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1V1 H 伪养成)》 落在脚边的书 阳春叁月初,百花照春,清风和煦。 满园无尽的桃色中隐藏着一抹俏丽的青绿,微风拂来,青色随风摆动,柔和的似在银河中濯洗的丝带,让人挪不开视线。可是这人间怎会有仙家之物呢,朝着枝叶笼罩处细细看去,原来那青色是一个斜倚在桃树枝干上的小姑娘。 树上的小姑娘一袭青绿色的襦裙,双眸紧闭,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了深厚的阴影,称的十分乖巧,她樱粉色的小嘴微张,头向一边靠着,像是陷入了梦境。 女孩动作随意,一手搭在腹部,一手垂落在身旁,方才看到的一抹青绿就是她垂落的衣袖随风摆动的模样。缀着流苏的衣袖下是一双白嫩的小手,指节饱满的小手在衣袖的衬托下更显白皙,因为年龄尚小,指关节还留有淡淡的粉色,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想要蹂躏的欲望。 倏尔,桃林中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叫喊声,伴随着混乱的脚步扰乱了林中的静谧。 正在睡梦中的女孩毫无意外的被声音吵醒,她一个不查,没有控制好平衡,从桃枝上摔了下去,树林中同时发出两声凄厉的惊叫: “啊!!!!!!!!” “小姐!!!!!!!” 话音未落,林间传出了一声闷闷的重物落地之声,惊起了栖息在林中的鸟儿,它们意识到此地有意外发生,纷纷扑哧着翅膀飞走了,片刻之后,桃林终归寂静。 如果忽略掉那一声存在感极强的“卧槽”的话。 没错,这一句时代感极强的语气词来自于一位异世界的穿越人士,也就是本次“坠枝事故”的受害者——景筠女士,严格来说,按照她在这个世界的年龄来叫的话,应该称她为景筠妹妹,因为这具身子如今才13岁,按照现代的算法还是读初中的年龄,怎么算都是一个小姑娘。 再结合她现在所处环境的人物身份,也可以称她为——景大小姐,这是太初界对她的叫法。 此时,从树上“翩翩”摔落的景大小姐正一手揉着自己摔疼的臀部,一手被拉起扶到了石桌旁,行走间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景筠不禁在走路的过程中闭了闭双眼,抬起头朝着老天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她每天都不安生…… 正因为倒霉的事情无迹可寻,常言道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她一开始安慰自己是意外,可是她这“撞大运”的几率太高了点吧。让她不得不怀疑起是不是当初给她算命的老头被她拒绝后给她下了什么倒霉禁术,自从那天遇到了他之后,她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时不时的倒霉。 至于为什么说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这事要从叁个月前讲起……… 叁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正值壮年,不,青年的归国留学生,修完了学校的学分并且顺利的毕了业,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她计划回国后休息个一段时间再接手家里的产业——一家传了几代的中药馆,但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抽了,竟然在街上找了一个不靠谱的老头算了命,咳,严格来说是“她被人算了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景筠从小到大是一个无神论者,即使在这活在人世间的二十来年不少被家中长辈拉去求神拜佛,但是她本人是不太相信这个的。直到某一天,她走在路上被人点评命格: “魂魄异动,遥指东周。哈哈小姑娘,有人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回去呐”。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转头望去,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捋着胡须笑语盈盈,他身旁飘摇着一面半旧不新的“算卦”旗帜在风中扑哧扑哧作响。 景筠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了那面旗子,又从旗子转到了道士皱着褶子的笑脸,停留两秒,便面无表情礼貌回绝: “我不算命,谢谢。” 说完扭头继续向前走。 边走她的脑海中不禁想起道士的话,他说她什么魂魄异动,什么有人在异世界等她,这分明就是她初中时看的中二穿越小说的台词嘛,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出道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美丽的少女弯着眼眸,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引得对岸的行人失神半刻,却见少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心头落下一阵失落,只好擦肩而过时再次扭头回味绝美的容颜。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景筠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她还继续在想刚刚的事。 没想到这年代道士的骗术都那么与时俱进,就是信息稍微落后了几年,不然他的生意会更加红火。嗐,这年头,小姑娘没那么好骗咯。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她感觉到有些口渴,刚好旁边有家她喜欢喝的奶茶,景筠正想去买,突然间她视线触及到奶茶店放置在门口的新广告——红豆云朵奶盖。红豆,红豆……红豆!!! 她想起来了,出门前,她奶奶让她回家时给她带一袋红豆,说是要给她补补,这东西美容养颜,给女孩子吃再好不过了。 她脑子记性不太好,竟然出门就忘了,摸出手机看看时间,那家限量卖五谷杂粮的店还没关门,她得折回去买物资。 回去途中再次经过了那家算命的小铺,她心里有小小的好奇心想看看那道士有没有再忽悠上哪个倒霉蛋,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小铺上没有人,灰袍道士也不见踪影,只留下那面“算命”的旗帜在风中作响。 “收摊真早”景筠嘴上嘀咕了一声,不过她也没有为此停留,而是继续走着,她要赶在最后15分钟关店前买到红豆。 她脚步不停,却在平坦的路上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稳住身形后她愤愤的看了眼绊倒她的东西。 那是一本孤零零躺在地上被她踢翻身的小说,黑黑的书皮擦上了深浅不一的灰尘,微风吹动撩起了几页黄色的书页,莎莎的风中作响,竟然看起来有些可怜。 虽然景筠内心憋了一句脏话,但是她本着做不到看到地上有垃圾不捡的良好素质,于是蹲下身随手拍了拍书上的灰尘,随意扫了眼就把它塞在了包里,然后脚步匆忙的继续向杂粮店奔去。 等她买东西回来再来这里寻找一下失主吧,她现在真的没空啊! 至于为什么那么急,那是因为她走走想起了那家记忆中的店搬店了,搬到了更远的另一个街区,太久没回来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最终景筠紧赶慢赶还是在关店前买到了红豆,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摸了摸胀着的肚子,打了一个充满红豆味的嗝。 视线触及到挂在衣架上的包,想起包里还有她白天捡到的一本书,买完东西后她回到捡书的地方等失主寻书,可是她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于是就把这本书带回了家。 在床上把自己扭成了乱七八糟舒服的姿势,躺着懒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书翻出来,她现在来看看自己到底捡到了一本什么样的书。 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孩赤着脚在深色的地板上足尖轻点,几步便探到了包里的书,她嘴角一弯,似乎玩性大起,这次长腿迈了一步,便用力蹬了蹬脚把自己摔到了柔软的床里。 白嫩的身子便随着床垫的弹力上下弹了几下,原本老实挂在女孩肩头的两根吊带现在凌乱的挂在手臂上,衣衫凌乱,露出了主人胸前的隐秘风光,那里有引人遐想的深深沟壑,还有隐约含蓄的樱红两点…… 不过春光乍现的本人却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懒得注意,反正她平常躺着睡觉不老实惯了,没有一件睡衣能服服帖帖被她穿上一整晚。 她的注意力都被手上拿的这本书给吸引过去了,因为这本书有一个十分抓人眼球的书名,叫《四洲侠客行之公子灏与我的二叁事》,浓浓的中二味扑面而来,冲击着景筠的天灵盖,她觉得这名字短时间内是忘不掉了。 你问她不是捡书的时候就看过书的封面,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发现呢?她会很无语的告诉你,这书被她捡到的时候是一本没有文字的纯黑书皮,这中二的名字是她翻开扉页才看到的。 要是第一次就知道这书名那么沙雕,她很可能就不带回家了。 但是她现在正经历着日常真香定律,景筠被这土味书名所吸引,不禁翻开了书的正文,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 这一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到了下半夜,她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梦…… 交错的梦境H 梦中一具沉重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透着隐隐清冽的气味钻入了她的鼻腔,她难受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远离这种奇怪的感觉,却不想自己的双手被擒压在了头顶。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 “呵,姐姐还是不要乱动为好,免得一会儿受伤,承受不住。” 低低的男声带着压抑的沙哑,从中还透露出一股未散的少年气,再配合上这样温柔的语调,不免让人丧失抵抗。 景筠的思绪昏昏沉沉,她因为熬夜过度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再遇上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梦境所有反应都慢了一拍,等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做一个真实感极高的春梦时,所有的动作都被男子抢占了先机。 当她微睁眼睛晃着肩膀想要挣脱被束缚的感觉时,男子温热的大手已经撕扯开了她的衣服,她明明记得自己穿的是一件吊带,但不知为什么她感受到男子像是拨开了几层衣服才脱下的感觉,男子的速度很快,不等她思考完毕,散着热度的大手已经从裸露的肩膀滑到了被布料半遮的双乳。 当柔软的双乳全然被抓住包裹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同时也听到耳边的喘息声粗重了几许。 “你放开”头一次受此待遇的她全身滚烫,内心羞愤异常,怎么她做个春梦还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了,这真是太让人憋屈了。 男子没有言语,代替他回应的是盖着老茧修长的指尖,以及湿滑火热的唇舌。 昏暗的月光下,只见一具皮肤透着莹白的女性躯体被牢牢压在健壮的男子身下,她发丝凌乱,樱唇微张,喉间隐约漏出几声娇弱的喘息声,她身上压着的男子正是导致她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只见伏在她身上的男子一手半屈肘支撑着自己,一手正伸出修长的指尖绕着女子的奶头缓缓的绕着圈,并且不时的用指尖捏住那白嫩雪顶上的樱红,女子像是受不了刺激般的不住的小幅度身体抽搐。 “不要……不要 ”细如猫儿叫的嘤咛从女子口中传出,被房间中回响着的更加淫靡的唾液交换声盖过,男子正伸着猩红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廓,听到声音后唇舌便顺着女子的嘴角轮廓带着一丝狠绝吻了上去。 “呜呜呜,你……” 景筠瞪大双眼,不敢想象她的第一次初吻竟然是在一场春梦中失去的。 男子唇舌滚烫,舌尖灵活,大舌冲过了贝齿径直缠绕住了自己的小舌,不断勾缠吸吮,不一会儿就抢夺了她的呼吸,酥麻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至大脑乃至全身,她不违背内心的承认,这个男人弄的她挺舒服,并且通过两人皮肤相贴的触感,她能感受到这个春梦对象的身材十分不错,因为她感受到了结实的腹肌、后背肌肉以及顶在她腰部尺寸可观的生殖器形状。 男子的吻急切又热烈,卷着她的舌头来回缠绕,渐渐的景筠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她无助的用喉间发出声音抗拒,却让头脑更加昏了,好在身上的人在她断气的前一秒终于放过了她。 两人嘴唇分开之后舌尖粘连着细丝,她半睁着双眼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男子朦胧的轮廓,以及他暧昧的深处舌头将细丝舔去的全过程。 静谧的空间中她听到了自己如雷般跳动的心跳声,伴随着剧烈的胸膛起伏,她现在大脑空空,只有一个想法: 她好想被他睡。 男子的视线与她的视线对接,两人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不用她开口,他好似就读懂了她的想法。 他神色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沉吟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只见他缓缓低头,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吻与方才强取豪夺的样子不同,景筠感受到了里面包含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一般,可惜他不过是自己的春梦对象不是? 是啊,他是她的春梦对象,那就是由她的意识创造出来的,虽然有些不听话,但他被赋予爱她的人设也不难理解了。 这样一想她的紧张感就缓解了很多,她是梦境的主人,成年人了做个春梦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这个男人很对她胃口。 果然如她所想,不用她明说,男子就开始了他的动作,她的颈部被男子的唇舌轻柔地舔弄,暴露在空气中的双乳被两只大手覆盖,有技巧的抓揉捻动,双腿被分开夹在了男子腰部的两侧,这个姿势自然而然的让她的会阴部与他那滚烫坚硬的生殖器相贴合。 不知不觉中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扒光除去,男子身上也是同样,故而,在景筠腿被分开顶起的那一瞬间,她就无隔阂的感受到了那骇人的热物,圆圆的蘑菇头意外的擦到了她下身的小肉珠,激的她身子猛然一个颤抖。 这一变故让男子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随即他还是柔下声音安慰出声: “筠儿还是那么敏感,别害怕,这次我会轻一点的。” 景筠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她虽然躺着任他动作,可惜第一次还是紧张无措的。 她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这一次下一次,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全身赤裸且被摆成这样的姿势真的很羞人。 但是她的身子又被禁锢着,藏无可藏,只好把头凑在男子的颈部,算了,任他动作吧,反正看他经验十足的样子,应该技术也不错。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动作,让男子心绪翻腾,此时此刻,他的宝贝正全身心顺从地贴合在他身上,这是往常从未有过的经历。 他不住地在想,是不是她的心中终于有了他的一份地位?想及此,他的嘴角高高勾起,但在片刻之后又重归紧绷。 怎么会呢,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罢了,只有在梦中她的眼中才会有他。 将脸埋进男子颈部的景筠对男子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敏感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气息的变化,当她有些害怕想要撤离的时候。 纤细的腰肢被大力固定,下半身猛然传来一阵撕裂的感觉,紧接她感受到从未有人探访过的小穴中包裹着一根粗壮异常的异物,那东西温度滚烫,还有青筋在表面跳动。 她缓过神来便知道———那人将自己的肉棒插进了她的身体。 虽然说男子的动作十分突然,刚插进的时候确实带有一阵撕裂的痛,但不消一会儿那痛感便有所缓解,她内心惊讶,不是都说女人第一次破处都是会很痛很痛的嘛,而且这男人的东西那么大,怎么她除了感觉到小穴的饱胀感其他适应的还好呢? “还好吗?”她听到身上的男子沙哑着声音问,那声音压抑着满满的隐忍。 她能理解他的难受,此时她的身下已经不怎么疼了,但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说“我不疼了你动吧”这样的话,便轻轻的点点头。 用动作传达她的回答。 景筠以为现在她可以躺在享受了,却不想这才是真正的折磨开始。 不要我,那你要谁?HH 白皙的小腿在空气中一上一下的晃动,木板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昏暗的环境中器官相贴撞击发出的响声尤为突兀。 “嗯嗯,啊啊嗯,好快,停下……” 女子娇软的哀求不仅没有阻止身上男子的动作,而且激的他腰部撞击的幅度更加猛烈,他的后腰肌肉虬结,紧绷着的肌肉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女子细窄的小穴被硕大的肉棒开辟,捅开了一婴儿手臂粗的空洞,男子青筋缠绕的粗壮肉棒一下一下朝着细缝撞击,他棒身根部的两个囊袋也随着主人的动作狠狠地敲打在女子的花穴上,白嫩干净的的花穴没一会儿就被撞击成了艳丽的粉红色。 两人穴茎相交之地也不断的溢出乳白色的汁液,随着两人的动作,不断藕断丝连拉出暧昧的细丝。 男子全身紧绷,眼睛认真的注视着身下的女子,每当女子似承受不住时便会温柔安慰: “乖,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语气温柔细腻,似有万般柔情,可他身下的动作却是狠戾疯狂,六寸长的肉棒自女子穴肉抽出,下一秒便又全根捅进还在吐着蜜汁的小穴,腰部如弓,肉茎为剑,目标毫无疑问是身下这个想要撒娇逃走的女子。 呵,筠儿,好不容易你今日如此顺从,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呢? 硕大的龟头高频率的不断冲撞着她的甬道,甚至每次都顶到了她的宫口,这让第一次感受性爱的景筠承受不住,太刺激了,仅仅是顶到了宫口就这般难受,她好害怕这男人兴致上头会不管不顾的插进宫口,这样她一定会死的。 身上的刺激加上心中的恐惧让景筠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在刚刚开始做爱的时候男子便已经将束缚她双手的布条解开,所以她一鼓作气推开了在她身上耕耘的男子,男子像是也没有反应过来她会做出这一举动,一时间任她动作。 景筠趁着这个空隙,拖着软掉的身子下了床,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在脚踩到地上的下一秒便软了身子。 在她以为自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从她腋下穿过,支撑住了她滑下的身躯。当她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还留有酥麻余感的小穴猛然又被一根异物填满,这次没有给她反应的时候,她被扣着腰狠狠的被前后贯穿,毫不留情。 男人原本缓和的脸色被一脸阴沉替代,他用肉棒狠狠的顶弄着身下的女人,一只手伸到女子身前没有章法的揉捏着娇嫩的白兔,另一只手则用力捏住她秀气的下巴强迫她转过来与他接吻。 景筠被捏着下巴被迫口齿大张,愤恨的话还未说出口嘴巴便被堵了个结实,男人的吻带着浓烈的侵略感,舌头不容拒绝的在她口中扫荡,缠绕着她的小舌不止不休。 身后大力的撞击以及口中越来越少的空气让她的内心无限害怕,她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春梦对象似乎不能由她意识自由控制,她不住的想快点结束这个荒唐的梦境。 “啊啊,嗯,我快受不住了,停下……”景筠躲过他炽热的吻,急迫的倾诉着她的诉求。 可惜男人没有听,继续着他的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快。 “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在房间内连绵不断,搭配着两人抑制不住的的粗喘声,让人一听便猜出了房中的火热景象。 “呜呜呜,不要你了———” 经历这样的身心折磨,女子终于崩溃出声,这一次,男子没有装作视而不见。 他减缓了下身的动作,眼神却更是阴霾,他将整个身躯压在了女子背上,两只双臂牢牢的用力禁锢着身前的女子,语气却是压抑着的隐忍: “姐姐你说不要我……那你想要谁?” 没有听到女子的回答他也不介意,他像是陷入了魔障,自顾自的继续说话,声线平稳,但他猩红的双眼以及脸上抽动的肌肉泄露了他真正的情绪,如果是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这是男子即将要失去理智的前兆: “是宇文灏吗?还是萧时雨,亦或是戚” “嗯。” 男子话音未落,一声轻轻的应答就打断了他。 景筠实在是不想陪他继续说话了,她好想从梦中清醒过来,这男人太可怕了,这么欺负她还问这种她喜欢谁的问题,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可是她也不知该如何从梦中苏醒,那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也好吧,因此她没有过多考虑,搪塞般的随意应答了一声。 她也没有想到这声有用,于是她放下心来,等着男人放弃折磨她。 男人没有说话,手臂却是越缠越紧,两人半晌无话,实在是快要支撑不住的景筠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啪,紧绷着的理智的最后一根线终于断了。 男人决定不再压抑自己,尽管他的内心满是苦涩与酸楚,他自嘲的想不曾想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他还是痴心妄想的那一个。刚刚躺在他怀里柔顺听话的女人只是自己的一厢黄粱美梦,现在的这个无情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她。 她的心,他得不到,那就得到她的人吧,反正她永远也逃不开他。 景筠不似刚开始那么愚蠢,这次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男人身上气息的变化,沉重的低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只能痛下狠心狠狠的一咬舌头。 她快,男人的速度更快,在她贝齿还没咬合的时候就被卸了下颌骨。 一阵比破处还难以形容的剧痛刺激着她的大脑,下一秒便见自己的身子腾空,两腿被挂在男人手臂上,连接两个人之间的支点就只剩那一根插在她小穴里不曾离去的粗壮肉棒。 她被折起来了,这个姿势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异常羞耻,她反抗想挣扎,却抵不过下半身传来一波一波强烈的快感。 这个姿势无异于让男人肉棒的进出更加便利,可以说她每次被颠动一次,那肉棒便能直直的毫无阻碍的插进她的小穴,甚至插进她的子宫口。 她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成了真,她的第一次竟然玩的如此刺激,男人此时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现在的动作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用最原始、最野蛮的动作疯狂占有她。 “嗯嗯啊啊啊,太刺激了,不要不要!” 沉重的囊袋高频次的拍打着她的穴肉,花唇火热又酥麻,甬道尽头的子宫口被这样狠狠刺激,没几下便自发缴紧,连带着湿滑的甬道一同剧烈收缩,想要抑制住那凶狠进出的异物。 男人本就快到点的肉棒被这样一收缩压迫,也终于到了顶点,他最后一个冲刺,将棒子插进了女子的宫口之中,释放出了浓稠的精华。 景筠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身体,当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自己的体内喷射时,她终于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跌入异世 梦境虽短,但景筠醒来已是日上叁竿,刺眼的日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间照射进来,斑驳的光影正巧照在了她的脸上。 从那场骇人的欢爱梦境中苏醒,景筠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翘起大口呼吸。 春梦已醒,但最后高潮刺激的感觉似乎还在她体内挥散不去,她一面觉得窒息,一面又感觉全身酥麻,她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下半身穿的蕾丝底裤已经湿了个彻底,穴中的甬道还在有节奏的抽搐,甚至她觉得自己腰际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掐着的狠戾力度,以及乳尖残留着温热舔舐啃咬 ...... 景筠用手背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却一不小心摸到了脸上未干的泪痕,她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那是情动流下的泪水。 她动作僵硬半刻,而后便按照平时的习惯起床洗漱,下楼吃完早餐后出门。今天她的行程单上是有事情要做的,下午她约了在国内的几个好朋友一起聚会,她的几个好姐妹们说要给她接风洗尘,现在出门刚好能赶上聚会。 多年不见的好友聚会免不了被灌了几大杯酒,应该说参加聚会的姐妹无一幸免,每个都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她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半夜醒来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酒精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景筠感觉她此时十分难受。按理来说,她家是一个医学世家,自家小姐喝的不省人事被送回家时应该被友情赠送一碗醒酒汤。 但是她就是这个家族非同一般的存在,家里人每天身上飘着飘着药香味,药材已经同他们融为了一体,但是反观她,这个景氏家族叁代单传的新生代接班人,从小便吃不进任何中药相关的东西,她能正常闻着药材味学着中医学,但是自己确不尝中药,所以当她喝的晕乎乎被送回家,佣人也只是给她喂了西药解酒,这效果自然慢了许多,还带写多多少少的副作用。 此时的景筠就受着醒酒药副作用的干扰,她头脑昏沉,虽然嗜睡但又很清醒,胃里感觉有点恶心但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无法形容的难受感觉让她抓起了自己的头发,一万个后悔在她脑子里循环,为什么她要想不开喝酒啊?!哦,是那群狗崽子们说今天点的这些酒的纯度很低的,喝多点也喝不醉。她真是信了这群人的鬼话....... 不要轻易相信女人,尤其是酒量不好的女人。 景筠趴在床上左右翻滚,眼皮半塔拉着,面无表情,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难受。终于,她意识到自己这样乱滚是不能让自己睡觉的,她平静了下来,呈现一种咸鱼侧身躺着姿势,眼距放空。 突然,在她躺平前,目光触及到了那本她捡到并看了一夜的书。那本看了让她做了一夜春梦早起被她塞在书柜里的中二小说,现在正孤零零的摆在一堆中外名着中间,朴实无华的书封在一堆烫金的名着中散发着它独一无二的魅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捡到书的第二夜,景筠又拿起它“废寝忘食”的看了一夜,这次她没有中途睡过去,而是把它看完了。 再困死前的前一秒,她脑子想的全都是男主角宇文灏可真他妈帅,可也真他妈渣,他的反派堂哥宇文兰真是残暴,但也好帅,就是死的太惨了点,帅哥死了她好心痛,如果他不死就好了。 带着这样想法,景筠陷入了昏睡,酒精和通宵带走了她所有的体力,估计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这一睡,竟然再也没有醒来,或者说她的肉体再也没有醒来,因为她的灵魂被床边的书吸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四洲大陆·太初界———— 依旧是几天前她从桃枝上掉下来的老地方,景筠今天没有爬树躺着,而是老老实实躺在挂起来的吊床上,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摔得屁股到现在还痛着呢,她可不想再摔一次。 不过每天躺在这里也好无聊,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也没见几个好玩的人。她的“爹爹”,也是这个太初界的界主景清逸,自她“母亲”去世后,便过起了得道修仙的生活,每天不是关在山洞里闭关修炼,就是在山顶的小屋里炼制草药,当他在炼药的时候也是他们“父女”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时候,不过炼制草药是他的副业,一个月可能就这么一天,这位美人爹爹最喜欢的还是独自一个人关在山洞里修炼,他实在太过于勤学,以至于景筠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真的可以通过修炼而得道成仙这回事的真实度。 不过他们见面机会少也有好处,就是她在面对原身亲爹时被识破的概率也小了很多,不过也有可能她的美人爹爹因为和自己女儿相处太少,和她根本不熟,也认不出换了个人这种可能性。 太初界的第二个有存在感的活人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半月,听小丫头自己说,她是在一个月半的晚上在太初界界口的竹林里被景清逸捡到的,那天正巧是她的周岁生辰,她的父亲和母亲打算带着她去东洲游玩,没想到在门口捡到了被遗弃的她,于是她的母亲大抵是觉得她和景家有缘,就大发善心把她带回了太初界,让她陪同自己的女儿一起长大。 半月比她大上两岁,算得上她的姐姐,长者一张萝莉娃娃脸,她性格活泼,善良又贴心,但平日里有些咋咋呼呼,平日里也持着姐姐的责任感,特别怕她这个主子加妹妹那里磕着碰着,在太初界的叁个月,每次她摔了、撞了、伤了都是她比她更加伤心,本来她明明感觉没什么的,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因为她委屈巴巴的表情太戳她的心了,她爱萝莉! 太初界的第叁个活人就是她自己,界主景清逸和界主夫人南和韵的独生女,景筠。景筠是她的父母爱情的结晶,自出生起就备受宠爱,她遗传了父母的好样貌,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蛋酷似她的母亲,一双水汪汪晶亮的双眼却像她的父亲,小小年纪,那动人的眸子里便明亮清澈,灿若繁星,年纪尚幼,长相就有乱动四洲的资本。 当然,这些都是从半月嘴里说出来的,并不是她本人吹牛逼。因为景筠在她的世界也有一副这样的样貌,她看了十几二十年已经看习惯了,并且觉得自己的样貌很普通,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在她的死党朋友间,大家都是互称丑逼的,曾经一段时间她还为此自卑过。 经过这几个月的生活,她也明白自己现在正处于一本小说之中,这本小说就是她穿越前看的那本中二种马文,她在这段时间里凭借她有限的记忆,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角色。因为在主线中并不起眼,所以她迟迟没有想起来,还是偶然听到半月的一句话,她才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猜猜女主恍然大悟了自己什么角色? 答案放在下一章。 知晓身份 太初界界口,一片混沌迷蒙的迷雾森林中矗立着一座石门,石门上图腾缠绕,还刻印着形状怪异的阴文,图腾和文字在两扇半门中呈对称分布,仔细看却也不是完全一样,门石透着生人勿进的威严,在无人的黑暗中令人生畏。 小姐,我们真的要偷偷出去吗?真的不要告诉界主吗?” 一对主仆隐藏在粗壮的树干下,看着石门的方向,丫鬟轻语出声。 被称为小姐的小姑娘勾着丫鬟的脖子点头,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的半月,我们出门前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两个偷偷出界玩个几天,防身的东西我们不是一起都打包全了?而且我可是太初界的大小姐,就算遇到坏人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况且爹爹那么宠我,我们偷偷出去他不会责怪的。昂,相信我,时间快到了。” 景筠像个纨绔一样摸了摸半月的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她语气轻松,但神色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她们从出门到来到这这处迷雾森林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在这段时间里石门前一直处于一种迷蒙的飘着雾气的状态,所以她不得不等,等到石门前的雾气消散,阳光照到迷雾森林之中那一刻,她就可以打开石门禁制,到太初界之外去了。 她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全然得益于她用的上帝视角,关于太初界这一段她有幸在几日前经过半月的提醒想了起来,那日她依旧咸鱼躺在桃林里,半月捧着话本不知看到什么由感而发突然说到了她“母亲”的事情。 话中提到在她还未出生之前,景氏夫妇并不是安稳呆在太初界这一方天地的世外高人,相反他们是闻名四洲大陆的游侠,他们侠气万丈,好打抱不平,在那之中还有一对与他们很相似的侠客情侣,男的名叫宇文阳泽,女的名叫申映雪,因为性格投机的原因,他们四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四人一同行侠仗义,一同游历四洲,在四洲积攒下了极好的声誉,四洲大陆的百姓无不认识他们,后来,两队侠侣先后成亲,归家安顿退隐了江湖,但是四个人的友情没有因此变淡,宇文夫人申映雪一直都是夫人最好的朋友,甚至—— “等等半月,你说的宇文夫人申映雪,她是不是总是一身紫衣的打扮?”景筠听着听着突然打断,不要怪她没礼貌,而是她听着这熟悉的名字突然想到小说中的某段情节,但不知道她的猜测是否是对的,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她就大概知道自己是谁了。 小丫鬟顿了半刻,她的眼中尽是不解的神情:“对啊小姐,宇文夫人小时候还来太初界抱过你的呢,你那时候还拉着她叫漂亮姨姨,这件事半月还记得呢,小姐你是忘记了吗?” 不等景筠回答,她又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话,“不过小姐那时候还小,不记得是正常的,半月比小姐大两岁,所以半月会记得,小姐不要难过,半月没有要怪小姐的意思。” 景筠没有怪她,她现在的处于一种被雷劈中的状态,她已经得到了某件事的答案,可是依旧想死的更加明白些,于是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叫宇文兰?” “是啊是啊,小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啊?你和宇文少爷小时候还玩过呢,你们俩玩的可好啦!” ............ 好吧,她接受命运的审判,原来自己就是男主反派堂哥第一个杀掉并狠狠折磨的十八线女炮灰——在男主童年、少年时期欺负他的蛇蝎美人。 因为她在小说中因为死的太早太渺小,因此没有名字,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在书中担任的什么角色,至于她为什么记得自己是反派第一个杀死的人呢,因为她对书中反派第一次杀女人时残暴的折磨方式印象太过于深刻,实在是忘也忘不掉。 在书中,美丽的少女被灌了烈性春药,被丢进了一间挤满粗汉的屋子里,强烈的春药药效持续了叁天叁夜,等到最后一天药效结束,她早已被一群男人折磨的不成样子,但是反派依旧没有放过她,他把她带到了他的地下府邸,每天喂给她不同的毒药,替他试药,没过多久少女便香消玉殒,死去的时候一身美丽的皮囊已经溃烂毁坏的如同丧尸一般,在她死后,尸体还被扔到了炼油池炼作尸油。 少女可怖的死状描写的文字再次在她脑海中国浮现,景筠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之前还说希望反派不要死,现在她觉得那句话说的有些鲁莽,想要收回。 虽然他长得帅死了可惜,但是她也不想被他弄死啊。 半月在旁边看自家小姐一时间变得如此颓废的表情,慌乱的不知如何安慰,小丫头带着哭腔:“小姐,你怎么一下子那么不开心了啊,难道是半月说错话了?还是小姐你想到了多年不见的宇文少爷,想念他了啊?” 她会想宇文兰?!怎么可能,难道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等等!多年不见!! 半月的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现在和反派自小时候起就没有再见过面,那原着中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就还没有发生,景筠和宇文兰真正的纠葛是从两人的少年时期开始的,那就是说她现在还没开始作死,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想到这里,景筠豁然开朗,五分钟前笼罩在天灵盖的阴云被清风覆盖,她没有了下一秒就要殒命的死亡压力,脑袋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在遇见反派之前舒舒心心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玩一趟,之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就有了主仆两人蹲在迷雾森林里这件事情了。 迷雾森林这个秘密也是在书中记叙过的,实际上身为十八线炮灰的景大小姐,如果没有作者后妈的安排的话,她本来也该成为男主花花后宫中的一员,书中男主宇文灏听闻太初界界主医术高明,想要拜他为师,然而景清逸一开始并不欢迎他的到来,给他设下了障碍,放言假若他要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才能打开这太初界的石门,他才会考虑收徒这一回事。 没有悬念,有光环在身的男主当然轻松找到了打开石门的方法,他需要等到整片森林迷雾消散,阳光照在森林间的那一瞬间,在石门的凹槽处放出一颗异形的宝石,便能打开石门进入太初界。时机好等,但宝石不好找,但用上帝视角看书的景筠不用像男主一样苦哈哈去找宝石,她只需在石门上滴上她们景氏嫡系的一滴血,就可以打开石门。 就那么简单,没有什么道理,只因为这一方异世空间是认血脉、认主人的。 那为什么要等迷雾森林的雾气消散呢,因为这样她们出了森林也好认路,毕竟外面的世界她们并不熟悉,还是谨慎点为好。 背后黑手 “小姐,你看雾气是不是比刚才薄很多啦? ” 景筠看了看周围,确实感觉现在的雾气比刚才薄了许多,她点头,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匕首,拍了拍半月:”现在我们走吧,去试试开不开得了门。” “嗯,好的小姐。” 她们在的地方里石门并不远,大概只隔了五十米的距离,两人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森林中响起,竟然也有丝丝回音。 “呜呜,小姐我害怕,咱们快点走吧。”半月平日里活泼,但胆子并不大,她从没来过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景筠拉着她硬来的,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但相较于她,景筠虽然心里也忐忑,但是却没有半月这样畏惧的心里。 她觉得可能是景家人的血脉在帮她,虽然她不是原来的景筠本人,但是这具身体依旧留的是景家人的血脉,是这个秘境守护的家族人的血脉,她有一种直觉,在这里她不会受到伤害,至少在这栋门前不会。 “不要害怕啦半月,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两人在石门前停下,景筠抬头看了眼门上古朴又诡异的雕刻图腾,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伤痕。没过多久纤嫩的手掌上便冒出了滋滋血珠,一眼看过去甚至还有点吓人。 她看到手上的景象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然后精准又快速的将自己流血的掌心贴在了两扇石门间的凹槽处。几秒过后,闭合的石门竟缓缓的移动起来,在寂静的森林中发着轰轰的响声,她和半月两个人站在门前静立不动,应该是石门开合带来森林中的气流流动,消散的雾气又重新回到了森林中,它们此时像一柳柳将要卷起风暴的白色气流一样,没有规律的在林中徘徊。 石门已经开到一半,就在她们感觉马上就可以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来自门外的巨大吸力,将她们俩卷了出去。一种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席卷了景筠全身,虽然她尽力想要拉住半月,好让她们想两个不要失散,但是仍旧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中途的感觉太奇怪了,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就这样,她的身体渐渐流失了力气,眼睛也闭了起来。 ......... 再次醒来,是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 景筠揉了揉眩晕的头,双手支起身子环顾了下四周,黑暗的丛林中一片寂静,这里的景象和先前她们在的迷雾森林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现在她已经在太初界外了,因为这里的山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在太初界里是不会有雪天这样的天气现象的,因为里面一直都是桃花盛开的春季。 她抬起了左手,那里的手腕上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黄色玛瑙石手链,这是一件能够感应位置的宝贝,她和半月一人一串,也就是说她们能够互相察觉到对方的所在,当两人距离在一里之内的话,玛瑙石就会发出荧光,相反,若是两人距离过远,这串手链就仅仅是一件装饰品,不会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如今,手腕上的黄玛瑙手链正静静的缠在手上,颜色暗淡,并没有发出任何荧光,这时候景筠就知道,她现在和半月失散了。 更糟糕的是,她身上除了穿着的衣服以及一把防身的匕首,其他空无一物。因为,行李是由半月背着的。 好惨一女的。 一阵山间的谷风吹过,冻得她汗毛直立,带着冰渣子的冷风灌进了她的衣领,景筠立马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物,奈何她出门就穿了一身简单的襦裙,就算把裙子全都绑起来裹成一个大粽子,也抵不了多少寒冷,毕竟布料就那么点,怎么弄也不可能变成羽绒服。 头顶的风雪眼见有越来越来大的趋势,景筠无奈只好缩着身子向山下走去,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都写男女主离家出走逃难总会在山下的破庙里度过一晚,这事也不知道真假,如今她也没有其他别的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这山下真的有呢? 萧瑟的寒风在迷雾森林中猎雷作响,原来只到脚踝的积雪现在已经快没到了小腿肚,每走一步鞋底沉沉的积雪就会带走她一部分体力,景筠从小生长的地方并不怎么下雪,记忆里和小伙伴愉快的玩堆雪人打雪仗的年岁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那些为数不多属于真正冬天的雪天是她所向往的,但是如今这场计划之外的鹅毛大雪却让她痛苦不迭。 由于长时间的身体失温,少女的小脸现在一片惨白,原本粉色的樱唇也变得毫无血色,甚至于她的睫毛上还挂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给原本就靓丽的容颜凭贴了一股圣洁感,像雪夜中的精灵。 风雪还在持续,少女的脚步越来越踉跄,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不远处的林叶掩映处,她看到了一座庙宇类的建筑,这房子和电视剧中形容的分毫不差,这种建在深山老林的里房子都是破破旧旧的,平常只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是生活粗糙的赶路人才会进去,但这房子对于此时的景筠而言,就是家一般的归属存在。 从那破了洞的窗柩中透析出来的昏暗烛光,在寒冷的异世界给予她力量, 她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气,撑着最后的力气,她告诉自己再走几步就到了,再走几步,不远了,她一定可以坚持的! 缩着身子不断颤抖的少女终于凭借自己的毅力,一步一步,步履艰难地走到了破庙门前,如她所想,这里的大门并没有关拢,大厅里佛像前的烛台上正亮着微弱的光,给仁慈的佛渡上了温暖的色彩,也给了这个破败的小庙带来一股尘世的味道。 景筠弯了弯嘴角,终于周边不再是死气沉沉冰冷的山间泥土气了,她哈出一股白气,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提脚往庙里走去。对不起了佛祖,听闻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小女子来此庙一住,叨扰了您,在此表示歉意,奈何再不取暖小女子就快性命不保,等会儿借用您的烛火一用,想必您一定不会怪罪于我的。 景筠狼狈地打着哆嗦,还没进门心里却开始乐呵呵打起了蜡烛的主意,她边走边随意的扫了眼四周,很好,地上有干燥的稻草,加上等会儿可以用蜡烛取暖,她今晚冻不死了。 少女从绝境中逃出,骤然见了可以依靠的强大存在,免不了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防备,事实上,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社会中,就算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太初界也将她保护的很好,所以她对人对事都不太会主动产生强烈的防备心。 会杀了她的宇文兰另算。 奈何,就因为这个致命的缺点,她遭遇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滑铁卢。 在她欢欢喜喜触到明亮的烛火前,突然脖子后边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少女纤弱的身子无力的向后倒去。 少年初见 软软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就快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她,她的身子最终还是落到了一道炽热的怀抱中。 宇文兰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多此一举的动作,他刚才将她劈晕就是为了阻止她拿走这庙里唯一的蜡烛,她冷,他也冷。既然都是为了活下去,那就不要怪他先下手为强。 少年的手四指并拢,毫不怜惜的劈向身前的少女,她的身体如他所想弱不禁风的倒了下来,但当少女身体后仰露出她的面孔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产生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他不想让她受伤。 这道想法与他宇文兰活了十六年坚持的人生信念相冲,他凭什么要大发善心救一个陌生人,虽然她看起来很弱小,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想着自己的道,默然的看着少女身体一点一点跌落,当身体终于要狼狈不堪摔倒地面时,他最终还是退让了一步,伸出手接住了她。 为了接人,他顺势蹲了下来,少女散发着热气的头颅贴在了他的心口之处,不知道昏睡过去的她有没有听见他胸膛出有节奏砰砰跳动的心脏声,他反而是感受到了怀中人身体中不断传来的温热温度。 来自陌生人身体的体温让他倍感陌生,他不记得当他上次被这样温暖对待的时候是多少年前了,他只记得,彼时的他还没有家破人亡,还没有被人放弃,没有像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活着。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怎么就想起他那可笑的过去了。就算曾经有过的温暖,现在离他也是昨日繁花。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记忆里的他们,如今都与他无关了。 心里这样冷冰冰的想着,但是环着少女的手臂确是一点都没有放松。他不屑于别人施舍的温暖,过往的经历告诉他,既然他们可以随意给予,那也可以随意收回,这样不牢靠的温暖如鸩酒一般,暖一时,伤一生,他不需要。 可是,今晚的夜太过于冰冷,他前几日流失的鲜血让他的身体不复坚强,他现在也好冷,也好饿,没有人会救他,他唯有自救。今晚这个带给他奇异感觉的少女,他没有见过她,但是她的面容却是十分熟悉,自从他被那个男人带走后,很少有人让他愿意去接触,她,是个例外。 少年垂眸看她许久,最后勾了勾嘴角,不再是冷冷的弧度,带着点放纵的意味。他甚至于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景筠的柔荑,像玩弄小奶猫的爪子一般,大拇指往少女的掌心一按,四根自然蜷曲的手指便微微张开。 几次下来,他冷淡的眼睛里开始坠着些细碎的星光,慢慢的少年像是意识到什么,收敛了自己的动作。 他直起身子,一只手把景筠环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走了先前少女想要拿走的烛火。拿到之后慢慢拖着少女走到了墙边的稻草堆旁,把她安置在干燥的稻草上,而他,则是去另一处墙边翻出了他先前藏好的干木柴。实际上他没有比少女多早来这个小庙,所以才会发生刚才的烛火抢夺。 但是他胜在社会阅历丰富,知道在路上先收集宜捡拾的干木材,这样遇到火源之后便可生火取暖。 先前自私打晕人想要独吞烛火的人已经退场,现在的宇文兰大公无私,愿意用他一个人捡到的木柴温暖两个人。 大雪还在继续飘着,屋外已是银妆一片,反观屋内,木柴正燃烧着暖暖的火光,橘色的暖光照在了一对相互依偎的少男少女身上,两个人的嘴角都挂着柔和的弧度。 ............ 晨起,叽叽喳喳的鸟声吵醒了景筠,她烦躁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抽不动。随即大脑飞速转动,帮她回忆起了昨晚她清醒的最后一秒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她惊恐地僵住了身子。 因为此时她感觉到身上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传来,先是听到头顶上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再是感受到自己腰间横亘着一条沉重的手臂,再紧接着鼻尖闻到一股来自异性陌生的冷香。 最属明显的还是左手被一双大手覆盖的燥热感。 陷入了如此奇异的场景,景筠内心的一阵QAQ,不会吧不会啊,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瞄了眼自己完好身上的衣物,并且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身体上的感觉,除了有点冷其他都一切正常。 得到确认之后,她舒心的呼出一口气,上天保佑,还有没有遇见变态。她现在这么小的身体,也不适合被那啥吧。 景筠得知了自己目前的情况,没有刚醒时慌乱了,虽然她有着成年女性的心理,但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不丢脸不丢脸,她对自己说。 身体被环住不能动弹,但是脖子后面酸疼告诉自己,这个拥着她的男人八成可能就是昨夜打晕她的人。 一阵气愤从胸腔中传来,她此时心理没有一点感谢昨夜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君子”行为,反而想狠狠的踹他一脚,没有他的话她早就拿到烛火了。可惜气愤的感觉不过几秒,当她目光接触到离他俩人不远处的地上正摆着一对烧烬的灰炭,那气愤便一消而散。 她虽然也只是仅仅随意打量过这个房子,但是她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一堆木柴在她进来前是没有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打晕她抱着她睡觉的男人做的,一堆可以燃烧巨大火焰的木柴和一根单弱的小蜡烛相比,景筠比睡都清楚哪个会更加温暖。 她眼睛看着远处的灰炭不言不语,随后轻轻一笑,她不仅不应该怪他,还要感谢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救了她一命。 少女微微抬头,想要看清这具散发着温暖热度躯体主人的脸庞,却不想眼神微动,就已经和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眼睛双目对视,那眼中神色清明,有冷意流动。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叁个念头: 他竟是个少年。 他早已醒来。 他给人感觉有点熟悉。 你凭什么觉得我杀不了你?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里皆是陌生,但两人却以亲密的姿势相拥。 “看够了吗?”她听见眼前的少年说,声音低低的,虽没有成年男人的磁性,却也是非常好听,她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呆愣愣的点头。 墨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落下的几缕发丝下隐藏着一双宛如黑宝石般的剪瞳,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藏于深处的凌厉,少年鼻梁高挺,唇如薄叶,他目光沉沉,眉眼冷淡,浑身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无可置疑,这是一个难得的美少年,他的五官十分优秀,甚至令她感觉到有几分熟悉,但是,他到底是谁呢? 少年在她出神的间隙,已经放开了环着她腰身的手,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神情一片冷淡,仿佛晚上抱着她睡了一晚的人不是他。 景筠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她原以为少年会对他们方才的姿势做出点什么解释,可惜她等了半刻都没有听到,她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好在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少年。 “谢谢你了,带我烤火。”她清了清声音,真诚地向他道谢。 如果没有他,她今天就算没有被冻死,感冒发烧流鼻涕也是免除不了的。 可惜少年背对着她站着,听到她的道谢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景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知道是得不到任何回应了,她如今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在这个破庙里耗着。她抖了抖身上的衣裙,原本积攒的暖意一下子消散不少,激的她又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这糟蛋的天气可真冷。 出门前再次向这个陌生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就一鼓作气冲到了外面的雪地,还好昨夜的大雪如今已经停住,太阳也挂在了头顶,身上不再是一片冰冷,比起凄惨的昨夜,至少今天有暖暖的阳光啊。 景筠心中一扫昨夜在雪中寻庙的绝望,白天的视线也比夜晚好上太多,她看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迷雾森林的山脚,在几里地之外有着鳞鳞疏疏错落的小房子,想必那就是山下的村庄了。 她喜上枝头,对之后的行程满怀憧憬,似乎只要她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到和她一起失散的半月。找到了半月,她就可以不用这样可怜流浪了。 少女满怀信心的朝着山下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忘记提醒少年不要往迷雾森林深处走去了。她虽然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从太初界藏书阁里的书上看到过关于森林的记载,也在小说里看到了男主当初想要进入太初界所遇到的事情,这迷雾森林的深处危险重重。世人若想进去需要躲过林中珍稀猛兽的的攻击,太初界先人所设立的迷雾古阵法,最后才能保住性命,到达森林深处。 森林深处有人间稀有的灵草,这是制作各种珍稀丹药的高级材料,但由于进入森林深处的难度过于大,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成功到访那里了,但坊间流传下来的传奇趣闻还是在百姓中口耳相传,还是有胆大者愿意以身犯险来干这一票子危险之事。毕竟拿命一搏,万一成功了他从此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珍稀丹药在现在的人间可是千金难求的呢。 景筠不知道那个少年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看他身上既没有求金者的野心,也没有探险者的挑战欲,看他的气质,倒像是一个无家可归、身世可怜的逃难者,可惜他明明有着那么好看一张脸,举手风度也不像是她脑海中形容的那种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景筠无所谓笑笑,她就是表达出了她对少年的第一直觉,至于到底是不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的,她要回去破庙里提醒那个少年,不要去森林深处送命。 少女远远眺望远处的村庄,半月等等我,她得折回去一趟,等会儿再来投奔你。 另一边,破庙。 宇文兰自少女走后便坐在地上盘腿练起了心法,少年腰背挺直,闭上双眼,手间捏起了一个莲花诀。便随着时间的流失,他的额头上先后布满了汗珠,鼻尖也冒出了细汗,浓密的眉毛因痛苦而皱起,在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身体丹田之处两股对立的力量相冲,在身体里刮起了风暴,冷热交替,冰雪与岩浆互相交织在他的血管里肆意对抗。 终于,原本就失血过多的身子再也忍受不了这难受的感觉,他捂住心口,喷出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还来不及擦拭,少女走后被他关拢的庙门就被一阵大力破开。脆弱的木门应声倒下,砸起了地上厚重的灰尘。 屋内面色惨白的少年与屋外劲装打扮的杀手们相互对视,双方眼里皆是欲将对方杀之后快的凌冽杀意。 “宇文公子,谁叫你命格不详,活着不被人祝福呢。如今我们就来送你一程,送你往生吧。”领头黑衣人说完,朝着少年轻蔑一笑,朝后面的手下抬了抬手,冷声下达命令,“杀!” 杀令一下,七八个黑衣杀手立即提起手上的冷剑冲了上来,少年眼神一凛,提起身上的真气与对方作战,虽然他方才受了极大的内伤,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容许自己死在这群小喽啰的剑下,他要活下来,亲自问问那个折磨他的男人,抛弃他的女人,有没有后悔当初把他生下来。 训练有素的杀手没有想到这个明显气息不稳,一看就是强忍着作战的少年竟然如此坚毅,他们团队作战都抵不住少年的反击,他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他用他体内的真气化作利刃,一个一个解决了想要至他死地的敌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的佛堂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与房间里仅存的几缕香火味融合在一起,产生出一股令人堕落的烟血香。 终于,最后一个杀手倒下,此时的少年身上已经沾满了污浊的血液,有的喷溅在他脸上,有的晕湿在他衣袍,原本冷淡的神色被还未平息的浓厚杀欲所替代,他目光沉沉,平静的与屋外那个始终没有动手的杀手领头对视着。 良久之后,黑袍男人喉间发出一声赞许的轻笑,“宇文少爷不愧是留着他二人血液的后人,先前还真是小瞧了你,见你这般想要活命,这回我玄冥殿就动一回私心,只要你接过我这一掌还能活下来的话,从此之后,玄冥殿的杀手再也不会对你刀刃相向。反正,如若你运气不好,去往幽冥,我们玄冥殿也不算是背弃了买主。你说呢,宇文少爷?” “你凭什么觉得我杀不了你?” “呵呵,那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吗?” 他是我弟弟 原先破败却完好的木门此时只剩下了一片残渣,倒在了尘土里,庙里那个少年也已经不见,屋内横七竖八好多黑衣人的尸体,他们流出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小庙的土地,鲜血弥漫,死气沉沉,景筠想象不出她刚刚出去的时间里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些什么残忍的事情。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有一种反胃的冲动,但是她坚持着在黑衣人的尸体中翻找,所幸这里没有少年的尸体,外面来的路上也没有鲜红的血迹,这至少证明那个少年现在还生命无恙,他可能是打赢了这群人逃了出去吧,或者,被剩下的人给抓走了。 总之,没有死在这里就是一个好消息。景筠垂了垂眼睛,盖住了其中的神色。 这世界比她想象中更加残酷,这里的人也有血有肉,有人想要活命,有人想要杀人,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尊重的心理,原来这里不是假的,至少她眼前出现的都是真真实实活着的人。 她无言站在血泊中,沉重的闭了下眼睛。当她正打算转身出门的时候,眼睛突然触及到不远处的皑皑雪地上多了一缕红色的血痕,连接血痕的另一端是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孩子。 她心里来不及多想,就已经抬脚跑去。