因,已是九月下旬,山间竟还有不少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山脚有座三间四柱五楼的牌坊,也不知道是哪一代所留。 左右两根主柱上刻有“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字样。 牌头还有“慈航静斋”四个阳刻大字。 牌坊前有四个淡青长衫的女子持剑而立,应该是宗门值守弟子。其后是一条蜿蜒而上的石阶小径,宽约半丈,两端青苔隐现,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小径一路向上直至近顶近,至一座牌坊处而终,牌坊后是一方颇为宽阔的平坦之地,两面环山,一方悬崖,仅有那道石阶小径可供上下通行。 其内殿阁四布、塔楼林立。 四处都有弟子持剑走动,多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也有出家女尼,但占比十不足一。 一条石板铺筑的路径从石阶牌坊处向内沿伸,直通一处大殿。此时大殿殿门四开,隐有人声从里传来。 “几年不履中原,没想到竟出了如此高手,连了空师兄的闭口禅被破不说,连和氏壁都被夺了去。 说话的,是大殿上首,一名身穿灰色僧衣的中年女尼,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不时转动。 虽已龄入中年,但岁月带给她的不是衰老,而是风韵尤存,成熟妩媚。 特别是那双勾魂的眼睛,令人不觉之间便沉迷其中,相信其年轻时亦是一位绝色无双的美人。 她话音才落,殿中便响起了“嗡嗡”的嘈杂声。 “什么?! “谁这么大胆?” “不知是何人所为?” “连了空大师都拦不住?” 下方左侧,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青衣女子提声问道:“斋主,听您的意思,似是新冒起的高手所为?” 此时此地,能被唤作斋主的,也只有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了。 听得弟子提问,梵清惠也不答话,将手中信件一合,留了最后一页在手上后,将剩下的书信挥手弹向左侧首座的一名老年女尼,“师妹,且看看。 “是,师姐!”那面容苍老的女尼随手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后,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邪剑仙王友?二十岁上下?!‘ “什么?!” 殿中一片惊呼。 二十岁上下便能从了空大师手中强夺和氏壁? 这怎么可能?! 待众人轮流将书信看完后,殿中已是一片安谧。 实在是信中的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竟能臂智慧大师一臂,于净念禅院中强夺和氏壁后,还跟了空大师交手数百招全身而退! 而且在那什么百晓生的高手排行榜上位列十三位。(发信时晃公错未死) 这太离谱了! “咳~’ 梵清惠轻咳一声,殿中顿时为之一静。 见众人都转头看来,她眼帘微垂的说道:“邪剑仙出身的逍遥派,乃魔道一脉,为我佛门夙敌,其宗门早在数百年前便已被我佛门先辈所覆灭,此人应是逍遥余孽,是以处处和我佛门为难。’ 说到此处,梵清惠抬起眼帘,那双桃花眼扫视了殿中众人一圈后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当诛!” 她话音一落,殿中的年轻弟子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出言指责。“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定是了速成魔功才会如此!”“果然是邪魔外道!’ “也不知了空大师有没有诛此恶徒。” 见此,梵清惠和其他年长女尼俱都一脸欣慰之色。 正此时,一声嘹亮的鹰唳响彻山间。 其声甚宏,竟盖过了殿中的起那。 梵清惠闻声皱眉,还不待她起那查究,又是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逍遥派黄麟,前来拜山!” 声音并不大,但传到殿中时却未有衰减,似乎说话之人就在殿中特别。 梵清惠倏得起身,脸色顿时大变。 刚刚还在谈论此人,正主就已摸到自家宗门了! 帝踏峰如此隐蔽,连佛门中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此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宁散人传出去的? 不可能啊! 宁散人还有求于佛门,不会做出此不智之事。 来不及多想,梵清惠一边向殿外走去,一边提气开口:“黄麟?便是你强夺了和氏壁?‘ 来到殿外后,她并没看到说话之人,只见门中弟子纷纷拔剑上望,梵清惠随之抬头,却见一只遮天蔽日的金雕盘旋在低空,其背有身形隐现。 梵清惠瞳仁瞬缩。 天下竟有如此巨大的雕儿?!而且还是那邪剑仙的坐骑! “可是梵斋主当面?’ 声音再次传来,好似在耳边响起特别。 梵清惠心中一片惊骇,脸上却不动声音,“正是贫尼,阁下此来,莫不是为了归还和氏壁?’ “归还?呵呵 黄麟轻笑一声,从雕背上起身抬步,便持着黑鞘长剑从小金背上负手而下。 人还在空中,声音便再次传出。 “梵斋主这语气,这和氏壁乃你慈航静斋私物?嗯?!’ 最后一個字眼,有如炸雷般在众人耳边轰鸣,实力稍低者顿时便被震的脑中一片空白。 可还从空中飘下的黄麟却没有受到开口讲话的丁点影响。 “阿弥陀佛!” 梵清惠双手掐印唱了声佛号,场间弟子这才好受些,看向空中的王友眼中俱都惊怖无比。 安抚好门人弟子后,梵清惠抬头看向王友,“和氏壁乃千古异宝,关系到万万生民,王友风斋已代为保管多年,还望阁下怜及天下百姓,将其交还鄙斋。” “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话讲完,黄麟刚好落到地面和她相恃而立,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后不知是想到什么,笑声越来越大,竟震得场中王友风斋的门人弟子东倒西歪 见此,梵清惠不得不再次唱起佛号,相以此来抗衡对方的笑声。“阿弥.... “荒谬!!” 黄麟一声暴喝打断了梵清惠的佛号。 “和氏壁出自先秦,乃我汉家至宝,你佛门不或是番邦外教,何德何能得以保管和氏壁?’ “大隋一统之时和氏壁失于南陈,想必便是你佛门使了什么手段将其据为己有了吧?” “连山门都建在这番邦属国之地,谁给你的胆子截留我中原至宝? 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时竟以响彻山间。 “唳!!!’ 天上的小金也随之发出一声凶唳!锐利的鹰眼盯着下面众人,随时都有下扑的可能。 “阁下偏激了。”梵清惠脸上悲悯,妩媚的脸上竟变得一片圣洁,那僧袍被山风吹的紧贴在身上又勾勒出无限诱惑,如此矛盾的冲突感,着实有些难以形容。 黄麟隐觉不对,似乎有云雾笼罩而来特别,幸而和氏壁在储物空间一直供输着“信仰之力”,脑中清明无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便听对方说道:“隋室得国不正,不得和氏壁乃天理使然,今二世欲亡,可见其人心背向。我静斋持中原武林魁首数百年,理当为天下百姓择一明主而奉之!也好早些开始这乱世,阁下难道真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黄麟没去接这话,而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梵清惠。 “梵斋主这魅功当真不俗,差点令本座都着了道,慈航静斋莫不是佛门气愤禅那一支?’ 第一一零章 平帝踏,灭慈航! “荒谬!’ 梵清惠身后一老尼前踏一步,满脸怒容的呵斥道。 黄麟神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曲指一弹,一道略带淡紫色的气劲脱手疾射而出。 那老尼顿时神色大变,眼露惊恐。 躲不过! 就在此时,梵清惠一脸凝重的探出素手,洁白的手掌上隐带莹光,似慢实快的向右一探。 砰! 泰半指劲被拦,但那老尼仍被剩下的劲气击得倒退几步,脸色瞬时苍白。 梵清惠脸色瞬变! 对方仅是随手一击,又被她挡下大半劲力,竟还能让不俗的师妹受伤,此人实力当真有些深不可测,怪不得了空大师都留不下此人! “本座和你们斋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慈航静斋的人就这么没规矩?’ 虽是指责那老尼,但黄麟的眼神却一直落在梵清惠身上。 “阁下来我静斋究竟意欲何为?”梵清惠此时哪还顾得上施展魅功,一脸肃然的看着对方 “梵斋主莫不是在说笑?本座不信你不知我逍遥派。”黄麟提气前踏,眸光深幽,不带一丝感情。 此次来帝踏峰,不仅是要除梵清惠为宋缺解掉心境枷锁,还有为此界逍遥派报灭门之仇一事! 他一身实力起于华山,盛于逍遥,这因果,他得接! 但梵清惠实力不差,黄麟虽有十足把握击杀此人,但帝踏峰弟子不少,若往深山一钻逃掉几个,难免有些不美。 因此黄麟一直在以言语寻找机会,想求一击击杀之机。 原本提及“魅功”一事已令对方有了一丝破绽,但被那老尼在无意之间破坏,他只得换个方式了。 念及此,黄麟不待对方回话,足下一点,身形便冲天而起。 随即便有地狱鬼吼般的啸声响起,一阵阵无相音罡以黄麟方才立足之处为中心向外传出。 在梵清惠愣神之间,那声音已响彻山间,慈航静斋一众弟子被这幽冥勾魂之音勾起心火,脸上时红时白。 眼见势头不对,梵清惠来不及多说,运气全身功力提声喝唱:“阿弥陀佛!’ 佛号拉得老长,虽能缓解门人弟子之难,但那啸声连绵不绝,门中弟子已逐渐无法抵抗。 “唳!!!’ 一声凶唳在近处响起,却是小金已疾冲而下,在弟子群中一闪而逝,复又冲天而起。 漫天血雨纷飞! 梵清惠顿时双目通红。 “锵~~’ 已有下落之势的黄麟手上一抹,赤凰出鞘入手,真气灌注其中挥剑下斩! 剑气冲天,璀璨如星河,所过之处,空气竟被荡出道道涟漪。待梵清惠反应过来时,剑气已到了远处。 先天?! 她这才发现,对方是先天高手! 若不然,怎么会有这般剑气?! 来不及多想,梵清惠闪身侧移,身后几位老尼没她那实力,当场被剑气斩中。 轰~~ 大殿被剑气余波斩中,前梁断裂,顿时垮塌,将那几位老尼尸体淹没。 一道裂缝从垮塌之处延伸而出,深达尺许! “唳~~” 小金再次俯冲而下,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阁下如此行事,就不怕死后下那阿鼻地狱?!”梵清惠此时对抵抗黄麟已没有一丝把握,只得以言语相向。 黄麟对此不再理会,一个千斤坠加速落地,脚下一踏。 “嘭~” 身形消失在原地,待再次出现时,已到了梵清惠没要,并挥剑斜撩。 这一剑看起来像是稚子挥剑,毫无章法,但在梵清惠眼中却是杀机肆意,且将她退路尽数封堵。 不得已,梵清惠只能双手一拉,扯起佛串以挡来剑。 佛串不知是何材质而成,虽说未能全完挡下此剑,却也阻了一瞬,珠线应声而断,佛珠撒落。 凭这一瞬的阻挡之力,梵清惠借机飞速后退。 却见黄麟手腕一抖,赤凰幻出道道剑影,那还在空中四下乱窜的佛珠,立时便带着尖啸疾速射向还在飞退的梵清惠。 那串佛珠有多少颗尚且不知,但射向梵清惠的,至少有三十来颗。飞退中的梵清惠双掌连挥,却被佛珠上的力道打得娇躯乱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粒佛珠从双掌之间穿过,直奔脑门。 只见她脑袋急偏,却仍被那粒珠子打落了头上的僧帽,满头青丝随之散落而下。 却是个带发修行的! “阁下定要逼死我静斋不成?!”梵清惠的那双桃花眼中满是恼怒之色,配上她披散的秀发和凌乱的僧袍,若是换作常人,怕是会色授魂予。 但解武之前便已知晓对方练了魅功,更知道眼前这既圣洁又妖媚的梵清惠已年近六旬,当即一阵恶心。 “妖妇竟想乱我道行!死来!” “死”字刚出口,黄麟便已跨步而上,赤凰划破虚空,剑光璀然,天地生机似乎全被剑刃所聚,连空中大日都显得稍有失色。 赤凰似成了场间唯一,这感觉诡异至极! 解武一步横过两丈空间,再出现时,已在梵清惠身后,剑光过处,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也不觉半点剑气。 “来”字才锵锵说完! 梵清惠立于原地,脸上仍是那副恼怒之色,眼中却已没了光彩。“锵!” 赤凰归鞘之声响起,梵清惠随之跌落在地,颈间一道极细的血线显出。 梵清惠,卒! 从黄麟跃身以“鬼狱阴风吼”重创静斋弟子起,到收剑还鞘,也就六七息时间,连大殿轰塌扬起的灰尘都还在飘荡,场中众人还有许多都尚未反应过来,梵清惠便已身死 “斋主死了!’ “这有贼!” “那怪鸟又下来了。 “呜呜..不要杀我. “杀...杀 广场之上一众静斋弟子四处乱窜。 有被“鬼狱阴风吼”影响了心神提剑乱杀同门的。 有哭泣求饶的。 也有想杀了解武给梵清惠报仇的。 可谓百态尽出。 待到黄麟乘着小金飞向东北方向时,帝踏峰已是一片废墟,黑烟直冲天际,静斋所藏之物也被搬之一空,连山脚的那块牌楼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巨大的石碑,上面铁笔银勾,刻着十个锋锐大字。 逍遥派灭慈航静斋于此! “n户” 大 鹰唳远去, ps:纠结了半天怎么处理慈航静斋的没要弟子。最初是写的杀了個干净,考虑了一下后删掉了。后面又写了个废掉武功赶下山,好像也不对味。索性就不直接描写了,反正踏山灭门了[狗头保命]嗯,山上没有幼年弟子 第一一一章 魅功疑惑 天色将暗,洛阳城亮起了星星灯火。 黄麟将小金放在城外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从长夏门进了洛阳城。沿安夏大街一路北行,无暇欣赏洛阳的黄昏景致,径直来到位于南市的有间楼。 “可有师妃暄的情报?此人如今落脚何处?’ 独院书房,黄麟向掌柜温峰问道。 他从帝踏峰直接赶来洛阳,便是为了斩草除根。 毕竟,师妃暄是有慈航静斋完整的传承的。 她若不除,灭斋只是个笑话。 “回尊上,那位师仙子如今居于城北道光坊静妙庵。’ 温峰恭恭敬敬的拱手答话。 他隐隐觉得,这位尊上今日与往常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来。道光坊? 黄麟脑中稍一思索,便知其所在。 道光坊紧邻皇宫东城,距东城宜仁门也只隔了个清化坊,向北经道政坊可从徽安门出城。 点了点头,黄麟随意的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新鲜消息?” 温掌柜稍一思索,便回道:“有的,据说从北边来讨伐李密的薛世雄,在河间遇大雾被窦建德伏杀,三万精兵溃散,逃出者不足百数。” 黄麟恍然,他记得,不管是上辈子也好,还是笑傲那条时间线也罢,亦或是大唐原著,主持洛阳大小事宜的都是王世充。 之前听闻薛世雄南下主持洛阳消息的时候还颇感意外,没想到是窦建德干掉了薛世雄,让王世充白捡了个便宜! 见再无其它消息,黄麟便将温掌柜挥退。 用过晚膳,又洗漱了一番后,天色已然全暗,夜幕被洛阳的灯火照一片迷幻。 换过一身新衣,黄麟空手步出有间楼。 从长乐大街向西,经过思顺坊拐进安夏大街,一身黑白道袍的黄麟宛若寻常游客,随意打量着夜幕下灯火辉煌的洛阳。 和长安相比,洛阳少了分威严大气,但多了分奢华壮丽,虽战事不远,但李密久攻兴洛仓不下,城中比他离开洛最之时已安稳太多。 一路向北,过福善、惠和、安从三坊,便到了一座如巨兽般的雄伟大桥横跨洛水两岸。 长安的跃马桥与之相比,竟有如稚子! 桥面宽近二十丈,每隔十余步便有火盆置于两侧,将整座巨桥照的一片通明。 桥头还有三十余隋兵驻守,往来行人车驾俱都高贵华丽,骆驿不绝。 洛阳城勾连洛水两岸的桥梁有四处。 一为天街与皇城相连的天津桥,处于四处桥染的最西侧。 说是天津桥,其实那处是三桥相连,从北往南依次是黄道桥、天津桥和星津桥,三桥跨越洛水中间的两处洲岛,将皇城和天街勾连。 二为中桥,也称旧中桥,北接东城南边的承福门,南连惠训坊和道术坊之间的道惠短街。 其三,是黄麟眼前的新中桥,宽度不如最西侧的天津三桥,但长度却是洛阳之最,大业五年新建而成。 最后便是位于新中桥东侧的会通桥了,此桥为诸桥最窄,乃一浮桥,据说杨广前两年曾有意于修再建一桥,但不知为何不曾开工。 道光漫步桥面,身下的洛水中不时有舟揖穿过,间有画舫掺杂,笑声隐隐传来。 踏足北岸,过承福、立德和清化三坊,便到了静妙庵所在的黄麟坊了。 从坊中的十字街进到内里,一路行至黄麟坊西侧的坊门地无,道光才看到静庵坊的牌匾,却是大门紧闭。 敲开庵门后,一中年女尼见到陶宁一身道袍,又是年轻男子,不由皱眉。 “这位道长,鄙庵乃贵女清修之地,不受信香,不接访客,道长若要挂单,还请移步清化坊,那边便有道观。’ 声音颇为清冷。 道光见她只是一地无女尼,也没为难,“烦请师太告知师妃暄,道光来访。 女尼见陶宁不欲进内,心下稍稳,双手合什唱了声佛号,“道长稍待。’ 庵门随之关闭,女尼脚步声渐远。 少倾,一道平和的气息从庵内缓缓接近。 “吱呀~” 庵门再度开启,便见一淡青长衫的女子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跨门而出,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轻适飘逸。 女子年约二九,手持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给她严厉典雅的面容平添了三分英凛之气。 饶是道光见惯了美人尤物,心中也不由翻起惊艳的感觉。 同时心中亦升起疑虑,这神态虽和梵清惠有几分相像,但全无半点媚态,和梵清惠那种半圣半媚的样子全然不同。 师妃暄才一打开庵门,便看到台阶下头戴高冠、一身黑白道袍的道光,不由张嘴惊呼。 “真是你?!” 方才庵中师太来报,说陶宁来访,她还有些不信,但此时见到真人,这神气质神态和了空大师所述的相差无几,她一眼便确认了,对方真是那剑仙道光! 道光本想见到此女的第一面就将其击杀,但心中疑惑翻起,便出言道:“如此良辰美景,师姑娘不若陪本座走走?’ 师妃暄凝神瞥眉,一双清眸盯着道光看了几息后,“剑仙突然来寻妃暄,可是为了交还和氏壁?’ 陶宁原本只想问几个问题,但感应到了点有意思的情况,心中好奇更盛,便挑了挑眉,说道:“边走边说吧,正好本座也有些疑惑。” 说罢,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迂回转身向坊门走去。 师妃暄稍稍坚定了一下,抿了抿嘴急行两步和陶宁并肩。 “剑仙来寻妃暄,究竟所为何事?” 两人默然不语的从徽安大街一路向南,过了清化、立德二坊后,师妃暄终究是心切和氏壁,忍不住出言问道 “师姑娘刚才似乎是在强行压制魅惑?” 道光语气随意,但在师妃暄耳中却有若炸雷,脸上的惊愕一闪而逝。 《剑典》中的心法自带魅功之事乃宗门绝密,只有斋主一脉口口相传,连宗门长老都不得而知,这剑仙是如何知晓的?! 她反应极快,瞬间便一脸疑惑的侧过头看向道光,问道:“妃暄不知阁下在说什么,剑仙强夺和氏壁,也是想争夺天下吗?” 道光嘴角微扬,悄悄偏了偏头,看着对方浑浊的双眸,“本座对魅功颇为敏感,另外,师姑娘刚才的心跳比特别快了几分。” 师妃暄的神色终于大变! 《剑典》的秘密原本是想到了石青璇那里再填的。 吃饭的时候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填了,不然确实太过拖沓 第一一五章 虚行之入瓮 黄麟正端杯饮酒,注意到了虚行之的异常,却也没多想其他。 这就好比后世一个普通人在沙县吃拌面,马龙突然跑来拼桌,然后还说特意为对方而来一样,是个人都会愣一下。 很正常。 果然,便见虚行之说道:“在下只是竟陵一小小文吏,不知黄兄特意来寻虚某所为何事?” 黄麟笑了笑:“实不相瞒,张须陀如今乃黄某麾下大将,以虚兄之能,在这竟陵当一文吏着实太过屈才,不若来襄阳助某一臂之力!” “张将军竟是黄兄麾下?!”虚行之面露震惊之色。 黄麟淡然点头。 “如此来说,襄阳和飞马牧场近日的调兵之举......”虚行之稍作沉吟,然后倏得转头不可思议的说道:“南郡?!” 黄麟嘴角微翘,一幅“你知道的太多了”的模样,让虚行之瞬间便明白了自身处境。 他也不惊慌,神情淡然的给两人杯中斟上酒水后,才徐徐说道:“黄兄是想扼守长江水道,以谋川蜀?” “也算吧,当中妙处颇多,还需要保密一段时间,暂时不便多言,请虚兄见谅。”黄麟脸带歉意。 岭南事关重大,和襄阳的关系至少要瞒到年后,虚行之哪怕再像白不墨,黄麟也不可能将此事告知。 虚行之苦笑道:“在下贸然将襄阳意图宣之于口,看来是入了瓮中,只是此事着实太过突然......” “无妨,虚兄大才,黄某在竟陵可多留几日。”黄麟显得有些随意。 突然上门挖人,人家要仔细考虑也属正常。 但他这话却让虚行之有些诧异。 两人的身份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全据襄阳和半个南郡的黄麟,在眼下这纷乱之世也算得上是天下有数的草头王了。 而他虚行之仅仅只是独霸山庄右先锋帐下的文吏,能得黄麟亲赴竟陵相邀,这诚意和面子给的相当足。 他刚才苦笑之言也并非推脱,而是他身份特殊,这事又来的突然,令他一时之间无法决定,而且也做好了对方动怒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这黄麟竟随随便便就应下来了,而且对他知晓“南下南郡”之事也没作任何警告。 心中不由对黄麟高看了一分。 念及此,虚行之正容道:“黄兄大气,在下也不拖沓了,稍后虚某去方将军那辞去职务后便来黄兄帐下听命。” 他口中的方将军乃是方泽滔族侄,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 虚行之在方道原帐下也只是一小小文吏,并不受重用,离任都不需要面见方道原本人。 见此,黄麟举杯大笑,“能得虚兄相助,南郡指日可下!虚兄事毕之后可直接来这有间楼后面的甲字三号院。” 正事谈完,两人便聊起天南海北之事。 这酷似白不墨的虚行之见识果真不凡,不管是军事还是政事,每每都能言之有物,而且还不是夸夸之谈。 ... 酒饱饭足,虚行之告辞离去,黄麟径直回到后面的独院。 不一会,便有一小二过来,将他之前吩咐的情报呈上。 白衣...... 美艳不可方物...... 被救时连鞋都遗失了...... 这几个关键点结合在一起,那方泽滔救回来的不是婠婠还能有谁?! 阴葵派这是有别的小心思啊! 当即便唤来邹掌柜,仔细交待了一番。 待挥退邹掌柜后,黄麟暗笑不已,这次阴葵派怕是要在他手上吃个闷亏。 申时初,虚行之一脸轻松的拎了個小包袱过来。 “哈哈,看来虚兄此行颇为顺利。”黄麟笑着将对方迎了进来。 虚行之苦笑道:“在下在那独霸山庄就一小吏,哪来的什么麻烦事。” “那是他独霸山庄有眼不识俊杰!虚兄,来尝尝我这茶。”黄麟将对方引至院中的一方石桌。 “咦?此物可是宋阀新出的炒茶?”见到桌上白盏中那碧绿透澈的茶水,虚行之讶道。 黄麟笑了笑,“不错,正是此茶。” “虚某馋这茶水久矣,但囊中羞涩,只能偶尔尝之,今次倒是借了黄兄的光。” “哈哈,往后别的不说,虚兄的茶叶黄某包了!” 两人闲聊一番后,黄麟见他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对其更是满意。 当即便道:“既然虚兄已决定相助黄某,那咱们便动身吧,襄阳那边南下在即,虚兄过去也好出一份力。” “现在?”虚行之看了看日头,此时已近申末,夕阳西下,离天黑已是不远。 竟陵虽说离襄阳不算远,但也有三四百里路程,就算赶夜路也要明天才能到达。 却见黄麟笑道:“虚兄且放心,要不了多少时间。” ... 待虚行之在竟陵西郊见到从天而降的小金时,指着小金“这...这...这......”,一句话怎么都说不完整。 黄麟没带他去襄阳,而是乘着小金到了飞马牧牧场。 将虚行之介绍给鲁妙子后,黄麟聊了聊婠婠之事,并将自身的计划说了一下。 阴葵派遣婠婠入竟陵,无非是想掐死襄阳这边的东进之路,并为林士宏北上沔阳落一先手。 但黄麟并不看好林士宏在江南的发展,只待婠婠将竟陵败坏后,他好坐收渔利。 因此,此次的南郡方略便需要多谋一城了,便是长林(荆门)东南方的紫陵县(沙洋县)。 紫陵距竟陵不足百里,一旦竟陵内乱,从此城出发,一日便可至竟陵城下。 听完黄麟的计划,鲁妙子抚须颌首,虚行之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逝,然后对此点头赞同。 翌日。 黄麟去看了看前两天才送来的杜荷,见这小家伙被奶娘照顾的挺周到,黄麟便乘着小金冲天而起,直夺南方而去。 而此时的洛阳,师妃暄身死之事已轰然传开。 慈航静斋领江湖白道多年,作为当代行走的师妃暄,在江湖中地位极为特殊,哪怕是见面四大门阀之主,都会受其礼待。 而今却遭剑仙黄麟杀害,洛阳一众江湖人式俱都义愤不已。 了空亲自从静妙庵将其尸身接回静念禅念,并出言“禅院与黄麟不共戴天!” 据说,了空已去信宁道奇,想请宁散人亲自出手诛灭此獠。 这些事黄麟虽说不知,但也能猜到。 他回到山城时,宋缺已进了磨刀堂闭关,事前有过交待,任何人不得打扰。 黄麟对此心知肚明。 一旦宋缺出关,便是他二人决战之时。 ------ 虚行之的坑来回改了三遍,头大 今晚修仙码字 第一一六章 黄麟:为了天刀能突破,我真是费尽了心思 “师父!” “先生!” 徐子陵和寇仲恭恭敬敬的朝黄麟行了一礼。 他们二人如今已不是江湖初哥,在宋缺的教导下,已经知道了先天之事。 筑基之法这种东西换了任何一个家族门派,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的底蕴传承。 徐子陵好说,他如今是黄麟亲传,逍遥派唯一传人。 但寇仲已拜了宋缺为师,对逍遥派来说乃是十足的外人,可黄麟想都没想,教授徐子陵的当天便同意了徐子陵的无礼请求。 这哥俩对黄麟可谓是感激涕零,恨不能以身相报。 黄麟扬了扬手中信笺,“宋前辈说,准备岭南北伐之事交由你们俩?”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眼露迷茫。 这事,他们不知情啊! 见此,黄麟顿时便知宋缺并未和二人通气。 这封信是宋缺闭关前让方叔转交给黄麟的。 方叔,便是黄麟初上山城时,在明月楼修剪花草的那个唯一不怕宋缺的老头。 “我已派人乘小金前往中南半岛接宋智回山,你二人准备准备,此战以你们为主,但不要有心理负担,宋智会跟着你们,帮你们查漏补缺。” 黄麟明白宋缺意图,无非是培养寇仲兵事罢了。 天刀宋缺在岭南的声望无人能居其右,即便是出了岭南,熙平、桂阳诸郡对宋阀都是俱怕之意要多些。 此次又是以有心打无心,完全没什么压力,正好给这小子练手。 便见寇仲一脸兴奋的说道:“先生放心,我和小陵定不会给师父和先生丢脸!” 徐子陵在旁连连点头,一脸的“俺也一样”的表情。 黄麟点了点头,“如今已是廿六,前期准备已至尾声,大军已定于十月初八开拔,你二人这几天好好准备!” “是!” ... 之后的几天,黄麟终于将《上清心法》通过推演盘融进了最初从大轮寺得到的那门功法当中。 大概是因为资粮太少、又或是他对炼神法并不太了解的缘故,黄麟并未看出新得到的功法和之前的差别在哪。 而那门一直没名字的功法,这次终于可以命名了,黄麟依例将其名为《玄元炼神法》,并同《玄元锻体诀》一起归纳到了《玄元真经》当中。 至此,《玄元真经》一书,便是囊括通脉、开窍、炼神、炼筋淬骨、各类外用武学以及诸般秘法的综合型典籍。 黄麟并未将《剑典》充当资粮融合进去,主要是其根本理念与《玄元真经》完全不合。 而且如今的《玄元真经》在炼神返虚之前的阶段已十分完善,不需要再画蛇添足。 炼神法融合后,黄麟并未着手修炼,而是开始养精蓄锐。 从磨刀堂那边传出的锋锐感,令他知道,宋缺出关之日近在眼前,这一战已是不可避免。 十月初三,风和日丽。 一声刀鸣从磨刀堂传出,初时几不可闻,而后声音愈大,继而响彻山间。 黄麟长身而起,挥指在赤凰剑刃轻弹。 “铮~~” 声音荡开,不见衰弱,反远越演越烈。 一时间,山城剑刀争鸣,好不热闹。 几道身影从下面纵越而上。 “不错!跟老夫来。”宋缺的声音传出,而后一道青色身影从磨刀堂电射而出,直奔后山。 黄麟哈哈一笑,“前辈有此雅兴,晚辈岂敢不从?” 话完,便手提长剑,纵身而起出了明月楼。 宋家山城三面环水,南边皆是崇山峻岭,是以后山位于南面。 当黄麟随着宋缺一路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山坳时,便见宋缺背缚一柄刀鞘古朴的厚背大刀,在一片竹林前负手背立。 “清惠现今如何?” 宋缺的声音带些几丝期望,但又冷淡无比,十分矛盾。 他出关后便以刀鸣相探,就是想知道黄麟有无回来,身上有无伤势,可得到的反应是这家伙气息圆满浑厚,而且还不下于他。 看起来像是没有在帝踏峰经过争斗一样,所以才有此一问。 “世间再无慈航。” 黄麟手持赤凰缓步上前,于宋缺身后三丈处站定。 他这话一出,宋缺负在身后的双手明显的紧了一下。 沉默了许久,才涩然道:“老夫原以为你会落败而回,但心中又有些期望你能成功,刚才见你全身无伤,心中竟不知是惊是喜,这事间人心,果然复杂无比。” 黄麟哑然,他完全没想到宋缺会将自己内心矛盾的想法说出,摇头道:“人心乃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恶贯满盈之人可能会遇见一件极小之事而翻然悔悟,日行一善之人也可能因某件不起眼的事而为恶。” 又是一阵沉默...... 宋缺似平复了内心翻涌,淡淡说道:“你可知此事后果?”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黄麟不难知道其中之意,而且也明白宋缺心中纠结。 上一次宋缺问起这话,还是在他去帝踏峰的前一天,当时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回话。 其中的意思算是见仁见智。 而今宋缺再次问起此事,黄麟知道对方在追问什么,但他不可能将目的完全告知,否则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晚辈为报师门大仇,慈航静斋只是第一家而已,至于佛门报复,到时候各凭手段。” 黄麟这话没毛病,道逍遥派被佛门覆灭之事宋缺是知道的,他找佛门头牌报仇,合情合理。 宋缺再次沉默,负在身后的双手时松时紧,无不表明其心中并不平静。 黄麟突然觉得,这天刀不会是不想和他动手吧? 这也不是说不通! 宋缺虽说是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但这并不表明他就是一个无情之人。 而此时的黄麟和宋阀关系密切,宋阀北上在即,襄阳那边也作好了南下的准备,若是宋缺真为了破除心障而砍死黄麟,那双龙必会因此而对宋阀产生隔阂,宋阀出岭南之事,很可能夭折! 以汉统胡之事,在他有生之年怕是再无可能! 想到此处,黄麟顿时便明白了宋缺的纠结,当即朗声说道:“前辈背上这刀,可是天刀?” “不错,正是天刀!”宋缺背对着黄麟答道。 “哈哈哈,难道前辈是知道了晚辈因和氏壁而实力大增,所以准备拿天刀来考量晚辈?”黄麟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哦?”宋缺终于转身,如宝石般的眼眸中一片复杂之色,“你是以自身实力灭的慈航静斋?” 刚才听说黄麟灭了静斋,他只以为这小子是凭小金的空中优势,再配上七宝指环的储物奇效,而用了别的法子。 可现在听来,似乎不是如此? 黄麟面对宋缺,笑的十分灿烂,“前辈可知,晚辈击杀梵清惠用了几招?” 宋缺没出声,只是眉头稍凝。 “三招!” 黄麟这话一出,宋缺瞳仁紧缩,终于露了破绽! “锵~” 赤凰倏得出鞘,寒光乍起,剑气直冲云宵! 第一一七章 再战天刀 当宋智和双龙还有宋玉致四人赶到山坳时,正好看到见到黄麟举剑下噼。

一道长达三丈有余的剑光对着宋缺当头噼下。

四人不由得在谷口止步,宋玉致更是捂嘴惊呼。

她生于宋阀,见识不谓不广,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在长剑上凝聚如此恐怖的剑气。

而直面剑气的宋缺此时已顾不得心中所想,条件反射之下,抬手后探,动作似缓实快,令黄麟双止异光大盛。

快慢由心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个档次的高手来说,算不得什么。

让黄麟重视的是,宋缺探向身后的右手,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都保持着同一的速度!

要知道,任何动作,都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各个细小动作之间怎么都会有点快慢轻重之分,可眼前宋缺这一探手取刀的动作,每个细小动作的速度都和前一个动作一般无二,着实令人难已相信!

若非黄麟实力已到这,必然看不出其中玄妙,至少,他做不到!

这并非是实力高下的问题,而是宋缺在刀道上的天赋和累积。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

“铿~”

当黄麟的剑气落下时,宋缺手上的动作速度未变,但看起来却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般,天刀瞬间脱鞘而出。

这中间的快慢莫名变化,离谷口四人胸闷欲吐。

随之而来的感觉便是这山谷似乎瞬间就换了个模样一般,谷中充满了萧杀之气,剑气纵横,刀光四溢。

“当~~”

刀剑相击,一声脆响伴随着扑卷而开的气浪传出。

地面的竹叶和灰尘被吹的四散,不少竹叶更是被莫名其妙的从中剖开,似被利物划过一般。

这是刀剑相击后,四散而出的刀气和剑气!

“好!”

宋缺一声大喝,随后跨步而出,瞬时横过三丈之距,刀光直击黄麟。

远处四人中,以宋智实力最高,他一眼便能看出,大兄的刀光笼天罩地,黄麟除了硬拼一途外,再无别的选择。

宋缺终于使出了真功夫!

而在他前攻的同一时间,黄麟前踏一步,身形左右飘忽,似乎从哪个方向都能掠起,看得人头痛欲裂,但那姿态却又格外潇洒好看。

“当~”

赤凰剑不知从何处撩来,更挡了宋缺这夺天地造化的一刀,黄麟的身形一闪而逝。

再出现时,已背对背的站立在宋缺后方丈许之处!

宋缺似早有所觉,手中天刀顺着刀剑相击的力道反手回拉,绕了极其优美而又合乎天地至理的大弯,向黄麟削去。

百余斤的天刀带着宋缺雄伟的身躯自然而然的转了半圈,有若飞鸟游鱼,浑然无暇。

远处观战的徐子陵不由得为自家师父捏了把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黄麟并未回头,而是持着赤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刺向自身左侧,剑尖飘忽不定,像是在蹲守猎物一般。

“叮~~”

赤凰剑尖与天刀刀刃交击,气浪从刀剑交触之处卷开,肆意横流,将不远处的竹子都吹的弯曲俯首,声势惊人!

“果然进步非凡!”

宋缺大声赞叹,他刚才那一刀,回身时便是为了抢回先机,刀中隐含两百余种变化,黄麟若是回身相抗,必会失了先手!

待到黄麟横剑相刺时,此刀还剩三十余种变招,但黄麟手中的赤凰剑身摇曳,将他后面的诸般变化一一堵死,逼得他只能以刀身重量来压制对方。

天刀重百余斤,而赤凰仅重八斤三两!

借着武器自重,宋缺稍稍抢回了些许优势,趁着黄麟顿身退步之机,宋缺脚下一踏,身上泥土“彭”得一声炸开。

身形前扑的同时,刀身却借着刚才的力道带着身体于空中旋转一圈,当他再次面对黄麟时,天刀已携雷霆万钧之势噼下。

淦!

黄麟心下狂骂。

之前将虚行之带到飞马牧场时,他便跟鲁妙子说过,这次回山将要面对宋缺的全力出手,并想借此消弭宋缺的心境破绽。

鲁妙子当时给黄麟的建议是只守不攻,这样才能让宋缺打出潜藏在心底的郁气。

黄麟听信了,所以刚才除了第一招引宋缺出手外,后面一直都是守势。

但天刀真特娘的不能以常理来看,这一刀狠过一刀的,气势越来越强,他感觉后面可能会抗不住啊!

来不及多想,黄麟后撤一步,抬剑接住天刀刀锋,刀剑相交的一瞬间,剑身向下一带,化去了当中一部份暴烈的劲力,然后赤凰向下一拉,带出一道浑然天成的完美弧线,天刀瞬间被赤凰带偏。

地面被下拖的刀锋划出一道长线!

不错,正是太极!

但这玩意黄麟钻研不深,应对旁人还行,面对宋缺这等高手,也只能在头一次的时候打个出其不意。

“这招有点意思!”

宋缺一招失利,并未产生任何负面情绪,眸中反而精光大盛,他瞬间便看出了其中奥妙,也察觉出了黄麟的生涩。

黄麟借机拉回赤凰,剑尖如天马行空般的削向宋缺颈间。

却见宋缺不退反进,身体如风车般旋转而来,狂暴的刀光卷不但化解了黄麟那羚羊挂角的一剑,还令黄麟再次落到了守势。

若是平常往日,黄麟可跃至空中,从上而下的破解此招。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得令宋缺打爽,只得边退边挡。

一招之间,优势全完,宋缺完全占据了上风,刀光卷推着黄麟一路退至竹林当中,翠绿的竹子纷纷倒向两侧。

漫天竹叶飘撒而下,随即被两人溢散的刀气剑气卷开,然后又被劲风带着跟在二人身后。

黄麟一面抵挡着连绵不绝的刀光,一面分神留意着身后。

当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了这片竹林后,宋缺的刀光卷终于有了颓势,黄麟当即脚下一顿,身形立止,赤凰剑光瞬间暴长,如天外流星般破开虚空撞向宋缺。

“当~”

气浪再次卷起,跟在二人身后的竹叶被气浪吹得四散而起,然后纷纷飘落而下。

宋缺也被黄麟的这一剑击的飞身直退,黄麟欺身跟上!

却见宋缺在一根竹子上借力一踏,身形倏得掠起,黄麟在其下方一闪而过。

“卡察~”

还未复原的竹子瞬间断裂,其上半部份缓缓倒下。

随即又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那缓缓倒下的竹子顿时四分五裂。

剑光去势不止,直扑从天而降的宋缺!

第一一八章 消心障,大军开拔 黄麟夹着冲天剑光,直扑下落的宋缺。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黄麟打的再次上扬,从而落入被动。

但宋缺明显不是常人,刀剑相交的瞬间,刀身一扭,便要将赤凰错开,好让黄麟升空。

却见黄麟手腕一抖,赤凰剑身向下弯曲,然后瞬间弹起,宋缺那一妙招顿时作了无用之功,被黄麟的上冲之势带着再次升起,但黄麟也没借到力道下落。

两人一边上行,一边刀剑相交,中间还夹杂着拳脚相斗。

叮叮当当、彭彭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谷口的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宋缺原本下落的身形,竟被黄麟带得一路攀升,却又不是完全被动,着实有些违背常理!

两人出招都是极快,而且每招蕴含的变化极多,每每刀剑相交时,中途都已经过了十数种变化。

黄麟脸色不太好看,宋缺也好不到哪去。

主要是地势所限,两人于空人都没处借力,逼得他们不得不用这种极为伤神的打法。

终于,两人停住了上升的势头,开始向下落去。

待将要落入竹林时,两人默契的对了一掌,身影顿时旋转着散开。

“哈哈哈,你小子这进步真当有些吓人!竟能在老夫全力出手之下不落下风,好!”

宋缺立于竹林边缘的一株竹尖之上,看着黄麟大笑道。

天刀刀身下垂,宋缺的身体随着竹尖上下起伏。

“前辈过奖,刚才可是逼得晚辈手忙脚乱的。”

黄麟同样站在一株竹尖之下。

两人刚才那一波虽说没费多少真气,但心力消耗颇大,此时正处于“回气”状态,是以并急着动手。

“哼!老夫可没看出你有慌乱的样子。”

宋缺虽是呵斥,但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他刚才可是出尽全力,这小子却能尽数接下,这情形让他即惊且喜!

多年以来,他早就知道自身缺限,如今终于有了期望,心中畅快不已。

“小子,可能再战?!”宋缺挽了个刀花,扬声问道。

“哈哈哈,前辈有兴,晚辈岂敢不陪!”黄麟手腕一抖,赤凰发出阵阵剑鸣,傲然答话。

“来!”

宋缺足尖一动,身形立时疾射而来。

黄麟在他动身的那一瞬间便有了动作,朝着对方电射而去。

“当~~~”

两人错身而过,劲气四散而开,卷得身下竹林纷纷低眉。

黄麟在一株弹身而起的株尖上借力倒射,却看到宋缺同样依此法扑身而来。

谷口的四人看得目不转睛,虽说因实力所限,看不出太多奥妙,但能亲身观看这等高手的过招,收获是极为可观的。

宋缺和黄麟二人从竹林打到另一侧的湖面,又沿着山壁打回谷口这一侧。

从东到西,由南到北,整个山谷像是被翻来覆去的犁过似的。

那片竹林更是被催残的不成样子。

原本从谷口是看不到那片小湖的,如今也是目无遮挡。

终于,一声刀剑相交的轰响过后,两人相恃而立,刀剑皆已归鞘。

“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真的很好!”

宋缺大笑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其心中的激动。

黄麟脸带笑容并未说话,主要是担心言多必失,怕宋缺看出什么。

这一架他打缩手缩脚,极为憋屈,心中瞬间作了个决定,待宋缺闭关突破先天,他就去找宁道奇打一架!

待宋缺先天之后,就算知道这中间的事,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

到时候两个先天级的大宗师,威慑力不要太强。

...