不多时,她就来到了小孩的面前,景筠蹲下身去,用手将侧趴着的孩子翻过身来,昏倒的小孩没有任何力气,就轻易的被她翻过了身,同时,景筠也看见了这个吐血孩子的面貌。 凛直剑眉,高挺鼻梁,淡淡薄唇,见了鬼,怎么和救她的少年长得那么像!难道这个世界的人很容易撞脸?! 她马上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她看过,那些死去的黑衣人样貌都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也不是她现在应该深思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考虑怎么救起这个孩子。 方才这里发生了谋杀案,她明白这个地方现在并不那么安全,她现在需要将这个孩子带离这里。景筠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脉搏,心跳杂乱,受了很强的内伤,加上身体失血,体表失温,如果她再晚来一步,可能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不过幸好,她来的及时,不过她也没有很好的救治方法把小孩救回来,她现在只能设法保住他的命。 景筠低头将自己挂在颈间的镂空小吊坠取下,双手一拧,圆圆的小球就分成两半,一粒纯黑色的小药丸就出现在少女的手中,药丸虽小,表面却散发着漂亮的珠光,同时一股浓烈的药材清香从中析出,仿佛吸上一口便有九转还魂之效。 她来不及好好感受这颗原本她打算留给自己绝地求生的药丸的神效,就要拿它来救人,她控制自己麻痹心中的疼痛,迅速的将药丸塞到了男孩的口中,九转丹由天材地宝所制成,不仅药效极好,而且入口即化。 不一会儿,男孩原本失了血色的小脸就变得没有那么苍白,原本破碎的喘气幅度也渐渐变得平和,景筠看到如此效果,就把男孩背了起来。 她原本是打算一个人去村子里找人的,现在得带上一个小孩子。 不背不觉得,一背就扎心了,“豁,真重。” 白天里看着离小庙不远的村庄实际上走走也要许久,等到景筠背着男孩走到村里已经是黄昏时刻。 漂亮的晚霞在天空的另一端铺满,照映的整天天空红红的,这才是人间的颜色。 少女背着受伤的男孩敲开了一间冒着炊烟的屋子,咚咚咚叁声敲门声敲下,一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就前来开门。 她一手拿着炒菜的锅勺,一手托着绑在背后熟睡的孩子,打开门看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她眼中暗含的警惕便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妇人轻柔地问她,带着独属于母亲的慈祥。 “我叫景筠,我的弟弟受了重伤需要救治,请问夫人可以收留我们一晚吗?” 少女诚恳的向妇人请求,满眼都是希冀。 妇人听闻这才注意到少女背后背着的男孩,他满身血迹,小脸也失去了颜色。原本拘谨的态度马上变得急切起来。 “快快,快把你弟弟带进去,我家有空房间可以住。” 不等景筠客气道谢,妇人就把她拉到了一个房间里,房子虽小但很洁净,里面也不缺少家具,甚至可以说是用心布置的。 男孩在妇人和少女的共同帮助下被扶上了床,安置好他之后,妇人主动去外间提出要给伤患烧一壶热水擦身,景筠真诚的谢过她。 房门闭拢,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景筠再次捏起了男孩的脉搏诊脉,片刻之后又放下将手放回被窝。 如她所想的一样,她给的药只是稳定住病情,并不能根治这孩子身上的伤,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人下得如此毒手。 少女懒懒的趴在床边,看着她救下的病号,劳累一天的疲惫感袭来,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原本应该沉睡的病号却睁开了眼睛,宇文兰转过头,看着侧睡在他床边的少女,眼神明灭不明,他就一直这么看着,直到屋外陌生的脚步声传来,他才再次闭上了眼睛。 “景姑娘,热水烧好了。” 妇人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便再次抬手比第一次更重的敲了门,这一次,景筠听到了,她从小憩中苏醒,触电一般站直了身子,向门边跑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少女打开,原本还想要敲第叁次的妇人尴尬的放下了手,她向景筠温柔说道:“热水我给你们烧好了,就放在厨房间里,若是要用现在就可以去拿。” 说完这些,妇人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再次接道“我现在得去喂我的孩子喝奶,帮你们做不了这些了,你们……” “夫人能在落难时刻这样帮助我们,我们两姐弟已经十分感谢了,我能理解您带孩子事情重要,快去吧,弟弟这里有我照顾,不用担心。” 听到少女这样讲,妇人脸上的不自然也褪去了不少,她从小听父母说帮人帮到底,自小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她现在的却是浑身乏术,好在这个姑娘善解人意。 “多谢姑娘理解,一会儿我夫君回来我让他帮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治病的大夫,我们也搬到这里不久,对此地不太熟悉。” “夫人客气了,您不需要向我们道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快去找您的孩子去吧。” 我会保护你的 待妇人走后,景筠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孩,确认没有什么事情后,她出了房门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回来。 回到房间后,她将倒好的热水放置在一旁,而她则坐在床沿上掀开了被子,伸出双手想要解开男孩的衣领,就当她即将要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原本应该沉睡的孩子睁开了双眼,同时,她的手也被一双沾染着血迹的小手握住,那双手冷冷的,却也力气不小。 男孩没有说话,景筠也没有说话。打破他们这场僵局的是男孩突如其来咳嗽,他白者脸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将头探向了床边,那咳的声音中带着巨大的肺部喘息声。 景筠看着地上暗红的血迹,皱着眉头伸手拍了拍男孩的后背,想要缓解他的痛苦,却在她手放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身下之人肌肉的紧绷。 头一回见到防备心那么强的小孩,她无奈笑笑,但她又莫名联想到这孩子之前的遭遇,一种关爱弱小之心萦绕心头。 少女蹲下身,目光坚定而柔和的注视着他,轻柔的对他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办法治好你,你相信我吗?” 宇文兰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别人单纯又真诚的善意,也是第一次他的心疯狂的为另一个人而跳动,起初他并不明白自己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怎么会这样轻信一个人,后来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只是那时,他已深陷其中。 他记得少女问他的那一秒,他心底慌乱的手足无措,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他们都居心叵测想从别人身上获得利益,而他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世人看到只会咒骂他,抛弃他,他习惯了被别人冷漠的对待,却不适应如此直接的善意。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形象邋遢,满身血迹斑驳的样子全都盛满在少女眼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偏过了头。 当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若是她觉得他不好,或者是……所有的一切乱想在少女碰到他的头的时候一消而散。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可我了。”景筠揉了揉男孩软软的头发,语气中带着笑意。 收服一个原先不怎么听话的小孩子果然让人有成就感,一定是她太像一个温柔姐姐了,哈,她果然魅力不减。 “那我们说好了,你好乖乖配合我治疗哦。” 傲娇小孩依旧没有应答,但是她看到他听她说完悄悄眼神瞄了过来,被她抓到了。 “好,那我们现在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脱掉你的衣服,洗掉身上的血迹,之后我再来检查你的伤口。” 话音落下,就见男孩身体一阵僵硬,随后几秒,就见他自己不言不语径直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沾着血迹的黑的衣袍悄然落在地面上,景筠被男孩胸口一个巨大的人手印痕给震惊了,那个印痕是一个清晰的成人手印大小,此刻布满了紫红色的斑斓,合理推测应该是皮肤受外力冲撞形成的淤血印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才小孩突然咳嗽的原因,多半是肺部脏器受损。 作为一个医学世家的长大的孩子,从小跟着家人耳濡目染,见过不少病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因古代功法所伤的病例,这应该就是武学中传说的内力功法吧,力道如此强劲,景筠仿佛对这个手印着了迷,她慢慢的越靠越近,手不受控制的触到了男孩的皮肤,却引得他一阵瑟缩。 “啊,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少女立马抽回道歉,她不想给人造成一种她是个怪姐姐的印象。 “你这个,第一回见。”她指着男孩胸膛的方向再次解释,这次没有触碰到他,她这回学聪明了,知道这个孩子并不喜欢别人的身体接触,她也不强人所难,反正病用眼睛也可以看。 “好了,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了,现在你坐起来,我给你擦擦身体吧,身上都糊满了血迹肯定很难受吧。”少女微笑着转身去拿回了放置在桌上的热水盆,当她捞起打湿的手巾拧干水分递给男孩时,男孩接过了热热的手巾,他没有第一时间擦拭自己,而是将手抬起起来,景筠感受到自己的左脸传来温暖的适宜的湿意,身上的寒冷都褪去了不少,她意识到,他是在给她擦脸。 几下摩挲过后,男孩放下了手。刚刚的动作仿佛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体力支出,当拿着手巾的手臂放下,他的脸上蒸腾出了一股红晕,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宇文兰暗藏在手巾下的紧紧攥在一起,她会讨厌吗?是因为她说要帮他治病,所以他才想要回报她,他可不是一个恩怨不分的人,而且她自己的脸上沾了一大块血迹,她自己没感觉的吗? 红色的血液糊在她的脸上,真丑。 少女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巾帕上血色的印记,恍然一惊,她立马摸上了自己的脸,被擦过的那半边脸光滑如初,另一边则感受到了血迹特有特殊触感,摸完脸她仿佛又想起什么,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如她所想,在背男孩下山的路上,她的衣服上也沾了多多少少的血迹,前面不多,背后则是布满了一大块,景筠欲哭无泪,这可是她现在唯一一件衣服啊!!! 她看了看男孩,无奈叹气,留下一句让他自己好好擦擦身体,她先去外边借两套衣服回来。 少女步伐匆匆,向屋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忆起先前妇人说她此时有事要去带孩子的话,她又停住了脚步。此时夕阳正在慢慢下垂,黑夜已经撑开了罗幕,白日里停歇的风雪又渐渐转土重来,雪花在暗淡的紫红色天空的背景映照下开始缓缓的下着。 她调转了走向妇人房间的方向,转头走到了院中,从这个方向可以看到远处缥缈的群山,她的内心突如其来生出几分沉重的哀伤,不等她弄清楚这悲伤的来源,便听见身后的木门百叶开合的声音。 “吱呀————”妇人手里抱着两套厚厚的衣物,意外的看着傻站在院中的少女,当她见到她肩头落下几分雪白,温柔的眉眼中出现了不赞同的神色。 “景姑娘,快快进来,你穿着如此单薄还站在院中吹冷风,是要得害上伤寒的。我方才见你们姐弟二人衣物上都沾上了污迹,给你们找了我和我夫君过去的一些旧衣服,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走吧,冬天了,要好好记得保暖才行啊。 ” 景筠压下心底的沉痛,她快步接过妇人的善意,两套厚厚的衣服抱在了她的怀里,她感受到了满满的踏实。 “真的太感谢您了夫人,等我找到我失散的姐妹,一定向您登门拜谢!” “景姑娘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你的弟弟并还需要医治,后面还需要什么可以直接问我。至于姑娘你说的失散的姐妹,你们叁姐弟是在山上失散的吗?” 景筠知道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但既然说到这里,景筠就顺势问道: “那夫人,您知道村子今天有没有多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叫半月的女孩?” 你喜不喜欢 山脚下的空气清新宜人,今天又是一个晴雪和煦的一日。 这是景筠出界的第叁天,方才她和捡到的便宜“弟弟”在妇人家蹭了一顿早饭,并且“借”走了人家家里的衣服,在谢过这位善良的妇人后,她拉着“病重”的弟弟来到了村子里。 昨夜她向妇人打听半月的消息,但是妇人抱歉表示自己对村里的事情并不十分知情,景筠没有说什么只是谢过,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真的需要找到半月,所以她便今日辞行打算自己来村子里打听。 原本她的计划中是没有拖家带口这个选项的,奈何今早她出门的时候,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也说不动他分毫,男孩只是苍白着脸色,无言跟在她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没办法,景筠治不住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出门,妇人本想留下二人,劝言所孩子需要躺床继续治疗,她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奈何人家又不是她亲弟,人家不听她的啊! 她只好无奈说谎称要带弟弟去城里看病,在此地就不再多留了,说完内心觉得有些愧疚就拉着”小弟”前往村子。 收留他们的妇人家住的地方实际上并不在村子里,他们更像是住在村寨边缘的散户,所以他家的消息并不是那么灵通也是情有可原。从妇人家出发走到村子里需要经过一大片竹林,在竹林里,景筠抱着好心又善良的妇人送给他们装着衣服和食物包裹坐在一截灌木上。 她现在已经换上了妇人给的碎花棉衣,比起昨日那单薄的襦裙,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是真的很保暖,捡来的“小弟”也同样换上了男士的棉衣,只不过那衣服原是成年人的,穿在他身上大了一大截,只能挽起衣袖裤腿才不至于垂到地上,介于他俩现在穷的一穷二白,有这样的衣服穿也比过没有的好。 景筠从包裹中掏出一个水袋,自己喝了一口后递给小孩,抬了抬手询问对方是否需要,男孩看着她手中的水袋几秒后挪开了视线,沉默的摇了摇头。 见到对方拒绝,景筠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喝完就把东西收了回去。 她抬头望了望远处轮廓朦胧的山峦,又看了看通往村子的前路,最后她又把目光转到了不言不语坐在她一旁的男孩身上: “昨晚没有机会问你,你是不会说话吗?” 少女清脆的嗓音在宇文兰耳边响起,同时他也感觉到她额目光此时正专注的看着他,说不清的感觉又在他的身体里流窜,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变快了。想到他昨天在少女不在的时候试图开口训斥停在他窗柩上不停渣渣叫唤的雀鸟,却听到自己喉间发出的如铁锈一般的破锣声音,他就决定不在少女面前说话了,至少在他的嗓音好之前,他不决定说话,因为他不想让她听到此时自己那么难听的声音。 在心里沉思片刻,他低着头,避开了少女的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宇文兰想,他现在确实不能说话,这也不算是骗她,就算是半骗,等到以后他好了,一定跟她坦白道歉。 坐在一旁的少女远不知沉默的“小哑巴”,竟在短短的时间里想了那么多,他不仅想好了欺骗她的手段,还顺便为自己的欺骗行为开了托。她的眼里,坐在一旁的男孩从一个落难受伤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更可怜——落难受伤还不能说话的小哑巴。她知道在古代社会人们对身体不健全的孩子总是抱有偏见的,因此大多数的残疾孩子生活条件都不会太好。 “那你的亲生父母呢,他们还在吗?若是在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少女这次的语气显然比上次温柔许多,轻柔的声音像是春日抽条的柳丝,满满的青绿柔和。 男孩还是摇头,软软的发丝从耳边垂落,遮住了他泛起冷意的眼眸。呵,早在宇文阳泽虐待他,那个女人抛弃他的时候,他就早已没有了父母,世上独独只剩下他宇文兰一个,他日若有机会举起手中剑刺向他们二人时候,他也绝不手软。 “嗯……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我可以带——” 这一次不等少女说完,男孩突然抽走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握着白嫩的纤手手背向地,手掌向天,伸出食指沉默的在少女的手掌心上划动。 景筠没有任何准备,一下子被抽走了手,她差点没有保持好平衡,一头栽到树叶子里面去,还好她手疾眼快迅速用另一只手撑住了身子,才不至于在男孩面前出丑。慌张回神的少女在解决了自己的平衡危机后才注意到自己的被抽走的手现在正在另一个人手里,作为一张白纸在被写着什么东西,少女立马回过神来了然,这是小哑巴在向她传达想说的话呢。 于是,她强行压下手掌上传来的丝丝痒意,凝神去感受对方的划动的字迹。一笔一划无形的字型架构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他是在写:我父母双亡,家中没有其他亲戚朋友,五岁时被养父母领养,他们身欠赌债把我抵押给赌坊做劳力,前几日我从赌坊中逃了出来,被坊中的高手一掌打伤,幸得姐姐救我,我不想再被送回去了,姐姐你说了要保护我的,你不能食言。” 男孩写完后手指尖没有立即收回去,而是继续触在原地停留,他这次没有再低下头,而选择慢慢把头抬起,倔强的与少女对视,眼中似有委屈流动,他嘴角坚毅的泯着,透着一股坚决。 景筠看着小哑巴认真的表情,即感觉到有些酸楚,又有点想笑,她确实说过她会治好他,但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要保护好他,这孩子曲解她的话,还用一副你要是反悔他就与你干架的神情望着她。她身为一个成年人好久没和这么有趣的小孩打过交道了。 宇文兰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注视着少女的表情,只见她停顿几秒后微微牵了下嘴角,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见自己抵在少女手上的指尖被收进了她温暖的掌心,头顶上也传来轻轻的抚摸感。 轻轻柔柔,暖暖煦煦,温柔的感觉消散了他心间的冷意与忐忑,同时也消散了他说谎的罪恶感,他自私的希望他能一直拥有这样温柔的触摸,独属于他的温柔。 “我可没有说过会一直保护你,我说的是我会尽我所能治好你,可能你现在不太理解,你只需要知道在你伤好之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对了,我叫景筠,春和景明的景,竹子的筠。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看着他她摇摇头,少女无言沉思半刻,在想到什么后又再次开口:“要不叫阿灏吧,‘灏气明山川,霁色满天地’,蓬勃大气,前路坦荡,嗯,是个好名字。”最主要的是这个书中男主的名字,按照小说惯例,男主具有男主光环,说不定他的名字也有魔力呢,要是这个小哑巴用上这个名字未来也像宇文灏一片光明就好了。 可惜不等景筠说完,原本沉默的小哑巴又拿起了她的手,在掌心里大大的画了一个叉,笔画中带着沉重的怒气,景筠感觉自己的掌心有点烧疼。 她低头看,果然手掌心泛起了红红的印记,看来是小哑巴不喜欢。她反过来想想要是她的名字也给是别人给她故意套上别人的名字,她想来也会生气。罢了罢了,再想一个吧。 她自认年纪还没到给新生儿取名字这种阶段,故而她还没有专门研究过汉语词典、《诗经》、《楚辞》等取名参考必读书籍,在她的大脑储存库里只存了中草药大全,说到中草药,突然有两个字窜入了她的脑海: “江蓠,一味具有清热、化痰、利水之效的中草药,好吧,它在古书中也是一味香草,《离骚》中写’扈江蓠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中有提到过它,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江蓠,又名龙须菜。 景筠:“你喜欢“江蓠”这个名字吗?” 宇文兰:“姐姐取的,我都喜欢。” 景筠:“你摸着良心对我说你喜欢灏个字?!” 宇文兰:“中有这个字不喜欢。” 宇文兰画叉叉心心理活动:听到这个字就生理厌恶,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难听的字,家族里那个蠢小孩就叫宇文灏,他从小就讨厌他,让他名字也叫这个,他还不如去吃屎。 萧家时雨 得到新名字的宇文兰,不,现在应该叫江蓠,一脸笑意跟着景筠往村中走去,这一趟他手里提着从包裹中分出来吃食干粮。 景筠忸不过他,这个小孩自从得到了新名字后,非要抢过她肩头的包裹自己背,她一个成年人怎么好欺负一受伤的孩子,她有手有脚的,再说这包裹也不重,饶是她现在的身体就是一个十叁岁的少女,她也是可以提得动的。奈何这小孩不听她说,趁她不注意,解开了包裹,把里面稍重的吃食干粮提在手里,拒绝景筠将它抢回去。 她也不想在路上和受伤的小孩发生什么食品争夺赛,想着他提累了她就自己拿嘛,所以后面也没有管他。 两人只在中途休息了一次,之后就一路赶向村子。 背着包裹和拎着布袋的少女和男孩在一块雕刻着迷雾村的石牌匾下停下,照说在深山里的村子一般都穷苦,但是这个村子却是十分有排面,不仅有石雕的牌匾,村子里的农房建设的也很好,入目不是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而是整整齐齐的木质小院,更甚有十分高级的木石建筑。 村口的小路上零零散散摆了几个草棚,里面的桌子上摆着碗状的清水,另外的几个棚子下则是摆满了椅子,有几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靠在上面,有的横七竖八躺着,还有些人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在讨论。 “请问各位大哥,这里是迷雾村吗?” 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柔柔的像一只明媚的小黄鹂,让男人们停住了激烈的讨论。 一瞬间,棚底下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她身上。 男人们定睛一看,白皙的脸蛋,杏仁似的水汪汪眼睛,小巧的鼻尖,樱红的嘴唇,原来叫住他们的是这样一个小丫头。 他们来了这里那么久怎么就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呢,女子对男人天生的吸引力让他们的目光牢牢的吸在景筠的身上,哪怕她现在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 一时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几秒钟过后,还是一个穿着青色襦衫的少年回答了景筠的问题。 “咳,姑娘,这里确实是迷雾村,我们一行人来了这村子许久,是没有见过姑娘方才才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脸上浮起淡淡的羞赧,暗暗打了打手势,身后的男人们便老实的转过了身子,不再直勾勾看着景筠了。 景筠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袭淡淡的青烟襦衫,挺拔的身材,出尘的干净眉眼,他的嗓音清朗,像一轮清透带水的玉带钩,她努力回想了下原书中是否有这样描写的角色 ,奈何她脑子不够用,一时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少年见她微簇的双眉,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的样子,不由轻笑,他笑意融融,朗声打断她的无用回想: “在下,东洲萧时雨,来此寻灵草,我身后的是我萧家的手下,他们方才有冒昧的姑娘的,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景筠心大,从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目光,倒也不觉得什么,倒是眼前这个少年为同一件事道歉了两次,还都不是他的事,她倒是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且他的名字,她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似乎就不久前,但是仔细想,脑子又是一片混沌。 “萧公子不必那么客气,景筠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我还想向你们打听点东西,要向你们道谢呢。” 萧时雨听到景筠的名字也是下意识一顿,她姓景?他不禁想起父亲临行前对他说的话,他说迷雾森林深处不仅有世人人人追求的珍稀灵草,上面还有一个四洲大陆极少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深林深处极为危险的地方,还隐藏着太初仙界的入口,父亲嘱咐他此行寻找灵草大事为一,探寻仙界入口为大事之二。 父亲还透露给他,传说中的太初界届主世代炼药,在仙界中有数不清的珍稀灵丹,他们这一族人姓氏即为景氏。 萧时雨看着眼前容貌清丽,目光澄澈的小姑娘,他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差点被父亲给带偏了,太初界独立于世百年,期间从未有人打扰,他又何必为了一家之欲去破坏这样一个平衡呢。 再说,景氏族人百年不出界,他何德何能随随便便就一定能遇见景氏族人,找到仙界入口了。 萧时雨越想越觉得自己荒唐,他侧过身去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清脆的声音蓦然出现,衬的四周空气静了几分。 “萧公子,你为何,要敲自己头啊?头部是人体的最重要的器官,人体十四条经络中有七条阳经交汇于此,这里更是有数不清的穴位,动作不当,很容易对人体造成损伤的,你年纪轻轻,还是注意点为好。” 景筠看不懂少年的操作,只是友好的建议,但没想到她的真诚建议换来的又是对方的一阵轻笑。 “哈哈哈哈,景姑娘你可真是有趣,你也年纪轻轻,就懂得那么多药理知识啦?那我们就算是同门一家了,我看你我十分合缘,不如我们兄妹相称,你看如何?” 景筠惊讶于少年的直白与大胆,刚想回答,便见一个藏蓝色的团子从少年侧面穿过,在两人都来不及制止的时候,猛的朝萧时雨撞了过去,萧时雨没有准备,被他撞倒在地。 由于惯性,藏蓝小团子也一同冲在少年胸膛,摔倒了地上,同时,他手中的干粮好巧不巧的全部砸在了少年清俊的脸上,使得一个翩翩少年,略显狼狈。 等事情发生,所有人才回过神来,萧时雨的手下全部起身想来拉起自家少爷,景筠也反应过来这个藏蓝色的团子不就是她嘱咐乖乖坐在石匾下等她打听消息回来的小哑巴。 这个小孩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又自作主张做事了,让她这个“姐姐”即生气又无奈。 为了防止对方把小哑巴怒揍一顿,她只好比对方更快把人拉起来,护在身后。 等萧时雨整理好身上乱掉的衣袍,再次面对景筠时,他见对方两人一个面带尴尬,一个眼神冰冷沉默的瞧着他。 他顿了顿,整理了下表情出言表示: “没关系,我还好。” 作者有话说: “小哑巴”把小公子一头撞倒在地,对方很“宽容”的放过了他,第一局,“小哑巴”赢。 这个缩小版的宇文兰大概还会持续十章左右,所以上肉会在后面,七八岁搞黄色我可不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宇文蘭的梦 平坦的迷雾村乡间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走着,最前面是被众星拱月拱起来的萧时雨,少年眉眼气清,身姿挺拔,脚步却有些微跛。后面跟着的是他家的小弟,小弟的后面跟着的则是景筠和宇文兰遇难“姐弟”二人组。 两人被萧家人人为隔离开来,以防她那调皮贪玩的“弟弟”再次不知什么时候冲撞了他们少当家。景筠一只手提着包裹,一只手拉着小哑巴的手,“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 本来她想替少年看下伤情,他却笑笑说自己也略懂医术并无大碍,婉拒了她。景筠知道小哑巴撞人是她们理亏,所以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的话。 本来想向他们打听半月消息的计划暂时搁下,少年受伤他的手下要送他回去休息,她们正好可以一同跟进村里,然后她自己再向其他村人打听消息也不迟。 一行人在村子的尽头一桩装修的十分豪华的院府大门口停下,景筠她们也顺利的进入了迷雾村,到达目的地正欲转身离开,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了她。 “景姑娘,迷雾村村人不喜接待外人,你若不嫌弃,可以与舍弟一同住在这个宅子里。宅子里有我们萧家人守着,也比较安全。” ………… 故事的最后就是景筠拉着落难“小弟”两人一起厚着脸皮住进了少年提供的地盘。 如果萧时雨说的是真的话,迷雾村的村民并不欢迎陌生来客,那她们确实无处可去,再来,她们俩姐弟现在资产一穷二白,住在外面也养不起自己。所以,细细想来,现在的选择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房子别人借,吃饭别人送,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燃烧着的脸皮,当然,这个厚着脸皮的人是景筠,撞伤了房东的小哑巴心理上是没有一点负担的,因为他的眼神还是很桀骜,在少年叫住她说可以提供住处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没有一点点变化。 景筠叹了口气,放下提着的包裹,拉着小哑巴的手拉到了凳子上坐着,柔和着语气看向他: “江蓠,你告诉姐姐刚刚为什么要推哥哥好不好?” 男孩伸出手指重重的在她手心写下:“不是哥哥!” 她身子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小哑巴竟是这样的回答,她内心无奈,这孩子,脑回路和她不太一样。 为了知道想要的答案,她只好配合:“好好好,不是哥哥,那江蓠可不可以告知我为什么不喜欢萧公子呢?” 因为不喜欢他想和你互称兄妹,不喜欢他离你很近。 话音落下,手上迟迟没有落下手指的印记,就在少女心中快要放弃结束这场问话时,手掌上一笔一划传来了温热的划痕: “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喜欢他靠近你。” 等手上的字迹在大脑中全部成型,景筠呆呆的放空了自己的大脑。 她可以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被人喜欢吗? 晚上,在替小哑巴诊过脉,两人吃过晚饭漱洗过后,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准确来说事她睡在房间里的小塌上,小哑巴睡在了屋里的正床上。 昨夜妇人家里条件有限,他俩只好挤一挤睡在一起,小哑巴年纪不大骨骼尚未发育完全并不占位置,她自己身量也小,其实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一点都挤人。 但是一个独睡久了的人被迫要和别人一起睡,是真的睡不着啊,景筠存着昨夜难以入睡的阴影,今天说什么也要自己裹一条被子闭上眼睛。 很幸运,今天确实具备这样的条件,她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很安心的闭眼入睡了。 月上枝头,少女脸上带着安稳的睡容,而比她有更好睡觉条件的宇文兰却是紧簇眉陷入了梦魇。 黑压压的天空压抑着风雨闪电,在寒风冽冽作响的一处高高的山崖上,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一把将铁剑直直插入白衣女子的胸口,一瞬间,血光弥散,女子口中喷出一口血雾,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纤细的身躯便像折翅的蝴蝶一般,踉跄几步翩翩坠落山崖。 身体坠落,黑色的发丝在冷风中缠绕,不知是带着主人生前的不甘,还是死亡的解脱,长长的发梢随着那白色的衣裙下摆一同消失在山崖的平地上。 漆黑的月夜骤然传出一阵痛苦的悲鸣: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 刺死女子的玄衣男子双膝跪地,赤红着双眼半趴身子伸着手在崖边嘶喊。 情景一转,来到了一间布置诡异的书房中。 房间密闭,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墙体四面只有一面开着一道铁门,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房间里的布置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诡异道场比较合适,每面墙上都放置了一个五层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都是些玄经道集佛典,新的旧的,厚的薄的,可以看出这些书的来源地很杂,同时也透露出收集它们的主人必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它们收回来的。 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盖着黄色台布的木桌,上面不仅摆着燃着香的香炉,蜡烛,更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做法用具,最引人注意的是有一缸装满鲜红血液的白色瓷罐。 安静的书房“嘎吱”一声铁门被打开,一道玄的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粉衣女子进入了书房,男子动作十分小心的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特意为她设立好的玄冰塌上,他则细致重新检查了桌台上的各种法具,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拿起装满血的白瓷罐,走到女子身前,蹲下,嘴对准了白瓷血罐,仰起头将鲜血灌入口中含住并不吞下,慢慢低头吻住躺着的粉衣女子,牙关微动把女子紧闭的双唇顶开,一股一股,将鲜血渡到她的口中。 “筠儿,回来吧,回来吧,我太想你了。” “筠儿,筠儿……” 冰冷的双唇…无力的呐喊…刺痛的心脏…不属于他的记忆再次在梦中折磨着他,宇文兰睁开双眼,单手握拳抵着心脏,平复梦魇带给他的痛苦。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反正是自他有记忆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梦见玄衣男人刺死白衣女子那一幕,每次梦到无一不是内心剧痛,他儿时被梦魇惊醒已是习惯,但长大后不再就从梦中惊醒,独独这一次。 宇文兰冷着脸,手摸着心脏处疼痛的地方,目光却是看向了躺在一边睡得正香的少女。 多年不变的梦境今日终于迎来了后续,原来杀了女子的男人将女子的尸首收集保存,藏到了他的密室里,又收集了许许多多宗教用品,他以血通魂,竟然想复活女子。 宇文兰目光直直的看着睡着的少女。 梦境中睡在冰塌上的粉衣少女竟然与救他的“姐姐”长得一摸一样。 男孩看了半晌,嘴角慢慢勾起,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迷雾同行 早上的景筠是被院子传来的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顺手打开了在她小塌旁边的窗子。 木窗被推起,院里的景象瞬间印入眼帘。 原本空空荡荡只摆着盆栽的院子,现在站满了人,他们都身着统一的靛蓝色服饰,每个人的手里还配备了一样武器以及一个竹篓和一个包裹。 在他们的正前方站的是他们的主子,萧家嫡长子也是萧家少主萧时雨,少年一袭鸦青色长袍腰间佩以长剑,正站在众人面前整队。 当他正左右走动向他的手下安排事情的时候,少年眼神偏移转换,正巧与景筠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咔”的一声,她立马缩回手,木窗失去了手的支撑,也顺势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偷看被人发现的尴尬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景筠安慰自己,幸好就那孩子一个人看到,不然可就太尴尬了。 屋外的声音停了几秒,随后又开始继续,她没有再管外面,而是下床穿好了衣服。 穿戴完毕,按照惯例,她放低脚步声走到小哑巴床前坐下,轻轻掀开被子一角,从被窝里摸出了他的小手,想要为他看病诊脉,可惜当她触及到他的手的时候,她被所触及到的温度给惊讶了。 怎么会如此冰冷,简直冷的像块冰块,她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厚厚的被子,又看了看变紫的小手,最后将手指搭在了男孩的脉搏上,从心脉流出的血液一股一股在血管里搏动传输,属于病人的身体信号在无声的传达着信息。 纤细的指尖掐着男孩的脉搏,随着时间流逝,少女的眉头越皱越深。 小哑巴的病,比她想象中要复杂许多。 昨日来到村里,出门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半月的消息,如今她和半月失散,江蓠的病情不可再拖,为今之计,她只能选择再上山一趟了。 ……… 东侧书房,萧时雨正在检查一会儿上山所要用到的各种器材,以及山上的地形图,正认真检查时,门外传来两声规矩的敲门声。 “是我,景筠。”少女清脆的声音从门间缝隙处传来。 萧时雨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自动跳出辰时见到的少女睡眼惺忪靠在窗柩上偷看的样子,软软的、呆呆的,特别像他儿时养过的一只松鼠,想到这里,他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景姑娘来寻在下做什么,难道是还想再偷看一番?”少年打开门,半侧着身子倚门,噙着笑意目光融融看着她问道。 “我才没有偷看,那是正巧打开窗,就看见你们了。”少女快嘴反驳,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她不过凑巧就被他看到了而已。 景筠顺着少年打开的门走进去,没有坐下,而是转过身,正了正神色,语气认真的对他说: “昨日初见,还记得萧公子说你们一行人来此地是为了寻找灵草,不知可不可以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否要前往迷雾森林深处?” 女声话音落下,少年原本含笑的表情渐渐收了起来,他沉默半晌,才开口: “正是,不知景姑娘问这个问题是为了?” 少年话意淡淡,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晓这个他们探寻了很久的独家消息,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人并不是心思狡诈之人,更甚至,他觉得这个少女也许就是他们此行能够成功的关键。 果不其然,萧时雨的直觉是正确的。 少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早上无意撞见萧公子带手下整队,加上昨日在路边听到的碎片消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不是计划即日启程前往迷雾森林?” “景姑娘才思敏捷,你猜的不错,在下本打算再过一刻钟后就带领手下前往迷雾森林。”萧时雨看着少女的眼睛真诚的回答她。 “咳,我有个不情之请,萧公子能不能考虑一下带上我和我弟弟一起上山?”少女终于说出了她的最终目的。 实际上说出这个要求,景筠自己都觉得成功率不高,但是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被拒绝,她就忍痛向少年献出她身上仅剩的一件宝贝。 可惜,还没等她向少年展示自己拥有的宝物,对方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她。 “可以啊。”少年不多加思索,就同意了她的加入,这出人意料的结果,让她确实有点猝不及防。 “为什么不问我原因?”少女遵循心中所想,问出了她的疑惑。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说有自己的原因,我不问也有自己的原因,假使景姑娘有一天想要主动告诉我了,我也会很愿意听。” 少年弯着嘴角,面向着她,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拍了拍她的头柔和道: “好啦,小景,赶紧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既然要走,那就要看好时间一起出发,我会在在门口等你们,不要迟到哦。” 门板在身后轻轻关上,景筠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空旷眨了眨眼睛,一阵疑惑浮上心头,她想不明白,像萧时雨那么出彩的人设,她怎么就在原着中没有什么印象呢? 但分明,真的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真的是奇怪。 ……… “少主,天快黑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开始分工搭帐篷,雪天路滑,再走怕是有危险。”一个拿着柴刀的粗汉子恭敬的问着少年。 “嗯,萧一,你吩咐下去,派几个兄弟原地扎营,再派几个兄弟去看看林中能不能猎到几只野味,顺道再捡拾一些可燃的木柴,生火取暖。今天我们的行程就到这里,迷雾森林夜晚暗藏危机,希望大家都要注重安全。” 靛青色的少年眉眼坚定,虽然年纪不大,确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劝自降的信任感。 照少年的安排,在场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景筠因着自己是“插队生”,还带着“病重”的小哑巴,多多少少拖慢了大家赶路的步伐,她自知有愧,本也想自己找点事情做,没想到刚一动,少年就叫住了她: “小景,你的弟弟让萧一先看着带他去休息,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作者:男主你再不搞事情,老婆都要被萧家小白脸抢走了! 宇文兰:还不是你个辣鸡作者不给我出场机会!我的女人当然我来护,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作者:对不住男主,我们还是先走一波剧情吧,后面妈妈会对你好的。 温泉水微H 景筠将信将疑跟着少年走入了丛林中,两人行走半刻,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萧时雨将挡在眼前的树枝拉开,一个波光粼粼正冒着热气的温泉印入眼帘,皎洁的月光照在了水面上,像是撒下了一层细碎的荧光。 “哇,这个温泉是你发现的吗?好美啊!”景筠惊喜又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掩口发出惊叹。 少年微笑着摇摇头,解释道:“这处温泉是前几日萧一他们上山探路发现的,我今日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之后的日子我们就要上山赶路了,所以今晚有时间,你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洗个澡,毕竟之后可能不再会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少年说完,好似忘掉些什么,又飞速补充:“当然,我会管好我萧家的手下,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私自来这儿的,所以小景你可以放心。” “我相信你,谢谢啦,萧公子。”少女声音清脆,里面透着压制不住的雀跃。 光是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从水中透露出来的腾腾热气,要知道,泡澡可是她人生中最喜爱的叁件事情之一,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泡过了,所以当下正好有个纯天然的温泉池在她眼前,景筠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想要跳下去泡澡的急迫心情。 “小景客气了,你其实可以不用叫我萧公子,叫我时雨就好。”萧时雨看着眼前眉眼灵动的少女,脑中不受控制开始想象她一会儿褪去衣服跨入水中的样子,一下子红了整个耳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年急匆匆留下一句“我在林外等你”就抬步离开了温泉。 景筠看着眼前散发着热气的温泉,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自己身上厚厚的棉衣,当最后一件衣衫落下,少女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肌肤,一副美丽的胴体就暴露在静谧的空气中。 少女一步一步向池边走去,当温热的泉水浸没过她的脚背,她勾起弯弯的嘴角,继续往水中走去,渐渐的,暖暖的泉水没过了她的白嫩的小腿肚……匀称的大腿……挺俏的臀部……平坦的小腹……再接着是微耸的两座白团山。 泛着微波的水面最后停在了与她两朵红樱齐平的胸口处,水波晃荡,泉水也不时的拍打着少女白嫩的肌肤,她胸口的双株花自然而然泛起了些许奇奇怪怪的痒意。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半是疑惑的用双手拢了拢现在还未长成的双乳。入手的少女乳房手感绵软,像是软乎乎的棉花糖,呈现出两个圆润的半球形附着着她胸膛之上,在半球的顶端缀着两颗粉嫩嫩的蓓蕾,像两朵沾着雨露的海棠花。 虽然这句身子和她原本的容貌十分近似,但却比她原本的身体更优,最明显的一点就在于少女乳房上这两朵粉嫩的小花。也许是还未成年,人体自然而然的新陈代谢对这个年纪的孩子颇具优待,恼人的黑色素也尚未在少女的奶头上沉淀,所以让她的两个奶头还粉嫩如初。 景筠伸出手指,顺着自己内心升起的好奇,慢慢的触了触那两朵粉嫩的一端,在手部皮肤与那里相接触的一刹那,少女口中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娇喘嘤咛。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身体颤动,少女红着脸渐渐把自己下沉到水中,直到水面上只露出了半张小脸,一双秋水翦瞳中泛着丝丝春意以及一抹淡淡的懊恼。 真是丢死人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会那么敏感啊…… …………… 森林的另一边,原本被自家少主指令照顾景小弟的萧一正焦急的寻着人。 当他问完最后一个在场的兄弟,听到的依旧是否定的答案时,原本紧皱的双眉皱出了一道更深的印痕。 真见鬼,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一个生病的小孩子怎么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跑不见了呢?他明明就刚刚转身吩咐了件事,这小鬼速度怎么那么快。 原地四处远瞰,不见半个小孩身影,最终他还是放弃,转身踏入丛林深处,认命开始找人。 此时,在萧一眼中逃走的宇文兰现在正踉跄行走在丛林里,他自从昨晚噩梦惊醒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两股对冲的血脉此时又在不安分的开始翻腾,前几日少女喂给他的药现在慢慢失去了药效,原本内脏受损带给他的痛苦如今正在一点一滴回到他的身上。 宇文兰知道,只要自己身上的血液开始发生对冲,如果不以内力压制,他的身体就会慢慢浮现出黑色的魔纹,等到魔纹漫布全身,他整个人就会失去理智。 多年前那他不愿想起的浮现的血光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如飞梭一样划过,他咬牙闭了闭眼睛。 他体内的血脉来源一正一阴,一半属阳的来自于他的父亲,另一半属阴的则来源于他的母亲。世人常言,正邪不两立,异族不相亲。他的两位血亲一人隐瞒事实,逆天而行,生出了他这样的怪物,在他出生后另一人发现了被隐藏的秘密,从此一对佳偶变怨偶,他也从一个家庭美满的少爷变成了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的孤儿。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即使咬紧了牙关,依旧有汗珠从鬓角不断滑落。他想像往常一样即使忍受着加倍的血涌痛苦也要提起内力将其压制,可惜他如今内脏受了损,丹田的内力还未聚成,就在中途被无情斩断。 宇文兰咽下喉间的一口血气,即使身体残破如野狗,他也绝不向命运低头。 她呢?那个女孩明明说要救他的,刚刚却放任他独自一人,她是想要丢掉他吗? 不可以!她既然承诺了他,他就不会放她走!! 方才他悄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那个男人亲密的走在她身旁,看着真是刺眼,“姐姐”的身边站着的只有他,其他人都应该杀掉! 男孩的漆黑的眼珠里血光越来越强,细看,他身上的魔纹已经慢慢探到了他的颈间。缠绕的黑色花枝如同藤蔓,在惨白的皮肤对照下更显妖异。 明朗的月光下,泡在温泉水里的少女满身舒适,倒在泥土上的男孩一身狼狈。 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手掌间已经被自己扣出了血印,刺在皮肉里,整个身子也已经被汗液浸透,宇文兰紧闭的双眼睫毛颤抖,整个人正在大幅度抽搐痉挛。 夜间一阵浓云飘过,盖住了明亮的月华,迷雾森林陷入了暂时的黑暗。 静谧的丛林中,除去鸟类昆虫的声音,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一道压抑的悲鸣男声也在丛林中响起。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少年宇文兰暂时回归,上肉了! 陌生强吻微HH 被暖意融融的温泉水裹挟全身,景筠舒适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白皙的肩头暴露在水面外,少女头部微偏,顺势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陷入了熟睡,她睡的很沉,以至于置身的池水中乱入了一道异样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突兀的落水声在温泉吃的另一边响起,一道后背布满黑色魔纹的男性身体靠着少女越来越近,他展开双臂快速的泅水,在水面上沉浮的手臂鼓起纹理鲜明的肌肉,后背宽厚,上宽下窄。 不一会,他就游到了少女身前。终于处在了能够触及到她身体的范围里,不带丝毫犹豫,男子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少女。 他的头顺势埋在了她的颈窝,宇文兰像一个犯了毒瘾的病人先是深深的在她的颈间吸了一口,随后张开嘴巴在少女天鹅一般的颈间咬了一大口,景筠被脖子上传来的一阵刺痛惊醒,她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一睹温热的人墙!她此时正被眼前这个人死死的压在怀里,以至于她都看不清他的脸,但这并不妨碍她惊叫出声。 “啊!!!放开我!你是谁?!” 原本正认真咬着景筠的宇文兰经过努力终于尝到了血腥味,当他正欲继续深入舔舐来自少女身上血液的时候,感受到了怀中人已经醒来的事实,凭着两人的超近距离,少女的惊叫没有阻碍的首先传到了他的耳廓中。因为害怕而叫出声的女声过于尖利,刺的他原本就躁动的血液更加躁动。 “闭嘴。”沙哑的男声落下,原本颈间的温热霎时转移了阵地,尚未反应过来,少女的樱唇就被一双薄唇覆盖,同时原本因为惊惧而微张的唇间顺势滑近了一条湿滑的舌头。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吻惊住,只是睁大圆润的双眼,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放大的男子面容,可惜因为两人距离太近,眼睛并不能聚焦,眼前的面容依旧是一片模糊,能感受清晰的只是来自唇间他大舌的火热搅动,以及从对方身体上透出的滚烫体温。 “呜呜......尼放开!”对方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胸间的氧气因为激烈的吻而渐渐感觉到枯竭,她的大脑已经有快要白屏的症状,出于自救的本能,她努力挣脱开被男子压在两人身体间的双手,用尽仅存的力气开始疯狂敲打男子的后背。 “窝不能......呼...吸了,快点放...开窝......”她抓住机会在男子吻她时将头微微避开,终于找到机会将“遗言”说完,她的头被男子的右手强硬掰正,暂时自由的舌头又被男子拖到对方口中缠绕吸吮。 景筠没有想到自己用近力气说出的话依旧没能挽救她,渐渐的,她脑子里的白光越来越多,当宇文兰从少女身上吸到了足够的“甜味”,他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时,少女已经软着身子晕倒在他怀中了。 坨红的小脸带挣扎后的无力,他的舌头从少女的口中退出,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一片湿润的水光。少年强忍着体内不停翻滚的混乱血气,皱了皱眉伸出食指探了探她的脉搏,得知少女只是缺氧而晕厥了过去后,他紧缩一时的心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宇文兰自己也诧异,一次发病竟然让他的身体又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原本他已经被身体的剧痛而折磨的暂时昏了过去,没想到醒过来的他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身体大小,并且他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找到在温泉池中的“姐姐”的。 等他意识醒来,便是少女倒在他怀中的这幅样子,宇文兰静静地盯着她沉睡的面容,先是紧闭的双眼,再是挺翘的鼻梁,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刚刚他吻过的泛着晶莹水光的红润双唇上。脑海中泛起模糊不清的画面,亦是两人拥抱接吻的场景,少女衣衫尽褪,白藕似的手臂挂在他的脖间,双腿分开夹在他的腰上,随着床幔的晃动,两人忘情的接着吻....... 这样想着,他察觉自己体内一直在折磨着他的血冲好似渐渐分散转移到了身体的另一个地方,脐下叁寸自出生起就一直静默着的地方竟然聚集了一场“风暴”,在主人的冷静注视下,那原本软着的肉团一点一点渐渐胀大变粗,不一会儿就如同一根铁柱大小,透着滚烫的热度。 他原先的痛苦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分裂出了欲念,化成了另一种痛苦,少年抽动嘴角冷笑自嘲,他果然是具肮脏的身体。 本想压抑,却不想年少的欲念来的又急又凶,何况是在这种意识临界失控的情形下,吸食到“鸦片”得到了一时清醒快要在此时消散殆尽,少年伸出手摸了摸方才咬伤少女的伤口,微微的靠近便让他再次闻到了那里透出来的芬芳香味,刺激的体内的欲念再次汹涌,他的脑中跳出了此时最直接的想法:好想吻她,好想摸她,好想把她压下身下肆意妄为...... 这样想着,少年胸膛的起伏越发强烈,他眼中的血雾渐渐又浮了眼眸,就在血雾快要完全遮盖瞳仁的黑色时,宇文兰狠狠的咬了咬牙,血液从他的嘴角留下,终于在最后时刻,他保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他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将少女的身体小心的放回温泉水中,而自己则是一头栽进水下,向来时的方向游去。 “姐姐”,等我治好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 景筠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帐篷里,她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静静守在一旁的萧时雨,萧时雨原本垂着眸子,见她醒来,便欣喜的朝她微笑,但这笑不像往常十分坦然,这次的笑中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羞涩,还有一道细微的说不明白的愠怒。不过这些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是被景筠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原本出口想问,但是当她微微动了动身体,颈间突然一阵刺痛传来,昏倒前的意识回笼,那在泉边被陌生男子强吻的画面再次映射在她的脑海里,少女脸色一白,原本想要问的话断在嘴边。 萧时雨注意到了景筠的变化,心中的愠怒再次升起,不过不一会儿便被他很好的压抑住,她已经受到了伤害,他不能再一步刺激伤害她,于是萧时雨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再开口,便是恰到好处的柔和: “小景,你脖子上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伤口虽吓人,但实际上并不深,而且我已经给你用上了最好的玉肌膏,一定不会有伤疤留下的。若是——” “那谢谢萧公子了。”没让萧时雨话说完,少女就淡淡截住了他的话。 “小景,我说了可以叫我时雨。抱歉,让你受到伤害是我的错,你放心,我萧时雨承诺今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如有违背,你伤一处,我自伤叁刀。” 听到少女冷淡的回答,萧时雨的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微痛,不过他明白让他受伤是他的错,如果当初能专心一点关注温泉池边的动静,也不至于如此结果,他不愿意再看见她在他眼前受伤了,所以少年铿锵承诺,定护她周全,她伤一处,他自伤叁刀。母亲说男儿若是连幼儿妇女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够保卫自己的家庭与国家。小景曾把她的安危交付给他,但是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他理应道歉。 景筠听到萧时雨的话也十分震惊,她实际上并不迁怒他,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叫他来帮忙,后面也再也没有了机会,虽然把她带到那个地方的人是他,但是错坏事的人又不是,可恶的人是那个陌生的野蛮男人。 “时雨,我没有怪你,现在我有点累,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少女的回答让萧时雨安了安心,他心里其实并不想出去,他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但是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身为一个外男,他确实不好再停留在这里。 “那我先走了,小景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萧二来叫我,他今夜会守在你的帐子门口。”萧时雨临走开口嘱咐道。 几步走到帐口,快要迈出前脚,他的脚步又突然停下,萧时雨转头再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女,思索片刻,终还是选择沉默,脚步再次抬起,这次不带任何犹豫的跨出了帐门。 作者有话说: 群众:萧时雨让萧二守在门口,那能干的萧一去哪里了? 糖糖:(敲脑壳)文中不是写了这大傻帽去找被他弄丢的熊孩子了吗! 群众:(吃惊)还没找到!? 糖糖:男主那么会搞事情,当然不好找啊。 所以,下章就写被弄丢的熊孩子是怎么被找回来的。 疑心 萧时雨离开后,躺在床上的景筠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她眼睛放空注视着前方,手慢慢摸上了脖子上受伤的位置,这个伤口是那个男人留下的,毫不留情的下嘴啃咬一下子就刺醒了睡梦中的她,睁眼就是一片宽阔的胸膛,以及......模糊印象中他那布满身躯的黑色纹路。 现实生活里她见过的各色各异纹身并不稀少,有人纹豪气万丈的四大神兽,也有人纹妍丽美艳的各类鲜花,或是纪念的头像,或是短短的文字,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像那个人身上形状那么诡异的图案,互相绞死的黑色藤蔓,大面积覆盖了整个后背,胸膛或许也是。在现实生活中她不认识有这种纹身的人,但是,她在小说中看过过。 没错,就是那本让她穿越的小说,在那模糊不清的剧情中有一段描写让她印象深刻,那一段是作者描写男二宇文兰的: “......在他发病时,有异于常人的漆黑瞳孔慢慢变成了妖治的血红,血雾蒙住了他的双眼,意识从他的脑中抽离,那与生俱来属于异族的血脉与另一股宇文氏族之血对冲,他的体内真气乱窜,血脉乱冲,一缕缕形如绞杀的黑色藤蔓从背脊蔓延至全身,那图纹每扩散一寸,男人眼中的血雾就浓重一分,若是等到黑藤蔓蔓延至全身,那他整个人则会陷入全无理智的状态,对于鲜血的渴求会成为他心中唯一的驱动,只有吸食到足够那样的香气才能让魔鬼停止下来......” 黑色的藤蔓魔纹,被咬伤的伤口,癫狂没有理智的男人......景筠将自己的遭遇将书中宇文兰发病时的描写一一对应,竟然是如此的吻合,突然醒悟似乎是触及到部分真相的她,顿时小脸发白,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在这寒冬腊月的天竟也是出了一层冷汗。 心底升起的恐惧让她不自觉地攥紧一旁的被角,但是她也疑惑,虽然书中的故事线她已经模糊,但也能确定在原着中并没有关于少年时宇文兰发病的描写,她只记得第一次他发病是在五六岁的童年时期,那时候小宇文兰体内的两股血脉第一次发生排异,在晚上的时候他发病将照顾自己的书童咬死了,小童在被咬住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悲鸣,将沉睡的宇文夫妇吵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宇文阳泽才发现了他身上的血脉秘密,事情发生不久后,江湖上曾经令人艳羡的一对侠侣各自分道扬镳,江湖上只知两人独子留在父亲宇文阳泽身边由他管教,而母亲申映雪则不知所踪。 原着中对于男二少年时期的描写则是简易跳过,因为文章的视角是从男主宇文灏身上出发的,主要剧情围绕宇文灏成年后从宇文家族中搬出,独立出世历练,一路上打怪升级撩妹的故事,在那个时候他的的堂哥宇文兰早已经是个年长他叁四岁的成熟男人了。 虽然文中对于宇文兰少年时期的描写确实是少,但是当时作为男二真爱粉的景筠依旧粗略的记得,男二的第二次发病的确发生在他那不被人提起,甚至他本人也厌恶的那段住在太初界景家寄人篱下的日子里。 第二个他发病所伤人就是文中以整他为乐,心思恶毒的原主景筠,也就是现在的她,的小跟班——半月。但是这一部分的描写也并不具体,她并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发病,也不知道具体发生这件事的时间,凭借对书的印象,她记得后面的剧情跳转到了男二对女主爱而不得,随后他不再压抑自己,开始杀天杀地灭天式发疯了。 景筠一通回忆,可以确定是的她现在并不处于正常时间线上宇文兰发病的时间地点,她现在不在太初界,也还没有开始作死挑衅他,按理来说今日不应该有此遭遇,但是她那时看见的男人又是谁呢?? 景筠一阵疑惑,少女忧上眉头,今夜大概是个不眠夜。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后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后面实在是烦躁,想要去找份纸笔记录下现在她还记得的剧情,免得时间越长她将所剩无几的记忆全都遗忘、记混了。 “萧二小哥,可以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份纸笔吗?”少女单手挑开帘子,礼貌的问候守在在帐门口的蓝衣青年。 青年本老老实实站在站在景筠的帐子门口,他听从自家少主的命令让他今夜一定保护好躺在里面的姑娘,同行的兄弟私下里讨论,他们都觉得这姑娘虽然美貌但是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不小,明明是个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却非要跟着他们这一群男人上山采药,还带着一个病重的弟弟,拖了他们不知道多少行程。 但是他却觉得这个景姑娘没有其他兄弟们说的这般不好,就单凭少主对她不一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是得到少主为数不说心中对她好感度的姑娘。萧二虽然其他能力没有萧一出众,但是他脾气很好,又有识人辨才只能,最主要的是他对景筠没有排斥之心,才被萧时雨安排在这里。 轻柔的声音传入青年的双耳,听到少女的话,萧二猛地一转身,与单裹了间亵衣的景筠大眼瞪小眼,一瞬间,少女清丽扶柳般的身姿撞入了他的瞳孔中,一瞬间青年的耳朵在看不见的地方红了一大半。实际上他们萧家兄弟很少有机会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这是头一回,也是他最近的一次接触女孩子,之前没有看清,现在才看清,原来景姑娘长得如此好看,怪不得少主心生好感。 意识到以及思绪跑偏,他又紧张的出了手汗,却生怕被对面少女察觉自己的异样,便结结巴巴回道: “少主上山时便下令让我们精简行装,所以整个队伍中兄弟们的包裹中都没有带文房四宝的东西,不过,少主那里应该是有的,我可以一会儿叫人去问问少主。”简单几句话说完,青年的声音虚浮的厉害,他都为自己感到羞愧。 但校于萧二的紧张,景筠则表现得平静的多,所以她立刻发现了对方话中的问题: “一会儿?所以你们少主现在是不在吗?” “少主不在,他带着其他兄弟去找......” 萧二顺着少女的话回答,说到一半突然记起了自家主人的嘱咐,让他暂时不要将景家弟弟丢了的事情告诉少女,想到这里他连忙闭上了嘴巴。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一半,想要当做没有说过已是不可能。 刚刚没有说的是,实际上他排行老二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不会说谎。所以面对少女接下来的连续质问,萧二在不违背良心的前提下,对于所有的问题都——闭嘴不答。 可能一个老实人并不清楚,他这样的行为在提问者的眼中就是意味着默认。 景筠:“他们去找人了,但是这个人身份敏感,你不能告诉我是吗?” 萧二:头偏向一侧,目视前方。 景筠:“是萧时雨让你不要告诉我的?” 萧二:继续目视前方,眼睛眨巴眨巴。 景筠:“我想见我弟弟,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个篷子里。” 萧二:嘴唇微动,眼睛左右乱看。 景筠深吸一口气,最后问道:“所以你们是把我的弟弟弄丢了还不告诉我是吧?” 作者有话说: 感觉男二身边的人好有趣哈哈哈哈。 好像快点写到男主落马啊!按照剧情安排,写到找到灵草那里就该差不多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虐男主的情景了。 石洞再遇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被人雕琢过的石壁,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石壁的岩顶正在一滴一滴的滴着水。经过刚才的经历,景筠已经彻底分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了。虽说她能接受现在电影中创作出来的“颠倒世界”,并曾经一度对这个概念很感兴趣,但是当她真正处于这一环境中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想去深究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了。 当生存都受到威胁时,再强烈的好奇心都不会起作用。 是的,景筠害怕了。她如今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她是真真正正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就算是白天,都不一定有人发现得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是夜晚。石壁上透出的寒冷让景筠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拢起自己的手臂,可当她的手触碰到自己衣袖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原本以为湿了的衣服竟是一点没有沾水的状态。 反应过来的景筠陷入了比之前更上一层的恐慌。原本以为感受到的并不一定是真正感受到的,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正看见的。那是不是以为存在的空间,其实也不一定存在 ....... 不知道之前有谁说过,人一旦开始怀疑世界的合理性,那他离疯也不远了。 少女无疑是陷入了这样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原本红润的小脸如今是一片苍白,瞳孔微微放大,是惊惧的表现,就在这种情况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山洞里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把景筠拉回了现实。 不管这一道声音是不是她听错,还是真正在她身边发生,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会选择去看,因为此时的她急需确定这个世界是真真切切真实存在的。 山洞的岩壁上有人工雕琢的芯槽,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材料,竟然到现在还在燃烧,少女如今也完全没有想要探究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的心思,她脚步切切,得益于烛火的帮助,她终于看到了刚才发出咳嗽声的人。 那人此时光裸着身子,身上不着寸缕。双腿屈起缩于腹前,整个缩成虾米的形状。他的面部被头发所挡住,在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到清晰的人脸,景筠的脚步在离他四五步的地方停下,她伸出手指想要戳戳那个光着身子的人,当手指即将戳到他皮肤的时候,那人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这次的咳嗽比之前的轻咳严重许多,自然地人体被也被带上了不小的幅度。 原本遮住了面部的头发散向一边,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景筠的眼中,高鼻梁薄嘴唇墨黑头发,只是如今嘴唇苍白,并且身体因为寒冷打着哆嗦。除去这两项因素,这不就是那个在破庙里她遇见的冷酷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这幅光着身子的样子...... 少女皱了皱眉,片刻思索过后,她脱下身上穿着的外袍,虽然晚上被她滚过积雪,好在布料扎实,也没有被水浸湿,用作御寒已是足够。她自己原来出门穿的也多,脱掉这一件并不很冷。少女蹲下身子,将衣服披在了在微微发抖的少年身上。衣服披上身,发抖的少年并没有停止颤抖,相反,他似乎是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本是疑惑,但是当她意识到对方是光着直接躺在散发着凉意的石头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身体有一半都是接触着冰块,就算上面盖着再暖和的被子也无济于事。 少女咬了咬嘴唇,最后认命般地下身去捞起他的肩膀,打算把他身体扶直了再给他套上衣袖,这样皮肤就不会直接接触地面了。 结果就在景筠胳膊穿过少年的胸膛,即将用力把他扶起的时候,她感觉到身下传来一股拽力,她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扑到了少年的身上,嘴唇也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在了对方的唇上。 熟悉的冷香在这一瞬间从对方的身体间传出扑鼻而来,两人两唇相接的地方传来软软的感觉,本是一场旖旎的意外,在场的两人却都没有这个意思。身体僵硬的景筠反应了片刻后立即猛的推开了前方的胸膛,意识半模糊半模糊的少年一下子就被推到在地上。 后脑勺与石地相撞,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 “嗯……” 少年因痛楚呜咽了一声,然后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景筠看的吓出一身冷汗,她没有想到自己失手推的一把会伤到对方,这次没有过多思考,她立即爬到少年仰身摔倒的地方,用手臂用力将对方的脖子抬起。 乌黑的发间没有血液流出,她不放心的伸出手指插进了他的发缝摸到了磕的地方,依旧是一片干燥,她这才放了心。 不过外伤是没有,但是内伤就不好说了,但是如今也没有检查的仪器,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难题,她觉得后续检查还可以缓缓,如果可以出去,她一定对他的病负责。 但这个前提是两人都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似乎是摔了一回,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年现在完全昏了过去,景筠暂时也不用担心靠近他的时候莫名其妙有人会把她拽过去了。 就着原本的姿势,她将盖在少年身上的外袍调整了方向,吃力的将衣袖套到了他的胳膊里,原本覆盖在少年身上的布料顺着皮肤滑落,等她套完一个胳膊回过头来时,一瞬间,覆盖着肌肉的胸膛与不加遮掩的下半身直直的映入眼帘。 少年腿间那不可忽视的巨大一团甚至隔着她穿的衣服贴在了她的腰际,景筠顿时被吓得身体抖了叁抖,她先是呆若木鸡的盯着那处看了叁四秒,等意识回笼时便僵着身子将两人贴着的地方后挪了几公分。 少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随后沉默的转移视线将另一只还没套的袖子塞到了少年的胳膊里,最后空出一只手打算解开头上绑着的发带给他作腰带系上,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重量启是她一个小姑娘单手就能扶住的。 当她放开手的时候,昏迷的少年就直直的往身侧倒去,她慌乱的又把人拉回来,在这期间差点再次被他一起带下去。最后没有办法,景筠只好忍着羞耻将对方的身子靠在她的胸前,而少年的头恰巧就压在了她的双乳之间。 没关系,她现在还小还没发育,对方是昏迷的,他没有意识,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 少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快速的拆掉头上绑着的发带,粉色的发带从发丝间滑落,柔顺的头发一瞬间全部滑落肩头,有几缕甚至落到了少年的脸上,软软的发梢像一把小梳子一般,在皮肤上会激起奇怪的痒意。 埋首在少年腰间正在专心系腰带的景筠没有发现,原本应该继续昏迷的少年此时静静睁开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睁开,入眼就是这样一副令人误会的画面,不知他的心理活动是什么,只见片刻过后少年又闭上了眼睛,嘴角却留下一抹原本没有的微笑弧度。 作者有话说: 女主给男主穿的是那种长款的外袍,不是短款的!短款的那不是只哲上不遮下么,这不合适,咱是正经人,不做变态事。(不是) 奇怪的诗 一番折腾,弄完后少女耳后一片薄红,将少年从她身上扒下,让他侧卧在石地上,以免压住撞击的地方造成淤血。 全部完成之后,景筠以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长时间的蹲着久了有一些血液循环不畅,导致她有些轻微的头晕,踉跄几步总算缓了过来。 在这里意外发现曾经见过的人已经是十分意外,经过刚才的事情她也已经渐渐缓解了起初的恐慌。两个大活人总归不能被永远困在这里,出路还是得继续找的。 她微微转身朝着前方蜿蜒的石道里看去,昏暗的黄色烛火映照在深色的石壁上,一切都充满凉意。 转身再次看了眼卧在地上的少年,她深吸一口气,不再踟蹰,毅然决然从前方的未知路前进。 恼人的水滴声依旧隔几步路就滴落下来,在空旷的石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景筠中指掐着掌心,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但是聪明的大脑不会欺骗自己,即使她暗示自己再多,她的身体也有它自己的想法。随着水滴低落的节奏,少女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是幸运的是,这一路上没有她原先设想的机关箭弩,石道里甚至没有什么机关,以她这样莽撞的走法竟然也走到了最后。 直到踏上了石道尽头最后一块石阶,她胸腔中砰砰乱跳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手掌心里始终掐着的手指也终于松开,松开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自己的手中已是一片冷汗。 景筠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直到心情平复,她才开始研究那堵在石道尽头的石壁来。 原本她是侧对着石壁的方位,一转头想要正对细看,不曾想转头便是极具冲击力的藤蔓石雕,雕刻的样式与图形看起来十分熟悉。 景筠心里一惊,这分明就是她和半月从太初界偷跑出来见的那扇石门的模样,只是这扇门比起太初界的要小上一半,石雕并没有遍布整扇门,不过石门中心那一块凹槽依旧存在。 少女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从指腹流出,她将流血的伤口贴在了石门的凹槽处。 温热的皮肤与冰冷的石料相接触,不过几秒,门后便传来物体摩擦的声音,原本严丝合缝的两扇石门渐渐打开,里面的景象慢慢呈现在她的眼前。 景筠面带欣喜,她抬脚走去,石室里各项摆设在她眼前渐渐清晰。实际上这里格局空旷,并不是想象中藏宝密室该有的样子,但是自从她打开门以后,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她会在这里收获些什么。 石门在她进来后已经自动关闭,如今整个石室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景筠循着内心的直觉,径直走到房间里唯一摆着书桌前停下,由于长时间的废弃,书桌上已经积了许多灰尘,她伸出手指在桌上碾了一把,灰泥即刻出现在少女莹白的指腹上,与此同时,案前的虚空中幻术一般的慢慢浮现出几行泛着荧光的字…… 抬眼看去,一首短诗出现在她眼前: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 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不是什么密言警句,是一首饱含情怀的诗词,光是看到文字就让能够让人体会到其中满满的故事感。 诗句只在虚空出现片刻,像它出现时那样,最后也悄悄消散在虚空中,仿佛刚才它的出现只是给这个房间的来访着打一个小小的招呼。 荧光散去,石室又重归寂静,景筠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的木桌,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正是因为她动了这个桌子奇怪的事情才发生,那么这张桌子,会不会就是她想找的答案呢? 思及此,少女伏下身子,细细的将整个桌子摸了个遍,直到整个手掌都蹭上了黑灰,这桌子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刚才的现象又该怎么解释呢? 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经过刚才的摸索,她对整个木桌的结构十分了然,原因主要是这桌子除了一块桌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抽屉没有,机关没有,暗门没有……从表面上看,真真实实就是一张极为普通的木桌。 可是,它作为石室里唯一存在的家具,这又怎么可能呢?! 再次不信命的将桌子摸了一遍,这次她连房间的石壁也没有放过,只要是在她身高范围里能够够到的东西,基本都与少女的手掌有了亲密接触。 可是,即使是这样,房间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一天奔波后的劳累仿佛都在这时涌上她的身体,褪去了一层外袍后的终究还是比之前更冷些,景筠情不自禁走到房里唯一的光源处蹲下,烛火从她的背后照来,将她蜷缩的身影投射的地面上,黑糊糊的一团,像段子里说的蹲在精神病院门口的“蘑菇”人。 等等,影子…… 因为有光才会有阴影,光! 她原先只注意了摆在中间的桌子,却忘记了墙壁上还有另一件物体…… 那盏一直燃烧着的壁挂灯烛。 思及此,景筠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依旧是轻微的头晕,摇晃几下后,她撑着身子单手支撑在石壁上稳定自己的身型。 虽然面色略显苍白,但是她眼中透出来的光足以弥补整体气色的不足。 景筠踮起脚尖,努力抬头研究起墙壁上的灯烛,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发现了隐藏在小小灯烛后的秘密。 原来石雕灯烛凹槽的下面,有一个星月形的石刻文雕,凸起的形状,让人不猜是个按钮也难。 此时房间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莫名的气氛变得紧张,吞咽下一口口水后,少女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一处按钮,虽然手臂微抖,但是动作却十分坚决。 温热的指腹与星月雕刻相触碰,接着手指继续用力,凸起的石雕被外力按压,像猜想的那样缩了回去。 在按钮变化的同时,原本光裸普通的石壁纷纷“变身”,原来的一整块平面如今变成了中空的石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定装精美的书籍。 原来是他 石室内灯烛燃烧,一道秀丽的人影立于墙旁正在仔细地翻阅着书卷,里面没有第二个人自是无人说话,一时间室内只剩下纸张沙沙翻动的声音。 显露出来的石壁书架上摆了不少书,但实际上在这么短的时间它们有一大半已经被翻阅过了,少女阅读习惯很好,翻完了的书还是将它们恢复原位,是以书架还是整齐的样子。 昏黄的灯光下,阅卷之人纤细白嫩的手指碾过泛旧的纸张,不消片刻就快速翻过,此番动作不断重复,终于一本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看完。 景筠将看完的书塞回书架中原来的位置,细细想来,她方才连续翻阅了将近上百本书,那叁面墙几乎被她翻完了,她翻阅的这些书籍里有八成是种类复杂的工具书,里面各种类型都有,像《水泾总集》啦,《古今阵法大全》啦,《神农》啦,甚至还有教如何挖隧道这样的奇怪书籍。 其余的叁成则是“住”在这里的人曾经遗留下来的手记,里面大体记录着记录者来到这里每日的活动,干了什么,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悟之类的东西,景筠翻了几本就不愿再翻,绝对不是里面的记录太过于啰嗦无聊。 第叁面墙的书不知不觉也已翻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面,将手里的书卡在原来的卡缝里,她移步走到第四面墙前,也就是壁灯正对面,木桌正后面的那面墙。 步伐站定,按照习惯,她从书架最右侧的第一层开始看起,少女微微踮起脚尖,微凉的指尖触到略微粗糙的书纸,略微用力,便将那压在第一本的书拿下,顿时,一本泛黄的粗线手记就出现在少女细白的手掌心中。 眼眸微扫,“太初药谱”四字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景筠眼神一顿,心里一种莫名开始升起,她凝神再次看了眼封面上写的那四个小字,随后便如之前一样,手指碾动同样泛黄的书页,书页翻过,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字体配以生动清晰的草药图案就这样印入了她的眼帘。 触目间,少女的视线停留,翻页的手指比起方才翻其余叁面墙上的书籍相慢了不少,莫约一炷香过后,只见少女手中还拿着那头本的药书手札,她神色认真,眼睛一字一句的阅过书上的文字,甚至还有点还有越来越痴迷的意思。 景筠进到这个石室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之前在找机关上花了不少时间,在意外找到机关后又“孜孜不倦”的看起了书,实际上她在这里的时间不算短了。这个地方进来的时候便是神秘莫测,且此处的机关还会随着时间而变化。 所以,在她看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房间里的烛火突然的晃了两下,她的心立即从书上抽离,瞬间紧张了起来。她虽面上神色不显,手却紧紧捏着手中的书,刚才她正看到上面记载着如何活血通络,重换血筋的一页,没想到石室里就起了变故。 她刚才仔细的翻阅了这本手札,知晓这书虽然面上并不起眼,实际上里面记载了很多早已失传的治命良方,不说她正巧在里面找到了该如何治疗小哑巴身上怪状的方子,她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逆天药方,虽然真实性有待考究,但是能被记在里面,想必也不完全是假的。 景筠心底的直觉告诉她,此时她已经在这里找到她该找的,所以此时离开也不遗憾。 少女将手里的书妥帖的塞在她的衣襟夹层里,末了,她又不知想到些什么,又把塞好的书拿出来,塞到了更贴身的衣襟中。事毕,少女像藏好宝贝似的安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厚实的声音从内传出,引的景筠弯了弯唇角。 明亮的烛火开始晃的越来越厉害,她甚至还听到了石壁里机关转动的声音,密闭的房间气氛变得越来越逼仄,脚下甚至都开始变得摇摇晃晃,此种情况,使得景筠不得不手扶住后面的书架。 变故来的突然,让人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不消片刻,摇晃的烛火终于失去了温度,石室骤然陷入了全然的黑暗。暗夜中,她听到自己心跳如鼓,少女双手抵在胸前,抚着衣襟里面藏着的书,仿佛唯有它此刻能够给予她温暖。隆隆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石室里显得尤为突出。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 那种先前掉落到这里的窒息感又开始慢慢席卷上她的身体,清明的意识有开始渐渐涣散的迹相。但是她是幸运的,因为这个石室并不排斥她,甚至她还能感觉到,她与此地,似乎......“缘分不浅“。 不得不说,感觉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有超高的精准度。就这样想着,景筠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一片漆黑的眼前竟出现了一个闪烁着淡淡蓝光的“门”,说是一道门也不准确,实际上那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像科幻世界里穿越洞一般的存在,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熟悉。 “门”的出现,仿佛带动了石室中流动的气流,书架上的书们纷纷遇风自动,一瞬间,里面响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书页声。她想起来了,现在的这幅场景,岂不是同先前她和半月开启的太初界石门的状况一样——石门开启,气流涌动,人在其位,瞬移千里。 思及此,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她早该想到的!外面的那扇门有着和太初界一样的雕刻纹饰,她对这里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方才又在这里找到《太初药谱》,一切的一切再加上这现在出现的穿梭之门,她可以肯定,这里,绝对跟太初先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仅仅是片刻思考的时间,房间里的风已然不是与之前同一个等级,猎猎的书页声席卷她的耳畔,景筠感觉到她已经要维持不住此刻的动作了,“门”之外涌来的无尽吸力将她的身体拉扯,当她咽了口口水想要做一下即将被转晕的心理准备时,“门”无情的拒绝了她的可怜需求,不留反应时间径直将少女再次吸了进去。 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次与之前并不完全一样。在这一次,景筠努力维持着神台的清明,她睁着眼睛在“隧道”里看自己是如何被传送出去的。所以她看到了没有实体形态的“隧道”先是穿透了厚厚的石壁,石壁后面果然有她看不见但猜到了的大型机关。接着是空心的岩洞,里面看着是像喀斯特类型的岩溶地貌,有高高的石笋,挂不得她总是觉得这里湿度很大......“隧道”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超高速,因为她在里面竟然清楚的看到了路程上的所有东西。 一帧一帧,像是探索地心那种电影的横切面。很快,她在“隧道”里看到了她来时的路,那条冰冷的,亮着灯的小石道,在那里原本卧在少年依旧静静地侧卧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在他身上似乎萦绕着一种无言的悲哀,原本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有些松垮,盖住了露出的脸,让人看不到他此时的样子。 景筠的心绪震动,她心口莫名燃起自己都不知为何而来的焦急,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了,先前害他意外受了伤,她自己说过如果可以出去,她一定会对他的病负责的。 “隧道”带着她“慢慢”穿梭过熟悉的石道,少年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地上的身影像是在放慢动作,一点一点在她眼中放大,少女睁大眼眸,伸出双手,甚至放缓了呼吸,当“隧道”带着她经过少年身旁的时候,她手指用力,猛地抓住了地上的少年,就这样,少年的身体穿透了莫名的介质,像是透过了一张看不见的隐性膜一样,撞到了少女的怀中。 力量冲击,撞开了盖在少年脸上的布料,一瞬间,一张缩小了数岁的熟悉脸庞出现在景筠的眼中。 一瞬间她的脑中一阵白光闪现。 营救 头脑晕晕沉沉,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迪厅舞曲,鼻腔处蔓延着令人不适的酒精味,突然间肩膀处传来推搡的动静,景筠被这力道吵醒,晕晕乎乎睁开眼睛,眼皮睁开的一瞬间,死党花栀子的大脸占据了她整个瞳孔,惊得她后退几步,奈何她忘记了自己正坐在吧台的高脚座椅上,又是醉酒状态,整个人很迟钝,一时的大动作不仅没有避开对方,反而错手拉着对方连同她自己一起跌落在地上。 周围的人被此地发生的意外惊动,纷纷退避让出了一块空地,景筠摇了摇沉重的头颅,又用手摸了摸摔疼的屁股,静坐了片刻看没有好心人拉她们起来后,还是决定自我解救,她一手拉着还在捂着屁股喊疼唠唠叨叨原地骂娘的花栀子,一手撑地想要起来,低头的一瞬间,一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景筠顺着手主人的手臂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神色冷酷的男人,那上面顶着一张黑眸剪瞳似曾相识的脸。 “抓住我的手。”她听到对方低沉又性感的声音。 酒精上头,身体不听她的使唤,只见细嫩白净的纤手慢慢放在了男人宽大的手掌中,皮肤相贴,对方滚烫的温度瞬间从两人接触的地方烫到了她的心里,煞的一拉,她的身子顺着手臂的力道直直扑进对方怀中。男人身上是清冽的冷香,是她喜欢的味道,他胸膛出透出的暖意也是她喜欢的感觉,景筠安心的环抱着男人,乖巧的依靠在他怀中,男人同样是紧紧地勾住他的腰肢。 两人身体相贴的一瞬间,她的灵魂仿佛飞到了柔软的云朵上,当她欢乐的赤着脚踩在云朵上跳舞时,突然耳边有热风扫过,她听到对方热烈又病态的哀叹“姐姐,抓到你了呢。” 一瞬间,神台清明。 景筠睁开眼睛,入眼是高耸入云的树木,而非逼仄寒冷的石洞,暖暖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刺眼想抬手挡住,她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运动的并不自如,肩膀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是故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张缩小版的少年脸蛋靠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他身上穿着她昨夜脱给他的女式外袍,比起少年的紧绷,男孩身形的他似乎更加合适,甚至还要盈余。 江蓠,不,他应该不是叫这个名字,景筠知道,他就是当日那个和她在破庙里待了一夜的少年,当时在庙门前捡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两人面容相似,那时候没有多想,她甚至还怀疑过创造这个世界的偷懒,捏的人都一张脸,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即使现在意外知道了真相,她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少年读过的扯淡情节竟然真的成了真,她用信念说服自己这是在小说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这才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 冬季的寒风再次拂过空旷的林间,风带走了部分体感的温度,让本就不暖的两人更加感受到冬季的严寒,景筠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她感觉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同样,比她穿的更单薄的“男孩”也抵挡不住寒风的温度,开始微微的颤抖,因为靠的近,她甚至听到了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 虽然在这个世界,对方是年岁比她大上几岁的少年,但此时确是男孩的样子,她不知道中间“变身”的缘由,她现在只知道在情理上她应该帮助弱小,所以,当林间第二场寒风刮过大地时,少女的手已经搂住了靠在她肩头的“男孩”,这一次,耳旁再没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 景筠支起手臂,用着仅剩的力气将自己撑了起来,在此期间,她多次差点被挂在她身上的“男孩”拖到雪地里,好在她最后撑住了,带着身上的“挂件”成功的站在了地面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弄的动静太大,原本昏睡在她肩膀的“男孩”已经有了即将清醒的迹象,当她喜出望外欣喜于终于不用她全力拖着他找路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少年声。 “小景!!!是你吗?!我们在这里!!” 景筠听到声音,霎时转过头,一道鸦青色的身影屹然出现在白雪为背景板的漫天雪地里,中间还横亘着一个昨夜他带她来的温泉池。 当温泉池对岸的少女转过身子,俏丽的容颜再次出现在他的眼眶中的时候,萧时雨的脸上显露起一抹他本人都未曾注意的欣喜,原本寻人无果的失意全然被找到人的欣喜所代替,当确认对方就是他所要找的人时,性格沉稳的少年不顾手下人的讶然欢喜地朝对岸摇了摇手。 “真的是你小景,再等我们一下,我马上带人救你们回来!等着啊!!” 鸦青色少年说完,便吹响了手中的哨子。 一瞬间,尖锐的声音在林间散开,刺的景筠眉头一皱。这哨子似乎是萧家专门用来传话的工具,并且传令度很高,总之不消一会儿,萧家其余身穿靛蓝色统一服饰的萧家手下都聚集到一处。 她站在远处,只见萧时雨转身跟他的手下们吩咐了点什么,一群人点点头就先行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他,以及弄丢了“她弟”的罪魁祸首 ——萧一。 人走了之后,少年朝她笑笑,并再次挥了挥手。然后不等她回应,两人背对着她开始脱起了衣服。 看到对岸的两人这种举动,景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等到两人都脱到只剩下一条遮丑的亵裤跳下水时,她才感觉自己思想龌龊,人家好心渡水来救你,你却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泉池边的水并不深,这个她已经试验过,但若是昨夜的掉进水里的记忆是真实的话,结合起她醒来的位置,这池中间的深度并不那么安全。景筠皱皱眉头,看着快要游到池中央的两人,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他们一句: “时雨,小心池中央,那里的水很深,那么要注意安全!” 正在洑水的少年猝不及防听到对岸少女的关心,心跳悄悄地加快了一瞬,他微微点头,可惜这个动作在水中看起来并不那么不明显,萧时雨顿了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傻气,便不再说话,眯着笑颜专心朝对岸游去。当游到少女特意提醒的水中央时,他特地注意了下水中的水流流速,暗自记下要注意的地方,并提醒了跟在身后的萧一。 水中没有景筠想的那么不安全,萧时雨和萧一最终还是安全的到达了池对岸。 一张安静的面容破水而出,顶着水花出现景筠的视线里,他白净的胸膛随着水波晃动出现在水面之上,少年脸上暖意融融,朝她伸出一只手: “小景,我带你过去。” 作者有话说: (伸手剧场) 一号嘉宾黑心肠宇文公子:“筠儿,抓住我的手。” 二号嘉宾绅士萧公子:“小景,拉住我的手,我带你过去。” 女嘉宾呆呆景小姐:“额,要不你们一人拉一只吧。” 两人异口同声:“不,只能选一个!” 女嘉宾景小姐:“那还是萧公子吧。” 一号嘉宾黑心肠宇文公子:“筠儿,为什么不选我?!我那么爱你!” 二号嘉宾绅士萧公子:“如果爱是由谎言编织的,那还有什么可信度呢?” 一号嘉宾黑心肠语文公子:“闭嘴,小白脸!警告你不要跟我抢女人。” 女嘉宾景小姐:“都不要吵了,因为你......太小了。” 一号嘉宾黑心肠宇文公子: .......这只是暂时的,我会变大的。” 二号嘉宾绅士萧公子:“萧某从医数年,宇文公子你这种症状,恐怕不好医......” 一号嘉宾黑心肠宇文公子:“闭嘴,你个####小白脸,老子哪哪都比你大,再说话把你切成几块熬尸油!让你再跟老子抢女人!她就是换几百张床睡,上面睡着的男人永远都只有我宇文兰!!!” 姐姐救我 当景筠的整个身体泡在了温泉水里时,她下意识发出一声喟叹,泉水暖暖的包裹着她,一瞬间驱赶了在岸上的所有寒冷。 “在雪地里冻坏了吧?”耳后传来少年的朗声的轻笑。她回了回头,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只见光裸着上半身的少年一个扑水向她靠近,眼前一黑,她的身子就被环在了对方的胸前,她的脸紧贴在少年的胸膛,她听到萧时雨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扑通”一道入水声消失在她身后,抱着她的少年这才舒了一口气,心跳声终于有缓和下来的趋势,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依旧是像铁钳一样劳,片刻之后,少年终于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姿势,他像是一个严守清规戒律的僧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犯了什么错,讶然一下收回了手,“对不起小景,方才看见你身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还以为是水中的什么东西,这才......突然的抱住了你,你要信我,绝对不是有意冒犯!” 少年努力维持着语气中的淡定,但是其中隐藏的惊慌却是半分没有掩盖住,他推开了身前的少女就立马转过了脸,自顾自的开始解释,所以错过了对方眼中的轻笑。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森林中种种事情确实怪异,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景筠体贴说道。 “好。” “我的弟弟现在受伤昏迷,不知可否让萧一驮他过去?” “小景不用担心,我本就是这样的安排,唤萧一过来就是计划让他带着小蓠过水的。” “.......那个,我也不会洑水。” ........ “那我带你过去吧。” 萧时雨单手搂着少女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前,一手划动水波,两人一时静谧无言,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中间萦绕,划水的动作一波一波,即使有意控制着身体不与前方的少女有过多接触,但两个人贴的那么近,避免不了的终究避免不了,他的下巴时不时磕到少女的肩头,透水的布料将少女肩部的皮肤照的透明,连带着她身上的味道一同拉扯了出来,淡淡的透着奶味的少女体香就这样毫不遮掩的传入了萧时雨的鼻腔中。 不知是少年内心的悸动,还是身体的渴望,一瞬间体内一股热流直直的冲向下身的某个地方,意识到自己反应的少年顿时僵住了身子,红晕涨满了他整个脸颊,连耳朵都是火烧的颜色。显然这位淡如君子的少主必定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反应,如今唯一可以安慰道到他的就是少女看不到他此时出格的样子了,他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竟然对她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萧时雨的异常反应引起了景筠的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背后少年的呼吸声比之前的更沉了几分,难道是......她太重了,少年拉的太吃力? 可是她吃的也不多啊,还是对方体力不好……也是,萧家又不是武将世家,人家公子平常就炼炼药,又不举铁没有肌肉也正常,不像她那个捡到的“弟弟”,那腹肌…… 咳,景筠你什么时候还想这个?!明明现在是在做正事,前面就是水中央了,他们都得注意些。 “时雨,你要是累了,我也可以自己游会儿,你在旁边让我搭把手就行,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会。” 少女委婉建议,但是此种“质疑”的话传到少年耳中便觉得有些刺耳,果然是雄性都不喜别人说他不行,哪怕萧时雨现在状态确实不对。 “我说了,会带小景过去,就一定,会平安把你带过去,其他你不用担心。” 她听见身后少年拒绝的声音传来,里面似乎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景筠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既然没有问题,她就相信他吧,实际上她还是真的恐水的,小时候掉过池塘,差点淹死的阴影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即使后面在大学里上过一学期游泳课,但仅仅是会在水里扑腾不会沉下去的水平,景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景筠身后的少年此时可没有她现在如此淡定的状态,萧时雨努力用意念压制着身体的异样,短时间里脑门上结满了汗水,他呼吸沉重,不知怎么的,身前人的体香此时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鼻腔,钻到他的血管里,那下腹叁寸的地方愈发肿大疼痛。 再拖下去他快忍不住了,萧时雨意识到这一点,他咬了咬牙齿,一瞬间拉紧了少女的肩,他要快点游到对岸,和少女保持距离。 “唔”瞬间的拉扯使得景筠惊呼一声,后背撞上了少年的胸膛,原来他的身体也是那么结实,没等她反应过来,原本正常划水的少年突然加快了速度,带着她身体失去平衡感。 “啊,你慢点,我唔,呸——” 相较于男女搭档的景筠和萧时雨那组,驼着宇文兰的萧一这组显得格外沉默,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大汉肩膀上扛着一个意识不清的男孩,没有其实事情的打扰,他们的进度比起隔壁那一组要快上许多。 臭小子昨夜自己跑丢,他们一群人找了一晚上,虽然如今安安静静趴在他肩膀,但是他总觉得后脑勺一股凉凉的感觉,难道是跟他洗完头不晾干直接就束发有关? 糙汉子心思直来直去,哪里能想到哪是“乖乖”趴在他肩头早已醒来的宇文兰在用眼神“刀”他,并且这种眼神杀在他家主子一把抱住他的少女时到达了极致。 大臂处瞬间传来极致的疼痛,专心凫水的萧一痛苦的皱了皱眉,慢下划水的手臂转头看被捏住的地方,一转头,就对上了对方冰冷的眼神。 同时他也看清,自己疼痛的大臂处被一只小手毫不留情紧紧掐住,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 正想朝小孩发火,只见对方眼神一瞟直接无视他,转头盯着侧后方“相拥”的两人,冷冷的脸上眉头皱起,眼里尽是冰雪覆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甚至还隐藏着一抹杀意。 萧一想的简单,只当他是看自家姐姐被其他人抢了的不开心心理,却没有想到过他身上驮着的这个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他此时的气愤实际上是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的嫉妒与愤怒。 傻大个还以为自己看透了红尘,乐呵呵开口劝慰: “景小弟你不必伤心难过,我们少主是个很好的人,对待感情一心一意,整个蜉蝣城的妙龄少女都想嫁给他做妻子呢,虽然我们兄弟一开始并不是很喜欢你姐姐,但是她长得好看,我们少主也喜欢,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你就安安心心不要去打扰他们两个培养感情了,还有你这小鬼,昨夜干啥自己——啊!” 喋喋不休的嘴巴还没说完,糙汉子就被肩上的“男孩”踹到了水了,甚至他还被他称为小鬼的恶魔男孩按在了水里。 咕咚咕咚,意外发生的突然,萧一没有任何防备于是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水,但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水性好,过了一会儿便挣开了宇文兰的压制,当他终于头顶水草冒出水面,只见方才狠狠压着他的“男孩”现在就如无依无靠的落水小可怜,正疯狂的扑腾着双臂,嘴里无声喊道: “姐姐救我。” 狼狈又可怜。 但是只有他知道,那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男主开始黑心了,毕竟给他的人设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男二不切实际的宵想扼杀在半路上。 抢占 正在奋勇前进的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扑腾声吸走了一部分注意力,当萧时雨还在考虑是先救少女的弟弟还是继续带着景筠继续游,把救人的事情交给已经冒出水面的萧一时,他身前的少女已经先采取了动作,一把推开了他禁锢在她肩膀的手,朝男孩落水的地方扑腾游去。 “小景,你等等!这里水深有危险!!”少年慌神喊道。 奈何已经脱离他掌控范围的景筠当做没有听见,她依旧用着她不熟练的划水动作扑腾着水花,不过唯一让他安心的是,即使动作生疏也到底让她维持住了身形,没有沉到水里。 萧时雨深吸一口气,他伸手随意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任命般的调转方向朝少女游的地方游去。 ....... 一场混乱的“渡江游戏”过后,四个人都气喘吁吁瘫倒在浅滩上,萧一仰面躺在池边大口的喘着气,他吃痛的揉了揉自己被宇文兰暗地里恶意踹痛的胸膛以及肚子手臂,心有余悸的撇了眼同样躺在旁边的坏小鬼,转眼却看见那坏心肠的小鬼正“依赖”的趴在他们未来少主夫人的胸膛上,一脸“柔弱”的样子,他脸上显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连带着膀子上的叁两肉都抖了一抖,萧一默默的用尚且健康的腿蹬着地向左挪了叁寸,心里腹诽道: 这小子小小年纪还是个阴阳人,这景家俩姐弟果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今后得让自家少主多多注意了...... 同样一番劳神费心的萧时雨此时体力也差不多力竭,水中少女推开他自己去就弟弟后他也跟上她一同游去,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到后面即使景筠抓到了男孩,她也无法凭自己的力气把他带回岸上,还是他带着萧一一起,四个人凑成一团才勉强上岸,萧时雨一边喘着气,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垂眸扫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见到那原本肿胀的一团此时已经消下去了许多,但由于湿身的缘故亵裤的布料紧紧贴合在皮肤上,显得那一处的形状依旧非常突兀。 旁边少女的咳嗽声传来,一瞬间萧时雨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还未经过脑子思考,只见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早于他的头脑先做出了决定,一条长腿瞬间支起,借着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 “咳,小景,你没事吧?”萧时雨动作别扭红着脸问身旁的少女。 景筠面带痛苦的摇摇头,一边把压在她身上的“男孩”微微推开,一边剧烈的喘息呛着气回答少年的问题: “我,我没事,只是在呛着水了,我咳几声就好。”还有被压在她胸上的人压的差点背过气去了,但这话不好在外人面前说。 正在“无辜”装柔弱的宇文兰听到少女难受的咳嗽声默默将自己压在她身上的身体远离了她几分,不动声色分散压在她身上的力道,他垂着的眼眸下闪过一丝懊恼,是他失误了,差点害姐姐受伤。 “小景你放心,我的人马上就来了,一会儿就可以回营地。” 讨厌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宇文兰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姐姐没看到,他可是看到了,那个叫萧时雨的男人竟然在水中对他的人起了不好的心思,现在还在众人面前扮演君子的角色,真是虚伪又恶心。 他才不会让这样的人再次碰到他的姐姐,所以当对方故作绅士想要扶起景筠时,宇文兰“无意”碰到了萧时雨的手,冰凉的手碰到少年的皮肤,一瞬间萧时雨感觉体内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灼人欲望又重新的燃烧了起来,如烈火燎原一般,烧的他平缓过去的肉棒再次勃起。 少年额角青筋涨出,立刻抽回了手,倏的站起身背对着少女站立,沉默不语。 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才在背后做手势,暗示萧一去一旁的地上捡两人原先脱去的衣服回来。 糙汉不觉明厉,心里在奇怪为什么少主不开口吩咐而是朝他打手势,万一他没看见岂不是误了少主的事情,不过还好他看到了,原先就想把衣服捡回来穿上,虽然是在温泉水边,但裸着身体呆着也是挺冷的好不好。 当萧一将两人的衣服送到萧时雨手上时,他顺手拿上了自己的那件,却没想根本拽不动,糙汉微微皱眉朝自家少主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眼前的少年自己抽去了他的衣服十分快速的披上,系上腰带,然后绷着脸无视他,转身拿上他自己那质量上乘的鸦青色衣袍微微俯身递给了景家俩姐弟。 萧一:“……………” 呜呜呜,少主,他也冷。 景筠终于从难受的窒息感中缓过气来,当她抬头,只见一大片鸦青色的锦制面料垂在了她的眼前。 “给你们的,御寒。”布料背后是一道沙哑的男声。 “哦哦,谢谢你,时雨。” 少女礼貌的答谢,清丽又带甜美的嗓音像一只钩子一般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引得少年本就红艳的耳朵变得更烧了起来。 “……不客气。” 好在折磨的时间没有很久,萧家兄弟很快就赶到了这里,并且带来了干燥的衣物,是以萧时雨总算在万分尴尬的时候保住了颜面。 他命萧一带着一行人先行回去,自己则再观察一下此地稍后再来。 少年靠在树上站了很久,但血管里鲜血翻腾的感觉却一直不能平息,下身的那处硬的像是快爆炸。最后,他内心放弃了挣扎,修长的手钻过裤腰,慢慢下移,握住了那滚烫的肉柱,上下撸动…… 压抑的低哑喘息声在寂静的树林里连绵不绝,过了很久,林间才传出一道沉沉的闷哼。 紧接着,雪地上传来一道重物砸落地声音,只见躺在地上的少年衣襟半敞,白皙的胸膛裸露在外,他眼角含春,全身泛红,喘息剧烈,那垂在一旁的右手上沾着让人不可忽视的一滩白灼。 萧时雨放空自己,双眸静静的看着天空,片刻之后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干净的左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他想,在世十七年,他终于找到了那宿命之人。 小景,阿景。 作者有话说: 作者:明明想整情敌,没想到给情敌助攻,就问你后不后悔!? 宇文兰:呵,你以为我能让他活到跟我抢女人的那天? 迷雾幻境 一行人回去后又经过了一天的休整,才决定继续出发。 路上,萧时雨带着他家的手下走在前面,而这次其他人护着景筠两姐弟走在中间,萧一萧二更是像是两个门神一般跟在他们左右,腼腆的萧二走在景筠的身边老老实实一声不吭,萧一则是走在她的“便宜弟弟”身边,同样一言不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萧一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有种莫名其妙畏惧感。 心思敏感的“便宜弟弟”看见少女的眼神一直往他身边扫去,眼底顿时闪过一丝阴沉,突然间,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宇文兰拉住了少女的手,并挤着身子将一大半身体靠在景筠身上,接着便无辜的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控诉他从别处受到的委屈。 可是,冷心冷情的宇文兰能在这里受到什么委屈呢?大家都看在他年幼且病弱的份儿上对他十分谦让,即使上山前他故意撞了他们的少主,其他人都没有故意给他使绊子。要真真实实的说委屈,在这个队伍中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被安排守在他身边的萧一了。 拿着柴刀走在“男孩”身边的萧一,突然感觉身侧有冷风袭来,眼神一瞥,便接收到了坏小子眼中的冰冷又阴暗视线,他暗自里竖起一身汗毛,立马又把自己的眼球转了回去,大脚默默地往走在身旁的兄弟边靠近。 昨夜他家少主让他去景姑娘帐里送东西,他就是回了小姑娘几句话,晚上回去躺在床上身体变开始难受起来,血管突然很胀,整个身体像是快要烧焦,还是最后他跑出去自己浇了几桶冰水才缓过来,但是皮肤上还是有他控制不住抓伤的伤痕,萧一敲了敲有些微疼的大脑,暗自里猜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前日少主在那温泉池旁那状态也十分奇怪,现在想来,也许那时他也着了这小鬼的道也说不定...... 来时的同伴和睦,到如今的气氛古怪,不知是大家在那发生变故的夜晚从这森林中发现了什么秘密,还是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总之,一路上一行人表现得十分冷漠。 午饭过后,簌簌的雪花再次飘落,在未知的前路上更铺上一层厚重的白色。 领队的萧时雨下令让大家原地整顿休息,半个时辰后再出发。令虽已下,但是这样寒冷的冬季,多数人不愿独自离队,大家围在烧火的锅炉边窃窃私语,行路中的冷淡氛围渐渐被谈话声冲散,火红的烛火在新雪的映衬下返照在了每个人的脸上,配上大家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林间莫名泛起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哎,你们注意到没,每到半夜子时,这林子里就会变得不太正常?”一人神神秘秘说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后怕,他动了动嘴唇,后面的话又被他咽下。 “十九你个臭小子,说话说一半算是怎么回事?!勾起兄弟们的好奇心,就不再往下说了,小心被这森林中的雪娘娘抓回去冻起来——”一人挑了挑眉头,大叫不赞成。 “老八你就不要再吓他了,明知道十九胆子小,还要讲这些怪力乱神的故事,况且我们现在正身处雪林深山,万一你说了之后真的发生奇怪的事情那就不好了。”一人用胳膊顶了顶说话的人,他说完眼眸一垂,脸上的肌肉有些细微的颤动,只见他继续说道: “......实际上,我在昨夜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但是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还是真的发生了。” “十七,你也...遇见了?那给大伙说说,我们大家帮你判断判断,即使你不信我们,还有少主呢?”急性的老八改了改态度,笨拙的安慰。 被称作十七的男子听闻抬眼看了眼坐在对面静静烤着火的萧时雨,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点了点头示意他在听。 男子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缓慢讲述他的见闻: “昨夜,我半夜感觉尿急,便一个人出去走到营帐旁边的树后撒尿,可是等我穿好裤子回头时,却发现原本在身后的营帐不见了,原本我是以为夜晚太黑,一时没有看清路,便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回去,可就在我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树竟然在开始缓慢的移动位置,我记得很清楚原来那里是两排整齐的水杉的,可当我走的时候发现那些书竟然变得杂乱无章起来,那短短的半炷香距离,我走了两炷香都没有走出去。” 全部的人都睁着眼睛专注的看着他,包括坐在角落里的景筠和宇文兰,接下来的故事似乎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十七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了一下腿上的布料,咽了口口水继续: “那时我心里有些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在黑暗中走失了方向,但同时又开始害怕是不是自己背地里招惹上了山里什么不知名的厉害东西,我紧张的闭上眼睛靠在一棵树上开始祷告,念完之后,我睁开眼睛,眼前竟然看到了那天白天少主让我们去的那片温泉池!可我明明记得,那温泉池我们已经路过了,而且它的位置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同一个方向,况且这山林里线路极多,我怎么就刚好能走到那里呢......” 原本情绪比较稳定的十七讲到这里,情绪已然已经激动起来,和方才温声制止老八明显不同,他眼圈微微泛红,似是真的不解,却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他们队的主心骨。 “少主,你相信我说的吗?” 少年肃着脸看了他一眼,但不回应,却悄悄将眼神转向了坐在暗处的两姐弟处。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被眼神投视的人似乎有感,少女在全场静默的时候突兀出声,她眼神清澈,似乎是真的对这个答案很好奇。 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反而被抛了一个问题,十七楞了楞继续说道: “看到温泉池的时候,我内心十分惊慌,不明不白走到这里,只觉那白日里冒着暖意的温泉此时充满了可怖的色彩,在离温泉池百余步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立马转身走回了原来的路,说来神奇,那一路竟顺畅的多,没有再遇到会移动的树木,也只是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回到了营帐里。回到营帐一觉醒来,昨夜的恐惧已经淡化了许多,甚至记忆都有些模糊,所以我才说自己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了。” 围坐在火炉旁的众人沉默不语,一时间偌大的森林唯有无声的雪花落地,以及木柴噼啪的燃烧声。 “你说你走到了温泉水边,那你......有没有看见水中央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在弹琴?”一开始引起这个话题的男子哆哆嗦嗦问道,他颤颤巍巍伸出一截手指,蓦然指向一旁安静听着故事的少女。 “那位女子,和她长得很像。” 话音落下,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景筠投来。 与此同时,白雪缥缈的森林中真的传来阵阵悠扬的古琴音,嘈嘈切切,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将人们的意识勾到了一个“空白”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感觉男主出场好少啊,接下来让他多出场几回,主要是这孩子装什么不好装哑巴,想安排台词都安排不上,愁人。 记忆深处的过往 宇文兰醒来睁眼,眼前是一片雪白茫茫,周围同行的人已经消散不见,挨着他坐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内心升起一股焦急。 “姐姐。”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抵不过想要找人的想法,就算暴露自己也无所谓。嘶哑难听的声音在林中回荡,但留给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姐~姐~”空旷的林间似乎让是时间变缓下来,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的琴声,宇文兰的黑眸中聚起一抹幽深的冷意,在环顾四周后以后找不见少女的身影后,他便抬起脚步往那林间如白沙滩一般显眼的路上走去。 这就是迷雾给他指的路不是吗?他微勾唇角,眼中却是不屑。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走出这里,找到她。 越往前走,雾越是浓。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整个身子都被白雾吞噬后,突然间一阵清越铃声响起,宇文兰的视线再度清晰。 只见清明的白昼瞬间转成了黑夜,一间荒败的院子出现在他的眼前,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人打理过的痕迹,唯有院中间那块地方被磨得光裸,透着暗色的尘土似乎还能看见经年累月与之混合的鲜红血迹。 矮小的身体又变回了之前少年的样子,宇文兰脚步沉沉,一步一步往那分外熟悉的门口走去,踢踏踢踏声节奏清晰,却不知为何带着浓厚的冰冷,竟然惊走了停在院墙的乌鸦。 少年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屋内昏暗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窗扉,破败的门显然不能阻挡住外面的视线,所以,即使没有进去,屋内发生的事情也毫无阻拦的传到了屋外人的眼里、耳里。 屋内,昏暗的烛火下,浑身酒气的男人正手举一条鞭子,无情的抽打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嘴唇惨白,头发凌乱,满身血迹,大力的鞭子抽到了他的脸上,一道鲜艳的血痕在他脸上显现,不一会儿就冒出了滋滋血珠。然而对方没有给他喊痛的时间,男人拿着鞭子的手再次狠狠的抽向了自己的亲身孩子,皮肉相触的声音响起,少年鲜血淋漓的后背又添了一道伤痕,那一道鞭正巧打在了前几日快要长好的旧伤上,却在这一瞬间又被鞭子抽开了,在伤口崩裂的一瞬,少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硬生生将哀叫声咽下。 硕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蹚过脸上的新得的伤痕,带着些微微的刺痛,可他的眼神却是满满不服输的倔强,深邃乌黑的眼仁狠狠的盯着鞭打他的男人,浑身酒气的男人同样无言的看着倒在地上却依旧挣着傲骨的少年,片刻之后,他冷哼一声,发出一声嗤笑,“你和那个女人倒是相像,只不过.....她可没有你这份傲骨。” 男人说完便扔下带血的鞭子转身离开,木门开合,里面的身影径直穿透了站在门外的宇文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此刻,门内外再也没有门板的隔阂,一瞬间,两个“宇文兰”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相同的黑色瞳仁不带感情的盯着对方,门外的少年跨过门口的门槛,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面前,冷声开口: “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他是我父亲。” “那这些年来他做到过什么父亲应该做的事吗?” “.......他恨我母亲,也恨我。” “他恨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犯的错又不是你犯的,他没有资格这样对你,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你太懦弱了!” “你说的对,我很懦弱,我是一个罪恶的人,血管里流着不被世人接受的肮脏血液,我...” “我说了,这些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是宇文兰,你的人生不应该由站在一旁看戏的别人来定义。” “......” “那我应该怎么做?” “杀了宇文阳泽,逃出这里,去开启你的新人生。” “可.....” “没有可是!他就是你现在所得痛苦的根源,杀了他,你再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了。” 站着的少年根本不管地上的少年如何想,一把拉起他的手,意识一动,两人便来到了宇文阳泽的房间。 