夜幕降临,明月楼中灯火通明。

六人在前院池塘边的亭中围了一桌,这亭子建在塘边的水面之上,靠岸那侧有廊桥接连着绕塘而建的长廊。

每根柱子上都挂有防风灯笼,光线倒是十足。

众人在亭中推杯换盏,热闹得很,其原因是宋缺方才透露了即将闭关冲击先天之事。

宋智对自家大兄非常了解,若非有十足把握,大兄是不会将此事透露的。

由此可见,宋缺突破先天之事已是十拿九稳!

宋玉致性子活泼,比寇仲还小一岁,听闻此言后借机吵着闹着要喝酒以示庆祝。

这丫头大概是以为宋缺正高兴,不会凶她。

哪知道被宋缺横了一眼后,就老实巴巴的,然后不时扯一下寇仲的袖子。

最终还是黄麟不忍心让这丫头失望,从储物空间中翻了瓶六果液,交给了寇仲,让他去哄人去了。

“前辈此时闭关,会不会对北征之事有所影响?”

黄麟心忧此事,便出言问道。

宋缺和宋智都笑了起来,接过自家大兄递来的眼神,宋智开口说道:“黄兄弟有所不知,小仲这家伙在兵事一道称得上是天纵之才。”

“中南半岛那边都是小打小闹,暂且不说,前番征伐南海、龙川两郡,实际上都是他在指挥。”

宋缺和宋智是亲兄弟,但两人对黄麟的称呼却各不相同,算得上是各交各的了。

听得宋智之言,黄麟诧异无比。

据他所知,宋阀征南海时,算上后勤民夫,总共出动了八千余人,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寇仲在17岁时,就指挥了一场万人级的战役。

哪怕他知道寇仲在兵法上的天赋,但这也太快了吧?!

见到黄麟惊讶的神眼,寇仲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南海的战略是师父定的,后勤是也有他人负责,我就指挥了一下具体战事。”

“这也很厉害了!”黄麟赞叹道。

然后见到宋玉致在寇仲旁边一脸得瑟,黄麟不由看了眼宋缺,见他颌首,顿时便知其打算。

怪不得北征之事会交由双龙,原来还有这一出。

得亏寇仲是先见的宋玉致,要是先碰上李秀宁了,啧啧啧......

笑了笑,黄麟转头问向宋缺,“前辈准备何时闭关?”

“待大军开拔之后吧,有宋智在,老夫也可以放心闭关。”

宋缺对黄麟将宋智唤回来的作法十分赞同,原本他是打算跟上次一样随军出征以防万一的,内心深处对黄麟能击杀梵清惠之事并没报有太大希望。

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说三招就杀了梵清惠,以刚才交手来看,应该是暴起出手,又占了兵器之利。

要不,就是说了大话!

念及此,宋缺睨了黄麟一眼,“你小子如今一身实力已能排进天下前五之列,待老夫出关后,送你一份大礼!”

对于黄麟能替他消除心障,宋缺内心是感激无比的,虽然这小子是无心之举,但这恩他得报。

对此,黄麟还能说什么?

心累!

酒饱饭足之后,众人四散而去。

黄麟带着徐子陵回到宋家安排的客院中。

“小陵,有件要事,为师要事交托于你。”

“师父请吩咐。”徐子陵抱拳躬身。

“《玄元煅体诀》中,有一篇‘淬骨法’,你找个机会,将其传授寇仲,但务必要让宋前辈知晓。”

经鲁妙子所言,此界的淬骨法已然知传,天下间仅有黄麟这独一份。

宋缺若是此时冲击先天,最终也只能气神合一而踏入先天,终究有缺。

因此黄麟便打算将淬骨法送过去。

但又不能明言,毕竟之前他做的事已经有点多了,再搞的话,宋缺怕是会多想。

徐子陵不知其中缘由,摸了摸脑袋问道:“师父为何不直接交由宋前辈?”

黄麟想了想,想到双龙在原着中是坑蒙拐骗的好手,如今应该也不会太差,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番,听得徐子陵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师...师父你先天了?”徐子陵结结巴巴的问道。

黄麟拍了他一下,“多希奇啊?不先天怎么灭慈航静斋?”

待徐子陵稳住下心神后,黄麟接着道:“此事别跟寇仲透露,省得出现意外。另外,咱们院中的地窖里,我放了五十坛雪莲酒,这东西对淬骨用处极大,到时候你可作主优先供应宋前辈,你和小仲的,为师自有办法。”

“嗯,弟子知道了!”徐子陵慎重的点了点头。

......

大业十二年十月初八

岭南集结两万精兵,由寇仲率领,于山城誓师出征。

黄麟和宋缺并肩立于城头,看着布满了郁水、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小战舰,心中感概万千。

“你小子,有心了!”宋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黄麟不知其所指,但肯定不能承认之前的事,便说道:“要谢便谢小陵吧,我可是答应了师父不将师门功法外传的,小陵传出去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缺斜睨了黄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你这师父点头,他还能想着法子将那秘法给老夫?”

“我可不认啊”黄麟撇了撇嘴,转言道:“如今时机也算成熟,百晓生第二部份可以开始了。”

宋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此事,“此事你主持便是,老夫淬骨之时虽说不用闭死关,但需要盯着寇仲那边,以防万一。”

黄麟嘴角微翘,笑道:“佛门最近因师妃暄之事跳得太欢,正好给他们加点料!”

宋缺摇了摇头,“佛门惹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黄麟只是笑笑,没搭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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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16/27)

修了个仙,竟码了7k出来,人的潜力果然无限

第一一九章 百晓生四大榜单 大业十二年的十月,应该算是今年开春以来最为轰动的一个月。

先是慈航静斋当代行走师妃暄,被剑仙黄麟悄无声息的斩杀于洛阳皇城脚下。

然后便是雄踞岭南的宋阀,终于有了动作,不仅连灭南海、龙川两郡,更是北出苍梧,以十七岁的小将为帅,领两万精兵挥军北上。

甚至连至今无人不知的百晓生也插了一脚。

十月二十,百晓生榜单再次再次有了动静!

大隋境内的诸多重要城池,在这一天更新了高手榜,同时也发布了新的榜单。

新的榜单暂且不说,这一次的高手榜在中原引起了滔天巨波!

原先本排名第十二位的剑仙黄麟,飚升至第五位,将祝玉妍挤落一个名次,排于天刀宋缺之下。

而原第五位的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其名从榜上消失。

待众看看清黄麟的战绩后,这才知晓,慈航静斋,被灭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静念禅院的主殿中,听到下面一个手持信笺的弟子报念此事后,四大护法之一的不惧连连喝道。

原因定力十足的其他僧人也各有纷乱,连盘坐在上首的了空脸上神情都极为难看。

好半天,他才敲了一下身前的木鱼。

“冬~”

声音在殿间回荡,将嘈杂之声压下。

“阿弥陀佛~”

待众人安静后,了空唱了声佛号,其音悲苦。

“阿弥陀佛~~”殿内众僧齐声同唱。

殿中顿时充满了悲悯禅意。

“算算时间,不痴应该也差不多要将妃暄的尸身送回山门了,此事是真是假,近日便能得知。”了空眉眼低垂,转动着手中佛珠,顿了顿,又接着道:“不嗔!”

“禅主!”不嗔单掌直起,朝了空礼了一佛。

“以飞鸽传书,邀四大圣僧前来禅院一晤。”

“是,禅主!”

不嗔领命后,殿中一片寂静,众僧都在等着了空继续下令,但他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了空才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不嗔!”

听闻了空再次叫唤,不嗔稍有诧异,但仍旧再次起身礼佛,“禅主!”

了空看向殿外远处的铜殿,神色有些莫名,“明日你亲自去趟成都,请真言大师秘密来祥院一趟!”

不嗔是四大护法里年最大的,如今已年近六十,心性沉稳,但骤闻此言,脸色瞬间一变,“禅主,真要如此?”

其他人或许不知,但不嗔对真言的身份却知之甚详。

当初真言和了空争夺佛门此代佛首,被了空取巧胜了半着,他人都以为真言会不服气,可此人却很平静的飘然离去,从此少有间讯,但其在佛门内部的声望却从不曾衰落。

前几年有人偶然在成都大石寺发现了真言,其实力已是深不可测,如今禅院的盟友静斋已灭,贸然请真主前来,极有可能会引起佛门内部的权利争斗。

了空默然。

不嗔考虑的这些他如何会想不到?

可慈静斋被灭门一事来的太过突然,虽然他刚才安抚了殿内众僧,但心底已信了百晓生榜单上的消息。

毕竟那黄麟出自逍遥派,和佛门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以黄麟的实力应该做不到独自覆灭慈航静斋才是,这人肯定还有同党!

连慈航静斋被灭的悄无声息,他不认为静念禅院就能抵挡这群人。

所以,犹豫了许久后,他只能求助于真言大师。

宁道奇也行,但他毕竟是道门人中,偶尔请他帮忙还行,长居禅院却是不可能。

想到这,了空摇了摇头,合起双手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不嗔也不再多问,回席盘坐而下。

“不贪!”了空再次出声。

“禅主!”不贪出列。

“你明日动身去趟晋阳,请李阀主尽早决定。”了空澹澹说道。

“是!”

待不贪领命回座后,了空再次开口,“不惧!”

“禅主!”不惧腰粗臂阔,看着就是孔有武力之辈,也是四大护法里最年轻的一位。

了空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稍后你进趟洛阳,面见王大人,他之前所提之事,老衲应了!”

“是!”不惧没多问究竟何事,点头接令后便回了席位。

随着了空的几道命令,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

见那站在殿门附近,手拿一叠信笺的弟子还未回席,了空问道:“启智,可还有别的消息?”

“回禅主,高手榜没了别的消息,但那百晓生这次新出了几个别的榜单。”启智手拿信笺,单手礼了一佛。

“说说看。”

“是!”

启智领命后,便开口将百晓生此次新出的榜单一一介绍起来。

百晓生此次新增的榜单有三。

其一为【绝色榜】。

上面所列的都是30岁以下的美艳女子,但仅有十人,而且并未标以排名。

依次是石青璇、白清儿、李秀宁、宋玉致、尚秀芳、单婉晶、独孤凤、商秀珣、婠婠、董艳妮十人。

这些名字后面都标有出身来历,无不显示着百晓生的情报之广。

榜尾还特意备注了,此榜单是以姓氏笔画多少而排名。

静念禅院的一众僧人对此榜并无太大感觉,只有部份年轻僧人心下觉得,若是师妃暄不被那贼子杀害,定会占一名额。

其后为【俊秀榜】

也只列了十位30岁以下的年轻才俊,但并不是以长相为据,而是以其实力为依据。

黄麟、侯希白、杨虚彦和双龙等人都在其上,甚至连突厥的跋锋寒也在榜列。

和【绝色榜】一样,都未分其先后排名,但了空等人都知道,黄麟的实力绝对是此榜魁首。

老实说,黄麟为了达到真实目的,这【绝色榜】和【俊秀榜】就是为了凑数而弄出来的,一度有考虑过是否将自己列入【俊秀榜】,毕竟他真实年龄已有34岁。

但这秘密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知晓,为了不让人将其和百晓生联系起来,只得将自己列在其上。

启智将两张新榜介绍后,了空等人都只是稍稍了解了一下,对此并未太过在意。

对他们来说,甚至之前的高手榜都不甚关注。

若非是可凭其知晓一些大事变化,他们可能连看都不会看,毕竟隋境太过广阔,很多消息等他们知道后,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比如晃公错身死和慈航静斋灭门之事。

启智咳嗽了一声,开始介绍起最后一榜。

百晓生这次出了新三榜,最后一榜为【财富榜】。

听到“财富榜”三个字时,了空神色不动,对这榜单不以为意。

财富榜排有名次,但无具体财富数量。

排在榜首的便是大隋皇室,其后的解释是:大国皇室,财富量无人能居其右。

众僧颌首赞同。

排在第二的,是四大门阀。

没错,四大门阀共排第二,给的理由是:占据政要、握有兵权、商路遍布隋境,具体数值无法估量,是以不分先后。

位列第三的,便是五姓七族,理由同上面差不多,但少了兵权和商路,多了一条良田数之不尽。

了空等人听闻后,觉得颇有道理,但并未发觉,站在门口的启智已是目瞪口呆。

不惧姓子颇急,见启智久不出声,便催促道:“启智,下面呢?”

“哦...哦......弟子这就念。”启智并未察觉手上这份榜单中的中隐患,他刚才也只是心感意外而已。

随着启智的念育,财富榜后面的的名列从他口中缓缓而出。

第四,静念禅院。上榜理由:占地甚广,禅院有若私城,其内铜像皆以纯铜灌铸,上涂金漆,另私田数不胜数。钱多、地广,极财富可能不差于四大门阀、五姓七族。

第五,禅宗。四大祖庭各有田庙铜像......

第六,天台宗。两大祖庭各有......

第七,华严宗。

第八,三论宗。

第九,白马寺。

第十......

...

第四十三,法华寺,铜像田产,私放利钱。

第四十四,陇西韦家......

...

第五十......

【财富榜】只列举了前五十名,其四佛门宗派寺庙占其四十,名单到此结束。

榜单末尾添加了一条备注:

【各寺庙多有私放利钱之举,行之者众,一一查证太过麻烦,因此名单上部份佛寺并未注明其有私放利钱之举,但并不表示该寺庙未行此事,只是其中高手甚多,百晓生嫌麻烦,并未查证,所以将其留白。】

当启智将这话念完时,整张脸都白了。

他哪怕再没见识,也知道佛门诸寺,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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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17/27)

日万达成,但只算了两章补更

唉,码字菌就是太老实了点

第一二零章 佛门之劫,独尊堡主 “彭~”

了空手中佛串崩断,佛珠落在地面发出“叮叮”脆响。

禅院众僧还是头一回看到了空如此失态。

和诸僧不同,了空听完了财富榜后,瞬间便知,这财富榜不仅仅是佛门的大麻烦,而是在断佛门根基!

特别是最后的那条注解,如今全天下的老百姓,听到佛门二字,怕是第一反应便是“有钱”了吧?

“阿弥陀佛!”

了空以莫大的毅力勉强平复心情,然后开口道:“不嗔、不贪、不惧。”

“禅主!”三人出列合手。

“安排弟子通传各寺,立即着手拆除铜胎金像,换成泥胎鎏金佛像。”

“是!”

“安排好后,你们立即出发,先前所说之事尽早办完。”

“是!”

“阿弥陀佛~~”了空双手合什,眉眼低垂唱了声佛号。

见此,殿内众僧起身合什,对了空回了一礼,“阿弥陀佛~”

待到殿中只剩了空一人时,他终于崩不住脸上平静的表情了。

巨大的鎏金佛像下,了空的脸上时而悲苦,时而狰狞......

......

百晓生此次的榜单,不仅只有慈航静斋被灭门之事在中原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财富榜的影响更为剧烈!

若说慈航静斋被灭门,影响的的中原武林。

那财富榜影响的,则是中原各路义军!

同安郡。

位于历阳郡上游,其郡治为同安县。

杜伏威的江淮军占据此郡已有月余,但江淮军却没了进一步的扩张之势。

倒不是杜伏威不想扩张,他如今勉强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但平民义军的先天不足,导致他占据的地盘除了人口收益之外,其他方面的收益极少。

说白了,就是没有政事人才,而此项缺陷引起的后果则是江淮军如今非常穷!

缺粮!

缺武器兵甲!

连军响的缺口也十分大。

但,今天一切都有了转机。

同安郡守府的书房内,杜伏威看着手中的情报,眼中精光闪烁。

与此同时,渤海高开道、河北窦建德、南阳朱粲、东海李子通、毗陵沉法兴、豫章林士宏等一干反王,都做了和杜伏威同的样决定。

在了空完全没想到的情况下,这些义军似乎约好了一般,突然之间便对境内的佛门寺庙下手了!

起先他们还只是挑选那些背景不深的寺庙下手,但从这些小庙中得到的铜像以及埋于地底的铜钱银两被清算出来后......

各路义军都疯了!

大业十二年的十一月,中原的大部份地区似乎突然就和平下来了。

原本还相互争夺地盘的各路义军,除了还在抵抗隋兵的一些草头王之外,其他的“大王”纷纷开始梳理境内寺庙。

一座接一座的佛像被融,一箱接一箱的金银被搬出,有些义军甚至连庙中的和尚都不放过,年轻的拉回去充军,年老的耕地,若有识字的,还强行带去做了军师。

这些义军中,仅有瓦岗李密和鄱阳汪世华未有动作。

李密是深知佛门底蕴,而且瓦岗在他的治理下,勉强还能撑得下去,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暂时并未对佛门下手,但也令境内各寺庙缴粮纳税。

而汪世华则因是治下郡颇为祥和富足,并不缺钱缺粮,所以并未对佛门下手。

大部份义军的突然安稳,便将仍然埋头北上的宋阀军,和跨江南下的张须陀军给显露出来。

如今寇仲率领的宋阀军,已攻至长沙郡,一旦全据长沙,那便完成了既定战略。

而张须陀所率的襄阳军,也在杜如晦的帮助下渡过长江占领了澧阳郡,正在谋划武陵郡。

若长沙和武陵两郡拿下,那南部两部便能成功会师!

......

成都,有间楼,甲字二号院书房。

黄麟将手中情报收起,又拿起书桌上的一封密信。

自十月初八寇仲率师出征后,他便来了成都,至今已有近两个月,连原先邀战宁道奇的计划都暂时搁置了。

主要是宋缺担心巴蜀出什么意外,他自身要淬骨,还要盯着北征之事,便委托黄麟走了这一趟。

是以一些重要情报,都优先汇集于此。

黄麟手中的密信,便是张须陀用飞鸽传书送过来的。

信中内容并不多,只是有两条。

其一,程咬金、单雄信和魏征三人,带着三千余人占据了新野,与留守襄阳的秦琼有过接触。

因未得黄麟同意,程咬金等人在新野驻防,以防南阳的朱粲南下。

但粮草物资皆需襄阳方面供应,希望黄麟批准。

其二,澧阳之事能如此顺利,皆因杜如晦之功,其原因是杜如晦的同门薛收,在澧阳武陵一带颇具名望。

因此拿下武陵不难,但薛收的安排也需要黄麟点头,此人如今算是义工。

看到此处,黄麟心中对张须陀赞叹不已。

不亏是当过朝廷大官的,这种事办的太有分寸了!

换了是那种草头王,老大不在的情况下,下面的带兵领将碰到有人来投,那肯定就欢天喜地的接收了。

但这样产生的后果便是将领会被老大猜忌。

如今的杜伏威和辅公佑二人便是如此!

稍稍考虑了一下,黄麟决定抽空亲自走一趟。

薛收之名他未曾听过,但既然是杜如晦的同门,那肯定也是王通的学生了,能顺利拿下江南两郡,其功不小。

而程咬金三人带兵来投,更值得他亲自面见,否则一个不好起了别的心思,他后悔都来不急。

正要起身,便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

黄麟听得出,这是许掌柜派在他这独院中的仆人朱召,实际上也是此地的情报人员。

“黄爷。”朱召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进来吧。”黄麟收起桌上的情报和密信。

“独尊堡的方管家来了,小的已将客人带到了前厅。”

朱召的一言一行,都和普通的仆家无二。

方益民?

这人是独尊堡的大管家,解晖派他过来,是出什么事了?

黄麟起身出门,同时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朱召告退而去。

不一会,黄麟便来到前厅。

厅中正有一个四十来岁、衣袍华丽的锦衣大汉在客座喝着茶水,见到黄麟到来,连忙起身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冒昧前来,还望黄公子恕罪。”

方益民态度恭敬,持礼有节,叫人挑不出一丝差错,不不仅仅是独尊堡的规矩教养,也是黄麟的威名所至。

黄麟随意的摆了摆手,“不需如此,解堡主派你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之前和解晖的见面并不愉快,但好在解晖不仅是宋缺的结义兄弟,也是他的狂热粉丝,倒没弄出些什么狗血之事。

“并没出事。”方益民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才说道:“我们堡主请了绝色榜上的青璇姑娘于今日在堡中吹奏,所以堡主特意派在下前来,邀公子赴宴。”

“今日?”

黄麟皱了皱眉,老实说,他对石青璇挺好奇的,不仅仅是因为原着中对她的描述太过完美。

另外他也想验证一下,石青璇和师妃暄到底是不是同一样。

上辈子的时候,有些脑洞大开的沙凋网友,坚持不懈的认定石青璇和师妃暄是同一人,这个论点最大的依据便是两人从未同时出现过。

可他此时刚刚决定去见薛收和程咬金等人,虽说不差这半天,但因为美色而耽搁正事,总归是不好。

念及此,黄麟摇头说道:“黄某身有要事,今日得出行一趟,大概是没这福气听闻青璇姑娘大作了。”

“公子,这...这......”方益民一下就麻了,这要请不动黄麟,他回去日了绝对不好过!

黄麟见其情神,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

“公子,机会难得,青璇姑娘极难请动,您要不......还是去一趟?”方益民小心翼翼的说道。

黄麟顿时便知,其中肯定有什么门道!

若说解晖想坑杀他倒不至于,也不会弄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但方益民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想到这,黄麟当即脸色一肃,气势稍露几丝,眼神深幽的看着对方,“说吧!怎么回事?”

方益民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就冒了出来,可他此时哪敢擦汗,战战兢兢的躬着身子,脑袋恨不得扎进胸间,“是...是.......我们堡主......以您的名义,才......才请动了青璇姑娘。”

搞什么鬼?!

黄麟看着眼前恨不得钻进地里的方益民,对解晖无语至极。

还什么特意请他去赴宴欣赏石青璇大作,搞半天是以他的名义请的人家!

这骚操作简直了!

“为何要用本座的名义?本座和你们解堡主见面时,你应该也在场吧?关系并不融洽。他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高手,怎会如此行事?”黄麟心中好奇至极。

当初他刚来成都时,那解晖因为梵清惠的原因,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两人不说见面成仇,但也不算愉快。

所以他一直住在有间楼,甚少去独尊堡。

如今解晖竟以他的名义去请人家石青璇,这是什么操作?

“那个......我们堡主请了青璇姑娘好多次了,青璇姑娘一直没答应,所以......所以......”方益民埋着脑袋,脚指头在靴中不停的抠啊抠。

“那...解堡主用了我的名义,石青璇就答应了?”黄麟惊讶道。

他还没见过石之轩,更别提石青璇了,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方益民点了点头,“就是如此。”

啧......

黄麟眯着眼,摩挲着下巴。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在石青璇面前有这么大的面子,一时间心里对那她充满了好奇。

稍稍琢磨了一下,便对方益民说道:“行吧,我就给你们堡主一个面子。”

他考虑的是这次真要拒绝了,那解晖肯定会因此事大为丢脸,两人的关系就更加恶劣了。

这次是解晖理亏,他不计前嫌的走一趟独尊堡,也能借此赚对方一个人情,对巴蜀连接襄阳之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绝对不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

独尊堡位于成都北郊的万岁池南岸,坐南朝北,几乎是一座小规模的皇城,连护城河都有!

全堡以石砖砌成,予人固若金汤的气象。

一路通过横跨护城河的吊桥,因有方益民带路,是以并未有任何盘查。

入门处是一座石砌影壁,绕过影壁是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书“忠信礼义“四个大字,接通一条笔直的石铺通路,两旁植有苍松翠柏,房舍藏在林木之间,景色幽深。

方益民领着他经过一道横跨自西北蜿蜒而来的清溪上的石桥,便见前方位于独尊堡正中的建筑组群,其间楼阁峥嵘,斗拱飞檐,画栋凋梁。

虽说不是头一回来此,但黄麟仍然会因这独尊堡而想到灵鹫宫。

两者尽管风格不同,但都属石堡一类,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尤其是主堂石阶下,两侧各蹲着的一座威武生动、高达丈作的巨型石狮,更令他想到了灵鹫宫前的那对巨大的石鹫凋像。

见方益民带着他绕过了主堂,黄麟开口问道:“不在此处?”

主益民边走边侧身回话,“青璇姑娘嫌主堂太过威严,所以选在了侧园的得月楼。”

黄麟笑了笑,跟着他踏实上了一条通往侧园的羊肠小径,两旁的花草不知是何品种,竟在这寒冬之下开的灿烂夺目,绿荫怡人。

此处他还是头一回来,之前几次都是在主堂面见解晖,然后在主园和宋玉华见了一面。

走过小径,前方视野骤然开阔,一方池塘横在眼前,有蜿蜒的廊桥连接池塘两端,四周树木浓密,廊桥的另一端是一座五间三层的木楼,大门上悬着一块凋刻着【得月楼】三字的牌匾。

楼前有一雄壮大汉,抬头负手侧门而立。

从黄麟的角度,也只有看到这大汉的如刀削般的侧脸和指长短须。

黄麟撇了撇嘴,解晖这装逼的风格都和宋缺一般无二,脑残粉无疑了。

方益民过了廊桥便向黄麟告罪了一声,急行几步走到解晖身边低头耳语,显然是在汇报刚才在有间楼的事。

待黄麟走到近前时,方益刚好汇报完毕,在解晖身侧站立不动,黄麟调笑着说道:“解堡主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解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随后轻哼了一声,绷着脸看向黄麟道:“此事算解某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黄麟知他意思,这是要他在石青璇面前拆穿此事,斜睨了对方一眼,“这点小事,黄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解堡主可不能再因那事对黄某使气。”

解晖闻言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解某也知道,那事对大哥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心底终究有些郁郁。”

黄麟撇了撇嘴,暗骂了一声舔狗,随后说道:“解堡主怕是不知,如今不少江湖前辈嗷嗷叫的要找我报仇敌,让我领死呢。”

顿了顿,他又一脸好奇的问道:“你说,那梵斋主怎么就这么有魅力,令这些阀主堡主什么的念念不忘呢?”

“......”解晖再次沉默。

少倾,他才缓缓开口,“老夫没大哥那惊世魄力,虽明白其中问题,但最终却只能困囿其中,这世间终究只有一个天刀,余者皆是如我一般的碌碌之辈罢了!”

黄麟愕然。

搞半天,这是心里明白,但就是忘不了的那种?

正要开口,萧音从楼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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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分章

副本开始收尾了,有点难

修个仙就码了两章,总感觉不划来

第一二一章 奇女青璇,面见邪王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但却没有一定的调子,似乎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

但就这随手吹奏的小调,令这侧园的花草树木似活过来了一般,更将解晖于此带起的郁郁之气破的一干二净。

黄麟于天龙世界的最后两年期间,因发现在自身心境上的缺陷,跟着无崖子学过乐器,虽说技术不算高明,但也能听得出这吹箫之人的手段高低。

正想着,便听得箫音一转,曲调变得幽怨低婉,暗藏悲愤,似在述说着什么不公之事一般。

解晖似乎听出了什么,负在身后在双手时紧时松,脸上羞恼、愤恨、羡慕等表情不一而足。

黄麟能感觉得出,这吹奏之人是以登峰造极的箫道手段,将故事透过箫声水乳交融的述说出来。

箫音时而康慨愤满,时而温柔雅致,低到极处之际,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那股哀伤之意令人几欲落泪!

但随后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那故事似乎有了转折。

终于,箫音激昂而起,似有刀剑交鸣之声夹杂其中,杀伐之意随之传来,箫音渐渐高亢,到后来越转越高,一股热血如沸的激奋之意扑面而来,令人恨不得拔剑相斗。

高到极处之际,箫声渐缓,几个盘旋之后终于低了下来。

一旁的方益民随之大舒口气,刚才他竟跟着这箫声一路憋气,连呼吸都忘了!

吹奏仍然未停,但黄麟知道,此曲已至尾声。

果然,那声音于低处婉转几次后,变得轻快起来,似有百鸟环绕,鸟音欢鸣之间夹杂着让人轻易而知的感激之意,似在身傍翩翩起舞一般。

回旋婉转,箫音逐低,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黄麟侧头望向得月楼,他刚才似乎听了个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对他满是感激。

“唉~”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绪,便闻解晖仰首悲吟诵,声调苍凉道:“罢了!罢了!”

“得闻青璇此曲,老夫终解心结,但此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青璇箫艺不但尽得秀心真传,还青出于蓝,老夫当真是羡慕不已!”

“当不得世伯如此夸赞,今日也是青璇一时心有所感罢了。”一缕甜美清柔的声音从楼中传出。

她话音才落,得月楼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年轻贵妇抬步而出,此少妇最少和宋玉致有六七分相似,让人一眼便能认出是宋师道和宋玉致的亲姐宋玉华。

她出来后先是朝解晖行了一礼,然后才笑着对黄麟说道,“黄公子,青璇请你进去哩。”

黄麟了然,原本他还意外为何石青璇会因他之名而来独尊堡,刚才听了此曲之后,心中便有了猜测。

辞过解晖和宋玉致后,黄麟移步楼中。

得月楼占地不算大,大厅布置得颇为简雅,并不像主堂那边大气威严,而是充满了轻松雅致之意。

这大概也是石青璇为何会选择此处的原因。

厅间并无人迹,方才的箫音也是从楼上传下,黄麟从右侧的阶梯朝楼上走去,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上到二楼,黄麟寻着气息望月去,便见一丽质天生、清丽绝伦的绝美女子,轻盈潇洒的坐在窗台前,听闻楼间的响声,回头向他望来。

见到黄麟后,女子长身而起,持箫作了个福揖,“青璇见过黄先生,没想到黄先生竟如此年轻。”

石青璇身穿蓝色印花的襦裙,外套一件双襟圆领的短衣,将其身材勾勒的婀娜婉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风姿绰越,楚楚动人。

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黄麟突然发现,石青璇好像没做任何毁容扮相。

他可是记得,原着中这妞儿不是弄个假鼻子就是把肌肤整的粗糙黝黑,将徐子陵的味口吊得不要不要的。

当下便自然而然的说道:“我倒是没想到,青璇姑娘竟会以原貌相见,倒是令黄某有些受宠若惊。”

闻得此言,石青璇稍稍诧异了一下,然后捂嘴轻笑,眉眼弯弯,娇态十足,“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剑仙,竟会关注我这一文不名的小女子,若不是先生眼中只有欣赏之意,青璇怕是会将先生划到登徒子那一列哩。”

她身穿的印花布质地轻柔,一颦一动之间贴合无比,尽显其婀娜身材。

好在黄麟也算是见多识广,虽说此女单以姿色而论还要胜过王语嫣一筹,但也不至于让黄麟失态。

笑了笑,黄麟径自走到窗边的桌前坐下,抬手拎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伸手示意对方坐下,“青璇姑娘突邀黄某相见,着实令在下惊讶,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举止自然随意,如老友相见一般,并无半点陌生人初见的感觉。

石青璇不慌不忙的将那根碧绿玉箫置于桌上,又双手捧起茶盅轻尝一口后,才娇声说道:“今岁剑仙之名轰然流传,连深居幽谷的青璇都知道江湖中出了个了不起的绝顶高手,心生仰慕也不算奇怪吧?”

说完,还侧过头看着黄麟眨了眨眼,她乌黑柔软的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的发髻,以玉簪固定,一小撮发丝随意的散垂下来,另有一种独特放任的韵味。

面对这妞儿的调戏,黄麟正要开腔反击,忽得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撇了窗外某处一眼。

当即改口说道:“姑娘刚才一曲,令在下听到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故事,想来,姑娘是因此事才特例相邀的吧?”

“没想到先生不仅实力高绝,竟还对音律有所涉猎。”石青璇眼带诧异。

在她看来,眼前的黄麟在二十岁左右能有如此实力已是前所未见,其精力应该全都放在武道修为之上了,可没想到对方还对音律知晓一二。

“哈哈哈......”黄麟哈哈一笑,下巴稍抬,神情傲然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逍遥派不仅武功独步当世,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遁甲等杂艺更是所摄繁多,只不过黄某天资有限,所学不多罢了。”

石青璇听得美目涟涟,心生向往,随即眸中又闪过一丝苦涩,提壶给黄麟和自己的茶盏中续了茶水后,双手捧起茶盏,正容道:“青璇此次约见先生,主要是想向先生表示感激之情。”

黄麟心下了然,抬杯示意了一下,“慈航静斋之事?”

石青璇点头不语。

果然如此!

“姑娘家事黄某也有所耳闻,在下灭慈航静斋之举也是为师门报仇,担不起姑娘的感激。”

石青璇大气豪爽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抬袖试了试嘴边茶渍,“先生受不受是先生的事,但青璇若是不表示感谢,就妄为人子了。”

她这话一出,黄麟明显感觉到外面那道气息的又稍稍有了些波动,为免横生枝节,黄麟岔过话题,“好吧,你这番谢意我认了便是,如今静斋覆灭,你家大仇也算是报了,今后有何打算?”

石青璇妙目一撇,眼神有些异样,忍不住问道:“先生对每个女子都是如此说话的吗?”

“有什么问题?”黄麟疑惑的歪了歪头。

石青璇当即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先生眼神清澈,言行不似无赖纨绔,青璇定会误会先生方才之言。”

见黄麟仍然一脸迷茫,石青璇也不禁有些疑惑了,“以先生言行,按说身边应该早有美色相伴才是,可青璇却从未听过有哪个女子和先生同游江湖过。”

说到这,她美目一亮,眼带八卦的问道:“莫非,是商姐姐?”

黄麟眨巴眨巴眼,终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嫌他管得太宽?!

好像也是,两人初次见面,刚才确实有些交浅言深了。

随即又想到她口中的商姐姐,是商秀珣吧?

“青璇姑娘怕是误会了,黄某一心武道,从未考虑过男女之情,当初救援牧场也是因为欠了一位前辈的人情,和商场主并没什么。”黄麟解释了一下,省得面前这古怪精灵的石青璇误会。

当初在笑傲世界时,他还真想过妻妾成群之事,但后来穿越变成了诸天,推演盘又不能带人同行,为免害人害己,心思便渐渐澹了。

鲁妙子撮合他和商秀珣之事他不是不知,但推演盘之或无法宣之于口,所以后面每次去到牧场,他都对商秀珣能避则避。

商秀珣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如今面对他时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石青璇听得他是欠了一位前辈的人情,瞬间便知他所指何,“原来是...”

话刚起头,便被黄麟抬手打断。

楼外之人定是石之轩无疑,他是知道邪帝舍利就在杨公宝库的。

如今鲁妙子还活着之事尚未公开,若是让石之轩知晓飞马牧场和鲁妙子的关系,襄阳那边恐怕会横生枝节。

石青璇聪慧无比,瞬间便知其原因,脸上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拿起桌上玉箫就要吹奏,又被黄麟阻止了。

刚才那一瞬间,黄麟便想通了,以石之轩的智慧,听了他和石青璇的对话后,不难猜出他们刚才所指之人是谁,飞马牧场定会被石之轩盯上,与其让石青璇将他赶走,倒不如他主动出击。

“你且稍待。”

黄麟交待了一句,便在石青璇关切的眼神中身形一闪,掠窗而出。

解晖等人早已离去,则园中一片空寂,黄麟横过楼前空地,飘然在潭前的林边落下。

“邪王既临,何不现身一见?”黄麟的目光落在一株需要三四个成年大汉才能合抱的古树前。

林中一片寂静,只有清风吹拂着草木而发出的“沙沙”之声。

黄麟澹然一笑,郎声道:“在下覆灭静斋,也算是为邪王报了部份仇怨,连青璇姑娘都知道感谢一番,莫非邪王就如此小气?”

“你若再多嘴一句,莫怪老夫手辣!”冷冽的声音从树后传出,一道身影随之转出,面向池潭负手而立。

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看向潭水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般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双眸时而温润,时而酷寒,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这种冲突对立的气质集于一身,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寻其秘密。

从对方有几分酷肖石青璇的脸相,黄麟终于确定了,此人正是“邪王”石之轩!

歪了歪脑袋,黄麟一脸轻松的笑道:“邪王真有把握留得住在下?”

静斋覆灭的详情江湖上无人知晓,但他于禅院强夺和氏壁一战表现出的战力,已不弱于石之轩多少。

而且,他是摆明车马了要干佛门,算是和对方一条战线的,以石之轩几近家破人亡的仇恨,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

果然,石之轩望着被清风吹皱的水面深深叹息了一声,冷酷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润,露出缅怀回忆的神情,语气出奇的平静,“你若是早生十年,老夫大概就终老于山林了。”

黄麟转过身,同样面对潭水,澹澹说道:“邪王不必摆出如此姿态,你如今是什么情况黄某心知肚明,原本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和邪王见面,但事起突然,我也不得不打破原先计划了。”

闻言,石之轩侧过头看向黄麟,脸带笑意的问道:“怎么?黄掌门要以逍遥子的身份来指使老夫?”

他虽语气温和,脸上也是笑意满面,但眼底却一片冰冷。

黄麟轻笑一声,转头和石之轩四目相前,毫不退让的说道:“花间派立派数百年,早已独成一体,黄某从未有过收其回宗的想法,不过......”

黄麟顿了顿,才笑着接道:“杨公宝库的开启之法黄某悉数知晓,那邪帝舍利黄某垂手可得!”

他话间刚落,石轩便倏得转身,眼中精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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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分章,算补两更(19/27)

日8k,应该还行吧?

第一二二章 合作 “邪帝舍利?” 石之轩眼中精芒一闪,变得深幽无比,脸上还带点笑意。 这一神情变幻转瞬即失,若非黄麟一直盯着,还真发现不了。 知道对方在掩饰精神分裂之事,黄麟也不戳破,笑着说道:“不错,邪极宗的邪帝舍利,听闻此物对邪王颇为重要?’ “你待如何?”石之轩双眼微眯,潭边突然有些萧杀。 黄麟似毫无防备一般,“做个交易,如何?’ 石之轩盯着一脸微笑的黄麟一瞬不瞬,思索着黄麟话中的真实性。稍倾,才淡淡说道:“讲!” 邪帝舍利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虽然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杨公宝库的大概地点,但对如果进库却毫无头绪,他不得不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化身大德圣僧藏身于无漏寺中。 如今意外有了舍利消息,他能保持一脸平静已是下了莫大的毅力了 “邪王帮黄某做两件事,事后,舍利双手奉上!” “先说说看。”石之轩并未急着同意,看起来似乎对舍利不太在意一般。 黄麟笑了笑,而后脸色一正,说道:“第一,需要邪王亲自走一趟突厥。” 这个时期,因为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常人说起突厥时,一般都是通指东突厥。而西突厥因为相对势弱,称呼他们的时候是单独喊的西突厥。 “突厥?”石之轩抬了抬眉,心底略有诧异。 以他的情报网来说,对于黄麟掌控襄阳之事不算隐秘,襄阳和突厥相隔甚远,对方根本不需像梁师都他们那样勾结外族,因此他有些想不通黄麟为何要他去趟突厥。 便见黄麟点了点头,“不错,黄某需要邪王去那边查一桩旧事!”石之轩这才恍然,原来是查事,心中不由有些好奇,便没开口,等待黄麟继续解释。 “毕玄50多年前在那边有一桩奇遇,听闻是传说中的惊雁宫,黄某想请邪王去查查当年惊雁宫的现形之地。’ 黄麟话音刚落,石之轩眼中便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惊雁宫这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这惊雁宫是何处?老夫似乎有点印像。 “邪王可以自己去查,黄某做主,邪王届时可以我等同探惊雁宫。”黄麟说道。 “你不怕老夫吃独食?’ 看着一派儒雅的石之轩,黄麟轻笑道:“若是邪王想吃独食,那邪帝舍利将不会再现江湖,我想,邪王应该知道自己现今的情形,舍利大概是邪王最后的修复手段了。” 闻言,石之轩再次眯了眯眼,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动手将对方拿下拷问。 正此时,两人神情一动,都看向了得月楼方向。 那边石青璇的气息闪动,而后渐渐远去。 石之轩眸中落莫一闪而逝,随即开口问道:“第二件是什么?” 黄麟挑了挑眉,对方现在显然是正面人格占了上风,想尽快拿到舍利修复精神上的问题了。 “第二件事倒是复杂一些,黄某想让邪王帮忙,拖延李阀的起事时间和扩张速度。 “李阀?”石之轩的声音略带诧异,脑中心念疾转,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键,“原来如此!” 关陇贵族之事他一清二楚,去岁杨广在雁门被围就是他们的反击手段,薛收次子在彼时大出风头,但正因为是次子,所以并太过引起他人重视。 若不是刚才张须的话,石之轩想都没想过关陇大族推出来的牌面会是李阀。 毕竟薛收在朝堂间一直被杨广笑称“阿婆”来着,怎么看都不像是雄主之像。 如今看来,大概正是因为邓悦性格软绵,加上李阀掌控了太原兵事,关陇诸族才会选择薛收! 想通了个中关节后,石之轩正色道:“两件事老夫都发心了!但不可能无期限的帮你拖延李阀。” “无妨,邪王能出手便行,老实说,黄某对邪王发心突厥之事钦佩已久。 张须话音刚落,邓悦成便寒声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裴矩主持团结突厥之事众所周知,但两者同为一人的事却极少有人知晓,眼前的张须明显是想以此事来拿捏他。 张须摇了摇头,笑道:“邪王不必如此,黄某所言非虚,当初和鲁妙子前辈论道时也曾说过,阁下乃黄某少有的钦佩之人。’ 见他眼神浑浊,脸色诚恳,石之轩也不在此事上多作纠缠,不管对方是真钦佩还是诚意服软都不算什么大问题,双方互有把柄彼此手中,合作也更好展开。 “一年后,老夫要拿到舍利!否则...石之轩语带威胁。 张须笑道:“那希望邪王能在一年内找到五十余年前惊邓悦的现形之地。” “哼!具体消息,老夫会令人传于飞马牧场!” 话落,石之轩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林中。 对于他最后的威胁之言,邓悦并未放在心下,除非对方这辈子不想恢复了。 回到得月楼,石青璇已仙踪渺渺。 见此,张须看了看天色,觉得还够时间赶去澧阳,便向解晖告辞而去。 澧阳郡,下辖澧阳、石门、孱陵、安乡、崇义、慈利6县。 澧阳城位于澧水北岸,为此郡治所,张须赶到此城时,已时斜阳西下。 身形庞大的金雕在城池上空放声鹰唳,算是打了招呼,又盘旋几圈后,才带着张须在西门外落下。 小金乃张须坐骑之事,襄阳高层已悉数知晓,一人一雕才落到地面没多久,李渊陀便带人出城迎了过来。 “哈哈哈,黄兄弟,好久不见!” 相隔老远,一身常服的李渊陀便放声大笑,显然心情极好。 邓悦带着小金上前,“见到将军如此开怀,黄某便发心了!” 李渊陀知道对方的意思,摆了摆手说道:“江南之事用兵之处不多,都是克明和伯褒谋划之功,才得以如此顺利。 “伯褒?”张须先是朝一旁的邓悦晦点了点头,然后才脸带疑惑的看向旁边的那个年轻文士。 此人身着月白儒袍,面白须短,看起来不足三十,应该就是情报中所说的邓悦了,邓悦陀嘴里的伯褒大概是此人的字? 果然,见到邓悦的动作手,李渊陀解释道:“此人便是老夫信中所言的杜如薛伯褒,澧阳之事,伯褒当为首功。 杜如上前一步,拱手朝张须说道:“收闻黄兄之名久矣,今日一见,果平凡人,王师信中所赞不及万一。 闻言,张须顿时便知,此人和雁宫晦一样,当真是王通门人,当即便一脸谦虚的拱手回礼,“麟乃江湖草莽,当不得薛兄如此夸赞。” 其实邓悦所言非差,邓悦自从踏入先天后,气质变化一日胜过一日,在宋缺这等高手看来,只道是逍遥派的武功风格问题。 但在不通武功的雁宫晦和杜如眼中,这种气质较常年在深山修道的高人更胜几分。 城外非是闲淡之地,几人草草聊了几句后,便携手从西城进到城中。 为免小金在城中引起百姓恐慌,邓悦便让它自己去玩了,索性这家伙现在几无天敌,张须也忧虑它在山间游荡。 一路行至治守府,李渊陀和张须并坐于上首,下方左侧是邓悦晦和杜如等人,右侧都是些五大三粗的雄壮将领。 见众人齐至,邓悦开门见山的说道:“张将军,如今已近岁末,不知这武陵何时能拿下?‘ 邓悦陀闻言后,并未答话,而是看向杜如,显然是想将表现的机会让于杜如。 见此,邓悦心中疑惑,莫非这邓悦真乃大材不成? 便见此人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后,淡然说道:“好叫黄兄得知,武陵郡其实即日可下,但我等因考量长沙之事,才拖到现在。” 长沙? 张须眼中一亮。 长沙郡同武陵这等小郡不同,虽只辖四县,但占地极广,在山陵繁多的湘水一带,算是最大的郡了。 之前一路摧枯拉朽宋阀军,到此地后,兵锋也略见颓势。 本以为年前两军相会会有些麻烦,没想到李渊陀所部竟已在谋划长沙了。 对此,张须大感好奇,便出言问道:“可方便详说?’ 杜如笑着摇了摇头。 张须当即转开话头,不再多问此事。 ps:前些天连着修了两天仙,然后又一顿大喝,随后几天头疼欲裂,完全无法码字。 好不困难前天缓了过来,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惭愧! 第一二三章 长沙攻略 武陵郡,下辖武陵、龙阳二县,郡治为武陵城,位于澧阳城正南方,两城相隔不足百里。

如今澧阳被襄阳军所占,武陵城中已是极为慌乱,如今这年月,最让百姓恐慌的并非天灾,而是兵祸!

全天下的各路反王,不管是声名狼狈的朱粲,还是名望最高的李密,其区域内百姓的生活,和大业初年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大业初年那会杨广大肆营建土木,又劳师远征诸蕃,普通百姓可能只比狗过得好点,现在却连那时候都不如,可见如今这世道乱成了什么样。

所以武陵城中,不管是富户豪商还是平头小民,俱都人心惶惶,也有些小帮小会借机生事,但在新任兵曹强硬手腕下,并未引发暴乱。

城中也没什么大型帮会,李兵曹以一口钢刀亲手斩杀了几个挑事的帮会老大后,城中乱像为之一肃。

这日,李兵曹从衙门下值回府,才一进门,便有心腹上前耳语几句,两人进到书房后,心腹从怀中掏了封信双手递上。

李兵曹长的高挺雄伟,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壮硕汉子,长得并不英俊,脸相粗豪,但鼻梁挺直,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给人既稳重又多智的印象。

接过信检查了一番火漆,李兵曹便将心腹挥退下去。

仔细的看过密信,李兵曹略带诧异的朝北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轻松的笑了笑,便将信笺丢进了火盆,那信笺在火盆中立时便燃了起来。

摇曳的火光中,隐隐能见到信上的抬头写着“师兄”般的字眼,但前面的字已被烧着,不知具体是写的“李师兄”还是别的什么。

李兵曹稍作思考,换了身常服便带着两个亲兵再次出门。

郡守府。

陈郡守听闻李兵曹上门求见后,神情瞬变,随即又恢复常色。

“将人带去书房,我稍后便过去见他。”陈郡守凝眉挥手。

“是!”下人不敢多问,只道是自家大人在为澧阳兵事劳心。

陈郡守年约五十,长的相貌堂堂,只是常年一副肃然神色,看起来威严十足。但此时却满脸慌张,倒是无人得见。

少倾,陈郡守如同往常一般神情肃然的行往书房。

自从前些时日将家卷送出武陵后,郡守府便清冷了许多,一路上的下人见着陈郡守后,纷纷靠边行礼。

来到书房时,下人正巧送来茶水,两人见面后,李兵曹当先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这么急的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陈郡守毫不客气的问道。

他往常便是这种口气和姿态,李兵曹也没在意,躬身说道:“有紧急军情!”

“哦?”陈郡守稍稍诧异了一下,然后挥手朝下人说道:“下去吧,不得靠近书房!”

“是!”下人躬身告退。

待到书房只剩二人后,陈郡守似被火烧了屁股般,“嗖”得一下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脸讨好的朝李靖拱手躬身,“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到般。

“无妨,都是为了保密。”李兵曹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在旁边矮榻上坐了下来。

“是!是!”陈郡守现在的样子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躬着身子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李兵曹知道这人只是个样子货,倒也不奇怪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准备给益阳那边发求援信,你的家卷在澧阳过的不错,想来你应该收到过你们老管家送来的信了。”

“收到了收到了,向益阳发求援信之事我这就办!”陈郡守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渍。

李兵曹起身拍了拍陈郡守的肩膀,“好好做事,你能力还不错,就是太贪了些,以后在我们这边若是再敢胡乱伸手,哼!”

“不敢...不敢......”陈郡守连连保证,他虽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但在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高人面前,也差不了多少。

再说,他这些年贪墨的银两都够他全家花上好几辈子了,眼前这人也没追究,大概是不用上缴了......吧?

正心中庆幸,便听已行至门口的李兵曹回首说道:“你床榻下的埋银之处我已知晓,事后上交七成,我们黄...黄大人说了,这是贪墨税。”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兵曹的表情有些奇怪。

而陈郡守却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愣愣的看着李兵曹,满脸的不可置信。

神特么贪墨税!

他贪了好久才存下这么多银子的!

以前都不敢怎么用,现在全天下都兵荒马乱的,更不敢用了!

这下好了,眨眼间便去了七成!

“大人!别啊!当年我也是跟过韩柱国的,求大人手下留情!”陈郡守“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抱着李兵曹的大腿哀嚎着。

李兵曹咂了咂嘴,当初这家伙一眼就认出他来便令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跟过他舅父。

“此事不归我管,而且,你求情也没用,你的情况你自己知道,以隋律来说,将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李兵曹摇了摇头,“看你在跟过我舅父的情份上,李某提醒你一句,以后好好做事,莫要胡乱伸手。”

陈郡守也只是一时冲动,这会已经回过神来了,心知银子追不回来的情况下,不得不面对现实。

...

回到自家府院的李兵曹,在书房中研墨提笔,给澧阳那边写了封回信。

“克明兄:见字如面,益阳之事药师已准备妥当,十二月初一......”

(正史中李靖此时是马邑郡丞,属李渊帐下。但在大唐原着中,已从江淮军那边叛逃,此处以大唐原着为准。)

......

大业十二年,十二月初

襄阳军顶着严寒再次出动,八千精兵攻打武陵,一连三日“死伤无数”,却未能尽功。

武陵郡守陈焕之亲冒石失,于城头指挥防守,并派出兵曹李药师领百人向益阳求援。

益阳县属长沙辖下,但如今两郡同是患难兄弟,长沙方面考虑到宋阀军因严寒而停下了攻势,便了五千郡兵支援武陵,准备先解决北方的叛军,而后合两郡之力来抵抗宋阀。

待到长沙兵进入武陵郡范围时,离李靖向益阳求援已过去五日!

武陵城摇摇欲坠!

然,武陵城并未等来援兵,长沙军刚出益阳不足百里,便在金牛山遭遇埋伏,五千郡兵顿时溃散,只剩下带兵将领和李靖等人并三百余人逃回益阳。

同日,武陵城听闻援兵被伏,势气低落,被襄阳军一鼓而下。

至此,武陵易主。

长沙郡守收到消息时,益阳已被襄阳军围攻,顿时便一口老血喷出。

这次冒着风险支援武陵,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还令长沙这边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而且还引来了另一个叛军。

听说还是张须陀挂帅!

都说祸不单行,大概是益阳被围之事传到了宋阀军那边,已扎营休整了十多天的宋阀军再次有了动作。

寇仲和徐子陵兵分两路,同时攻打邵阳、湘南(娄底)二县。

加上被张须陀围攻的益阳,整个长沙郡竟只剩治所长沙县还未遭兵火。

长沙,危!

而此时,黄麟却已再次回到了成都。

对于薛收制定的长沙攻略,他当日和张须陀、杜如晦、薛收三人私下相处时便已知晓,更意外得知李靖竟然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而且李靖竟然也在王通门下求学过!

所以,黄麟对于长沙之事已完全放心,次日便飞去了襄阳。

在秦琼和虚行之的陪同下,黄麟于新野匆忙的和程咬金等人见了一面,又商定了这边暂处守势后,便乘小金飞到了岭南山城。

见宋缺的淬骨进度在雪莲酒的帮助下迅速无比,黄麟估算着时间,便有了决定。

两人商议过后,黄麟便在宋缺的感慨中回到了成都。

而后江湖少便少有黄麟的消息,但宋阀之势却如烈火烹油般,在中原轰然传开!

第一二四章 宋缺入先天 大业十二年年末,宋阀攻陷长沙郡全境。

对于长沙郡陷落之事天下人都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宋阀军会在年前顶着严寒强攻而已。

接到消息后,正忙着伐山破庙的各路义军、还有身处江都醉生梦死的杨广,都期待着襄阳军的张须陀和宋阀的少帅寇仲双方狗咬狗。

寇仲可谓是一朝成名,宋阀军在他的带领下可以算得上是连战连捷,在长沙稍有颓势也是因天气原因。

因其年轻,又和宋玉致打得火热,加上战绩彪悍,宋阀的各部将领都对其以少帅相称。

从十月初八挥师兹上,到十二月二十进驻长沙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因天气原因,宋阀的非战事减员不少,所以在占据长沙后,宋阀军便停下了攻势,以待来年春暖花开。

而另一边的张须陀打下了益阳后,也没了动作。

此举令一看准备看戏的各路义军失望不已,恨不得亲自下场让双方打起来。

可惜,襄阳军和宋阀军双方都极为克制,不仅没有纠纷,张须陀和寇仲还在新康(宁乡)城外见了一面,具体所谈何事无人得知,但众多探子都在远处看到二人相谈甚欢。

新康城,原是县城,开皇年间撤县并入了益阳,但城池仍在,地处益阳和长沙之间,张须陀和寇仲都未拿此城,似乎特意将此处留着,当成了双方的缓冲之地。

如今的新康城,早已经没主事之人,但双方都有派人进驻此城以维持基本次序。

时至年节,随着长沙郡的战事结束,中原大地终于平静下来,连搜寻寺庙的各路义军也收兵归巢,以待来年!

......

时间一缓而过,转瞬便到了大业十三年的二月中旬。

黄麟收到宋缺发来的秘信后,亲赴独尊堡和解晖见了一面,而后一只身形庞大的金凋冲天而起,只留下神情激动的解晖在独尊堡来回走动。

当小金在山城盘旋下落时,天色已暗。

“前辈当真成了?”

明月楼中,黄麟才一进门,便看到宋缺坐在潭边的亭中独自小酌。

宋缺也不答话,只是将气势一放即收,黄麟眼中顿时一亮,当即抱拳道贺,“恭喜前辈,终得所望!”

“哈哈,若非有你的淬骨之法,老夫怕是和宁道奇一般,成了个瘸子!”

宋缺亲自给黄麟倒了杯酒水。

黄麟入到亭中,也不和对方客气,接过酒水将其一饮而尽,“宁道奇的先天有缺,恐破碎无望,前辈既然已入了先天,我们是否可以召告天下了?”

“不急!”宋缺笑了下,说道:“我已去信寇仲和张须陀,待他们拿下巴陵、沔阳二郡,便是我们给天下人一个惊喜的时候!”

巴陵和沔阳?

黄麟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宋缺的意思。

巴陵也就是后世的岳阳,位于洞庭湖东,乃湘水汇入长江之地,此地若是被他人占据,宋阀军的战船极难入江,对他们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见黄麟明白了其中之意,宋缺便接着道:“正好趁这段时间,老夫将一些突破先天的心得教授于你,若你也能踏入先天,这天下......”

说到这,宋缺目光灼热,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在他对面的黄麟咂了咂嘴,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有一事还需前辈恕罪。”

“哦?何事?”宋缺显然心情极佳,并未注意到黄麟的神情异常。

“晚辈去岁夺了和氏壁后,便已入了先天。”

宋缺正给自己斟酒,听得此言后,有些呆愣的望了过来,杯中酒水顿时溢出,洒满了桌面。

黄麟有些歉然的笑了下,“倒不是有意隐瞒前辈,鲁妙子前辈曾言,前辈心境有缺,所以......”

“怪不得!”宋缺顿时恍然。

当初黄麟从襄阳返回山城收徐子陵为徒时,他就觉得这家伙的气息圆融,但那时候只以为对方是有了长足的进度,根本就没往先天上面考虑。

哪怕之前黄麟有说他已年过30,但对于先天级别来说也太早了些。

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因为自己的心境破绽,才会让对方一听到慈航静斋的消息后,就立马飞过去将其灭门。

若是单纯的为师门报仇,根本不需要这么急!

而且事后还拐着弯让徐子陵送来了那门极为关键的“淬骨法”!

恐怕也是担心自己看出其中的问题而产生反效果。

念及此,宋缺当即起身,抱拳躬身,“此事,多谢了!”

黄麟连忙站起侧过身体,只受了半礼,“也就是顺手而为罢了,前辈不必如此的。”

宋缺盯着黄麟看了好半天,才洒然一笑,“你可知晓宁道奇作为道门之人为何会被佛门呼来唤去的?”

不待黄麟开口,宋缺便接着道:“还不是因为他的先天有缺,想找弥补之法,而佛门讲究肉身乃皮囊,对此少有重视,那地尼又疑似破碎。”

“可笑那牛鼻子求之不得的东西,老夫却莫名其妙的被你小子安排的妥妥当当,从先天到破碎已是一片坦途!”

黄麟对宁道奇之事早有猜测,只不过一直无法确定罢了,听得宋缺之言后他不由得是撇了撇嘴,“我忍他很久了,如今前辈已入先天,巴蜀那边也确定下来,是时候出这口气了!”

当初黄麟强夺和氏壁后,宁道奇便有发话,让他将和氏壁归还。

后来他将慈航行静斋覆灭,那宁道奇又一次跳出来说三道四,还差点在巴蜀摸到他。

要不是怕影响大计,他早在成都时就想和宁道奇做过一场了。

如今宋缺进了先天,黄麟已无后顾之忧。

宋缺闻言后,稍稍思索了下,开口说道:“你打算何时同他交手?”

“我倒是想越快越好,但此事算得上近些年少有的先天之战,寇仲和徐子陵那两小子若是能观之,对他们颇有好处,可巴陵和沔阳的战事......”

说到这,黄麟有些举棋不定。

宋缺伸指敲打着石桌,看向潭中,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如今已是二月中旬,巴陵郡好说,寇仲手上还有两万精兵,一个月左右便能将其拿下。”

“但沔阳就麻烦些了,张须陀手上的兵力大多都还在澧阳,夺取沔阳还需要渡江北上,从南郡绕道,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将其拿下。”

“不如,定在五月初?届时老夫同去,正好借机给他们一个惊喜!”

说到这,宋缺嘴角微翘,似乎想到了那些人突然听到三地原是一家的样子。

黄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多来点够份量的人。

余光突然见到小金在远处喝得正欢,脑中灵光一闪,“前辈,小仲和小陵若是突然离开半天,可否要紧?”

正好小金“呜呜呜”的叫了起来,宋缺转头一看,顿时就明白了黄麟的意思,“哈哈,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

“有它在,那两小子尽可去也!”