回了房间的醉酒男人没有醉成一滩躺在床上,而是抽出了藏在书桌下面的画卷静静的看着,画卷中是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她有着雪白的肌肤,俏丽的容颜,嘴唇是红润的绯色,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眉下那一双亮如水晶葡萄的黑色眼睛。 画中女子侧坐在一株紫色藤萝架下搭建的秋千上,动作悠闲,盈盈一笑看着画图之人。 男人身型僵直,手慢慢触摸上画上的女子,他的眼神先是满眼温柔,当触及到女子纤细的腰间时,突然变得十分狂躁。 一瞬间,东西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原本一尘不染的房间在片刻之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男人喘着不可遏制的粗气,他双眸通红,眼中满是被背叛过后的愤怒,当他的视线恰巧触及到静悄悄站在门口的少年时,他有如实质的愤怒终于有了发泄口。 男人大步跨过地上残留的碎片,一把抓起了摇摇晃晃站在门口的亲子,抓住少年的领子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充满怒气的质问: “为什么她当初要欺骗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们两个,为什么转身之后又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说她是不是个贱女人?!” 少年并不回答,只是睁着和女人一样的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似感同身受的悲悯。 “你在可怜我?呵呵,我宇文阳泽不需要别人可怜,难道没有她申映雪我就过不下去了吗?!我有我的家族,有我的儿子,说起这个,你宇文兰似乎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男人眼神微变,脸上渐渐浮现出诡异的痴迷,他伸出大拇指狠狠的抹了把少年脸上的鲜血,翻过手来满意的欣赏着指尖的血红,慢悠悠的开口: “你说,要是你的母亲知道她的亲生儿子在被她抛弃之后,日日夜夜受到自己亲身父亲的折磨,会不会心软回来把你带走呢?还是即使知道了这个消息依旧对此熟视无睹,任由你自生自灭?她自己却好好养着自己生的孽种,将你遗忘到尘埃……” “十年了,我如今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选呢?”男人一边说着,眼神却已经空洞,他攥着少年衣领的手慢慢移到了他的脖子上,手掌用力,少年喉间的气息越来越少。 “真是蠢货!”一道冷呵声从身旁传来,可这分明除了父子两人没有其他的身影。 突然间,将要窒息的少年身体一阵微晃,“刽子手”和“罪犯”就掉转了个个,只见少年手臂猛然一个用力,一道利器插入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滚烫的鲜血从男人的胸膛喷出,扑通一声,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瞪大的眼睛中除去微微的难以置信剩下的一大半还有解脱的满足。 宇文兰面无表情擦了擦沾在手上的鲜血,低头扫了眼倒地的男人,片刻又转回视线径直往门外走去。 破败的小院从他的背后消失,少年的身影再次没入浓雾之中。 作者有话说: 宇文阳泽,男主亲爹,他原来是个好人,后来老婆跟别人跑了他就变态了,严格来说他不是个正面人物。关于男主他妈,申映雪,这个人物后面会提到,毕竟要写男主的血脉揭秘绕不开她。 嫁还是不嫁?微微H 耳旁是咚咕咚的气泡声,气息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草味,夹杂中令人作呕的腥气,景筠难受的睁开眼睛,记得她刚从白雾中走出,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一记重重的撞击砸晕了脑袋,当场晕了过去,猛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进入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昏暗异常的房间里,这里气息阴冷且十分黑暗,她睁开了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耳边响起的咕噜咕咯的泡泡声。 “喂,这里有人吗?”在盲人摸象摸完了大半夜房间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后,她索性放弃了努力,凭她十几年看多那么多小说作为思想基础,景筠猜测她现在是进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一般小说写发生在这里地方的事情总是十分玄妙,她自觉猜测不到后续的的发展,不如静观其变。 没有意外,在她喊出这一句话后并没有人回答她,结石的砖石甚至是反射了她的声音,形成了空荡的回音。 她靠在墙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隔叁差五的总是遇到这种事。 锅里的液体依旧咕咚咕咚的响着,衬的周围更加静谧,少女搓了搓自己冰冷的双手,眼睛失焦的注视着前方,似乎是在想破局的方法。 屋子里的腥气愈发的浓重,就在她实在快要受不了干呕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道细微的开门声,经过之前的摸索,她知道那里是一扇锁住的门。节奏分明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慢慢逼近,同时,一具颇具压迫感的躯体慢慢停在了她的身边,那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站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她,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肆意逡巡,景筠平稳的呼吸渐渐急凑了几分。 不等她开口质问,突然间对方一节冰冷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颊,一道令人熟悉的冷香钻到了景筠的鼻腔,少女呆呆的微睁双眼任他动作,只听见低沉的男声传入耳畔: “想好了吗筠儿,嫁还是不嫁?” !!!景筠尚未从前一秒发现的东西中完全清醒,就再次被男人口出的“狂言”再次刺激了一番。清心寡欲的她竟然拿到了这么刺激的“婚嫁”副本,而且对方还正好贴上了她喜欢的设定,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纵然景筠在脑子中写起了一篇小作文,但是在另一个当事人看来,她则是木木的反应,宇文兰看着眼前目光空洞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但是他忍受不了她对他的无视态度,更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内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宇文兰藏袖下的双手捏紧成拳,脖子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原本控制的威压此时全然放开。 就在少女正欲开口时,她的后脑勺突然被完全掌控,微张的嘴唇上猛然被一双滚烫的双唇覆盖,她的腰肢也被扣在了男人的双臂间,男人湿滑的大舌从自己的口中灵巧的滑到了她的嘴里,紧紧的缠绕住自己的小舌,狠狠地纠缠研磨,静谧的室里传出了阵阵暧昧的喘息声与口水声。 “呜呜,你...嗯,放开我...”回应她的是更加狠绝的纠缠,男人甚至将手从她的上衣的衣摆中钻进去,慢慢抚上了她的背。 “嗯!”景筠的腰肢突然感觉到了来自陌生人的触碰,立即敏感的弓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弓腰这个动作使她的脖子后仰,竟意外避开了男人激烈索取。原本应该落在少女嘴唇上的吻错位滑到了她的脖颈处,白皙纤细的脖子顿时显露在男人的眼前,宇文兰眼神一懔,仅是思索半刻便张伸出舌头舔吻上了她的脖子。 背部和颈间的双重刺激激的景筠不得不用力挣扎起来,她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却在男人的臂弯中越陷越深,终于,男人停止住了动作,剧烈的靠在她耳边喘气,但是她的情况依旧不容易乐观,因为即使上身的威胁暂时消失了,但是她的下半身,多出了一根粗硬的滚烫物件正顶着她的臀部。 “筠儿,再动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要了你。”沙哑的男声贴着她的耳旁喷洒着热气,一边还恶意的用他情动支起的帐篷用力顶了顶少女的臀沟。 少女的身体被他猝不及防的顶弄颠了起来,就着力道顺势落下,只见高高支起的肉柱意外嵌到了她合拢的腿心。 “嗯啊...”“嘶...”私密处意外受到了刺激,顿时两人都不可抑制的哼叫了出来。 暧昧的唾液交换声已经停止,可两人沉重的呼吸却没有将空气中的旖旎氛围带走半分。两人就着面对面紧贴的姿势各自缓和自己的气息,当男人打算将贴在少女背后的手掌收回,而不小心再次摩挲到了她敏感的皮肤时,景筠抖了一抖,再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哭了起来。 “都说了不要摸我!你还摸,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你!!痒啊......嗝,你懂不懂?!”少女抵在胸前的手推了男人一把,开始大声控诉他“听不懂人话”的无耻行径。 滚烫的泪滴从景筠的眼角滑落,鼻子也泛起了酸意,她顺着自己的心意将这个莫名其妙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臭骂了一顿,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却是渐渐收敛起了先前可怖的气势。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哭嗝,睁大双眼想要看清事情的发展动向,但无论她眼睛睁的怎么大,看到的都是漆黑一片。 “你视力真好,那么黑不点灯都能看见我。” 宇文兰原本略带欣喜的表情突然凝住,眼中又浮现出痛苦的神情,这话便像是一桶冰水浇在了他的心头。筠儿,如果当初你没有替宇文灏喝下这碗毒酒,现在也不会......男人垂眸闭了闭眼睛,低头在少女额间轻轻一吻,随后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起身走向了房间的另外一处。 沉沉的脚步声朝着冒着咕噜咕噜声音的锅边走去,不一会儿,金属的声音相互碰撞,一道尖细的液体倒入壶中的声音响起,男人又重新折回原地,弯腰将她抱起,转头离开了这件屋子。 穿过长长的廊道,越过无数道铁门,最后隆隆的机关声响起,厚重的石门被吊起,刹那间她听到了隆隆的水流声如瀑布一般,冲击着她的耳膜,她乖巧靠在男人臂膀的头颅即使看不见,依旧好奇的转向里侧。 “我的筠儿,只要你将我手上的毒酒给里面的人喝下,我就从此放过他,你说好不好?” 放水的机关早在男人进门时就被他拉下,此时他幽幽的话语没有了水声的阻隔,一字不差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原本倒头意识不清的白衣青年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被男人抱在怀中的少女时,他顿时激动起来,红着眼睛大声惊呼: “小筠,你快走!不要管我,快点逃离这个魔鬼身边!!” 作者有话说: 叮~解锁新人物。 事先说明哈,本文1V1,不是NP,咱们黑心兰对小景占有欲那么强,别人抢不过他的。 破局 回应青年呼喊的是来自男人一道强劲的掌风。 无形的厉风朝宇文灏胸膛攻去,刹那间,他弯腰吐出了一口鲜血,引得锁在他肩头的铁链也晃荡了几下,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小筠,走......”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记念着少女的名字,气得男人想再补一掌。 滑嫩的小手制止住了宇文兰的再次出手,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放她下去。男人便收敛了脾气无言的放下了少女。 少女落地后不再看一方苦苦用眼神哀求着她的宇文灏,她伸出手缓缓的触摸到了男人拿着酒壶的手,纤细的指尖穿过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中将对方紧握的毒酒壶拿了过来,她将酒壶抬到自己眼前,用无神的眼睛细细地描绘着它的样子,似乎在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在与酒壶倾情诉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铮铮的看着她。 “喝了之后,便放过他。” 和缓的气息又猛地变得森然。 “嗯。”毒酒下肚,筋骨尽废,宇文灏再无资本与他争斗,那筠儿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少女点点头,回应说好,她拍了拍男人的手,示意他带她过去,宇文兰弹指聚气弹向一旁的石壁,墙上一道几何图形的机关顺势沉下,轰隆一声,一架铁索缠绕而成的木板桥架在了水面上。 他拉着少女的手慢慢的走到了木板桥的尽头,停在了青年的面前,嘴角流着血迹的宇文灏眼神痛苦的紧紧望着眼前的少女,即使气息不稳,他依旧颤抖着叫着她的名字: “小筠......小筠...不要信他.....” 少女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的方向,然后挣开男人握住的手,迈步向他走进,她慢慢的抬起左手,似乎是视力模糊,看不清的样子,胡乱摸到了他受伤的地方,最后才触到了他的脸颊,在此过程中,那个站在她身后强忍着没有动手的男人已经彻底黑了脸,他的眼底满是对他浓烈的杀意。宇文灏见此,用仅剩的力气,勾唇一笑,向他挑衅。 还没等他接受到对方更深的恶意,却见眼前的少女已经慢慢抬起了右手将手中的酒壶凑到了他的嘴边,青年此时顾不得跟她身后的男人斗气,微微偏头转离了要怼上他嘴的酒壶,只得焦急的向少女解释: “小筠,宇文兰他是骗你的,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贯会用计,你我两情相悦,他嫉妒不成反想要谋杀与我,我与他亲缘一场,都落得如此境地,你莫要轻信与他一错再错啊。” 宇文兰......少女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些什么,停止了将酒壶往他嘴里怼的动作。 宇文灏见此舒了一口气,还好小筠愿意听他的话,不能让她再被这个男人骗了去,也不知道他到底背着他对小筠做了什么,害的她的眼睛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男人见到两人此番情景,眼睛一眯,里面尽是阴霾。 “筠儿,你不信我?”冷冷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其中却千般复杂。 听到男人的话,少女仿佛回过神来,酒壶的嘴已经贴在了青年嘴边,只要再强硬一点,便可以将毒酒灌下,她也许就可以离开这里。这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仿佛在她的记忆里发生过这样的场景。 景筠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并且她在这个时候也不想深究,拿着酒壶的手用力,突然间,她的耳迹听到一阵清越的响铃声,同初进这个空间时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蓦然间,她的头脑开始有了发晕的症状,手脚虚弱,像是身体中的灵魂想要逃出。 景筠睁着眼睛,只见眼前开始亮起微弱的光,一个浑身血迹的青年正睁大着眼睛激动的朝着她说什么,他动作狂乱,手即使被绑着铁链也在大力摆动,似乎想要夺下什么。 而她自己,则是抬起了一直握在她手上的酒壶,壶嘴调转,微微拉高,黑色的液体从空中倾泻而出,凉凉的液体淌过舌面,滑落喉管,她胃部泛起恶心,虽然所有的体感此时好像都已消失,液体也还没有进到胃里,但是她天生就讨厌这种汤药的味道。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将会在这场幻境中再也醒不过来时,突然间,背后猛的传来一阵拉力,一张熟悉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他黑色的瞳孔中满是惊惧与愤怒。时间在此时仿佛变得很慢,她眨了眨眼,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伸出手在她喉间用力一点,随后软软的唇再次贴了上来,接着翘开了她的嘴巴,大舌抵着她的小舌用力吸吮,原本滑落到她喉间的液体慢慢的回到了她的口腔被男人吸了过去。 她呆呆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那里总是存着她无法理解的疯狂执着,清越的铃声越来越响,周围的情景渐渐消失,景筠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闭眼前,透过那层层的迷雾,她仿佛看见最后替她喝下毒酒的男人还在执着的看着她,张口喃喃念着两个字: 姐姐。 …………… 景筠是被一道火辣的视线给盯醒的,当她的意识还沉浸在那似梦非梦的幻境中时,突然感觉眼前有一道异常深邃的视线正紧紧注视着她,勾着她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果不其然,当她睁开眼睛,就和一双黑沉的眸子相对,景筠顿时想起了幻境中那双同样是黑沉黑沉的双眼,如果她没有记错,里面的男人有着和少年形态的他一模一样的面容,里面的人叫他——宇文兰。 那个原着中虐待她,最后杀了她的男反派,宇文兰。 景筠与缩水版的少年面对面目光对视了几秒,随后便偏过头去转移了视线。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但是景筠知道不能单凭幻境中的东西来确认一些事情,没准她只是把自己认识的人幻想到了她的梦境中呢。 虽是这么想,但她依旧对现在这位扯着她衣袖静静看着她的“男孩”身份存疑。 她起身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拍完后意外发现他的头上也勾上了一根青草,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帮他头上的青草拨掉。 完了之后顺势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 “乖啦,阿蓠,你头上沾上草了,我帮你拨掉。” 她听见自己那么说,罢了,终究他还是小孩子的样子,不好对他过于冷淡,毕竟人是自己捡的,他也没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感受到头上来自少女轻柔的抚摸,宇文兰舒适的眯了眯眼睛,当少女放下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温和柔软。 好像在说,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敢于最求真爱的少年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 “谢谢姐姐,阿蓠喜欢。”“男孩”牵过少女的手在她的手上一笔一划写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待他写完的片刻,少女的耳夹暗暗的红了起来,她眼珠左右滑动,似是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最后仿佛恼羞成怒的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 “走啦,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这一段?写的有点乱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女主进入她的迷雾幻境和幻境的“景筠”灵魂相撞,里面的“景筠”被毒瞎了眼睛所以她看不到什么东西,看什么都是黑的。按照原来的剧情痕迹发展下去,她会替宇文灏喝下毒酒,但是女主上身的“景筠”则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以为毒死宇文灏就能破局从幻境中出去,但是幻境召唤的铃声在最后时刻将她的灵魂与“景筠”剥离开来,所以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也渐渐恢复了自己的视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景筠”喝下毒酒。 至于最后男主,为什么要叫姐姐,那是因为他也进入到了女主的幻境中,在最后一秒进到了“宇文兰”的身体里,替女主喝下了毒酒。 四尾风叶 从幻境中醒来的这块地方似乎与覆盖着白雪的迷雾森林相互独立,这里脚下踩着的土地不是松软的积雪,而是生机勃勃的青草,在漫山遍野的青草之中还夹杂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草尖迎着风生长,花朵朝着阳光绽放。 一阵无名风吹过,带来满鼻子的馨香。 少女看着眼前这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心下讶然,这场景若与太初界的桃花林相较也不输一二,但这美丽的景色出现的太过于奇怪,她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先前不就是着了林间那琴声的道嘛? “阿蓠,此处景色虽美,但出现古怪,一会儿要注意小心,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不要随意走动。” “男孩”乖乖的点头,还主动将自己的手指插到了少女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一副“听你话,不乱跑”的孩童模样。 景筠僵了僵身体,看着眼前这个伪装成孩童的少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她真的好想摇着他的肩膀问一问,骚年,你是否入戏过深? 这些只是少女脑中的想法,实际上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由着对方这样牵着了。 满山遍野的鲜嫩花草像精灵一样随风舞蹈,景筠牵着宇文兰走了很久,才终于在这片无穷无尽的草地上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株泛着幽兰珠光的花朵,叶子呈现半透明色,透过叶子可以直接看到里面叶子的脉络,它形状怪异,如同一只单脚翘起的西方精灵,噗嗤着四扇翅膀靠着一截细细的枝干扎在泥土中,头顶的微风扫过,它竟然还缩了缩展开的四片叶子,似乎想要抱住头让自己免收风的洗礼。 景筠在看见它的时候即刻停住了脚步,她眼中泛起无法形容的激动,这花,分明是她在《太初药谱》上看到的正巧可以医治“男孩”病情的那一枝。少女慌忙从衣襟中掏出自己连夜重新誊抄的单页药谱,除去记载着“起死回生”之秘方的那页,她在某天夜晚将原书埋在了某棵树下,并在那棵树的末端刻上了一口小井的模样,景筠深知这样的药方若是意外流落除去会引起多少血腥的抢夺,并且那秘方中不完全单是正常的药材,里面还有些......非世俗常理可以取得的东西。即使它真的有那样的药效,为了救人一命却牺牲了其他无辜者的性命,这种药方不见天日也罢。 黄色的书页疯狂翻动,终于翻到了记载着这株药草的那一页: 四尾风叶,形似四翼蝴蝶,叶无色,透叶可视经脉,俱风,用活水煮沸,连四日饮下,有活血通络,重换血筋之效。 簪花小楷的旁边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四尾风叶丹青,半透明的叶子,四扇展开的叶翼,跟眼前的这株花一模一样。 少女拉着“男孩”的胳膊蹲下身,满眼欣喜的指着美丽的小花向他介绍:“这花叫做四尾风叶,是能够治好你的最重要药材。这花朵有四片叶子,煎煮时每日用活水燃煮一片叶子,连续四日饮下药汤,你身上血虚的病症便可以痊愈啦。” 言毕,便拍了拍宇文兰的肩鼓励他亲自动手,“男孩”的眼睛同样被少女脸上温暖的笑意传染透出了丝丝暖光,他看了看少女的眼睛,里面尽是鼓励且兴奋的神色,他的手慢慢伸出,不一会儿就触及到了小花的枝杆,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指间透出,四尾风叶的叶子蜷缩的更加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小命不保,想要疯狂的保护自己,但这一切终究是徒劳。 宇文兰一个用力,小花与泥土连接的根部便与之失去了联系。一株散发着半透明荧光的弱小花朵孤独的在风中晃荡。 “阿蓠,将它包起来,下山我煮给你吃吧。” 命运不止眼前的凄惨,还有更加不见天日的黑暗。 “男孩”点点头,他摸了摸衣襟中的夹层,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也是,他一路风餐露宿身上可能可能会有绢布一类的东西,宇文兰暗自自嘲一笑,正打算撕扯开衣袍上的布料作手绢一用,一条散发着女主香气的淡绿色纱绢出现在他眼前。 “拿去用吧,我正巧有一条。”少女指间捻着纱绢一角递到了他的面前,语气轻柔,细细听去似乎还半掩些许羞赧。 四尾风叶彻底躺平,用叶子遮住自己的身体,任由可恶的人类将它的光明遮住。 意外取得了巨大收获的少女在接下去的一路上显得尤其的兴奋,她一边走路一边蹦蹦跳跳,心情也好了不少,开始对着“男孩”自言自语。 “不知道时雨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幻境中出来。” “哎,那场幻境来的好奇怪啊,我们听故事听得好好地,竟然突然传出一阵琴声,那琴声听起来也很古怪。” “还有那几个萧家兄弟说的会 ‘鬼打墙’的迷雾森林还真的挺迷的,我找你的那天晚上好像也遇上了,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里......” 糟糕,差点把她在水下石洞里遇见他的事情讲了出来,景筠自知言多,干脆的闭上了嘴。 宇文兰冷冽的面色渐渐缓和。 美丽的草地似乎无穷无尽,两人走了许久还是像在原地绕弯,少女体力不济坐在了地上,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额角,放下手时竟发现原本暗淡的黄色玛瑙手链如今正在散发着荧光,景筠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手链低眸不语。 离她一里以外的红花树下,梳着双丫髻的半月正口吐鲜血倒在了树下的草地上,身下的草地已经被她的鲜血染红,方圆百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一颗绿色的果实掉落在她侧躺的身体旁,上面有一口整齐的牙印,让人不得不猜想难道是这绿色的果实实际上含有剧毒,这才毒到了贪吃的小姑娘。总归不会是这棵巨大的美丽的树发动的攻击吧? 半月睁着眼睛,看着从红花树慢腾腾垂下一根开着红花的枝条,似闲庭漫步一般,慢腾腾朝她卷来,在呼吸间的下一瞬,她还没吐出完整的一口气,整个身体便已经腾空,被那美丽的枝条卷住了腰肢,提到了半空中,将她的身体固定在了那花朵最为密集的花冠上。 “不要——————!!!” 作者有话说: 快要写完过渡章节了,快要疯狂拉时间线了。 变异花枝 当景筠和宇文兰赶到时,火红的红花正如梦如幻的飘洒着花瓣,毫不遮掩的散发着它张扬的美丽。树冠中除去红艳的花朵,枝头上还坠着青翠欲滴的绿色果子。如果不是看到了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任谁也猜测不到就在此处,才发生了一起血光事件。 景筠手链上的玛瑙石愈发的明亮,但同时也可以直观的看到那石头的颜色愈发的暗淡。 少女脸色冷凝,心底焦急万分。宇文兰眯着眼睛走到沾着血的草地边蹲下,他伸出手指沾了点地上的的血放到鼻下轻嗅,片刻后又放下手指,起身抬头望着那花朵繁茂的树顶。 景筠被他的动作吸引过去,只见“男孩”看着她指了指上面,那上面是火红的花朵,密密集集,如果有人躲到上面其他人一定发现不了他的身影。两人一同抬首往紧簇的花丛中看去,突然间,一滴滚烫的鲜血从那艳丽的红色中滴落下来,砸在了她抬起的手上,一瞬间,手上的黄色玛瑙石仿佛闻到了主人的气息,疯狂的闪烁起来,与它紧贴的皮肤甚至泛起了灼烧的热意。 “半月在上面!”少女朝着花冠惊呼一声做出判断。 当景筠焦急的在原处跺脚思考该如何救人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触及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青绿果子,少女弯腰将它拾起,用力将它砸到了花冠中,奈何她力道不够并没有将果子砸到那么高的地方,青绿的果实掉到了树中的某一截树干上,弹跳一下又顺着重力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就在果子即将要砸在地上汁水四溅的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伸出一节开满红花的花枝将果子拦腰卷去,藏在了密集的红花后面。安置好自己的“宝贝”后,红花树像是被景筠无理的举动惊怒,瞬间伸出了一根更粗的花枝向她后背袭来,少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一场意外的变故,当她脑中刚形成“这树有危险”这样的意识时,她的整个人就被一道大力往旁边扯去。 一瞬间她失去了平衡,和拉着她的人一同倒在了草地上翻滚了两周,身下压的是柔软的草地,身上压的是微轻的身躯。 “姐姐,小心。”她看见对方的口型,却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只见他身后袭来一支粗长的开满了红花的花枝,景筠的瞳孔瞬间放大,就当她奋力想要推开护在她身前的“男孩”时,宇文兰比她反应更快,立刻从她身上的爬起,转身便用力抓住了那从刁钻角度偷袭的花枝,一道深厚的力道从他的身上透出,被他攥在手里的花枝像是触及到了什么让它灼热吃痛的东西,瞬间收回了它的触角。 宇文兰趁着花枝喘息的功夫运气跳上了高大的花树,在最低的那一截花枝上用力一掰,将一枝开着零星花苞的花枝折了下来,右手一滑,枝头的未开的娇粉花苞尽数掉落,他提起真气,将体内的力量灌到了花枝上。 接二连叁受到“羞辱”的红花树再也忍受不了的直接发了狂,它不再和人类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直接放出来它认为自己身上最美丽、最粗壮的六截花枝一同向地上的两个人类袭去。宇文兰眼神冰冷,先行预判了花枝攻来的角度,手上“木棍”一甩,攻在最前面的花枝一下被他打得缩回了触角,仿佛蒙了一瞬,但只不过一瞬间,它变得比方才更生气了,剩余的四条花枝扭成一团,带着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度朝宇文兰袭来。 还在聚集真气的宇文兰感受到了自己开始泛空的丹田,他的额角落下几滴冷汗,眼前的红花树精威胁不大,就是过于难缠,如果是以他未受伤的水平与之战斗的话,消灭它不在话下,可惜他现在受了伤,还要保护另一个人不受伤,现在的他只能背水一战了,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护住她不受伤害。 然而,狡猾的花枝仿佛看透了人心,它一边放出四截花枝围攻威胁更大的宇文兰,一边悄悄摸摸在后面又伸出了两截花枝匍匐在地上慢慢伸向在草地上的少女。景筠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提高了警惕,实际上她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潜伏”在草地上跟踪她而来的花枝,但是她手无寸铁,就算了恨极了自己没有没有护身的法子,她也只能挣扎着用全身的力气避开追着她的花枝。 少女脚步飞快绕着红花树一圈一圈的跑着,而那两截透着红花的花枝也始终距离她脚后跟两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景筠双腿在动,但是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的流失,双脚抬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后的花枝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高傲的抬起头,随后刻意关注了一下它那其他兄弟姐妹跟着的“男孩”,见到他分身乏术,便安心的快速伸长花枝一左一右将少女的身子圈起来吊到了空中。 奋力斩花枝的宇文兰眼神触及到少女悬在空中身影,眼中聚起浓浓的阴霾,他提起身上仅存的真气全部灌到了“木棍”上,高举头顶奋力往前方一斩,粗壮的四合一花枝受不了如此强劲的能量冲击,一瞬间从空中炸开散落四处,他的衣袍上也被喷上了绿色汁液。 吊着景筠的两截花枝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如此下场,瞬间怒上心头,平静的花树无风自动,数不清的火红花瓣纷纷化作利刃一般落下,宇文兰立刻挥动手上的“木棍”制造出一个临时护阵,但依旧被花瓣划到了皮肤,脸颊上一道浅浅的血痕扒开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风吹动将那淡淡的血腥味送到了花枝边,一瞬间,火红的花枝突然好像有了变异的症状,艳丽的红色缓缓褪去,花瓣卷上了浓重的黑色,当他皱起眉头眼神犀利的盯着对面的花枝的动作时,景筠也注意到了花枝的不对劲。 “不好,阿蓠,它变异了!快走!!”尖细的女声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力道便从她身后袭来,“噗嗤”一声,少女的胸口穿了一个血洞,开着半黑不红花朵的花枝钻过了景筠的身体,似在挑衅一般的左右扭动,血肉搅合的声音在空中清晰。 作者有话说: 不要怀疑,女主领盒饭了。接下去我要写BL了(不是)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女主先下线一段时间,好让我营造一些虐男主的悲伤氛围。 龟头插了进去H 这是景筠失去意识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自从当初被变异花枝一击穿过心脏之后,她的意识就被困在这茫茫的白色雾团中再也没有出去过。本以为这场穿越之旅会以她的死亡而结束,可事实却无情的打击了她。 她无聊的呆在这里,独立惶惶度过了数不清的黑暗春秋,就当她开始意识错乱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拿到了什么神仙历劫剧本时,一成不变的生活终于迎来了新的变化,有一天她意外发现,自己能感受到外界的东西了。 最典型的例子为,每天,她会在同一时间闻到芬芳扑鼻的桃花香。以及到了夜晚会感受到了的……身体情动。 太初界内,桃林。 一个身穿玄色单衣的男人姿态闲适,靠在一株桃树的枝干上,他的胸前倚着一位闭着眼睛的绝色佳人,少女有着吹弹可破的皮肤,挺俏的鼻子,樱红水润的嘴唇,她身着一身粉色的襦裙,正巧与桃林相互映衬,显得她的容颜愈发俏丽。 宇文兰一手放置在少女的腰上,手臂紧紧的环着怀中的少女,一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头,少女发丝柔软纤柔,在顶部散发着阵阵的幽香,他控制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偷袭”成功之后眼中便滑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景筠每日“醒来”,都能闻到那熟悉的桃花香,她在黑暗的世界并不能分辨日期,所以她将自己闻到花香的时候就算作是一天。数着花香过日子也成了她在这“半死不活”的空间里唯一的乐趣。 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去,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不仅能闻到花香,还能够听到别人说的话,不过那人话并不太多,每天说的也只是他一天中的日常,比如今天他说的话题是他是如何烧菜的: “筠儿,今日清晨我上木林山采了你爱吃的蘑菇,为了保证能采到品质最好的蘑菇我特地问了景伯伯和半月,他们都说木林山是采蘑菇的好地方,那里的山林中有五颜六色各种鲜嫩的蘑菇,不过大多是不能吃的,我采了些最新鲜的炒了一盘菜,定比上我们之前在村子里吃的好吃几倍,等你醒了我再亲手做给你吃……” “筠儿,好想你,快些回来吧……”单人的对话总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不会开口。 时间又来到了晚上,依旧是强壮的男体抱着她泡在了水里,他宽大的手抚过她的脖子、肩头、双乳、背部、腰间、臀部、腿部,最后抓住她的脚轻轻一吻,随后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又从脚部开始朝上吻去。 男人湿热的吻缠绵的绕过她的小腿、大腿,再到了大腿内侧,绵绵的感觉到了那里截然而止,她感觉到地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那出,下一瞬便强硬的拉开了她微张的双腿,将它们挂在了他的肩头,紧接着潮热的呼吸之直直的喷在了她的花心,烫得她敏感的抖了一抖,男人却不等她反应过来,粗糙的舌苔径直舔上了那粉嫩颤抖的花蒂,用力转动吸吮,发出了啧啧的迷醉声音。 小小的花穴异常敏感,在对方熟练的刺激下没一会儿就吐出了烂糊的清液,可男人得到了这样的反应依旧是不满足,他的舌头依旧糜烂的舔着,却空出一只手指出来插进了少女的花穴中,从未经人造访过的处女穴也像主人呆呆的样子,只要别人像宇文兰这样耐心的哄骗就会打开心扉接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只是插进了一个头,后面的部分便被处女穴给吸了进去。 “咕哧”一声,一节手指插到了底,男人也不客气,一边放肆享用着少女的身体,一边恶劣的调教着她的身子。手指越插越快,花穴里分泌的淫液也越发越多,咕哧咕哧的响声也越发响亮。在他感受到少女将要达到极限值的时候他又不声不响的加了第二根手指进去,指尖才入,却见少女的花穴已经紧绷到了淡无血色的透明,她的脸上也显露出难受的神情。 宇文兰放弃了第二根手指,甚至将插进少女身体的第一根手指也拔了出来,一瞬间透明的从穴内流淌出来,滑到了股沟,他的手指上也裹挟了一层薄薄的透明淫液,男人眼中布着兴奋的红血丝,他将沾着少女味道的放入嘴中细细品尝,直到将淫液舔完后才扶住了少女的头慢慢吻上了她的嘴唇。 像之前的千百次那样,男人强势的卷过少女的小舌,将它与自己的舌头缠在一起互相交错,直到她的嘴中充满了属于他的气味,以及她为他产生的味道。 宇文兰抬起头,看着少女唇上被吻出来的樱红水渍满意的再次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他将少女的身体微微调整,将他自己的腰卡在了她的双腿之间,将涨的紫红的肉棒抵在了她湿滑的花穴上,大手固定住少女的细腰,腰部用力,就着湿滑的淫液前后滑动撞击了起来。 男人宽肩窄背,背部肌肉虬结,腹部也有性感的腹肌,他的腰异常有力,每次撞击都会发出沉重的啪啪声,水池里的水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起舞。 男人的粗大的龟头不时蹭过少女因情动而翕张的花穴,好几次差点直直的插了进去,两个紫红的囊袋也不停的撞击着少女敏感的花蒂,将粉色的花蒂撞成了一片深浓的桃红色。 男人腰部不停的动作,手上也没有闲下来,少女的双乳在男人的手中不停变换着形状,白皙的乳房满满的红色指印,宇文兰揉着少女柔然滑嫩的乳房,一边手指搓着上面朱红的奶头,轻拢慢捻,最后双手用力将两只白兔拢在了一起,大嘴一张,两颗朱红的樱果便落入了男人的口中。 粗糙的舌面舔过脆弱的奶头,不一会儿两个小奶头便在他的嘴里硬如石子,可是男人的坏心被低估,他在这种全然掌控的少女身体的情况下,竟然还“狠心”的叼住了其中的一颗轻轻的咬了下去,猛然间一场电流淌过少女的身体,即使她如今没有意识,但是身体的欢愉让她的身体代替嘴巴回应了对方。 纤柔的腰肢像快要烫熟的虾米一般弓身弹起,虽然可怜的小奶头逃离了“坏人”的折磨,可是这一动作,男人的龟头竟直直的插进了她的花穴,一瞬间,下半身激烈的涨意袭来。 宇文兰额角青筋跳动。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章在火车上敲出的文字,还好用了防窥屏不怕别人看到我在写黄色。 射在她的奶子上H 意外发生,两人都僵住了身子。 少女感觉到花穴的难受,下意识的收缩狭窄的甬道,试图将将卡在那里的异物给挤出去,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穴肉吸了上来,宇文兰感觉自己的龟头上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在舔弄他的分身。 无法形容的舒爽感使他按照内心所想往里面插的更深了些,这样,少女的穴肉不仅吸着他的龟头,更咬着他的肉柱,初次插入,男人满脸涨的通红,他甚至感觉自己被那窄窄的肉穴一吸,当场就要射出来。 他控制着自己腰部的肌肉,维持着这个半插入的动作,头上滴下了汗珠,最后男人一咬牙,狠狠的抽出了自己的肉棒,一手狠狠的揉捏少女娇嫩的奶子,一手握住粗长的肉棒快速的上下撸动。 “嗯,筠儿……姐姐………好想要你……” 肉棒在男人大手的撸动下,受到了足够的刺激,最后涨的紫红的龟头剧烈一抖,一道白色的液体呈喷洒状全然射在了少女的白皙的乳肉上。 男人射完精,伏下身子靠在少女的颈边沉重的喘息,他的浓黑的眸子中尽是化不开的占有欲和疯狂的偏执。 最后,宇文兰将射在少女胸上的精液细细抹开,看到她身上都沾满了他的气味他才满意的放过了她,抱着少女仔细的洗了个澡才送她回去就寝。 平静的日子这就样淡淡的在时间长河中流逝过去。 云起云散,又是半年过去,再过些时日,便是景筠的生辰。 而就在这时,孤寂的太初界迎来了第一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那人就是原书中的男主角,宇文兰的堂弟,宇文灏。 这日,景清逸正在为宇文兰疗伤治药,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趴在木塌上,一个身穿蓝色锦纹衣袍的俊逸男子手中拿着一圈针细细的扎在他的皮肤上,不一会儿就插满了宇文兰整个背部。 景清逸插完针后将针包收起,走到一旁的软塌上躺下又开始琢磨他的修道之书,两人都不是喜好说话的人,故而即使两人无言,房间里的气氛也算得上和谐。 放在房间中央的香炉正袅袅的飘着淡烟,男人静静地趴在榻上,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血管又传来刺痛的感觉,宇文兰闭眼运气,按照景清逸给他的运气之法慢慢引导自己体内相冲的两股力量。 与生俱来的血液做对抗的痛苦可见一斑,不一会儿他的身上、额头上就攒起了汗珠,不难想象他此时遭受的痛苦。宇文兰的体内,两道不相上下的力量在他的血管中横冲直撞,在四年前服下景筠采给他的四尾风叶后,他身体里的两股力量有了融合缓和之势,但依旧水火不相融,谁也不服谁。 幸得当时景清逸察觉绑在景筠身上的命线出现了异动,及时将发狂的红花树制住,他如今估计也不会有此安稳的日子。 景筠重伤在心,当场绝命,但景清逸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方法,他将自己的女儿带到了自己平常修炼的洞中闭关七日,再出来,少女竟然恢复了心跳,但是从此一睡不醒。景清逸似乎也在那闭关中消耗了很多,恢复了自己女儿心跳后,他便将景筠扔给了宇文兰,让他日日带着她去太初界的灵泉中泡够一个时辰。 至此,宇文兰便日日带着少女去泡汤池,一晃四年过去,当初的少年已然长成了成熟男人的模样,他身上的青涩褪去,眉眼之中开始透出男性的魅力。 宇文兰强忍痛苦将体内两股相冲的力量炼化,再提气将真气在身体中回转叁周,待到终于吐出一口浊气,他才睁开了眼睛。 “小兰,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施针,你如今已经成功将我景氏的休息之法融会到你的运气之道中,若无意外,这次月食天象发生之日,你若能顺利打通你体内的滞淤之气,从此你再也不必遭受血冲的痛苦了。” 身穿蓝衣的俊美男子留下话后,转身便推门出去。宇文兰点了点头也穿上了衣服,离开了这里,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院中,突然半月惊惊呼呼从院外跑进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直直的指着身后。 “界主、宇文少爷,外面来了个人,他说咳咳咳咳……” “无妨,半月你慢些说,那人说什么?”景清逸一派儒雅,不紧不慢安慰道。 “他说他叫宇文灏,是来向您拜师学艺的!” 话音落下,四处无声,在场叁人心思各异。 ……… 半月听从自家届主的吩咐,将他们带到人等着的兰溪亭中,实际上半月有些奇怪,凭四年来她对宇文少爷的观察,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甚至除了小姐和界主,他好像从不跟任何人开口,可太初界就那么几个人,除去其他两个,她就是他眼中不想交流的人,半月有些伤心,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讨人厌烦宇文少爷才这样对她,可是他又平常对小姐很好,对界主态度也是恭敬,她又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同样讨厌他的理由。 看在他对自家主子好的份儿上,她也平等对他吧,虽然她内心有点害怕这个外来的少爷。她今日迷惑的点是,为什么今天这个“深居简出”的少爷愿意同界主一同来看一个陌生人。 说到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啊,她同样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譬如他到底是怎么进到太初界的,迷雾森林如此危险,当初她和小姐差点就折在了里面,这个少年独自一人是如何闯过层层难关才到了这里,不对,他说他叫宇文灏,和宇文公子一样的姓氏,而且细细回想,两人的五官确实有相似之处,难道,他们同出一家?!!! 半月一边走路一边分神脑补着八卦,等她好像终于抓到了八卦的尾巴,她也将一行人带到了兰溪亭,却见原来坐在那里的少年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眼中的兴奋还未褪去,笑容便凝在了脸上。 “嗳,人呢?!”半月睁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四处寻找,却不见其中半个人影。 她微微低头瞄了眼自己界主,只见他神色缓和,与之前在院中并无什么分别,还好。她再掀起眼皮瞄了眼站在景清逸身后的宇文兰,一股黑气从他的眼中冒出,其中藏着无尽的冰冷,和她平常看到对小姐温和宠溺的男人判若两人,她被吓了一跳,脚步后退了一步。 “许是初入太初仙界,那人好奇呆不住乱跑出去了吧。” 小丫头尴尬为自己圆话。 “界主放心,小姐今日呆在屋内,那里设置了结界,那人进不去的。” 说罢,层层的阶梯下便有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少年朝她摇了摇手挂着笑意蹬蹬地跑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原男主正式出场,他人设不变,喜欢摘桃花。 拜师学艺 少年一身月白长袍,腰间同色系的腰带上挂着叮叮当当华美的玉坠及香囊,乍一看是一副手不能提的富家公子的打扮,但他的手腕上又带着一把剑,衣袖上还绑着一对束袖,发丝也只是用简单的发带束起,透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 在一行人静静站着打量他的时候,宇文灏已经摇着手蹬蹬的爬上了阶梯,稳稳的站到了亭子中间,他先是向站在一旁神色焦灼的半月投去安抚的笑容,见到景清逸和宇文兰后他也笑容不收,大大方方站到他们跟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周全的后生礼。 “景大家,当初您传信到宇文府说只要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开这太初界的大门,您就会考虑收我为关门弟子,如今承安不辱家族之托,以及恩师众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开了这太初界的石门,是否现在有资格叫您一身师傅了呢?” 少年躬着手腰背却是挺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满怀期待灼灼的望着身前之人,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不仅少年,站在亭子中的其他两人也一样。 半月难掩心中惊讶,竟然是界主亲自联系到外界,还说出这样一番话,要知道她们界主自从夫人去世后这日子过得冷冷清清,就连小姐都一年到头得不到他的几分关注,这白衣少年竟能引他认同让他做出收他为徒之举,虽然设置了考验关卡,但是他也是得到了界主的认同的。半月对待宇文灏的态度一时微妙了起来,看着少年这俊俏的外型,嗯,说不定收进来不仅仅是做徒弟那么简单......可能是为了小姐打算呢,毕竟小姐也到了出嫁之龄,是该开始寻觅好夫婿了,要是没有出事的话,说不定此时小姐已经嫁人生子过上了和和美美的生活,可惜当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小姐现在还......半月想着想着,眼中的兴奋感也渐渐淡了下去。 而站在景清逸身后的宇文兰则没有半月那么多的乱七八糟情情爱爱的心思,看着眼前笑的像朵喇叭花的堂弟,玄衣男人朝他投去一个厌恶的眼神,随后便淡淡皱起眉头,脚步远离少年站着的位置,仿佛那里的空气会污浊到他。 宇文灏的虽然目光正对着景清逸,但男人的目标范围太大,他的余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这一幕,少年的心头有点受伤,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厌恶他,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对他浓浓的不喜,原本初见这个玄衣大哥他觉得很熟悉,他很像小时候在宇文府里他经常找他玩的堂哥,虽然他那时候就讨厌他,但是宇文灏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跟他一起玩,自从当年堂叔一家出了那样的事情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位堂哥了,但也听府里的人说他的境况不太好,十余年前堂叔受到了刺激,精神状态一直异于常人,有人说他喝醉酒经常打人,而他院里的仆役早已解散了,唯一的打罚对象只剩下...... 少年视线偏离,目光散散,短时间陷入了过去的回忆,最后还是身前男人郎朗的声音将他召回: “景某确实说过这句话不假,如今你完成了信中的考验,我于情于理应当将你收到我的门下,如此,你便修整修整在太初界住下吧,后面的事情半月会替你安排。” 听完男人的话,宇文灏笑意微收的脸又重新散发出了笑容,他暂时抛开过去府里那段沉重的回忆,真心实意再次对着景清逸鞠了一躬,大声拜道: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徒宇文灏承蒙师傅允纳门下,徒愿执弟子之礼,谨遵师教,团结同道,刻苦钻研传承通备技艺,定维护太初世代永安。” 男人静静看着身前少年恭言敬拜,末了抬了抬他的手,示意不用再继续: “好了,拜师流程已过,其余复杂的东西不用再兴,叁日后你来十里桃林中大家聚上一聚,就当是为师替你办的收徒之礼。为师今日有事先行一步,这叁日,便让你的师兄替你安排吧。” 说完,男人便一挥衣袖转身向亭下走去,许是用了烟波缥缈步法,一会儿林中就再也不见他的身影。待少年抬起头,正准备拉着带给他万分熟悉感觉的新师兄唠了几句,却见原本玄衣男子站着的地方已经是没有了人影,只留下几片枯黄的竹叶随风飘零,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原本意气风发得到了师傅认可的少年肩头肉眼可见的塌了半点,善良的半月贴心的用隐性的扫帚扫了扫他的碎掉的真心,温柔的开口: “宇文公子,您还好吗?不如现在半月带您去您的要去的住处休息休息?” “如此,承安便谢过半月姑娘了,进了这太初界我们就都是这里的一份子,要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叫我的表字承安,叫公子就太生疏啦。”少年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女声,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他眨了眨眼睛,重新调整了下心情,温和有礼的朝半月道谢。 宇文灏原本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他虽然出身高贵,但身上却没有话本上富家公子端着的高架子,半月也是个活泼外向的小姑娘,就带宇文灏回去的路上两人你来我往的一句一句聊天,很快两人就已经混熟了。 “前方就是承安公子你要住的小院了,这里是太初界除了界主小姐的院子之外最大的院子了,虽然可能比不上您正外界府邸住的豪华,但是半月向您保证,这里绝对比您在其他地方住的舒适。”小姑娘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向少年保证,满脸认真。 “嗯,我信半月。”少年眯着笑脸点头道。 “额......但是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可能需要点时间打扫。”两人说着说着便离“太初第叁大豪宅”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间间木质结构的房屋陆续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宇文灏看着跟前的屋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凝结在脸上。 房子是多,但是谁能告诉他眼前那几间已经塌了一半只剩个木框的骨架的屋子是怎么回事?他宇文灏自认为他如今对物质生活的标准已经降到了谷底,风餐露宿在行路途中也是常有的事,这身上的白衣还是他此番来太初界用仅剩的银两置换的,他如今对住宿条件没有要求,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别人给他希望,又给他失望啊...... “敢问半月姑娘,这个很久没有住人,大概是多久啊.....?” “也许,可能,大概是有......十几年了吧?”小姑娘看着眼前比她想象中更加破烂的场景,她的声音中也透露着点心虚。 作者有话说: 啊,玩了半个月,终于又来更新了! 反噬 新任二徒弟,倍受恩师宠爱,得到叁级破烂小院一套,徒欣喜万分,每日勤勤恳恳修整他的小院,立誓定要将其修造成能阳间的住宅,经其不懈努力,终于达到装修小能手之荣誉称号,此徒在闲暇之余,也不忘寻找各种途径求见自己的师傅师兄,然不幸无人理会,每每夜半思及此事,徒伤心万分。 宇文灏躺在邦邦硬的木板床上,睁着眼透过漏光的屋顶看着天上的繁星,产生了一丝孤独之感,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不过是想找自己的师傅师兄说话却是那么难。 看够了成群结队簇拥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星星,少年伤心的翻了个身,“咔嚓”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他的身体瞬间弹起翻身站到了床边的地上,身下的木板已经折断成了两半塌陷在了地上,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任命的捡起角落里堆着的家伙,一锤一锤开始夜晚的修补工作。 晨曦的金光爬过山顶照耀到了芬芳的桃林深处,阳光透过窗柩照到了屋内层层的粉色纱帘上,配上屋外灼灼的桃花,为此地更添了一分梦幻之感。在屋外的小陶罐满满的滴满一整罐时,门外如约响起了稳重的脚步声。 卧室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玄色的锦靴静静踩在屋内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朝床边走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垂落在地上的纱帐将其勾住挂起,随后便直直走向少女躺着的床边,冷酷的目光在接触到床上躺着的少女时已经变得一片温柔。 男人在少女的床边坐下,俯身在她的唇上留下轻轻的一吻,“早安,我的筠儿。” 随后便伸出手穿过少女的臂膀将其轻轻托起,拿过一旁挂着的衣服替她更衣,男人的动作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少女的衣服全部穿搭完毕,最后蹲身将地上的绣花鞋穿到了少女的脚上后,他便起身站起抱着沉睡着的少女坐到了屋子另一边的梳妆台上,开始替她束发,明明眼前的人多年来没有给他过半点回应,可他却对照顾她这件事乐此不疲。 宇文兰手中握着梳子轻柔的梳过身前少女的发丝,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镜中的人儿,眼中满是痴迷,最后像是忍不住般从身后环住坐着的少女,弯过头在她的鬓边留下一吻。 看着镜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的脸还是维持着紧贴少女脸颊的姿势,靠在她的耳边喃喃,“筠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阿篱好想你。” 今日是景清逸定的叁日宴会之期,宇文兰照例带着景筠去桃林呆了会儿,便将人带了回去,前几日景清逸为他施针后,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血冲发生的频率变高了不少,但这种情况男人早已告知过他,他要做的也不过是一次再一次的抵抗过去,等到月食之日,他若能熬过去,这存在于他身上二十年的隐患才算是真正的消除了。 因此,宇文兰将少女带回房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起腿开始运气,不一会儿男人便紧紧的皱起了眉。 时光如水,不一会儿就到了晚上景清逸安排好的时间,那个为新徒弟接风洗尘的晚宴时间。 经过叁天两夜的修整,宇文灏终于将他的小院修的人模狗样了点,虽然后边还有一间屋子是破破烂烂的,但是他现在还用不到,所以暂时没有修,如今他自己睡的屋子以及其他可能用到的屋子已经修好了,今晚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想到这里,少年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意,今晚还是他师傅以他的名义带着全界人一起吃饭喝酒的日子,他得好好打扮打扮。 思及此,少年换下了平日里上工穿的破烂锦袍,又换上了当日拜师穿的月白长袍,束好头发之后,他又摸出了包袱里叮叮当当的玉佩香囊,宇文灏将它们拿在手上,微微蹙了蹙眉,想到母亲大人的教诲以及当日师傅平静的神色,最后还是安安心心将它们一串一串挂在了腰际,穿戴完毕,少年还专门照了照镜子,确认无误后,他安心的走出了房门。 少年方向感极好,当日半月给他指过桃林的方向,他不用他人指导便可以一人找到当日所指之地,宇文灏白色的锦靴踏过落在地上层层的桃花花瓣,他不忍心将那些好看的花瓣踏碎踩成了泥,便一步一步走的极为小心,若是叫他平日里的几位同窗看见又要调侃“承安兄可真是护花使者呢”。 宇文灏小心的踩过地上的花瓣,走的缓慢,却也在约定时间之前来到了宴会相约的地方,粉色的桃林中已经挂上了精致的灯,中间一处空地放置着一张圆形的石桌,不大不小,刚巧能坐下五六个人,石桌上也已经摆满了酒菜,桌上的菜肴精致,一看就是细心制作的。 一切都显的刚刚好,就是除了他,刚好一个人也没有。 就当少年满怀期待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有一个人来时,他开始百无聊赖绕着桃林中心开始随意乱走了。这石桌就安置在桃林中心不远的位置,他绕着这里走,如果来人了他可以立刻注意到,也不算是出格。 少年如此想着,便抬步往中心走去,与此同时,在房间里盘腿运气的宇文兰却因为身体中比以往更加凶猛的血冲而满头大汗,他的眉头紧紧蹙紧,额角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动,在运气的最后一周即将完成的时候,他发现血冲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只能用更大的力量压制住它,然而这顽固的东西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清除的陈珂,宇文兰只好硬碰硬粗暴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其压制,虽然最后成功了,但他自己则是直接喷出了一口血。 昏暗的房间里血气与一股暗黑之气交织,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 少年就是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现了桃林中心的小院,他满眼意外的看着这处精致美丽充满灵气的院子,同时越靠近此处,越能明显的感受到此处危险的气息,他仿佛嗅到了专属宇文家族特殊血液的味道,但这其中又夹杂着其他不知名危险的东西。 宇文灏换上了探究的表情,一步一步悄悄靠近着气味的中心。当他即将走到大门之际,门却从内而外被打开了,一袭玄色长袍的冷酷男人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场,怀中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粉衣少女出现门口,一瞬间两双眼睛直直相撞。 男人纯黑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宇文灏不知怎么反应尴尬笑笑,“这是我们的师妹吗?”话音未落,只见男人将怀中少女的身子更紧的拢到他的怀中,对他则是毫不理睬径直经过了他的身边。 只留下一道冷酷的背影。 以及一抹未散的血气。 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指微动 宇文兰抱着少女朝灵泉边走去,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对抗又重新浮现上了许久不见的斑驳魔纹,他知道在衣领遮住的地方那些花纹已经蔓延开来,但是他知道如今的他即使身上的魔纹侵蚀他也能保持的深色的清明,说来可笑,若不是这些年他一直在和体内血液作斗争,他如今的控制力也不会如此之好。 男人嘴角挂上讽刺的笑,一边大步往池边走去。男人的手紧紧环着怀中的少女,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把筠儿的脸按到他的怀里走了一路可能会呼吸不畅时,怀中的少女已经自行的咳嗽了起来,宇文兰呆呆的维持着这个动作,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聚满了惊喜,他赶紧蹲下身将少女靠在他的身上,让她能够顺利喘息。 一手轻柔的拍着少女的后背,辅助她的呼吸。渐渐的,少女的咳嗽声小了起来,呼吸渐渐的变得平稳,等到这时,男人才敢轻轻的环住怀中的宝贝,他一下一下轻啄少女的额角,急迫的道歉,“丢不起筠儿,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见到你的脸,一时没有注意到压到了你,如果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要让害你的人给你陪葬,包括我自己。” 说道后面,男人的语气中带上了丝丝阴沉,他的眼前闪过了一个人,眼中聚起了残忍的意味。 宇文灏在等了一个时辰之后最终还是等到了他的师傅,以及一同前来的半月,至于他的新师兄,那个疑似他故人的男人并没有前来,他怀中的昏睡的少女也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景清逸虽然性格冷淡,也不喜规矩,但是他终究还是顾念到拜师一礼的正统性,或是考虑到这个孩子是他正式收下的第一个徒弟这种考量,还是忍受了凡礼给他办了一场接风洗尘宴,左右也不过是吃个饭没有其他麻烦的事情。 男人像个真正的师傅一样,对新收入门的弟子说了些不咸不淡的体己话,大家一起用了个餐,景清逸便表示自己要走了。 宇文灏正感动于自己师傅的“温柔”,对于听到他突如其来不留半片云彩的离别之言下意识想的是挽留。 “等等!” “承安可还有事?”男人转过身淡淡问道,语气中难掩疑惑。 “师傅,承安在您和半月还未到之前曾一个人去桃林中心走过一走,在那里我意外遇见了师兄......还有一位昏睡的粉衣姑娘,敢问师傅,那位姑娘,是我们的师妹吗?” 