第一二五章 妙计不敌外挂,大战之前 大隋十三年,二月廿五。 中原各处重要城池里的的百晓生榜单再次更新。 但这次并非是更新各榜名单,而是发布了一条消息。 【四月初八,剑仙黄麟邀战散人宁道奇于静念禅院】 天下顿时一片哗然...... “那剑仙是疯了吗?” “剑仙大概是怕那般和尚去襄阳捣乱吧?” “说不定那剑仙会使别的手段,否则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大宗师的对手!” “大宗师轻易不会出手,这回老夫可得去见识见识!” “哼!哗众取宠!” “阿弥陀佛!” “......” 中原各地,只要有百晓生榜单的城池,无人不在议论此事! 黄麟之名如今不可小视,原先都只以为这人是个江湖后起之秀,哪怕他去岁强夺了和氏壁、灭了静斋满门,但终究无人见得,只道他是用了卑鄙手段。 但随着襄阳军的异军突起,他在襄阳的身份终究无法隐瞒下去了。 自此,黄麟在天下人眼中,从一个普通的江湖草莽一跃成了天下有数的诸侯之一! 但那也只是身份地位的提升,和个人实力无关,因此,所有人都不觉得黄麟能在宁道奇手中取胜。 而襄阳军似乎也因黄麟邀战宁道奇的原因,大军跨江北返,长江以南的诸城都只在几处要地留了精兵驻守。 ... 巴陵城,坐落于洞庭湖东岸。 城西旧城残垣上,有一城楼耸立,其名为巴陵城楼,也就是后世的岳阳楼。 此楼最早建于三国时期,是一座由东吴横江将军鲁肃所建的“阅军楼”。 西晋时,此楼更名为“巴陵城楼”,后被毁。 直到南北朝时,才又在旧城残垣处重新修建,“巴陵城楼”也因此由军事楼转变为观赏楼,当时有诗人颜延之路经巴陵,作了《始安郡还都与张湘州登巴陵城楼作》一诗,诗文中的“清氛霁岳阳,曾晖薄澜澳。”,便是“岳阳”最早的出处。 巴陵城楼紧靠洞庭湖畔,下瞰洞庭,前望君山,湖水共长天一色,风景确实宜人。 但往日游人众多的巴陵城楼,今日却是门可罗雀。 楼外一众劲装大汉腰悬刀兵,四下扫视,令过往游人不自觉得便绕道而去。 楼中寥寥数人,四散而立。 若是黄麟在此,定能认出其中几人。 “二当家,那寇仲已出长沙,兵锋直指湘阴!” 三楼,一个黑衣劲服的大汉抱拳朝着一个身着儒袍、背对众人的文士说道。 那儒士也不回头,嗤笑了一声后,看着下面的洞庭湖稍作思索,才淡淡开口,“可是郡守派人传话了?” “正是!”黑衣大汉躬身回道。 儒士再次笑了一声,才转过身来,正是在江陵和黄麟有过一面之缘的萧铣。 便见他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才轻声说道:“不必理会,巴陵地处长江要道,洞庭湖又是天然的水师训练之地,宋阀对此地有必得之心,如今寇仲兵锋正盛,我们尚未准备妥当,先避其锋芒!” “是!”众人躬身领命。 巴陵郡下辖巴陵、华容、湘阴、汩罗、沅江、平江6县。 去岁年张须陀刚拿下澧阳时,便瘵洞庭湖西边的华容拿下,后来占据了益阳后,又将万子湖和大连湖中间的沅江夺走,巴陵郡早已失了战略要冲。 如今寇仲提兵北上,巴陵郡守有守土之责,心中着急那是肯定的,但萧铣有自己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将战力浪费在这必失之地? “张绣,带百名兄弟渡江,到沔阳准备起事。” “是!”一名粗壮大汉上前领命。 “许纵!”萧铣再次点了一人。 “在!” 出列之人身材较瘦,但神情颇为沉稳。 萧铣闭目思沉两息,然后倏得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带20兄弟去往罗川,然后告知沈柳生,可以准备了!” “是!”许纵躬身领命。 “都下去吧,景元留下。” “是!”众人纷纷抱拳告退,整个巴陵城楼只剩下三楼的萧铣和那名叫景元的汉子。 萧铣凭栏而立,看着下方的洞庭湖轻声开口,“景元!” “在!”站在他身后的景元抱拳答话。 “去趟你兄长府上,约他明日来此地见面!” 萧铣此言令景元诧异无比,不由四下看了几眼,然后低声问道:“世子决定了?” “嗯!”萧铣神情肃然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去岁宋阀会干冒严寒强攻长沙,如今巴陵肯定守不住了,如此也好,不久后你便能恢复本姓,认祖归宗了!” 景元脸上有些激动,躬身抱拳说道:“世子言重了,董家世代为梁室亲卫,能为世子做事,实乃景元荣幸。” 萧铣转过身,没再多言,而是一脸感动的拍了拍景元的肩膀。 ...... 三月二十,洛阳有间楼。 黄麟翻看着今天刚送来的情报默然无语。 按宋缺所言,寇仲和徐子陵攻打巴陵大概需要月余时间,但巴陵校尉董景珍于二月末率军投宋,令巴陵郡余下四县人人惊慌。 寇仲借此良机,以极小的代价完全占据了巴陵,前后花了不到20天时间! 另外,张须陀已带军回返襄阳,沔阳之战已按黄麟所说,交由秦琼主持,程咬金和虚行之二人从旁协助。 翻完情报的黄麟对着“董景珍”这个名字咂了咂嘴。 他对这名字颇为眼熟,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 当初他在江陵碰上萧铣时,曾查过这人的史料,上面对萧铣的发家之事有详细介绍,其中最关键的一笔,便是岳州校尉(巴陵校尉)董景珍举兵叛乱,迎萧铣入巴陵! 若说里面没点门道,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如今这董景珍竟然带兵投了宋阀,会不会...... 念及此,黄麟立时修书一封,派人送至北郊的邙山,由小金亲自将信送往巴陵。 要是真如他所想,萧铣这次怕是会吃个闷亏! ... 因为黄麟邀战宁道奇的缘故,如今的洛阳城聚集了不少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各路高手,那些拎着刀剑便赶来洛阳的普通江湖豪客更是不知凡己。 连名满江湖的尚秀芳尚大家都早早的赶到了洛阳,住进了蔓清苑。 黄麟还特意让小金飞了趟钦江,将在那边主持海船事宜的鲁妙子、和跑过去跟他论道的王通二人接到了洛阳。 时间一天一天,离约战的日子已越来越近,来到洛阳的大佬也来越多。 有间楼中不时便有会各式“独家消息”流传。 什么“四大门阀阀主皆已亲至。” 什么“四大圣僧早已入住静念禅院。” 还有什么“多位魔门高手已至洛阳。” 等等等等...... 最离谱的,便是有消息说毕玄和傅采林两位大宗师也来了洛阳。 黄麟对此并不关心,他在四月初五时便一头钻进了邙山,和小金一人一周在此宁心静气,静待初八! ------ 这次状态断的时间长了些,近几天恢复后码的太过艰难 23号那天的欠更状态是(19/27) 截止到现在,新的欠更是(19/41),欠22章 第一二六章 群豪齐聚,一触即发 四月初八 宜:出行、集会、婚嫁丧葬 忌:破土、栽种、起基补垣 位于洛阳城南龙门峡西岸的净念禅院,一大早便已聚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往日里清静祥和的禅院,如今变得人声鼎沸。 甚至连城中商贩都在禅院的山门外摆起了小摊。 薛世雄去岁意外身亡,如今驰援洛阳的大军总指挥便成了王世充。 不论是原著还是上辈子的历史中,此时的李密都已打下了兴洛仓,开始围攻洛阳城了。 但因为黄麟在大海寺救下了张须陀,令李密上位的并没有原著中的那样完美,以至于瓦岗至今都未能拿下兴洛仓。 此时王世充这个洛阳战事总指挥落得轻松无比,所以还能有闲情过来净念禅院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大宗师手段。 禅院外维持次序的,便是王世充长子王玄应。 当然,具体事宜都是交由手下在做,王玄应和禅院四大护法中最年长的不嗔,带着一众知客僧在山门处迎客,也算是露脸了。 静念禅院的山门位于这座矮山的山腰处,是一方不算太大的平台,由两条石阶连通自山脚和山上的禅院。 整条石阶共808级,山门的牌楼正处在中间位子。其上还有一对佛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关中剑派掌门邱文盛到~~~” 传唱通名之人,乃王玄应安排。 最早来到禅院的,都是些小帮小会和一些江湖散客,不嗔等知客僧也就“阿弥陀佛”的应付了两句。 日头渐高。 八帮十会已开始入场,像洛阳帮的上官龙,便是八帮十会里最早上山的,毕竟洛阳帮乃本地帮派,摆谱太过容易得罪人。 不过如今这八帮十会已有些名不符实了。 铁骑会前年被黄麟覆灭,南海派去岁也被宋阀踏平,这两个帮派早已烟消云散。 而鄱阳派的林士宏,鹰扬派的梁师都、刘武周,如今都已是义军头领,这两个帮派也不再是江湖性质的帮派。 随着黄山派、青霜派、吕梁派、南阳帮、水龙帮等帮派接连而至后,便是巨鲲帮、大江会、竹花帮、海沙帮等中游实力的帮派了。 最后才巴陵帮和黄河帮! 巴陵帮大当家陆抗手和黄河帮帮主陶光祖几乎是连袂而至。 山门两侧聚集了大量的江湖豪客和围观百姓,每次王玄应手下的人传唱通名,那些稍稍知道点消息的人便得意的卖弄解释一番,引得他人纷纷侧目。 正此时,一队眉眼衣着明显和中原有别的人从山下移步而至。 那传唱之人有些手足无措,这外族,他不认识! 便见王玄应侧头低语了几句后,那人才高声喊道:“突厥王子突利到~~~” (突利是可汗名号,原名阿史那·什钵苾,为方便阅读,便以突利相称) 如今中原大乱,突厥势大,又扶持了北地的梁师都、刘武周、郭子和三人,作为始毕可汗之子,突利的牌面不小。 他此来中原,便是想找找外援,方便日后执掌突厥。 简单的见过礼后,突利便将随从留在外面,带了三四个亲信上山而去。 紧随其后的,也是一群外族,打头那人长像粗犷,满脸虬髯。 这人王玄应也识得,他如今在洛阳面子不小,很多想结识王世充的豪雄,都会先到他这边拜门。 那传唱通名的之人乃王玄应亲信,也是见过这粗犷大汉的,当即放声喊道:“吐谷浑伏骞王子到~~~” “几日不见,王兄风姿更甚往昔!”伏骞的中原话说的非常标准,和中原人几无区别。 吐谷浑早年被裴矩打的几近灭国,只剩残余族人外逃,伏骞此来也是想借中原之乱而谋求复国,是以对王玄应非常客气。 “哈哈哈,王子过奖,还请王子先移尊步,王某稍后便来。”王玄应大笑着抱了抱拳。 “哈哈,王兄先忙!” 待伏骞上山,后面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些魔门中人,如花间派的侯希白、道祖真传的左游仙等等。 灭情道的席应更是和久未露面的边不负连袂而至。 而后魔相道的赵德言和阴葵派的祝玉妍、婠婠等人相继上山。 之后山门处便半响都无人再来,眼见日头越来越高,王玄应不由皱了皱眉。 静念禅院方面很早之前便以回应过黄麟邀战宁道奇之事,并将具体时间定在了午正(12点整),但如今已是午时三刻,四大门阀除了小辈已然上山,阀主竟一个都未至。 “笃!笃!笃!” 似是木杖触地的声音! 第一下响自极远之处,第二下似乎便到了山脚,到第三下时,声音清晰无比的在山门外的石阶处响起。 场中稍有见识者俱都脸上变色,随即一道尖细阴柔的声音响起,“哼!都拖着呢?老身一妇道人家,就先上去了,省得让小辈看了笑话。” 话落,石阶上便行来两道身影,其中那个年轻女子玲珑娇俏,一身红色劲服,正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的妇人。 那妇人身穿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一双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 这怕足有一百岁的老妇人身量极高,即使佝偻起来亦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如若腰背挺直的话,高度怕是会与王玄应相差无几。 “嘶~~是绝色榜上的独孤凤!”有识得那年轻女子者,顿时失声惊呼。 “那......旁边那位......”有人问道。 “高手榜十四位!”能在山门两侧看热闹的,莫不是机警之辈,怎敢当着尤楚红的面直呼其名?但此言给的提示已足够让人知晓这老妇身份了。 尤楚红才至山门,山脚又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哈哈哈,红姐教训的是,小弟先行赔罪。” 声音才落,便见一行三人已到了山门前。 打头一男子身型雄壮、腰背直挺,浓密的眉毛下,眼眸深幽,魅力非凡。 尤楚红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冷声道:“你这李阀主倒是和阿峰一般,实力差到连出门都还要让人相伴,丢不丢人?!” 其身边的独孤凤扶着尤楚红微微躬身,朱唇轻吐,“见过李世伯!” “红姐教训的是。”李渊并未在意尤楚红的责问,朝她拱手见礼后,便笑着打量了一下独孤凤,“你便是独孤家的凤凰儿吧?果然不凡!” 随即又朝身边随行的年轻人说道:“建成,过来见礼。” 李建成作为唐国公世子,亲随李渊左右份属应当,像李世民和李元吉等人,却是早已上了禅院。 双方没寒暄几句,又一道声音响起,“老夫来晚了,恕罪恕罪。” “老夫”二字时,声音还在极远处,到了最后一个“罪”字,山门前便突然多了个身型高大的老者。 “宇文伤你终于舍得离开你那茅舍了?”尤楚红稍稍侧了侧头。 宇文伤随意的抚须笑了下,“红姐知道的,宇文不耐俗事,一心先天,若不是剑仙和散人今日交手,宇文还在闭关呢。” 几人随意的聊了几句后,尤楚红便颇为不耐的说道:“行了,进去吧。” 李渊在旁边笑了笑,“看来天刀这是要硬压我等一头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其身边的李神通顿时紧张无比,生怕宋缺突现拿李渊开刀。 宇文伤撇了他一眼,没接这话。 他岂能看不出李渊这是在给宋阀上眼药? 宇文、独孤和李阀都是关陇一系,和宋阀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李渊这是看到宋阀如今声势正隆,想拉人打压吧? 尤楚红也没接这话,径直带着独孤凤向山门行去。 李渊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丢了脸面,抬步跟上。 ... 日冕上的针影越来越短,正午将至,山门处愈发嘈杂起来。 “那剑仙不会临战脱逃了吧?” “不可能吧?今日来了这么多江湖高人,剑仙若是不来,岂不是耍了天下人?” “嘿,人家如今乃襄阳等四郡的反王,说不定有别的计划呢?” “......” 此时不仅王玄应皱眉,连不嗔都脸上有些发黑,见山门处乱的不太像样,不嗔便提气开口,“阿弥...” 佛号尚未唱完,一声高吭的鹰唳便从远处传来。 “唳~~~” 众人纷纷抬头,便见一只遮天蔽日的金雕以极快的速度从北边掠来,那雕儿飞的极低,眨眼便到了山门处。 一个俯冲后,雕背上两道身影飘然而下,正巧落在山门前! “嘶~~”人群中各方势力的探子见此不由倒吸口冷气。 天刀和剑仙同至! 两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却见宋缺背缚一柄刀鞘古拙的厚背大刀,黄麟手持黑鞘长剑,两人移步行向山门,和不嗔见礼后,便上山而去。 “天刀宋阀主到~~~” “剑仙黄麟到~~~” 待两人走远,山门处的通名之声这才传来。 ... 跨过禅院大门,宋缺朝黄麟点了点头,便从岔道离去。 黄麟独自前行,每一步都有若尺量,不差分毫! 沿石板铺筑的直路来到位于整个禅院正中间的白石广场前,黄麟对远处围了一大圈的各路豪雄视而不见,扬声道:“黄麟在此,请宁散人赐教!” 这一刻,整间禅院静得不合常理。 黄麟和宁道奇这一战可谓是令天下人瞩目,不说山门和山脚处聚集的数千普通豪客,单单进到禅院中的豪雄便有千余人,再加上寺内僧人,少说都有两千开外。 但此时却针落可闻! 日挂中天,在这阳光明媚时节也不会让人觉得炎热,场间群豪俱都屏气敛息,唯恐惊扰到即将交手的二人。 在这种氛围中,宁道奇的声音从铜殿的方向遥传而来。 “剑仙实乃当世奇材,手段却着实太过酷烈,若有得选,宁某实愿游逛山野,不理人间俗事。只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中原大祸迫在眉睫,累得宁某不得不落入红尘,唉~” 没有提气扬声,却字字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仿似被誉为中原第一人、三大宗师之一的盖代高手宁道奇,正在耳边轻声呢喃细语一般。 场间的年轻一辈脸上俱都浮起崇慕之情,不仅是慕其实力,也是对其言语中的气魄所折! 宁道奇这番话不仅表述了自己山野闲人、不代表任何势力的身份,又借中原大乱之事来强调黄麟强夺和氏壁之举。 黄麟若是有任何错失,甚至只要答错一句话,都有可能落得下风。 高手相争,不容有失,即使只是微不可寻的毫厘之差! 却见黄麟左手持剑,右手负背,提步拾级跨上白石广场,朝着铜殿方向悠然前行,撇了撇嘴后,轻笑道:“宁散人这话真有意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原不靖可怨不到黄某头上。话说,宁散人乃我道门高人,不知哪是一脉?” 宁道奇并未觉得对方探自己的底有何问题,于铜殿前现身后拾级而下,负手缓步前行,“老道好庄周,更喜他入世而入出,顺应自然之道。” 庄周? 黄麟仔细打量了一下越来越近的宁道奇。 此人峨冠博带,身披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形更是伟岸如山,面容古雅朴实,颌下五缕长须随风轻拂,眸中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 还真有点庄周一脉的架式。 黄麟当即开口:“倒是巧了,我逍遥派也是庄周一脉。” 不待对方答话,他便抬手收剑,作了个道揖,“逍遥派第三十七代逍遥子,玄元,见过宁散人!” 七宝指环的储物之效已有少许人知晓,但更多的却是听都不曾听过这宝物之名的人,突见黄麟手中长剑消息,场间响起了“嗡嗡”议论之声。 见黄麟在文殊菩萨的铜像前止身停步自报家门,宁道奇眼眸微缩,但脸上却不露声色,步履之间也没任何停顿,待行到黄麟身前三丈处,作个道揖,淡然道:“道门散人,见过玄元道友!” 道门散人?! 黄麟双眼微眯,心中思索着他这话的意思。 宁道奇这话既可以理解为道门中的一无门无派的散户,又能理解为他的名号。 手腕翻转,赤凰再次落于手中。 黄麟眉眼低垂,沉声道:“黄某宗门与佛门有私怨,宁散人却几次三番替佛门问责于黄某,不知散人是道门的散人,还是佛门的散人?” 他这话一出,魔门那边的祝玉妍等人脸上皆露笑意。 诛心之言啊这是! 慈般静斋覆灭,阴葵派也不必再尊守当年两派的约定,如今她们的主要敌人便是佛门了! 却见宁道奇避重就轻的说道:“如今百晓生的财富榜已令佛门诸多庙宇破败、僧人流离,剑仙何必再以旧怨相视?” “呵...”黄麟嗤笑一声,抬眉冷言,“散人可曾听过一句话?” 不待对方答话,他便接着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灭门之仇岂是你一言能决?散人休再多言,手底下见真招吧!” 语毕,黄麟不待对方接话,右手稍抬,赤凰便“锵”得一声脱鞘而出,气势轰然展开。 宁道奇终于脸色大变! “先天?!” ------ 未分章 第一二七章 先天之战 上 先天?! 场间众人俱都是有武功在身之辈,宁道奇刚才脱口而出的“先天”二字清晰的在众人耳边回荡。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黄麟身上。 这怎么可能?! 这黄麟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就算从娘胎练起也不可能踏入先天吧?! 却见黄麟眉眼低垂,也不答话,抬手挽了个剑花后,将赤凰横于胸前,淡淡说道:“剑名赤凰,长三尺六寸,重八斤三两!乃鲁妙子以玄铁混合千年火山铁所铸,” 他这出场词之前有在和智慧相斗时曾说过一次,但基本上都只有些年轻一辈知晓,并未流传太广,这下顿时便引得不少人侧目。 然后那些老一辈的各大高手随即又转头看向宋阀方向。 这种风格,怎么就那么像天刀那家伙呢? 却见宋缺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宋师道和寇仲中间,老神在在,浑然不受众多目光的影响。 倒是另一侧被宋玉致挽着手弯的寇仲,笑嘻嘻的朝众人打了个招呼。 黄麟这出场词当年在笑傲世界时便怼得任我行有些不知所措,但宁道奇岂是范范之辈? 他立时便轻笑着说道:“老道自行走江湖起便不好用兵刃,切磋比斗皆是以一双肉掌匹敌。” 说完,还将双从从锦袍中探出,再次作了个道揖。 黄麟的眼神在宁道奇那晶莹如玉的双手上落了两息,然后洒然一笑道:“黄某闻散手八扑之名久矣,今日终能得尝所愿!” “真人,请!” 话落,黄麟便前踏一步,使了招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 此招为守势,在笑傲世界中常为礼让招。 但大唐世界还处于隋末,世人未经宋明两朝的儒家礼教洗礼,比斗时从未有过如此做法。 更重要的是,黄麟摆出“苍松迎客”时,还特意未摆脱宁道奇的气势锁定! 气机牵引之下,宁道奇身形瞬间前扑,但随即又左右变幻,整个人立时便处于似攻非攻之间,令场间不少人胸闷欲吐。 “好手段!老道差点就上当啦!” 宁道奇这话令许多人有些莫名其妙,包括宋缺身边的寇仲等小辈皆是如此。 宋玉致从寇仲身边探出头,娇声问道:“爹,宁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宋缺的视线并未从场中收回,轻笑了一声后解释道:“实力到了我们这种地步,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抢夺优势,高手相争,争得便是这一丝一毫!刚才两人的言辞交锋,黄麟略处下风,但这一手让招顿时便将先机抢了回来!” “啊?” 双龙和宋师道、宋玉致两兄妹都有些摸不着脑,前半句他们还听得明白,但后面就有些云里雾里了,怎么一个让招就将先手抢回来了? 宋缺稍稍摆了摆头,目不转精的继续道:“你们要知道,宁道奇和黄麟二人年岁相差甚远,今日又是在群雄瞩目之下比斗,黄麟刚才先起了个守式,若是宁道奇趁机强攻......呵呵~~那今日不论胜负,宁道奇的声名都会大受损害!” 不远处的宇文伤、尤楚红等一些与宋缺同辈之人,俱都点头认同。 却说铜殿前的白石广场那边,宁道奇话音尚在回荡,黄麟便脚下一踏,身形瞬间掠过三丈之距,赤凰轻描淡写的刺在宁道奇那飘忽不定的身影之侧。 这一招更叫那些前来观战的晚辈摸不着头脑。 但宁道奇那左右变幻、似攻非攻的身形顿时便落入凡尘!不再有之前那般玄妙的感觉。 “好!” 宁道奇赞许一声,倏得撤身后退一步,右手虚按胸前,左手从袍袖探出,掌变爪,爪变指,最后以拇指按向正摇曳不定的赤凰剑尖,其变化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噹~” 指剑交锋,竟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猛烈的劲气从交接之处向外狂卷横飚,声势惊人! 黄麟得势不饶人,立时欺身上前,万千道剑光如火树银花般从其身周炸开。 日正当头,剑光反射出无数耀眼光芒,刺得人难以睁眼! 一时间,白石广场上剑气纵横,放眼望去,几乎失去了黄麟和宁道奇的身影! “阿弥陀佛!” 广场正西方的钟楼下,了空见到这招后,不由唱了声佛号,他身旁盘坐着五六个葛衣僧人,其中有一独臂老僧,正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师。 想来其他人的身份也和他大差不离了。 “这便是那天外飞仙?” 问话之人是个须眉皆白的老僧,其脸相庄严中透出祥和之气,鼻梁比一般人至少长上寸许,清奇独特。 双目半开半闭,眼神内敛,使人一眼便能感到对方乃极有道行的高人。 了空闻言,微微侧身颌首,“这招天外飞仙较之前和贫僧交手时强了不止一筹。” 老僧看着那万千剑光似被人操控般朝着宁道奇一涌而去,淡淡说道:“匠迹太重,形盛神衰,太过刻意了!” 了空顿时默然。 这老僧便是之前骤闻慈航静斋灭门之时,他派不嗔亲赴成都请回禅院的真言大师。 心中知晓对方的实力,了空不再多言,转头看回场中。 果然,面对黄麟璀璨无比的一剑,宁道奇倏得振衣瞩行,双臂伸展,双手化成似两只嬉戏玩乐的小鸟一般,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 可在就是这两只如玩乐般的小鸟喙下,黄麟那密密麻麻的剑光被吞噬的七零八落! 黄麟眉头稍瞥,天外飞仙是什么情况他心里知晓,但如此简单的被对方破去着实有让他些意外。 却见宁道奇双手化鸟,挡下黄麟泰半剑光后,那两只鸟儿似乎发现了黄麟这个剑光来源,而宁道奇脸上也现出似孩童般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 哼! 黄麟暗哼一声,手腕一抖,余下的剑光顿时消散,同时脚踏八卦,身形飘然而起,长剑似稚子幼童挥舞一般横着递向宁道奇。 这一幕在场间众人眼中却是奇妙得紧! 宁道奇那一对鸟儿自成一景,任何外物入得其中都会显得格外突兀,但黄麟这递过去的一剑却似鸟儿戏耍时遇上枯枝一般,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和谐。 若这对小鸟儿乃真物,它们可落脚其上,也能扬翅掠过。 但,它们乃宁道奇以双手拟化之物,鸟儿的双脚便是宁道奇的手腕,不论是落脚枯枝、还是低掠而过,他的手腕怎么都避不开赤凰的剑刃。 “妙!” 宋缺和真言分座广场的东西两侧,却同时开口称赞。 宁道奇这一招换作他们,自有应对方式,但怎么都不如黄麟这般以彼之法破彼之招来的巧妙。 他们却是不知,不论是《凌波微步》,还是黄麟现在所使的《破尽万法根源剑经》,其根本理念皆是出自逍遥派的庄周理念,和宁道奇算得上是同出一源。 宁道奇那自成一景之法对他人来说只能强行破之,但对黄麟来说,融进去不要太简单! 眼见赤凰横来,宁道奇不动声色的翻腾而起,变得头下脚上,双手指尖聚拢,啄向赤凰和黄麟持剑的右手。 此举在场间众人看来,似乎是那对小鸟儿受到了惊吓一般扬翅而起,还报复性的啄向挡路枯枝,宁道奇脸上也适实的出现了稚童生气之相,当真是生动无比! 却见黄麟手腕微轻动,赤凰顿时便上下摇曳起来,似枯枝被微风吹荡一般。 这一下不仅躲过了宁道奇的劲力,更是在其力泄之时剑身上扬,反击回去。 “噹~~” 两人轻描淡写的碰撞,造成的动静比刚才那一下要强烈的多,气浪以二人为中心扑卷而开,吹得两人长发飘扬、衣袍猎猎作响。 宁道奇借力飞起,瞬间便移过丈半空间,身如大鸟般落往文殊菩萨的铜像。 如此机会,黄麟岂会错过?! “嘭~” 当即脚下一踏,身形电射而去。 想落地? 问过我黄某人没有?! 第一二八章 先天之战 下 静念禅院的广场位于整间禅院的中心位置。 了空等人作为地主,本该就坐于广场北边,但广场北部有铜殿建造于此,因此他们便聚集在广场西侧的钟楼下。 而那些高姓大族,如四大阀这些家族来人,则位于广场东侧正中。 剩下的如八帮十会的、和那些小门小派以及江湖散客,便以关系远近各自散落,连魔门也是如此,毕竟,魔门内部的争斗有时候比外面还狠,关系能好起来才有鬼了。 好比现在,阴葵派的祝玉妍等人便坐在广场的东南角。 安隆和侯希白等人侧是东北角。 而席应和边不负,则在广场的西南角,和了空等人之间还隔了些帮派中人。 “嘶~~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厉害了?!”边不负早先也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辈,但今日再次露面时,相貌虽说未变,但整个人却显得阴柔了许多,声音也稍稍有些尖细。 他身边的席应一身表衣,作文士打扮,身型硕长高瘦,看起来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但那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特别是眸珠带了一圈紫芒,将整个相貌变得邪恶诡异。 却见他看着宁道奇以手作鸟追扑黄麟,嘴角微翘,带出一丝邪笑,“那小子我不管,我这次就是想让宋缺知道,什么叫紫气天罗!” 说完,还恨恨的撇了广场东侧的宋缺一眼。 边不负有些气急,这尼玛黄麟都先天了,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动手啊! 要不是门中的有内应偷偷传信,他当初怕是接到祝玉妍的消息就返回宗门了。 定是当年那事暴露了! 念及此,边不负皱眉说道:“席兄,以这小子现在的实力看来,即使你我二人联手,怕是也难敌此人,不若,你助我拿下阴葵派?” 此时宁道奇正好翻身而起,席应忙里偷闲的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阴葵派从此以灭情道马首是瞻!《天魔大法》任席兄阅之!” “此言当真?!”席应倏得转头看向边不负。 正此时! 宁道奇以手化鸟,和黄麟手中的赤凰剑相交,一声巨响轰然传来,气浪随之扑卷,将正在对视的席应和边不负二人惊动。 便见宁道奇如大鸟边借边再次凌空而起,似要落到一边的菩萨铜像上。 而黄麟却脚下一踏,白石地砖顿时崩裂,身形已电射追上! 明明速度极快,但给人的感觉确是不紧不忙的悠然无比,这视觉上的错位感,令那些实力稍浅之人头痛欲裂! 宁道奇此时已调转了身型,不再是刚才那番头下脚下的模样,面对黄麟自下而上的惊天一剑,宁道奇腰腹一扭,整个人在空中不可思议的向右弯腰而下! 右手五指并拢,从侧面倏然探出! 若是这一下击实了,他便能借力向下落回地面。 但黄麟怎么会如他所愿? 手腕翻转,本是剑刃向上的赤凰瞬间翻了个面! 不仅如此! 赤凰剑身还似被一道无形之力压得向下弯曲,然后在宁道奇右手啄来时倏得弹回。 “噹~~~~” 巨响再度传出!狂乱四溢的劲力再次卷开,吹得那些实力低微之辈不停后退。 黄麟前冲之势稍有顿挫,但宁道奇也被反震之力弹的斜斜向外飘去。 “嘭~~” 脚下再踏! 在旁边人眼中悠然无比的身影却瞬间出现在宁道奇后方身下。 简单直接的挥剑向上,撩! 宁道奇却不再强行扭转身体,头也不回的向后一躺,手肘向身后下方的赤凰剑迎去。 至此,宁道奇那自成一景的氛围被破得一干二净。 此时,连宋玉致都看得出,宁散人落到了下风! 广场西侧的真言眉眼低垂,转动着手中念珠,不知是想些什么。 “噗~” 剑肘相交,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似木棒锤打牛皮一般。 却是宁道奇是真气鼓胀锦袍,再次接下了黄麟一剑。 衣袍虽未破损,但他却再次被击的斜斜向上,回飞而去! 黄麟得势不饶人,再次欺上! 如同刚才一般,宁道奇虽挡下了来剑,却仍然落不了地。 此时他已被黄麟打得在空中来回飘荡了三个回合! 作为天下第一高手,被一小辈打成这样,实在有损脸面,但他脸上却仍旧风平浪静,好像一点都不为此着恼。 一次又一次...... 黄麟似乎是自己跟自己在打网球一般。 赤凰剑是球拍,宁道奇是网球。 很多人都皱着眉头,不明白黄麟为何要坚持这种打法,以宁道奇的实力,这种手段根本就伤不到他,最多令他丢点面子而已。 但宋缺却发现,宁道奇在被黄麟的来回击打中,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又一次! 黄麟再次掠到宁道奇身下,然后拔地而起,剑尖直击而去。 观战诸人都以为这又是一次无用功,却见宁道奇鼓胀起的袖袍突然被赤凰剑刺穿,然后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从袖袍中穿透而出,直击黄麟头顶!! 此举并未令黄麟感到意外,当宁道奇几次三翻被他打得飘来荡去的时候,他便悄然提起了警惕。 即便他有计划,但这也太顺利了! 几十年的天下第一人,宁道奇不可能没点后手! 果然,这就来了! 看着当头而来的手掌,黄麟双手的赤凰和剑鞘突得消失,左手似乎摆了个什么动作,右手五指虚张,轰然上拍。 降龙十八掌,飞龙在天! “嘭~~~” 两掌相交,猛烈的响声在空中传开。 这一变故令宁道奇措手不及,他本意的撑先丢点脸面,将对方麻痹后再突施辣手,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还能换招! 七宝指环! 突然想到这件宝物,宁道奇不由心下大呼,“大意了!” 其身体已被反震之力击的再度向上飞去。 不止是他,黄麟也如流星般急速下坠,毕竟是临时变招,以柔索丝于空中借力也不如在地面那般好使。 但,目的达到了! 一个翻身落到地面,黄麟看也不看的再次冲天而起。 “嘭~” 地砖破裂,碎石溅射而出。 宁道奇此时已不复刚才那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一片肃然。 黄麟直直上升后,才发现宁道奇位于他西侧上方,两人平面相隔近两丈之距。 正常来说,宁道奇这次终于能落回地面了。 但,黄麟岂是一般人? 若没有点手段,他怎么会看都不看的便直接冲上来。 左手再次轻动,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赤凰入手,身体便虚空转折,直奔宁道奇掠去! 其西侧下方的真言低声自语,“七宝指环!” “那他应该是以鱼线般的物件,才能凭虚折向!”了空抬着头,望向再次坠下的黄麟轻声开口。 “阿弥陀佛!”真言唱了声佛号,“宁散人不能出事,否则贫僧怕是独木难支!” “师兄可插手其中,以令散人得以落地,哪怕是投手认负也行,否则以那剑仙的手段,再高些,咱们怕是就够不着了,届时,宁散人怕是......” 看着黄麟这次连地面都没落,直接在空中几次借力缓冲后便再次腾身而起,了空语速极快的说道。 “善哉善哉!”真言点了点头,缓缓起身。 缓步出列,真言双手合什,对着广场微微躬身,“阿弥陀佛~” 其声祥和,有如在众人耳边浅唱低吟。 原本抬头望天的众人不由得收回目光,看向这老迈僧人。 “真言?”祝玉妍眉头微瞥,不太肯定的问道。 真言大笑三声,“不想祝施主竟还记得贫僧,真言有礼了!” 说完还双手合什的朝祝玉妍微微躬了下。 两人的谈话引起了场间诸人的注意,见黄麟和宁道奇仍然在空中上窜下跳,便将目光落到了真言身上。 祝玉妍脸上面纱,抬手挡嘴娇笑了一声,“真言大师莫不是想阻止这场先天之战?” 真言双手合什的移步前行,同时缓缓开口,“贫僧观黄施主胸中戾气颇重,恐宁散人出了差错,便想劝阻一番,如今中原不靖,若少了宁兄,怕是......” “呵~~”西南角的席应嗤笑一声,接过话头后长身而起,“你这秃驴算什么东西?竟敢大出狂言以阻先天之战?”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宋缺一眼,可惜没得到回应。 边不负早在他嗤笑时便埋头缩到了后面。 真言转头看了席应一下便收回了目光,抬头望向离地有些高度的黄麟,淡淡道:“施主且看!” 话落,气势轰然展开! “先天?!”祝玉妍神色大变。 佛门竟然有先天了?! 她方才失神之间并未控制住声音,在场众人全都听到了“先天”二字。 场面顿时便嘈杂起来。 先天是什么? 在很多人的理解里,先天就是大宗师,全天下一直都只有三大宗师,今天却一下就多出俩,还全都是中原的,如何不令他们惊讶? 突利的脸上已极为难看了。 真言没去管众人纷乱,也不再开口,双手合什的走向白石广场。 一丈...... 七尺...... 三尺...... 真言离广场的台阶越来越近,祝玉妍、安隆等魔门中人也移步到了场边。 只要真言敢出手,他们拼着受伤也要阻止对方。 以他们的眼力来说,宁道奇今天落得现在这个尴尬地步,偶然性很大,谁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今天能让剑仙废了这跟佛门走的极近的宁道奇那是最好不过了! 真言对他们视若未觉,要救宁道奇很简单,趁黄麟和他对招下落时,他出手破坏黄麟的节奏就行。 这些人,挡不了!! 广场石阶已在近前,真言正要抬步跨上,一道凄厉的尖啸带着无匹之势从广场东侧疾射而来。 “噗~~” 一柄黝黑的厚背大刀突然插在了真言身前的石阶上。 第一二九章 刀气纵横 天刀?! 场中许多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宋缺的成名兵刃,随即便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广场东侧传出。 “踏入场中者,死!” 众人寻声望去,宋缺挺拔的身型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广场东侧边缘,双眸幽深的看着对面双手合什的真言。 人的名,树的影! 宋缺的突然插手,让真言顿时止住了脚步,神情也变得肃然。 他可以将祝玉妍等人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对他造不成威胁。 但宋缺不同! 这人20来岁便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不到四十就已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佛、魔两道中人为何不敢踏足岭南半步,不仅仅是因为岭南人口稀少的原因。 人口、地理等条件从来不是阻挡佛门传教的根本因素。 那都是宋缺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阿弥陀佛!”真言唱了声佛号,隔空朝宋缺说道:“宁真人事关我中原运数,还请宋阀主劝一劝黄小施主。” “闲话少说,看着就好!” 宋缺双手负背,腰背直挺,抬头看着上空越来越远的黄麟和宁道奇二人,空中二人交手溢出的劲风,吹得他头上的红巾飘荡而起。 这范儿,看得宇文伤等人直撇嘴。 当年他们在凹造型这种手段上就一直比不过这家伙,如今天刀的这种手段愈发炉火纯青了。 眼见宁道奇已被黄麟迫得越来越远,再不出手怕是连机会都没了,真言深吸口气,真气布满全身。 “得罪了!” 话毕,真言身形一晃,便已拔地而起,同时双手结出连串印结,最终左手含胸,右手成拳抵于左手之外,一身气息倏然晦涩,但内里却隐藏的滔天之力。 却是他耐以成名的真言手印,宝瓶印! 这时机拿捏的刚刚好,正处于黄麟和宁道奇对招后,身形坠落之时! 宁道奇此时已有些狼狈,大宗师气息悠长,虽说在空中无处借力,但目前仍能坚持。 只是他现在已完全处于被动挨打之境,根本没了翻身的可能。 当知晓真言已是先天后,宁道奇即惊且喜。 惊的是佛门竟然有了自己的先天,那他的重要性便大为降低,破碎之法将更难谋取。 喜的是,有了真言这股外力相助,他便有了落地的可能,再度和黄麟交手,定不会再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宋缺早在出场时,便将心神落在真言身上,对方才有动作,他便毫不保留的将气势轰然展开,几乎和真言同步而起。 先天?!!! 宁道奇和真言二人同时转头,心中愕然无比。 今日出了黄麟和真言两个先天已是令人惊讶,现在竟还有一个?! 真言当即换招,双手再次变幻,指影闪动,带出片片残影,最终双手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 “吽!”面对宋缺势若奔雷的手刀,真言在结完印的同时嘴上轻喝一声,整个人似变成了崇山峻岭,任谁都不能动摇分毫。 不动根本印! “嘭~” 宋缺的手刀带着凌厉刀气撞在对方身上,却只令他身形微晃,但目的已到! 真言虽未受伤,但被撞得再无上升之势,身体斜斜向北落下。 宋缺则一个翻身立在了插在地面的天刀刀柄之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两人回落地面时,黄麟才堪堪于空中稳住身形,借助柔索丝再次上冲。 真言落在广场上的香炉边,双手合什,心中一片苦涩。 宁道奇怕是要糟了! 但他却不敢分心抬头,看着宋缺说道:“恭喜宋阀主得出先天!” 又一个先天?!! 场间众人顿时哗然。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往日极难见到的大宗师,今天竟接连冒出了三个! 突利脸上已有些发黑,中原有四个大宗师了!他们突厥却只有武尊一个,这差的有点多。 幸亏这四人好像不和,否则...... 在他附近的伏骞也好不到哪去,宋阀如今兵锋之盛他是知道的,现在宋缺还成了大宗师级的高手,若是让他一统中原,吐浑谷怕是再无复国之望! 却见宋缺立于刀柄,双手负背,衣袂飘荡,眼中精芒大盛的看向真言,“老和尚你这手印有点意思!” 突破先天后,他还未曾与人交手,如今见这真言的手段惊奇,让他来了兴趣。 “阿弥...” “别说了,先陪宋某试刀!”宋缺足尖一点,身形便已射向对方,脚下的天刀竟跟着离地而起,带出道道残影追在宋缺身后。 宋缺转瞬便已到了真言身前,便见他右手虚握,自下而上的作势挥刀,可他手中却是空荡一片。 天刀还在追在身后呢! 但神奇的是,在他右手挥至途中时,天刀已窜入手中,被宋缺倒提反持,一人一刀配合的天衣无缝! 凌厉无匹的刀气瞬间勃然而出! 真言在宋缺奔来时就一脸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脚下连踩几步,身形变得左右不定,双手手印更是接连变幻,最终再次化成了“不动根本印”。 脚踏地面,其巍峨浑雄之势比刚才盛了不知凡几。 “咦?” 宋缺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他这一下和当初与黄麟在山城交手时有异曲同功之妙。 空手先行,便表示此招变化无穷,不论对方是躲是扛,他都能针对,此招看是先手,其实是后发先至之理。 待到天刀入手时,对方便已无处可躲,只能正面迎接天刀刀锋! 但宋缺没想到对方这防御性质的手印,这一次和刚才在空中时完全就是两回事。 念及此,宋缺手中刀芒再度暴涨,带着滔天气焰反撩而上。 “噹~” 如惊雷般的巨响轰然炸开! 气劲夹杂着刀气如飓风般狂卷而出! 静念禅院的这方广场是被一圈五百余数的石柱围着的,每根石柱上都有一尊小型佛陀铜像。 这石柱铜像刚才已被黄麟的剑气摧残过数次,现在又被宋缺狂烈的刀气卷过,顿时便倒塌一片。 这还仅是余波! 正面相抗的真言更是被宋缺这凶猛的一刀击得飞退不止! 吸取了刚才宁道奇被打得浮空的“惨状”,真言在喷血飞退的同时,还不得不拼命压住上扬的身体。 地面石砖被其双脚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哈哈哈,再来!” 宋缺缓过反震之力,翻手正握刀柄,狂笑一声后便追向还在飞退的真言。 此时的真言只能勉强控制身体,见得宋缺再次奔来,眸中瞳仁瞬缩。 抗不住! 会死! 心念疾转之下,他当即不再抵抗身体的上升之力,整个人顿时一松,身体瞬间离地倒飞。 第一三零章 真言卒,世间再无宁道奇! 黄麟已将宁道奇打得离地近二十丈,眼见对方抵抗之力越来越弱,便有了多余的心思观注起地面宋缺和真言的交手。 空中战场的主动权在他手上,眼见真言被宋缺暴烈的一刀打的失去主动,黄麟当即调整方向,同时嘴唇微动。 此时宋缺见真言已被他打的离地,正欺身上前,听到黄麟的传音后,神中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变得冷然。 真言这会已是有苦难言,天刀之名他早就知道,此人在未入先天之时一身实力就不差宁道奇多少,他原意是想拼着稍稍受点伤将宁道奇解脱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了,此人竟入了先天,一击之下他便受了不轻的内伤。 看来,得找机会脱离战场了,否则真有可能埋身于此! 踏入先天后,若是一方想逃,另一方是极难将其击杀的,这也是黄麟为何要死死的将宁道奇留在天上的原因。 宋缺同意黄麟的话也是如此。 已是敌对,若让这两个先天逃出,日后怕是会寝室难安! 念及此,宋缺一身气息倏得收敛至极,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未带起丁点动静,连地面的碎石灰尘都未扬起。 再度出现时,他已跨过四丈之距,来到真言身侧,百余斤的天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如划过天地至理般斜斜上扬,划向正飘身飞退的真言。 太突然了! 自他突敛气息,真言便提起了万分警惕,但仍未想到宋缺会这么快,而且这么大胆的在他身侧出刀。 真言连结印都来不急,只能勉强凝聚真气于右手,干枯的手掌探出,指掌变幻不定的迎向天刀刀锋。 “叮~” 一声轻响,真言神情瞬变,对方这一刀竟未使全劲,他的身体却再次斜斜上扬。 阿弥陀佛!!! 真言心神瞬时紧崩,眨眼间便将身周的建筑印在心里。 刚刚做完这些,宋缺已提刀再至。 真言见宋缺周身刀气四溢,手中天刀却朴实内敛,加上刚才分心他顾,根本来不及分辨对方刀中虚实,只得硬着头皮双手一前一后的探出。 却见宋缺刀身劲芒大放,极致内敛的气息轰然展开,天地间似乎已没了宋缺的身影,只剩一柄黝黑古拙的天刀立于世间。 真言脸上神情骇然瞬变,但他已无法再作别的动作...... “噹~~~~” 拳刀相交,一声爆响炸起,气浪狂卷中,真言仰首喷出一道腥红,勉强控制身体斜斜向上,飘向不远处的铜殿飞檐。 “小心!” 空中的宁道奇和广场西侧的了空同时传来爆喝。 小心什么? 真言看了眼落回地面的宋缺,对方刚才那一招暴发而出,此时根本就来不及阻挡他落脚近在咫尺的屋顶。 黄麟!!! 离飞檐一步之隔的真言倏然转头...... 在宋缺扬刀之时,黄麟便已借着和宁道奇交手下坠之机在空中瞬间变向,从真言的侧上方飚射而来。 利用柔索丝两个加速后,黄麟拿出剑鞘,在疾速俯冲时还剑归鞘,右手虚按剑柄,真真灌注其间。 待真言脚踏飞檐、回头张望时,黄麟已到了对方近前。 “滋~~~锵~” 赤凰带着强烈的金属摩擦之声,从蓄满了真气的剑鞘中暴然射出,耀眼的剑光从鞘中喷出近三寸辉光。 真言本就遭受宋缺重创,此时又刚刚安全着陆,心神已泄,对这一剑完全没有一丝防备。 黄麟带着耀眼的剑芒从真言身侧一闪而过,随后脚踏铜殿殿顶,看都不看真言一眼,身形便再度窜起。 “哈哈哈,宁真人,咱们再来!” 这一下当真是兔起鹘落,原本真言在宋缺手中落于败像时,李渊便对旁边那个身型修长的中年男子耳语了几句。 那男子起身后,侧头和人群中的几人对视几眼,尤楚红、宇文伤和了空也都相继起身,准备随时支援。 但宋缺暴发的太过突然,黄麟应对衔接的也太过迅速,令他们的准备全作了无用功! “咔嚓~” 一道轻微的声响从真言脚下传出,那角飞檐应声断裂,带着已无声息的真言坠落而下。 “师兄!” 了空不可置信的望着随飞檐跌落的真言。 当他知晓真言步入先天后,内心一直非常复杂。 佛门终于有自己的大宗师了...... 以后佛门再也不是他话事了......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可如今真言身死,他心中却没有半心庆幸,脚步不自觉得移向广场。 “宋某说过!”宋缺的声音传来,“踏入广场者,死!” “宋兄,人死为大,倒不如让了空大师将真言大师尸骨接回?”李渊起身抱拳。 宋缺撇了他一眼,抬头望向空中的黄麟和宁道奇二人。 李渊讨了个没趣,却只是笑了笑便落回座席。 了空被两人对话惊醒回神,默默看了宋缺一眼,也不再踏入广场,就地盘坐。 见大佬们都已相安无事,只剩下空中的黄麟和宁道奇还你来我往的越打越高,场间这才慢慢嘈杂起来 “嘶~~~大宗师啊,这就没了?” “果然没白来,竟然发现了这等大事!” “小声点,佛门那边打不过剑仙和天刀,弄咱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嘿......没瞧那边都在议论此事么,怕什么,佛门现在被各路反王弄的欲仙欲死,哪有空理会咱们。” “......” 广场西南角 边不负和席应咽着口水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满是惊慌。 剑仙是先天,这天刀应也是先天了,那他俩...... “要不......”边不负涩声开口。 “走!”席应脸上戾色一闪而过,眸中紫色更是妖异非常。 两人悄然携手下山,席应转头望向空中上下激荡的两条人影,沉默半响后才骂骂咧咧的说道:“天刀和剑仙肯定有鬼,特娘的,有这两人在,老子以后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那怎么办?” “我准备去突厥!投奔赵德言那厮,如今突厥势大,而且还有毕玄在那,日后不是没有南下的希望!” “好!” ... 黄麟和宁道奇二人此时已离地三十余丈,且不断拔升。 宁道奇脸上再也没有那种风轻云淡之色,自真言身死,他便发现了黄麟虚空渡步的秘密,是一根几不可见的透明细丝! 对方借助七宝指环的储物之能,利用此物才有虚空横渡! 但他几次出手破坏,都被对方机警的避过,反而还因此受了些轻伤。 “玄元道友,你我之并无太大仇怨,老道一心破碎,从无杀伐之意,道友何必苦苦相逼?” “呵~”黄麟嗤笑一声,将宁道奇打得再度上扬,“身为道门真人,却甘为佛门鹰犬,还几次三番对黄某以势相逼,真当我黄某人是泥捏的?!” 斩草除根的道理,黄麟岂能不知?更何况对方还是此界的顶尖战力,不将对方诛杀,以后身边的人怕是连睡觉都不会安稳。 宁道奇在空中无处借力,每次和黄麟对招之后都要花费些精力来调整身型,然后来不及屏心聚气,黄麟的攻势便又接踵而至。 加上赤凰剑乃当世利器,他一身锦袍早已破碎不堪,连须发都有些散乱。 又一次交手过后,宁道奇再度开口,“道友难道就不想看看先天之上的风景?” “不想!”黄麟回答的干净利落。 他隐隐有感,只要自己的神魂可以破泥丸而出,便能打破虚空。 但推演盘怕是会将他破界带走。 看了看下面如棋盘般大小的禅院,估算了一番高度后,黄麟心知,是时候了! 脚下一动,黄麟再次扑向宁道奇,但这次却没和对方硬拼,而是借助柔索丝在其身周脚踩八卦快速游走。 剑光吞吐、身形游弋,真如剑仙临空一般。 宁道奇终于有了下落趋势,但其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之色。 之前在地面交手时,对方就是以这套剑法、配合着身法破了他的散手八扑,如今在空中使来,这身法竟比在地面更飘逸了几分,剑招的角度也刁钻了些。 黄麟也有这种感觉,好像这门《破尽万法根源剑经》原本就该在空中使用一般。 空中无处借力的宁道奇现在已没法再自由的控制身体,而对在身侧四处游走的黄麟,全身上下倒处都是破绽。 其四面八方俱是无尽剑影! 才几息功夫,他便已身受十数剑,虽都是皮外伤,但比刚才那半天受的伤加起来还要多。 翻了不盘了! 宁道奇已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处境,面对死亡,他眼中除了失落,倒是没有恐惧之色。 从过往的收集的情报中,他已知道,对方是个斩草除根之辈,下面还有宋缺候着,今日自己已难以幸免。 留恋的望了眼天空后,宁道奇运起体内剩余的真气,双手再度化为鸟啄左右飞扑,身体舒展,显尽了自然妙法之道,却对自身的要害再也不作遮挡。 黄麟顿时便知,对方是想保留大宗师最后的尊严。 于此,黄麟双眸倏得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赤凰剑身同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长虹掠过虚空。 “请真人上路!” 璀璨的剑光在宁道奇身前一闪即失。 “锵~” 赤凰还剑归鞘,而后消失于黄麟手中。 宁道奇仰身下坠,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嘴唇张合。 “破...破碎......” 第一三一章 宣告,举世皆惊! 当黄麟托着宁道奇尸身落回禅落时,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相。 哪怕众人刚才已亲眼见过了大宗师身亡。 哪怕众人早已看出宁道奇败落只是迟早。 但此时此刻,真的看到身体瘫软无力、四肢垂落、衣袍褴缕的宁道奇后,仍旧大感震撼。 不同于真言。 真言早先就没多大声名,得知他乃大宗师也是突然。 简单的说,就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很多人根本就是只知道“大宗师”这个名号,具体有多厉害心里完全就没个数,所以真言的死仅仅只是在极少数尖端战力中产生了影响。 但宁道奇就完全不同了! 宁道奇现今九十多岁,和尤楚红是同一批的江湖人物,成名至少有一甲子时间,占据天下第一高手之位也有五十余年,他早已是无数江湖人心中的神话。 如今神话破灭了...... 不少人竟心有凄凄,再度看向广场上那并不壮硕的身影时,莫名就有了一股敬畏感。 了空等佛门中人此时心中即悲愤又惊慌。 去岁将真言邀至静念禅院后,他们便已得知,真言乃先天大宗师,黄麟于二月中旬邀战宁道奇后,他们一个个的话里话外都是要将黄麟渡化的意思。 如今真言横死,宁道奇也遭兵解,佛门一下便没了最顶尖的战力,而那天刀和剑仙二人看起来竟是一伙的,如何能不让他们担心? 念及此,了空长身而起,“阿弥陀佛!中原大地一日损失两位大宗师,不知黄施主作何感想?” 他这话让原本正要转头开口的黄麟不由愣了下。 今天和宋缺同时上山,刚才又合作坑死了真言,现在连宁道奇都挂了,两个活生生的先天高手杵在这,竟还有人敢撩拨虎须? 回头一看,便见了空双手合什,眉眼低垂的站在广场边的台阶下,一副等待解释的样子。 “死了,就死了呗!难不成还要黄某给他们二位做场法事不成?” 斜睨了了空一眼,黄麟随意的应了句,便转过头准备唤寇、徐二人过来,宁道奇的尸体还托在他手上呢。 他还未开口,便听了空接着道:“如今宁散人身故,他日武尊和奕剑大师前来,剑仙是否会出手抵挡?” 这话令宇文伤等一众陇西高手不由扬了扬嘴角。 而祝玉妍等人则皱起了眉角。 黄麟转身的动作顿了顿,挥手放出一张软榻,将宁道奇尸体放下后,神情漠然的看向了空,“今日只为交手宁散人,黄某本不想当着众多江湖同道之面来报师门大仇,你再三挑衅,是想死么?” 了空尚未回话,东侧的宇文伤起身笑道:“剑仙息怒,我想了空大师也只是心急中原安危而已,毕竟宁散人在世时,毕玄和傅采林从不敢踏入中原半步,如今......”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接着道:“不知宋兄和剑仙可能保持中原武林对外族的威慑?” 黄麟双眼微眯,正要开口讽刺,却被宋缺抢了先,“哼!他二人若敢踏入中原,先问宋某刀利否!” 这话让黄麟心中微怔,不知宋缺这是搞什么鬼,这里头怕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但此时显然不是寻根问底的场合,且宇文伤也一脸笑意的点头回坐,他便按下了心思,转头看向了空。 “阁下可还有问题?” “阿弥陀佛~”了空唱了声佛号,“真言师兄擅自入场,如今身死灯灭,鄙寺需为其收殓宝体。” “可!” 处理完这些莫名其妙之事,黄麟不再理会了空,转头朝寇仲等人所在的方向轻声开口,“小仲、小陵。” “师父!” “先生!” 徐子陵和寇仲起身抱拳躬身,一脸恭敬的答话。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立马在宋缺和黄麟二人间来回扫视。 实锤了!! 襄阳军和宋阀果真是极为亲密的同盟关系! 宋阀的准姑爷、少帅寇仲喊剑仙黄麟为先生,其手足兄弟徐子陵竟是剑仙之徒! 一时间,禅院中竟有不少人涌向南边的大门处,这都是急着想将消息传回去的。 其中还有巴陵帮的二当家萧铣,他和陆抗手耳语几句后,便准备带人直接退场,人都退到后面了,却见黄麟声音从场中传来。 “你二人将宁散人尸体送去终南山楼观道,请楼观道的真人安置其尸身。” “是!”双龙各持刀剑,步入场中。 黄麟并不知道宁道奇出自道门哪一派,甚至连宋缺和鲁妙子也不知晓,因此只得请北方最大的道教门派楼观道帮忙了。 “唳~~” 鹰唳传即从空中传来,便见一头巨大的金雕盘旋而下。 小金庞大的身体物缓缓落于场中,地面的碎石被吹得四处滚落,灰尘扬起老高,连场边的佛陀石柱都又被吹倒两根,不少人被小金的体型惊得目瞪口呆。 小金也是个人来疯,见这么多两脚兽在外面围着,竟展开翅膀,然后左右翅尖于身前相叠,躬了躬身子,对这些人打着圈的行了一礼。 这动作顿时让禅院热闹起来...... “我的个天,这雕儿是在给咱们行礼?” “听说剑仙有只神雕,想来就是这只了吧?” “特娘的,我儿子都没给老子行过礼!” “老兄你儿子几岁?” “......” 小金也是耳聪目明之辈,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后,兴奋的“呜呜”直叫唤。 黄麟揉了揉它的脑门后,对双龙说道:“让小金带你们过去,待安置好宁散人尸身,再让它将送你们回巴陵。” “是!” 两人抱拳领命,正要上前托起尸体。 “且先等会。”黄麟抬手将二人拦下,转头和宋缺对视了一眼后,轻咳了一声。 “咳~” 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禅院瞬间便安静下来。 黄麟扫视了一圈,淡淡说道:“今日有一事要告知于各位同道。” “不知剑仙有何要事相告?”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黄麟笑着摆了摆手,似在闲聊一般,“就是让各位知道下,襄阳军乃宋阀所部之事。” 什么?!!! 反应最大的不是李渊等陇西大族,而是已带人行至禅院大门附近的萧铣。 他刚才只以为这双方是同盟关系,但怎么都想不到,两边竟是同属! 一瞬间,萧铣便想到了沔阳! 早先放弃巴陵时,他便派了张绣去往沔阳,同时还在巴陵埋了暗子,为日后夺回巴陵留了不少手段,但如今看来,全是无用之举! 回头看了眼广场方向,萧铣一声不吭的带人出了静念禅院。 与此同时,位于广场东侧的李阀区域,李渊阴着脸沉声说道:“沔阳!” “沔阳?”李建成还未反应过来。 李世民开口解释道:“张须陀上月中旬出兵沔阳,原本都以为这是黄麟想掐死宋阀北上之举,但如今看来,这二人骗了全天下!一旦宋阀拿下沔阳,岭南便能走水路直达襄阳!” 说到这,李世民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变! “巴蜀!!!” ...... 随着在静念禅院观战之人陆续回返,整个人中原顿时一片沸腾。 天刀宋缺踏入先天,成为中原又一个大宗师! 剑仙黄麟踏入先天,手刃天下第一高手宁道奇! 襄阳军乃宋阀所属! 一条接一条的重磅消息令人目不暇接,也砸得天下人头昏眼花。 听说影子刺客杨虚彦已秘密奔赴沔阳。 听说李阀阀主李渊回太原后将书房砸得稀烂。 听说杨广听闻宋阀之事后竟然哈哈大笑,连喝三大杯烈酒! 听说...... 第一三二章 大宗师岐晖? “前辈,宇文伤刚才那番话是何意?” “借机给咱们使绊子吧,不过他话里的意思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举。” 禅院事了后,黄麟和宋缺带着人进了洛阳城,宋阀在天津桥南岸边的积善坊有间别院,其后院有座不小的花园,园中还有方小潭,是从洛水引溉而来。 此时,黄麟、宋缺、鲁妙子、王通和宋师道兄妹等人都聚集在潭边的凉亭中。 “不成文的规举?”黄麟端着茶盅,眼带思索。 各国之间的大宗师还有什么约定不成? 鲁妙子突然插口说道:“是当年毕玄挑战宁道奇之后......” “不错!”宋缺接过话头,“毕玄在三大宗师里成名最晚,也最年轻,当年他成为突厥第一人后,便将目光瞄向了傅采林和宁道奇。 宁道奇之前便和傅采林有过交手,胜负无人得知,但傅采林从此没踏入过中原半步是不争之事。” 黄麟挑眉说道:“所以,毕玄挑战宁道奇输了?然后败者不能入胜者所在国土?” 宋缺点了点头,“传言便是如此,具体如何早已不得而知,但宁道奇几十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确是事实。” 一直未开口的王通突然说道:“李阀很有可能会勾结突厥人,说不定会请动毕玄南下将你们拖住!” 他这话一出,亭中众人俱都看向了黄麟。 关陇大族推李阀为牌面之事,在场之人全都知晓,此事最初却是从黄麟这边传出,但在多方情报的佐证下,确实如黄麟所言那般,关陇大族已确定好了下任皇帝的人选。 如今襄阳军和宋阀的关系已公开,那些人怕是会耍些手段! 这大概也是宇文伤先前问那些话的原因。 黄麟皱着眉琢磨了一下,谨慎的开口说道:“以我和宋前辈的实力,打败他们并不难,但能否将其击杀,还确定不了!” 刚才和宁道奇那番交手,他便十分清楚,先天难杀! 要是按上辈子某点的小说来划分,他现在应该算是先天圆满阶段,再加上经脉、肉身、真气等各方面的优势,一身实力比宁道奇这个伪先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真正的打斗并不是看纸面实力来算的! 若不是宁道奇不慎浮空,今天他能否干掉对方还真难说。 指不定就是一场长时间的追逃战。 以此类比,毕玄和傅采林大概也是差不多......吧? 宋缺眼中寒光一闪,声若金石的说道:“不管有无李阀从中作梗,总归是要先打一场摸摸底的,若毕玄和傅采林事后不依不饶,那他们便莫怪老夫亲自走一趟突厥或是高句丽了!” 黄麟翘了翘嘴角,“真要如此,还是我去吧,前辈还得主持大局,我有七宝指环,再加上小金,保证让他们欲仙欲死!” ... 翌日 小金从巴陵返回,巨大的身影在宋家别院落下时,在洛阳城中引起了不小的的哄动。 好在小金乃黄麟坐骑之事,已随着昨日宁道奇身亡的消息在城中扩散开来,是以这家伙并未遭到城中守卫的攻击。 大概也是王世充对下面的人有过交待。 小金才看到黄麟,便俯头啄了啄左腿,还将那腿伸出来亮了亮。 却是这家伙腿上绑了只竹筒。 翻手取了坛酒,又拿出半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黄羊,安顿好小金后,黄麟才取下竹筒。 里面装有两封信。 一为徐子陵所书。 当中所言不多,只是提及他们携带宁道奇的尸身上楼观道时,产生了轰动,其道主岐晖亲自接见了他们。 在得知宁道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单打独斗中死于黄麟之手后,岐晖接下了宁道奇的尸体,并托他们带了封信过来。 见此,黄麟拆开了另一封信。 入目所见,是一手飘逸俊雅的字迹,见其落款,当为岐晖亲笔所书。 信中当先表示了对黄麟的佩服之意,然后便提及宁道奇出自南方的天师道,字里行间都是让黄麟留意天师道的意思。 最后,岐晖在末尾言辞恳切的邀请黄麟到终南山论道,共参破碎。 黄麟将那段文字看了又看,发现没错,确实是“共参破碎”。 嘶~~~ 这岐晖,是先天高手? 正要唤人去请宋缺和鲁妙子,便见宋缺因小金闹出的动静来到了花园。 “黄小子,祝玉妍派人递了拜贴,说要见你一面。”远远的,宋缺便开口说道。 黄麟闻言便知祝玉此来所为何事,“她应该是想求个准信,我当初跟她商谈合作时,为了保密,只说襄阳军和宋阀是同盟,她如今怕是心有忐忑。” 宋缺点了点头,“应是如此,阴葵派的情报对我们帮助不小,但这宗门作风......啧~” 他显然很看不上阴葵派的处世手段。 黄麟笑道:“她们若是想光明正大的行走于世,宗门风气肯定要好好整顿,否则即使有从龙之功,也活不长久。” “到时候你来和她们沟通,反正之前商谈合作也是你出面的。” “这个稍后再谈。”黄麟没立时答应,而是扬了扬手中信笺,转言问道:“前辈可听说过岐晖此人?” 对于楼观道道观岐晖疑似先天的事,他是相信的。 毕竟道门传承久远,大多清修之士也不爱到处浪,有几个先天藏在深山道观中,很正常。 “岐晖?”宋缺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道:“可是楼观道的岐晖?” “不错,正是此人。”黄麟说着便将信笺递了过去,“此人乃楼观道道主,好像也是先天境高手。” “先天?”宋缺挑了挑眉,接过信笺快速浏览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性很大,但共参破碎什么的应该只是托辞。” 黄麟点点头,对宋缺的说法表示赞同。 目前他所知的破碎之法,必需以精气神三宝合一来筑就完美根基踏入先天,之后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几个世界以来,他就没见过哪个世界有“淬骨法”的。 而黄麟手中的淬骨法——《玄元炼体诀》,是当初以《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为根基,揉合了诸多炼体功法而成。 所以,他不认为楼观道那边有破碎虚空的可能。 若不是为了破碎...... 想到楼观道在李唐时期得以兴盛,黄麟立时便有了头绪,“若我所料不差,岐晖大概是想扶龙庭!” “想来应是如此,他大概是想托你当中人。”宋缺点了点头。 黄麟稍作思索,便诀定走一趟楼观道,“那我便去见见他好了,若能成,日后也方便些。” 他对岐晖这人有点好奇,另外也想看看对方是否真有扶龙庭的想法。 眼下长安对宋阀来说算是鞭长莫及,但若楼观道有意宋阀,他们日后拿下关中也会更轻松些。 “这样的话,祝玉妍就交给老夫,她们的情报正好和我宋家互补,确实得安安她的心。” 说完,宋缺将信笺递回,又接着道:“岐晖信上所说的天师道之事,你当多加留心。” “哦?”黄麟有些好奇。 便见宋缺神情凝重的说道:“我宋家秘录有载,天师道曾有人破碎虚空!” “怎么可能?!”黄麟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还真有别的办法能破碎?! “此乃家祖悲风公所书,此人名唤孙恩!” “天师孙恩?他破碎虚空了?!”黄麟眨了眨眼,不是太确定的问道。 他知道孙恩,是《边荒传说》中的人物,和宋缺祖上——宋悲风是同时期的人。 但他并没看过《边荒》的原著,是以对其并不了解,只知道这人练的武功叫《黄天大法》。 “你竟知道此人?”这下轮到宋缺好奇了。 “宗门对此人略有记载,言其为当时的道门第一高手,但并未说他破碎飞升。记载中,破碎飞升的是一个叫燕飞的人。”黄麟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不错。”宋缺点了点头,“孙恩便是在燕飞的帮助下破碎虚空而去的,此人出自天师道,和宁道奇同宗,虽说还不知宁道奇这些年为何如此行事,但小心无大错。” “嗯!”黄麟脸色一正,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 午后 一声高亢的鹰唳响彻洛阳。 小金庞大的身影从积善坊的宋家别院冲天而起,直奔西方而去。 第一三三章 宁道奇的前尘往事 楼观台,也称石楼山。 位于终南山北麓中部,南依秦岭,千峰耸翠,犹如重重楼台相叠,山间树绿竹翠,掩映着大片道家宫观。 还在空中,黄麟便看到一尊巨大的人型石刻雕像耸立于山间,雕像身后的山顶,还有块巨石像极了炼丹炉。 黄麟发现,楼观道的所在之地,离射雕世界中的重阳宫并不算远,大概也就30里许。 两宗虽同属道门,但其建筑风格和布局却大不相同。 相对来说,重阳宫的建筑要工整些,布局更显大气。 而楼观道则更贴近自然,除了一些主要建筑有中轴对称之像,其他的便要随意的多,大概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拍了拍小金的颈背,小金极为默契的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放声高鸣几声,向下面打了个招呼后,便朝山门处缓缓落下。 整了整仪容,黄麟于山门前提气轻喝,“逍遥派玄元子,前来拜山!” 声音直达楼观道所在的翠微峰山腰。 几乎是顷刻之间,便有应答从上传来,“剑仙亲至,鄙观蓬荜生辉!” 待那苍老的声音消散,山门前一个年轻的弟子上前对黄麟作了个道揖,恭声道:“还请尊客稍待,道主不时将至。”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了。 身前这说话的楼观道弟子表现的不卑不亢,和旁边那或紧张、或好奇的另外几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举令黄麟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这人看起来十六七岁,和双龙一般年龄,身形修长,目如朗星、面如冠玉,这长像倒是不比他差多少。 少倾,一个体型高大的老道带着十来道人从山上行来。 那老道手持一柄指尘,看起来六十上下,但面色红润、须发黑亮,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自然之感,仿佛道家高士就该如此一般。 其身后十来人年岁不一,但黄麟看得出,都有一身极为不俗的实力。 “可是剑仙当面?老道岐晖,见过玄元道友!”那手持指尘的老道当先作了个道揖,朗声说道。 “逍遥派玄元子,见过诸位道友!”黄麟回了一礼。 客套几句后,两人便并肩进了山门。 黄麟发现,刚才在山门处的那年轻道人竟也跟了上来,而且紧跟在岐晖身后,其身份在楼观道显然不低。 一行人依山道而上,沿途幽竹夹道、清韵悠悠,隐隐有轰轰咚咚的水鸣从远处传来。 行至山腰,竹海落于身后,山势逐渐宽坦,石阶在大片参天古树中蜿蜒,宫观殿阁从密林的缝隙中隐隐透来,那轰咚的水鸣也渐渐清晰。 随着山道拐了个弯后,眼前的视线忽得开阔起来。 一座三间五层的石制牌楼耸立眼前,上面有【楼观道】三个阳刻石字。 牌楼后是一条笔直向上的数十级阶梯,从此处还能看到上面有浅绿的银杏枝叶露出。 东边的山峰上有道瀑布倾泄而下,那轰鸣的水声便是从此处传来。 岐晖右手抚须,左手向石阶上方一引,笑道:“上面便是我楼观道的宗圣宫了,道友,请!” “果真是仙家福地,请!”黄麟语带赞叹。 他这话让一众楼观道道人俱都脸带荣光,倒是岐晖身后的那年轻道人,仍旧是那般风清云淡的表情,只不过偶尔瞟向黄麟的眼神中带着好奇惊疑之色。 走完数十级台阶,一株约需七八个成年壮汉才能围抱的巨大银杏入得眼中。 一看就知道,这株银杏树怕是有不少年头了,老树虬枝、却仍然生机勃勃,刚才在牌楼处看到的,大概就是它了。 “这银杏乃我派祖师文始真人亲手所栽,至今已有千余年!” 说这话的时候,岐晖脸上隐带崇慕,黄麟莫名就想到了灵鹫宫,可惜此界的灵鹫宫已毁于大难。 参天银杏后是一方不算太大的广场,两侧观阁随意散布,其尽头是一座大殿,殿门牌匾高悬,【草楼观】三个古朴大字映入眼中。 至此,跟在岐晖身后的那些道人向岐晖持礼告退,走时都还对黄麟揖手作别,最终只剩得岐晖和黄麟,还有那个年轻道人一同进到草楼观中。 两人落座后,那年轻道人便立于岐晖身后,使得黄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见此,岐晖笑道:“此乃小徒李淳风,听闻玄元道友昨日的惊世之举,心中佩服无比,便央老道带他来见见道友。” 李淳风? 黄麟脸上不动声色的笑道:“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黄某也无甚奇异之处。倒是道友高足日后怕是不凡。” “哦?道友还通相人之道?”岐晖不着痕迹的撇了李淳风一眼,然后好奇的问道。 黄麟摆了摆手,“我哪会此道,只不过是看淳风一表人才,待人持节有礼、大气沉稳,才有此言。” “哈哈哈......”岐晖老怀大慰,“道友过奖了!劣徒年轻,还得多学学。” 嘴上虽是谦虚,但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这位可是刚刚才击杀了宁道奇的新任天下第一高手,怎能不让他高兴。 倒是其身后的李淳风,大大方方的拱手朝黄麟道谢,脸上并未因此有得意之色。 果然,能名传后世之辈,在年轻时便表现的不同于常人了。 闲聊几句后,黄麟便主动将话题带到了宁道奇身上。 “道友来信说,宁道奇出自天师道?可是两百年前,天师孙恩所在的天师道?” 听得此话,岐晖也正了正脸色,“正是此道,不过宁道奇的情况有些特殊。” “哦?”黄麟抬眉,“怎么个特殊法?” 岐晖没有立时回话,而是看了黄麟几眼,令他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便见岐晖说道:“天师道尊老子,修《道德经》,但宁道奇却修庄周。” 黄麟顿时恍然,他不是纯粹的道家中人,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普通的江湖门派只学武功,不存在什么思想上的问题,修炼变强就行。 但道门和佛门这等有明显宗教倾向的教派就完全不同了,对他们来说,武功虽然重要,但思想才是根本! 拿宁道奇来说,在一个尊老子门派里整庄周的活,这和狼群中混进了一只二哈没什么区别。 “那...天师道就没出手将其废掉?”黄麟好奇的问道。 岐晕摇了摇头,“宁道奇早年并不出众,只是天师道一普通弟子,后来出山游历得了一番奇遇,才脱颖而出。” “但其甚少出手,是以天师道起初并未察觉,甚至连他何时入得先天都不知晓,直到晃公错与他道左相逢,才暴露出了其实力。” “时值傅采林晋升先天,宁道奇为躲避宗追责,便大张旗鼓的远赴高句丽,约战傅采林,一战而胜。至此,中原无人不知宁道奇!” “待到天师道发现宁道奇的问题时,他已胜了毕玄,坐稳了天下第一人的位子,为免丑事外扬,天师道和宁道应该奇私下里有过约定。” 听到此处,黄麟已有了猜测,先天高手极难击杀,若是天师道派人追责,肯定会轰动中原,然后“老子系”的天师道出了个“庄周系”大宗师,怕是会被道门其家教派笑死。 念及此,黄麟便开口说道:“所以,天师道不追其责,但宁道奇也不得以天师道弟子相称,可是如此?” “然也!”岐晖点了点头,“宁道奇前路无望,又在师门得不到支持,其他有底蕴的教派又不会因为他而将天师道往死里得罪,他便只得寻求于佛门了。” 闻言,黄麟一脸恍然之色。 这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宁道奇堂堂一个天先大宗师,被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呼来唤去的,原来如此! 正想着,便听岐晖问道:“道友可知,宁道奇当年的奇遇为何?” 第一三四章 李淳风:他应该还有位兄长才是 “道友可知,宁道奇当年的奇遇为何?” 岐晖这话让黄麟稍稍有些愣神,以对方的身份,断然不会无的放矢,莫非宁道奇的奇遇和他有什么关系?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黄麟倏然抬头,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和我逍遥派有关?” 岐晖抚须颌首,“当今之世,先天难入,现有的先天大多都是出自佛道两门,依得是自身宗门传承。” “自贵派覆灭后,庄周一脉已多年未有先天,而宁道奇却成了,所以道门各派都曾多有查探,最终得知,其奇遇乃出自贵派某位先辈!” 岐晖的话有理有据,但黄麟却不可置否,逍遥派有什么传承他一清二楚,宁道奇虽走的是庄周一脉,所使的武功也和逍遥派风格极为相似,但并不在那几门神功之列。 见黄麟似不信其言,岐晖接着道:“此消息为当年道门几大宗派合问所得,想来天师道不敢此事上胡言。” 这话让黄麟皱了皱眉,即然是从天师道传出,那定是天师道从宁道奇那边得来的消息了。 如此的话,还真有可能! 难道此界的逍遥派还有其他武学?! 念及此,黄麟抬头问向岐晖,“宁道奇可曾将奇遇所得交于天师道?” “未曾,天师道虽不成气,但好歹也是道门有数的大派,怎么会行如此不耻之事?”岐晖摇了摇头。 “那......”黄麟顿了顿,看了眼李淳风后,才再次开口,“真人此前来信让黄某留心天师道,可是因我杀了宁道奇?” “是,也不是!”岐晖说道:“宁道奇乃死于公平决斗,你又是逍遥派当代逍遥子,击杀私学逍遥武功的宁道奇也是应当,然宁道奇终究未被天师道逐出师门,以天师道那刻板较真的脾性,怎么都会找你做过一场。” 黄麟扯了扯嘴角,他倒是不担心打不过,但被人惦记总归不是什么舒爽事。 “那天师道如今有多少先天?” 听得此言,岐晖不由嘴角直抽,连他身后的李淳风都没忍住瞪大了双眼。 真当先天高是大白菜呢? 岐晖吹了吹胡子,深吸口气,将腹中想要脱口而出的粗口给强制压下,一脸正色的说道:“据老道所知,其当代天师陆修静已入先天多年,至于还有没有隐藏的,老道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为什么,黄麟总觉得岐晖这话说完,其身后的李淳风似乎像松了口气一般,他也没多想,拱手朝岐晖行了一礼,“鄙派当年遭遇大难,经年以来,宗门对道门诸派记载甚少,此番多谢真人解惑!” “都是些普通消息,道友不必如此,”岐晖笑着摆了摆手。 正此时,一中年道人报门而入,俯身在岐晖耳边低语几句后,便见岐晖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黄麟说道:“天色将暗,鄙观已为道友备好厢房,还请道友稍作休息,稍候你我共食晚膳,如何?” “固所愿也~”黄麟颌首起身,随那中年道人离了草楼观大殿。 待他走远,殿中端坐的岐晖整个人突然就松垮下来,长舒了口气后,抱怨道:“累死道爷我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让你侯师伯来和这小子商谈才是。” 其身后的李淳风翻了个白眼,“师尊,您才是道主。” 语音颇为无奈,显然是对自家师父的脾性知之甚深。 “那把道主给他当啊!”岐晖挥了挥手,动作幅度有点大,脸上抱怨之色甚重,“无量那个天尊!当年就是你侯师伯坑了道爷,否则老道我哪会当什么道主,每日诵经游逛不舒服么?!” 李淳风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站在岐晖身边瞅着对方。 良久,岐晖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最后一脸晦气的摆了摆手,“行行行,道爷晚上再撑会,徒儿你刚才可看出什么没?” 李淳风凝眉沉思了一会,才略带疑惑的说道:“此人面相极奇怪异,看似二十左右,但应该有三十五岁上下!” 不待岐晖开口,他又接着道:“这不是功法和实力所至,两者有明显的区别,此为一!” “其二,以眉眼五官来说,此人形轻氟怯、神露下藏,如轻舟泛于重波,为八相中的薄相。” 他话音刚落,岐晖便横眉插嘴,没好气的道:“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 李淳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说,这人命不好,幼时父母早丧,然后家道中落,一身劳苦困顿,活不过四十!” “你在开玩笑?!”岐晖吹了吹胡子,“人家昨天才杀了宁道奇,咱们这些老家伙都不一定干得过他,活不过四十?你那些相书都看得假的吧?” 李淳风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争辩道:“所以徒儿才说他面相怪异啊!师傅你还听不听嘛?” “听!听!你接着说。”岐晖汕汕的笑了笑。 李淳风顿了下,似在补接刚才的思路,半响后才又开口,“这位剑仙的怪异之处便是在‘神’这上面,以面相形态而论,他应是刚才弟子所言的那番运道。” “但此人的‘神’似乎有如天眷一般,其天庭紫气蓬勃,状若华盖,而且还不是李阀二公子那般的朱紫贵气。” “哦?”提到李世民,岐晖直了直腰板,正色道:“他比李世民还贵?” “不一样。”李淳风再次抓了抓脑袋,原本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被他刨得略显凌乱,“弟子从未见过这般紫气,但又不知该如何描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仙’一样。” “仙?”岐晖脑袋后缩,五官皱成一团的看向李淳风。(图) 若不是他知道自家这徒儿生来双眼有异,有望气之能,他非得好好教训对方一顿不可。 还仙? 做梦呢?! 看到师傅嫌弃的眼神,李淳风也非常无奈,所有的相书中都没提过这种状况,这要他怎么说? 只能往感觉上面靠了呗! 岐晖觉得自家弟子今天有点不靠谱,便转言道:“先不说他这怪异之处,你给为师说道说道,这剑仙的性情如何?” 李淳风随意的说道:“这个倒是没什么特别,剑仙此人对友极善,对敌极狠,若非必要,最好不要与此人为敌。” “唔~~”岐晖点了点头,“倒是和咱们了解的一样,可惜这剑仙似乎不好权势,那天刀又在培养他家那准姑爷,哪天你去看看寇仲那小子。” “是!师父!”李淳风恭恭敬敬的拱手领命。 “行吧,去趟你严师叔那边,让他整顿好的,莫要让那剑仙小瞧了咱们楼观道。” 岐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色,李淳风却低头着头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是您老人家自己想吃顿好的了吧? 但师父有命,招待剑仙也是宗门要事,这理由确实没法反驳,李淳风只得领命告退。 待行至殿门,似想起了什么,李淳风转身说道:“师父...” 却见岐晖懒懒散散的靠坐在椅上,还抬起一只脚踩在椅面上,一手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拿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酒壶,正仰头往嘴里倒酒。 见着李淳风突然转身,他一口老酒差点就喷了出来。 “咳咳咳~~” 这是被呛着了。 “师父,您又偷喝酒!还是在草楼观大殿里!”李淳风不可置信的看着岐晖,心中即无奈又恼怒。 他师父哪都好,就是有些不着调,整天一门心思的想着辞去道主之位。 果然,岐晖止住咳嗽后,色厉内荏的说道:“喝喝酒而已,你巨师叔都不管我。” 对此,李淳风也极为无奈,巨师叔是楼观道的戒律长老,以师父多次触犯宗门戒律的事,按说早该卸任受罚了,但门内上下够资格当道主的就没一个想坐上这位子的,闹得门规对师父来说形同虚设。 岐晖也知道在草楼观喝酒太有损自己在弟子心中的形像了,当即转移视线,问道:“你刚才可是想到了什么紧要之事?” 李淳风也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回道:“弟子刚才是想说,以那剑仙应该还有位兄长才是,但以其山骨来看,他兄长好像处于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的境况,着实令弟子有些迷惑。” “似实非实,似虚非虚?”岐晖凝眉喃喃。 ------ 历史上精通相术的是袁天罡,此处是因情节需要。 第一三五章 达成意向 石楼山,翠微峰 岐晖带着黄麟七弯八拐的来到一处小院,才到近前,一股菜香便扑鼻而来。 这小院离草楼观颇远,由一主两侧三间木屋组成,外面围了一圈篱笆,一只神高气昂的大公鸡带着一群母鸡悠闲的在院子附近闲逛,见到黄麟三人过来也不害怕躲避。 推开篱笆上的简易木门,岐晖抬手引了引,“道友有口服了,老道这严师弟轻易不会给人下厨,他的厨艺可是我楼观道一绝。” 两人并肩入院,后面的李淳风眉眼低垂,对岐晖的话似若未觉,他的头发已重新打理过,不复先前凌乱的模样。 “那太麻烦这位严道友了!”黄麟客套的说道。 岐晖翘了翘胡子,摆了摆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如今这先天是越来越难了,二十年来新晋的先天也就你和天刀二人,你能接到信就来我楼观道,那是给老道面子。” 这话说得极为大气,顿时便令黄麟心生好感,当即说道:“恕黄某冒昧,贵派可忌酒?” 他这话一出,岐晖心里咯噔一下就提了起,这剑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是自己身上还有酒味? 可刚才明明有洗漱过啊! 自己在宗内怎么胡闹那都无所谓,但要是被外人知晓,丢的可是宗门脸面! 念及此,岐晖心中忐忑,但脸上却是一副淡定模样,“鄙派忌五荤三厌,酒虽不在其列,但禁酒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 黄麟点了点头,他虽不是纯粹的道家中人,但也知晓五荤三厌。 这是历代以来,天下所有道门中人的禁忌! 所谓五荤,指得是韭、薤、蒜、芸薹、胡荽。 按后世的说法,就是韭菜、荞头、蒜头、油菜和香菜,并非是鱼肉类的荤腥。 道门中人之所以不吃“五荤”,便是由于它们都具有刺激性的气味。 在修行吐纳时,如果吐出带有刺激性的气味浊气,是不利于修行的。当然,像黄麟这种“天赋异禀”之辈不在其列。 而所谓三厌,则是天厌大雁,地厌狗,和水厌乌鱼。 雁表夫妇忠贞,狗意忠诚扈主,乌鱼示为孝道,食之易伤三宝原灵,于阴德有损,是以修道者禁食之! 这些信息在黄麟脑海中一闪而过,翻手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坛六果液,说道:“黄麟空手蹭食总归有些不好,贵派既然禁酒,那不如尝尝这天下第一巧匠酿造的六果液?” “哦?鲁妙子的手艺?”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侧屋传来。 便见一个道袍邋遢、身型高大壮硕的道人,托着一个比普通餐盘大了至少三倍的木板从屋中步出。 那木板上摆着七八盘菜肴,有荤有素,还有一大碗汤,香气正是从中散发而出。 这道人一身气息极为内敛,才一出门便抬目寻望,似在找刚才说起六果液之人,手中的那个木板却是稳稳当当,那碗汤都不见晃荡。 旋即便将视线落在了黄麟身上,开口问道:“你便是杀了宁道奇的剑仙?” 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毕竟此处只有黄麟一个生人,那定是今日主客无疑了。 “想来道长便是严真人了,劳真人亲自下厨,麟甚感荣幸,只得借鲁妙子前辈的六果液以表心意了。”黄麟放下酒坛,向邋遢道人作了个道揖。 李淳风上前两步,从道人手中接过那木板,便行向院中的石桌开始布菜。 邋遢道人哈哈一笑,向黄麟回了一礼,说道:“剑仙有礼,贫道严达,生平就好这口服之欲,倒是让道友见笑了。” 说到这,严达顿了下,咂了咂嘴后,瞅向地上的酒坛接着道:“鲁妙子竟还有这种好东西留存于世?” 鲁妙子当年假死几乎骗了世间所有人,复出也只是近日,是以严达并不知晓。 黄麟笑着解释了一下当中过往,严达顿时恍然,“这老东西,被人追杀也不知道来找老道帮忙,下次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说完也不待黄麟开口,便咂着嘴指着酒坛继续道:“这酒味道如何?” 背对三人的李淳风无声的叹了口气,一个师父他都有点顾不过来,现在又多了个好酒如命的师叔。 心累! 可身份地位在这,他又不好随意指责,只得闷闷的深吸口气,回过身拱手道:“师父、师叔、玄元道长,可以用膳了。” 岐晖此时心念宗门脸面,当即接过话头,伸手朝石桌方向一引,“来,先落坐,今日借了玄元道友的光,老道馋师弟这望仙鸭可是馋了好久了。” 黄麟虽奇怪严达为何一副酒鬼模样,但也不好多问,听得岐晖师徒的话后,便拎起六果液随几人一同入坐。 大概是岐晖给严达使过眼色,开席后这邋遢老道再也没提酒水之事,几人随意的聊着些江湖趣闻。 严达这做菜的手艺着实不错,普普通通的食材做出来的菜肴虽说卖相一般,但味道确实极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 便见岐晖端起身前的六果液,示意他左手方的黄麟,“道友当初落子襄阳之举实乃妙招,今次可算是震惊了天下豪雄。” “哪里,机缘巧合罢了。”黄麟和他碰了一个。 岐晖将碗中果液一饮而尽,“道友这襄阳军可是帮宋阀省了好大的事,若是他朝宋阀得以全功,逍遥派复兴有望啊!” 肉戏来了! 黄麟心知,岐晖这番话才是今天双方见面的重点,当即正色道:“真人多虑,鄙派对传道并无兴趣,如今门中也只有三两门人,能将宗门传承下去便已心满意足了。” “哦?”岐晖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日后有宋阀相助,道友还用担心宗门传承?” 李淳风坐在岐晖右手方向,自上桌后他便默默的吃着菜,偶尔放下碗筷给众人续杯,也不开口插话,只是不时的抬下眉,看对面一眼。 他这动作极为正常,黄麟倒没多想。 听得岐晖的话后,黄麟笑了下,接过李淳风续满的六果液,说道:“真人有所不知,黄某其实是个懒散性子,对将宗门发扬光大其实并没什么兴趣。而且,鄙派的路子也不适合进入朝堂。” 说到这,黄麟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之前宋阀主还曾和黄某说过,若是在关中有一助力,那从南到北,整个中原西部便能连成一片,日后......” 岐晖顿时眼中一亮,心中最后一丝担心也落了下来,“宋阀主当真是真知灼见,如今中原不靖,诸地民不聊生,域外异族更是虎视眈眈,鄙派虽无力平复这乱世,但也有心行那锦上添花之举...” “真人过谦了,此举实乃雪中送碳!” 打断了对方的话后,黄麟一脸正色的端起手中酒碗,“饮胜!” “哈哈哈...”正事谈妥,岐晖也放松下来,大笑着举碗喝道:“饮胜!” 他没去问宋师道和寇仲之间的事,宋缺才60许,又入了先天,至少还有二十年可活,有天刀在,日后谁人荣登大宝对楼观道来说没多大影响。 “此时应当浮一大白!”严达见两人达成意向,咂着嘴嘀咕了一句。 李淳风顿时便满头黑线...... 第一三六章 真元成,挖坑佛门 翌日,天蒙蒙亮。 翠微峰东侧一处向外突出的临崖平台上,身穿纯阳道袍的黄麟面朝东方盘膝而坐。 对面望仙峰上挂下的瀑布轰鸣不绝,黄麟此视若未觉。 当第一缕日光从天际传来,黄麟正好收功睁目,寸许毫光从眸中射出,转瞬便消散无迹,好似幻觉一般。 黄麟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丹田上。 自当年在天龙世界将丹田真气形成气旋起,至今已有5年时间! 真气的更高形态是什么样,他期待已久。 当初体内的真气气旋刚刚产生时,他还经常关注,但经年下来,除了纯度更高之外,丹田里的真气就没了别的变化,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方向走错了。 如今做客楼观道,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打坐搬运,竟起了变化! 内视下,丹田中呈浅紫色的真气仍然旋转不停,气旋的正中心,一滴颜色更深、状似水珠般的东西悬浮其中。 外圈不停旋转的真气不时被水珠吸引而汇聚其中,十来缕真气进去,那水珠竟不见丝毫变化,像是无底洞一般。 这,应该就是真气更高形态的种子了,黄麟将其称为真元种子! 同当年以内力凝练而出的真气种子一般,有了这玩意,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体内的真气便能完全转化为真元了。 当年在笑傲世界凝聚真气种子才花了大半年时间,而这真元种子竟用了近五年。 一想到都过了五年,黄麟思绪乱散,脑中竟浮出了都快忘记的台词。 ‘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从笑傲世界的长风镖局算起,一晃都过了25年了,黄麟一时间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 察觉到异样,黄麟当即收敛心神,那种自我否定的感觉瞬间消失。 他如今也不再是当年那初学武功的菜鸟,立时便思索起这当中缘由。 片刻后,黄麟便有了猜测。 别家的武功到了这个地步时是哪般模样黄麟不得而知,但以《玄元真经》来说,他这种情况应该是神形有差。 也就是精气神三宝中的“神”太弱! 目前还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只要注意些,不胡思乱想就行。 但待他体内的真气完全转化为真元后,可能就需要花大量的精力来收拢、压制这种散乱的思绪了。 实力低微时,不会有这种情况产生,好比当年,他连十二正经都未完全打通,便凝聚了真气,照样活蹦乱跳的,一点负面影响都没有。 概因在实力低微时,大多情况下都不会涉及到神魂。 如今真元种子凝结,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炼神返虚的门槛。 黄麟不知道的是,正常人早在踏入先天之后便要开始锤炼神魂了! 肉身为基,神魂随行,最后才是真元的凝练转化! 然几个世界以来,他都是摸索着前行,修炼理念都是他自己搜集整理所得,凝聚真元种子之举更是早在天龙世界时便已开始,如今又因惊雁宫之事一直拖着没修炼《玄元炼神法》,如今气、神颠倒,神魂才会受到压制,也就有了今日之事。 好在黄麟虽不知道这些,但处理的方向却没错,也算是坑跳多了,经验丰富了。 一阵特意放重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黄麟的沉思。 “老道这打坐吐纳的地方如何?”岐晖懒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昨天晚饭时,岐晖和严达二人最终还是在李淳风无奈的眼神中喝了顿酒。 酒是黄麟提供的,来自笑傲世界仅剩的几坛宫庭玉液之一,顿时便让这两个酒鬼惊为天人。 一顿酒喝下来,岐晖原形毕露,几人一下便聊开了,黄麟这才得知,那位喜好下厨的严达竟然也是先天高手! 这个打坐的地方也是昨晚喝酒时岐晖介绍的,平时都是他自己专用。 “此处真乃黄某福地!”黄麟身起拱了拱手。 “哦?难道你小子有所突破?”岐晖诧异了一下。 暴露本性后,岐晖同黄麟讲话也随意多了,不再如昨日那帮板正。 黄麟点了点头,“确实有了些许突破,还要多谢真人的这块福地。” “嘁~”岐晖撇了撇嘴,“那是你自己本事,老道在这地方打坐吐纳没有四十年也有三十年了,怎么没像你这般突破跟喝水似的?” “运气而已。”黄麟笑了笑,没在此事上多聊,转言道:“真人来的正好,黄某有一事相商。” “哦?”岐晖挑了挑眉,只道是对方不愿谈修炼之事。 黄麟挥手取出一张蒲团,两人盘膝对坐后,他才说道:“真人可知鄙派和佛门的恩怨?” “略知一二。”岐晖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对方会跟他聊起这宗旧怨,“此事我道门各派都有所记载。当年贵派乃我道门领袖,出事后各派都有前往......” 说到这,他眼露思索之色。 少倾,才接着说道:“贵派所在之地应该是叫飘渺峰,当时各派都有去飘渺峰查探,最终却并未找到任何活口,然后便对佛门进行了灭绝性的打击。” 只不过那时候佛门中人在中原本就没多大的影响力,加上飘渺峰一战又损失惨重,因此战果寥寥。 直到汉末三国时期,道门因太平道之事被各路诸侯打压,无暇他顾,佛门才借机再次进入中原,那时候各派掌门换了一代又一代,早已对其失去了警惕之心,佛门才得以壮大。 唉~~~” 说到这,岐晖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初道门在江湖中可谓是一家独大,如今佛门却能分庭抗礼,想想都觉得憋屈。 黄麟翻手取出两瓶六果液,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黄某准备给佛门来下狠的,但我和宋阀牵连太深,很容易横生枝节,加上今天略有所得,后面可能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他话未说完,岐晖就瞪着眼睛嚷嚷道:“不可能!