听到少年谈起景筠,男人的神色微动,面对少年的疑问他也只是点头回应,现在并不打算说的太多,毕竟当年那位大师只说是阿筠跟小兰之间有斩不断的缘分,叫他不要阻碍着这两个孩子交往,这是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此时他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也不愿意让其他人掺和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之中。 “不错,阿筠是我的女儿,几年前她身体出现了变故一直昏睡到现在,你师兄每日都要照顾她,你许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他们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能去看看师妹吗?”少年淡淡点头,询问男人,他此时真的对这个名叫景筠的少女充满了好奇,想起当时男人走过刻意将她的头转向他怀中的刻意举动,比起身上带着煞气的怪异师兄,他此时对这个不见真容的小师妹更感兴趣。 师妹是大家的师妹,他说不定还能帮师兄分担任务呢,少年心里暗暗这样想着。 “自然是可以,不过,要等阿筠情况平稳之后。” “好,今后我也是筠儿的师兄了,我也会像照顾自己亲生妹妹一样照顾她的。” “承安切莫心急,你师妹现在有江蓠师兄照顾便好,你初入师门,我还有其他任务需要交代给与你。” 少年终于有了一个妹妹的喜悦还未消化,突如其来来了这样一个打击,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可是......”少年话音未落,男人抬手制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只见桃林中飞来了一只冰晶紫色的蝴蝶,它煽动着翅膀幽幽停在了男人的指尖,景清逸接收到蝶粉中传送的信息,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往桃林深处走去。身后,完成任务的冰晶蝶如同水汽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男人后背的宇文灏和半月相互对视一眼,便双双抬步,跟着往桃林中间走去。 奈何,景清逸走时用上了缥缈步,即使宇文灏的武功在整个武林中也算是排的上号,但是在这真正的大能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他跟半月知会一声他先行一步,但到桃林小院时也比男人慢上了不少。 与他第一次来时的境况不同,此时桃林小院的大门敞开,就来里间的门也是开的,应当是来的人太着急没有时间关门的原因。少年就着敞开的几扇门顺利来到了最里间的卧室,只见两个一蓝一黑的男人正坐在床沿上照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宇文兰环着景筠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少女的右手则被此具身体的父亲拉在手里细细的诊脉,房间里气氛紧张,却是一声不响、落针可闻。终于,老父亲诊完了脉,“阿筠的脉象与平常并无两样,但是相较以往却是平稳有力了不少,你说她今日产生了些自主举动,也许是她将要清醒的前兆。” 男人诊完脉正欲把少女的手放入被窝中,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惊讶的叫声: “师妹的手指动了!!师傅你快看,是真的!!!” 屋里的两人此时没有计较这里多出的人是怎么回事,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少女的手指上看过去,只见纤长白嫩的指尖果不其然正常微微的翘动。 宇文兰欣喜的看着这一幕,筠儿的手指可以自由活动了,只要她一天比一天好一点,他是不是很快就会等到她清醒的这一天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将怀中的俄少女环的更紧一些,眼中的无法抑制的爱意像是要把少女击毙。 老父亲对于看到自己的女儿躺了四年终于有苏醒的迹象内心也是十分高兴,他虽然每次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其他男人拥在怀里有些淡淡的不满之外,也没有其他阻碍的表示,对于看人的真心这一方面,景清逸表示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瞎的。 虽然这位故交好友的儿子身世经历复杂了些,但是他知道此时他对阿筠的心意的真的,若是阿筠醒来也是钟情于他,他作为一个父亲定会成全他们两个,毕竟,当年他和她母亲的爱情经历也是历经坎坷。 男人识趣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同时他也勾勾手带走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新徒弟,贴心的关上了门留给房间里的一对“爱侣”。 显然自认为兢兢业业为儿女谋幸福的老父亲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看到来自于男方的单方面深情,但这毕竟不代表自己的亲身女儿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也许是被迫的呢? 当然,发生这种误解的原因可能是,当初老父亲亲眼所见“美女救英雄”的意外戏码吧。这后面澄清的事情,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醒来才能解释了。 作者有话说: 景筠:阿不,爹爹,你听我说,他(宇文兰)趁我昏睡猥亵我!! 宇文兰:筠儿,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是在爱你啊。 景清逸:小兰我知道男人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不能做的事情千万不能做知道了吗?阿筠放心,我看中的人绝对爱你没问题,自己的夫君不听话只能自己调教了。(说完屁话就走) 宇文灏:早看见你(宇文兰)第一眼就觉得你不太对劲,果然是个变态,筠儿,我掩护你快跑! 不要碰她! 次日,男人抱着少女依旧坐在那桃树枝干吹风,宇文兰抱着怀中的少女一会儿揉揉手指,啄啄脸颊,摸摸小腰,日子过的好不肆意,连嘴角挂着的弧度都比以往更大,就当他正打算更进一步跟自家宝贝温存一下的时候,美好的气氛被一个外来者给打破了。 宇文灏背着一个药筐正从桃林间经过,原本他只是想先熟悉熟悉这太初界的药物生长的地方,顺便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珍稀的草药能够对筠儿师妹的病情有用,虽然他很可能无功而返,但是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万一,他就找到了呢?毕竟不是他吹牛,从小到大他的运气都很好。 不仅父母,就连整个家族都说他是宇文家族的福星,堂叔一支落寞了之后,复兴宇文的重任就全部压在他的肩上了,宇文灏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他不过比族里其他同辈出身好了那么一点,武功好了那么一点,志气高了那么一点,跟他堂叔的儿子他那多年未见的堂哥想比,还是差了很多的。 但是男儿何必心胸如此狭隘,许是堂哥父母基因好,他的武学天赋才那么高,夫子教导过他们,人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他们都在长大,他也一天一天在进步,将来不一定比不上他。他虽然有这样的想法自己会成为一个武功卓越的侠客,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年纪轻轻就愿意接过偌大那么一个家族的重担,比起成为无敌手的武林高手,他现在更愿意做一个锄强扶弱的少侠,一路上行侠仗义,再拜入传说中隐士之界太初景氏名下,学习岐黄之术寻找灵药救治自己的母亲。 一路上虽然他吃了些苦头,但大体一切都还是很顺利的,在迷雾丛林中幸得萤火小虫的帮助,他才意外找到了石门的钥匙,宇文灏觉得是上天都在帮助他,景大家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按照书信所说收了他这一个徒弟。从此他就是一个有师傅、师兄和师妹的人了,哦对,他还认识了半月姑娘,那个姑娘和他一开始就很合得来,也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宇文灏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可是来到这里第四天,他发现太初界好像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对他友好。师傅表面温和,实际上却似乎不太喜与人太过于亲近,与他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的师徒关系,但是他觉得这大概与他刚拜入他名下有关,时间一长,他相信他们师徒俩的关系会渐渐改善的,他与景清逸的师徒关系暂且不提,现在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个一开始就对他报有恶意的师兄。 这个给了他熟悉感他想亲近,对方却拒绝他亲近的师兄。 宇文灏背着药筐意外走到这里,他撩开花枝,一对靠在花枝上动作亲密的“璧人”就这样映入他的眼帘,虽然远远的,但是他站在远处依然感受到了从玄衣男子身上透出的浓浓爱意以及有些令人窒息的对怀中少女的占有欲。 见到这一幕,他蓦然想起了昨日师傅对他说的“师妹有你师兄照顾便好”,且昨日见到少女时她也是被男子搂在怀中,两人看起来是那么亲密,可是,他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尚未婚姻嫁娶的男女,是可以违背父母做如此亲密的事情的吗?而且师妹她昏睡了几年,分明对对方做的事情毫无知觉,如果刚才他没看错,她身后的人渐渐俯身靠近少女的脸颊,手却是想要顺着她的腰摸上她那柔软的...... 宇文灏沉了沉脸,简直太过分了,没有想到他的新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枉费师傅如此信任看重他,他竟然背着人家亲生父亲,对他的女儿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若是筠儿师妹醒来知道了她要怎么想?! 少年的怒气来的迅猛,控制也控制不住,他抛掉背篓,拔出挂在腰间的剑直直的指向远方的玄衣男人,同时大声呵道: “住手!!!不准你再碰筠儿师妹!!!” 话音刚落,笔直的银剑也已经飞到五十米之外的桃枝之间,却听见“叮”的清脆一声,似乎是撞着了什么更大力道的东西,银剑震了一下竟然开始往回反弹,它的速度很快,擦过林间的风割断了少年颊边上的一缕发丝,然后重重的插在宇文灏身后的泥土里。 高手过招,一息一瞬,便随着剑入泥土的声音,少年怒睁着眼睛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盯着远处的人。 “师兄,你这样做,师傅知道吗?”少年一字一句,压抑的开口,语气中隐藏不住的愤怒与失望。 宇文兰眯了眯眼睛,眼睛撇了撇远处自认为“正义凛然”的蠢货,摸了摸少女顺滑的头发,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开口: “筠儿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我与她做何事,需要向你这个外人交代?” 少年听到男人回应依旧不肯让步,还是执着的问: “你这样做师傅知道吗?” 这一次宇文兰懒得再回应他,直接送了少年一掌。 “再让我听见你叫她的筠儿,我就杀了你。” 随后双腿一蹬,便抱着怀中少女离开了这里,顺便再送了这个喜欢管多闲事的蠢货一个迷雾阵。 桃林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夹着一道粉色的烟影在林间闪过,不一会儿,男人便抱着少女回到了两人的小院,就当他打算将少女抱上软塌让她好好休息的时候,他脑中莫名又想起了方才见到的那张讨厌的脸,宇文兰的眼中滑过一丝厌恶,他顿了顿,一时改变了主意。 那人的出现将整个桃林的空气都污浊了,他的筠儿身上可能还沾染上那讨人厌的气息,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此时此时就带她去灵泉泡一泡吧,今日也是她月事的最后一天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碰过怀中的宝贝了。 一想到一会儿就可以抱着心中最爱的人亲近亲近,男人原本阴霾的脸色渐渐好转,宇文兰抬手刮了刮少女的小翘鼻,温柔的抱起她转场去了另一个地方。 出声H 太初界桃林的桃花永开不败,这里一直是落英缤纷的颜色。 宇文兰从未在白日带少女来过这里泡身子,平日里他带着少女“看”完花之后的时间他是用来做其他事情的,等到黄昏傍晚天色稍暗,他才会结束下午的忙碌,再回到桃林小院接回少女带她到这里泡灵泉,是故以往每次他们在水中亲近是伴随着月光的。 今日是头一次,阳光还烈着,两人就到了这汤池边。 宇文兰现将自己的衣物全部去除,然后环着少女坐在了泉边两人往日里一直“做好事”的宽大石头上,一件一件替少女剥着衣服,轻纱般的外衣十分容易就被解开,况且替自己的宝贝洗漱更衣早已经是他这些年来做惯了的事情,修长的指节指尖翻飞,不一会儿少女全身上下只剩下藕色的兜衣以及薄薄的亵裤了。 脱到这里,男人没有再继续宽衣解带,他停止了自己的手,先是痴迷的靠近少女的脖子长长的嗅了一口专属于少女的体香,随后环着身前的人缓缓沉入了温暖的水中,轻纱制成的亵裤立马就被水给沾湿,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包裹着修长白嫩的两条细腿,以及藏在两腿之间软软绵绵的两半蚌肉。 男人大腿一顶,少女的两腿双腿就自行分开滑落到男人的大腿两侧,而属于男子那粗壮的肉棒也早已蓄势待发顶在了少女的两瓣蚌肉中,一刚一柔,一明一暗,嵌合的刚刚好。 半透明的白纱贴在了粉色的花穴上,青筋虬结的肉棒贴在了半透明的白纱上,比起以往没有距离肉贴肉的摩擦,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摩挲之感,也别有一番风味。 宇文兰腰腹微微一动,下半身传来的酥麻感觉直冲他的头皮,舒爽的叫他狠狠唤起了身上的欲望,想不管不顾的撕开碍事的裤子,扒开可怜的小穴,将肉棒塞到那无人造访过的穴道深处毫不留情的鞭挞索取,仅仅是这样想着他的棒前的铃口就下意识的分泌出了前精,他不得不抑制住邪恶的思绪控制住自己的情动。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这辈子注定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体也只能由他来开发,但是他希望那时候是他们洞房花烛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们受到了全部人的祝福,两个人的心里也只有对方,到那时他再在他们的婚床上“好好”的索取。 四年他都熬过来了,他一直忍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是为了之后的“名正言顺”,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所以筠儿,你要快点醒来,我会向你求亲,然后——永远在一起。 虽然此时的隐忍是为之后的大肉准备,但是宇文兰也不愿意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为自己谋求一些好处,他这些年来反反复复找到一个平衡,只要不插入,他就可以“尽量”好好控制住自己。 因此在一阵压抑过后,男人不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下半身,他的腰部晃动依旧将自己肉棒贴在少女的花穴上上下摩擦,手则是撩过水面将一汪清水撩到了少女藕色的兜衣上,藕色的小衣服经过水那么一淋,立马将表面的水珠给吸收掉了,薄薄的布料也像下半身那布料一般紧紧的贴在柔滑的皮肤表面。 少女挺翘的乳尖就难么毫不掩饰出现在男人的眼前,顶尖粉嫩的小果隐约还透过布料顶在了空气中,男人动作不停,如法炮制手撩起另一汪清水撩到了另一端还未完全浸湿的布料上,清澈的水珠落入藕色的布料不一会儿就被吸收干净,少女的胸膛上隆起来另一座起伏好看的山峰。 宇文兰目光灼灼盯着眼前他亲手制造出来的美景看着,嘴角勾出了蛊惑的弧度,一下瞬,只见他夹着少女的腰一个翻身,人已经在他的身下,他的肉棒捻过花穴依旧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而此时少女的两只手臂已经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抓牢按在了身体两侧,一副全然被控制的姿势。 宇文兰低下身子目标明确,张开嘴袭上了那微露在空气中的粉嫩奶尖,大舌一扫便将上面那碍事的布料拨开,颇富技巧的舔吸上了奶香四溢的樱果,樱果在他的嘴下被挑逗、啃咬、吸吮一会儿便充血变硬,感觉到一颗果子已经在他的浇灌下发芽成熟,他又转移阵地攻略起了另外一颗。 粗糙的舌面透过薄薄的布料将滚烫的温度传到了娇嫩的皮肤上,再经过毫无规律的肆意舔舐,给可怜的奶尖带来了平常没有的强烈刺激,奶尖的主人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汹涌的刺激,竟意外在喉管里漏出一声嘤咛。 “嗯......” 正认真投入的男人听到了声音整个身子便是一僵,宇文兰的眼中顿时聚起了浓重的欣喜,昨日筠儿的手指会动,今日她便可出声了,她果然是在一天一天的变好。刚才她是因为给了她身体刺激,应该是感觉到舒服才叫出声音,那如果他继续再这样做,是不是可以让她早日清楚过来? 想到这里,男人便伸出一只手罩住了少女的一只乳房,下手揉捏的同时舌头卖力的舔弄顶尖的红果,柔软的乳肉在男人的手中来回变形,顶头的红果也在男人的“爱抚”下颜色更深了一层。 就这样揉捏了不到半分钟,少女果不其然又开始嘤咛了起来。 “嗯......哈” 听着身下人的娇喘,男人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随后他的嘴角淡淡勾起一抹邪笑。 既然筠儿感觉到舒服才会叫,那我就多帮筠儿一点了。 少女的嘤咛还未停止,宇文兰突然就顶起了腰腹,又粗又硬的肉棒贴在了少女的花穴上快速的前后摩擦起来,沉沉的囊袋拍打在穴肉上激起水下密集的水波。少女的身体被突然其来的外力撞击一下没有维持好平衡差点滑落一边,覆在身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手环过少女的腰,一手伸到了她的后脑勺之后,整个身子向下压去。 娇柔的喘息还未出声就已经被堵在了口中。 ”呜呜......” 身下的动作没有停息,喉间的娇喘却是再也发不出来,因为她的嘴巴里有一条湿滑的大舌阻挡着她开口说话,大舌气势汹汹,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就伸进了她的嘴巴里,随后像一个胸有成竹的侵略者将她拥有的所有东西扫荡,粗糙的舌头舔过她的口腔、牙齿,吮吸了她的唾液,最后霸道的拖着她的小舌头想要一起玩耍,可是她玩不来这样的游戏,她的舌头被他卷的好累好痛,而且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景筠想要摆脱这样无力的感觉,但是身上的男人动作实在是太强硬了,她的身体现在不由她完全支配,她此时想开口说不出,想动作动不了,似乎,唯一的选择权,都在男方那里。 在她当初好心收留带他看病,而他却对她既心怀不轨又身怀不轨的“弟弟”——江蓠那里。 作者有话说: 离女主醒来时间也不远啦,到时候嘿嘿...... 一起高潮H 男人上下攻势,一下子就让原本就身体敏感的少女泄了身,宇文兰抵着花穴的肉棒还没摩擦爽利,身下的少女就像要快受不了似的,开始颤抖着身体,越发娇媚的嘤咛出声。 “嗯嗯啊......啊!” 原本紧紧合在一起的两瓣蚌肉在男人肉棒的顶弄下已经分开了一条缝隙,只要低头一看便能看见其中隐藏着的粉嫩肉穴以及上面变得红润肿大的那颗肉色珍珠,少女身子敏感没弄几下便已经去了一次,在她身子颤抖的同时,蚌肉中的肉穴也在敏感的一张一合,虽然隔着一条薄纱,但是男人的肉棒尚未撤退及时,毕竟他也没想到今日少女去的如此之早,那饱胀的龟头便正巧抵在那正在“吸人”的小嘴上,嵌在肉穴的凹陷处,被那努力张合的小嘴吸了几下。 宇文兰脑中那紧绷的线霎时有断裂的前兆,他几乎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上次,他的肉棒也是这样抵在少女的腿心肆无忌惮的摩擦,却因为少女意外弓腰,他的龟头就这样插进了她的肉穴里,肉与肉的无距离贴合,还有穴道里四面八方紧紧的包裹感让他差点就这么缴械在她的里面,再之后他控制不住贪恋这种爽到头皮发麻的感觉还把肉棒往里面顶了一些,但当他的龟头顶到了少女穴道内腔的那层薄膜,他的理智才稍稍回来,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控制住自己将肉棒拔出,而不是狠心的一插到底。 如今那种舒爽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双眼猩红的看着水下两人“交合”的地方,半透明的薄纱紧贴在她的肉穴上,薄纱下的肉穴已经经他的爱怜成功的析开缝隙分成了两瓣,里面隐藏的肉珠已经充血红肿,而他的肉棒则直直抵在肉珠下面那个不断吸合的洞口处,甚至已经越过薄纱微微陷入蚌肉中。 少女的身子还在挣扎,男人的身下之物有在洞口越陷越深的预兆,宇文兰此时的双眼已然全部变成了红色,但这红色不是以往发病时冷酷失去理智想要杀人的红色,他此时血管中血液翻滚,喘息沉重,越是激动,那胯下之物便越是更硬了几分。 就在那肉穴的吸合节奏开始慢下来,之后最后轻轻一吸的时候,少女的身子再次被毫无预兆的掰了过去,男人转过她的肩膀,环着她的腰,将少女整个身子背对着他压在身下,而做完这一切还不够,宇文兰大手一扯,粗鲁地将挂在少女胸前那一块可怜的布料丢在一旁,而她身下那条隐隐约约的薄纱裤子则是被男人从臀瓣中间直接撕开,一时间,原本在水中朦胧的花穴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整个花穴白净丰盈还沾染着水珠,这个体位还能更加直观看到隐藏在穴肉下的小洞,此时刺激过后的小洞已经不再激烈的张合,只是微弱的收缩着,顺带着吐出些透明的汁水。新鲜的汁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亮光,为此时的气氛更添淫靡之感。 果然,男人在见到花穴中吐出的晶莹汁水的时候眼神比之前更加幽暗,他伸出手一手扶着少女的肩膀不叫她滑落石头撞到些什么东西,一手紧紧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臀部抬高,调整到宇文兰觉得满意的位置后,他握住自己的的粗长挤到了少女的臀缝中,肉棒滑过小小的菊穴滑到了光滑无毛的肉穴间,他将自己的肉棒毫不温柔的拍打在已经被摩擦到深红的肉穴上,连续十余下,直到肉棒与花穴之间搭上了透明的淫丝,少女再次开始嘤咛出声,男人才勾了勾嘴角。 结束这样磨人的敲打,他嘴角一收,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他的肉棒擦着肿起的肉珠狠狠一碾,那装着满满精液的囊袋则重重撞在那个会吐出汁水的小洞口上。瞬间,身下压着的少女娇柔的身子一抖,喉间发出一声“凄惨”的悲鸣。 男人此时已然没有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虽然他平常也在“欺负”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毫不手软,宇文兰自己承认他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但是平日里他每次都有在控制着,在爽到自己的同时也好好护着怀中的女人,在过去的几年里筠儿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他在最初也只是趁着守着她泡汤的时候摸摸她而已,直到最近,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成熟的少女身体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每隔几日便想贴着少女的身体与她好好“亲近亲近”。 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宝贝原本是个那么敏感的人,他的手捏她的奶子捏重了或是舌头舔弄重了,她那儿就会红肿起来,缠着她的舌头吻久了她会呼吸不畅小脸憋的煞白,含住她的耳珠舔弄她的小穴会敏感的流水,肉棒抵着肉穴磨久了她直接会哆嗦着去了......但这一切反应都是在无声的期间下宇文兰自己发现的,今日是头一回,他在弄她的时候她会用声音回应他。 不得不说,这比起以往他单方面的索取,来的更加有趣,且刺激。 他也没想到,他的筠儿“姐姐”被弄的时候叫起来,是这样的动听。 所以这样,他就更加没有放过她的理由。毕竟,他如今可是在为她好不是吗? 少女凄惨的悲咽并没有唤起身后之人的爱怜之心,相反她得到了更加过分的对待,男人的腰腹前前后后不断挺动,频率快的肉眼看只剩下一道虚影,那鼓鼓的囊袋也啪啪的撞击在少女的肉穴上,没有收敛之势,最过分的是男人的肉棒每次挤过穴肉都要在那凸起的肉珠上碾压过去,原本只是胀如珍珠的肉珠如今已经被刺激的胀成了桂圆粒大小,异常的可怜。 紫红的囊袋快速的拍打在花穴洞口,那从洞中流出的汁液还没顺着重力滴下,就已经被另一个人的物件带走再次拍打在原主的身上,高频的拍打早已将透明的汁水打成了乳白色的泡沫,黏在了两人各自的性器上,少女的花穴黏腻不堪,紧闭的穴肉两瓣已经各自分开,下方的洞口开出了一个黑黑的小洞,似乎在邀请着什么物件进去,小洞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它向外吐出了丰富的汁液,一部分已经被那几过家门而不入的棒子打成了细碎的泡沫,一部分向小穴的四周淌去润湿了周围的皮肤。 而那粗壮硬挺的肉棒棒身也是青筋鼓起,整个棍子贴着男人的小腹高高的敲着,红色的龟头已经因过度充血胀成了紫红色,圆圆的头部铃口中间也分泌出乳色的液体,棒身后端的两颗肉囊上沾着黏腻的泡沫粘液。无情的撞击依旧继续,男人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睛也越发赤红,就当外人以为他想要冲刺的时候,宇文兰一下撤离了少女的身体,他的肉棒从肉穴中拔出,就着此时的姿势,将少女的身体掰正一半,猛然俯身吻住了在身下可怜哼哼的少女。 与此同时,他快速抓过少女垂在身旁的一只手覆盖在了他蓄势待发的肉棒上快速的撸动,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并为两指直直插入那汁水盈盈的甬道之中,微开的小洞原本意外于突然有外人的闯入并不打算配合,但是外来者太过于强硬,它原先只是微微收缩抗拒却被外来者强力撑开,随后便被人打开了家门一下子冲入了湿滑的甬道内。 身下突如其来的刺痛饱胀感让少女再次弓起了身体,她的喉间发出抗议,却因挡在口腔中席卷她空气的大舌而呜噎着。宇文兰带着小手撸动他肉棒的频率似乎与他手指插着少女小穴的频率一样,“咕哧咕哧”的水声与他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他加快速度想要射精的时候,他插在少女体内的两根手指也在疯狂的加速抽插。 当他身体的酥麻感到达了顶峰,棒后的囊袋终于忍受不了要收缩的时候,一股乳白色的浓液猛地朝空中射出,而此时少女的身体也猛地一颤,他将射精时的舒爽感分出一成理智放在了少女身上,只感觉插在少女穴中的两根手指突然受到前所未有的收缩,明明之前还可以容纳他的身体的一部分,此时却像个收妖的收缩袋口一样,想要把进入其中的东西全部绞杀,宇文兰用了点力气,趁着洞口尚未全然收紧之前将手指抽了出来。 哪想,在那一瞬间,强烈收缩的洞口突然喷出了一道透明的带着温度的水柱,比他的浓白的精液喷得更高更远,伴随着少女剧烈的身体颤动,宇文兰一下子僵住了身子,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只顾自己爽没系统学习小黄书的男人的丢脸反应。 “可怜无辜的小师妹” 浓白的精液尽数喷在了少女白皙的小腹上,而她自己花穴中喷出的透明液体则因男人躲闪不及,有一大半都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甚至还有些沾到了男人的下巴,晶莹的液体滑过他光洁的下巴滴落下来,宇文兰顺手一抹,看着身下不断张口呼吸的少女,眼神幽深,一会儿,低低的笑了出来。 看来,是他以前不够努力,才没发现原来这小小的肉穴还有此等秘密。 往后,他一定要好好研究开发才是。 男人心里这样肆意的想着,但是他不知道,过了今日,他等的往后可没有如今这般顺利了。 ....... 自从前几日得知躺了四年的女儿终于有苏醒的预兆的消息后,往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景清逸明显在人前露面的几率高了不少,平常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的男人,如今隔几天就能在太初界里发现他的身影,不仅是宇文兰和宇文灏两个后来的人,就连半月都觉得惊奇,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家界主一年半载见不到面才是正常的情况,当初小姐还没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们俩父女的关系也算不上热络,之前小姐还会在界主炼药的时候找他说说话,但是后来即使知道界主在炼药她也不怎么去找界主了。 小姐不去找父亲联络感情,景清逸更加不会主动寻自己的女儿了解情况了,半月原以为自家小姐和界主的父女关系就这样冷冷淡淡的维持下去了,她在为自家小姐感到可怜的同时,心里默默有些埋怨景清逸这个不管事的父亲,直到四年前他们一行人在迷雾森林里一同出事,幸得景清逸及时赶到从那变异红树手下救下她们,之后他又将重伤本应去了的小姐带回石洞救了整整七天七夜几乎耗尽了心血才将她救回,半月那才知道原来界主并不是不爱他的女儿,只是藏得深沉,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界主这么些年表面上对小姐不管不顾,但是她总归是松了口气,还好,她的父亲还是爱她的,夫人去了之后,归总还有一个亲人在她身旁。 这日,半月跟着景清逸来到桃林小院再次为小姐诊脉,诊脉的效果很好,界主也说不出意外小姐不日就可以醒来,她等界主走后开心的拉着景筠的手说了好多话,一边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小姐的思念,又说起前些天景清逸新收了一个新徒弟的事。 “小姐你不知道,界主新收了一个徒弟,而且那公子还是个自来熟,半月还是挺喜欢他的性子的,跟江蓠公子比起来他明显更加有亲切感,他的脸长得也好看,弯弯的桃花眼就跟半月在话本里看到的清俊公子一模一样,一开始他刚进来,半月不知道他是来拜师的,还以为是界主为您挑的夫婿呢!现在太初界有两位公子了,小姐您醒来可有伴儿了,不会再闷了,但是,小姐您也不要忘了半月,您不理半月,半月会伤心的。” 小姑娘兴致勃勃的说着闲话,不知怎么就脑补自己被自家小姐醒来将她抛弃的场景,声音开始幽怨起来。不过一会儿,她的脑神经又跳到了另一个平台,开始说起另一件她觉得有些奇怪的事: “啊小姐!半月又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承安公子到了这里之后,江蓠公子身上的煞气越发的重了,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令她说不出的难受,而且这几日承安公子总在找界主的踪影,半月一问他原因,他又不正面回答我,现在想来他也不是个真正坦率的人呢,是我一开始把他想的太好了。” 半月唠唠叨叨拉着少女的手说了大半天,说着说着她发现自己背后有些凉嗖嗖的,正当她疑惑是不是小姐房内的窗户没有关紧,突然间她的眼神瞄到了一片黑色的衣料,一瞬间背后激起了一阵冷意。 故事的最后是半月“识相”的自行离开,留给了少女和男人一处独处的空间。 门板在她的眼前不留情的合拢,半月拧了拧眉头,几欲开口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闭拢。算了,这是界主的决定,人家父亲都同意了让江蓠公子照顾小姐,说不定人家都别的考量呢,而且虽然江蓠公子对她冷淡,但是对待小姐确实是十分好的。她作为一个丫鬟,还是不要多想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该张罗起小姐的寿宴了。 是了,景清逸在房间里替少女把完脉后,便嘱咐她可以替小姐准备寿宴了。既然是界主说的,那她必定义不容辞,好好地准备这场宴会,毕竟,这可是四年后头一回。 半月离开后,宇文兰抱着少女在床上说了些话,他用手背摸了摸景筠的脸,最后在她的额角轻轻一吻,便准备离开。景清逸上午来替筠儿看病,他今日上午便没有抱她去桃林间晒太阳,本来还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到他的少女不日就可以醒来的消息,那些心中的不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景清逸叫去了一段时间,导致他今日和少女独处的时间也变少了,现在到了下午,他准备去木林山练习一下功法,然后再早些回来陪陪他。 说起练功,宇文兰的脸色黑了黑,他本来可以在这桃林小院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的,但是前些日子他发现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对抗的越发厉害,他不得不用更大的力量去压制它,最后导致自己反噬的也越发厉害,每每练功结束,不仅他的房间,就连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暗黑之气,他怕影响到隔壁屋子的少女,所以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便将练功阵地转移到了木林山后,木林山离十里桃林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距离隔得够远,不会对少女的安危造成威胁,他才安心去那处。 改地址的优点是保障了少女的安危,而缺点就是路程过于遥远导致他每日陪少女的时间少了许多,不过这些时间他总会在少女身上亲自讨回来,男人想到每晚身下娇媚的喘息,脸上的黑气也散了不少,最后偷香了一个后,宇文兰掩了掩少女身上的被子,起身离开了。 小院木门被打开,直到看到玄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藏在桃林后的白色少年才渐渐从阴影处走出。 他脚步不停,直直往桃林小院间走去,待到木门推开,还没走几步,一个圈着罡风的风圈就绕着他的身子,风圈中无数的刀子顺势就往少年的头顶扎下,宇文灏眼球一缩,立马运起了气扬起了手中的剑,当日他已经见识过他这师兄的“迷雾阵”,幸亏父亲早有先见之明,在他年幼时就请名师教他周易八卦之术,他才不至于在那凶险的迷雾阵刀子阵中失了性命。 有道是阵通人心,宇文灏不知为何他这师兄为何对一个初识的师弟抱有如此强的恶念,但是他知道能够布出这种凶险杀阵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加上前几日无意撞见的一幕,宇文灏觉得他该做出些什么将他那可怜无辜的小师妹就那登徒子手里拯救出来了。 小院里传来叮叮咚咚刀剑相撞的声音,一炷香过后,白衣少年收剑回鞘,咳出一口血,血丝从他的嘴边滑落,但他毫不在意伸手将其抹去,虽然白衣锦袍上已经粘上了刀痕血迹,但是少年却脚下生风,面上只有欣喜。 作者有话说: 原着男主的战斗力也不是盖的,宇文小子大意了。 醒来 锦靴踩过院中灼灼的桃花花瓣,少年的手撩开垂落的纱帐,一张俏丽的容颜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宇文灏脚步停在床边,有那么一秒他屏住了呼吸,浓密卷翘的睫毛,挺翘秀气的鼻子,不上口脂也水润的嘴唇,他的小师妹就这么柔弱乖巧的躺在他的面前,如江南烟雨中养大的桃花美人一般,容颜灼灼。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那个男人要将她的脸藏起来了。 少年深呼吸一口,将胸膛中砰砰的心跳声压下,他的脚向少女躺着的床边靠近一步,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临近成功,他的心里又泛起一丝踌躇,他现在这么做,师傅要是不同意怎么办,突然间他的眼神突然扫到了少女脖子后颈处一块浅浅的暗红,是一处不太明显的地方,见此印记,宇文灏的脑海中立刻勾勒出了男人趁着小师妹昏迷轻薄她的画面,一瞬间,怒火从他的胸口腾起。 少年不再犹豫,掀开少女身上盖着的被子,单手抄过她的腋下,一手环起她的腿弯,公主抱样式的将她抱起,娇体入怀,软软的发丝擦过他的下巴,娇艳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前,一股女子特有的馨香冲入他的鼻腔,手臂上尽是少女浅浅的重量,他的心跳再次加快了速度。 宇文灏控制自己不要多想,他端端正正抱着少女转身走出房门,当他的脚迈入小院时,突然一股风吹过,院外满树的桃花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挡住,少年只好手臂收紧将自己的头压下为怀中的少女挡住落红的“袭击”,头微垂之间,他的脸颊与怀中的少女的脸颊只隔微微一寸,两人甚至可以鼻息相闻,正当他觉得离得太近似乎冒犯到了怀中少女,正欲退开,只见少女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皮下的眼珠也在左右滑动几分,烟眉微皱,少年蓦然僵住了身体,连呼吸都放缓了。 花瓣还在静静地飘零,寂静的小院除了院中的两个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少年的心跳在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中跳的越发沉重,终于,他等到了让他放松的那一口气。只见少女微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卷翘的睫毛也不再颤动,眼皮下左右滑动的眼珠也归于了平静,因为,下一瞬,少女睁开了双眼。 琉璃般的眼睛自下而上抬了起来,中间蒙着一层水汽却又像坠满了星光,少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然而少女却十分自然地抿嘴朝他朝了一笑,樱唇轻启: “请问,你是我师兄吗?” ...... 沉睡了四年的景筠突然间醒了的消息像飞鸟一般传到了太初界的每个角落,虽然整整齐齐算上刚醒的少女,整个太初界也只有五个人而已,人虽少,但是这里的每个人无一不期望她的早日醒来。 是故,在她睁开眼还没看够这里美丽的景色以抚慰她太久太久伸出黑暗之中的痛苦经历时,她的粑粑、侍女、“弟弟”已经在飞奔往她的桃林小院的路上了。 第一个到达的是疼爱她如亲妹妹的侍女半月,因为她原本就走得比较晚,在离开小院没多久就收到了宇文灏发出的传信蝶,她欣喜若狂咧着嘴角就马不停蹄往小院这里奔来,第二个达到小院的是她的“假爸爸”景清逸,男人一路上用着缥缈步法,从隔壁的山头别苑中过来,蓝色的衣袍上还带着阵阵的药香,男人见到他一反常态的摸 了摸她的头对她慈爱的一笑,第叁位原本应该最先到达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到来,等宇文兰再次狠狠压抑住身体中的血冲,看到飞到他身边停了好一会儿颜色都要黯淡的传信蝶后,他顾不住身体的不适,立马运起气朝少女所在的地方赶去。 然后,尽管他用了比平时多的十二分力气,到达小院的时候也已经快要去曲终人散了。 景清逸拉着少女问了一些话,再次仔细的替她看了看身体,在确认她如今只是身体虚了些其他没有什么事后,他才放下的心让景筠好好休息休息,男人走出房门却被等在门口多时的少年拉住了手。 “师傅,承安如今有一件急事要告知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少年垂着眼睛,似是想要掩盖自己目中的神色,但是手却是拉的紧。 景清逸眯了眯眼睛,淡淡道一句“好。”便随少年而去。 宇文兰回来的时候正是少年拉着景清逸说的激动地时候: “师傅就是这样,承安在进到房中找小师妹的时候意外看到她的后颈处有那样一个红痕,结合几日前看到的场景,小师妹单独交给江蓠师兄照顾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啊!就算师傅觉得承安此番行为以下犯上,承安也恳请师傅多多为您自己的女儿着想啊。” “放肆,你是在说为师不配为人父吗?阿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你江蓠师兄的人品我自有定数,记得几日前为师就已经说过,他二人的事情叫你不要多管,几日过去是为师的话不管用了吗?” “自然不是!可是师傅我是真的看见......” 多余的话宇文兰已经不愿再听,男人冷冷一笑,原来是这个蠢货趁他不在的时候胆敢觊觎他的筠儿,还试图离间他与景清逸两个,看来是嫌自己的命活的太长了,等他看完他的小姑娘,过会儿就来解决掉他。 男人无声无息的从院中穿过,脚步落地无声,竟没有一人察觉。 如果不是半月告诉她,景筠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年光景,虽然她的身体沉睡着,但实际上她的意识早已醒了许久,在她知道自己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后,她枯燥无味的生活终于迎来了一件名为”乐趣”的事情,在那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打起鸡血“窃听”这太初界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她捡到的便宜“弟弟”江蓠在说,他不在的时候就是半月偷偷跑来她的床头跟她说心事聊八卦,景清逸也会隔一段时间就来替她诊脉,但是他的话不多,每次都是关于病情方面的话,她听着有些无聊。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听着八卦中过去,直到最近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征兆,几天前还只是可以动动手指,到今天竟然直接醒了过来,景筠咬牙切齿,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这个结果不得不归因于她那便宜“弟弟”,不,现在应该是“大师兄”的“辛勤劳作”,她一想到每天都在她身上肆意漫步的纤长手指,还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浑身上下滚烫的温度,她的脸上就忍不住泛了红晕。 在这之前,她是真没想到原来这个初见面冷淡气息爆表的少年竟然长者长者歪成了这个样子,趁她昏睡就对她的身体肆意妄为,简直是流氓行径,她现在醒了,一定要叫景清逸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少女恨恨的这样想着,突然房中烛火一下晃过,伴随着门板合拢的声音,一道迫人的气息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还未转头去看,她那纤细的腰身已经被男人搂在了怀里,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景筠的耳边,她吓得僵住了身子,心跳跳的飞快,只听男人沉沉喟叹道: “筠儿,我等了你四年,终于你还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面对男人这样深情的告白,少女轻柔抚上他的脸颊,轻烟慢吐,说了一句“给我麻溜的滚开,死变态。” 以后一直记得我便好 再次触拥到少女温热的体温,看见她睁着眼睛灵动的样子,宇文兰的内心是无比高兴的,但是很快,这份高兴就被他的少女亲手打破。 软软的身体只在他刚抱上来的一刻僵硬了片刻,随后她便在他的怀中开始挣扎,小小的胳膊即使此刻没有什么力气,也在努力掰开他的臂膀往外推,他本以为自己过于激动环的太紧他的少女感觉到不舒服,又唯恐她自己伤到了自己,便微微放松了手臂的禁锢,可却没想到,温温柔柔的少女竟趁他松懈的时候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逃了出去,见此,男人的眼底沉沉。 男人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又软又温柔的小姑娘刚才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的手臂掰开,然后又蹬着有些无力的双腿跑到了门口,当她的手已经触到门板,只要再一步将门打开,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害怕的房间,不用单独和变态的男人呆在一块儿了。要知道她感受到男人滚烫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耳旁,对方又那么一副不太正常的样子说着那样的话时,她幼小的心灵有多害怕吗? 那简直是要跳到嗓子眼! 景筠虽然学的是中医,但她在上学期间也接触过一些心理学上的东西,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她在第叁视角“看”到了这个她捡回来的“弟弟”对她过激的情感,她听到过在晨起、夜间他靠在他颈边的深情呢喃,也作为当事人无数次在床上、水里感受到他对她的浓重欲念,她看到过他对外人不掩杀意的排斥,同时她也感受到他对自己近乎执拗的喜欢,他的这种人格表现在心理学界有典型案例,可以称之为偏执型人格障碍加上些情感冷漠,但在现实生活中,人们通常简单粗暴的称之为——变态。 景筠内心虽然可以理解一些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这些事情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暂时无法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和他正常的、友好的相处,她现在真的不想单独和他单独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方才没有见到男人时,少女想起两人之间的纠葛还会脸红,但当自己真的醒来要面对男人时,她又害怕的从他身边逃走,并且说服自己对方就是一个她命中不待见精神不太正常的变态,她此行此举合情合理。显然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就乱了心,而且她的这番举动明显也刺激到了被她推开的宇文兰。 葱兰一般的手指节扒着木门用力的拉开了一条缝,莹白的月亮画幅般拉开出现在她的眼前,当自由的欣喜已经要快挂在嘴角,景筠左脚正打算迈出,突然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近在咫尺的月亮也被“砰”的一声砸碎,门板在她眼前生生被合拢,因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按压在她的脑袋上方。 身后不断传来的迫人气压,手臂处巨大的力道,以及头顶上那双虽然她没有转过身但是可以想象到紧盯着她不放的双眼,景筠背后冒出了冷汗,在她内心纠结要说些什么打破两人这紧张的气氛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率先问话了: “为什么,要推开我?”沉沉的声音不难听出他此时的压抑的情绪。 “我......”她本来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在面对男人的这个问题时,景筠卡住了壳,总不能直接说她实在是害怕,想跑出去找她的假爸爸避避吧...... 男人见少女不说话,他的情绪又坏了几分,即使眼中渐渐有血色浮现,血液中的痛苦再次将他包围,宇文兰依旧强压住此时的痛苦,他不能伤害到他的筠儿,他努力练习功法,拜入景清逸门下,就是想要做一个正常人,一个有资格拥有她的正常人。他爱景筠胜过爱他自己,今天得到他的少女已经醒来的消息他内心十分的喜悦,他进入房门满心喜悦的将少女拥入怀中,但是他的筠儿好像不那么想,她不喜欢他的拥抱,她推开了他。 可是为什么,要推开他呢? “姐姐是讨厌阿蓠了吗?” 景筠听到身后的男人这么说,她思索了半天要说出口的说辞就这这么卡在了口中,甚至身体也有几分僵硬。 “没,没有。”她听到自己那么说,像一个不用心搪塞的渣男,但是原谅她,她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再次叫她“姐姐”而已。 “那你为什么都不转头看我?”男人不依不饶,再次询问。 景筠也不知道自己再该说些什么,她便顺着男人的意愿慢慢转动脚步,将身体转到了正对着他的那面。等她脚步站稳,却发现自己的额头擦过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待她看清眼前的黑色领口,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那是男人的嘴唇。一瞬间心跳陡然加快,心头浮现一些异样,却在过于紧张的氛围中被她忽略了。 少女微微低着头,伸出两只手指默默在两人中间抵了抵,将她和男人之间贴的过于亲密的距离分开了一些,大着胆子做完这些,少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当她微微放松了些警惕,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鼓起勇气和男人“谈判”一下的时候,她秀气的下巴正被男人用食指挑起。 泛着凉意的手指触上她的皮肤,陌生的力道从对方指尖传来,不容拒绝的迫使景筠抬头看他,少女顺着力道抬起眼皮,一张棱角分明冷峻又无情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还有一双与之相配的纯黑瞳仁,却饱含情意的执着注视着她。 看到男人脸庞的那一刹那,四年前初见他时的记忆突然间纷至沓来,破庙里的他们少年模样意外的相遇,雪地里他受伤变成幼时的模样她将他捡回,两人在山下相依为命、互相扶持,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那时候她是真心相待.....突然浮现的过往记忆将景筠厚重的戒备心融化了不少,她看着执拗注视着她的纯黑双眼,口中过分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罢了,她不应该如此畏惧她,起码她不用担心他会伤害她的,毕竟—— 对方还叫着她“姐姐”。 虽然她心里有些不太敢认,她明白自己如今的实际年龄放在明面上,可是要叫对方“哥哥”的,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吗? 一个重新重新定义男人和她关系的借口。 “抱歉阿篱,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你。” 宇文兰听见他的少女轻轻向他开口道歉,他有些心痛,却放松了些对少女的桎梏。 “无事,以后一直记得我便好。” 他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我们来日方长,他会用实际行动教他的少女怎样一点一点牢牢将他记在心上,但是他已经知道他的少女似乎刚醒来有些怕他,他现在愿意给她时间接纳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吓着她为好,但是结局千万要让他满意,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一些怎样可怕的事情。 “嗯,姐姐从今往后会好好记得阿篱的。” “......” 作者有话说: 男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的实际想法是让女主在床上喊他哥哥,结果惨了,他自己只能被喊弟弟。 姐姐这个称呼是乱叫的嘛?!就算你再变态也省着点叫(作者亲妈耳提面命) 让他搬到别处去 被“弟弟”强行堵在房中,两人度过了一段单方面喜悦的重逢之后,在景筠的柔情攻势下,终于从偏执的男人手下逃了出来。 她用“想去上厕所”的万能借口为自己争取到了若干自由时间,毕竟上厕所这个事情可长可短,如果碰上不好的情况蹲上半天都有可能,所以景筠十分坦然。 在她的印象中,“弟弟”虽然平时行为变态,但是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连她上厕所都要看着她,哦,不好意思,是他们俩中间根本没有这个活动,因为她四年来躺在床上都是靠汤药吊着命的,水喝进去随着她的呼吸就可以排除体外,倒也用不上脱裤子排尿那么麻烦,她躺着也吃不进五谷杂粮,所以更麻烦的对方也没接触过。 景筠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在对方保持了最后的体面,显然她此时根本忘记了她小心翼翼想要遮掩的私密处早已被男人摸过、吃过,甚至用过。 少女快步向院中走去,一边又庆幸起她昏睡着失去了味觉一次也没有尝到过药的味道,让她免去了一大折磨,景筠放轻脚步在院子里兜了一个整圈,终于在一个她小院的桃林隐秘处找到了正在谈话的两人,她一时兴奋地眼睛都亮了。 “爹爹,灏师兄!” 少女清脆的声音将陷入争吵的师徒从不太美妙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两人很有默契的装作很和谐的样子,不在少女面前提起刚才的不愉快。景清逸敛了敛神色,恢复成往日里亲清清淡淡的样子,但在看向自己的女儿时清淡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父亲的温柔,看着自己气色红润的女儿,他不禁柔了柔声音,温声问道: “阿筠,走的那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即使醒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景筠依旧不太习惯景清逸这幅慈父的样子,这确实是与她昏迷之前对她冷冷淡淡的模样相差甚远,说感不感动还是次要,主要是一看到他对她现在如此热切,要是某一天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女儿,那她都不敢想到时候要面临什么。景筠为自己捏了把汗,虽然心里忐忑,但是她面上不显,船到桥头自然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现在还是将眼前的事先解决了吧。 于是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决定在景清逸面前“好好”告一下她亲爱的“弟弟”的状。 “爹爹,刚刚阿筠自己呆在房间里,突然间有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闯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抱住了我,当时我觉得很害怕想要喊爹爹,但是他告诉我,他是我当初在外界捡的弟弟,这些年来,是爹爹叫他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是这样吗?” 少女说着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景筠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在听到她说江蓠一进门就抱住她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不是很好,尤其是站在后方的宇文灏,少年的脸色简直黑的要滴出墨来。她本来是想试探试探景清逸对这件事的态度的,却意外发现了男主好像对这件事的态度不太一般,她心里有些疑惑,后突然想到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想来是他在那日意外发现了江蓠的变态属性,身上的正义感油然而生吧,果然是爽文选中的男主,身向正道,和变态天然相冲啊,景筠心里有些欣慰。 站在一旁的景清逸沉默了一会儿后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笑着答道:“是爹爹叫阿篱去的,四年前我将你们从迷雾森林中带回,你们俩都受了不小的伤,我将他的伤治好后,询问过他的意见,见他与你我有缘,便将他留在了太初。阿篱说他是你在路上认的弟弟,又在外界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向我请愿让他跟在你身边照顾你。我见他一片赤诚,便应允了他的要求。想不到时间飞逝,一晃四年过去了......最终还是等到你醒来的那天。” 男人淡淡的清述中带着对时间的感慨,他的神色平静,指尖却在袖袍下轻轻摩挲着,只见他话音一转,看着景筠郑重问道: “阿筠是否,不太喜欢爹爹的这个安排?” 默默站在一旁等待景清逸回答的景筠楞了一下,似乎是不太相信男人竟然如此直接,问她是不是不喜欢他的安排,这个问题委实不太好回答,她想如果她回答是,对方会不会当场给她颜色看,毕竟,她和景清逸确实不熟,不太了解对方的性格啊。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直接,他和小韵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性子张扬,既不像她娘亲,也不像他,小时候没少让他们苦恼,没想到小韵去世后越发内敛,长到现在也有了当初她娘的影子,景清逸看到酷似已故亡妻的女儿,和她相处起来,心里也有些酸涩。这些年来他自小韵去世后逃避了太多年,错过了许多阿筠的成长,要不是四年前的那一场意外,他可能还会继续逃避下去。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他这个父亲让自己女儿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其他事情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逼她。 “是爹爹说的太过于直接了,我的意思是,阿筠是不是不太习惯阿篱的存在?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觉得他有些陌生。” 虽说景筠不完全是那么想的,但她准备说的话和景清逸说的差不了多少,毕竟她不会真的将昏睡中江蓠对她上下其手的事情讲出来,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她想。所以当景清逸问她的时候,少女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尴尬与羞怯。既然不能明说,她希望从肢体语言表达出来,希望她的假爸爸能够get到这个点。 不负众望,经过小徒弟的一番指点,加上景筠一脸欲语还休的表情,景清逸成功的接收到了他们两人传达的同样意思。 他的故交好友之子,似乎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令人信任,至少,他对他的阿筠的觊觎之心,是他低估了。 ...... “既然阿筠不习惯,那爹爹让他暂时搬到别处去好吗?” 我也喜欢小师妹 宇文兰左等右等,一炷香过去,当他耐心快要耗尽,准备出门去找少女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他焦躁的心瞬间被抚平,当他打开门准备冲上去拉住他的少女时,看到的却是一身蓝衣静静站在院中的景清逸。他收了收喜悦的神色,走到男人面前微微弯腰向他行了一礼。 男人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寒暄,径直说明他的来意,“小兰,为师多谢你这些年来对阿筠的细心照顾,如今天从人愿,她终于不负你我的期待从病榻上醒来,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四年过去,你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少年长成了男子的模样,她也从豆蔻之龄长到了碧玉年华,为师当初将你留下不仅是念少时你父母与我太初的同袍情分,我也是看你和阿筠甚是有缘,当初想将你留在这里,是想为阿筠留一个兄长在身旁,你俩自小相识,阿筠也喜欢你,为师惭愧,这些年只顾自己问道求仙,试图找到一个不可能再见的人,缺失了她许多成长的时光,四年前我将她托付给你,见你有意,心中甚至还想结一结你俩之间那红尘之缘,只想着若我老去死去,也有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可是我错了......” 男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当初为你们做那样的安排,我既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是我的一意孤行和放任导致了今天的结果,你——” 景清逸话音未落,被一道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声音打断: “这是她的意思吗?” 站在对面的黑袍男子直直的盯着他,他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动作,只有眼中渐渐爬上的红色血丝彰显了他此时不稳的心境。 景清逸见此也只能沉沉叹了一口气,他看得到这孩子对阿筠的浓浓情意,但是阿筠是他的女儿,作为父亲,怎么能忽视自己女儿的想法于不顾?他依旧还是原来的想法,如果她醒来愿意接受这孩子,他就成全他们两个,若是不接受,他也绝对不会强迫于她。 “小兰不要多想,这是师傅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怕你,所以你还是先搬到别处去住一住吧。” 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过分,说完这一句,男人便欲转身离开。 “师傅且慢,我不同意。” 冷冷的语调从身后传来,透着难以描述的疯狂,景清逸迈出的步子又重新收回,他拧了拧眉转过头去,只见站在门口的黑袍男子此时眼中的红血丝已经蔓延了整个眼眶,衣袍杨掩盖下的黑色纹路像蛇一样爬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处,冲天的煞气以他为中心开始扩散开来。意识到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失控后,景清逸的眼神一眯,立马大声制止: “吸息归入下丹田,默念清心莲花咒!” 宇文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即将失控的状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盘起腿将自己体内乱窜的血气压下去,然而近日里就不太安分的血在今日尤其的暴动,即使今日换了另一种疏通方式,依旧没有什么作用。他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就在他的印堂之处萦绕聚集出了一团黑气,景清逸挥手在小院周围结了一层结界,他见到此时情况不妙的宇文兰,立刻坐到了他的身后,气沉丹田,引着他体内的真气贴到了宇文兰的背上,在手接触到背的一瞬间,他被对方体内乌黑浓郁的血气给惊住了。 分明,之前没有那么多,那么浓的...... 到底在他没有替他把脉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 景筠回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她见过景清逸过后,他便一人先行离去,留下宇文灏照看她一会儿再送她回去。这个原着的男主比起其他人,确实是有一些“花花肠子”在身上的,比如他性格乐观,自来熟,会逗女孩子笑,有正义感等优点。景清逸走后,他便收起来刚才说到江蓠时的不开心,十分活力的问她要不要他带她去山顶看月亮,那处是他采药时无意发现的赏月观星好地点。 景筠婉拒了他的邀请,因为她还记得等她回去的可怜“弟弟”,她觉得自己要是不打招呼自己出去玩一两个时辰,对方可能已经找她找的发疯了,而且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毕竟变态的想法她不懂。 拒绝了宇文灏的邀请,赏月黄了,但是对方依旧坚持要送她回小院,因为这是景清逸吩咐他的,师傅安排不得不做,他是这么跟她说的,景筠想着反正也就没多远距离,就任由他送了,到时候她再门口打发他走,不叫她那“弟弟”看见就好了,但是没有想到,光从离她院子几百步的地方走到院子门口竟然走了她将近一个时辰。景筠昏睡了许久时间,身体机能跟不上她好动的脑神经,没有坚持多久,就感觉身体有些疲乏,靠在桃花树下打着盹就渐渐睡着了。 最后景清逸替宇文兰压下了体内暴动的血冲,等宇文兰的情况稳定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笼盖小院的结界散去,眼前的迷障瞬间消失,景清逸出门便看见桃树下坐着的一白一粉一对少年男女,他静静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半刻过后走到桃树下弯下腰,将靠在少年肩膀睡过去的少女抱起往另一间房间里走去。 