老夫乃楼观道道主,牵连甚广,不能随意对佛门出手,这会引起道佛大战的!” “而且你别当佛门是泥捏的,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先天在世。” 黄麟直愣愣的看着对方,他没想到这老道的反应竟这么大。 他又不是杀人狂魔,而且关系也没到,怎么可能喊对方出手? 佛门还有先天在世之事,并未令他太过惊讶,连楼观道都有两个先天,整个佛门藏上一两个是很正常的事。 见岐晖还在那嘟嘟嚷嚷,黄麟一脸苦笑的抬手说道:“真人误会了!” “哦?误会?”岐晖并不相信黄麟所言,“你刚才还说给他们来下狠的,又说不方便出手,不就是想让老道代劳么?无量那个天尊!你小子这酒真不好喝!” “真人想岔了!”黄麟稍稍提高了下声音,不待对方开口,便接着说道:“真人可知道‘虺’?” “虺?”岐晖不知黄麟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对方即然不提让他出手之事,他乐得高兴,便顺着话说道:“可是五百年化蛟,千年成龙的虺?” “不错,正是此物,黄某前年在天山曾亲眼见过,普通的破碎级高手恐怕都难以相抗。” “世上真有此物?这玩意不是志怪话本里胡乱编造的吗?”岐晖一脸的不可置信。 黄麟笑道:“黄某亲眼所见,还曾在它附近远远的观察过一段时间,不会认错!” 说到这,黄麟想起了飘渺峰上的大阵,如今全天下都没听说过哪个门派还有阵法留存。 这些东西恐怕都随着时间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还真有?你不会是想带人...不对!”岐晖话到一半突然顿了下。 黄麟立时便含笑点头,这老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 哪知道岐晖皱着眉看向他说道:“你想将那玩意引到中原的佛门寺庙?你要真如此行事,老夫就算拼了这老命不要也会出手阻止你的。” 这弯拐的黄麟目瞪口呆,这是脑补出什么东西了? 想到这,他不由好奇的问道:“我为何要将它引到中原?” “不引到中原给佛门来下狠的,难道还想让佛门秃驴自己去啊...呃?” 岐晖说到一半,又卡住了,低着头嘴上不停喃喃“自己去......自己去......” 可过了好半天,他仍未想明白黄麟有什么办法能让佛门的秃驴们自己跑去惹那凶物,只得抬头问向黄麟,“你小子难道真有办法让他们自己去招惹那玩意?” “然也!”黄麟笑着点了点头,在岐晖期望的眼神中说道:“真人你看,接着来我将要闭关寻求破碎,以我和佛门的关系,待我破关而出,肯定是要找佛门麻烦的,要是佛门知道了我闭关的地方,你说,他们会不会遣人来坏我好事?” 岐晖顿时反驳道:“正经人谁会在虺出没的地方闭关啊?” “若是那虺乃我宗门的护山神兽呢?我都有一只体形巨大的金雕了,再多一条虺也很合理吧?”黄麟神态淡然瞅着对方。 岐晖:“......” 虽然有些扯蛋,但还真有些道理。 见他已认同了自己的说法,黄麟接着道:“正好接着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要闭关,所以这事大概要麻烦真人了。” 经过昨晚后,岐晖已知道了黄麟在宋阀的地位,对方今天将此事拉出来说,大概也是让他交一份投名状的意思。 毕竟佛门很早便押注以李阀为代表的关陇势力了,如今楼观道想上宋阀这条大船,于公于私都得捅佛门的刀子。 念及此,岐晖抚须颌首,“此事老道已有腹稿,待我将其补充完善,便开始实施!” “如此,便有劳真人了!” ... 当小金带着黄麟从翠微峰冲天而起时,岐晖望着天边久久无语。 良久,才一脸感慨的说道:“徒儿,你这相术果真不差!” “对敌极狠......对敌极狠呐!” ------ ps:补更之事码字菌还记得,只不过最近正在恢复状态,不敢瞎机儿胡乱码字来作补更 第一三七章 虚行之的身份 从楼观道出来后,黄麟便改头换面进了趟长安,于无漏寺大德圣僧的闭关之处留了封秘信。 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洛阳。 “你又突破了?” 听到黄麟说因有所突破,需要要觅地闭关后,宋缺脸上的诧异之色怎么都掩盖不住。 “嗯,此次闭关也非我所愿,但再拖下去恐生后患,只是......” 黄麟本打算说破关后即将“破碎虚空”之事,考虑到推演盘每次都会给他留足时间,便转言其他,“此事暂且不提,楼观道那边确实想靠向我们这边,不过来时我给他们安排了份差事。” 见他不愿意细说“后患”,宋缺也不好多问,便顺着他的话接道:“人家还没上船,你就给安排上差事了?” 黄麟笑了笑,将他和岐晖坑害佛门的计划和盘托出,惊得宋缺冷气连连,“好家伙,佛门若是上当,怕是要吃个大亏!啧啧~~” 旋即,他便接着道:“这风声不要直接传入佛门,最好是从关陇大族那边传过去!” 黄麟目瞪口呆的望着宋缺。 好家伙! 玩战术的心果然都脏! 他当年见到虺时便想过坑人一把,但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 这次也是担心闭关时佛门闹什么妖蛾子,才给他们找点事做,能不能坑到人他并没太过在意。 可眼下宋缺这想法一出,还真有很大的可性的搞死一片人,说不定关陇门阀也会因此掺和进去导致元气大伤。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麟甚是佩服!”黄麟拱手赞叹道。 宋缺笑着摇了摇头,“此策为你所出,老夫也只是稍稍作了点调整而已,如今优势在我,你且安心闭关,此事老夫来和楼观道商议!” “哈哈......此事有前辈主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黄麟心中甚喜,忽又想到石之轩之事,便说道:“刚才回洛阳前,晚辈去长安给石之轩留了封秘信,若是我闭关期间他从突厥回来,见到秘信后可能会来找前辈。” “哼!” 说到石之轩,宋缺冷哼一声,似极不高兴般,寒声说道:“他怕是不敢来见老夫!” 呃? 黄麟满脸的黑人问号。 他完全不知道宋缺和石之轩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但宋缺完全无视了黄麟满是八卦的神眼,低声讽刺了句“懦”夫后,便摆手说道:“你且放心,只要他敢来,老夫不会对他如何,你答应他的事老夫不会赖账,只要他有确切消息,老夫亲自出面请鲁妙子走一趟便是!” 石之轩在突厥寻找惊雁宫上一次的出现地点之事宋缺是知道的,也知道黄麟答应了对方以邪帝舍利为报酬,所以他才有此话。 “如此,外间诸事便有劳前辈了!”黄麟抱拳说道:“此外,佛道两门都隐藏有先天高手,前辈还需要多加留心!” 他对宋缺的安危并不担心,天刀还末晋升先天时,其战力便和宁道奇有得一拼,如今踏入先天后,其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若真有人不开眼,到时候谁打谁还说不定呢。 宋缺对此毫不紧张,反而颇为开心,洒然笑道“这样才有意思,若不然老夫哪来得对手?!都有哪些人?” “楼观道道主岐晖,和一位名为严达的长老,天师道的天师陆修静,佛门禅宗三祖僧粲。目前已知的便是这四人,至于还有无隐藏者就不得而知了。” 黄麟对于这种久不现世的高手早已有了抗性,笑傲世界如此,天龙世界也是如此,如今这在大唐世界就算向雨田跑出来都不会令他太过惊讶。 宋缺仰头稍作思索,便出言道:“待你闭关,老夫便先约战毕玄,然后再放出你闭关的消息,说不定......” “嘿~这要是在神池那死掉一两个先天,那就有意思了!” 黄麟:...... ...... 在洛阳呆了一晚,黄麟便乘小金飞到了江陵。 闭关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江陵郡守府,作为总管沔阳战场后勤物资的虚行之,自先锋程咬金进入监利后他便忙得脚不沾地。 突闻黄麟前来,虚行之连忙将手中之事处理后,便独自来到了郡守府的后花园。 还未走近,就隐隐听到衣袍猎猎、长剑破空的声音,却是黄麟手持赤凰在花园练剑。 见其未停,虚行之便在旁边驻足欣赏。 这可大宗师练剑,常人罕有机缘观看的。 这是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剑法,一招一式极奇简单,但各招之间都隐有关联,倒是巧妙至极,似乎是一套经过千锤百炼的入门剑法,其剑势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丽、险中求胜的意境。 不一会,黄麟收剑还鞘,转头问道:“可识得这套剑法?” 这话将虚行之给问的愣了一下,旋即他便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行之斗胆猜测,这应该是某个宗门的入门剑法吧?” 从他的表情中,黄麟看不出丝毫伪装的迹象,心中稍稍有些因无法揭开迷底而产生的失望。 “这套剑法是我习武之初所学,当时还有位同门师弟,名唤白子墨。”黄麟抬头望着天空呈鱼鳞状的白云,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虚行之的反应。 “便是黄兄当初说和我相貌极像的白子墨?”虚行之有些好奇的问道。 当时二人初见,黄麟便问过他是知道白子墨这人,今天又特意跑来江陵再次询问,想来,这白子墨是他极为重要的人吧? “不错,你二人的相貌几无差别,加上当初我俩初见时,黄某发现虚兄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才会怀疑你们是同一人。” 黄麟已完全放弃查找这件事的原因了,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想将虚行之敷衍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虚行之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虽无变色,但心跳却瞬间加速,血液的流通也快了几分! 这异样的状况立马就引起了黄麟的注意,转头问道:“虚兄这是?” 虚行之摇头苦笑,“虚某......嘿......虚某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黄麟眼中精光一闪,刚刚按下去的心思瞬间便翻涌起来! 这家伙真和白子墨有关系? 见他仍然一副吐吐吞吞的模样,黄麟劝慰道:“无妨,慢慢说便是,再离谱的事黄某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连穿越诸天都碰上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虚行却之略带苦涩的抱拳说道:“虚某确实有事相瞒,但无关其他,虚某也从未做过有损宋阀和襄阳军利益之事!” 黄麟眨了眨眼,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自己随便找的个借口,然后诈出了虚行之的隐藏身份了? 虚行之本就极为聪慧机警,见到黄麟的表情后顿时就明白自己好像有些冲动了,脸上的苦色更深了几分。 大概是受原著的影响,黄麟对虚行之的印像极好。 原著中,对方在跟随寇仲期间从未做过有损少帅军利益的事,反而劳心竭力的为少帅军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想来这隐藏的身份并非是别家势力的高级间谍。 如此的话,那是有惹不起的仇家? 但这也说不通! 如今这江湖,明面上实力最强的两个高手都在这了,虚行之的仇家就算再厉害也抗不住剑仙和天刀的怒火吧? 那......莫非是和王通一样?某个门派的隐脉传人? 他隐约记得,尚秀芳好像就是魔门哪个门派的护典人。 石青璇似乎也是,不过她好像是受人委托的。 念及此,黄麟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隐脉传人?” 他这话一出,虚行之顿时就像见鬼了般,被惊的合不拢嘴了,“你...你......” 黄麟一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别你你你了,不就是个隐脉么,好像谁没见过一样,放心吧,规矩我知道,不会问、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说完,黄麟还掏出两壶酒,丢了一瓶过去,“压压惊,隐脉而已,目的只是为了维持宗门传承,恐怕你所在的门派都不知道你这号人吧?” 虚行之接过酒壶,仰头大喝了一口,然后长舒口气,似乎在缓解刚才的紧张。 好半天,他才平复下心情,恢复了往日的那般从容,“不错,自我师父过世后,这天下间我知宗门,宗门却不知我,隐脉不都是如此么?” 黄麟也被刚才那几下弄的心情有些激荡,喝了口酒后笑着说道:“我所知道的隐脉传人,好像一个比一个厉害,是否你们这些隐脉有独特的人才挑选方式?” “你还知道其他门派的隐脉传人?”虚行之有些不可思议。 隐脉是什么? 那是一个宗门保留传承的最后手段! 可黄麟却直言他知道好几个,在虚行之看来,以黄麟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随口胡扯。 那......真当是隐脉之友了! 果然,便见黄麟说道:“连你在内,大概知道三四个吧,其中包括我逍遥派。” ... 确定了虚行之与白子墨并无干系后,黄麟也没在江陵久待,当日便在虚行之的目视下乘着小金冲天而起,直奔天山方向而去。 待他消失于天边,虚行之才收回目光,而后又转头注视东北边的竟陵方向久久不语。 他接到情报,竟陵如今乱像渐起,这都是宗门的手笔,然而她们却不知襄阳这边很早之前便有了准备。 就这种江湖手段竟还想学别人争霸天下! 良久,他才摇摇头,转身走向书房,一声极低的叫骂隐隐传来。 “一群蠢物!” 第一三八章 共赴天池 自从黄麟于静念禅院一战击杀宁道奇后,剑仙之名便轰传天下。 不仅是中原,连突厥、契丹、韦室、高句丽、靺鞨、铁勒等域外部族都有流传。 不少人仰慕其名,不远千里的跑到襄阳想求见黄麟,但无一能成。 一时间,江湖上竟没了黄麟的踪影。 好在他原本就露面不多,还经常动不动就消失大半年,所以这次也不算突然。 随着黄麟“避而不出”,江湖上隐有流言传起,说剑仙是取巧才得以斩杀宁道奇,如今因惧怕毕玄和傅采林的挑战,所以躲起来了! 有识之士对此嗤之以鼻,但更多的却是人云亦云的盲从之辈,是以这类流言便愈演愈烈,到后来甚至都影响到了宋阀在沔阳的战事。 见此,宋缺不得不出面,出言邀战毕玄! 大业十三年,六月末 天刀宋缺于五原郡外激战武尊毕玄。 两人都是势大力沉之辈,是以这一战打的激情四射,相当奔放。 因地处边郡,前来观战者甚少,只有寥寥样人。 其中一位身披月白僧袍的高瘦老僧似乎想插手其中,但见到岐晖出列后,便又缩了回去,两人都未暴露先天境的实力。 是役,宋缺以天刀九问大破毕玄的炎阳神功,令其重伤远遁,宋缺伤轻获胜。 一时间中原武林中人声势大振! 但各路反王对雄霸西南方的宋阀提起了最大的警惕。 七月,瓦岗李密以荥阳为都,自称魏公,年号永平,并发布檄文声讨杨广十大罪状! 此举不仅冲淡了宋缺战胜玄毕造成的轰动,还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得知李密的举动后,杜伏威当即上表留守洛阳的越王杨侗,自封楚王,领东南道大总管。 紧随其后的便是李子通,此人于东海自号吴王。 林士宏最后才反应过来,当即自称南越王,定都豫章,年号太平。 同时,去岁才定都乐寿的长乐王窦建德,改称夏王,改元五凤,国号夏。 而占据了渔阳郡的高开道,建立燕国,年号始兴。 有金城校尉薛举,带兵囚禁郡县官员,开仓散粮,自称西秦霸王,建年号为秦兴。 有河右李轨,聚众举旗,自称河西大凉王。 有...... 如同商量好的一般,短短两个月间,无数反王自开建制,隋室摇摇欲坠。 这当中唯独少了晋阳李渊! 早在宋缺邀战毕玄时,李阀便已聚集了三万精兵,甚至连进攻路线都已商定,只待天时。 然,李阀意外得到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 剑仙黄麟已在天山闭关,以求破碎! 这消息令李阀众人大感惊慌,如今一个天刀都已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了,要是那弄死了宁道奇的仙剑再度突破,这天下还怎么打?! 必须得坏其好事! 于是,一连串极其隐秘的联络下,李阀和佛门达成了共识! 这一日,李渊秘密前来静念禅院,和了空于禅室对坐。 “那逍遥派的宗门极其隐秘,似乎在神池的某处,但老夫派人查探得知,那神池有一条疑似虺的凶物盘据。”李渊的神情极为难看。 好好的起兵逐鹿之举,变成了江湖争斗,令他觉得势态有些失控。 但破坏剑仙闭关之事又不能不进行,否则一旦对方真的突破了,天下将无人可挡! 了空听得李渊的话后,同样皱起眉眼,“虺?可曾看错?” 李渊摇摇头,涩声说道:“前后三拨四十余人,仅回来五人,那东西将毒雾铺满了整个天池,甚至还在向外扩散!” “据鄙寺秘录所载,逍遥派当年的山门确是位于天山,在一处名唤飘渺峰的地方,后来意外破灭,没想到新的宗门竟藏在神池,那虺说不定就是逍遥派所豢养!” “不错,老夫起初也以为是假消息,但查探之人见过黄麟的那只金雕在神池方向出没,并不惧那毒雾,逍遥派肯定在神池那里无疑!” 两人各自脑补,再加上有小金出没为证,他们已完全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但如何破开毒雾,闯过凶兽的看守,却成了极为为难之事。 “阿弥陀佛~~”了空唱了声佛号,“解毒手段,宗师级实力的高手,还需要先天大宗师同行,否则难敌那凶物!” “先天?”李渊眼帘微垂,似在考虑着上哪邀请先天高手助阵。 却见了空淡然道:“我佛门还有位先天大宗师,阀主也曾见过,只是这位大师常年闭关修禅,非大事不会出面。” “老夫见过?”李渊稍一思索,将几个熟悉的和尚排除后,便确定了了空所言之人,当即开口问道:“可是之前于五原观战的僧粲大师?” “善哉,善哉!”了空点头。 “僧粲大师可能敌剑仙黄麟?”李渊问道。 了空眉眼低垂,转动着手中的佛串默然不语。 李渊顿时了然,心念疾转之下,开口说道:“保险起见,老夫试试能否请动毕玄和傅采林吧,神池地处天山,也不属中原境内,想来他们是乐意坏那黄麟好事的。” “阿弥陀佛~~”了空颌首,对李渊的想法表示赞同。 ...... 转眼已是十月。 离天池不远的一处隐秘据点中,李阀于此地的负责人李孝恭迎来了李渊等一行十余人。 为首的便是李渊、宇文尤楚红和了空四人。 四大圣僧和李神通紧随其后。 李神通就是当日陪李渊观看黄、宁决斗的那个中年人,为李阀第一高手,位于百晓生高手榜前20之列。 队伍最后面的是李元吉、宇文无敌和独孤策三人。 独孤凤也在,不过她在前面搀扶着尤楚红。 此外,还有一位相貌清癯、型体高瘦的老僧,和一位身形高大的白袍老者并肩在外而行,离人群略远。 那老者手持一柄古朴长剑,突得止住脚步,眼眸深幽的望向东南方极远处。 他视线所及之处便是天池所在之地。 天池,也称神池,那里的空气中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绿色,和其他地方有明显的差别。 此人骨架极大,却没有丝毫臃肿之态,一袭白袍显得他气度威严,只是这五官给人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 其嘴鼻耳眉无一不存瑕疵,而且还是任何人都不希望拥有的缺点,仿佛上天造人时打了个盹一般。 但配上他眼眶中灵动如神的眸子,便有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恰如其分的镶嵌进了最合适的位子,一下便使得他有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便见他幽幽叹道:“天地奇景,可惜被凶物占据。” 也不知他口中的凶物何指。 “阿弥陀佛~我等此番便是为天下百姓除此凶物而来,傅施主的奕剑术老衲闻名已久,今次终能得缘一见。”老僧双手合什,语气悠悠。 这老和尚看起来年岁颇大,本就清瘦的体型在一身月白僧袍的衬托下更显消瘦,他口中的傅施主、奕剑术等词,无不表明了其身侧老者的身份。 奕剑大师傅采林! 傅采林头也不回的感叹道:“中原果然人杰地灵,先有宁散人盖压当世,后有天刀剑仙接连而起,鄙人只以为这已是得天之幸了,不曾想,中原竟还有僧粲大师这等人物!” “阿弥陀佛~”僧粲唱了声佛号,“出家人不争名利,习武也非为争勇斗狠,傅施主不知老衲实属正常,若不是为天下百姓,老衲也不会走这一遭了。” 傅采林对此不可置否。 正此时,不远处传来李渊的声音。 “孝恭,可有新的情报?” 李孝恭乃李渊堂侄,也是日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听得李渊问话后,当即躬身抱拳,回道:“没有,黄麟的巨雕应该是闲不住,一直在外游玩,但每隔四五日便会带着猎物回来一次,那凶物每次都会和它争吵,但不见打斗。” 李渊手抚长须稍作沉思,便转头向宇文伤等人说道:“先休息一晚,待明日一同查探后再做打算,如何?” “善!” ------ 电力检修,手机码的头都快炸了! 另外,上一章的末尾补充了一下,已将虚行之的身份点明。 第一三九章 虺大王出没,群雄退避 前文傅采林北望改成了南望,营地在天池西北边 ------------ 翌日 休息了一晚的李渊等人吃下避毒丹,又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摸了一层药水后,才谨慎的摸向天池。 因为今天只是实地探索,所以李渊和独孤策等实力不够的人也跟在队伍中。 此地乃天山山脉东段的一条支脉,天池所在的山峰名为博格达峰,是天山山脉东段的最高峰。 高一千八百余丈! 而天池便位于博格达峰北侧的半山腰,离山脚近700丈! 山路崎岖、气候寒冷,四周全挂了白头的高山,好在众人都是身怀武功之辈,连实力最差的独孤策也如履平地。 就是远处偶尔传来嘶吼声令人稍感紧张。 “前面不远就是毒区了,各位千万小心!”李孝恭抬手指着前面光秃秃的的地面低声示警。 闻言,众人纷纷提起真气,以防毒气入体。 只有独孤策一人默默的从怀中掏了块面巾戴上,将口鼻遮住。 一旁的李元吉撇了撇嘴,嘀咕了句“丢人”,然后挺直腰背跟上众人,目光时不时的就瞟向前面那一身红衣的独孤凤。 独孤策在后面啐了一口,虽被李元吉讽刺了一下,但那面巾却是没有拿下。 这一行人里就他的实力最低,比李渊都不如,若有得选,他情愿在蔓清苑醉生梦死,最不济跑去南方找云玉真鬼混也行。 可惜这事他做不了主,只能为自己的小命多想想办法了。 比如这面巾,便是在特制的解毒药水里浸泡过的,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再加上自己的内力相抗,安全性多少会高些。 索性今天要去的方地也只是天池外围,危险性并不算大。 而且他们这些小辈也只是跟着来看看,开开眼界,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他们和李渊都会留在据点。 这时,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行,淡淡说道:“你要是把玩女人的心思花在练功上,也不至于用这些手段了。” 这人身着黄色劲服,散发披肩,背上缚了一杆长矛,手脚比一般人粗大,看着就是一副孔有武力的模样。 他说话时并没看向独孤策,而是将眼神落在前面的独孤凤身上,但和李元吉不同,他看独孤凤的眼神并没有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渴望。 独孤策也不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将其展开后,又抬头四处张望四周的山峰,以此来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同时嘴上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不是号无敌么?上去打她啊。” 此人正是宇文伤之子——宇文无敌,还不到二十五岁,但一身实力已不比宇文化及差多少了,是宇文阀年轻一辈里天赋最好的。 听得独孤策的话后,他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左臂,那是上次挑战独孤凤时的受伤之处。 “哼!这次我有了十足的把握,待此番事毕,定要让你看看她被我打败的样子!” 独孤策斜睨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说道:“行~~你无敌,你天下无敌,待会要不要试试那虺的成色?” “咳~” 一道轻咳声从前面传来。 两人当即止收声,默默的随众人前行。 他们现在正位于天池西侧,一处名为灯杆山的西北坡,目的地便是灯杆山的山顶,那里距天池不足十里,可以直观天池动静,有意外也能及时脱身。 随着离山顶越来越近,毒雾也越来越浓,好在众人准备的解毒手段不错,目前还无人有中毒迹像,连实力最差的独孤策都还悠哉游哉的琢磨着他手中的地图。 当打头的李神通爬上山顶时,饶是他早已从李孝恭等人嘴中听说了此处的情景,也仍旧被眼前这迷幻瑰丽的影象给震得目瞪口呆。 先前还隐有嘶吼的虺已不知去向,天池的水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褶皱,湖面飘浮着一层黄绿色如烟般的雾气,在温暖的阳光下散发着五彩斑斓、梦幻般的色彩。 若是鼻间没有那一丝香甜味时时提醒着他,李神通真不敢相信这里是凶兽的出没之地。 “嘶...咳咳~~” 李元吉上来后被这景象惊的倒吸了口凉气,好在他反应得快,立时就停了下来,却是咳嗽连连。 傅采林一手持剑,一手负背,立在一块巨石上细细打量着天池周围的地理环境。 待看到一处垮塌的矮峰后,他才转过头问向李孝恭,“那处山峰是怎么回事?” 李孝恭看了李渊一眼,才摇头说道:“不知,我们过来时这里已是这般模亲了。” “阿弥陀佛~”僧粲唱了声佛号,问道:“李施主可知那只巨雕上次过来时是什么时候?可有见到它的落脚之处?” 李孝恭摇了摇头,“那雕儿上次一回来是两天前,它每次回来时都会闹出些动静,然后这虺便会从湖底钻出,令人不敢靠近。” “唔~那应该是它为了防止入口被外人发现!”李渊眼露思索,猜测着这当中的原因。 “阿弥陀佛~”了空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李渊的话了。 一旁被独孤凤搀扶着的尤楚红皱了皱眉头,“如今那虺隐在湖底,我们都不知其大小长短,光看地势能有什么用?” “先等等看,若是它一直不出来,老夫再试试看。”傅采林看着湖面轻声说道。 他对黄麟的杀心并不比李渊和佛门小。 这剑仙出道至今,出手甚少,却对曲傲一门斩尽杀绝,由此可见他对外族仇视。 若是宋阀平定天下,以这剑仙在其内部的威望,高句丽肯定又得遭祸。 而且......二十来岁的先天高手,且已触及破碎,太犯规了! 剑仙不死,他心难安! 傅采林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要亲自将那凶物引出来,好让大家亲眼见见,这样有了直观的印像后后面才好打。 否则光靠转述的情报太容易出意外了。 之后,众人便在山顶一面留意天池的动静,一面四处观察着地势,李元吉和宇文无敌等小辈因为不用参与后面的战斗,便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 天池上空,小金正贼眉鼠眼的在离地数百丈之高的云层上来回盘旋着,没有闹出丝毫动静,连往日里习惯性的引声高吭都一直憋着。 透过云层,它能清楚的看到灯杆山顶的李渊等人。 自从黄麟关闭后,它每天都会往这边飞一趟,起初它还是按黄麟交代的在办,过来时先在云层上观察下面,若是对方在山脚,它便在毒雾范围之外下落,利用视角差让对方误会他是落在天池。 然而几次过后,小金发现那外围的毒雾对它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没有了黄麟的耳提面命,它的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开始试探着的往毒雾里钻。 一直到了湖边,它才悄悄觉得有些难受,然后理所当然的被虺发现了,索性它能飞,除了第一次极为惊险这外,后面几次它都将那虺调戏的异常暴躁。 正好那段时间李阀派了三波探子...... 四十余人最终只回去了五个,最终的源头便是在这。 然后这家伙觉得这“蛇”太瘦了,都没多少肉,以后两脚兽将它宰了都吃不了多久,所以每隔几天小金都会抓头牛啊、羊啊之类的食物过来投食。 所以,待到李孝恭来到这里后,他才发现小金每隔几天都会带食物“回来”! 所以,李渊等人也因此确信了,逍遥派就藏在天池附近的某处,黄麟也肯定躲在宗门闭关! ...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天池仍旧没有丝毫动静,李渊等人商讨了一番后,傅采林手持长剑飘然跃向北方离天池更近的一座山头,其他人则在灯杆山屏息等候。 少倾,一声长啸从北方传来,声音在山池群峰之间来回回荡,声势甚隆。 啸声连绵不绝,将一些山峰上的积雪都震的滚落下来,形成了小面积的雪崩,甚是喧嚣。 在啸声和四周的轰鸣声中,天池终于有了动静! 一条巨大的阴影从湖底游荡而起,最后贴近水面,狰狞的骨刺破水而出! 眼见目标已至,傅采林真气运转,啸声愈发响亮了。 “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响,一头庞然大物破水面去,直直的窜向南方的山头。 傅采林当机立断的收声回头,拔腿就跑。 往日里淡定无比的脸上已是七情上脸。 这么大个东西,要怎么搞? 手里的长剑估计还没人家的皮厚吧?! 灯杆山上的李渊等人呆呆的看着那直接将一座山头撞崩的庞然大物,对之前所列的计划完全没了把握。 那虺探出水面的部分就有百多丈长,还不知道水下还藏了多少,其头部两侧各有七八根骨刺突出,中间有蹼相连,显得它的头部极为宽大厚重,从头顶沿脊背往下,一排骨刺在阳光下狰狞无比。 宇文无敌看了看手中的长矛,觉得这东西怕是还没人家一根骨刺粗,也没人家的长。 “阿弥陀佛~”僧粲唱了声佛号,将众人的注意力引过来后,开口说道:“走吧,傅施主已安全离开,那凶物可能会发现我们。” “走!” 宇文伤抬手一挥,众人屏息敛气的慌忙下山而去。 “哈昂~~~” 暴躁的虺显然是愤怒至极。 这些日子本就被小金调戏的烦躁无比,这次竟还有蝼蚁敢来撩拨龙须! 真当它虺大王是泥捏的?! 可惜这些虫子实在太过渺小,虺大王在天池周围转了几圈都没找到,最终只得愤怒的绞塌了一座山头以泄心头之恨。 然后极为不爽的抬头望了天空一眼,便一头扎进了天池中。 ...... “咕咕咕~~~” 云层上,小金看着返回据点的李渊等人轻声叫唤了几声,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第一四零章 小金:鸟爷我好像开发出了不得了的技能 重新在李阀的据点汇合后,众人散坐在大厅中相顾无言。 来时有多大的信心,现在就有多无力。 李渊和宇文伤二位阀主的脸上更是阴沉沉的一片。 傅采林虽说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略显凌乱的白袍和起伏不定的胸口,无不显示着他方才面对虺大王追杀时的狼狈。 李元吉等小辈在这种气氛中连大气都不敢喘。 “阿弥陀佛~” 良久,僧粲的一声佛号打破了厅中的沉静,便见他低声说道:“此物,非人力能及也!” 众人皆沉默以对。 那玩意的身体实在太过庞大,他们这群人堆在一起估计都不够人家一口吞的。 “诸君,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击杀这凶兽,而是破坏那黄麟的好事!”傅采林开口说道。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黄麟会对高句丽下手! 高句丽国小民弱,一旦黄麟再度突破,再加上宋缺的威望和能力,中原将无人能抗。 届时,中原没了托后腿的人,他们高句丽根本就抵挡不住中原兵锋! 李渊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傅采林此言为何。 任何一个大一统的中原王朝,都不会留下如高句丽这般不听话邻居,杨广当初三征高句丽也有此意,但更多的是隋室内部的政治需要,灭其国反而是次要的了。 若是他李阀有朝一日能一统中原,同样不会放任高句丽的存在。 但这些还离他太远,不能将黄麟的闭关破坏,想再多都是白搭! 念及此,李渊开口说道:“傅先生可有什么主意?” 对方既然开口,肯定是胸有腹稿了! “众所周知,实力到了我等这般地步,再次突破时必须宁心静气,所处之地更容不得喧嚣吵闹......”傅采林眼带思索。 在场的无不是机智聪慧之辈,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宇文伤当即点头,“傅先生此法虽有危险,但确实极为简单实用!” “善哉善哉~”几个大和尚也纷纷点头。 厅中气氛顿时便松了下来。 和李元吉、独孤策一同站在门口处的宇文无敌眼中却满是疑惑,不由扯了扯身边独孤策的衣袍,悄声问道:“阿策,那虺刚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黄麟破关而出,我爹为何还会觉得傅前辈这法子可行?” 他这话不仅让另一边的李元吉瞅了过来,厅中那些老家伙也都分神留意。 独孤策只觉得身上压力巨大,但满屋的人都或明或暗的观注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黄麟能于此闭关,其所在之处肯定有一定程度的隔断措失,以那凶兽的体型来说,刚才这般动静并不算太大,影响不到黄麟也是正常,若是咱们能引得那凶兽在天池周围闹个天翻地覆,定能坏那黄麟好事!” “你怎么想到的?”李元吉极为诧异的转头看向独孤策。 在他印像中,这家伙就是个废物,没想到脑子还挺好使。 另一边的尤楚红眼中颇为欣慰,她这嫡孙虽说实力差了些,但为人机灵聪慧,也算是个极为优秀的家族接掌人了。 就在他们议如何让虺大王搞出更大的动静时,下人来报,小金的身影出现在天池上空,那凶兽也再次冒了出来,叫声极其愤怒。 “这是那‘大蛇’请回来的救兵吗?”李渊笑了笑。 对于小金他们都有所了解,这家伙主要是胜在能飞、速度极快,但其实力大概也就和李元吉等小辈相当,因此并不会令他们担心。 “不必太过紧张,作好必要的警戒就行了。”宇文伤说道。 门口的独孤策欲言又止,但他又不敢插嘴,只得将担忧憋在了心底。 ...... 却说小金在云层上发现了李渊等人的据点后,这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低头瞅了一眼没入水中的虺大王后,便振翅离开了天池上空。 没多久,小金的身影再次回返天池,其爪下还各抓着一只北山羊。 低掠至天池上方后,左爪一松,那还在挣扎的北山羊便跌落而下,还未落入水中,虺大王便冲天而起,那北山羊好似樱桃落入人嘴一般,径直跌进了虺大王的血盆大口中。 “哈昂~~~”虺大王望着已然爬升的小金张嘴怒吼,但这吼声却和刚才对傅采林等人的有些不一样。。 “唳~”小金上下翻飞的在天池上空盘旋两圈后,又将另一只钢爪下的北山羊抛下。 “哈~~嗝...”虺大王正吼着呢,见到食物再次落下后,一个探首便将其接入口中。 天池占地极广,但对于身型超大的虺来说并不算太大,再加上它一身剧毒,里面除了还有一种特定的鱼群供其口腹之外,便没了其它活物,甚至连方圆百里之内也同样少有野兽出没。 所以...... 它饿呀! 都饿得皮包骨了! 但天上的这鸟玩意的投食又令它颇为羞恼,想他堂堂天山霸主,竟还需要别人喂投,真是羞煞虺也! 可这食物它是真的香! 所以每次小金来投食时,它都会假作愤怒的吓唬对方一下以维持虺大王的威严。 两只北山羊空投完,小金叫唤了几声后便飞离了天池,虺大王探首以“怒吼”相送,然后便没入了水中。 可没多久,小金又来了,在虺大王的疑惑的吼声中再次投下两头猎物。 如此三番,虺大王算是发现了,天空的这小家伙是想将它引离天池,心中好奇之下,虺大王便寻着小金投食的路径一路向北,下山而去...... 整个下午,李阀的探子虽说时常会听到远处传来的“怒吼”,但因距离太远,又有群山阻隔,他们只以为那凶物是因为今天被人打扰了,所以才会显得有些异常。 而虺大王今天吃的比较丰盛,到后来也不再恐吓小金了,那些探子更加不知道危险在逐渐靠近。 待到虺大王那庞大的身躯撵开山脚树木引起的动静时,他们才察觉到异常。 接下来,虺大王终于发现在地面上的猎物,而且还是早上打扰他睡养生觉的那群蝼蚁。 “哈昂~~~” 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朴素观念,虺大王当即抛弃了辛苦投食的小金,腰身一摆,便冲着李阀的营地飞扑而去。 “它怎么会找到这?!!”李渊才一出门,便看到已至近前的滔天巨兽,脸上挂满了惊恐之色。 “兄长别说了,元吉,带你爹走!”李神通当机立断的喝道,说完他便拿着一杆长枪奔向僧粲。 面对这种庞然巨物,需集众人之力才能给李渊和那几个年轻后辈创造出逃生的条件。 “凤凰儿,保护好你大哥!”尤楚红将手中的浑体通莹的拐杖往地上一杵,佝偻的身体瞬间直挺,神情凝重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虺大王,迈步走向僧粲等人的聚集之处。 “姥姥~~”独孤凤眼中满是担扰,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脚下一点,便掠向了独孤策所在的院中。 这么大的动静,他那兄长竟还没出来! 待她找到独孤策时,这家伙竟在院中喝茶! 而此时傅采林同僧粲等人已和虺大王交上手了,一个照面,众人便被打的四散扑飞。 “哥你想死啊?还不走?!”独孤凤此时紧张无比。 独狐策虽说心中也颇为忐忑,但脸上却是一副淡然之色,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太慌,我等在这凶物眼中如同蝼蚁,你动作越大,便越会引起它的注意。” “那也该先离开这险境对是啊!”独孤凤见他这般模样,探手便朝对方的后颈挥去。 却听独孤策以极快的语速说道:“姥姥有危险我能救!” 手刀贴颈而止! “怎么救?”独孤凤立时问道。 尤楚红在独孤阀相当于定海神针,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独孤阀在陇西大姓之中的话语权会降低不少。 “跟我来!”独孤策估摸着李渊等人已走远,便起身朝院门走去。 两人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战场的西南侧,锵锵在远处的一块巨石之后躲下,便听场中传来傅采林的大喝“全力一击,打完就散!” “好!” “善!” 寥寥几声应答后,场中的僧粲、四大圣僧、宇文伤、李神通和尤楚红各自施展出压箱底的绝学,照着摇首弄姿的虺大王使出。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傅采林奔至中途,探手在帝心尊者后背一推,然后借力反窜,以更快的速度朝东方飞遁而去。 (四大圣僧:三论宗嘉祥、华严宗帝心、禅宗四祖道信、天台宗智慧) “卑鄙!” “无耻之徒!” “......” 已奔向虺大王的众人纷纷张嘴怒喝,但他们都已到了虺大王近前,只得硬着头皮将蓄力已久的绝招打出。 而被傅采林重重推了一把、失去了重心的帝心,已完全控制不住身形,斜斜的撞向了虺大王那庞大的身躯。 “轰轰轰~~~” “哈昂~~~” 虺大王扬起的上半身被这一连患凶狠的攻击打得后仰不止,浓稠的涎液从其嘴中喷射而出。 “呲呲~~” 那涎液洒落地面,顿时便冒起刺鼻的白烟,显然是剧毒无比。 一击得手后的众人在飞速撤离中都沾上了不少毒液,纷纷解衣割发以救自身! 而帝心却因傅采林的那一推,比从人慢了一步! 这一慢,便遭到了虺大王愤怒的反击! 便见它在追向僧粲的途中腰身一旋,其背上的骨刺带着碧绿寒光从帝心身上一掠而过。 帝心残破的尸体顿时如破布般,伴着漫天鲜血跌落在地,身上还散发着腐蚀性的“呲呲”声。 这还没完! 虺大王体型巨大,成年男从在里嘴中大概还没有它的獠牙大,身长大概有近三百丈! 其腰身以骨刺弄死帝心的同时,尾巴也带着破空尖啸扫向了披头散发、正逃向西北方向的尤楚红! “姥姥小心!”独孤凤忍不住高声惊呼。 尤楚红虽惊讶独孤凤为何还在此地,但此时破空之声已在身侧近处,来不及多做考虑,尤楚红当即转身离地,将手中以碧玉制成的拐杖横于胸前,以作抵挡。 “啪~” 拐杖干净利落的被虺尾击断,其尾去势不止,又将尤楚红打的吐血倒飞。 好在虺大王只是随意的挥击,其注意力并未放在这边,又有拐杖稍稍挡了一下,尤楚红跌落地面后,胸前仍有起伏。 独孤凤在尤楚红被击中的同时便从巨石后面窜出,瞬间掠至尤楚红身前,双手在其胸前要穴探指连点,又将一粒伤药塞进对方嘴里后,才抱起已昏迷不醒的尤楚红返回。 “跟我来!”独孤策也不多说,转身就带着妹妹向南边奔去。 早上上山时,他便仔细观察过灯杆山的地型,那里有一条小道通往一处极小的的裂谷,极为隐秘! 只要躲过了这小半天,待那凶物回到天池后,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独孤凤知道兄长虽说习武天赋一般,但自小便极为聪明,便一声不吭的抱着尤楚红默默的跟在其身后。 而另一边的僧粲却被虺大王盯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甩脱身后越来越近的凶兽。 他是不知,他和傅采林的身体在虺大王眼中格外诱人,只不过傅采林先一步逃离了战场,如今只剩他一个了,虺大王怎么放他溜走? 一人一兽速度极快,转瞬便出现在了李渊等人的身后。 好巧!! 四散而逃的众多高手中,僧粲极其巧合的同李渊他们同路了! 知道这些人根本延缓不了身后凶兽的速度,僧粲脚下一点,稍稍变换了逃跑方向,斜斜的从李渊等人的远处掠过。 然而他却是白抛了个媚眼,虺大王虽说对其它的蝼蚁不太感兴趣,但随手将其踩死还是不需要废弃什么心思的。 它看都不看李渊等人,狰狞的头部直从他们身侧飞窜而过,然而未等他们松气,虺大王粗壮有力的尾巴已贴着地面横了过来。 “爹/伯父,小心!” 李元吉和李孝恭二人在提醒的同时,俱都抬手扯向李渊。 而旁边的宇文无敌则直接俯身在地,将自己死死的贴在地面。 李渊还未回神,便被左侧的李元吉一把拉倒,右臂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虺尾擦着四人的身体上方呼啸而过,将还未反应过来的亲卫打得四分五裂,而李渊扬起的右臂也被扫得粉碎! “呵啊!!!” 惨叫声从虺大王的身后传出,但虺大王眼中只有眼前的那个光头美味,对身后蝼蚁的叫声莫不关心。 “唳~~” 小金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其叫声颇为兴奋。 “哈昂~~” 虺大王在百忙之中抽空打了个招呼。 嗯,这小鸟带它发现了美味,以后就不吓唬它了! 此时僧粲的心中满是绝望,天上有盯梢的,身后有有凶兽紧追不舍,今日怕是要命丧此地了。 终于...... 在十余里后,僧粲被虺大王追上。 绝境中的僧粲暴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战力,然而却仅仅只是崩断了虺大王头部侧方的一根骨刺,就被其反手摆头,以骨刺之间的蹼膜给拍中! 身体瘫软的僧粲还在空中飘飞,虺大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纳入了血盆大口之中。 至此,虺大王终于得尝所愿,正准备仰首和小金打个招呼,鹰唳便从远处传来。 “唳~~~” 声音就在李渊等人上空响起,似在给虺大王指路一般。 “哈昂~”虺大王只是侧头回应了一声,便调转身形朝着天池方向游去。 那几个蝼蚁并不是什么美味,它对其兴趣不大,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虺大王需要回去泡澡。 喊不动打手的小金试探着的扑击了几次,被暴怒的李元吉等人打得狼狈败退,气急败坏的扯着嗓子于空中叫骂了一番后,才窜入云层之中。 虽说没能弄死两脚兽所有的敌人,但最厉害的那个光头被“大蛇”给吃了,小金对此挺满足的,它当即决定,下次给“大蛇”多带点猎物,以后打架找它帮忙! 嗯,关门,放大蛇! 在云层之上盘旋了几圈,确定无人发现它后,小金才振翅直奔东方而去,最终在千里之外的飘渺峰落下。 不错,黄麟的闭关之处,正是飘渺峰的山腹密室! ------ 4.7k,未分章 第一四一章 宋阀立国,黄麟出关 大业十三年的冬天,对李阀、独孤阀和佛门的人来说,是一个悲伤的冬天。 天池之行不仅失去了他们仅有的一位大宗师,宗师级高手也死伤惨重! 四大圣僧之一的帝心尊者死无全尸! 尤楚红身受重伤,全身骨骼碎裂泰半,若不是独孤策机警,其尸体怕是早就凉透了! 李神通被惨遭毁容,身体左侧似被硫酸泡过的一般,一身实力只剩七八! 而嘉禅、道信和智慧三人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一身的伤。 特别是智慧,本就被黄麟断了一臂,以至实力大损,这次虽未正面被虺大王找上,但也同样身受重伤。 运气最好的宗师级高手莫过于宇文伤了,虺大王追击僧粲时,他正处于相反的方向,而那些毒涎也都被他的玄冰劲于体外冻结,对其并未造成影响。 剩下的人更是伤亡惨重! 虺大王奔袭据点时,李阀驻于此地的人便死伤不少。 而后护送李渊远逃时又被虺大王一尾巴干掉了剩下的人,甚至连李渊都成了独臂刀。 怎得一个凄惨了得?! 这些事除了他们这些当事人,怕是也只有小金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连一直观注此事的宋缺都知之不详,只是大概的知道他们在虺大王这里吃了大亏。 而事先逃离的傅采林更不会提起这不光彩的事了。 若是黄麟知晓了全盘经过,大概也会被小金的这个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可他现在正处于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五感六识俱都与外隔绝,更没空去以小金的视角来观察此事,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 飘渺峰 六合殿原址的密道下,黄麟闭目盘坐于满是萤石的石室中,皮肤松驰、暗淡无光,头发也枯如干草败絮。 若不是胸间隔很长时间后会稍稍起伏一下,说这是具尸体定会有人相信! 他此时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神庭穴下面的泥丸宫上,而且已持续了半年时间了。 自四月中旬从江陵同虚行之见了一面后,黄麟便径直来了飘渺峰。 因为破开泥丸会断绝人体的五感六识,所以他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有考虑过孤悬海外的岛屿,也有考虑过珠峰绝顶。 但这些地方虽说人兽绝迹,却会受到天地自然的影响。 海啸、暴风雪之类的灾害来一个就会将他搞定。 更何况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当年黄麟于射雕世界修复神魂的时候便知道,炼神功法一当开始运行便无法停止,除非外界灵气或体内元气断绝,泥丸得不到后续能量补充,功法才会自然而然的停止运转,否则将一直持续到泥丸宫被打开! 