等他将少女放下走出房门,原本靠在树上的少年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师傅,小师妹她困了。”少年平静的说道,像是在阐述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 “嗯。”他点了点头,抬步往外走去。 “我喜欢小师妹,我可以以后也来照顾她吗?” 景清逸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女主他爹觉得心里苦啊,孩子越养越多,越养越烦,本来就是个不管事的人,好不容易决定当个好爹爹,却发现他现在要愁的不是怎么把女儿养好,而是怎么把喜欢女儿的两个狼崽子规划好。 姐姐抓得阿篱好舒服 身体轻飘飘的晃动着,整个身体都像被云朵包围,鼻尖处还传来桃花的幽香,景筠美滋滋的做着梦,突然间她感觉到背后贴上了一块火烧云,虽然热乎乎的,但是烫的她有些难受,那火烧云还是个异形体,长着一块硬硬的凸起,那处甚至比火烧云本体更加滚烫,与平整柔软的白云相比,这简直太令人难受了。 于是她翻了个身,想要远离那块戳得她不舒服的火烧云,却不想,那火烧云竟然是一朵异常黏人的云彩,无论她怎么翻身,怎么躲避,它都贴着她的身体如影随形,最后她皱了皱眉头十分恼怒,狠下心伸出手抓住了那一块弄得她甚是烦躁的凸起,用力一捏,想要将它捏碎,突然间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痛苦的闷哼。 “ 嗯——” 低沉沙哑的声音异常的耳熟,但是她在梦中一时半会想不起声音的主人,蒙圈之际她不禁放松了手下的力气,却不曾想那可恶的火烧云竟然变得愈发滚烫,她那手中的凸起也由一块扭曲形物体渐渐变成了根柱的形状,还在不断地胀大发热,耳边的闷哼声被沉重的喘息声所代替,当她在遥远的天际来音中隐隐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这好像不是梦。 睁开眼睛,是黑色的天空,是本应入睡时刻的夜晚,可眼前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她光裸单薄的穿搭,又在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异样,她是怎么从柔软的大床上无端跑到灵池里泡澡来了?想必这件事只有她身后的男人才可以为她解释一二,不过景筠觉得她现在也没有平和的心境来质问他为什么趁她睡觉把她带到池子里来泡着,因为她手中此时正捏着对方一根蓄势待发的危险物。 紫红的肉棒在她的手里挺立、发烫,上面缠绕的粗壮青筋也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贴着她耳朵边的呼吸越发沉重及黏腻,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在男人口中似裹了一层蜜糖般缱绻的吐出,她左胸膛里的心脏也开始突突的开始跳动。少女的抓着肉棒的手指以不引人注意的速度慢慢松开,当她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准可以靠苟着逃过一劫时,突然间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闷笑。 “姐姐抓的阿篱的肉棒好疼。” “也好舒服。” !!! 原本就僵的身体越发的僵硬,景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夜不见,他怎么变得那么奔放?!不,她知道她这个便宜“弟弟”一直都是如此奔放的,但是,昨夜明明说了要扮演“姐弟”的角色不是吗?他这个样子,还让她怎么演?还能维持单纯的男女姐弟关系吗? 景筠迷茫了。 好在男人的发疯似乎只是一时的,他在口不择言吐出那句话后,没有再言语调戏她,而是规规矩矩环着她泡水。景筠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并且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立马将放在他下体的左手抽了回来,缩在了她的胸前,牢牢的护住自己的爪子。 宇文兰见到他的小姑娘如此见他如蛇蝎,血液中被压下去的冲动又隐隐开始有了作妖的迹象,他立刻停止了消极的联想,只是暗暗告诉自己,他的人一定会重新接受他的,景筠这辈子,只能属于他宇文兰,如此暗示自己数遍,他才勉强压抑住体内疯狂将对方占有的想法。 听到身后的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变缓,景筠内心的紧张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但是她依旧僵着身子不敢动,怕自己无意间一个动作就把自己送到了男人嘴边。宇文兰则没有少女那么多的想法,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现在是有些怵他的,他愿意给她时间接受,也知道她的胆子小,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来逼她。 只是不要这个时间不要太长就好,他怕自己忍不住。 温热的泉水晃晃荡荡裹上她的身体,虚弱的身体重新卷上了睡意,少女僵直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向身后靠去,直到贴到滚烫的皮肤又将她重新唤醒,她本想打起精神强迫自己稳住,但是此时一双强硬的手臂环过了她的腰将她牢牢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本还想挣扎,头上也传来轻轻地抚摸,男人滚烫的的呼吸又重新打在了她的侧颈,她听见他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阿篱是担心筠儿昨夜没有泡汤耽误了师傅治疗,这才早起将你带到这里来的,姐姐可能不记得了,过去的四年里我每日都带你来这灵泉泡汤,我抱着你,你靠在我的胸膛上,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我为数不多最美好的回忆。” 缱绻又温柔的声音丝线缠绕一般传进她的耳道,景筠听着听着真的放松了时刻保持警惕的身体,眼皮半合,就这么放任自己靠在了男人胸膛之上,他说四年来的每一天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除去他在水中对她“动手动脚”的行为。 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没有说谎,没有说谎的孩子就是好孩子,但是变态除外,介于他本性不坏的份上,那就稍稍原谅他吧...... 流水落花,时间悄然,缀满星辰的夜空被白昼所替代。 景筠泡完澡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宇文兰不否认是他刻意多拖延了些时间,他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种能够安静的抱着少女的时间似乎不多了,虽然他的内心渴求与少女无限制的亲密,但是还是她的治好她的身体最为重要,在水池里不能好好地休息。 景清逸曾经告诉他灵泉之水虽有强筋健骨之效,当初他从外界入太初也身受重伤,当时的景清逸不仅是为景筠考虑,也考虑到了他的身体,才安排他每日带着少女去灵泉泡澡,四年下来,承恩于灵泉的妙用,他体内的伤早除去根植于血脉的血冲,其余的伤早已好透,他的筠儿的身体也日复一日的渐渐好转起来。今后,恐怕再有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宇文兰抱着景筠归来时,正巧遇见了在桃林小院中烹茶等待的景清逸和宇文灏。 他看着景清逸淡淡的点了下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傅,然后直接无视了站在一旁眼红气愤的宇文灏,将景筠送进了房间,在替景筠整好了被褥将她好好安置在床上之后,他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师傅,我有事与你谈一谈。” “正巧,我也有事要与阿篱你商量。” 作者有话说: 期待下一个地图了。 出界 景筠的生辰宴来的意外又突然,在半月跟她提起时她才知晓原来是原主的生辰就快到了,她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早就过了生辰,而今时隔四年她醒来已是八月盛夏,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 半月会趁江蓠不在的时候过来陪她聊天,早在当初她被救回来后景清逸就把她扔给了江蓠,而原先身为她贴身丫鬟的半月被江蓠赶出去打杂了,平日里只要有他在,半月也没有机会靠近她身边。 今天是景筠醒来的第二天,半月带着一盆精致的果盘看望她家小姐,顺带着欢欢喜喜说起她为景筠准备的礼物,小丫头比当事人更加期待生辰宴的到来,景筠和她聊着天也不免受到她欢乐心情的感染,由衷感慨道没有男人在身边的日子可真是明媚,她果真还是更喜欢女孩子多些,尤其是软软萌萌的女孩子。 “哎呦,我的小姐,你做什么捏我的脸啊?半月的脸都那么大了,再捏就快成一张大饼了!” 听着小丫头的叫唤,景筠良心发现,又捏了她一把。 “啊,小姐你学坏了,我要告诉界主!” “半月的脸蛋滑滑溜溜的,甚是好捏,圣人有言,肉嘟嘟的脸蛋不捏白不捏,你不要逃。” “才不要,呜呜,小姐你真的学坏了......” ...... 主仆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过了一个上午,等到中途半月被景清逸的传信蝶叫走,院子就就又剩下景筠一个人了。不知道住在隔壁的男人去了哪里,景筠一起来就没有看到人,不过这也好,免去了两人见面的尴尬,准确来说是她一个人的尴尬,因为对方的心态一直很稳定,丝毫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不然也不会大半夜把她带到池子里去泡汤,还说出那样的话了...... 那滚烫粗硬的手感仿佛在萦绕在她手上,男人低哑性感的喘息声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回响,昨夜想要忘记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再次出现在脑海中,羞的少女耳尖都红了,就当画面纷飞,似乎要往更加亲密的回忆中探去,一道清脆的轻咳声出现在不远处的门口。 景筠抬眼望去,是一身白衣的宇文灏,他摆着一张笑脸象征性的轻轻敲了敲小院的门,把她出走的纷乱思绪尽数拉了回来,脑海中的桃色画面瞬间被打散,景筠敛了敛神色装出淡定的模样,唯有发烫的红色耳尖暴露了她刚才的想法。 不过恰好无人注意,因为此时的宇文灏兴奋多于其他,只因为方才师傅跟他说今后也请他多多关照小师妹了,小师妹再也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的“专属”了,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叫对方觊觎、冒犯。 他现在来就是应景清逸所命,把景筠带到平日里景清逸上课传教的地方,他似乎有事要要交代给景筠。至于为什么叫他不叫江蓠,宇文灏想一定是师傅听了他的话又亲眼看见对方对小师妹做出的举动,心里对他产生了龃龉。谁知道呢,反正他乐享其成。 “咳,小师妹,师傅让我来把你带到他老人家,不,他住的殿上去,现在你就随我走吧,师兄护着你。” 听了宇文灏的话,景筠心中有些意外,她不知道景清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请她去他的殿上说,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她心里疑惑,但是看白衣少年一脸憨憨的样子,心道恐怕他知道的不比她多,还是到时候见到她的便宜爹爹再问吧,总之,最后一定会知道的。 宇文灏带着景筠翻越了几座山头,终于到了景清逸住的地方,此地没有她桃林小院的灼灼樱粉,唯有清脆的绿竹亭亭矗立,备有一番风骨。景筠和宇文灏走进景清逸住的潇湘竹馆,经过一大片潇潇的竹林,终于见到了在石桌旁坐着饮茶的景清逸,以及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蓠。 一青一黑正在饮茶品茗,直到注意到景筠他们的脚步,才放下了茶杯起身迎接。 “阿筠来了。” ...... 景筠来了之后,景清逸和江蓠的茶局就就地结束,景清逸将大家招呼进他的大厅,走进大厅之后,景筠又注意到先前离开的半月也出现在了这里,好吧,半月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她就是被景清逸的传信蝶叫走的,奇怪的是,他们太初界的所有人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全都聚集在了一块,明明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啊,而且,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景清逸是那么一个爱热闹的人? 他不是最喜欢一个人鼓捣修炼嘛...... 没等景筠问出声,已经落在主位上的男人就贴心的道出了他今日组织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 “今日景某组织大家前来潇湘院目的有二,一是为了提前庆贺小女的十七岁生辰,二是先要趁此机会宣告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日过后,由我首徒江蓠为首,带领新徒宇文灏、小女景筠,一同出界历练,以一年为归期,历练目的为师已传授与你们江蓠师兄,届时你们相互合作,师兄妹同气连枝完成任务,你们可接受?” 景清逸话一出,除了坐在景筠旁边的男人镇定如佛,其他人皆是满脸诧异,端着茶水走过的半月更是惊讶的打碎了杯子。 “界主,可是小姐才刚刚醒过来,她身体还没恢复好呢,她现在这么能出......” “阿筠的身体我已经为她诊断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欠调理,太初界内没有最合适为她调理的那味药,此次你们出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你们师妹采得位于紫玉山的灵药。太初界避世已久,景某身上已无更多技法能够教授与你们,江蓠入门已有四年,已经尽数学得我身上武学心法,景某已无术可教。承安入门不久,你头脑亦是聪慧,时日不久也已入了医学之门,太初界与你过于平和,不利于你今后的发展。且景某目前身体亏损,即使留下你们,也无法再有更多作为,如此说,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大厅安静了下来,一时无人再说话,不过片刻,身旁传来熟悉的嗓音:“江蓠没有异议,我一定会照顾好筠儿的。” 景筠转头过去,接受到了男人火热的目光,她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势在必得,心仿佛被蛰了一下,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她又看向对面,同样是正在看她的白衣少年。 对方眼中没有男人那么强的压迫感,他惊讶之余笑眼弯弯,仿佛是不甘落后,在男人表完态之后他也立马接上:“承安也没有异议,我一定会帮大师兄一起照顾小师妹的,不叫她受任何的伤害。” 景筠见两人都已经表态,她又看了看景清逸,见他心意已决的态度,就知道她似乎没得什么选择,便柔声说道:“阿筠也没有意见,我相信师兄们一定会照顾好我的,爹爹安心去养伤吧,等我们回来,阿筠给您带最好的药。” 听了景筠的话,景清逸欣慰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过一丝暖流与愧疚。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现在就为明日的出发而践行吧,半月,把菜端上来吧。” 生辰礼物 景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生辰宴会就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吃完,景清逸甚至还在席上拿出来他珍藏酿制的桃花酿。这酒度数不高,但是花香味十足,景清逸告诉她这是四年前她受伤休眠后他特意为她酿制的,为的是等她醒来那天给她庆祝。这酒埋在土里一埋就是四年,等到今日终于有机会开封了。 一行人安安静静一起吃完这一顿饭,如果除去中间两个男人时不时就正锋相对给她夹菜的斗气比拼的话,这应该是她活在现在吃过的最丰盛好吃的一顿饭,半月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宴会后,景清逸把景筠叫出去,他慈爱的摸了摸景筠的头,然后摸了摸袖子,将一块羊脂玉吊坠递到景筠手上,吊坠的图形是一只展翅腾飞的凤凰,雕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那眼睛,淡淡朱红一点,像是一只被封印在玉石中的活物,吊坠不仅好看,拿在手里还暖融融的,景筠拿着吊坠看向男人。 “爹爹,这是......” “这白玉镂雕凤凰坠配是爹爹和你娘亲原先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物,但是你娘逝去的早,没能亲手将这玉佩送给你,而你在去年及笄的时候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所以这玉佩一直在我这边保管着,爹爹知道今日的生辰宴对你来说有些意外,你也许在埋怨我为什么如此匆忙不与你们商量就把你们送出太初界,这件事涉及到一个约定,原谅爹爹不能将完整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害你,在宴前说的话也是真实的,你身虽然现在没有大碍,但是呆在太初界确实不能完全的调理好你的身体。界外采药的事情我已经交代过你江蓠师兄,你们之间关系亲近,想必他不会叫你受什么委屈,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叫你生气厌恶了,记得还有爹爹和二师兄,我家阿筠丫头,总有人会为你撑腰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些许酒的原因,景清逸拉着她说了好久,期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真的带入了自己是她女儿的身份,看他是位拳拳为女的好父亲。景筠慢吞吞走在潇湘馆的走廊上,她摸了摸此时正贴在她颈间的吊坠,手指贴上的瞬间暖意传来,丝丝融融的,似乎给不远处的心脏也汇入了丝丝暖意。 景清逸,好像也没她原先想象中那么差。 ...... 景筠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坐在院中面向她走来方向望眼欲穿的半月,小丫头正抱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见到她的身影,咧开了嘴角欢欢喜喜叫了一声“小姐”并向她跑来。 景筠嘱咐她不要跑,慢些走,可惜话音未落便被小丫头撞了个满怀。 “小姐你看,这是半月送给你的生辰礼物,里面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新裙衫,小姐那么好的身材,穿上一定很好看,像个小仙女一样。小姐你快打开看看!” 景筠抵不住半月的热情,端着礼盒将盒子打开,盒子慢慢掀开,入目是一套大红色锦纹百蝶度花流苏襦裙,明亮的金线纹绣,莹白的珍珠流苏,栩栩如生的蝴蝶度花绣花,华丽大气又不失少女娇俏的设计,即使景筠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被这裙子惊住了,她张开嘴发出一声喟叹,由衷赞赏道: “我的半月啊,看来不仅你的厨艺有质的提升,连刺绣工艺都有如此大的进步啊!这套衣服真好看,你可真是一个宝藏女孩,我太喜欢你啦!” 小丫头被少女夸的羞了羞小脸,但眼睛里满是得意喜悦的色彩,不免翘了翘嘴角道:“那可不,这衣服可是专门为小姐做的,连界主的衣物我都没有那么上心过呢!不过小姐你话你不要跟界主说,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不可以传给外人听的。” “好啊半月,你竟然说我的爹爹是外人,如果叫他听见......” “啊,小姐!你答应了我不跟界主说的,他老人家知道了没准备要生气处罚我呢,虽然他还没有罚过我就是。” “哈哈哈哈哈小半月,我逗你玩的。”你送给我那么漂亮的衣服,我怎么会故意寻你麻烦呢。 “不过半月,你为何要送我大红色的衣服啊?”平日里她的衣柜中都是一些淡颜色的衣物,像是青绿色、鹅黄色、嫣粉色...就是没有红黑两色,倒不是她不喜欢这两种颜色,而是半月从来没给她准备过,她的容颜淡雅婉约,穿淡色衣物更能衬托出她的气质,景筠自己也知晓,所以她才好奇,为何今天半月会给她准备完全不符合平日习惯的大红色裙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讲究? 被问到这个问题半月先是楞了一会儿,缓了一下才挠了挠头慢慢说道: “啊,小姐,实际上送大红色的衣服我没有想那么多,凡间的人不都说红色喜气,能给久病不愈的人冲喜,半月想让小姐早日好起来,所以才选了这个颜色,所以小姐你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说道最后,小丫头的语气明显低了下去,她害怕自己用心做出来的礼物得不到收礼者的认可,这对半月来说是一件比被界主处罚还难过的事情。 景筠见不得小丫头在她面前掉泪,立马解释道:“没有没有,半月送的礼物我十分喜欢,大红色什么的最好看了,我们家半月的眼光真好,虽然还没有穿上,但是这件衣服给我带来了好运,我提前醒来是不是?!这得多感谢你啊。” “小姐是吉人自有天相,我没有帮到什么的。”经过景筠那么一安慰,小丫头的情绪才算是稳住了。 ...... 半月本来想陪景筠一块回去,但是中途她突然想起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所以景筠一个人抱着新收到的礼盒继续往外走去,又没有多久,只是拐了一个弯,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白衣少年。看见少女,宇文灏生生刹住了脚步。 “好巧啊小师妹,你还没走。”一句烂大街的开场白从少年口中说出,但是他丝毫不尴尬,因为他脸皮厚,不,是因为他是个自来熟。 作为回应,景筠也不能让他尴尬。“好巧啊,承安师兄。” 宇文灏随意点了点头,他边喘着气边摸向自己的衣襟,将一块用手绢包裹着的物件送到她手上,景筠握了握手中不明的物体,是一个坚硬的环形,疑似是一只玉镯,虽然古代史研究的不多,但是只要看过几部古装剧的现代人都知道,玉镯这个东西象征意义不一般,肯定是不能随意收的,更何况送礼之人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虽然看模样宇文灏长得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想成为他的万千桃花之一,思及此,少女开口就要拒绝。 “承安师兄,这莫不是玉......” “师妹猜的不错,这是师兄送给你的玉制百花镜,此物袖珍小巧,最适合你们女儿家使用了。” 景筠:“......” 碧玉藤手镯微微H 就这样,景筠拿着收到的礼物们继续走上了回去的路,期间少年提出要送她回去,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大病初愈,她想要一个人走走重温一下太初界的风景。 景筠一边抱着礼盒,一边踢着石子玩。走出景清逸的潇湘馆,满眼又是熟悉的桃林景色,桃花的芬芳顺着微风拂到了她的面前,满鼻皆是熟悉的味道,叫她不由想起了以往每日都能闻到的醉人香气,只不过那味道比此时的更浓,也许是靠得近吧,也多亏当时那人总是将她带到花枝上晒太阳,不然她可闻不到那么浓郁的花香。 哎,她怎么不由自主想到他了,这好像已经是今日的第二次了,一定是江蓠带给她的阴影太深了,没错,就是这样。但是她又有些好奇此时的江蓠去了哪里,他平日里就是最喜欢跟着她吗,况且别人的礼物都送了,他怎么连人影都没看见,他是去哪里了呢?...... “啊,真讨厌,景筠你怎么回事!”少女不由恼怒起来,低骂了自己一句,似乎在责怪自己不争气,明明是打算跟他保持距离的,怎么脑子里却时时刻刻有他的影子,她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身份尴尬,名曰“弟弟”,实为“哥哥”的人了吧,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 “筠儿是在生谁的气?”忽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哑哑的语调是那个人专属的音色。 脑子里想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身后,换做谁都会吓一跳,景筠也不意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听到目前最不想见到人的声音叫少女吓得差点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她瞪大眼睛惊魂未定,想空出一只手顺一下没喘上来的那口气但是双手都被礼盒占据了。 这时的男人十分贴心,宇文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景筠的后背,边拍边柔声说道安慰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竟然吓到了筠儿,阿篱在这里给姐姐道歉了。” 声音是温柔的,动作是柔和的,但被拍了几下后景筠依旧抗拒的后退了几步,“不用了,我其实没怎么被吓到,谢谢。” 见到少女躲避的动作,男人眼神一暗,浓黑瞬间扩散满他的眼眸,但下一瞬又恢复了正常,宇文兰压抑住自己想把少女扯回到他怀里的冲动,弯起嘴角继续说道:“今日是师傅为你办生辰宴的日子,虽然不是你真正的生辰,但礼物也是一定要有的,我的筠儿姐姐,今日阿篱为你准备了一份生辰礼物。” “多,多谢,那是什么呀?”景筠抵不住对方直勾勾盯着她的深沉眼神,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听到少女的回应,男人忍不住勾唇一笑,他伸出手摸向了自己的衣襟,同样从怀中摸出一块包着手绢的的环形之物放到她的手中。 有了面前少年的前车之鉴,景筠不免猜测‘这莫不是又是一面镜子?’ “姐姐快打开看看,这是我亲手为你雕刻的”一面镜子? “一只手镯。”这才合理。 少女在男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手绢布,里面果然躺着一只古朴大气的木手镯,虽说是木质,实际上这手镯使用的材料是十分稀有的碧玉藤,材如温玉,坚柔适中,是不可多得的金贵材料,还有养血益身的功效,十分适合女性佩戴。不得不说,比起妇女之友宇文灏送的玉镜,江蓠送给她的木镯更符合她的心意。 少女将它从手绢中拿了出来,对着阳光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当看到手镯中绿丝在阳光照耀下丝丝漂浮时,不由惊喜的夸赞道:“哇,这镯子里面的东西竟然会动哎!真好看。” 听到少女的夸奖,男人弯了弯嘴唇轻笑道,“既然姐姐那么喜欢这只手镯,那我现在就为你戴上吧。” 不等景筠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对方的大手捏住,纤细的手腕落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中,男人指腹贴着她腕间的皮肤,粗糙的,却又温热,是熟悉的亲近的感觉。 “好了,这只碧玉藤手镯果然很适合你呢。” 手腕间微凉的触感将景筠的思绪尽数唤回,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多出来的镯子,心里有些乱乱的。 “谢谢阿篱,我很喜欢。” ...... 明日就要出界到大陆历练,按理来说今晚应当是一个不眠夜,但是今日的景筠却一反常态,早早的躺床入睡了,住在隔壁的宇文兰竟然也没有上门打扰,月上枝头,桃林小院一片安静。 睡梦中的景筠在今夜梦见竟然又梦见当初穿越前的那个梦,梦中的主角依旧是她和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梦境发生的地点这次变成了她现在住的这个桃林小院。 依旧是黑夜,簌簌的桃花落下,将院中的石桌铺满,地上也是飘零落地的花瓣。浓云将月光笼盖,大地都是浓重的黑色,只见黑夜中,健壮的男人将浑身赤裸的少女按压在院中的石桌上,少女弯着腰肢,双臂撑在桌面上,两只白嫩的奶团也紧紧的压在了冰冷的石桌面上,上半身全然与冰冷相接触,而腰后,则是贴着一具滚烫的身躯,男人半伏着上半身,将他的胸膛贴在了少女的背上,而下半身则在狠狠的撞击身下之人的臀部。 他一侧手臂绕到少女小腹前,宽大的手掌贴着她细腻的皮肤,另一侧的手恶劣的揉捏着少女丰满弹性的臀瓣,并将它向外掰开。 肉棒在男人这样的操作下进出的更加顺利,也叫少女的身体更多的暴露在他的眼下。 “嗯嗯...不要了......我好痛” 回应少女的是男人的一声轻笑,以及他更加狠重肆意的挺动撞击。 “可是姐姐明明很舒服,每次当我想要拔出大肉棒时,你下面的小嘴都牢牢的吸着我,不叫我走呢,呵呵,姐姐,你说你口是心非,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是这样?”少女的上半身被一阵大力拉起,男人的肉棒突如其来撞到了她的小穴深处,与此同时她饱满的奶团也落入了一只大手之中被狠狠一捏,男人甚至还扯着了顶部的乳头恶意的转了个圈。 “嗯啊!” “还是这样?”纤细的双腿被腾空抬起,她的整个后背紧紧地帖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由于姿势的改变,男人的肉棒顶在最深处转了个圈,牢牢的抵在了她的子宫口,平坦的小腹因此也被戳出了一根明显的痕迹。 “你说,那种方式操你更加舒服?” 作者有话说: 女主粑粑上几章想把男主赶出去,但是后面发生了意外,所以他现在还是跟女主住在一起。 为我生下一个孩子可好? 男人的肉棒如一根利剑一样插入少女的小穴,娇嫩的穴肉随着肉棒的进出而不断收缩扩张,肉穴周边的皮肤因着这巨大物件的捅入而崩到了极致,这也使得男人和少女的下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男站立的姿势能让肉棒入得更深,男人将少女抱起来的第一下肉棒就已经顶到了子宫口,再之后的每一次颠动都叫棒子插得更深,龟头已经有了被宫口吮吸的感觉,这舒适的感觉叫他的理智慢慢丧失,只想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的肉棒插进前面这处吸得他头皮发麻的地方。 因此,男人加大了挺腰的力道,也加快了挺腰的频率,深色的睾丸随着主人的剧烈动作不停歇的砸在了少女的腿根,从阴道里流出来的淫液在高速的拍打下,变成了一堆堆乳色的密集小泡沫。 肉棒在体内抽插到感觉过于舒适,阴道里源源不断流出新的淫液,没有被拍打成泡沫的液体有些顺着少女的腿根流下了皮肤,有些直直就着重力从空中垂落到地上,显得淫靡不堪。 “嗯嗯...啊啊啊.....插的好重...嗯...肚子快顶破了.......不要了...停下来.....我不要了!” 男人蛮横的力道将少女操得直叫,丝毫不怜香惜玉。他一步一步将自己的肉棒顶到少女的子宫口中,龟头处传来的窒息感越来越强,他心中的占有欲和破坏感也愈发膨胀。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顶到她的宫口里面去了,届时,他一定要在里面快速冲刺,然后在里面射出他浓厚的精液,这样,他的女孩就会怀上他的孩子了。 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若是女孩一定要长得跟她娘亲一样好看,他每天都会抱着她叫她日日开心,将她们娘俩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爱。若是男孩他就教他武功,来日长大后保护他的娘亲。 多么美好的未来啊……这样的生活,他会有机会拥有吗? 男人狰狞着脸色,痴迷的脸上有控制不住的愉悦,他此时突然很想知道对方的想法,一边大力摆动着劲腰,一边低头靠近少女耳边发问: “筠儿,为我生下一个孩子可好?” 诱哄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发觉的期待与真诚。 而此时的少女只觉得这又是男人折辱她的一种手段,他现在这样的欺负她,不听她的话,还假模假样装作征求她意见的样子,实在是过于虚伪。 于是回应男人来自穴内的一阵强烈的挤压,湿滑的小穴突然剧烈的收缩,他的龟头正巧插在那窄小的宫口处,挤压感袭来将龟头紧紧卡在细小的环形圈内,紧箍带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感觉自己的肉棒会断掉一截。 不过这紧箍感过后龟头处竟慢慢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不过这已经是之后的事了。 男人在察觉到少女恶意缩紧穴道无声反抗他之后,之前的营造起来的温存感已经荡然无存,他咬紧牙齿,额角的青茎也随之重重跳动,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阴翳。 “呵,你即使不愿意” 男人将少女的腿放下,扳过她的身体再次抵在石桌上,巨大的肉棒没有缓冲直接顺着原来的姿势重重刺了进去,一下捅进了牢牢闭合的子宫口。 “也得愿意!” “啊!!!” 子宫是女人用来孕育婴孩的胞宫,那里内壁细腻,空间富余。男人的肉棒穿过了细小狭窄的环形宫口,直直顶到胞宫之中,每一次顶入,龟头都会穿过那环形小口,每经过一次都会感受先被箍紧,再释放无尽快感的过程。 男人的身体挤压在少女分开的两条细腿之间,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被宽阔的后背所覆盖。男人的每一次插入,都带动着少女小腿的摇晃。 插得越快,摇得越快。 在做爱这件事上,控制在某种程度内,男女都会得到快感,但是一旦超过了某种限度,对于一方来说就会是一种折磨。 粗长的肉棒像一把利剑一样,一下一下尽数插进少女的肉穴又全然抽出来,如此循环往复,黏腻的淫水在交合的过程中咕叽咕叽不断作响,石桌上不一会儿就漫满了透明的汁液,以及些许在黑夜在不易发现的红色血丝。 “嗯哈…好疼……不……不要……” 做到兴头上的男人充耳不闻,他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拒绝在跟少女赌气,也许是兽欲上头完全压制了理智。总之,男人绷着脸色一言不发的重重贯穿着少女的身体,他双手擒压着身下人纤细的手腕,脑袋侧伏在身下人颈边舔吸啃咬。 终于,垦种已久的肉棒有了快要射精的冲动,男人放过被他舔吸得一片韫色的皓颈,大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就着她开张喘息的小嘴将唇贴了上去,随即大舌滑入她湿热的口腔中紧紧绕住。同时,他的臀部夹紧发力,恶狠狠几个深顶,伴随着最后一声舒爽的闷哼,积攒已久的浓厚白灼尽数灌满整个少女的整个子宫。 同时,少女的身体也随着男人的节奏剧烈地痉挛起来,她弓着身子,不受控制的翻起了白眼,伴随着一下一下的身体抽动,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抽离。 景筠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开始呼吸,同时她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低头一看,下体已经裆部那一块已经满是黏腻,纯白的布料贴合在她饱满的贝肉上,透过布料甚至还看得到那肉穴还在一张一合的阵阵收缩。 她扫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面上沉沉吐出一口气,梦中的场景像走马观花一样出现在她脑海中。 一场春梦,似乎又是之前梦中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她就是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之前的梦,时隔多年已经不甚清晰,她当时仅是单纯讲其当作一场无痕春梦看待,也没用心听对方的说辞。 但是,这一次她注意到了之前被忽视的细节,比如他为什么要叫她姐姐,而且对方还能叫出她的名字,对于一场梦来说,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况且,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她,那人就是……江蓠。 他和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是她自己想多了吗? 作者有话说: 宫交乃意淫,不传言不信言。 故地重游 隔天醒来,大家一早就集合在她的桃林小院中。景筠打开门,只见江蓠、景清逸、宇文灏和半月他们都已经坐在了小院中的石桌上,看样子大家都是在等她一个人起来。昨夜惊醒后景筠倒在床上想了半天,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头绪。当时天光乍现,已经快要天亮了,她本就从梦中惊醒精神受到了一些刺激,没想到躺着躺着后半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家醒的都比她早,想必是有人下了指令不叫人叫醒她,景筠是被射入房间的刺眼阳光给亮醒的,她睁开眼猛地想起今天要出界的事情,随意拢了拢脑袋上的路乱发,便快步打开房门,一开门就看见了院子里坐的整整齐齐的四个人。 他们好巧不巧就坐在昨夜她梦中的那张石桌上,没有防备的,梦中被男人强迫抽插的画面瞬间再次涌入她的脑海,那恐怖顶弄的力道,下体传来的窒息以及最后男人射在她体内那股滚烫的精液瞬间像是重回了她的身上。一瞬间,她那不争气的身体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动,咕嘟一下分泌出了一滩新鲜的粘液沾到了她重新换过的干净亵裤上。 在众人面前产生这样羞耻的反应,虽然他们不可能知道她刚刚发生的事,但是景筠的耳朵依旧一下子羞红了,但是她得维持她的状态,所以她强迫自己忘掉刚刚发生的羞耻事情,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充满歉意的朝大家道歉: “对不起,大家,我睡迟了。” 景清逸放下茶杯朝她笑笑,“无事,大家也才到不久,阿筠无需道歉。” 景筠看了看高照的日头,一瞬间觉得便宜爹爹微笑的表情后闪耀着一抹耀眼的佛光,这谎言撒的也太假了。她的目光顺着往他周边的人投去,只见分别坐于景清逸两侧的男人也对她投来相似的笑容,蕴含着丝丝宠溺,她刻意将认真看着她的江蓠忽略掉,再随意扫过端正坐在一旁的宇文灏。眼神转到半月,她发现小丫头正红着眼睛,对她投来不舍的目光。 这时景筠心中不禁疑惑,小丫头这是怎么了? 不等她疑惑出口,景清逸的声音再次传来,“半月,你去服侍小姐梳洗梳洗,时间就要差不多了。” “是,界主。” 正巧,她也不想在亵裤湿掉的情况下与长辈周旋,景筠从善如流跟着半月一同进入了卧房。门关上,她唤半月在这里等她一等,而她则是立刻去衣柜中抽了一条干净的亵裤出来去屏风后面换上,而等她换好衣服走出来后,她却发现小丫头正看着她的方向默默啜泣。 “半月,你怎么了?”景筠走到小丫头面前摇了摇她的肩。 “呜呜呜,小姐,半月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太初界了,界主叫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帮他老人家守在这儿。小姐,都怪我自己太弱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昏迷四年,半月自知自己没有自保能力,跟你们一起出去还要费心保护我。但是半月真的好舍不得小姐,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江蓠公子总是占着你,我每次想跟你说说话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终于等到你醒了,半月以为我们终于可以跟以前照顾小姐了,但是你却要走了。” 小丫头面对景筠这样温柔的询问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抱着她大声哭泣。 “小姐,半月真的好舍不得你啊!你答应半月,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景筠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叮咛,她的心中忽然有一阵暖流流过。来到这个世界虽有四年,但实际度过的日子仅有几个月,那几个月中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她与半月一起相伴度过的,半月将自己看做是“景筠”的侍女,将她看作是她的小姐、她的妹妹,从而对她无尽关爱,可半月不知道,按照真实年龄来算,她才是她的姐姐。身为年长者看待一个一心为她的小丫头,此时的景筠,心都软成了一团,她想,自己可真是见色忘义,竟然都没多关心关心小丫头,可惜,到现在她才后悔。 “好了,半月不要哭,你那么可爱的小脸蛋,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少女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当泪水尽数被擦干,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调笑着说: “你家小姐今天就要走了,半月给我挽一个最好看的发髻留作纪念好不好,我都好久没有好好打扮过了,今日一定要美美的走。” ...... 莫约半个时辰后,少女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穿红色百蝶珍珠流苏长裙,头戴珊瑚步摇的绝美少女从房内走出,门口的叁人依旧未散,见到景筠作此打扮,他们无一不惊艳。江蓠和宇文灏更是直直的盯着她看,最后还是在景清逸的轻咳下,才叫众人回过神来。 “既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为师将你们送到太初玉门,之后的路 ,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男人说完,挥手结出一个法阵,地面上光晕流转,咒文在虚空中闪耀,众人站在法阵作用的范围内,流转的光芒越来越盛,来不及闭眼,下一秒众人已经被传送到太初界内的迷雾森林之中。 郁郁葱葱的树木耸立其间,浓雾在林间穿插浮动,静谧的林间唯有昆虫的爬动声,这是一个神秘又危险的地方,却让景筠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遥想四年前,她和半月就偷偷摸摸来过这里,然后通过开启这里的石门溜出的太初界。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故地重游,今日,又要离开这里了,这次少了人,也多了人。 “朝这个方向往前直走就可以看到太初玉门了,为师今日就送你们到这里,阿篱、承安,你们要照顾好你们的小师妹,为师今日将她托付于你们二人,出门在外,大家各自保重。” “弟子谨遵师令。” “师傅放心,我会的。” 男人语重心长向他们交代着,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半月跟在景清逸身后几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看着景筠,最后还是景清逸催促,她才最后大力摆了摆手跟着男人一起转身离开了。 两人的身影渐渐被林间的浓雾吞噬,直至最后看不见一点影子。 又见迷雾村 “小师妹,我们走吧。” “嗯。” …… 景氏族人出入玉门仅需滴血便可联通外界,因此景筠走上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按压在石门的中间凹槽处,如同之前那次一样。石门识别出她的血液身份后,两扇门渐渐打开,伴随着轰隆的声响,林间的雾也随着打开的石门一样开始卷动,同时,门后的巨大吸力也作用而来。 风和引力让景筠站的有些不稳,她此时应该迈向前朝门外走去,但是看着前方涡轮状的幽深洞口,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惧意,她的脚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咽了一口口水,但是当她后退一步后发现自己的后背好似砸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体,那东西身上还传出一道令她熟悉的味道,不等她大脑反应,下一秒便感受到自己被转了个身,有人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压在自己怀中。同时低沉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 “筠儿,抱住我,别害怕。” 是他的声音。 “你... ”景筠刚想开口说话,可是下一瞬只见男人抱着她跳入了虚空之中,无力感再次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感受到自己全身的力气渐渐流失,她没有力气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安安静静埋在男人的胸膛上渐渐昏睡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她其实很想问,他不害怕吗? ..... 再次醒来是在一片星河的夜晚,景筠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上一下在微微晃动,似乎有人正带着她移动。经历了石门的穿梭,让她的脑袋感觉昏昏沉沉的,不仅有未消的眩晕感,甚至还有一种将要呕吐的冲动。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可惜最终只睁开了一条缝,不过这也足够她看清她现在的状态了。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原来是江蓠背着她正走在山林间,男人的步伐又快又稳,她有理由怀疑为了不叫背上的她难受,他还放慢了行路的速度。景筠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顺势歪着头看他的此时面无表情的冷酷面容,看着看着,她意外发现原来他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翘起的,之前两人明明亲过那么多次,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姐姐是觉得阿篱长得好看吗,这样盯着我瞧?” 景筠的目光还聚焦在对方的嘴巴上出神,她记得自己刚刚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但竟然被他知道了,这人的洞察力也太恐怖了些。 被抓包的少女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她清楚的知道两人的关系只维持在此时表面上的和平,要是有一人戳破了窗户纸,那现在的关系可能就维持不住了。加上昨夜的梦境,景筠想,维持现状也许才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所以,当听到对方这句有些暧昧的话时,少女灵巧的转移了话题: “阿篱,你有看到承安师兄吗?” 本来微微含着些许笑意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那个蠢货,自然是被他弄到其他地方去了,之前一直妨碍他和筠儿,现在终于得到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他。 宇文兰阴暗的想着,没准那蠢货落到森林其他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被野兽啃食殆尽了,但是他面上依旧是一脸无辜,但也说不上关心。 “不清楚,姐姐忘了吗,我们在玉门传送中就不在一起了啊。”传送前他也早宇文灏一步抱着筠儿一起跳进了虚空,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打搅他和他的宝贝。 “那这样的话,承安师兄岂不是很危险,迷雾森林你我都来过的,这里暗藏危机,万一他落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那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的?” “师傅走在临行前不是给我们都发了几张护身符咒吗,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受伤,但是保住自己的命还是可以的。”宇文兰偏头看了看眉头依旧皱起的少女,内心有些控制不住的烦躁,为什么要那么关心那个蠢货,明明那个人才来没多久,这四年来和她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他啊,筠儿怎么就不能多关心自己一点呢? 男人这样想着,步子也加快了些许,血液中的两股力又开始肆无忌惮在血管中作祟,前日景清逸替他压下的血冲又有发作的征兆,男人咬了咬牙,运起身上的力抵抗血液中的血冲,他不想让少女看到他发作时丑陋狰狞的模样,所以一切都在暗处进行,但是现在两人贴的这样近,完全不引起少女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宇文兰只能快速找一个安置少女的地方将她放下,自己再去找个无人的地方自我压制。 “筠儿不用过分担心他,他身上有武学在身,不会死得那么快。倒是你,大病初愈现在状态又不好,我现将你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先行安置下来。”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感觉还好。 “姐姐听话。” 景筠本还想反驳,但是她看到男人额角上鼓起的血管,抿起的嘴角,一副像是憋着气的模样,她最终选择闭上了嘴。 其实想想,他说的也不错,宇文灏身为书中的男主,谁死他都不会死,他可是有男主光环在身的气运之子呢,她担心他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说起来,她好像自醒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存问题,嗯......让她回忆回忆,在她出自本人意愿昏迷的四年中,太初界应该多一个人,按照原着的剧情走向,她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太初界中,然后景清逸某一天突然接回了一个陌生少年,那就是她的死对头少年男二,也就是未来会杀死她的变态——男主他堂哥宇文兰。 可是这明明四年过去了,早该出现的男二却没有看见踪影,她也没有按照原剧情设定的那般在他面前作死羞辱挑衅他,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早前看到的剧情发生了偏差......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跟她当年溜出太初界有关吗?因为一切的错位,似乎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景筠静静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思索着原着与现实的关系,消失的宇文灏渐渐被她抛在了脑后,但是她同时了忽视了正在忍受着巨大痛苦的宇文兰。 当然这不能全然怪景筠,因为她一开始以为江篱是在生气,她见过他变态的模样,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引发些不可捉摸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男人能忍,宇文兰硬是把巨大的痛苦强行压下,除了额角跳动的血管,以及在衣物遮掩下不断蔓延上来的黑色纹路,他没有叫少女产生一丝疑心。 最终男人背着少女走出了森林,月光掩映下的万家灯火尤为好看,迷雾山脚下的迷雾村每一家都亮着温暖的灯烛,给这片清幽神秘的山林增添了一抹亮眼的暖色调,消散了山林的冷清。 “姐姐,我们到了。” 山下遇故知 “敢问两位阿弟阿妹是外乡人吗?” 男人正背着少女往山脚下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他似乎背着一个背篓,手里还拿着一根农作用的棍子,夜太黑,实在是分辨不太清,不过景筠猜测他应当是村子里的村民,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猜测村民的身份可比分析她头脑里乱成一团的剧情容易得多,她刚刚一路上想了半天,也没将脑子中乱掉的剧情找到合适的解释。 想得有些久,本就晕的头似乎又开始胀痛了起来。村民还站在前面等他们的回话,见男人十有八九是不会回答对方的了,只能由她来应对: “是啊,大哥,我们是外乡人,今天来...” “哎,阿篱你干嘛,我在跟别人说话呢,你不要走那么快!”景筠话音未落,只见男人背着她直接忽视了前面跟他们打招呼的男子,不等她说完话,就自顾自往前走。 少女半支起身子大着胆子用力气愤的拍了拍男人的肩,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肌肉还硬硬的,疼的倒是打他的人了。 敲了几下后,景筠终于发现了奇怪之处,她从未见过男人这幅模样,即使两人呆在一起不说话,他也不会刻意忽视她,而今天她喊他他也不应,打他他也不叫,况且手拍上去感觉衣物下面的温度似乎比她高上不少,这本来是不容易被察觉的,但是结合男人此时的异样,就显得异常明显了。 想到这里,景筠对他的关心压过了心中的气愤,身为一个医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人的身体的异样,她还埋怨他,在过去的四年里江蓠对她那么好,即使心里很不想承认,但是对方似乎是将她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少女放下了拍打男人的手,转而用手背触了触他的额头,当少女的手贴上去,皮肤下一阵滚烫传来,竟然是那么高的体温! “阿篱,你现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额头怎么那么烫!” 听着景筠焦急的声音,宇文兰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的筠儿终于会关心他了,这真的是让他感到欣慰。本来还想撑一撑,撑到将她送到平安落脚的地方,但是他为了提高速度,用了些真气,结果将血冲激发的更加强烈,自从被反噬那天起,他发现这血冲的威力在逐渐增强,之间他还能强忍一段时间,但是他得用尽身体八成的力气去控制住自己,不叫自己失去理智。 如今他若是再不将少女放掉,立马去找个地方压制,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比起让少女生气,他更不能接受自己伤害她的后果。所以刚刚一路上他才没有回答景筠的问题,因为他此刻已经抽不出精力去回答了,他怕自己一开口,她就会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况且大半夜还有陌生男人跟她搭讪,别以为他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东西,他才不会给对方机会。 “我无事。”为了不叫少女担心,宇文兰用最快速度说完这几个字,然后再次加快速度往山下走去。 ...... 在沉重的呼吸声中,宇文兰背着景筠敲了敲一户人家的大门。 咚咚声响起,男人不等对方开门,便直径踹开木门如入无人之室般走了进去,屋主人听见自家房子被破坏的声音连忙从屋内出来,烛火下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穿碎花格子,头包布巾的妇女急忙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脑袋贴在门框边胆怯又好奇地探头出来。微黄的烛火灯光下,四双眼睛在院子里互相对望着。 震惊与惊慌在女人脸上交融出现,景筠趴在男人的背上来不及向主人道歉,就听对方一句惊讶的呼叫: “原来是你啊小妹妹!” 略微熟悉的声音从前方的妇女口中传来,将有些昏沉的少女唤回了些注意力,她眯了眯眼睛定睛向对方看去,只见年轻朴实的脸上的一片慈祥和蔼,那柔和的眼神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尽数唤回。 原来是四年前好心收留她和江蓠的妇人啊! “好久不见,夫人。” ...... 两人相认后,景筠就顺利成章凭借“人情”得以在妇人家暂住一晚,景筠十分感谢妇人的善良,她提出要偿还报酬给她,但是被妇人拒绝了。 “景姑娘,人与人相遇便是缘分,我帮你不是为了索取报酬,你就当我在替我家小宝积善行福罢。”对方是那么拒绝她的,既然妇人那么说,那她也不强求,但是这个恩情他一定会想办法还的,阿篱还踢坏了别人的大门呢,这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就这样,景筠住进了妇人的家中,还分得了一间房间,没有想错,还是当年那间收留了她和江蓠的房间。 夜已深,星空在天上愈发璀璨,此时应该是万物沉睡的时刻,但是少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因为她在等一个人回来。景筠已经在房间里走了几百个来回她,她的脚都已经走痛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等到江蓠回房间。回想两个时辰前,男人踢开妇人家的大门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临走时摸了摸她的头发,便一言不说用飞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她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明明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那么烫了,整个人状态也不对劲。 她本来想跟妇人打个招呼然后请求她再次收留她和江蓠一晚,但是人先走了,连拉都拉不住,他会武功,而她不会,就当她提起步想追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办法,景筠只好留下来回到房间等他回来,可是没想到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从月上柳梢等到了星空满夜,她的耐性也差不多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时间越晚,她越急躁,一想到男人要是在外面受了伤,她的眉头就忍不住蹙起来,这时候她又开始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早点发现江蓠的不对劲,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的那般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 姐姐可要想清楚 然而急躁的心情与娇弱的体格并不相配,等到后半夜少女最终还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半睡了过去。 星垂的深夜,寂静的小院最终出现了陌生的脚步声,玄色的身影脚步微跄轻轻翻入院中,男人目的明确往少女住的屋子走去,彷佛能在千里之外就能知道对方的行踪,但这实际上只是他的直觉而已,也许是与少女待久了,他能凭借第六感就感知到她的位置。 但是这个秘密他从来没跟对方说过,按照少女现在对他的态度,恐怕说了她会更加远离他吧?想到这里,男人扯了扯嘴角苦笑。 乡间的屋子布局一般较为简单,少女此刻就住在主屋左侧叁间处的客房里,宇文兰脚步停留在房门前,他极尽小心慢慢将木门推开,不想吵到已经进入梦乡的少女,然而即使他那么小声依旧惊动了她。 微微的嘎吱声响起,只见趴在桌上的少女皱了皱眉半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开口问道: “阿篱,你回来了?” 说完她还想站起来,但是身体软趴趴的没有什么力气,一个倾斜差点差点将自己摔在地上,结果当然是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看见少女竟然趴在桌子上等他回来时他的心就已经软的一塌糊涂,后面看到少女不当心差点摔倒他心里又很生气,他不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景筠意识迷糊中仿佛看到了江蓠回来,但是她身体无力,头脑胀痛,想挣扎着站起来却一个脚软摔了下去,意外的身体没有倒在冷冰的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火热的胸膛中,她的脸紧贴在对方的胸口处,呼吸间还冷香传来,景筠沉沉的吸了一口对方身上的气息,担忧的心顿时感觉平静不少。 “阿篱?”她叫了叫男人的名字,但是他却没有回答她,宇文兰微微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一瞬间,少女娇小的身躯被高大的笼罩,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宇文兰单手掀开被子将景筠放了下去,他细心的替她脱掉了鞋袜,解开了衣服的外衫,最后摸了摸了摸少女的头,便起身离开床边。这中间的过程少女都半睁着眼睛看着,见到男人离去的身影,她拧眉不解,以往他不是最爱和她亲近了吗,为什么这一次要离开?是她没有及时关心他所以他生气了吗?这样想着,少女加大了拉住男人的手劲,宇文兰竟然被她拉得挪动了一小步。 他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不舍”的看着他的景筠,黑沉的目光中半是惊讶半是压抑,在少女的看不到的地方他皮肤下原本半褪的黑色藤蔓又开始生长蔓延,宇文兰垂在衣袖下的手攥紧成拳,身体失控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甩掉少女的手关门而去,自己找一个地方等到黎明初晓,但是当他见到少女如此依赖的目光,他发现他做不到甩开她的手。 他恨不得将他的姑娘揉在自己的身体里,又怎么舍得推开她呢? “阿篱,对不起,之前没有及时关心到你,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少女软着声音跟他道歉,面上是倔强又娇柔的易碎感。 宇文兰没有说话,他咬了咬自己的牙齿,轻轻地说了一句“还好”,但是他依旧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他贪恋此刻少女满眼都是他的可怜眼神,贪恋手臂被抓住的挽留感。他想自己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此时的他身体虽然很难受,但是心中却快慰的想要笑出来,可是他的筠儿看起来快哭了,他不能笑,他需要做点什么安慰安慰自己的宝贝。 于是,男人回握住了少女的手,在手中轻轻揉捏几下再将它塞到被子中。他俯下身体摸了摸少女柔顺细滑的发丝,在她的头顶留下一个吻后再次起身。 “阿篱没事,不过是老毛病又犯了,姐姐睡吧,我替你守夜。” “那你不睡觉吗?这样对身体不好。”少女揉了揉眼睛,面上是不赞同的神色,她还想支起身子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却停住了动作,因为男人再次俯下身来。 宇文兰将双臂撑在少女的身体两侧,将头压在少女颈边,高挺的鼻子蹭着少女白嫩的颈部皮肤,唇瓣离皮肤也仅有几毫米,如此近的距离,男人滚烫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身上,少女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危险一下子停住了动作,男人见此勾了勾唇,沙哑着声音故意暧昧问道: “姐姐不让我走,是想邀请我一起睡觉吗?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可要想清楚”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又透着挥之不去的极致危险感,男人继续贴近,最终,他的唇碰到了她的皮肤,也终于肉贴肉感受到了少女脖颈皮肤下动脉的跳动。 砰砰不停的,急速的跳动。 “毕竟,我可是个十分渴望姐姐身体的成熟男人。” 宇文兰沉沉地吸了一口来自少女身上浓郁的香味,他又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下细腻的肌肤,甜甜的,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满足感,可惜远远不够。他此刻想的是撕开她身上的衣物,大手揉捏她粉嫩的奶子,将她的大腿拉开盘在他的腰上,他再将他的肉棒捅进她的小穴狠狠把她操哭。 