他手中的炼神法门太少,只有从大轮寺得到的那篇无名功法和真传道辟尘交换而来的《上清真经》这两门,但两者都是如此,连融合出来的的《玄元炼神法》也是一样,似乎炼神起步时都需要闭长关一般。 因此,在综合考量之下,黄麟便想到了飘渺峰。 自六百多年前此界的逍遥派被覆灭后,随着时间的流失,这里早已不为人知,再加上石室地处山腹,层层隔绝之下,灵气比外界会稀薄一些,说不定他中途可能会因灵气断绝而醒来,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此地。 然而,黄麟还是想多了。 灵气不同于一般的物质,哪怕此地深处山腹,灵气仍旧源源不绝,所以他便一直枯坐至今。 也就是五感断觉,身体只需要维持最基本的运行就够了,加上他的肉身经过了多次淬炼,且有灵气滋养,所以这半年下来他的身体只是稍稍有些有些颓败。 这要是换了宋缺或宁道奇,怕是早就气血枯败而亡了。 炼神中的黄麟能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但他对此并没什么办法,只能静心等待泥丸宫从神庭处吸取着灵气。 而泥丸宫内的神魂在经过了灵气半年时间的滋养后,已愈发显得清晰,其五官身形已能分辨出黄麟的模样,体型也较当初大了一圈。 但距神魂触碰到泥丸宫内壁还有极远的距离。 泥丸宫连黄麟的内视都能阻隔,是以他并不知晓里面的情况,但神魂上持续不断的清凉感,使他得知自己的神魂一直在持续的壮大,总有一天神魂会破开泥丸而出! 然而...... 大业十四年,宋阀军重心西移,襄阳、竟陵、沔阳、巴陵、长沙、衡山,这一条由北到南的边界线,皆处于守势。 三月初,寇仲带领的宋阀军在解晖的帮助下将蜀地彻底掌控,旋即又带兵北上巴西,黄麟还在闭关。 四月,杨广于江都自溢身亡,黄麟仍在闭关! 宇文化及于江都兵变时,是准备手刃杨广、以报宇文皇族之仇的,但宋缺在关键时刻出现,让杨广得以维持最后的帝王之尊,并以帝王礼葬于江都郊外。 这也是黄麟闭关前拜托宋缺的。 “帝王有帝王的死法!”黄麟对上辈子的这句台词印象极深。 不论杨广功过如何,他都不该以帝王之尊被人割下首级,甚至连棺木都只是由床板改造而成的。 太有失中原大一统王朝皇帝的尊严了。 所以,有黄麟的委托,又在阴葵派长老韦怜香的密报下,宋缺才得以于关键时刻赶到,给杨广保留了最后的脸面。 得桃报李,在杨广的葬礼后,萧皇后亲自将杨广的大小印玺交于宋缺,只提了一个将她带走的要求。 宇文化及还曾带兵阻拦,但在宋缺惊天一刀破碎宫门后,宇文化及捏着鼻子忍了下来,还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宋缺带着萧皇后扬长而去。 萧皇后最后被宋缺安置在飞马牧场,并给了杨氏子孙一个保证。 六月,寇仲连下巴西、清化、义城、汉川、顺政五郡,彻底将汉中之地纳入领土,宋阀军自此有了北进关中的条件,黄麟仍未出现。 若不是小金时不时的带着猎物跑到飞马牧场让人烤肉它吃,外界诸人恐怕真会以黄麟出了意外。 宋阀军高层皆知,小金是唯一知道黄麟真正的闭关之地的,也都知道这家伙极通人性,若是黄麟出了意外,它不可能还能这么欢快的四处乱窜。 八月初,原本在梳理汉中内政的寇仲得到情报,言李世民欲带兵南下谋夺长安,当即将汉中交由李靖以防西秦薛举,而后亲提十万大军北出汉中,由楼观道暗中掌控的子午关进入京兆。 借助杨公宝库的密道,又有楼观道和段志玄出身的关中剑派相助,长安廓城一夜而下! 留守于此的隋室大臣只得以皇城为拒,寇仲不意强攻,兵围皇城后,便派人将杨广和萧皇后之事通传于内。 双方僵持两日后,阴世师于皇城内夺门而降。 至此,长安落入宋阀手中! 然......黄麟仍未出关! 待到次年元月初一,宋缺于长安召开立国大典时,西北方漫天祥云涌动,小金高悬于飘渺峰上空,鹰唳高亢,久久不绝...... 时隔一年又八个月。 黄麟,终于出关了! ------ 补更(20/42) 5号又欠了一更,所以,还是差22更 这个副本是肯定补不完了,下个副本继续补 第一四二章 破泥丸,得见神魂,祥云漫天三千里! 泥丸宫是一个极其神妙之处。 和人体的丹田一样,界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除了天地灵气和元气可以触及之外,几乎任何手段都无法触碰,哪怕是在黄麟的内视下,衪也是个虚幻的存在,而且还看不到内部。 但经过长达二十个月的灵气冲刷后,内视下的泥丸宫已化虚为实,不过外力无法将其破碎,只能由神魂从内部来着手。 此时的黄麟已形如枯槁,两颊深深凹陷,脸上尽是灰败之色,头上淡暗无光的马尾也颓然的搭拉着,干瘦如尸般的身体将黑白相间的纯阳道袍衬托得格外宽大。 这般情形已是伤到根基的表现,若无奇遇,怕是难已恢复。 但黄麟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哪怕他的身体只能再坚持两个月就会油尽灯枯化为灰灰! 概因他已从透着清凉的神魂上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感! 这是神魂即将触及泥丸宫内壁的征兆,一旦两者相触,他便能以秘法勾联神魂,使之破壁而出,届时自有手段来弥补身肉上的隐患! 而这个时间,肯定要不了两个月! 在他无法内视的泥丸宫内部,闭目盘膝而坐的神魂较闭关前壮大了数倍,一头马尾无风自动,肆意的荡漾着,发丝根根分明! 脸上棱角分明,有若刀削,眉眼已和黄麟的肉身一般无二。 就是浑身不着寸缕,小黄麟昂首挺胸,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泥丸宫内无时日...... 不知过了多久,神魂的头部终于触碰到了泥丸宫内壁。 在这一瞬间,黄麟也有了晦涩的感应,他当即便毫不犹豫的按《玄元炼神法》运转起勾联法门! 若无此法,还需要等神魂自然壮大到将泥丸胀破,他哪还等得急,肉身都快坚持不住了! 随着秘法的施展,黄麟感觉自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在石室内闭目盘坐,另一个则身处逼仄的虚空混沌之中。 这应该就是他的神魂了! 通过秘法的勾联控制下,泥丸宫内的神魂缓缓抬起眼帘,因为泥丸宫阻隔的原因,这动作极为迟缓,还有些卡顿,有点上辈上打游戏时网络不好的感觉。 神魂上的双眼神光暗淡,但并不影响黄麟通过他来观察泥丸宫内部的情景。 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次观看泥丸内部的机会了。 这里虚无空荡、一片死寂,放眼望去,不知何处是边界,但头顶却有实实在在的触碰感。 小人儿一卡一顿的抬手扭头,和肉身不同,黄麟操控神魂时有一种明显的不真实感。 两手相合,双手互穿而过。 神魂僵硬的挑了挑眉,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后,黄麟抬手上探,在虚无中一道弹性十足的触感传来,试着向上撑了撑,黄麟顿时心中有数,当即俯下身子单膝着地,借力缓缓起身,泥丸宫被撑得紧崩而起。 随着他的身体逐渐直立,撑起泥丸宫需要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直到他双臂高举探直,泥丸宫被撑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拉伸。 便见他双手成爪,抓着内壁向外猛得一撕! “呲啦~~” 似乎有绢布被撕破的声音传来...... 这一刻,飘渺峰上祥云涌现,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 这次竟没出现乌云,直接便是祥云了! 正在灵鹫宫石堡前,那方倒在地上的石鹫雕像上玩耍的小金,见到空中异像后,“嘎”的一声便冲天而起。 “唳~~~” 叫声欢快无比! 它记得,这是两脚兽的云! 两脚兽要出关了! 太长时间没见到两脚兽了,它真的好想念...... 嗯,绝对不是想念两脚兽的酒! 鸟爷是只老实鸟! 外面的小金在飘渺峰上空的祥云中上下翻飞,山腹中的黄麟也满是激动。 他终于见得神魂了! 那感觉,就是见到了另一个袖珍版的自己,极为怪异。 而且心神和神魂的联系也清晰无比,再也没了先前隔着泥丸时的晦涩感。 破碎的泥丸宫化作点点温蕴霞光,朝着神魂一涌而来,黄麟当即操控着神魂“嗖”得一下闪入了识海。 没了神魂的吸引,那些霞光顿时被黄麟饥渴的肉身纳入身体各处。 这时,识海中的神魂突得涌起了一阵渴望。 但黄麟暂时无暇去考虑此事,他得注意肉身的情况,这些霞光可不能被肉身吸干了,否则神魂会有先天不足之患。 若有人在外,便能看到黄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恢复着。 枯草般的长发转瞬便变得黑亮,灰败的皮肤也变得逐渐红润。 就是骨瘦如柴的身体仍是原样,这需要黄麟后面慢慢吃回来,泥丸宫作化的霞光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待到肉身隐患消除,黄麟立马便将还散发着渴望的神魂从识海中调出,那些剩下的霞光瞬间便挣脱了肉身的吸引,争相涌进神魂之中。 恍若久旱遇甘露的枯木般,神魂瞬间便被染上一了层玉色莹光,带上了一丝真实感,其眼中的光采也稍稍灵动了些许。 有了这一丝底蕴,神魂欠缺的部份霞光也不再重要了,以后勤加修炼便能补回来,而肉身也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完美! 至此,黄麟正式踏入炼神返虚阶段! 这时候他才有空去查看神魂刚才的事。 心神来到识海,径直落入了神魂当中,虽说神魂也是虚物,但比以前那没有身体的空虚感要强得多。 进到神魂的一瞬间,黄麟便发现了神魂渴望的来源。 是推演盘远处的那团青气! 这玩意是当初他还在射雕世界时,大轮寺中那具古佛遗蜕里的残魂所留。 这古佛残魂当初将他错认成灵童,飞扑夺舍反被推演盘给炼了。(射雕卷第二七章) 黄麟完全不知这东西是何物,只是大概知晓这应该是灵魂方面的玩意,所以多年来他一直将其搁置在识海一角。 后来小金意外随他破界,其一缕命魂被推演盘纳进了他的识海后,这团青气就成了小金那缕命魂的鸟窝了。 这些年,小金的那缕命魂在青气的滋养下,也从黄豆大小长成了豌豆大。而小金的心智也越来越高,早先大概如五左岁左右的孩童,现在差不多有十岁左右的心智了,并没有别的副作用。 如今自己的神魂竟对其产生了渴望,想来这玩意应该是好东西来着。 毕竟,小金的命魂在里面泡了这么久,也没见它有什么副作用。 念及此,黄麟当即向那团青气靠了过去。 来到青气边缘,黄麟试着将手探了进去,一股温润的感觉从手上蔓延过来,他只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舒坦无比。 几息过后,黄麟以极大的毅力将手缩了回来。 突破之后事情太多了,这会还不是修炼的好时机。 离开青气,黄麟一头扎进了推演盘。 果然,神魂也进来了。 以前他在推演盘中都是幻化的身体,和那些映照进来的人一样,都是推演盘的功能产物。 突破之后,推演盘同以前几次一样,满是狼藉,一个念头将其恢复旧观,黄麟便查探起当中的变化。 首先是储物空间,这次扩大了百倍,具体有多大他已算不清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重要,这玩意除了当年帮赵扩运军粮时将其塞满过一次,其他时候里面都是空着绝大部份的空间,再大也就那样了。 然后便是映照进来的人物投影了,最早的时候,这些投影可以调节力量和速度,其上下限都是两倍。 而后每次突破,都会增加两倍,如今其上下限已至十倍了。 不过他从笑傲世界出来后,这功能就用的极少了,概因他之前大多时间都处于无敌状态。 到了此界,也就换马甲的时候熟悉了几天的枪法,后来被宋缺点出缺少生死战的弊端后,他就更少在这里面和投影对战了。 主要是这玩意不涉及生死,对他的帮助也没有早期初学武功的时候那么大。 此外,推演盘还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变化! 华山落雁峰上的雁尾瀑,活了! 是的,那瀑布飞流直下,撞入雁尾潭中溅起了老高的水花! 发现了这点后,黄麟当即幻化了一只兔子出来,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那兔子跟个雕像似的,动也不动。 稍稍有些失望的黄麟当即就盘坐于雁尾潭边,在扑面而来的水珠中探寻起推演盘的“更新消息”。 这次推演盘给的消息颇为清晰,不再是像以往那般含糊。 首先,这次破界前他能停留于此界的时间是二十年,前提是他之后不再突破。 其二,因为此界灵气较为充足,推演盘已能使用极小一部份功能,以后突破时不会再有乌云盖顶之像,只会有祥云漫天。 其三,推演盘蓄积了足够的能量,这次破界后会直达目的地的。 当初在射雕世界破界时,推演盘原本是要将他带去一个等级极高的世界,但因为小金乱入,才临时跌到了天龙世界。 如今历经两个世界,衪终于又行了。 黄麟没去深究推演盘的目的,这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解决的事,想太多没什么必要,老老实实提升实力才是正经! “看”完推演盘给出的消息,黄麟伸手从身前的雁尾潭捧了一手的潭水,回忆了一下越来越浅的记忆后,便从推演盘里脱身而出。 只留下一声叹息在雁尾谷中回荡...... ... 从密道出来,黄麟便听到了小金高亢的鹰唳,其身影在几无边际的祥云中上下翻飞。 早在神魂从泥丸破出时,黄麟便感觉到了祥云下的小金,但那时候诸事繁杂,他根本没空去查看祥云的范围大小这种琐事。 从密道上来的时候才有闲去查看,这次的祥云弥漫了方圆近三千里的范围! 也就是说,以飘渺峰为中心,东起五原郡、西至龟兹,北至乌布苏诺尔湖、南达星宿海,这个范围都在他的神念笼罩之下! 只不过是借了祥云之力,这种感应颇为模糊,只能凭气息查探个大概,而且相隔越远,能探询的东西越模糊。 心念一动,漫天祥云立时隐没,正在天上来回穿梭的小金顿时就发现了地面上瘦骨嶙峋的黄麟。 “唳~~~” 小金带着充满担忧的叫声俯冲而下,它从未见过黄麟这般模样! 一个盘旋后,小金离黄麟远远的落到地面,然后疾奔而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 一连串的叫声从它嘴中发出,似在问为何会会变成这样。 到得近处后,它又赶紧放慢速度缓步贴上,唯恐撞到了这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走的黄麟。 “没事,这是饿的,我这几天多吃点就能补回来。”黄麟笑着摸了摸小金的鸟头,眼中满是欣慰。 这鸟儿没白养,还知道担心他的身体。 “嘎?!” 感受到对方手上的力度,小金顿时知道黄麟没什么大碍,立马就张开嘴缘叼起他的衣袖左右扯动。 “嘶啦~~” 刚刚换上的新衣服顿时就被扯了老大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条干瘦的胳膊。 小金一下就像被点中了穴道般呆立不动,眼睛眨了两下,露出无辜之色。 那条被扯下来的半截袖子还挂了它嘴上,被风吹得飘啊飘的...... “得了,别装无辜了,不就是要酒喝么?”黄麟没好吃的笑骂了一声,然后翻手取了十坛雪莲酒。 “呜呜呜~~~” 小金顿时就满血复活,探头在黄麟怀中拱两下,然后就迫不急待的俯首大喝起来。 这一年多来它其实并不缺吃喝,嘴馋了就飞一趟飞马牧场,自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可雪莲酒这玩意它上哪找去? 另一边的黄麟也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些许木柴和一些肉料,准备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小金喝了半坛子酒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朝黄麟叫唤了两声后,便疾步冲进了灵鹫宫的石堡废墟之中,其身后带起了老高的灰尘。 黄麟大袖一挥,将那些灰尘扫开,转头看向小金的背景扬了扬眉。 这是去取什么东西了? 很快,小金便叼着一个竹筒飞奔而来。 再次将灰尘扫开后,黄麟接过竹筒。 里面是一封厚厚的信,由总理荆州政事的虚行之手书。 所谓荆州,也就是宋阀所占的房陵、襄阳、竟陵、夷陵、南郡和沔阳这六郡的泛称,并不是一个正式的行政区划。 这封信是小金每次去飞马牧场时,那边的人绑在它腿上带过来的,里面记载了他闭关后发生的一些大事,有不太详实的天池虺大王事件、有彻底掌控蜀地、也有杨广之死、寇仲发兵汉中、提前入驻长安等等等等。 而最后一件事则是写于大业十四年腊月,言宋缺会于次年元月初一召开立国大典,希望黄麟出关后尽快赶去长安。 元月初一? 现在是什么时候? 黄麟望了望天,他哪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闭关都快把他闭傻了,只知道现在如果不是大业十四年年底,便是次年初,哪能精确到具体日子?! 飘渺峰离长安近四千里,他这祥云也够不着那边。 心中惦记着此事,黄麟也没心思吃了。 翻手将刚架上火堆的肉料收起,草草的从储物空间里拿了些熟食垫了垫,然后便在小金不满的叫唤声冲冲天而起,直奔东南方向。 立国啊,还是和李唐抢天下,这要是赶不上还真有些遗憾。 小金速度极快,黄麟才雕背上才吃了没多少东西,神念便查觉到了宋缺、岐晖还有严达的气息,虽说都处于他的神念边缘,但先天高手的气息实在太过明显。 他们周围的气息黄麟也都熟悉,如寇仲、徐子陵、宋师道、宋智、鲁妙子、祝玉妍、虚行之等等等等。 人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几乎只要宋阀这边的,大多都和宋缺聚集在一块,甚至连石之轩也在! 不会这么巧吧?! 今天是大年初一?宋阀立国的日子? 心念疾转之下,黄麟当即放出祥云。 管他是不是年初一,他此次突破也是值得庆贺的事,带着祥云装个逼也没什么问题! ... 此时,长安皇城中,大宫外的横街广场。 昭阳门前新建了一座极高的高台,其顶部还有一尊燃着的铜鼎,宋缺正手捧书于黄绸上的祭天文书,沿着台阶缓步而上。 高台下方是寇仲、宋师道、张须陀、杜如晦等一班文武。 广场周围还有衣甲鲜亮的高大将士,长枪如林! 立国大典已到了关键时刻,只待宋缺登上高台祭天,这大典便成了! 之后便要在大兴宫(唐称太极殿)召开大朝会,册封诸臣! 宋缺离高台已越来越近,下方的一班文武将士也愈发激动。 三十阶...... 二十阶...... 七阶...... 三阶...... 终于,宋缺踏上了最高处,转身面朝下方的一众文武,“唰”的一下将祭天文书展开。 他正要开口,七彩祥云从西北卷来...... 高台下的人群顿时目瞪口呆! 祥瑞啊! 大乾立国竟有祥瑞涌现! 本该极为严肃的大典上,议论之声渐起。 宋缺立在高台上也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空中不断向东南方涌去的祥云,心中极为疑惑。 当初商议立国时,便有人提出造点祥瑞来以证国正,被宋缺阻止了,寇仲和宋师道二人也不赞同伪造祥瑞。 如今却真有异像涌出,看起来还不像是人为。 他老宋家真有天眷? “吉时到~~~” 韦怜香得到杜如晦的授意后,提气高声唱了一句,提醒高台上的宋缺趁此良机朗读祭天文书。 宋缺当即提气开口。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 一篇骈四俪六的华丽长文,伴随着天上翻涌的祥云在横街广场上响起。 最后,随着一句“伏维尚飨”,整篇祭天诰文至此结束。 诵完诰文的宋缺合起黄绸,转身一脸肃穆的走向铜鼎,扬手将诰文掷向鼎中。 “唳~~~” 一声高亢的鹰唳从西北方向传来! 黄麟,到了! ------ 5.2k,未分章 今天无了,翻查前文和搜找资料花了太多时间,有点麻 ------题外话------ 感谢“20171026083954066”的打赏! 第一四三章 惊雁宫的消息 “你小子怎得闹成这般模样了?” 大宫外的横街广场上,宋缺眉角微皱,看向骨瘦如材的黄麟问道。 两人正朝着昭阳门走去,身后一大片乌压压的文武百官。 小金则在长安城上空的祥云中肆意飞舞,不时还发出嘹亮的鹰唳,引得长安城百姓惊呼阵阵。 黄麟现在这模样确实让宋缺有些放不下心。 以前的黄麟虽说谈不上魁梧,但也是修长偏壮的体型,哪像现在这样浑身都没有二两肉了。 要不是从气色上看出对方不像是气血衰败的欲亡之像,他都要抛开国事拉对方上楼观道去找孙神医看看了。 “前...这下要改口叫陛下了。” 黄麟落后在宋缺身后半步,笑着说道。 宋缺刚才有说过让他齐肩并行,但他拒绝了。 倒不是他自降身份,而是为了不让宋缺难做,毕竟这是开国大典,宋缺作为大乾的开国帝王,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身份,真要和宋缺并肩而行也不是不可以。 但一直以来他对宋缺都是以晚辈自居,二来也是省得身后那些文官中有人拿此说事。 “什么陛下?老夫就是个泥胎菩萨,大小事宜都是寇小子在办。” 宋缺摇着头摆了摆手,似乎对坐上皇位之事颇为不喜。 黄麟笑了笑,此事虚行之的来信中有隐晦的提过,宋阀内部关于皇位之事一直有两种意见,一派是以宋智为首的皇宋派,主张由宋缺来当皇帝,再不济也得是宋师道。 另一派则是以宋鲁为首的天刀脑残粉,只要是宋缺指定的人,谁上都行。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宋师道很早就表明了自己不愿当皇帝的想法,所以他这几年一直偏居中南半岛,就是想避开这些纷争。 而另一个当事人寇仲也是嚷嚷着只想当大将军,他一直以为那皇位会是宋缺来座的,所以他在打下汉中后便止下了兵锋。 一方面是宋阀军从出岭南后便一直在行军作战,少有休息之时,三军将士早已疲惫不堪。 另一方面也是汉中新下,地方需要梳理深耕。 最重要的是,长安城的意义不一般,他当时想的是将长安留给宋缺来打的。 可李世民的行动打乱了他的计划,虽说有杨公宝库的秘道,可将守长安的主将若是换成了李世民,这座隋都肯定会遭到一定程度的损毁。 所以,才有了寇仲入长安之事。 拿了隋都,所占的地盘也足够大,杨广的大小印玺也都在宋缺手中,下面的一班子文武便左一个劝进,右一个提醒。 面对汹涌的而来的各路意见,哪怕是刚如宋缺,最终也不得不妥协,在考量了日后的政治稳定后,宋缺咬着牙接受了杨侑的禅让,立储寇仲。 寇仲还嚷嚷着不干,被宋缺拿眼睛一横,只得含着泪委屈巴巴的开始了治国生涯。 嗯,他和宋玉至已于去岁在长安订婚,只待黄麟出关便要择日完婚了。 今天的立国大典便是寇仲主持操办的,他这会正在后面丧着脸跟徐子陵小声吐嘈“皇帝真不是人当的”这种话。 ... 跟着宋缺一路拾阶而上,穿过昭阳门后,入眼便是一方巨大的、由石砖铺筑广场。 一条水渠横跨东西,将广场分割成一大一小两个部份,靠近昭阳门这边的要稍小些,与另一边由五道白石短桥相连,又以中间面对昭阳门的石桥最为宽大,可供三十匹马并行。 石桥的另一端,一条明显有别于广场地砖颜色的白石板路,从桥下一路向北,笔直延伸,其尽头便是巍峨的大兴宫主殿——大兴殿(唐时称含元殿),其两侧各有陪殿,目光所及之处,飞檐斗角延绵成群,煌煌泱泱! 人生头一次立于朝堂,起初黄麟还大感新鲜,可渐渐的他失去了兴致,而且今天这朝会一看就知道都是事先定好的,文武百官包括宋缺照着流程走就完事了。 先是宣告大乾立国,而后建元开元。 就是这么巧,唐玄宗的“开元”年号被一班子文臣列了出来,然后又被宋缺给挑中。 而后便是排排坐分果果了。 去岁被宋缺等人拥立为帝的杨侑,禅位后被封为大乾顺王。 前朝皇室的嫡系,一般都不会被新朝赐予优号,这也是常例了。 正式下诏立寇仲为少君,掌大乾兵事。 少君这个称呼有别于太子,但其权责和太子相等。甚至因为有兵权在手,又在宋缺不愿国事的情况下,寇仲可以说已经是实际上的国君了。 封宋师道为秦王,食邑万户。 不管他愿不愿,开国皇帝独子的身份在这,其地位尊贵的不行。但这个秦王并不是实封,只是遥领而已。 封宋玉致为河池公主...... 进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也就是宰相。 进张须陀为...... 进...... 诸多文武各有封赏。 甚至连黄麟都被挂了个大乾国师的称号,将岐晖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好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当国师了,反正也就是挂个名头而已。 朝会从午时开始,一直到申时末才结束。 饥肠辘辘的黄麟终于挨到了“下班”。 和张须陀、杜如晦等一班子熟人相互道贺后,他便同宋缺、鲁妙子、岐晖、石之轩还有双龙等一行七人转去了旁边的偏殿。 挥退了殿中的宫人后,七人便随意的找地方落座,连宋缺都没去上首主位。 “邪王这次回来可是有好消息?”黄麟当先开口,虚行之的信中并没有关于石之轩的事,刚才又一直没机会,所以直到现在他才问出。 “不错。”石之轩先是瞟了岐晖一眼,见黄麟点头后才继续说道:“若非宋阀主前年和毕玄一战将其重创,老夫可能至今都找不到丝毫线索。” “哦?还和宋前辈有关?”黄麟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些酒水吃食,让徐子陵给众人分发后,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从飘渺峰赶来长安的路上,他嘴里就一直没停过,虽说有泥丸宫化作的霞光弥补了根基,但腹中的饥饿却只能靠进食来解决。 刚才在大兴殿待了一下午,他早就饿到不行了。 “不错!”石之轩接过徐子陵奉上的酒水,对黄麟现在的状态有点好奇,不过他也没岔开话题,继续道:“毕玄重伤远遁时,老夫便在其身后尾随,最终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中。” “老夫当时便想,那里有可就能是你要找的惊雁宫所在之地,但又无法确定。老夫想对其下手都没机会,此人着实太过谨慎了,连独处深山时都没有一刻放松过,” “直到七月末,李渊邀毕玄去神池破坏你闭关,托颜回风带了秘信过去后,老夫从才他身上拷问出了一条线索。” “据颜回风所言,毕玄早年确是在那地方遇到过一桩奇遇,老夫几相佐证之下,才断定那里惊雁宫所在之地无疑!” 颜回风此人黄麟隐有印像,好像是毕玄的大徒弟,知晓毕玄的些许秘密也不算意外。 这时的偏殿中除了岐晖一脸懵之外,其他人都颇为激动,黄麟便有些奇怪,“邪王你没将此事告知宋前辈?” 石之轩斜了对面的宋缺一眼,“和老夫交易的是你剑仙,可不是什么天刀。” “你莫不是想试试什么叫天刀?”宋缺下巴稍抬,大有一副“你再瞅试试”的感觉。 黄麟还真怕两人打起来,连忙插话,“邪王就没考虑过独吞惊雁宫的秘密?” “哼!”石之轩借坡下驴,向看傻子般看着黄麟说道:“若有机会,老夫还会来找你?” 想想也是,石之轩并不知道惊雁宫是活动的,有毕玄在那,他独吞惊雁宫的机会太过渺茫,还不如拿这消息换取邪帝舍利以解大患。 念及此,黄麟便转头向鲁妙子,“前辈,可否带小陵下一趟宝库,将舍利取出?” 鲁妙子手抚长须,一脸欣慰的说道:“老夫这一身机关术早被徐子小学的七七八八了,让他走一趟便是,那玩意被我放在中枢石桌下了。” 说到这,他又转头朝徐子陵交代道:“那玩意邪门的很,老夫用铜灌装着,里面还泡满了水银,你可千万别将它拿出来,真会死人的。” “是!弟子晓得了!”徐子陵抱拳领命。 “我陪陵少去一趟。”寇仲见在这也没什么事,打了个招呼后便和徐子陵一同离了偏殿。 直到这时,岐晖才有机会开口,“你们说的惊雁宫可是那《战神图录》之所在?毕玄当年的奇遇是这门奇功?” 宋缺和鲁妙子俱都看向了黄麟,惊雁宫之事是他主导的,刚才来时叫上岐晖也是黄麟的意思,所以宋、鲁二人都等着黄麟来解释。 “不错!毕玄的《炎阳神功》很大的可能是出自《战神图录》。”黄麟点了点头,然后便将惊雁宫的神奇之处详细解释了一番,惊得岐晖抚须连连,大叹不可思议。 当石之轩得知惊雁宫是游弋的状态时,不由感叹道:“幸亏邪帝舍利对老夫太过重要,否则......”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黄麟也只是笑笑,当初他是故意防了一手的,石之轩若真想独吞惊雁宫,那这辈子就没想得到邪帝舍利了。 打包带走了解一下! 石之轩给自己满上酒后,将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黄麟说道:“那地方在北海东南方向,相距百余里,气温低寒,常年冰雪覆盖。毕玄于27岁时被仇人追杀,逃至那里后才有了一翻际遇!” 北海? 黄麟稍稍一顿,随即便恍然大悟,石之轩口中的北海并不是上辈子所说的广西北海,而是贝加尔湖! 这时,鲁妙子的声音传来,“毕玄如今87!已过60年了!” 黄麟闻声转头,便见鲁妙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旁的宋缺也望了过来。 见此,黄麟轻咳一声,“诸位!可有兴一同去看看那《战神图录》?” 这话主要是对石之轩和岐晖所说。 那里面的魔龙至少和天池的虺大王相当,说不定更强,大宗师以下去了就是送菜。 在场的五个人里,鲁妙子是技术人员,肯定是要随行的。 石之轩有了完整的邪帝舍利后,晋升先的机率极大,是个不小的战力。 岐晖就更不用说了,楼道观和大乾已绑在一起,他们至少得派一个大宗师出来。 剩下的宋缺一心武道,连皇位都兴趣缺缺,要不让他去,他肯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刀”! “哈哈,剑仙大气!那《战神图录》神秘的紧,有这开眼的机会,老道可不想错过,还请各位放心,老道就是去看看!”岐晖大笑着说道,还当即表示不会谋夺里面的宝物。 石之轩瞥了宋缺一眼,然后问向黄麟,“老夫要先利用舍利来解除大患,至少需要闭关一年时间,不确定能否赶得上。” 黄麟当即笑道:“邪王请放心,离惊雁宫下次出现的时间应该还有十年左右,届时黄某会一一通知诸位!” “善!” 两人默契的没问怎么推算惊雁宫的出世地址,这种机会,他们能参与其中已是幸运了,若真要问这话,说不定会让对方以为他们有什么想法。 之后,黄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几人商谈着惊雁宫之事,直到国宴即将开始,几人才离了偏殿。 正巧寇仲和徐子陵也赶回来了,石之轩连国宴都没参加,拎着盛有邪帝舍利的铜罐便消失在夜幕中。 黄麟在宴会中露了一面,便让宫人将他带到了大兴宫北面的千秋殿。 这里和大兴宫隔了一条宫内横街,已是皇帝的寝区范围了。 隋文帝在位时,经常会在这里的两仪殿召见重臣,偶尔会在东则的万春殿休息,而千秋殿则位于两仪殿西侧。 宋缺接手长安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杨广的后妃遣散,加上宋缺也没续弦,所以这若大的皇宫并没有女主人。 ...... 千秋殿占地不小,除了主殿偶尔会用于公事之外,其他部份都相当于皇帝私宅,花园假山、池潭院落应有尽有。 好像大宫的建筑都特别大气,这间名为永和宫院落也极为宽广,因是立国之日,整座皇城都是灯火通明。 小金便在永和宫中一边喝着雪莲酒,一边吃着宫人送来的美食,不时发出“呜呜呜”的叫声,显然是高兴极了。 黄麟则在它不远处闭目盘坐,出关后他还没仔细琢磨神魂的作用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如今诸事暂毕,终于有时间来瞅瞅神魂的用处了。 ------ 没分章 跑医院排了一天的队,这章有点赶 第一四四章 隔空操物,开七宝指环 老实说,黄麟对神魂的作用知道的并不多,甚至是少得可怜。 一路以来的这些世界里,他就没见过有谁达到了炼神返虚这个层次的,这些世界甚至连关于神魂的文字记载都少得可怜。 来到识海,不着寸缕的神魂闭目高坐于缓缓旋转的推演盘上,对远处的那团青气散发着丝丝渴望。 心念一动,神魂便睁开神采暗淡的双眼长身而起,抬手摇头、举足跨步俱都顺滑无比,和肉身没有太大的差异感。 除了有些飘...... 随即,黄麟试着在神魂外幻化出了一套纯阳道袍,果然能行。抱着好玩的心思他又接着将道袍化作铠甲、儒服、劲装等等不一而足,甚至连兵刃也能变幻出来。 他能感觉到,这些都是需要神念来维持的,好在所需甚少。 所谓神念,他之前也有称呼过,但其实那只是他对心神的泛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念。 而据《玄元真经》所载,只有神魂破泥丸而出后,修士才具有神念,其用途十分广泛。 假若石之轩来刺杀黄麟,要是换作突破之前,他只有以平时展开的一两分气势来感应身周环境的变化,从而作出反应。 而现在却不必如此麻烦,神念一扫便能将周围探查个分明。 比如永和宫外的那两个宫人,正小气嘀咕着宋缺是个和蔼的皇帝,不会胡乱对他们这些人发脾气。 在不借助于祥云的情况下,黄麟的神念最远可以探测到百丈开外的两仪殿,里面的物件秋毫毕现,连人说话都“听”得得分明,和身处现场没什么两样。 要是再远,就够不着了,除非他借祥云之力。 但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信息也只能探查个大概,甚至当距离拉到一定程度后,更是只能凭气息来感应对方的身份了。 突然,黄麟脑中灵光一闪! 即然神念可以辐射身周百多丈,又能幻化出衣袍兵刃,那...... 念及此,他立即试着将幻化出来的赤凰以神念控制着飞窜而出。 赤凰剑瞬间便化作一道流光,于识海中在神魂身周飞速绕行,宛若游龙! 还真行?! 虽说消耗有点大,但这可是御剑术啊! 黄麟顿时兴奋无比,当即将赤凰收回剑鞘挂在背上,然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崩直,拇指、无名指和小拇指于掌心相扣,抬臂斜斜上探。 “出鞘!” “锵~~” 赤凰脱鞘而出,状若奔雷般的在识海中向着前方冲天而起。 “万剑诀!” 疾速上掠的剑光顿时分化万千,漫天剑光如雨,扑天盖地的向远处罩下。 帅! 虽说是自己配的音,但黄麟心中却极为满足。 这是修真啊! 接下来,黄麟在识海中玩的不亦乐乎,直到神魂稍显疲惫,他才停下。 旋即他又想到,这只是在识海中玩耍,并不能说明神魂就真有这本事,这可是他自己的识海,就算神魂没出来的时候,他在这里幻化个天庭都没什么难度。 稍稍考虑了一番后,黄麟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神魂出了识海。 随后,神魂谨慎的落入肉身神庭穴,然后抬起一只手从神庭向外探出。 他得试试神魂能否存于体外! 毕竟上辈子很多网络小说中都有说过,这玩意在初生时,一阵风就能吹散,弱的很。 果然,神魂的右手才出体外便一阵恍惚,吓得黄麟赶忙缩了回来,然后“嗖”得一下便闪回了识海。 不行啊!神魂还太弱,根本就无法在体外浪荡,除非...... 想到这,黄麟转头看向了远处的那团青气。 要不要修炼一下?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再次突破,然后原地飞升了。 虽说惊雁宫现在对他来说已没有当初初来时那么大的吸引力,但这事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不进去看看确实有些可惜。 而且......万一战神殿中的那四十九幅巨图就有关于炼神返虚后面的修炼功法呢? 一念及此,黄麟便止住了继续锤炼神魂的想法,至于御剑术什么的,可以在外界用神念来试试! 从识海退出来后,黄麟迫不急待的将神念缠绕在小金前身的一盘菜肴上。 然后那菜肴立时便颤颤巍巍的浮了起来。 “嘎?!!” 小金被吓得一个探首,那盘菜肴瞬间被小金的嘴喙给啄的四分五裂,落散在案上其他的食物之上。 “咕咕咕咕咕~~” 察觉到黄麟醒来,小金急奔两步,嘴上叫唤个不停,似乎在向黄麟说着刚才的那桩灵异之事。 “哈哈,这是我弄的,神奇不?”黄麟大笑着揉了揉小金的鸟头,见它已没多久酒了,翻手又取了几坛出来。 “嘎?!” 小金先打量了一下黄麟,又回头看了看桌上那被他啄碎的菜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两脚兽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 “咕咕咕~~” 当即就想让黄麟再耍给它看看。 可黄麟这会哪有空给这家伙耍“魔术”?他的注意力全在拿着酒坛的左手上, 准确的说,是在左手大拇指上的七宝指环上! 这是天龙世界中,无崖子交给他的那枚。 从逍遥派第十一代逍遥子的遗言中得知,大唐世界的七宝指环是枚储物戒指,但他之前一直没办法将其打开。 而天山童姥曾经也说过,这指环中有大秘密,需要神魂破开泥丸后才能使用这七宝指环。(天龙卷第36章) 两相结合之下,他当时便明白,天龙世界的七宝指环很有可能也是储物戒指! 如今神魂已现,那是不是? 神魂如今是出不来,那神念是否可以操控这玩意? 心动不如行动,黄麟连御剑诀都不练了,也没去取另一枚大唐世界的七宝指环,直接就放出一丝神念向左手大拇指探去。 如同穿过了一道水幕般,那丝神念顺利无比的进到了左手指环的内部。 那是一方极小的空间,估计只有五百多立方的样子,和他推演盘中的储物空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里面飘散着大大小小的各类物件,并未将这方空间堆满,这些物件中多是典籍,其中竹简、绢帛之类的又占了很大一部份,少有以纸张而成的书册。 其他的便是些丹炉、矿石和药材之属了。 当晚,黄麟便埋首于这些典籍之中,试途从中找到炼神返虚的修炼手段。 他现在的修炼之路已经走到头了,《玄元真经》已没了后续,而《玄元炼神法》也只有锤炼元神的手段,具体的操作手法、和如何更进一步那是完全空白。 两个世界的逍遥派都是从先秦传下,而且各有一枚储物戒指,想来传承应该是极为完整的,里面肯定会有他需要的修炼之法! 黄麟在天龙世界的这枚七宝指环中还没找到关于功法的典籍,便先在那堆竹简中翻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第一四五章 逍遥派的历史,不同的走向 典籍中所载的历史和当年天山童老说的差不多,但更为详细。 逍遥派起于先秦,其创派祖师为庄子门徒,起初只是道家的一个学术性质的流派,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 直到第四代首领韩国人韩且出现后才所了转折,韩且乃韩国宗室,秦灭韩时他已入了“逍遥派”多年,并已成了首领。 当然,那时候还不叫逍遥派。 得闻国灭后,韩且以首领的身份召集门人,宣扬秦国暴政,巧合的是,这些门人六国皆有,甚至连燕国人都有,就是没秦国人,一个都没! 彼时,七雄并立多年,已很多年没有灭国之战了,正是人心惶惶之时,韩且的言论得到了诸多门人的信任。 为反抗暴秦,这一脉一改原先的学术作风,开始侧重炼气。 当时正是百家齐放之时,各家的炼气筑基之法数不胜数,交流也频繁,“逍遥派”很轻易的便得到了一些道家其他流派的修炼法门。 可他们在修炼之后便发现,平日里所学的《逍遥游》好像是一门极为厉害的炼气术!只不过他们一直以究研学术的目的在看待《逍遥游》,从未发现这点。 这下好了,因对庄子思想了解的极深,韩且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便有了一身极其不俗的实力。 这时候,王翦攻破hd的消息传来,韩且忧愤之下便有了刺秦的想法。 可这事风险极大,为不牵连同门,他先是将首领之位传了下去,又将韩国宗室的几处秘库交给了第五代首领后便独身奔赴咸阳,准备刺秦! 秦王政二十年,也就是赵国被灭的次年,韩且在咸阳通过各种关系终于找到了进得咸阳宫,接近嬴政的机会! 那是燕使荆轲携燕国督亢舆图连同樊於期的首级,以请求“举国为内臣”的名义朝见秦王嬴政。 中间的具体情况如何,典籍上没有记载,只留了一句“咸阳宫被夷为平地,四代祖师不知所宗。” 就这一句,便将黄麟惊的愣了好久! 转瞬他露出惊喜之色! 咸阳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秦始皇召开大朝会的议政大殿! 具体模规如何已不可考量,但应该不会比前面的大兴宫小吧? 这么大模规的宫殿竟然被“夷为平地”,这足以说明荆轲或是韩且的实力了! 以黄麟现在的实力,想将大兴宫在一场刺杀中夷为平地那是不可能的事。 皇宫主殿可不比慈航静斋的那种普通建筑,其安全性和抗震性强了不知道多少。 勉强按奈住去翻找功法的心思,黄麟继续往后面看。 至于四代掌门韩且的结果最终如何,上面虽未记载,他也能猜得出。 肯定是扑得悄无声息了。 各种史书上都只记载了荆轲刺秦,而韩且却连个名字都没有,想来这结果不会太好就是了。 啧......真惨! 再之后,见到秦国几乎以每年灭一国的速度四处征战,还派大量高手大肆搜寻亡国贵族填充六国宫。 而“逍遥派”的弟子又皆是贵族出身,五代首领为求自保,正式确立了逍遥派,并自号逍遥子,取庄子的《逍遥游》以示根源,又往上追寻四代,自领第五代掌门的身份。 然后五代掌门便携门人弟子,在秦国高手的搜寻下远走域外,一路极为艰辛。 好在有韩国秘库的支撑,加上六国贵族的暗中帮扶,这些人便一路辗转到了远离中原的天山,于飘渺峰南边三十余里的一处盆地停了下来。 黄麟立时便知,那里是天龙世界中,飘渺峰南边的那处集镇所在之地。 那地方高山围绕、四季如春,加上土地肥沃,便实挺适合的。 而后,五代掌门机缘巧合的发现飘渺峰! 当时有两名弟子外出探查周围环境时久久不归,五代掌门寻迹而往,发现了大雾弥漫的飘渺峰。 那是一处天然阵势,没有神念的修士会在迷雾中来回打样转,而五代掌门那时已有了“天劫境”的实力,破阵当然不在话下。 黄麟看着手中竹简摩挲着下巴。 上面所提的天然阵势,黄麟在大唐世界的11代掌门遗言中已知晓。 而天劫境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境界名词! 所谓“没有神念”大概就是指不到炼神返虚的境界了,那天劫境距他现在还有几个境界? 再次按奈住心中的冲动,黄麟缓缓拉开竹简...... 五代掌门并未破坏飘渺峰的天然阵势,而是从阵中将两名已昏倒的弟子带出,又进到里面将这阵势摸了个透彻...... 灵鹫宫就此于飘渺峰建立,耗时三年有余! 全都是五代掌门和门人弟子一手一脚搭建,并不是黄麟当年所想的,由某个王朝征发大量民夫修建的。 只能说,修为高就是任性! 而此时齐王建不战而降,秦王政一统八荒六合,成了始皇帝! 秦始皇有感于炼气士的破坏力太大,便齐天下精金铸十二金人以绝天地通。 当金人铸成之时,远在天山的五代掌门很清晰的感觉到,天地灵气正在逐渐消退!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 不是,为了防止飘渺峰的灵气流失过快,五代掌门便在飘渺峰周围这天然阵势的基础上琢磨出了聚灵阵! 虽说整个天地间的灵气都在消退,但有了这聚灵阵,飘渺峰的灵气浓度不减反增,虽说不可能永远保持,但逍遥派至少能多出几代高手。 自从有了被秦国追杀之事,逍遥派上下便一直有一种危机感,不仅对修炼重视起来,学术方面也没放弃,而且还有了什么都学的苗头。 天文地理、兵算医土等等等等,只要是学问,他们便想方设法的托暗藏在中原的六国贵族收集,甚至连琴其书画都不放过。 逍遥派的风格就此确立! 而后秦始皇崩于沙丘,天下大乱,但这并未影响到已安定下来的逍遥派众人。 除了回中原购买生活物资和接受诸家典籍之外,他们少有对外交流。 而七宝指环,便是后来的六代掌门回中原时所得。 六代掌门出身楚国贵族,于中原采买物资时得闻楚怀王(熊心)遇弑,便转道郴城祭拜。 守陵的怀王心腹确认了六代掌门的身份后,当即嚎啕大哭,直言项羽不当人子。 七宝指环便是这人所献! 此后,汉朝建立,但其版图甚小,是以逍遥派并未显于人世。 直到汉武帝时期,大汉打通了西域走廊,逍遥派门人弟子于玉关门游历时才逐渐被人所知。 但他们俱都高来高去,在世人眼中恍若仙人,概因那时候外界的灵气已比当年稀薄了一半左右,而逍遥派的弟子个个年轻俊秀,实力还高的离谱,想不被人关注都难。 逍遥派之名因此逐渐在中原的一些高手中流传开来,飘渺峰所在之地也慢慢的被少数高手所知。 黄麟将这些事当成故事翻看着,后面的王莽篡汉,光武中兴等等在记载中都是一笔带过。 直到汉章帝元和四年,卷宗所载突然就详实起来,甚至十多卷绢帛都是记载的这一年的事。 章帝,元和四年? 黄麟立时便想到,这不是大唐世界的逍遥派被灭门的那一年么?! 可这是天龙世界的卷宗啊! 这上面从来就没记载过关于魔门的事,什么灭情宗、邪极宗、阴葵派等字样从未出现过! 面对这一堆元和四年的绢帛,黄麟的直觉告诉他,天龙世界的逍遥派在这一年肯定也有大事发生! 念及此,黄麟一脸肃然的打开了标记为“一”的绢帛。 “元和四年,因眼红我飘渺峰灵气浓郁,天竺佛门聚众来攻......” 第一四六章 器灵?隋珠? 随着一卷卷的绢帛被翻开,黄麟脸上的诧异之色也愈发浓郁。 待到他将最后一卷元和四年的绢帛看完时,脸上已有些发木了! 天龙世界早期的实力层次如何,他在之前韩且刺秦的事件中便已有了大致猜测。 但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飘渺峰南面底部的百丈涧,竟然是被人强行轰出来的! 百丈涧有多深? 当初亲自下去过的黄麟知道记得清清楚楚,四百余丈!(天龙卷第68章) 都快有黑木崖高了! 据这一堆绵帛所载,天龙世界的逍遥派在汉章帝元和四年同样遭到了袭击! 而且同样是白马寺的涅摩腾牵头! 逍遥派当时的掌门同样是第11代! 和大唐世界的区别之处是,来攻打飘渺峰的并没有什么魔门中人,都是些黄麟没听说过的江湖门派和散人高手。 而天龙世界的第11代掌门道号玄诚子,和大唐这边的逸仙子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人。 同大唐世界的逍遥派被灭门时一样,传言圆寂已久的白马寺方丈涅摩腾突然来访,11代掌门玄诚子便在独尊殿接待此人。 然后外间大批高手突袭飘渺峰时,却被巡山弟子偶然发现。 有了预警,飘渺峰周围的聚灵阵并未完全损坏,灵气也没发生暴乱。 逍遥派辟世多年,门中又灵气充足,是以整体实力要比来袭之人强上不少。 待将山上敌人肃清后,来袭之人仅剩下实力最高的涅摩腾! 这人竟也是天劫境的实力,但其年势已高,气血衰败,不敌之下便逃下了飘渺峰,但被闻讯赶来的10代和11代的长老门人堵在了南面山脚。 涅摩腾见逃脱无望,便想自爆来毁坏周围山势。 彼时,聚灵阵已被毁坏了部份,整个阵势摇摇欲坠,四周灵气已开始逃逸,若是涅摩腾得呈,怕是会让周遭的灵气瞬间暴乱。 而普通击杀已阻止不了涅摩腾自爆的余波,不得已,玄诚子以提前渡劫为代价,展开全身实力,又唯恐破坏周围山势阵基,只得将剑招极其凝练的从天而降。 涅摩腾瞬间烟消云散,其自爆余波也被玄诚子的掌门佩剑镇压至地底磨灭。 其所在之处留下了一道深达四百余丈的深涧,涧内剑气弥漫,其壁光滑如镜! 而后,飘渺峰上空劫云弥漫。 玄诚子只得草草将掌门之位传下,连深涧下的掌门佩剑都来不及取便迅速飞离了飘渺峰范围。 是日,飘渺峰南面三百余里处天雷如雨,持续三日不绝。 11代掌门玄诚子从此再未出现。 飘渺峰周围的阵基经过修补后,虽说还能用,但功效已大不如前。 黄麟给自己倒了杯雪莲酒,一面举杯喝着,一面想着这天劫之事。 整套“元和四年”的卷宗里虽未提及玄诚子的实力,但以涅摩腾为参照的话,这位11代掌门想来应该也是天劫境。 那......天劫境就是要渡天劫了? 黄麟不由有些牙疼。 这特么是真的转修真了! 随后他又翻手将那两柄古朴的逍遥剑取了出来。 