可惜这些他现在都不能做,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等少女害怕他,推开他。呵,筠儿那么胆小一个人,她这样做才正常不是吗?刚刚的挽留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风险而已,没关系,他不会怪她的。 少女身上甜甜的香味在男人的舌尖散开,等到他忍不住张开嘴放肆再在少女颈上吸一口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等到少女推开他的动作,黑雾已经渐渐弥散到男人的瞳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呼吸也愈发急促,血管的胀裂感愈发强烈,疼痛感、失控感重回男人的身体,宇文兰努力维持着神台的清明,但是他执拗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为什么,不推开我?”他单手摸到少女的侧脸,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对他,直直的盯着少女的面容一字一句地问她。 “因为你不会伤害我。” 转过头来是少女将合未合的双眼,她凭借的最后一丝清明回答他的问题,说完,便在他身下睡了过去。 睡着时,少女的手还搭在他的手上,一直都没有放开。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交错的手许久,最终,他还是抑制不住乐出了声。 原来,他的筠儿只是嘴硬啊。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你对我做了什么? 景筠是在一阵强烈的束缚感中被憋醒的,她在迷蒙的睡梦中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什么强硬的东西牢牢扣住,背后陌生的温度以及头顶上传来的带着压抑的轻微鼻息声,让迷蒙半醒的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如果说这些只是引发了她的疑惑,那么身后抵在她臀部双腿间不断胀大的滚烫硬物则彻底的唤回了她的理智。 少女急促的吸了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熹光微露的初晓天色,以及一只压在她头下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指修长,白皙却颇有力量感,是一只独属于男人的手。这手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在过往的时间里,这双手曾经日日与她十指相扣,甚至也曾经抚摸过她的整个身体。后知后觉闻到的熟悉冷香,这些细节无意不是在告诉景筠身后人的身份。也是,她身边除了江蓠,还有谁会这样对她呢? 过往的经历让两人的身体十分契合,少女的身体即使是背对着男人,也与男人身体紧密贴合,找不出一丝空隙。但是身体是身体,理智是理智,对于少女来说,他还是她前不久想要保持距离的对象,而今天醒来两个人就直接睡在了一起,这令她心中有些难以接受。即使,即使她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抗拒他。可是,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少女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惊讶所以将瞳孔瞪得很大,她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了几声,意识这样大的喘息声会吵醒身后的人,便压抑住自己的呼吸,控制着将呼吸放缓,可即使这样,她的心脏依旧在砰砰跳着。 她有些记起来了,昨晚她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一直守着没有睡觉,但是后面她的头实在太疼了,身体有些受不住,就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会儿,但是后面好像真的睡了过去,但是她印象中又有男人回来的画面,记忆中男人最终回了房间,她还问了他一句,接着他走过来抱起她放在了床上,他似乎打算再次离开,她拉住了他不让他走,然后他压在她身上似乎咬了她 当初,男人湿热的唇舌贴在了她的脖颈处,他张开嘴巴伸出舌尖在她的皮肤上流连,只记得被触碰的那块皮肤酥酥麻麻的,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睡过去了吧,回忆忆起了七七八八,知晓现在两人这种情况她也有一部分的责任,景筠就有一种捂脸骂自己的冲动。 她是色迷人心,谁叫对方容颜长得太好,理智不在线就容易被勾走。老祖宗说的果然没错,色字头上一把刀。 臀下的硬物在她思考的时候已经胀成了可观的大小,亲近的距离叫她毫无保留感受到那物熟悉的长度与热度,那东西嵌在她的两股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布料和她的下体贴在了一起,男人的肉棒似乎十分兴奋,不仅飞快的硬挺胀大,上面盘踞的青筋也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跳动着,烫得少女的花穴条件反射收缩了一下,穴中竟也咕咚一下分泌出一股花蜜。 淫液沾湿了亵裤,叫肉棒与小穴更加贴合,少女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化,瞬间脸上胀红,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敏感模样,小穴轻轻被人一触碰,自己就会吐出一包淫水,这种设定对于一个炮灰来说简直太不友好了,明明放在NP文女主身上才合适。 少女一边红着脸内心吐槽着,一边暗暗挪动自己的臀部,好将自己的下半身远离对方的硬物,可是就当她的臀部刚挪了一寸,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就陡然加大了力道,将她的身子拖回,一瞬间,男人的肉棒和少女的小穴意外来了一个撞击,穴上传来一阵快感,叫她差点嘤咛出声,同时的,她似乎也听到了身后发出了一声快慰的闷哼。 少女没有用心钻研对方那道隐约的闷哼声,她在意的是自己的下体竟然因为刚才的意外再次吐出了一股淫水,若是第一次是意外,那这一次真的叫她羞愤了,她的身体怎么可以敏感成这样,这太难以令人接受了 二次的淫水将本就湿润的裤子打得更湿,她下半身的亵裤面料完全的贴合在她的小穴上,而因为刚才的动作变化,也叫男人的肉棒插得更深,圆润的龟头抵在了她穴中的肉核上,使她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少女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叫自己不要叫出声,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花核属于外阴唇中最敏感的部位,这个地方受到刺激,她一下子头皮发麻,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花穴处一下一下的收缩张合着,淫液也不断从穴内淌出,身体一下一下的跟着微颤。就当少女终于坚持不住要叫声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翻了一个身,放松了对她的细腰的禁锢,那硬挺的肉棒也随着对方的动作从她的股间滑了出去。 小穴失去了威胁让少女松了一口气,她也趁着对方翻身的机会将他还挂在自己腰间的手悄悄扒开,此时迫不及待想要下床离男人远些。可是尽管她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放得十分轻柔,还是将男人给吵醒了。 “姐姐,早安,怎么醒得这般早?”男人在她努力挪动他手臂的时候便幽幽转“醒”,宇文兰微笑着看着搬弄他手臂的少女,弯着眼睛对她道了问候,然后又故意转头贴在少女的发顶留下一个轻吻,没有叫对方发觉,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刻意,但是因为少女过于不知所措而忽视了这个动作,想到这,男人的眼下闪过一丝暗光,嘴角弯的弧度也有所收敛。 对于少女来说,男人的转醒是解脱也是折磨,一方面,她终于可以拿开男人的手跑下床了,另一方面,她面对转醒的男人内心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自然的与他相处。 “呵呵,阿篱早既然大家都醒了,那我们不妨准备晨起吧!” 脑海中一瞬间思绪千回路转,景筠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避开尴尬,她觉得自己的行动从未如此快速过,说完的一瞬间便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翻了下去。落地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但突然的,胸前的一块布料突然的垂落了下去,一瞬间胸前的奶团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低头望去上面还有浅浅的红痕,是吸吮揉捏的痕迹。 她扫了一眼立马缩起身子将身子捂住,同时,微微撇过头用控诉又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男人,清丽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H 宇文兰看着少女拉开他的手下床,只是敛敛眉,但见到她满脸控诉般看着他质问时,他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男人脸上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沉。 景筠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用余光看着身后脚下又暗自挪步,她打算站得离床边更远一些,但是她没走几步,只见自己的身子又被拉了回去,手臂处传来强有力的力道将她拉扯到了一片温热的胸膛上,而她整个身子倒在了男人的怀里,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她的手向后撑触到了一片坚实的皮肤,是对方的大腿。 一条光裸的男人的大腿。试问她为什么会摸到一条男人的大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腿为什么是裸着的,那原因只可能是他没有穿裤子,不对,不仅没有穿裤子,他的上半身也没有着任何衣物。意识到这一点,她彻底慌了,由于姿势的原因,对方挺翘的硬物依旧在她腰间硌着,他的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胸前,另一只手臂在她的腰间紧紧环绕着。 对方以一个完全禁锢的姿势将她抱在怀中,对方还是一个情绪化又偏执的人格,试问,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不害怕。 “你在怕我?”感受到少女的心理活动,男人靠在她的肩头语气沉沉直白的陈述出来,听得景筠背后竖起了一阵寒毛。 “没没有,我只是” “筠儿只是不记得昨晚说过的话了,是吗?”不等景筠说完,男人便接了她的话,虽然他说的确实是实情,但是她总觉得如果她点头的话后果会很糟糕,强烈的求生欲催促她赶紧反驳,但是宇文兰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拙劣谎言,不给少女说话的机会,他微微侧头启唇吻住了少女的脖颈。 “没关系,若是筠儿不记得,那我就帮你回忆起来。”话音刚落,景筠被男人吻住的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与此同时,她下半身的肉核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按压扭动,一瞬间,受到刺激的少女身体弯曲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啊!!!” 身体失去平衡,少女再也顾不得用手按住走光的胸口,她连忙将手臂攀在了男人的身上,与此同时,失去遮挡的奶团再次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莹白的雪乳跟着主人的动作而颤动,粉嫩的奶尖也跟着一起颤栗紧缩,好不可怜。 “昨夜,阿篱说要帮筠儿守夜,但是你不让我走。” 男人没有管少女的惊叫,相反他听见声音还恶劣地勾起一边唇角。他伸出舌头在少女脖颈昨夜种的吻痕上细细流连,又在相同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再次种上一朵朵鲜艳的桃樱。修长的手指隔着薄纱似的亵裤捏住了藏在阴唇中的花核,轻拢慢捻,细细研磨。待到怀中少女身体颤动加剧,口中传出猫儿似的哭腔,他又放过了那早已充血肿起的花核,顺着湿滑的淫液插进了不断收缩的阴道中。 “我告诫你房中只有一张床,如果留下来,我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两根手指就着一层浸透汁水的薄纱一同消失在少女的小穴内,粗宽有力的手指捅开了窄窄的穴口,带着磨砂质感的薄纱面料与穴肉相互摩擦搅合,给少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她想要再次弓起身子摆脱这受制于人的感受,但是她的整个身体都被男人牢牢掌控着又怎么能逃掉呢,所以她只能胡乱踢动着双腿,而这时男人却环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倏尔,天旋地转。 “啊嗯......” 少女再睁眼,只见她的双腿被架在了男人的肩头,她的腰也被折成了交迭的姿势,男人还是方才的动作,支着身子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舔吸,而手指却有节奏地不断插入她的阴道,虽然似乎控制着没有一插到底,但是也是十分肆无忌惮,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她穴里扣弄,一股难堪的感觉顿时在她的心中涌起,可是男人的手指插得她身体软绵绵的,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只得张开腿被他继续狎弄。 手指在穴内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少女的喘息声也越发黏腻,“啊嗯不要......太快了...篱.....” 可惜男人再次无视了她的请求,他的唇顺着脖颈来到锁骨,在那里轻咬了一口后便来了她的乳房,娇嫩的奶团随着主人被抽插的频率上下晃动,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到了粉色的奶尖,奶头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紧紧收缩着。 “我说我是个对筠儿有欲望的男人,我还问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颤巍巍的奶头最终还是被男人无情的包裹进了嘴巴里,滚烫的舌尖顺着奶头的形状色情的绕了个圈,随后又强势的叼住研磨,与玩弄她花核的手法一致,在少女不断地请求不要咬她的声音中他终于松开了牙齿对奶头的折磨,甚至一改之前强势的作风,舌尖温柔地扫弄周边的乳肉,将整个奶尖涂满清液,在身下抽插的手指也跟着慢了下来。 少女终于得了一丝空隙看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宇文兰也从她的胸前抬起头,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他看着身下被他弄得满脸红晕的少女,缓缓压下身子,连上去勾起了一抹狠绝的笑意。 “但是筠儿你说,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身下温柔的动作陡然变得粗暴,男人将前面塞进的两根手指抽了出来,换上了他的整个手掌,手掌隔着薄纱覆在花穴粗暴又大力地快速研磨,不一会就将少女送上了高潮,红艳的花穴不断收缩开合,一股一股吐着淫水,诉说着主人的情动。 “嗯啊啊!!” 阴道里淌出的淫水不仅泡湿了整条亵裤,甚至沾湿了两人身下躺着床单,更是沾湿了男人的整个手掌。 宇文兰放下了少女的两条纤腿,什么也没做,只是撑着两只手臂在压在了少女的肩旁,他将身子压到了与她鼻尖相互触碰的高度,双眸还是仅仅注视着景筠的眼睛,里面有说不出的认真。 只听见他沙哑着用低缓的声音问她: “筠儿告诉我,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 我想成为你的夫君 少女喘息着看着男人替她处理好身下的泥泞,又给她穿上了衣物。等一切处理好之后,她背着男人静静地站在窗边,等男人处理好自己的“后事”。 性感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后间歇地响起,混合着液体与皮肤相互摩擦的淫靡声音,以及对方唤她的名字的低声呢喃,心中的羞耻感到达了顶峰,她的耳后烫红了一片,葱节似的手指被她抠出了一道道白印。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闷哼呢喃,身后的男人终于到达了顶峰,一道快慰的叹息从耳后响起,房间中渐渐升腾起射精后特有的腥苦麝香味。 没过多久,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在身后传来,宇文兰终于穿好了衣物,他走到少女背后,自然而然想去牵她的手,但此时少女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没等他的手触碰到,景筠就将手缩在了胸前,方才床上的羞怯现在已尽数转化为了忐忑,不过一天,她这么就和江蓠走到了这一步,这叫她以后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宇文兰则没景筠这般想法,他只见自己再一次被拒绝,心头闪过一丝不悦,但在刚刚才发泄过一回,躁郁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他也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大抵是吓到了他的筠儿,即使之前她的反应真的让他很生气,她怎么能不记得自己对他说过的话,自己惹了火还不负责浇灭。 昨夜他以为得到了少女的认同想要和她亲密,但是最后他还是控制着自己对她只是拥抱轻吻,最后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就是脱掉了她的亵裤用棒子蹭了蹭她的小穴,哪曾想没蹭几下,小姑娘穴里就喷出一包水,将他的衣物都打湿了,所以他只好脱掉了他身上的衣物抱着她一起睡,哪想她今日醒来根本就一点也不记得昨日的事。 但是这怎么可以?!是她亲口对他说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这难道不是对他的信任吗?她内心是选择相信他的,既然说出口的话,那就不能反悔。 所以当他结束假寐睁开眼睛,看到景筠眼中的质疑和害怕时,他才失了控,他要叫她想起来,昨夜的记忆明明是他们俩共同的回忆啊,怎么能就他一个人记得呢...... “筠儿感觉现在还好吗?”男人缓了缓声音柔和地问道。 背对着宇文兰的少女听到后,似乎是意外听到这样的问题,后知后觉点了点头,但又怕对方再次发疯说她不理他,又补上一句“还好。” 听到回答后的男人点了点头,靠近着少女再走进了半步,这次发问距离是在她的耳后,只听见对方暗了暗声音,减缓了语速慢慢问她: “那筠儿记起昨夜的事了吗?” !!!女人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她果然没有逃掉这个问题,少女垂了垂眸,脑海中不受控闪过不久前她被压在床上“被迫回忆”的羞耻画面,她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认命般的再次点了点头,轻声答道“记起了。” 虽然过程不堪回忆,但是江蓠的这种手段真的叫她回想起来昨夜脑海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她记得自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你不会伤害我...”。虽说说这句话的动机她已经忘了,但是这句话就像是为了提示昨夜的存在而一直储存在她脑海里,一经提点,就浮现了上上来。 说完后,少女将头偏向了一边,仿佛想回避刚才自己作的回答。 但是宇文兰则是十分高兴,他黑沉的双眼射出了点点星光,嘴角也悄悄的勾起,原本被泡在腐水中的心仿佛被一捧暖光缓缓包围,更得寸进尺的,他探头再靠近了少女一点,这下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问了: “那...筠儿的意思是,你说的话是作数的,我们可以互相信任是吗?” 男人颇具热度的直接眼神看看的景筠有些想退缩,但,自己确实也没有说假话,她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内心有一种强烈的信任感,她的意识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信的对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伤害她,会保护她.....不去深思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她的内心告诉她,不要在这时候说谎,即使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是江蓠,又不是想要弄死她的反派,以前她保护她,现在反过来他保护她,这没有什么值得拒认的。 “是,我和阿篱可以互相信任,我相信你永远不会伤害我,这句话之前我忘了,现在补给你。” 开解完自己的景筠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勇敢向男人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吐了口气,将躲闪的脸主动转了回来,将头微靠在男人的胸口,手也轻轻环绕在他的腰间。 第一次,景筠主动抱了他。 宇文兰觉得,没有人知道他听到少女的回答内心是有多么的欢喜,更甚,当少女的手攀环着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一时间竟然僵住了动作,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头一回忘记了反应,而当他终于反应过来,伸手予以少女热切的回拥时,少女又说了一句话,让他脸上的笑容再次凝固。 “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家人之间不都是要互相信任、互帮互助的吗?” 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胸膛出传出,如此温暖的一句话,却让宇文兰听得心脏渐渐结起了冰霜,内心不愿意相信,他的手用力扣紧了少女的腰肢,一边低着声音诱哄着问道: “筠儿说的家人,是什么关系的家人?” “自然是姊妹关系,第一次见到阿篱时你因为一些原因看起来比我小,所以我们以姐弟相称,但是之后你恢复了身体,爹爹告诉我实际上你年长我叁岁,又拜入爹爹的名下,我应当是要同承安师兄唤你师兄的,哈哈哈哈我们之前关系错乱了那么久都没有纠正过来,于礼法不合,不如这一次大家各行其位,回归正轨吧,但是师兄不要伤心,无论怎么称呼,我都是将你当做家人看待的。” 少女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背,打算推开他往门外走去,但是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若是她能再大些胆子问问宇文兰,便会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因为,宇文兰是绝对不会同意景筠将他俩之间的关系抹得如此清楚的。 原本他还以为是景筠发现了他的好,以为她对他卸下了些许心防,可事实原来是塞了他一颗蜜糖后才发现自己吃的是毒药。 不想与他做姐弟,想要做单单纯纯的师兄妹,呵呵,他看她是在做梦!说什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他才不想与她成为家人,家人是随时可以抛弃虐待的对象,他要成为她一生依靠的男人,成为她往后余生生命中的唯一。 所以,筠儿,你不要妄想摆脱我......你也绝对不可以丢下我! “不以姐弟称呼可以,只是我不喜欢你叫我师兄。” 少女没有想到男人听到话后说话那么的平静,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脱身的准备,但是对方没有给她实施的机会,她看着男人沉默又带着受伤的面孔,柔声问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唤我哥哥。”景筠噎了一下,片刻之后便点头同意,虽然说这个称呼有些羞耻,但是想到他也叫了她那么久的‘姐姐’,她的心一下子平衡了不少,不就是一声称呼嘛,喊一声又不会掉肉,没有什么大不了。 “还有,我不想做筠儿的家人,我想成为你的夫君。” !!! 妹妹喂我? 男人牵着少女的手来到了主屋,打算向妇人道谢告别,可是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种满青菜的的菜园子里,一家叁口一起其乐融融地玩笑,身着普通粗布的男人抱着孩子上下抛耍着,而妇人则坐在小板凳上理着早上才割下的青菜,一边理着一边看向丈夫和孩子不停的咯咯笑,细看原来是男人正做着鬼脸逗弄自己的小儿子,也逗笑了她。 叁口之间融融的氛围让微凉的初晨升了温,给普通又平淡的小院里增添了说不出的美好颜色。 妇人坐着的角度是第一时间能发现景筠和宇文兰的,见到他俩手牵手走来,妇人微笑着甩手同他们打招呼,“景姑娘,你们起啦?” 话音刚落,院中的其余两个人也应声转过身来,男人抱着怀中的小男孩好奇地望向俩人,可等他看清来人,便放大眼睛惊呼出声:“原来是阿弟和阿妹!” 听见丈夫这么说,妇人看了看景筠和宇文兰又看了看丈夫,指着手指转头疑惑地问他:“你认识他们?” 男人闻此放下了小儿子憨厚地挠了挠头,笑道:“雯娘,昨夜我不是同你说我在山林里遇见一对奇怪的小夫妻嘛,原先看他们不是本地人的样子,独自在迷雾森林里走也挺危险的,我喊住他们想帮他们指指路,但是阿弟没理睬我直接背着阿妹走了,嗐,这忙也没帮上我还有些担心他们,哪想,今日又遇见了,真是有缘哪。” 听完妇人认同般点了点头,看向两人衣袖下相握的双手,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一分,她拍了拍手向景筠和宇文兰走进,一边走着一边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昨夜能再次遇见故人,景姑娘,四年未见,想不到当初的小女孩都长成大姑娘了啊,还有了......”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暧昧的的眼神扫了两人相交的手,并且视线在她露出的脖颈上扫了一瞬,眼神莫名。 景筠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误会了她和江蓠的关系,她能说她的手被对方拉过去是被迫的嘛,方才的“告白”砸得她一脸懵,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江蓠拉着手走到这里了,原先是想像妇人道谢并辞行,但是没想到临走前来两人被认成“新婚夫妻”一同被推到了厨房间里安排了一顿早餐。 妇人在前面带路,而景筠和宇文兰则在后面跟着, 景筠被误认了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有些烧烫,她扯了扯旁边的男人用眼神示意让他将手松开,但男人则一脸“春风满面”之相,自从听见妇人的丈夫将他们看为夫妻之后,他嘴角的弧度再也没下来过,少女的小手被他捏在手心里来回把玩,直到感受到少女的挣扎,他才恋恋不舍松开了些力道,但是没想到这一松,景筠就立马把手抽了回去,接着加快了脚步 ,跟在妇人身旁。 “夫人,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是我兄长,我们不是夫妻。”少女靠近妇人轻声解释,妇人听完震惊了半刻,她停下步子看了看面色红燥的少女以及心情明显低落下来的男人,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半刻,之后她又微笑起来,拍了拍少女的小手。 “好孩子。”之后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带着两人往厨房走去。 撩开布帘,四方的木桌上盖着一个竹编的罩子,妇人将两人请到饭桌上,然后把竹罩拿起,桌上的饱满的白面馒头、鲜艳的蔬果疙瘩汤以及一盘酱菜暴露在空气中,妇人招呼两人坐下:“两位算起来年纪都比我小,我就随家里那位称你们为阿弟阿妹了,阿弟阿妹,我家里不是什么富贵之家,能招待你们的只有些粗茶淡饭,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夫人热情招待,我们怎会嫌弃?”少女笑了笑,拉着男人一同坐下,她看了眼江蓠,见到对方没有故意甩脸的举动后,默默松了口气。男人在她看他的同时转过去与少女目光相接,他想对少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又被人故意打断了。 是景筠。 “夫人,你们不同我们一起吃吗?”景筠躲避了来自对方灼灼的眼神,她将头转向了前方,不是她有意没话找话,是她发现妇人的举动有些奇怪,她自从进厨房后除了招呼他们坐下,就径直去了柜橱边忙活,像是在打包什么东西。 妇人听到少女的问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手下的包裹,“多谢阿妹关心,我们一家人已经吃过啦,桌上的这些食物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我替你们装了些路上的干粮,我家那位现在去挖迷雾村特有的竹叶清酒,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了。”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整理着手下的包裹。 “夫人,不必如” “妹妹,夫人是一片好意,我们就不要推脱了,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凉了你吃了又要不舒服。”景筠还没说完,宇文兰就打断了她,他实际上并不在乎那女人装不装东西,他只知道如果她再不进食,会对胃有损伤,他好不容易才给养好的身体,不能让她这样糟蹋,毕竟,他会心疼。 明明男人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景筠竟然被对方口中说出的妹妹二字烫到了一下,她的心里一个咯噔,闪过一丝甜蜜又酸涩的感觉,明明是她先称他是她兄长的,不知心情一瞬间怎会复杂至此,但是她很快又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只当自己间接的不正常。 她垂了垂眼眸,然后拿起碗勺默默舀起桌上的疙瘩汤,将食物送进口中,沉默地吃了一半,她的胃中已经饱胀,将碗勺放下,她斜眼偷偷瞄了眼坐在她身边的宇文兰,只见对方已经快她几步将食物吃完了,饱满的白面馒头、小碟的酱菜,都消灭得一干二净,唯独摆在他面前的那晚蔬果疙瘩汤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吃这个?”少女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开口问他,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不吃最好吃的那碗东西,而选择吃掉了其他普通不如它美味的馒头酱菜。 男人同样不理解为何少女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脑子转了一瞬便明白了对方的疑问。 “馒头可以充饥,而且不会有毒,最为安全。”他无悲无喜陈述着自己对事物的看法,表情中没有一丝对过去生活的怨怼,只是冷漠而已。 景筠看着这样的他滑过一丝心疼,不自觉地,两人初见时的记忆回重回了她的脑海,满身是血的瘦弱男孩奄奄一息倒在山间庙前的雪地里,那么的无助可怜,悲惨的画面勾起了她心中的怜悯之心,之前她将他被在背上带他投宿乡间,现在她同样想为他做些什么。 “不是所有东西都有毒,你想要尝试一下其他的东西吗?”她听见自己用轻柔的语句询问男人,“这碗疙瘩汤,我替你试过了,很好吃,想要尝尝吗?” “妹妹喂我?”宇文兰看着一脸可怜他的模样,心中不仅没有冷笑,反而渐渐勾起了唇角。在景筠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笑意轻闪。 而景筠再次听到妹妹这词,心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酸涩复杂之感,反而像是感受到一种浅浅的酥麻撩过了她的心弦,她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就喂那么一口,你肯定会喜欢的。” 宇文兰一动不动热切地盯着她的眼睛,一边凑近了张开嘴,心里欢喜。 是啊,不用吃就已明了,他一定会喜欢。 这么好的她,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筠儿啊筠儿,你可真是心软,他就是这样坏心思示弱了一下,她就开始同情他,这样的她,叫他怎么肯放手...... 百年修得同船渡 说是说就主动喂那么一口,实际上景筠被哄着喂了男人小半碗才停,看着江蓠满脸餍足的表情,她的内心也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多谢妹妹,果真很好吃。”宇文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噙着笑看着少女。 景筠却故意没有理他,刚才她只不过是动了些恻隐之心,见不得他只吃些馒头咸菜,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喜欢他愿意同他发展成夫妻那种想法,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偏过头向男人特意解释了一句: “我刚刚喂你,没有其他意思的。”说完,便不再看宇文兰一眼,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妇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早在两人默默喂食之前就很适时宜地悄悄退了出去,特意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景筠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还没挪动,手却又被人抓在了手心,比她温度更高的男人的大手包住了她整只小手,烫得她想要下意识挣扎甩开,可是不等她动作,男人却伸出另一只手掰过了她的脸,紧接着她看见对方从怀中掏出一块粉色的手绢轻轻地擦拭她的唇,他的眼神专注,动作温和轻柔,像是在对待一块易碎的宝玉,她呆立着不敢动,直到男人轻说了一句“擦干净了”,她才动了动被握得高烫的手。 “谢谢。”原来他是想帮自己擦嘴巴,她还以为他是又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所幸还好。不过,他是怎么得到那块粉色的手绢的,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上面还绣着一只丑丑的蝴蝶,是她刚来这个世界后的闲暇失败之作,由于只绣过那么一块,并且过于丑陋还被半月笑了很久,以至于她记得很深。 是半月拿给他的吗,还是他自己从她房间里找出来的,算了,这个问题之后有机会再问吧...... 景筠目不斜视走出了厨房,宇文兰也跟在她身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意,但是柔和的眼神紧随地跟着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用过早饭后两人身上的氛围感越发浓烈了。妇人和她的丈夫孩子已经等在了院中的小桌旁,见到似乎“感情升温”的男女,拉了拉站在身边的丈夫,笑着将自己收拾好的包裹递上去,然后用动作示意催自己的丈夫赶紧将挖出来的竹叶清酒递给他们。 “阿妹,经年再见也是有缘,本想留你们再住几天,但是两位有要事忙,我们夫妻二人也不刻意强留惹嫌,我和我丈夫给你们准备了些上路的粗制干粮和这迷雾村的特有清酒,若是不嫌弃,就带在路上充饥解渴吧,我们家没有什么高档的东西招待二位,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额......好像形容起来不太合适,呵呵,我的意思和雯娘一样,人与人相遇便是一场不易的缘分,大家都要互相珍稀。对了,我刚刚去挖的竹叶清酒是我们迷雾村的特产,老祖辈说喝了之后能得到山神的祝福,从此无病无灾,幸福顺遂,我挖了两坛你们正好一人一坛,夫妻两人正好和和美美。” 粗布男子笑呵呵打算将还带着土腥味的酒坛塞到景筠和宇文兰的手中,宇文兰却先景筠一步,将酒坛子收到了自己手中,难得金口一开,点点头道了句多谢。 “哈哈哈哈不用谢不用谢,新婚夫妻嘛总”男子还要再说,妇人却趁机暗地里车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住嘴,然后用口型暗示他,他们是兄妹。 男子同一开始听到真相的妻子一样,楞在原地呆了几秒,但是很快他又打着哈哈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重复说了一遍“相遇即是缘啊。”笑着朝两人看了看,然后小步后退一步不再说话了。 景筠装作没有看见妇人提示男子的场景,她努力将自己放平,没有感情的赔笑了几下,然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厚脸皮的宇文兰,但是男人没有理她,而是上前一步将藏在手中的玉佩塞到了妇人手中,“我与筠儿叨扰两位了,这玉佩原石采自昆仑岩渊由无一亲手打造而成,今日赠与你们以报二位收留之情,竹叶清酒我与筠儿很喜欢,我替她道一声谢。还有,我与她虽然如今以兄妹相称,但是我爱慕于她,在这里再次谢过二人对我们的祝福了,因为她未来终将会是我的妻子。” 宇文兰说完便拉着景筠的手,顺手提起了旁边的东西往院外走去,徒留两夫妻站在原地,等到妇人缓过神来拿着手中的玉佩想要追回二人时,他们已经不见了身影,妇人手撑在篱笆上,抬起手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圆盘花纹玉佩,晶莹剔透的水色,冰凉细腻的质感,她转头看了看追上来的丈夫,两夫妻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茫然与震撼,然后再次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了少女和男人消失的地方...... “我本来还想问问阿妹,她的弟弟病治好了吗?但是没来得及......” “你啊,别多心忧虑了,人与人之间自有缘分啊。” “......是这么个理。” 茫茫山间径路,眼前的唯有巍峨的群山。 景筠直到被带离了迷雾村,她才再次甩开了男人的手,当时听到男人毫不避讳的告白,她的反应和两夫妻一样,第一反应同样是震惊,她实属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大胆、那么疯,竟然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直接宣誓对自己的主权,但是震惊过后,她的心又泛起了丝丝密密的甜,胸膛内的心脏也开始不规则砰砰直跳,与第一次告白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太快了不是吗,她都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啊...... 而且,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啊...... 景筠甩开了宇文兰的手,觉得她需要静静,本来她想送给两夫妻的礼物没有送成,他倒是拿出一块玉佩送给他们了,无一,无一是这个世界雕刻玉石的专家吗,他几年来都没有出过太初界,那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景筠越想越觉得她满脑都是问题,竟然还都是关于他的问题,这个认知有些让她感到无措,谁可以帮她捋捋吗,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她一个人转过身背对着男人站着,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但是突然间,一条绿色的藤蔓从地面匍匐而来,藤蔓带刺,来势汹汹,这一幕正巧落在她的眼中,就当她惊呼一声想要拉住男人一同避开时,宇文兰已经环住了她的腰抽出了挂在背上的剑,腾空一跃将藤蔓尽数斩断。 剑影落下,瞬间绿色的汁液溅涌而出,染绿了黄色的泥土。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后,宇文兰不放心景筠再离开他的视线,后面的行程中他打算牢牢看着她,这样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好及时保护。他强制将少女的手包在了手心里,现在顾不得给她跟他害羞斗气的时间了,他不能承受他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一丝伤害的风险。 少女还想跟他讲条件,“阿篱,我们自己走自己的就好了,你不用一直牵着我的,你不说我也会跟在你身边的,好不好?”她软了软声音,觉得对方一定要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有些难以理解,不是她嫌弃他,而是他的手真的温度很高,在这盛夏的天气里,烫得她直出汗。她也知道江蓠想要保护她,但是她会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不乱跑,这不是也足够吗? “抱歉筠儿,其他事情可以商量,但是这件事不行,我放心不下你。”男人强硬答道,无视她的示弱,依旧顺着他自己的心意改包着手为与她十指相扣,这下终于才是牢牢牵在一起了。 争论的最后以景筠的妥协为终,男人牵着她的手静静走在无人的山间路上,他甚至很贴心的慢下脚步配合她的步伐,不叫她走得过分劳累。当然宇文兰走那么慢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侦查周边的环境,他一边分神照顾少女身边的动静,一边细细侦查着树林间的各种异况,一有危险发生便做好应战的准备。 两人以几乎“闲适”的状态行走着,两里路过去竟然没有再遇见如刚才突然杀出的“活藤蔓”来,很幸运,他们走得是一段安全的路,但是之后的路谁说得准呢,可能危险就在未经的前方,所以他还不能放松警惕。 在路上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便又开始上路,中间,景筠实在忍受不了两人过于安静的气氛,先偷偷观察了下男人脸色,见到还算正常,她便刻意用自然的语气跟他搭话,借此消磨时间,同时也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咳,我问你个问题哈,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的。”少女事先说好前提,免得大家尴尬。 宇文兰听闻看了看少女,点点头,坦然答道:“筠儿问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那么勇的吗?景筠看到男人的态度有些吃惊,不知怎么的听到他的回答她竟生出了一丝窥探他人秘密的罪恶感,但是她又不问什么隐私的问题,也算不上那种程度,她紧张什么?这样想着,她便从善如流指了指男人胸前: “你怀中藏着的粉色手绢,是从哪里来的啊?”那就从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问起吧。 “是我在你的房间中找到的,半月告诉我那是筠儿你唯一一块亲手绣的手绢,我很想拥有,便拿走放在自己身边了,平常日子里我带你晒太阳的时候会用它替你擦擦汗,平常日子里都是贴身放在我胸口的。”男人果然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五一十全然托盘而出,最后说完竟然后知后觉担心她生气,缓声问她“筠儿会生气吗,关于我私自拿走了你的手绢这件事。” 景筠拉开了嘴做出一个官方假笑,摇了摇头。 ”不生气。”反正他已经拿了并且用了那么多年不是吗,而且如果她说自己不给并要求他还回来,难道他就会还吗?直觉告诉她得到的答案必定是否定的。既然这样,她也不必多说。 得到了少女肯定的答案,宇文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悄悄揉捏了下对方的小手,蹬鼻子上眼般厚颜追问:“那筠儿再绣一块专属于我的帕子送予我可好?” 景筠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疑问: “你小时候挨过饿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他被人下过毒吗,但是她觉得这样询问过于直接,可能会伤害到他,所以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 听到这个问题,宇文兰眼中的笑意不再,转而化为一团阴霾,他勾起一抹冷笑眯了眯眼睛,少女的这个问题叫他不受控回忆起在叁年前就江湖传言去世了的宇文阳泽,回忆起了他幼时在宇文府中被他虐待的日子,长鞭血痕、残羹冷饭......挨饿,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哈哈,我不是跟姐,筠儿说过我父母双亡被人领养,后来被卖到了赌场做苦力吗?挨饿么,自然是有过的。”他故意拿出“哑巴”时期骗少女那一套说辞回复她的疑问,但很快被无情拆穿。 “但是你那时候是在骗我,就跟你当初骗我你是哑巴一样,不可信!”景筠有些生气,他竟然又重提了这一茬,让她明明已经做好他不道歉她也准备原谅他的准备了,可是他竟然又打算骗她,真是过分。 可是,男人被拆穿了他也只是笑笑,仿佛方才的旧事重提只是他的玩笑一般,宇文兰面上虽然是在笑,但是他的眼神表达的分明表达的不是那种意思。景筠看到了他的眼神,口中的气话一时也被她堵在了口中,算了,且听他怎么解释吧。 “筠儿真聪明,是我刚才开了你的玩笑,对不起。你说的没错,当初的身份是我随口瞎扯出来的,因为当时与你还不是很熟,我不是有意骗你。实际上的我的身世与我编出的小孩子相比,可能我才是那个更可怜的可怜虫。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丢掉了我,因为她当初在于我父亲成婚之前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是后来秘密被揭穿了,夫妻离心,她就离开了。父亲说她抛夫弃子,可他同样也不是什么好父亲,妻子离开的日子里他日日以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乐,辱骂鞭打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你说的挨饿,这是贯穿我整个生命的遭遇。” 男人满脸笑着说完,眼中的阴霾也随着话题的结束也渐渐转淡,因为他见到少女沉默着看着他,面上又浮现出令人着迷的对他的心疼,宇文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弯下腰贴在少女耳边轻声调弄安慰:“妹妹怎么又这样看着哥哥,是又心疼哥哥了吗?” 景筠刚想答是,突然间山林中一阵大风刮过,打断了她的回答,也将她剩下的疑问堵在了口中,本来她还想问问下毒的事情呢,但是现在没机会了。 随之而来的,裹挟在山风中,竟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两人停住了各自的动作,不约而同往风来的前方看去。 伤员 山林间突如其来一阵诡异的风,将血腥味传送得更远。 宇文兰皱了皱眉,将景筠护在他身后,“别害怕,躲在我身后。” 两人决定前往血腥味的发源地探看,没走多久,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伯、姑娘,你们没事吧?” 竟是宇文灏的声音!景筠没有想到他们在这里会遇见了他,内心不禁感慨道,果然男主就是自带光环在身,即使他们没去找他,他也会安然无恙好好活着。 但是不管怎么样,知道他和他们一样顺利从迷雾森林中出来,她心中的压的小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是承安师兄。”少女略带欣喜说道。 宇文兰听闻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厌恶。 呵,这个蠢货竟然又出现了,可惜他没死在迷雾森林中。 景筠心里知晓江篱和宇文灏两人不和,她也没期望会在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好看的表情,本着同行互助的原则,她还是戳了戳男人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去。 “我们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她猜测他们应该也是遇见了像她和江篱一样遇到的怪事了,听宇文灏说的话,前面还有路上的受害者。 宇文兰点了点头,他正好去看看前方出现了什么怪事,再顺便将将宇文灏顺手解决了。 景筠和宇文兰赶到的时候路上只剩下了满地被截断的枝条,以及浸透泥土的绿色汁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还喷洒着一片鲜红的血液,鲜血在绿色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的醒目。 两人到时宇文灏正搀扶着一男一女,叁人衣物上都沾染到了藤蔓的汁液,老伯和他的身上还有鲜红的血迹,而另一边搀扶的女子则像无骨动物一样,几乎将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了宇文灏身上,少年废力地搀扶着两人人面上已经微微涨红,就当他脚步踉跄像是快要摔跤时,他的目光看见了逆光站在小路尽头的景筠和宇文兰。 一时间,欣喜的感觉充盈着他全身,少年止住了脚步,弯着腰兴奋地两人大喊: “小师妹!我在这儿,快来帮我一下!”少年出声的同时,也将靠着他肩膀的少女和老伯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一瞬间,叁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景筠的脸上,当然,宇文兰如此出众的样貌自然也没有被忽视。 原先他们只是看向少女,但是宇文兰早就先于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少女的身前,拉着她的手将她藏在身后,阻挡了对面的视线。 而景筠整个人,只余下红色的裙摆飘扬在空气中了。 ...... “江篱你!不管了,快过来帮我扶一下人,我快坚持不住了!”少年看见男人的举动,一口气堵在了口中,但是肩上的负担越发的重,叫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管是景筠师妹也好江蓠也好,只要现在先来帮他一把就好。 但是不管他语气如何气急败坏,男人就跟没听见一样,既不帮他,更没有向他们靠近,宇文兰与他们的方向相悖,拿着剑往另一边已经断成一截截的藤蔓那头走去,同时少女的手被他牢牢攥在手中。 景筠偏头看了看踉跄着快要倒地的宇文灏,她挣了挣江篱紧握着她的手,扭动着手腕想要他放开,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筠儿,可是想要去帮他们?他们不是好人。” 直白的话没有任何遮掩就传扬到空气中,挂在少年身上的男女暗地里交接了眼神,伤重模样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辣,他眯了眯眼睛,传达给女子隐秘的信息,但是女子却没有接收的意思,因为此时她的眼神里满是惊艳。 前面的男人才是她喜欢的类型,虽然看起来生人勿进,但是冷峻完美的长相完全戳中了她的审美点,他对身后的女人还那么好,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郎君。 一边想着,她瞥了眼正扶着她的少年。 宇文灏没有注意到旁边女子的举动,他此时被升腾起的怒气冲坏了头脑,江蓠竟然这般冷漠无情,还强拉着小师妹跟他一起,简直无耻……还有,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迷雾森林他落单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 少年越想越气,脖子都涨成了红色,汗液从额角滑落,刚巧落在肩头女子的脸颊,几乎是瞬间,她的脸上就露出厌恶的表情,身体一僵,下意识将宇文灏推开,柔软无骨的身体瞬间就变了态度,仿佛她刚才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一般。 而少年也因为她这一推彻底失去了平衡,他身体一歪,沿着被推的方向跌倒了下去,不过趁着跌倒的最后几秒,他借力将自己和另一边的中年男子换了个位置,本应该是最直接压在地上的人,在几个翻滚之后反而趴在了少年的身上,一点多余的伤都没受。 相反,原本几乎没受伤的宇文灏在替别人挡了几下撞击之后,他的脸上划出了几条口子,衣服也变得更加狼藉不堪。 不小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景筠和宇文兰的注意,宇文兰还是一样的态度,对他们的事冷眼旁观,不帮不助,他不直接上去一剑捅死他就算克制了,帮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景筠不同,本身她就想帮宇文灏,但是江蓠一直抓着她不让她走,现在叁人的情况越发复杂,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身边的女子就推了他一把,这样一来,受伤的人就更多了,伤情也更重了。 不行,她得去帮他们! “呃,老伯你先起来……你压到我肋骨…了” 景筠还未到,少年先行叫唤了起来,宇文灏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中年男子,只见对方一时有些呆愣,似乎不明白怎么他就压在了别人身上,但是当他眼神扫到站在一旁不说话还面带心虚的年轻女子,心里似乎明白事情发生的原因了…… “对不住公子,老身压着你了。”说完,便撑着手臂站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站的地方恰巧挡住了女子的身型。 毁容 景筠跑过来想要将宇文灏扶起,可惜没等她触碰到他,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快于她,伸出一条胳膊将宇文灏粗鲁的提了起来。 少年被提起来后差点没站稳,又要摔一个跟头,可是他憋住了一股劲儿,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摇晃的身体。 宇文灏看见一脸不屑的站在一旁的宇文兰,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见景筠还未收回的手,挤出一丝微笑,转变态度道: “小师妹,我无事,不用担心。” “呵,自作多情。”未听到少女回应,便又听见男人的嘲讽,如此一来,少年又冷下了脸。 “江”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现在是争吵的时候吗?”景筠打断了两人的拌嘴,她推开挡在她前面的男人,走到少年面前,抬手用手指碰了碰他脸上流血的地方,给宇文灏带来了一丝刺痛。 少女手指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他条件反射脸皮抖了一下,“嘶……” “你们要是再吵下去,这张脸可就要留疤毁容了。”少女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少年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微讽,微微垂下了眼皮,“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另一边的宇文兰则是再次扯过了少女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黑眸中寒意划过,“死人是不需要说那么多话的。”说完,便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同时抬起了握剑的手。 见两人又不对付起来,景筠一阵头疼,她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对对方有如此大的敌意。 看江蓠似乎是要动真格的,她总不能看他们就这样打起来。少女刚想出口阻止,却有一人比她更快。 “两位郎君,你们不要打了,这个地方很危险,说不定还有怪藤会出来呀。” 穿着淡粉烟罗衫的女子突然间跑了过来想要挡在两人中间,她的动作十分敏捷,一点都不像是刚才那副受了重伤浑身无力的样子,不仅是景筠感到十分诧异,就连对面的宇文灏也惊讶地挑了挑眉,讶异出口: “姑娘,你身体有劲了…?” 问题一出,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片刻她就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公子,奴家刚才是太过担心你们,心中一激动竟然就直接跑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这身体怎么回事,哎呀,这会儿身上又没有力气了。” 女子低了低眉,尽动手暗地里推了景筠一把,叫她不要挡着她倒到宇文兰身上,而然她没想到,她的身子已经做好了倾斜倒地的准备,想要倒靠的人却瞬息换了一个位置,连带着她想要推的人也一同挪动了身影。 没有景筠这个借力点和宇文兰这个被碰瓷的目标人物,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而站在对面的宇文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也根本没有想要拉住她的打算,同行的亲爹站的位置离她太远,所以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拉她一把。 女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歪着身子离地面越来越近,她看见地上那些喷洒出来的绿色汁液,以及路面上冰冷锋利的细小石块,一时间绝望地尖叫出声: “啊…………!!!” 重物落地扬起了纷扬的尘土,女子的尖叫惊走了林间的鸦雀,见自己的女儿倒地,站在远处“避难”的老父亲顾不得什么,连忙瘸着一条腿一下一下走到女子的身边,将她扶起。 “阿婵,你感觉怎么样啊?快,站起来让爹看看。” 面对父亲关心,而被叫做阿婵的女子则一点也不领情,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一只手狠狠甩开拉着自己的父亲,狼狈地惊叫着: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阿婵,别哭,你的脸没事,让爹看看……让爹看看先。” 本就腿受伤的中年男子被女子那么一推,也屁股蹲直接着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摔似乎还扭到了他的腿骨,带起了一阵剧痛,叫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可是他依旧哄着自己的女儿。 景筠被宇文兰带到了路的另一边,看到前面发生的景象,虽然心中明了江蓠把他带到这里的原因,那女子的伤她一早就看出来身体虚弱是假装的,但是那老伯则是真的腿受了伤,他应该是宇文灏和他们两父女之间受伤最重的了。 之前想去帮他们的原因也是想帮他看看伤情,但没想到后面江蓠和宇文灏两个男人会掐起来。 今天的情况多出乎她的意料,无论是早上她与江蓠发生的事,还是路上遇见怪异藤蔓以及此时意外碰到了宇文灏,这些事情叫她现在有些累了,她现在只想处理好当前的事,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心中这样想着,景筠转过头跟宇文兰交代了一声:“我懂医术,我去帮他们看看。” 男人看到了少女眼中的决心,虽然内心不愿,但最终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放手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罢了,他愿意给她适度的自由,他在她旁边护着便好。 景筠边走边摸向挂在腰间的收纳袋,从里面掏出来一瓶药,此时的宇文灏也已经彻底回过神,他看到女子和老伯又双双倒地,拧了拧眉,不理解地轻声自言自语。 “怎么又受伤了……” 他是一名侠客,同时也是一名医者。虽然刚拜入景清逸门下不久,也没有练就高超的医术,但是治治外伤这种本事他自诩还是有的。 因此,景筠和宇文灏走着走着碰到了一起,两人几乎同时在中年男子身前蹲下,景筠想要按住受伤的中年男子,但是他并不配合,见到她来反而激动地拉住她的裤腿让她帮他的女儿看脸。 “姑娘,你给我家阿婵看一下脸吧,她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个事啊。”男子恳切地看着她,似乎她是帮她女儿的唯一救命稻草。 景筠虽说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叫阿婵的女子,但是面对人家父亲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绝,总归是一件小事,若是女子是因为方才倒地被地面上的石子划伤,那她认为问题不大,因为她的口袋里装的药丸分分钟就可以治好她的脸,刚才她对宇文灏说他要毁容,也只是夸大吓吓他罢了,相信他们两个没一个当真的。 但是这女子现在哭得这般伤心,她不会听到她吓宇文灏的话然后相信了吧......? 少女和宇文灏对视一眼,然后他点了点头拉住了满脸担忧的男子,“老伯,师妹看您女儿,那我来帮您看看腿吧。” 在叁人说话的间隙,名叫阿婵的女子还依旧捂着脸哭嚎着,但是声音比起当初已经小了很多,当景筠蹲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将捂着脸的手指移开了半寸,就当她看清了面前少女清丽无双的长相,并且慢慢靠近她时,她的心情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破坏欲,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子突然间伸出了她的手指,径直向少女的脸抓去。 “啊,凭什么你可以长那么好看!” 死而复生的藤蔓 正当女子尖长的手指即将要碰到景筠的脸蛋时,背后突然一阵风,将袭击她的女子扫到了一边。 “啊!!!”阿婵重重地摔在了小路的另一边,她的整个身子还撞击到了路边的树上,砸了一下后才落在地上,在重力的撞击下她匍匐在路上不受控制噗出了一口血,血沫沾上了她的衣物,也糊上了她的脸颊,她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惜动到一半似乎就没了力气,手扒在路面上,就那么静静的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事情是在片刻间发生的,实际上从阿婵伸手想要袭击景筠,到她被掀起摔倒在路上仅仅只有几秒钟,就连晕过去的当事人都觉得不明所以,就更别提其他的人了,但是她们比晕过去的女子知道的更多的事是他们知道“凶手”是谁。 宇文兰拿着一把剑静静站在景筠身后,他眼神毫无波动的看着阿婵砸在树上又摔倒吐血,眼神残忍。 见到对方一点都不抗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就这点水平,竟然还敢来挑衅他。他扫了眼对面地上的”死尸“便不再看,男人蹲下来摸了摸少女的发顶,一改刚才的冷酷表情柔和的问:“筠儿可有事?” 可惜不等景筠回答,身旁的人先于她发出了动静,是阿婵的父亲。 “婵啊,我的女儿,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爹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啊” 中年男子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宇文灏,一边激动的喊叫着,一边一瘸一瘸往小路对岸女子晕倒的地方疾步走去,可惜他腿受了伤,下盘不稳,走路的途中踉踉跄跄好几次都要摔倒。 