其中一柄大致完整,只是剑身上裂纹密布,这是他在百丈涧底找到的,当初他还只是半步先天的时候,便能依此剑劈出40米长的剑气,不只过劈一次便会多一道裂纹。 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他也会将其背缚于背,让它吸收外界灵气来温养剑身,但多数时候黄麟都会将它给忘记掉。 这应该就是玄诚子的掌门佩剑了! 至于另一柄,则只有带着剑柄的半截,为自大唐世界11代掌门逸仙子的遗骸旁。 再次将两柄剑对比了一下,两者的造型、质地、钢纹,甚至“逍遥剑”三个刻字都是一模一样! 显然是同出一源了! 心中一动,黄麟又翻手取出赤凰剑,然后试着将神念探去。 赤凰剑内部顿时便秋毫毕现的展露在黄麟的神念之下。 众所周之,金属的密度是极大的,肉眼下完全看不出任可空隙,哪怕黄麟已是返虚境界,也同样如此。 但在其神念中,赤凰剑从内到外皆是沟壑纵横,并非他平时所见的那般光滑紧密。 而且,其内部还隐隐有团极为稀薄的烟蕴雾气,这雾气察觉到他的神念后,竟靠了过来! 啥玩意?!! 黄麟被这东西吓了一跳,“嗖”得一下便收回了神念。 转瞬又想到,这玩意该不会是上辈子那些小说里说的器灵之类的吧? 稍稍琢磨了一下,黄麟再次探出一丝神念进到了赤凰剑内部,那疑似“器灵”的雾气再次靠了过来。 谨慎的以神念和其接触后,发现这玩意就只是在他神念上蹭蹭,然后便有一感亲近孺慕的情绪断断续续的传递过来。 黄麟顿时了然,这玩意还真有可能是初生的灵器! 逗弄了一会赤凰剑的“剑灵”,黄麟便查探起两柄逍遥剑。 神念下的逍遥剑内外紧密无比,除了因外力而存在的一些巨大沟壑外,其本身材质少有空隙,赤凰完全不能和其相比。 那柄断剑中毫无意外的一片死寂,并没有疑似“剑灵”之类的东西。 而在玄诚子的那柄裂纹四布的逍遥剑,黄麟有了发现! 那是一团有些暗淡的玉色光团,略带透明,还隐有散开之势,黄麟的神念靠近后,这玩意即没攻击他,也没靠近,并不像赤凰“剑灵”那般活跃,高冷无比。 尝试着接触了一下,黄麟没有从这光团中感受到任何情绪,仿如死物一般。 想了想,他调集了些许真气灌注其中,裂纹密布的逍遥剑立时便亮起了淡淡莹辉,而剑身里的那团“剑灵”也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散落在了黄麟的真气当中,似乎随时都会随着真气迸发一般。 抬手,挥剑! “咻~~噗~”” 一道两尺左右的剑气从逍遥剑上脱射而出,径直没入了小金旁边不远的地面当中,将它吓了一跳。 “咕咕咕?” 小金歪着头看向看黄麟,眼中满是疑惑。 两脚兽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黄麟摆了摆手,他这会没空解释。 刚才剑气迸发的瞬间,逍遥剑中的“剑灵”将自身的光团分割了一小部份出来,随着真气射离剑身。 这使得黄麟的剑气更加凝练,其长度和威力也凭空增加了三成! 现在这“剑灵”正吸取着外界的灵气弥补损耗的部份。 黄麟感觉这剑灵的一切动作都有些机械,仿佛没有任何灵智一般。 莫非...... 随即他又拿赤凰来试验剑气,发现赤凰的“剑灵”同样也会依附在他灌注于剑身里的真气上。 然而......赤凰“剑灵”即不会有消耗,也不会对黄麟的剑气有任何增幅! 这大概是还没发育好? 摇了摇头,黄麟将那柄断剑收了起来,逍遥剑则插在旁边地上吸收灵气,然后分了一道神念于横搭在双腿上的赤凰剑中。 神念温养剑灵,小说里好像都是这样说的,反正也没什么副作用,试试呗。 做完这一切,黄麟便再次拿起所剩不多的绢帛,翻看起逍遥派在元和四年后的记载。 ... 自元和四年的一场大战后,飘渺峰的灵气虽较外界还浓郁很多,但已大不如前,而且其稀薄的速度比以往也快了至少两成。 这是因为阵基受到了损伤,但那时候已找不到修复阵基的材料了。 居安思危,十二代掌门便在各地寻找福地,以待他日飘渺峰灵气枯竭时好将宗门搬迁。 长春谷便是由此而来! 逍遥派正式弃用飘渺峰,是在晋愍帝时期。 彼时,晋朝因八王之乱导致国势衰败,胡人各族趁机作乱,而飘渺峰又远处天山,这加大了物资运输上的难度。 再加上那时候飘渺峰的灵气已不比长春谷浓多少了,第22代掌门便决定封存飘渺峰,逍遥派全体迁至长春谷。 其后,由于天地灵气的不断消散,逍遥派门人的实力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武周时期的第37代掌门时,整个逍遥派已只有掌门一人踏入了炼神返虚的境界。 七宝指环面临着无人可用之境! 因此,第37代掌门将宗卷秘录抄录备份,原册存于七宝指环,以待后来! 末册记载有37代掌门综合了历代掌门对天地灵气的猜测,言只要找到十二金人所埋之处,将其破坏,便能使天地灵气恢复! 他甚至还猜测秦皇陵很可能有隔绝天地灵气的阵眼。 然,不论是十二金人还是秦皇陵,逍遥派的历代掌门都未能找到...... “呼~~~” 黄麟长舒口气,感叹的看着面前这一堆各式典籍,这都是逍遥派的历史!里面甚至还有些史册上并未记载的事。 比如张骞出西域时,便于敦煌偶遇逍遥派弟子,还曾上过飘渺峰。 比如张角,便是逍遥派一位长老的记名弟子。 比如冉闵,其幼年时正好遇上了逍遥派的大迁徙,被逍遥派的38代弟子教授过一段时间的武功。 还有武则天的万国颂德天枢,就有逍遥派的一位长老参与设计建造。 诸如此类被一笔带过的事不知凡几...... 挥手将这些绢册收进了七宝指环,黄麟望着满天群星,举杯遥敬。 敬过往,也敬将来! 为逍遥派,也为自己! “咕~~~” 不远处的小金见到黄麟举杯的动作,也叼起酒坛示意了一下,然后埋头大喝了一口。 这情绪一下就不连贯了。 ... 接下来,黄麟并没有去翻看那些关于武功的典籍,而是拿出了大唐世界的那枚七宝指环。 他这会心绪全都被逍遥派的历史给吸引了,特别想知道两个世界到底是在哪产生的变化。 这枚七宝指环的空间大小和天龙世界的那枚一般无二,但里面却被塞得满满当当。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数百具尸体,这些尸体的遗容并未经过整理,就那样满是血污的飘散在指环空间的一角,男女老幼都有,甚至还有手持长剑的! 然后便是各类珠宝、奇珍、矿石、药草、武器、竹简、绢帛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甚至还有衣物食材等生活用品存于其中。 除了竹简绢帛略少,那些各类物资的种类和数量比另一枚指环中的要多得多。 另一枚指环中的物资好像都只是留存做样一般,还有些种子存于其中。 而这一枚里面,大多都是黄麟不认识的天材地宝。 其中有一颗寸余大小,略带莹白的透明珠子瞬间就吸引了黄麟的目光。 永和宫中的灵气原本都是向着他旁边的逍遥剑涌去,这珠子一出来,那些灵气便一分为二,被这珠子吸走了一份。 感情还是个宝物?! 黄麟好奇的将其拿起,入手清凉,通体纯净无色,那一抹莹白并非珠子本色,而是它散发出的光芒,只是因为极极暗淡,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它材质上的本色一般。 这也不像是夜明珠,夜明珠乃萤石,呈石质,其光通常为黄绿、或浅蓝,偶有橙红。 而这珠子看起来像是玻璃珠一般,光呈莹白,和夜明珠有明显的区别。 黄麟将其拿在手中把玩,然后翻看起放在一旁的竹简。 这枚指环中的卷宗不多,他没花多少时间便将其一一浏览,也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和天龙世界的逍遥派相比,大唐世界中逍遥派的历史在四代掌门韩且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是,这边的韩且在咸阳城没找到接近秦王政的机会,因此荆轲刺秦时,他不在现场! 而后韩且便一直混迹于咸阳城中寻找刺王杀驾的机会,和逍遥派的联系极为隐秘。 五代掌门携门人远走天山时,韩且也在暗中出过力。 秦王政一统天下后,欲铸十二金人以绝天地通,此事在初期便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最终韩且是如何破坏的不得而知,但秦始皇绝天地通的计划未能尽得全功却是事实。 此后,这方世界的天地灵气虽有衰退,但降到了大秦时期的一半左右便稳定下来。 再后面的部份,两方世界都相差不大,除了有两代掌门不是同一人外,也就只有六代掌门的手书中提到的、黄麟正在把玩的那颗珠子了。 这是另一份卷宗里所没有的。 这珠子是六代掌门得到了七宝指环后在里面发现的,经过诸多查询,确定了这东西是隋珠! 墨子有云:和氏之壁,隋侯之珠,诸侯异宝也! 此物能吸收天地灵气和太阴(和谐)精粹,而后散发莹光,如月照之,能令暗室生辉...... 六代掌门对隋珠的介绍比较详细,但最重要的是......隋珠吸收太阴(和谐)精粹后会对神魂的锤炼有极大帮助! 黄麟抬头看了看繁星满天的夜空默然无语。 怪不得没见这玩意吸收月华,年初一哪来的太阴?! 倒是没想到这么一颗珠子竟然是隋珠,还对他目前的修炼有帮忙。 好宝贝! 只不过暂时还得先看看两枚指环中的武功秘笈。 对于后面的修炼功法他已不太担心了,按这两份卷宗所载,逍遥派的功法最少可以修炼到能一剑扎出400多丈深坑的“天劫境”! 以天龙世界逍遥派第37代掌门的细心程度来说,他能将这些卷宗梳理的整齐有序,定会留下一份完整的传承在指环中。 黄麟将七宝指环(大唐)里的东西全都转移进了推演盘,只留了那些尸体还在其中,他打算抽个时间再回趟飘渺峰,好让这些先辈入土为安。 侧着头微微俯首,那矮几上堆放着一摞纸质书册,全是黄麟从七宝指环(天龙)中取出的,关于修炼方面的书卷。 黄麟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上面书着“炼气概要”四个大字。 ------ 未分章 第一四七章 御剑飞行的野望 这本《炼气概要》是逍遥派第九代掌门所书,当中明确地划分了炼气士的各个境界,并对各境界都有详细的注解。 没错,炼气士! 不过在黄麟看来,也只是称呼上的不同而已。 就像这上面所说的真气、先天真气、真元,和黄麟所称的内力、真气、真元没什么两样。 这让他想起了《长生诀》里记载的“先天真气”字样,如今看来广成子也是早期的炼气士一脉。 在这本《炼气概要》中,最基础的便是“筑基篇”,这里面的筑基是一个境界的称呼。 在这个阶段,主要是吐纳炼气,并以真气疏通人体经脉,而后引灵气淬炼周身窍穴。 而后以各类药材制成药汤浸泡身体来洗筋伐髓,同时用秘法引动体内脏腑震颤,带动全身骨骼持续颤动,从而达到淬炼肉身的目的。 最后,则是感悟天地,寻求自己的道。 如此,可入“凝真”! 黄麟拿自己归纳出的修炼体系与之对照了一下,这筑基境其实也就是炼精化气阶段。 他总结出的精气神三宝筑基法可与之完美对应,只不过是在“精”和“神”上面的归纳有所不同而已。 在他和鲁妙子共同的总结中,“精”对应的是淬骨。 而这《炼气概要》里则是淬炼整个肉身,将皮肉、筋膜、脏腑和骨骼全都包含在内了,不单单只有淬骨。 好在他从笑傲世界起就有意识的在锤炼皮肉等部份,倒也没让肉身有什么缺陷。 甚至他对骨骼的淬炼要更为完善一些。 逍遥派是以药汤由外而内,再配以类似钓蟾劲、虎豹雷音的这种秘法从内而外。 内外交结而达到锤炼整个肉身的目的,此法胜在温和、全面、可控性强。 而黄麟的则是将几个部份分散开来,倒也说不上孰优孰劣,倒是他对骨骼的淬炼可能会更突出些。 所以,炼精化气阶段,就相当于先秦时期的“筑基期”了! 而接下来的“凝真期”,则将真气转为先天真气,真气于体外凝物是这个境界的标志性手段,和现今所说的“先天”没什么区别。 黄麟如今已见得神魂,踏入了炼神返虚的阶段,这在《炼气概要》中处于“出窍期”! 所谓“窍”,指得的肉身,出窍便是需要让神魂脱离肉身去经受天地灵气的锤炼。 当然,神魂离体需要以炼神法门相助,否则外界的天地灵气会令初生的神魂受到损伤。 看到这里的时候,黄麟顿时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刚才将神魂拉出来的时候差点令其受伤,原来还需要同时运转炼神法! 啧啧......幸亏逍遥派留了底蕴,否则他还不知道要跳多少坑,想想都头皮发麻。 接着往后看...... 当神魂锤炼到可以独自外出后,便能粗浅的使用一些神魂方面的手段了,像黄麟刚才在识海中玩的御剑术、万剑诀等,则需要神魂壮大到一定程度后才于体外施展! 这个境界,叫“法相”! 法相境的标志有二。 神魂在不需要炼神法的帮助下,能独立出窍为其中之一。 其二,便是御剑飞行! 没错,御剑飞行! 出窍期时,炼气士便能以神念控物,但此时的神念操重有限,移动些小物件还行,带人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让人短暂的浮空。 而神魂壮实后,可直接进入飞剑内部操控,修士分心二用之下,便能借此飞行! 看到此处,黄麟不由咂了咂嘴,这飞行的法子有点low啊。 好在后面还有个高端的方法,那便是炼器。 进入法相期后,便可以炼器了。 炼制出一柄法器,并将其蕴养出器灵,待得到器灵的认可后,便能以神念控制法器而达到飞行的目的! 可惜,逍遥派似乎不擅长炼器,连逍遥剑都是当年由墨家的人炼制的,此处也仅仅只是简单的介结了一番。 不死心的黄麟那堆书册中一顿翻找,最终也只找到了一本基础性的《炼器粗解》。 将其大概的浏览了一下,心中对法器有了个粗略的认知。 他的赤凰剑便是法器粗胚,准确的说,是一柄罕见的灵器粗胚。 至于灵器和法器孰优孰劣不好说,但灵器却能“自我锻造”! 《炼器粗解》中有提过,炼制而成的法器,除了质地比普通兵刃强、更容易孕养出器灵外,其它方面和普通兵刃没什么不同。 而灵器则是由普通兵刃晋升而来! 通常来说,普通武器因为材质原因,器灵几乎不可能从中诞生,就算偶有生出器灵,普通人没有神念也察觉不出其异样,最多也就是觉得用起来更顺手而已。 而且这器灵只认原主,就算有炼气士偶然发现了,将其拿到手也没什么用,时间一长那器灵便会消散而去。 所以,灵器极为罕见! 黄麟的赤凰剑最初成于笑傲世界,而后经过两次重铸,中间还碎过一次,当中的器灵诞生于何时已不可考,但它往后有着无限的可能! 以神念蕴养,再将高品质的矿石置于其侧,器灵会自然而然的吸收这些矿石中的精粹,从而补强自身。 全自动可成长武器,这是他不充钱能玩的? 黄麟抚着横在腿上的赤凰剑,脸上仍然有不可置信之色。 赤凰当初在天龙世界被击碎时,他便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想来,除了有他对笑傲世界的寄托之外,应该也有剑灵的原因。 感受到赤凰剑灵传来的孺慕之情,黄麟的嘴角不由得翘了翘。 灵器有了,矿料也不缺,御剑飞行的梦想已不需要等到他晋升法相境才能实现了! 随手取出一块千年火山铁,将其置于赤凰的剑鞘上,分心以神念蕴养剑灵的黄麟,再次将视线回到了《炼气概要》。 到了法相境时,神魂的作用便已突显,不仅能攻击他人的神魂,还能炼器、攻击实体造成物理性质的破坏等等,黄麟将其归纳为干涉现实。 后面的修炼方向仍是在神魂上着手,将神魂壮大到一定程度后,使之与肉身相合。 身动有如神动,举手投足之间,虚实转化皆由心动。 到了这时候,炼气士不需借助法器便能凌空虚渡,有若陆地真仙! 此为“合体”! 神魂的壮大是有限度的,当衪于体外的真实大小与肉身相当时,便不会再继续增长,此时便要将神魂与肉身相合,再引天劫锤炼,以此成就元神! 这个境界便是“天劫境”! 黄麟现在所处的“出窍境”与之还差了三个境界!短期内倒是不需要考虑这么远。 再后面就是九代掌门对更高境界的猜测了。 逍遥派历代以降,就没接触、见识过任何“天劫境”之上的炼气士,偶有传说,但最终经过查证后,无一不是谣传。 就好像汉初时,一个法相境的炼气士被人生生的给传成了大乘境,六代掌门登门拜访时,差点没将那人给吓尿。 大乘境便是六代掌门给天劫境后面取的境界名,也有人称之为虚仙境。 从先秦到晋初,逍遥派(天龙)所有的天劫境高手都在天劫之下灰灰而去,无人能踏上更高一层。 合上《炼气概要》,黄麟以肘撑膝,手掌摩挲着下巴。 按他上辈子从各种小说中得知,天劫属木,于寂灭中蕴含着无边生机,其雷劫并不是以灭杀修士为目的的。 天劫境在很多小说中也叫渡劫期,渡过了雷劫便是大乘期,然后便是引仙气入体飞升上界。 那为什么逍遥派的历代先辈会全都死于雷劫? 难道是因为天龙世界没有“仙界”? 还是因为......肉身强度不够? 通篇细览下来,黄麟便发现,从“凝真境”开始,炼气士便不再注重肉身的锤炼,其的修炼重心全都转到了神魂上面,连真元都只是附带。 会不会是因为路走偏了,肉身抗不住,所以那些逍遥派先辈才渡不过雷劫? 念及此,黄麟咂了咂嘴,他好像也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今后十年倒是有事做了! ------题外话------ 筑基--凝真--出窍--法相--合体--天劫--大乘 主角目前刚刚踏入出窍境 第一四八章 静极思动,双龙奇遇之地 开国大典后,黄麟将和氏壁借于宋缺在朝堂亮了个像便收了回来。 这玩意他到现在都没完全摸透,直觉告诉他,这和氏壁不简单! 所以,黄麟亲自出面请鲁妙子造了假货给宋缺送了过去,反正他那边也只需要一个吉祥物。 之后黄麟便搬到了王通府上。 倒不是大兴宫的宫人怠慢,主要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在皇宫长住也不叫个事儿。 连宋缺都恨不得搬到外面来,可惜他是国君,偶尔为之还行,若是三五天见不着人话,寇仲就撂挑子不干了! 如今知道黄麟已踏入先天之上的消息,仅有宋缺、双龙、鲁妙子和王通知晓,连岐晖都只是隐隐有所猜测。 黄麟也没小气,以《炼气概要》结合了他自身的修炼经验,将突破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详细与众人分说。 宋缺在知道了肉身的重要性后,后怕不已。 踏入先天之前,宋缺除了肉身没特意锤炼外,其他方面的基础已扎实无比,他本打算过个几年就着手闭关突破之事。 没想到再次突破竟然需要消耗肉身底蕴! 想想也是,黄麟出关时那皮包骨的模样确实令人惊怖。 所以,玄元炼体汤再次派上了用场。 好在黄麟的肉身已锤炼到了极高的地步,而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实力才堪堪达到宗师,宋缺所用的药材他们也用不了。 四人所用的药材并无冲突,倒不存在争夺资源的情况。 大唐世界虽说灵气较足,但上了年份的药材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杂草,黄麟便起了外出游历的心思。 ... “先生,听小陵说您要带他去游历?” 得知消息的寇仲一路从东宫来到宜仁坊,看向黄麟的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黄麟哪能不知道这小子想的什么,无非就是想出去浪呗。 没立国之前他还能抽空东逛西浪,如今大乾初立,他又是储君,宋缺还不管事,这家伙几乎是天天都被埋在奏折里。 “静极思动,想去东海尽头看看,左右小陵也没什么事,正好跟我去开开眼界。”黄麟端坐院中的石桌后,手持茶盅斜了寇仲一眼。 寇仲木着脸嘴巴几次张合,最终还是没将想要同去的话说出来。 如今的他虽说内心仍不愿意坐这皇位,但在黄麟、鲁妙子和宋缺三人的言传身教下,他已经明白,这位子不是他不想坐不就坐的。 在宋师道早早的退出了这个泥潭后,他已经是唯一的人选了。 就算宋缺管事,大乾也需要一个能让一众骄兵悍将认可的储君,除了他,没别的选! “唉~~~”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 寇仲百无聊赖的在黄麟身边坐下,翻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初和小陵说好,我们兄弟俩一个当大将军,一个当丞相,可怎么小陵就能脱身,而我就成了少君了呢?” 黄麟默默的喝着茶,没接这话。 总不能说这是他跟宋缺共同安排的吧?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呜呜~~~” 在旁边梳理羽毛的小金凑了过来,叫声中满是得色,最后还仰起鸟头左右摇摆起来。 那意思大概就是,鸟爷要出门去玩了,你去不了,羡慕死你。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金,小爷我还经常给你烤肉吃呢!”寇仲虽说听不明白它的具体意思,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显摆呗! 哪知小金听得这话后,竟双翅微张,绕着石桌渡起步起,时不时就朝寇仲叫唤两声。 见寇仲都快被它整的自闭了,黄麟只得取出一坛酒水,将这“熊孩子”打发到一边去。 “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寇仲问道。 “这几日便要动身,你也别想着去了,我和小陵回来时给你带点好东西。”黄麟这次打算四处都逛逛,顺便给大乾带点土豆红薯辣椒等物。 “这么快?”寇仲有些意外,旋即便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在不远处喝酒的小金,想道,有这家伙在,先生又有七宝指环这等神物,若不是要带小陵,大概也是说走就走吧? 黄麟抬了抬眉,“怎么?有事?” “嗯。”寇仲点头道:“师父独身一人,我又还未成婚,不少大臣这些天都有谏言纳妃。” 黄麟当即恍然。 寇仲这情况有点特殊,即是宋缺徒弟,又是其女婿,如今还是少君。 那他和宋玉致成婚,是娶,还是尚? 这是大乾立国后的第一桩涉及到“礼”的大事,甚至可能会成为大乾后世帝王的“祖制”。 琢磨良久,黄麟皱眉说道:“日后你坐上那位子已是定局,一朝储君岂能尚公主?当为娶!不过你们这桩婚事只能以特例待之,具体如何操办,你可向王老请教。” “是,先生!”寇仲抱拳点头,“那先生和小陵不若等我完婚后再出发?” 闻言,黄麟端杯的手顿了下。 好家伙! 就说这小子怎么会拿这种关乎国体的大事来问他这个闲人,搞半天是在这等呢着?! 黄麟没好气的笑骂道:“你小子,下次有话就直说,别跟你和那些大臣说话时一样拐弯抹角的。” “嘿嘿......”寇仲汕汕的笑了笑,然后追问道:“那先生是答应了?” 黄麟在他心中的地位极其特殊。 他这几年和徐子陵也算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了,二人偶尔闲聊时,都觉得,当初黄麟将他们二人从扬州带出来,是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如若不然,他们很可能仍在扬州街头私混,说不定哪天撞到铁板就死的悄无声息了。 因此,在成婚这等人生大事中,如果黄麟不在场,那将会是件非常遗憾的事。 黄麟不知道寇仲内心所想,他只是觉得,寇仲大婚时若是徐子陵不在场,那会有些不太好。 念及此,黄麟便点了点头,说道:“行,待你大婚后,我再和小陵出行。” “哈哈,谢谢先生!”寇仲大笑着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他手中的是酒一般。 “咕咕咕~~” ...... 大乾元年,二月初八 寇仲和宋玉致于长安大婚,此事对新生的大乾起到了极大的稳定作用。 对于宋、寇两家将皇位推让之事已成了天下间的一桩趣事,是赞是贬众说纷云。 但对大乾的文武百官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唯恐宋、寇双方倾轧,那对大乾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而他们这些下面的官员也会成为史书上的一笔笑料。 储君大婚,也不存在闹洞房之类的事,徐子陵陪着寇仲当了一天的提线木偶,终于得到了解脱。 “成婚这事当真可怕,连走多少步路都有定数,真不是人干的活。”一口气将满满一大碗酒喝下后,徐子陵有些后怕的说道。 黄麟笑了笑,“那是因为小仲的身份等同于太子,其实际地位只高不低,换了寻常人家,肯定不会如此苛刻了。” “嘿嘿......弟子就是这么一说。”徐子陵说道:“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行军打仗之事他确实有些腻烦了,当丞相什么的也只是当年不懂事的话,那位子他还真没这本事坐。 “明日就走!”黄麟脸色淡然的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新月,仿佛明天只是出去窜个门一般。 徐子陵似意有所指的问道:“那......咱们先去哪边?” “哪都行,终究是要带你看看这天下的,可是有什么想去之处?”黄麟显然听出了徒弟的言外之意。 “师父英明!”徐子陵一脸媚笑的拍了个马屁,“小仲刚才说,想让师父去一趟澜沧。” “澜沧?”黄麟挑了挑眉。 澜沧也就是当初中南半岛上的澜沧国,如今已经撤国改郡。 中南半岛在大乾内部来说一直默认是宋师道的地盘,寇仲托徐子陵带的这话是何意? 以那小子的性格来说,也不像是下黑手的人。 却见徐子陵说道:“当初我俩不是在那边有过一番奇遇么?那玩意是石乳,不仅能壮大内息,还能洗筋伐髓,对肉身极有好处。” “可那地方有头黑虎守着,我们当时是趁着它外出捕食才有机会进去,只弄了极少一部份便被它给赶了出来。” “原本您和宋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俩实力强了再自己过去的,可如今小仲国事缠身,连皇宫都没什么时间出,哪还能跑到那边去啊。” “所以......” 说完,徐子陵便眼巴巴的看向黄麟。 要是不知道肉身的重要性也就罢了,可如今因为宋缺和寇仲收购高年份药材的动作,引起了一些大家族的注意,很多药材已极难收到,他俩便打起了那石乳的主意。 只是那黑虎实力太强,他和寇仲估算了一下,两人到了先天才有可能干得过那家伙。 听得徐子陵之言,黄麟一脸恍然。 原来是这事! “行!那咱们明天便先去澜沧,看看你说的那黑虎是何模样。”黄麟没拆穿双龙请他当打手的事。 寇仲也算他半个徒弟,如今缺点修炼资源,他这个当师父的辛苦点也不算什么。 倒是那黑虎令他有些好奇。 以前只听说过白虎,这黑虎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黑化病? ...... 翌日,小金带着黄麟师徒二人从长安宜仁坊冲天而起,院中的宋缺和寇仲二人眼中都带着羡慕之色。 当小金的身影消失在南方天际后,这翁婿二人对视了一眼,宋缺略带尴尬之色的避开了目光。 “老夫偶有所得,需要闭关,国事便交托于你了!” 话落,宋缺几个纵身便从王府中消失无踪。 寇仲无语的摇了摇头,老丈人这话说的好像他操心过国事一般。 ... 澜沧郡地处中南半岛北部,北靠南召、交趾,东接九真、日南,南邻暹罗、真腊,其西边是一个叫剽国的小国。 这片地区,除了剽国和六召还未曾拿下,其他地方已都成了大乾王朝的郡县。 而剽国和六召在大乾立国时便递交了国书,认了大乾为宗主国。 小金带着黄麟师徒一路南下而来,在南召和澜沧郡交界的群山之中盘旋落下,在一座大山的近顶处将黄麟二人放了下来。 这是一颇大的邻崖石台,大半部份都突出在崖外,视野开阔,风景极佳。 “就是此地?”黄麟站在石台边缘,低头看了看下面如矮草般的树木。 徐子陵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指着西边一座如老妇般的大山说道:“在那边,那座山的模样我记得!” 黄麟转头瞟了那边一眼,又看了看天色,“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探!” 能守着天材地宝的异兽不能小视,万一又是个虺大王那种级别的就麻烦了。 直到在现,他都没把握能干掉虺大王。 有事弟子服其劳,黄麟的话音才落,徐子陵二话不说便抱拳离去,寻找过夜的地方了。 不一会,徐子陵便去而复返。 “师父,下面不远处有一处极为合适之地。” “头前带路!” 此地方圆几百里尽是群山,罕有人迹,也就不存在什么山路了。 好在二人一鸟都不是普通之辈,山间纵跃不在话下。 徐子陵找到的地方是一处不小的山谷,内里有方小湖,其东侧离山壁仅三丈许,在那山壁上还有个颇为宽阔的山洞,虽不太深,但对付一晚也够用了。 起了堆篝火,又拿出烤架肉料和美酒。 烧烤师傅小金持证上岗。 而黄麟则在旁边指点起徐子陵的修炼。 之前的两枚七宝指环中,除了有逍遥派详实的历史记载,和修炼心得外,还有各种武功三十余门。 这些武功里,除了有完整的《逍遥御风》外,还有一些次一级的绝学,宁道奇的散手八扑也在其中。 当然,这门武功原名《垂云手》,取垂天之云的意境,《垂云手》共九式,每式又有三十余种变化,是一门极为繁杂的武功。 而且......它是《天山折梅手》的异化版! 《天山折梅手》创于逍遥派七代掌门,其宗旨是纳尽天下武学为己用。 这门武功对悟性要求极高,悟性稍欠者,也只能照虎画猫,威力大减。 而《垂云手》,则是一名九代长老因门下弟子悟性的原因而改良而来的,立意极高,也不需要那么高的悟性。 想来宁道奇便是得到了某位逍遥派先辈的《垂云手》残本,才有了他《散手八扑》的招牌武功。 这些武功,黄麟已挑了几门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陆续传给了徐子陵。 这家伙的悟性确实罕见,短短两个月内便将六七门绝学学了个入门,其天赋比之沈劫也差不了多少。 待到他将几门武功使了一遍,黄麟又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后,“小金师傅”的烤肉也做好了。 ...... 翌日 黄麟师徒二人踩着厚厚的枯叶,慢慢的行向徐子陵所说的那处洞穴。 徐子陵一脸的紧张,而其身前的黄麟却似踏青般,不时左右张望,偶尔还会偏离路线摘采药材。 “师父,那黑虎不是一般货色,咱们要不小心点?”徐子陵声音极低,唯恐将那异兽引来。 黄麟笑着摆了摆手,“有为师在,暂时不用担心,为师就算不敌那异兽,带着你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他还抬头望了望东南方向,其神念下,那里正有一道粗狂的气息盘踞,若所料不差,那应该就是小陵所说的黑虎了。 单以气息来论,这异兽比宋缺还要强些,而且异兽肉粗皮厚,又兼力大无穷,一般的先天还真有可能干不过。 随着二人离深谷越来越近,那道气息的主人似乎也发现有外来者闯进了他的地盘。 “嗷呜~~~” 一道猛烈的虎啸响彻群山,惊得这附近为数不多的鸟儿四下乱飞。 不需要祥云相助,黄麟的神念便已能感受到对方正不紧不慢的缓行而来。 师徒二人当即便停下了脚步,此处颇为宽敞,是个适合战斗的好地方,对方能过来最好不过了。 少倾,一道略带暗红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从谷口拐出。 说是老虎,但又有些区别。 倒不是肤色的问题,而是牙齿! 这大家伙的两根獠牙比普通老虎要长得多,倒有点像早已灭绝的剑齿虎。 可上辈子学到的各种知识里,也没说剑齿虎是黑色的啊? 而且还存活到了隋唐时期? 那黑虎认出徐子陵后,原本平稳的气息变得有些暴躁,显然是想起了对方当年的偷盗之事。 可见到黄麟后,又有些愕然,四肢略显不安的在地上不断的来回踩踏。 刚才还没出来时,他只察觉到了一个人的气息,可出来后看到得却是两个,这个发现令它十分犹豫。 一时间不知是该扑出去,还是该退回谷中。 “嗷呜~~~” 想不通了,先嚎一嗓子再说,说不定对方被吓走了呢? “啪哒~~” 一条烤熟的牦牛腿跌落在黑虎身前。 空气突然就变得异常安静。 ------ 近5k,未分章 昨晚上码睡着了,又多欠了一更 最惨的是今天发现这个坑还没填,几乎是推倒重码的 第一四九章 黄.驯兽师.麟 “嗷...” 那黑虎见到黄麟凭空变出一物朝它抛来,吓得向后一个跳跃,落地后粗壮的前肢瞬间下曲,作出了攻击姿态,还呲着牙朝黄麟嚎了一嗓子。 然,还未看清那是何物,一阵它从未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吼声半道而止,涎液不由自主的便从还张着的嘴里流了出来。 黑虎谨慎的留意着黄麟师徒,硕大的虎头却忍不住稍稍向前探了分,鼻头还一张一合的嗅着前面不远处的食物。 徐子陵在黄麟身后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还能这样玩? 想开口寻问,又担心引起那黑虎的注意,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发出声来。 这么一会功夫,黄麟已将眼前这身形庞大的黑虎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大家伙不论从吼声还是样貌来看,确是老虎无疑,就是不知是什么品种,竟是一身带点暗红的黑色皮毛。 最令人惊呀的,是它的体型! 徐子陵之所以这么紧张,这体型恐怕是最主要的原因。 黄麟也不是没见过此界的老虎,当初刚踏入先天时,他还在邙山撸了一把“大猫”。(本卷第88章) 那家伙的体型也不算小,身长丈许(连尾巴在内),肩高跟黄麟差不多,可能还要稍稍高出一点。 可跟眼前的这黑家伙一比,那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眼前的这头黑虎肩高至少是七尺开外,换作上辈子的计量单位,也就是2.33米以上! 其身长丈半有余! 众所周知,动物的身型大小和其力量是呈正比的,以刚才这家伙出谷时落脚无声的样子来看,它还是个敏捷型选手。 这集速度和力量于一身的庞然大物,宋缺遇上了怕是都有可能会翻车,当初双龙是怎么逃脱虎口的? 念及此,黄麟不由以余光撇了徐子陵一眼,发现自家这徒弟正望着那黑虎咽着口水。 也不知是馋那烤牦牛腿,想是对这黑虎有什么不人道的想法。 “你和小仲当时怎么从它嘴下逃生的?”看着黑虎那比他身体还粗的四肢,黄麟偏过头轻声问道。 “唬~~~~~” 还不待徐子陵回话,便见听闻动响的黑虎前踏两步,将烤牛腿护在身侧,深邃的虎目盯着黄麟一瞬不瞬,低沉的警告声从其喉咙中传出。 就是那不是扒拉着烤牛腿的左后肢,让它看起来有点蠢萌蠢萌的。 “那个......当初弟子和小仲事先就找好了退路,是一条极窄的裂缝,仅能通人。”徐子陵往黄麟身边挪了挪,紧张的说道:“这家伙似乎对那石乳极为紧张,隔着老远就吼了一嗓子,我俩才有机会逃开。” “嗷呜~~~” 平地一声惊雷! 却是徐子陵的动作引起了黑虎的警惕。 得,这还是个护食的,用食物换取石乳的方法恐怕是不行了。 “帮为师拿着。”黄麟将赤凰递向徐子陵。 接过赤凰的徐子陵连忙退开,这等层次的交手不是他现在的实力能参与的。 见到黄麟踏步而来,黑虎立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身后满是灰尘的牦牛腿都没空理会了,侧着虎头慢慢向黄麟的侧面渡去。 黄麟哪还能让它慢慢跟自己逗圈子,抬手右臂后拉,手掌向外画了个半圆,然后猛得向那黑虎一拍,一条浅紫色的龙型真气顿时就从掌门窜出,直奔黑虎那硕大的虎头。 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实力到了他这个地步,出招时其实已不再需要遵寻原本的套路了,不过考虑到徐子陵还在旁边,黄麟便将这当成了教导课。 “嗷呜~” 黑虎一个侧跃,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怪东西,然后后腿一蹬,庞大的身躯便带着腥风,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黄麟直直扑去。 它还在空中,黄麟便不紧不慢的向右跨了一步,身形瞬间出在在丈外之地。 转身挥掌,一道若大的掌型真气拍向黑虎脑门。 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 “嘭~~嘭~” 接连两道重响传来。 第一下是虎头遭受重击所出,沛然掌力带着黑虎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打了个滚,其跌落在地后竟去势不止,再次滚了一圈,震得地面一阵晃动。 却是黄麟使了个巧劲。 倒也不是他杀不杀生的问题,只是觉得这种黑色的、长的像剑齿虎的物种实在太过少见,说不定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头了,杀之有点可惜。 打一顿,再以美食诱之,说不定还能给小仲弄头护国神兽呢? “嗷呜~~~” 黑虎的身上粘满了灰尘和枯叶,看起来有些狼狈,可这叫声却是中气十足。 嚎了一嗓子后,黑虎大概是知道了眼前这人比它更灵活,便不再扑击,而是慢慢靠了过来。 黄麟挑了挑眉,这家伙比邙山那只大猫聪明啊。 当初那家伙一连扑了好几次,直接就自闭了,这黑虎竟还知道更换策略。 果然,黑虎渡到黄麟身前,竟直立而起,两脚粗壮的前腿带着呼啸之声向黄麟左右招呼过来。(图) 它这动作吓了黄麟一跳! 他从来不知道老虎还会这招,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当即踏步后撤,挥指连弹。 “咻咻咻~~” 指风带着尖啸直击近在眼前的虎头。 黑虎那琥珀色的眼珠的露出了错愕之色,它要是会吐人言,定会骂上一句“你不讲武德!” 在它的观念里,都已经近身了,那就轮到拼力气和反应速度了! 哪还有退开的?! “啪啪啪~~” 惊愕之间,那指劲接连击中脸颊,疼得它“嗷嗷”直叫。 “嗷呜~~~” 一个后跃退开后,黑虎冲着黄麟不停的叫唤。 黄麟被弄的愣了下,主要是它那神情和小金骂他时像极了! 这是什么意思? 打不过就开始喷口水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虎! 黄麟皱着眉挥出一道掌风,却被那黑虎跳着躲开,然后这家伙也不过来了,就蹲那嚎个不停。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感觉这黑虎是在骂他后,黄麟身形一动,便绕着对方转了起来,同时手上接连拍出道道掌力。 那黑虎最后咆哮了一声,后腿在地上一蹬,庞大的身躯便冲向了谷口。 打不过,逃! 黄麟一时不查,竟被这家伙窜了出去。 这还了得?徒弟还在旁边看着呢! 当即足尖一点,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便已跨坐在了那黑虎的头颈间,然后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打得黑虎脚下一个踉跄。 这家伙也是个机智之辈,竟顺着脑门的力道就地一个翻滚,打算将头上的黄麟给掀下来。 黄麟在其翻滚之前便已起身跃起,待它一圈刚滚完,正好再次坐在它头上,又是一巴掌。 “啪~~”又是一声脆响! “嗷呜~~”黑虎这次学乖了,再次顺着力道滚了半圈后,就仰躺着以四肢向上挥击,以期拍中黄麟,嘴上还咆哮着以壮声势。 哪知道黄麟却落在了它旁边,又是一下! “啪~~~” “嗷呜...” “啪~~~” “嗷...” “啪~~~” “......” 黑虎不停得更换着防守方式,但怎么都逃不脱黄麟的魔掌,空有一身巨力,却只有挨揍的份,它心中都已绝望了。 最后连吼声都没了! 徐子陵在旁边看着都替它疼。 这还是黄麟没下死手,否则现在都能拆骨熬汤了! 低头看着侧躺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的黑虎,黄麟说道:“还骂不骂了?!” “......”黑虎就撇了他一眼,并未理他。 黄麟伸手撸了一把它颈间顺滑的皮毛,这家伙躺在地上都快有他一人高了,当真是巨大无比。 “嗷呜~~”他才刚有动作,黑虎便一个翻身挥抓拍了过来。 “啪~~~” 这大概是它最后的倔强,再次挨了一巴掌后,黑虎便老实的趴在地上了,任黄麟怎么撸都不再反抗。 “所以,还是得揍?”黄麟一边撸着这巨大无比的家伙,一边摩挲着下巴想到。 余光扫见了还落在谷口处的烤牦牛腿,上面都已粘满了灰尘和枯叶等物,显然是不能吃了。 当即便从储物空间拿了条烤好的半扇羊。 小金师傅出品,色香味俱全! 黑虎闻得香味便想起身抢食,但才有动作便停了下来,虎目不停的瞟向黄麟,嘴中的涎液已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黄麟将烤羊伸了过去,“吃吧。” 黑虎眨巴眨巴眼,试探着伸了伸头,见黄麟并不阻止后,便“嗖”得一下从其手中咬过烤羊,然后埋头开动起来。 搞定! 黄麟揉着虎头,转头看向远处目瞪口呆的徐子陵,“待它吃完,我们就进去看看。” 徐子陵:“......” ------ 卡文,中午就码起,删删改改搞到现在。 今天又欠了一章,目前是(20/44) ------题外话------ 感谢“2022614215750064”的打赏! 第一五零章 下溶洞,见石乳,隔绝神念之物 半扇烤羊没多大会功夫便入了黑虎腹中,连骨头都被它咬的稀碎,完事了这家伙还眼巴巴的看着黄麟。 这大概是想找个长期饭票? “先去你窝里看看,待会让你吃个够。”黄麟撸着虎头说道。 却是他平时和小金呆习惯了,直接就拿这黑虎当小金在对待,哪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果然,黑虎懵着虎脸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黄麟只得带着徐子陵朝谷口走了两步,然后回头朝它招手。 手语、人话加上最主要的动作,一顿复杂无比的交流下来,黑虎终于老老实实的带着黄麟师徒进到谷中,就是那耷拉着的虎头像是被欺负惨了似的。 这是一条不算太大的山谷,整体呈南北走向,仅有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出口。 可能是日光不太充足的原因,谷中没多少大树,但一些灌木植草却十分茂盛,还有一条瀑布在山谷北端的尽头,瀑布下的水潭十分狭小,但那潭水却不见溢到岸上。 黑虎的巢穴位于山谷西北的山脚,洞口不大,但也能容黑虎进出。 “就在这下面。”徐子陵轻声说道。 “嗷呜~” 黑虎不满的低吼了一声,随即又挨了黄麟一巴掌。 “不白拿你宝贝,以后天天烤肉管够。”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黄麟说完使拿隋珠递向徐子陵。 徐子陵将其小心翼翼的接过后说道:“师父,下面的洞中有一种会发光的苔藓,这宝贝倒是能在路上用。” 这隋珠他是知道的,昨晚上还见过它吸收月华的神奇之景,是个能于暗室生辉之物。 “哦?”黄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下面竟然有这么罕见的藓类植物。 随即便让徐子陵持着隋珠打头先行,黄麟则押着黑虎在后面跟着。 一则是防止它袭击徐子陵,二来也是怕它跑了。 这是个天然成形的山洞,看不出半点人工斧凿的痕迹,从洞口进来后没几步,极不平坦的地面便开始蜿蜒着斜斜向下。 一路前行数百丈,空气中的灵气似乎也愈加浓郁起来。 在黄麟的神念中,前面不远处是个空间巨大的山洞,但其中竟有块两三丈左右的地区竟探询不出。 那感觉就像是雷达扫中了一块信号被屏蔽的区域般,有如黑暗中的灯火,格外明显! 少倾,两人一虎顺着甬道转了个弯后,前面便出现了一抹光亮。 到了这里,徐子陵转身将隋珠交还给了黄麟。 当隋珠的莹光消失后,前面那抹萤绿色的微光便明显起来。 迎着光源之处再次转了个弯后,眼前赫然开朗起来,入眼更是五采纷呈。 绿、蓝、紫、粉、黄等光彩夹杂,使得这座宽大的溶洞显得梦幻无比。(图) 饶是黄麟见多识广,也不禁被这景象迷得一阵恍惚。 正此时,黑虎庞大的身形从黄麟身侧倏得窜出,将前面带路的徐子陵带得一个踉跄。 本可将其制止的黄麟见其并不是要攻击徐子陵,聚起的真气又散了开来。 容洞中有方两三丈大小的水潭,位于他们立身之处的左前方十多丈外,正是黄麟神念探寻不出的那片区域。 黑虎从他身边逃开后,便径直窜到了那方水潭后面,而后在一面山壁前调转身型,朝着黄麟二人发出沉闷的低吼,琥珀色的眼中一片坚决。 和刚才在谷口护食时那犹豫的样子完全不同,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东西一般。 黄麟侧了侧头,向徐子陵问道:“你和小仲取的石乳可在那黑虎身后?” 据他所知,所谓石乳便是石钟乳,多现于地底溶洞,从钟乳石上滴落而成。 但世间绝大多数的石乳除了有些许药用价值之外,对修炼并没什么帮助! 而双龙却能因此处的石乳而功力大增,还锤炼了肉身,这说明此处的石乳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想来这玩意应该十分稀少才是。 却见徐子陵说道:“师父,黑虎身前的那方水潭才是。” 黄麟: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木然的转头看了眼自家徒弟,又回头看向那不知道有多深的水潭,黄麟默然无语。 谁家的天材地宝是用“潭”来算的?! 那黑虎不在这水潭前护前,跑后面冲他们“唬”啥呢?! 徐子陵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师父,黑虎身后应该是两头巨虎的骸骨,当初我和小仲还想着事后捡几根回去泡酒,但未曾来得及动手这黑虎就回来了。” 巨虎遗骸? 恐怕是这黑虎的父母吧? 老虎不是和狮子一样,都是临死近找个荒郊野外的无人角落等死么?怎么还会回到巢穴? 突然又想起这黑虎迅捷的动作,便问道:“你之前所说的那条窄缝,便是在这溶洞中?” 不怪他这样想,从山谷进到此处至少有五百余丈的路程,虽说没有岔路,但这一路下来甬道蜿蜒曲折,以双龙当年的实力,若是原路返回,怕是会被黑虎堵个正着吧? 之前他还以为双龙逃生的窄道是在外面的山谷中,如今想来,应该是在里面了。 果然,便见徐子陵说道:“师父高见!那窄道就在那边。” 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右手方向。 黄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没在意了,抬步走向水潭,口中问道:“所以,那方水潭就是你们说的石乳?” 他说话时的目光并未落在水潭中,也没去看还朝他们低吼的黑虎,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水潭上面的那一片倒挂而下的钟乳石上。 这溶洞的钟乳石都是一片一片的聚集着,好比他注视的这一片,全都集中水潭的范围之内。 之前在甬道时还不明显,只知道这块区域不曾显露于他的神念中。 此时进到了内里,黄麟便发现,除了这方水潭能隔绝神念外,其潭水上方的这片钟乳石也同样如此! 但水潭范围外的其它钟乳石群却没这效果。 来到潭边后,黄麟抬头看着上面的那片钟乳石陷入了沉思。 徐子陵静静的立在其身后不敢打扰。 而那黑虎见二人并未靠向那边,也安静了下来。 钟乳石是怎么形成的? 虽说上辈子的化学成绩不好,但黄麟也还记得个大概。 应该是山隙中的水溶解了岩石上的某种矿物质,然后在洞顶挥发后,那些被溶解的矿物质又凝固而成。 经年累月下,便成了从洞顶倒挂而下的钟乳石了。 若是这下面没有水潭,地面则会相映的长起一株石笋,漫长的时间过后,其上下相连,便成了一根两头粗中间细的石柱。 这些石笋和石柱在这座溶洞中处处皆是,足以说明其年代的久远。 但!它们都没有隔绝神念的功效! 所以这潭水上空的钟乳石根部,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这可是能隔绝神念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