宇文灏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尘土,看见中年男子如此模样,拧了拧眉朝着他的方向跟了过去,他用目光跟景筠示意了一下,便抽出自己佩剑跟着男子,“老伯,你走慢些,那边不安全,你等我过来!” 他想要提醒中年男子小路的另一边是他们刚才斩杀藤蔓的区域,虽然袭击人的藤蔓已经被他杀死,但是危险依旧存在,而且他之前意外发现那些藤蔓似乎对血腥气十分敏感,当时中年男子腿受伤时逸出来的血腥气就让它们更加活跃了一些,虽然不敢确定血能让藤蔓攻击性变强这个结论是不是真实的,但是小心总归没有错,毕竟谁知道死去的植物会不会复活或者在下一个路口卷土重来呢? 少年苦口婆心在他身后呼叫,但是忧女心切的中年男子根本不听他的任何劝诫,他依旧一意孤行拖着自己的病腿在路上踉跄,膝盖处原本就受伤没有处理的伤口渐渐又渗出了一些鲜血,就当他撑着另一条腿艰难地迈过挡在路上的藤蔓碎段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没有稳住身体,终于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男子的衣物挂在了藤蔓的刺上,并与地上的绿色汁液混合,他的脸也被藤蔓的尖刺划破,勾出了几条血痕,而那受伤的膝盖应当是唯一幸运的,没有挂到刺上产生二次伤害,只是擦到了地上,被路面上的小石子咯着了,但是他的血却是落在了不巧的落在了藤蔓断肢的连接处。 男子摔倒了之后很快的又爬了起来,他现在的这个位置离阿婵已经很近了,只要再走几步,他就可以碰到他的女儿。而然,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谁也不知道,沾了中年男子的血的藤蔓竟然又恢复了活力,在他背对着藤蔓向前走去时,碎段藤蔓则延展出了比本体更细小的经脉匍匐在地面上,跟着男子的身后,想要再次攻击他。由于经脉太过于细小,且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接受“死去的植物”竟然还会复活这个事情,所以给了藤蔓可乘之机。 绿色的经脉沿着男子的走过的方向路线,紧跟其后,终于,在对方再一次没有站稳脚步踉跄的时候它发起了第一次攻击。在众人的目光下,好几根绿的经脉似凭空出现一下子绕住了中年男子的脖子,而被缠绕住的男子当即也发出了窒息勒住的声音。 “救...命......” 同样跟在男子身后的宇文灏则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挥起手中的剑往从地上爬起的绿色经脉砍去,剑影闪过,绿色经脉顺势断裂,缠在中年男子脖子的上的经脉们也因为断了与主体的联系而失去了活力,渐渐松开。中年男子终于摆脱了窒息的痛苦,他张开嘴急促的呼吸,双手一边胡乱的扒着缠在脖子上的失效经脉,看到再次救了他一命的宇文灏,中年男子终于松动了内心的壁垒,不管之前他是否想要利用还是其他,此时只想对着这个见义勇为的少年真诚的道个谢。 “多谢公...小心!!!” 男子话音未落,便看见宇文灏身后缠起了一根粗壮的藤蔓,比起刚才缠在他脖子上的要粗上许多,看起来倒是与斩杀前的藤蔓一般无二,有了刚才窒息的经历,再次看到“活起来” 的藤蔓他心中恐惧倍增,恐惧使得他的瞳孔放大,音量也失去了控制,宇文灏只看见站在他前面的中年男子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的身后,似乎他的背后有什么令他十分惧怕的东西,他的手指还微抬指着同样的方向,并且还叫他小心。 这里能对他产生威胁的除了冷眼站在一旁的江蓠,那就剩下方才“死而复生”的藤蔓了。 少年保持不动,他静静的感受着背后渐渐传来的微凉触感,是那东西缘着他的衣物爬上了他的背,当绿藤按照老样子爬上他的肩膀,意图想将他缠绕而死的时候,少年飞快伸出一只手向背后抓去,等到绿藤牢牢落入他的掌心,他又突然一个转身,抬起手中的剑利落一个刀斩,将粗壮的藤蔓一剑劈成两半,被劈开的瞬间,绿的汁液喷涌而出,洒了少年满身,即使他有意识用手去挡,可依旧没有逃过被“浇灌”的命运。 砍成两半的藤蔓同样失去了活力,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同原先的断藤落在了一起,可解决了生命问题的宇文灏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知道没有找到藤蔓“复活”的原因,这里就不能算安全,就当他挑着剑小心翻找断藤“复活”的证据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伶俐的掌风,掌风是来自于“隔岸观火”的江蓠,并且还好巧不巧落在了他的脚尖前,力道落下,脚前的断藤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炸裂开来。 汁液迸溅,给少年本就一塌糊涂的衣袍更添了一抹恶心的绿色,以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正常来说他是要“友好回报”对方一下的,但是此时的宇文灏却没有及时报复,而是微微蹲下身子,用佩剑挑开了断藤炸裂后的碎片细细观看,他看到,那翠绿藤渣的截断面,竟然透着深红的颜色,再仔细分辨,竟是人血的血腥味...... 得到这个结果,少年立刻向众人喊道: “大家赶紧离开这里,这些藤蔓会吸人血复活!” 消失的符咒师 最终,“大善人”宇文灏说服景筠和宇文兰带上两个行动不变的拖油瓶走上了“逃亡”之路。 之前少年对大家道出死去的藤蔓可以借着吸血复活后,宇文兰便二话不说布了一个阵法将断藤们集中在一起点火将它们烧烬,在亲眼看到碎藤们都变成了灰,众人才安心离开那里。 路上,依旧是宇文灏一人带俩,腿受伤的老伯在景筠替他处理过后依旧走不快,由于一条腿受伤用不上力,只能靠一个人扶着走。叫景筠扶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绝对不会同意,叫另一个人江蓠扶,那更不可能,他本身就不乐意带着俩人同行,要是人交给他,估计会从有病成为没命。宇文灏不想担这个风险,所以人依旧是交给他。 与他而言,扶一个腿脚不便的男子不过是累点而已,但是带一个完全没有意识,还是晕倒状态的女子则是为难了,即使他有心做一个大善人,但是终究他只有两只手,如果要带阿婵,只能由他背,但是他还要扶阿婵她爹,就不方便背她。 景筠身材弱小,加上她自己身体就不好,根本就背不动一个长成的女子,而江蓠就是把她弄成这样的元凶,谁背都不能让他背,不然这次可就不是晕过去的问题了。这一次,宇文灏又自认倒霉,背晕倒女子的任务也压在他的肩上,只是,他担心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叁人的态度,他抬眼看了看表情最为冷漠无情的宇文兰,但又很快将眼皮垂下,然后又转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景筠和宇文灏,退后一边向他们抱拳鞠了个躬,恳切地请求: “姑娘公子,老身知晓阿婵之前对你们有所冒犯,是我这个做爹的过于宠爱她没有管教好她,在这里我替她向你们道一声歉,她现在已经受到惩罚整个人都晕倒了,你们能否大人不计小人过,帮我这个老骨头给她送回家。我看你们是在找安全歇脚的地方吧,我们住的村子就离这里不远,不用很久,走两个时辰便能到达,你们将她平安送到了家中,老身一定为你们备上好酒好菜,报答众人的恩情。” 烈日照在头顶,身后是烧为焦炭的断藤,身前是漫漫的长路,宇文兰低头询问景筠:“筠儿走得可累,想要歇息会歇歇脚吗?” 少女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累,比起我,承安师兄才是最累的那个。” 说罢,景筠看了眼男人的表情,但是他听到她说起宇文灏脸上毫无动容,于是她又说道:“出门时爹爹就嘱咐大家,在路上遇见事情希望我们能够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现在承安师兄一人背负两个伤员,我想我们应该帮他分担一点。” 听完少女的话,宇文灏讶异的挑了挑眉,他对于景筠这一番言论表示有些难以理解,这两父女一个是心思不纯,一意孤行才得到了如今的结果,另一个则是心思恶毒,竟想划破她的脸蛋,如今俩人这幅模样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她为什么还要同情他们呢? 以德报怨.....他的筠儿竟是善良到这种地步了吗,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也做不来这种事情。 另一边的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她出口解释道:“并非我的善良没有底线,虽然阿婵之前想要伤我,但是阿篱及时阻止了她,她撞上晕倒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她在这里受死,毕竟我也没有真的受伤,而且她的父亲如今没有能力单独带她回去,这丛林暗藏危急,我有你和承安师兄的保护很安全,但是他们是普通人,还是两个伤患,出于医者的道德,我也做不到就这样坐视不理,阿篱,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宇文兰看着少女温柔又坚定地眼神,片刻之后他垂了垂眸,轻轻点头,“嗯,我会帮你。”认同你,仅出于我对你的关爱,无关其他人。原谅他筠儿,他想他真的不是一个人正常人,无法体会到常人的情绪,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对她浓浓的占有欲,他的所有情绪都与她息息相关,所以,筠儿,你千万不能不要我,不然他就失去了归处。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宇文兰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符,他划破了一道口子挤出几滴鲜血,在符咒上虚空画了几笔,然后念了一句密咒,咒语结束,沾着血迹的符咒无风自动,刷的一下贴在了阿婵的背后,当符纸稳定的一瞬间,阿婵本就瘫软的身体竟像是有了支撑,虽然眼睛还是闭着的状态,但是她整个人不用任何人搀扶竟然能自己站起来。 !!! 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神奇事情,纷纷瞪大了眼睛,景筠看了看阿婵,又看了看一旁神态冷清的江篱,内心的惊讶无语言表,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符咒这种灵异文中的元素存在,更令她好奇的是他的这个画符本领是跟谁学的,难道是景清逸吗?如果是景清逸的话,她的便宜爹爹一个太初界的主人又怎么会符咒术这样的东西呢? 景筠觉得,这个世界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似乎了解的越多,这个世界就和她想象中越发的不一样。 宇文灏和他扶着的中年男子同样震惊的看着“阿婵复生”这一幕,少年虽然震惊,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了脸色,只是眼神沉沉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而他扶着的中年男子则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刚才他没有见识到宇文兰使用符咒时还是对他们抱着普通的态度,觉得这一群人只是这大陆上有些武学的普通人而已,那么在他看到男人的符咒之法时,这种态度就转变成了畏惧。 如今的四洲大陆上是没有符咒师的存在的,但是他在幼时曾经听老人说过,曾经一度就在这迷雾森林山脚下,有一个隐世家族隐居在山林中,那个家族里面的族人就会这种术法,世间流传符咒之术可操控鬼兵,就是死人也能被他们所用,威力之可怕让大陆上的权贵氏族无不忌惮,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关于符咒术的流言就渐渐淡了下去,到了他的这一辈,只有极少数的本地人才听过这个传言。 而他今日不只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人。 中年男子看了眼昏厥却能自主直立的女儿,回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为,现在只剩下后悔与恐惧,他此时感谢自己并没有直接得罪这个恐怖的男人,他神色惶恐的强行在自己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却因为太过于刻意而显得十分怪异又荒诞,凝滞的气氛中,只听见中年男子态度巨大转变后谄媚般的语气: “小人和阿婵之前多有冒犯,得罪到各位的地方,小人再次向大家道一声歉意,小人读书不多,不知该如何表达,总之,各位的大恩大德,我李成德一定没齿难忘!大家能救小女一命,他日我定当涌泉相报!” 奇怪的村庄 众人在李成德的带领下,终于赶在余晖落日之前走到他口中家乡。 “各位,这就是我家所在的村庄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顶着晒红的糙脸,向景筠他们介绍道。 “老伯,这村子叫什么名字啊?”少年看着眼前略微有些荒凉的村庄好奇地问。 “这村子啊,叫做烟柳村。”听到少年的问题,李成德顿了顿答道,语气中带着怀念的意味,“以前这里是十里八乡风景最好的村庄了,可惜......”后面的话他没有多说,大家也很默契的没有多问。 进入村子后,李成德没有让宇文灏再扶着,不知是他的腿好了一些还是心中在逞强,又或者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总之他对少年道过谢,就径直尽职尽责充当一个向导的角色走在了前面。 景筠他们跟在他之后,进入村子,村子中的一草一木才更近距离的展现在众人眼前,景筠看向小路旁边光秃的柳树以及闭门不开的民居,现在明明已经到了各家炊烟燃起的时刻,这座村子里却无人做饭,同样的,也没有村民小孩在乡间道路上唠嗑打闹,总之,与正常村庄相比,这个名叫烟柳村的村庄处处体现着异常。 如此强烈的异常感,景筠注意到了,其余的两个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自从走进村子,宇文兰就时时注意着身边的异动,他的手不止用来牵住少女,同时也紧紧按在了剑鞘之上,一旦有异动,他就准备立刻开杀。少年的警惕心也不似刚才,如果说当时问村庄名是出于对村庄过于荒凉的好奇,那么现在他真正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种种异样,心中的直觉在告诉他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 一群人皆是脸色凝重,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抚了抚脑门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不知是心中心虚还是其他,竟不敢与他们过多开口,他默默走在面前领路。李成德家的地理位置很好,不远不近,他家应该正是位于整个烟柳村的正中心位。 “各位,我家到了。”中年男子停在一扇木门前,旁边围着一圈的是到人腰间的半身石子土墙,李成德掏了掏挂在腰间的布袋子,从中摸出了锁门钥匙,钥匙橙黄带锈,看起来是很久未曾用过的样子,他将钥匙插在锁芯中朝右边一拧,锁芯处传出古老的摩擦声,咯噔咯噔,最终门还是开了,木门倒与锁芯不同,推开的过程十分顺畅,像是经常开关的样子。 “呵呵呵,老身家中简陋,还望各位不要嫌弃。”男子再次强撑着自己调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顺手拿起靠在墙边的笤帚端了端院中已经结出的蛛网。 “呸呸,怎么不在几日,院中就结了那么多蛛网,那群家伙们......”李成德一边打扫着,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顾及到背后站着的众人,他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就被他吞在了腹中,不过,将说未说的话倒是徒留给身后的人许多联想。景筠的耳力不及其他两人,她只听到李成德前面抱怨的话,后面的话她并没有听清,不过,这对其余两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背光处,宇文灏和宇文兰两个人神色不明。 院中斑斓的蛛网在笤帚的乱扫下如破败游丝般拦腰折断,前方的路一下子被扫干净了,“啊,终于把这些可恶的蛛网给弄干净了,叁位请随我进来吧,老身家里亲戚不多,所以客房也只有那么两间,今日可能要委屈你们师兄妹叁人挤一挤了,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李成德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景筠他们来到他口中的客房所在处,“这处是东客房,比较清净,可以留给这位姑娘住。” “照您那么说,是不是另一间客房在西边啊?”少年抱着胸挑了挑眉含笑着看着中年男子。 “公子真聪明,老身家的另一间客房确实就在对面,那间客房以前是用来摆杂物的而且没有东边的干净,所以可能要委屈一下两位公子了。”男子低着小心恭维着少年。 “你们家格局设置挺新奇的。”少年点点头,向提剑站在一旁的宇文兰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要不是没有多余的选择,谁要跟他住在一起。”说完,似乎是脑补出两人同寝而眠的画面,不适的抖了抖脸皮,还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处于矛盾攻击另一端的宇文兰无视了他幼稚的挑衅,突兀冷声道:“开门。” 无头无尾的指令没有人答话,直到空气静默了叁秒后,李成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男人命令的人是他,事实是他太过于紧张,在介绍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打开房门,四个人就那么站在门外说话,反应过来李成德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神,光是听他冷漠地似带着冰渣的语气就快让他顶不住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身上带着一股狠绝的杀意。 不敢再磨蹭,他连忙再次摸出了身上的钥匙,抖着手颤颤巍巍想插到门锁中,但是当他摸出钥匙,才发现门板上根本没有锁孔,意识到这一点让李成德一瞬间脑袋中闪过一阵白光,他慌张的想要解释,但是身子还转过去,突然看到远处林间飞过的一阵黑色鸦雀,这一幕让他的呼吸停了半瞬。 “对不住对不住,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老身都忘记了这房门没有锁孔,乡下人嘛,大家乡里乡亲的没有什么防贼的意识,没装锁孔很正常,姑娘,你的房门我给你打开了,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虽然这门没有锁,但是门闩是有的,晚上睡觉就门关起来。啊,现在时间不早了,老身先去做个饭,各位不妨现在先行回房休息,等饭做好,老身来叫你们。” 李成德讨好着向景筠他们建议着,说是建议,实际上他在开完门之后就自行朝另一边踉跄着走去,“两位公子这边的门老身也去给你们开开。” “不用。”少年说道,“您去做饭吧,开门这事就不劳烦了。” 话是宇文灏说的,一旁的宇文兰自从给出前面的命令后继续保持着沉默,李成德一开始似乎是不太确信,直到他耐着心思等了半刻果真没有听到其他的反驳后,才安心拖着自己伤重的腿疾步朝院中另一边走去。 临走时他特意吩咐上一句: “天色暗了,大家最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啊。” 勾引H 太阳落山,星幕取代白昼给大地铺上了神秘的外衣。 晚饭是李成德做完之后端到众人门口的,朴素的农家菜搭配些当地的时蔬特产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吃。 宇文兰和景筠啃完身上带着的干粮后,他摸了摸少女的头,突然告知景筠,“筠儿要乖乖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跑,等我回来。”话音落下,就关了房门走了出去。 “可是外面不安全,你今日.......”是有非要出去的理由吗? 口中的话还未说尽,听者早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少女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融入夜色的背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那里有一种压抑着的沉沉的感觉,里面的重量是对离去之人的担心,却又似乎还装着其他的东西,复杂的感觉让她心情变得有些烦躁,少女在原地跺了跺脚,转身折回,一下子扑倒了床上。 他叫她等她回来,她今日偏偏不等,谁叫他不跟她讲实话的! 山间这个遗世独立的小村庄天黑没多久就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村上人家的时间过得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在景筠看来,他们这里人的生活似乎完全贯彻着她上学时语文书上写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标准田园生活,但又不完全相同,因为这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但看李成德的表现就隐隐可以窥得叁分。 景筠趴在床上放空自己,脑袋中浅想着村庄的事情,此时,窗外的不知名花香也钻进了她的房间,花香清淡并不浓郁,吸进鼻腔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渐渐的,身体的疲惫感使得她困意上涌,没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并且,她又做了一个梦。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空气中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嘤咛,这里的格局似乎十分的宽阔,使得女人的声音有了回声,更添妖娆。 “啊...公子......江公子,摸我的胸,小蝉的两个奶子好痒,你来吸吸好不好?” 顺着声音来源地看去,似乎是在一个高台上,那里有微弱的光线打下,夜光下,女子衣衫半解,身上的外衫已经凌乱,似被人凌辱一般胡乱的挂在腰间,她的上半身仅着一件红色的肚兜,而那肚兜也只是堪堪挂在脖子上,因为原本应该系在背后的绳子已经被解开,身前的两团乳肉向外坦开无遮无拦的暴露在空气中,女子嘴角勾着笑,媚眼如丝的斜坐着揉动着自己的胸。 “嗯啊……公子…奶子好痒……你来帮帮我嘛” 女子涂着猩红蔻丹的指尖绕动着自己浅褐色的乳晕,扬起脖子难耐的吟讴着。 但是仅仅是自己动手她似乎是不满意,围着乳晕绕了几圈后她捏上了自己的奶头,将其中的一个用力向外扯,又用指腹大力的研磨了几下,终于又发出舒适的吟叫。 “啊~好舒服,公子……你来玩玩小婵的奶子嘛,我也可以用我的奶子来服侍你啊,小婵的奶子把你的大鸡巴夹住,你一边操我的奶,我一边舔你的龟头,我们一起爽嘛,我保证你整个人舒服到飞天……” 女子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肆意的玩弄着自己的胸,没过多久,仅是单纯的揉胸似乎满足不了她,她歪着身子又扯开了自己的裙带,女子下裙单薄,带子一松便自动向外散开,不曾想,裙下的竟是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多余的裤子,一双细长的纤腿径直暴露在空气中。 女子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色情的舔动着自己的几根手指,等到每根手指上都裹上了晶莹的唾液,她才将手指抽出,此时她的腿已经赤裸裸摆成了一个面朝前方大张的姿势,布满黑色阴毛的小穴已经流出了一滩淫水,在地上的石壁上反射出了银色的光线。 女子咬着唇将自己的手指从双乳间贴着皮肤一寸一寸顺着滑下,指尖上沾着的晶莹唾液也留下了一道暧昧的印记,终于,她的手指划过平坦的小腹,来到了茂密的下半身丛林间,直到指腹与湿滑的小穴完全贴合,她扬着脖子松开唇,发出一道舒爽的叫声。 “嗯啊~小穴好爽……好久没有吃到过男人的大鸡巴了,小婵的小穴好想被大鸡巴插啊~” 找到久违的感觉,女子便开始肆意的揉搓起自己的穴肉来,她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奶子,一只手旋转式的揉着自己的小穴,但仅是对阴蒂的刺激远远比不上男人的实物真正插进阴道中的充实感,所以女子揉了一会儿便顺着湿滑的淫液,将几根手指一同插进了自己的阴道中。 噗叽一声,猩红的蔻丹手指没入深红的阴唇中,连着整节手指完全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啊……插进来了,小穴被填满的感觉好舒服,公子……公子……好想要你的大鸡巴啊” 手指插进阴道之后,女子便支起腿快速的控制着手快速在下身抽动,高速的摩擦下,本就肥厚的阴唇颜色变得更加的深,也越发的肿,黑暗静谧的环境充斥着女子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她自慰发出的吟讴与水声。 “嗯嗯啊啊……公子再重些,再重些操我好不好……呃啊,快到了……小婵要到了………公子……篱哥哥…!!!” 进出没入的手指飞速抽插,在空气中恍出了一道幻影,随着女子手速的不断加快,她终于将自己送到了极乐之巅,最后高潮的一瞬间,女子腰部高高拱起,小穴向四周不断喷射出透明的淫液,她布满红晕的脸上满是迷醉放荡的表情,原本勾人的眼睛此时也微微翻起了白眼,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淫液喷洒在石壁上,空气中充斥着体液的腥味。 女子袒胸露乳,双腿大开透力瘫倒在地上,圣洁的夜光笼罩着她的身体,竟是意外给她赋予了几分鬼魅的气质。 不过这个地方论起鬼魅,她属实是算排不上号的,因为此地还存在着一位真正的“魔鬼”,但是显然,关于魔鬼的身份,女子事先是不知道的,相信如果她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话,也许就不会如此胆大包天在他面前做如此大胆的事了。 魔鬼的位置,不说,便很难让人发现。 在那高台阴暗处,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正盘腿坐着一位玄衣红眼的男人,如果说女子所在的地方是表演席的话,那他所在的那处就是位置极佳的观众席。 男子脸如刀削,鼻子高挺,星眸剑眉,虽然脸色布满了黑色怪异藤蔓,但难掩五官的帅气,他气质冷如坚冰,一身暗金玄衣。 宇文兰听到女子高潮时叫出了他的名字,黑暗中,原本闭着的眼皮蓦然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冰冷漠然的扫视着眼前找死的“东西”。 一瞬间,空阔的空间中黑色缭绕,竟是让原先的黑色更沉郁了叁分,猛然袭来的强大压迫感让还在余韵回神的女子茫然的睁大了双眼。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随着冰冷刺骨的低沉男声响起。 女子的身体猛地从地上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前面石壁上被打碎了全身的骨头,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香消玉殒。 “让人恶心。” 见色起意 黑夜中的村庄一片寂静,宇文兰来到村旁的一处树林中打坐,终于将身上起伏不定的血冲强压了下去后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血喷洒在林间的叶子上,像零星的红色星光。 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正想起来,突然地,林间阴暗的地方传来了莎莎的声音,实际上,这道声音并不明显,但是林间过于寂静,倒是凸显了声音的不寻常。听到声音后,男人按兵不动没有继续动作,只不过,处于黑暗中的眼神暗了暗。 莎莎的声音继续穿越林间的植物攀援而来,似乎没有意外,那声音的目标之地就是男人所在的地方。植物并不像人类,有些聪明的头脑,也许它们会根据生物的本能趋利避害,但是它们躲避不了狡猾的人类刻意制造出的假象。 绿色的藤蔓贴地而来,相比起白日里宇文兰他们遇见的林间断藤,这根藤蔓在大小上明显小了小圈,身上的刺也比较稚嫩,如果将藤蔓比作人类,那么这根藤蔓大概正处于幼年期吧。宇文兰盘腿坐在原地,看着小藤蔓探头慢慢攀上了他面前的灌木,灌木的叶子上沾上了点点血迹,浓烈的血腥气使它十分激动,小藤蔓迫不及待用它的细藤卷上了灌木的根茎,然后顺势爬了上去,香甜美味的血珠就近在眼前,它激动地用触须开始吸食。 血珠在它半透明绿色的经脉中流动,随着吸食量的增多,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粗着,直到它将灌木上的血液吸食干净,比起之前纤细的茎秆,小藤蔓的身长已经长粗了叁分,身上的刺也变得更加坚硬。 吃饱了的藤蔓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身后一直有一个人类的存在,并且他的身上有一种让生物恐惧的气息,藤蔓并不想靠近,就当它缩着触角悄悄往从林间的躲的时候,猛然间,它的身体内部突如其来一种强烈的破坏感,让它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说快也快,植物僵硬的速度与它长大的速度不相上下,不过,它已经事先享受过了长大的福利,再往后,它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绿色的藤蔓倒在了林间的地上,血色在它体内开始不断发光发热,似岩浆一般燃烧着它的躯体,终于,不多时,原本体积可观的藤蔓最终燃成了灰烬。 宇文兰什么都没做,只是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藤蔓自燃时发出的火光照亮了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容,等到火光熄灭,他脸上的黑藤纹路连同灰烬一同再次重隐黑暗。 喝了他的血才这样的吗?这可......真是有趣。 他现在对这些植物可越来越感兴趣了,连同这个村子一起。 ....... 景筠再一次从男人怀中醒来,她不知什么原因会以窝在对方的胸膛处的姿势睡觉,反正睁开眼睛便听到来自他胸膛中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声,她闻着从江蓠身上传出来到阵阵冷香,脑海中记仇般再次回想起昨夜她在梦中梦到的“艳事”,关于他与屋主女儿家的“艳事”。 最近梦做多了,她也总结出一些经验来,虽说讲不出什么缘由,但是在梦中,她总感觉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定,真的发生过呢,又或者在未来会发生。总之,这些梦的真实感都十分满意强烈,所以,她觉得昨夜第叁视角看到的梦绝不是无风起浪,江蓠和阿婵之间,也许并没有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意识到这点,她气急攻心,少女故意恶狠狠推开了眼前的胸膛,硬生生将宇文兰推了醒来。 “嗯,大早上的,是谁惹我们筠儿生气了?”意外的,男人并没有生气,他似十分餍足般和颜悦色的跟景筠说话,但是对方却并不买账。 一开始的外推并没有成功将男人推开,他睡觉时牢牢地将手搭在少女的腰上,大有入睡也禁锢着不让怀中人跑掉的意思,所以尽管一开始景筠推得很用力,但得到的作用只是对方的手臂力量将她的力反弹到了自己身上,让两人贴得更近。 宇文兰偏了偏头,慵懒的在少女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随后他还想再逗逗她,门口忽然间想起了略带急迫的敲门声。 咚咚咚,“姑娘,你醒了吗?”还未得到里面人的回复,门外的性急般的先开口问道,仿佛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本来还好奇谁会在那么早敲她的房门,直到听到对方开口,才知道原来门外的人就是她昨夜的梦中主角之一,阿婵。 反应回来后,景筠觉得自己胸口硬生生憋了一股气,她本来也不想的,可是昨夜梦中看到的画面再次跳了出来刺激她的大脑,挥之不去,使她的心情异常烦躁。 “筠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景筠此时不虞面色,男人终于意识到了少女的不对劲,宇文兰收起了之前的态度,想要问个明白,可是此时门外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应,竟又开始咚咚的敲门。 “姑娘,我爹让我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我可以添置给你。”门外的阿婵锲而不舍,继续隔门说道,说的同时,她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想听清楚里面人的对话,可惜并没有听到什么。 女子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怨毒,难道是她猜错了,篱哥哥不在这女人的房间里?可是她对面的房间门口也已经去看过了啊,他也不在那儿,可能性最大的就只有这里了,要不她还是继续再看看吧…… 阿婵这样想着,一边用手悄悄往里推,虽然门闩着但是依旧有一定的空隙,房间不大,这点空隙足够让她看清了。 当她成功的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细缝,正想贴着眼睛往缝隙间望去时,里面的门突然从内部往外边打开了,她本就是借着力趴在门缝的姿势,这下一来,女子整个人便从外扑进了门内。 景筠看着倒在她脚面前的女子,本想下意识扶她一把,可当伸出了手,只见地上的女子并不理她,只是直勾勾看向床上卧着的男人,男人的衣服并没有穿好,因睡姿的关系露出了半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在阿婵面前他竟然遮都不遮直接让对方的视线盯着。 她微转头用眼神瞥了眼两人,下一秒,她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既然人不是来找她的,那她就成全他们两个自己呆着吧,哼,她昨天真不该因为对方几句话而对他心软,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见色起意! 选择一个答案 景筠走后,宇文兰想立马跟上去,但是眼前有个碍事的东西挡在他的面前。 他下了床,将散开的衣襟合拢,这时,倒在地上的阿婵自己爬了起来,十分主动的走到男人跟前想替他整理衣服。 “蓠哥哥,小蝉来替你更衣。”女子语气娇柔,殷勤献媚,有一番做作之味暗藏其中。 可惜她的指尖还未碰到男人的衣襟,或者说当她只说了前叁个字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间再次不受控制从空中飞了出去,这一次,砸到了门板上,古旧的门板不堪重击,意料之中从门框上脱离开来,倒在地上碎成了两半,有一半直接压在了阿婵的腿上,痛意让她大叫出声。 “啊!!!”尖利的女声十分刺耳,听得人异常难受,要是常人是要捂耳朵的,但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却脸色不变,男人的脸如同冰块一般,有的只有浓浓的戾气。 “谁准你这么叫我。”阿婵在哀嚎中听到了宇文兰嫌恶的语气,顿时鼻腔一酸,连忙想爬起来解释,可是下一秒,她听到了更为残酷的话从男人的口中说出,“就凭你也配?”,她的动作顿时停在了原地。 当感受到男人从她身旁走过带走的风,她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他的背影看去。 为什么,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昨夜梦见她和他两个在不久后的将来会琴瑟和鸣成为一家人,这个梦如此真实并且美妙的叫她生不出一丝怀疑,他注定是她李念蝉的男人,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她刚才对他使的媚术也没有效果,虽然她的脸受了伤有些破损,但是她刚刚明明擦了脂粉掩盖,美貌应当是不怎么受影响的才是,难道是她的奶子不够大,还是穿的不够风骚,可是她这样对其他男人的时候,他们没一个不上钩的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 阿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此时此刻,她对自己开始产生了怀疑。 ....... 景筠一个人出去后,她没有停留在李成德的家中,而是跑到了离李家不远处的河边,昨天来的时候只注意到村子里有一条河,但是不知道这河原来是如此的清澈澄净,直到来到这里,才知晓小河的美。看来李成德所说的不假,如果村庄中没有这些奇怪的气氛,这里或许真的是十里八乡风景最好的村庄了,因为这个村的布局真的不错,比起迷雾村,烟柳村的格局更添了一股江南烟柳的婉约秀丽。 初升的晨曦暖光温柔的铺设在如镜般的水面上,给河面带来一股大自然的温柔。景筠停在河边看着阳光闪烁的微波,原本胸中的气愤不平竟是平息了不少。 “呼——,大自然的空气真的好清新啊。”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表达。 “筠儿师妹也是这么觉得吗?”一道干净清澈的少年声从一棵树后响起,景筠倒是意外,竟然能在这里碰见宇文灏,她是因为烦恼生气所以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那么他呢,身为小说男主,此时他遇见了什么令他烦心的事情呢? “承安师兄,你怎么也在这?” “那小师妹为什么在这里的呢?”少年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将问题抛回给了景筠。 “我啊,我觉得最近自己很奇怪,变得不太像以前的自己了。”她没有将做梦的事情告知宇文灏,只是浅浅的说出了自己此时的矛盾不解。 明明醒来也才没多久,但是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好像都围着江蓠一个人在转,之前会担心他靠她太近想躲远,现在他主动告白,她理智告诉她要拒绝,可是又不受控制开始在意起出现在他身边的其他人。他靠近时、摸她、吻她时她会心脏乱跳,他受伤时她会担心他的身体,他生气时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他会伤害她的那种害怕。 虽然一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事实上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对他有着超乎常人的信任。 越分析下去,越让她觉得心惊,之前她一直在逃避,如果没有今天的机会,她想她或许会更晚意识到,原来她对江蓠的感情并不是无动于衷。 所以,她今天是因为吃醋,才那么生气的吗? 宇文灏并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他笑了笑想伸手摸一下景筠的发顶,可是突然间,他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块黑色的身影靠近,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少年的脸上也多了一抹不明的笑意。 “那小师妹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好还是现在的自己好呢?”他恍若没有注意到任何东西的样子,自然的跟少女搭话。 以前的自己好,还是现在的自己好?......景筠表示,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以前的她没心没肺在城市中吃喝玩乐,到了毕业时间就自然而然接受家中的安排,回国接手家业,生活上并没有什么负担,除了小时候父母离异,她的人生可谓是顺风顺水。回国后不久她捡到了导致她穿越的这本小说,从此她的身份发生了变化,顺带着整个人生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初的她因为看过小说开了上帝视角,立志咸鱼翻身避开书中剧情,而因为意外她竟然在这个世界中昏睡了四年。 如今,好像所有节奏都错乱了。 她遇见了江蓠,一个在书中并没有出现过的人。 四年前他是她捡到的“弟弟”,四年后他说他想成为她的夫君,她试问自己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吗,答案是否定的,她的心会因为他而心动,但是此时她竟然就是在怕自己对他这种心动的感觉...... “如果非要一个选择一个答案,那我会觉得,我会选择当下的自己吧。” 听到回答的宇文灏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意外少女的这个答案,但是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我还以为,师妹会说喜欢以前的自己呢,都说小姑娘都喜欢更年轻的自己呢,让师兄猜猜,你说更喜欢当下,是不是因为会在长大后遇见我啊?毕竟师兄对你可是很用心的呢。” “是啊是啊,承安师兄对我很好,很高兴能遇见你。”听出了少年的玩笑,景筠也配合着他一起,她也借此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虽然遇见他比遇见江蓠晚,但是宇文灏真的给他带来了一种疼爱妹妹的兄长的感觉,在原着中她看过他所有故事,却不及真正认识这个人来得真切。 两人在河边轻松的玩笑着,没有人注意到案堤柳树边玄衣男子离去的身影。 不会放过你 眼前少男少女亲密交谈的一幕戳痛了宇文兰的眼睛,他站在河岸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景筠和宇文灏,本来想强硬的直接把少女带回他的身边,可是下一秒他听见了少女清丽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 “承安师兄对我很好,很高兴能遇见你。” 一瞬间,他袖中的拳头捏紧,眼眶中也不受控制逸出了黑雾,浓烈的不甘在胸口叫嚣,明明他才是待她最好的人,那个蠢货算什么东西,也敢和他抢人,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血冲被她知道了,所以她嫌弃他吗?这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猛然动荡的情绪促使他立马赶到河边将少女带回,但是在此时此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异常的、令他熟悉的味道,还夹杂着微浓的血腥味,这个味道唤回了他些许理智。宇文兰眼中黑雾稍退,他偏头往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一个黑色的残影。 是一个功夫不低的人啊...... 但那又怎样,谁叫他碍了他的眼,正巧赶在他不爽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那就不要怪他宇文兰心狠手辣了。 男人眯着眼睛,嘴角抿起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提气跟了过去。 黑衣人似乎专门练过逃跑躲避的轻功,或者他有上天入地的技艺,虽然宇文兰在武学上的成就可谓到达了极高的高度,但是他紧跟其后,依旧把人跟丢了,被现实打脸后的男人生气程度又迭加了一层,他的脸色更加冷凝,黑色的眼眸像结了一层冰。 黑衣人最终消失的地方在一个普通的民居之中,房子的外表看起与李承德一家并没有什么两样,低矮的围墙,关上的木门,萧瑟的院子。宇文兰提着手中的剑把大门的门锁斩下,清脆的门锁落地,木门也晃晃悠悠向里打开,他一脚将门板踢开,房子的大致模样映入他的眼帘。这户人家一共叁间房,其中有两间都上了门锁,他没有看向那没有落锁的房门,因为那里没有传出血腥味。 反而他缓步走向了紧闭的另外两间房。 男人的步伐迟缓而悠闲,仿佛是确信门内藏着他的猎物,并产生想要逗弄逗弄猎物的心理,实属憋着一股坏劲儿。 宇文兰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在锁着的两扇门里确实关着活物,他们因为不明来人的来意而心中戒备着。房中的一家叁口手中捏着农具作为武器,紧张的看着随时都可以被破坏打开的门口,毕竟他们在房中可是听见了庭院外传来的斩锁声。 有武器等同于有威胁,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把奇怪的人带到他们村中了,如果不是他带来的,那他就..... 缓慢的脚步还未到门口就停止,随着脚步声的停歇,随之而来地是利落而狠绝的斩锁声。“吧嗒”,金属锁落到地上,陈旧的门板被男人又一剑劈开,裂成了两半,之后又轰隆倒下。门板倒下后,露出了房间内部的面貌,以及叁个瑟瑟发抖挤在一起的人。 宇文兰并没有进门,他提着剑扫了扫房间内的第四人,可惜在这里并没有他的身影,但是这个房间里同样残留着那个人身上淡淡的相同的味道。 “他来过是吗?”在搜查过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宇文兰把目光投放到房中的其余叁人身上,他面无表情睨视着他们,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将他们看成了没有生命的物体。 “你,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回答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年纪不大,身材中等,靠在他身边的大概是他的妻子以及刚出生的孩子。 男子畏畏缩缩的看着宇文兰,本来是害怕的情绪,但是为了家人,他作为一家之主必须站出来有担当。 得到的答案并没有让宇文兰感到满意,他不想浪费时间与口舌在这些不相关的人身上,为了景筠着想,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影响到后面的行动。 男人站在门口最后冷冷的瞥了眼挤在一起的一家叁口,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年轻男子看到他的离去心中赶到疑惑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背,心有余悸喃喃道,“走了走了,那人走了。” 但是话音刚落没多久,挨着他的妻子突然激动起来,她抱着不足岁的幼儿,睁大了眼睛,抬起手指着男人离去的地方,快速而慌张的说道: “他去了隔壁的房间!我们的灵草!!” 女人的声音急促而尖利,她一手搂着自己的的孩子,一手激动地摇着自己的丈夫,身体在用劲,仿佛此时迫不及待想要挡在门外阻止想要进去的宇文兰。 “你快让开,快去阻止他啊!那里可是放着救咱们儿子命的灵草啊!你这个废物!” 女人说着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她辱骂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显现出一种类似绝望的癫狂,且在说话的同时她还拾起了放在地上的铁锹,竟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丈夫,抱着怀中的孩子冲到了房间外面。 “不准进去这扇门!” 门外的宇文兰将两人的动静听了个清晰,但是他并不在意,他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面前的门上,这里的气味比起隔壁更加清晰,血腥味也更加的浓烈,还有一股植物特有的味道。 听那两夫妻的自爆,他们称这房间里的东西称之为“灵草”。 用血肉养着的灵草......会是什么样一种东西呢? 宇文兰本想用同样的手段用剑斩断门上的锁头,但在这时,情绪激动的女人突然从隔壁房中冲了出来,她红着眼睛直直盯着他,手中地铁锹朝着他的面部没有章法的挥舞而下,同时口中重复的威胁着,“不准进去,滚出我家!滚出我家!” 突如其来的一下,虽然没有伤到宇文兰,但是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心情,方才的他可以大度不与他们计较,但是面对自己主动凑上来找他麻烦的,他想他脾气可没有这般好。 宇文兰暂时放弃了斩锁,他转了转脖子,面色阴沉的看着在他前面发疯的女人,“你说要我滚?” 冷冰冰的声音如同阎罗一般传来,比起刚才更加冰寒,仿佛他周边的空气都结了冰。 女人也感受到了男人与刚才不一般的气场,但她过激的情绪并不能由她自己控制,失去理智的她也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对!我就是让你滚出我家!现在就滚!滚啊!” 她缓神片刻后再次挥舞起了手中的铁锹,挥舞的动作更加的激动,但女人也许是刚生完孩子的原因,挥舞了几次后身体明显软了下来,更何况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当最后一计大力挥舞,她终于手臂脱了力,但依旧没有伤到宇文兰分毫,他轻松地躲闪过她的袭击,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乱舞。他的眼神激怒了女人,她高喊了一声,用着最后的力气抬起手中的铁锹大力一挥。 结果手中的铁锹脱了手砸到了墙上,墙面回弹又将撬柄敲在了她的后颈,原先生龙活虎的女人猝不及防被撬柄打中,翻着白眼昏头倒地。 她自己,连同她怀中的孩子一起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之后便悄无声息。 而这一幕,落在了正巧冲出房门的年轻男子眼中。 他伸出手哆哆嗦嗦指着站在案发现场的宇文兰,普通的面容上带着愤怒与掩盖不住的惊慌失措。 “你害了我的妻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血腥“灵草” 倒地女人的后脑被撬柄砸伤,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流出了一滩不少的血,男子站在宇文兰对面,眼睁睁看着地面上越淌越多的鲜血,最后还是战胜了内心的顾虑,孤注一掷般朝着向宇文兰冲来。 他手中拿着原先就握在手心的锄头,比起女人的胡乱挥舞,男人的力气更大,也挥得更有目的性,一记锄头直接朝着宇文兰的前胸而来,被他躲开了。男子还想再继续,但是宇文兰却不想再配两夫妻玩这种你打我躲的游戏,他的耐心已经在刚才就已经耗尽,虽然刚才的确有想要对女人的想法,但是他还没动手,她就已把自己砸晕了,这个胆小的男人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清楚事实就把锅扣在他的头上。 呵,惹到了他可不要想着全身而退,既然认定他是凶手,那他也不介意现在就把罪名坐实。 男子还想继续冲,但这一次他还没跑几步,他的整个身体突然就被一阵大力掀翻在地,巨大的灰尘从地面上弹起,男子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吐了一口血,吐血的同时他向对面看去,透过蒙蒙尘埃,只见一袭玄衣的男人握着剑站在尘埃的尽头,而他的剑身此时正在滑落滴滴鲜血,如此艳丽,如此显眼。 就跟地上他刚才吐出来的颜色一样。 男子收回自己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捂着的前胸,手掌移开,掌心是湿滑黏腻的触感.......是滚烫的止不住的流动感觉.......是从他身上流出的鲜血。 血液快速的流失很快让男子失去了力气,他的手臂再也撑不住自己的整个身躯,没过多久就如同不远处自己的妻子那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相信一刻钟前,所有人都不曾想过,这么快这所房子就会多出两具流血的人类身躯,而这两具身躯还是房子的主人。 在没有止血措施的情况下,两人的血液越流越多,风将气味送得更远,不一会儿院中便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宇文兰早已习惯了血的味道,过浓的血气并不会影响到他,他现在也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降低鲜血对他神志的作用,除非到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血腥味不仅扩散到了院中,仅隔了一扇门板的室内自然也被渗透了进去。等到两夫妻暂时“下线”安静之后,宇文兰听见锁起的房中传来的莎莎声,显得格外耳熟,更甚至,莎莎声已经隔得十分的近,房间内自己传出的血腥气也越发的浓,他猜测里面的东西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攀到了门上伺机准备自己破门而出了。 可真是心急啊,这些小东西们。 宇文兰猜得没错,房间里的东西的确是熟悉的藤蔓,但是房间中的这些藤蔓比起昨天路上见到的那些和晚上见到的那根,显然身型更粗,它们也许是吸食了足量的血肉,表皮都泛起了红色,身上的尖刺更加尖锐,但是行动却不如更细的幼藤。 闻到血腥味的藤蔓显得更外活泼,只是一个喘息的功夫,它们的触角已经从门板的缝隙处钻了出来,四面八方的没有什么规则,触角穿过了缝隙更加用力往屋外挤压,没过几秒,脆弱的门板就四分五裂,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门板落下,房间内的摆设一览无余。 原来这是一个类似杂物间的房间,但是房中并没有放置一些乱七八糟限制的农具,反而叁个大罐子占据了房间的绝大部分领地,那些藤蔓就从那些罐子的开口处爬出来。 房间里除了罐子,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走兽骸骨,有些罐口还黏着一些黄色的羽毛以及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像是鸡鸭兔子之类动物身上的毛,除去骨头和毛,罐身也少不了染上一些鲜血,层层的血迹因为沾染时间不等的原因,而呈现出了不同的深浅。 最底层的血是深褐色的,而最上面则是鲜红的颜色,看来是刚染上不久,是新鲜的。 叁条藤蔓分别养在叁个大罐子里,不知是否长得太快的原因,大罐子似乎已经快容不下它们的身躯,罐口已经有了碎裂的现象。 门板倒下,藤蔓们争先恐后朝着倒地的两夫妻身边凑去,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对藤蔓而言是堪比琼浆玉露的好东西,动物的鲜血香甜无比,它们的肉虽然比不上血液,但是也能填饱它们的肚子。 地上的女人已经昏倒了过去,但是男子只是失血过多,他意识尚存,见到血色的藤蔓朝着他的身体扑来,男子原本涣散的瞳孔突然放大,明明大脑下意识想要躲避,但是身体却软弱无力,他脸上的肌肉由于惊惧而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 “不要......不要过来...呜... 救救我...救啊!” 口中的话还未说完,藤蔓就以及寻着血味扑到了他的身上,触角钻到了男子受伤的血肉中,藤蔓利用身上的尖刺,将伤口剖得更开,血肉的搅动声伴随着男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屋外的血腥味更重了一层。 宇文兰并不在意屋外发生的事情,他本意只想看看房间中的秘密是什么,再寻寻这里是否有黑衣人的线索,但是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里的气味太杂,即使是他也分辨不出来原来的气味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黑衣人确实曾经到过这里。至于来一户养着变异藤蔓的人家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屋外的叫声还在持续,但是比起刚才已经虚弱了很多,宇文兰退出房间,可是就当他准备转身的那一刻,背后突然升起巨大的压迫感,同时扑面而来一股腥臭的味道。 原本红皮的藤蔓在吸完血后,表皮变成了更深的血色,它静静趴在门上,看着宇文兰的后背蓄势待发,就等他转身来,奋力一击。张牙舞爪的触角在空气中舞动着,有得触角甚至已经伸到了宇文兰的头顶蠢蠢欲动。 而男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还未等血藤攻击,他就先于它不动声色提起了自己的剑,突然一个回旋转身,举剑从头朝着血藤一剑斩下,红绿混合的黄褐色汁液瞬间沿着被斩断的切面迸溅开来,溅得房间到处都是。被斩断的藤蔓组织砸在地上,翻滚几下沾上了灰尘与汁液,显得屋中更加狼狈不堪。 袭击失败而被斩断了几根触角的血藤此时十分生气,宇文兰的行为激怒了它,如果说刚才只是试探这个食物,那么现在它一定要将他吃掉,才能平复它身体被砍断的伤痛。 毕竟藤蔓长成它现在这个样子是多么的不容易,这要吃多少食物才能补回来啊…… 血藤不再犹犹豫豫,而是鼓足了劲朝着宇文兰袭去,剩余的触角全无保留都朝着他身体的各部分四面八方全方位包裹,用触角将他身体死死缠住,先把他勒死窒息,它再美美地享受这一顿饱餐。 屋子被群魔乱舞的血色藤蔓充盈,男人玄色的身影全然被藤蔓挡住,淹没其中,从屋外望去,里面仿佛是一场恐怖的炼狱。 一短褐男子攀着院中打开的木门捂着自己的嘴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到血藤发起攻势布满了里屋,他才终于控制不住害怕腿抖着跑回了自己的家。 三只兔子 男子推开自家的大门,又转身将大门紧紧关合,等插销插上,才踉踉跄跄往屋中奔去。 “阿娘啊,隔壁刘家…人全死光了!”男子扑到自家老母跟前,慌张的说着,面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 老母亲年岁已深,第一次并没有听清儿子的话,见到他刚出门又那么快回来,心中还在疑惑,“儿啊,你不是说要出门抓兔子吗,怎么那么快就回家了?” “阿娘,你就不要管兔子不兔子的了,我刚刚说,我刚刚看见隔壁刘家的那夫妻,连着他们家刚出生没几个月那得了绝症的孩子,都死了!”男子这次贴着老母亲的耳朵低吼着,仿佛他所说的话是不能告知第叁人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次老母亲也终于听清了,老太太平静的脸色一变,惊讶溢于言表,“他们一家怎么突然会全死了?!那小刘不是个老实的嘛,平日里也不得罪什么人,他媳妇也……” “呵,他老实,他老实就不会和李家那个荡妇偷情了!”男子听闻,不屑的啐了一口,黝黑的脸上尽是不屑。 “哎,阿娘,现在不是八卦他们家的时候,毕竟他们一家人都死了,我是要跟你说,我今天看见他们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满身煞气,还和一群血红色的藤蔓搅打在一起,那些藤蔓,是会吃人血肉的……” 终于将憋在口中的话说了出来,说完后男子的额头上已经激出了一片冷汗,但是他还没说完,缓了一口气后他继续说道: “所以阿娘,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别呆在房间里了,你躲在咱家的地窖里,这样安全些。” “哎哎,好,我听我儿的。”对于儿子的安排,老太太连连点头,听完自家儿子的话,她才后知后觉知道原来刚才发生来那么危险的事情,她连忙抓紧儿子的手臂,面露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手背,“那我儿也好好呆在家里,不要乱跑出去了,阿娘会担心的。” …… 另一边,景筠暂时告别了宇文灏,说她想自己沿着河走一走,少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小师妹想散散心就去吧,师兄就跟在远处保护你,保证不打扰到你。” 景筠理解这是对方的善意,这个陌生的村子他不放心她一个人是正常的,她朝他笑笑,道了声谢。 “多谢承安师兄。” 宇文灏都担心她一个人危险,那么江蓠呢?她现在出来那么久……为什么他都不追出来找她,难道他现在是个阿婵在一起吗…… 景筠转过身,脑中又不受控制想起江蓠的事情,挂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拉平,秀丽的脸庞上染上忧郁的神色。 青草河畔边,岸柳红花处。少男少女一前一后在河边走着,突然间,两只兔子进入到了景筠的视线中,一灰一白躲藏在岸边的草堆中,若不是它们的毛发与青草过于格格不入,也不会叫人发现。 “呀,小兔子!”少女惊讶的叫道。 同时,她蹲下身去,小步挪到白兔子的身边,兔子正在吃草,对于景筠的靠近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睁着圆溜溜的红眼睛疑惑地看着她,它一边咀嚼着青草,一边看着少女细白的手指渐渐靠近,直到头顶传来轻微的按压力道,并且这个力道竟给它带来了舒适的感觉,它才彻底放下了戒心,认为这个奇怪的生物没有什么威胁性,它可以安心吃草了。 景筠戳了戳兔子两耳中间软软的毛发,在其间圈了一个小洞,又拨了拨它两只粉白的耳朵,还摸了摸它柔软的白毛,到最后,她忍不住用双手,一手穿过白兔的腹部,一手托着白兔的屁股,将它抱在了怀中,肆意的抚摸,没摸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心都被治愈了。 “好可爱啊……”少女温柔着面容一边喃喃道。 “这兔子毛发光滑,体态肥硕,抓起来烤了一定十分美味。”少年的脚步声在背后渐渐清晰,同时,他的声音也伴随着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啊?!听到烤兔言论的少女一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去。 只见,少年怀中也抱着一只灰兔笑语盈盈朝她走来。 宇文灏见到少女被他骗到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小师妹你真是太可爱了,师兄刚刚是在逗你的,先说好,我可没有违反我们的约定,我是看到这只小灰兔见到你害怕跑开了才走上来帮你抓住的,看你摸兔子摸得那么入迷,要是等你发现,小灰兔怕是跑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听完少年的话,景筠也反应过来自己被宇文灏骗了,她刚刚竟然真的有一秒钟相信了,真是可恶。 “师兄那么抱着兔子,当心它拉粑粑在你手上哦,据我所知,兔子是直肠子,拉屎比较频繁,这万一一下子没控制住,遭殃的就是师兄了。” 少女话音刚落,宇文灏还未收起的笑意便有些凝结,他下意识松了松托住灰兔屁股的那只手,而灰兔也趁着此刻从少年的怀中跳了出去。 “哎!跑了……”宇文灏察觉到灰兔逃离了他的手掌心还想去追,可是景筠拦住了他。 “承安师兄别追了。” “可是你不是想要这两只兔子吗?”少年不解。 “我只是见到小兔子想摸摸而已,并不是想把它们带回家,再说了我们也不方便带回去啊,我们是要赶路的人呀。” 景筠摇了摇头,向他解释道,她最后摸了摸怀中白兔的软毛,后俯身将它放归草地,看着白兔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她弯起嘴角,突然问了一个宇文灏一个问题: “你会养兔子吗?” 少年怔了怔,想了片刻后诚实地摇摇头,“不曾养过,不过我年少时看到府中厨房大娘喂养过一窝小兔子,后面……”可能成为了他们家餐桌上的一盘菜。 少年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景筠也没友反问他。 “我也不会,既然我们两个都不会养兔子,那今日与两只小兔子萍水相逢,我们两个大活人就当做一桩善事放过它们吧。” 少女说完便拍了拍自己的手,重新挂上笑意,自顾自往前方走去。 “毕竟,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被留在身后的宇文灏以为景筠还在在意他骗她的事情,真的误解了他,少年一脸苦笑: “小师妹,我刚刚真的只是在骗你的,我八岁过后就不吃兔子啦。” “但是我刚刚没有骗你哦。”只是在吓你,谁叫你骗我。 非他不嫁 景筠和宇文灏回到李成德家中时,宇文兰还没回来。 李成德见只有他俩惊奇地问了一句,“两位回来了啊,老身方才还去房间里找过你们,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开,我就猜到你们出去了。不过现在回来也正好,午饭已经做好了,各位可以吃了,不过,另外一位公子没同你们一起吗?” 原来他出去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找她.......景筠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不由自主又开始乱想。 一旁的少年回答道,“江师兄与我们并非一同出行,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啊,是这样啊。”中年男子见两人没有想要跟他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悻悻地缩了缩肩膀,为自己的多嘴感到后悔。 “那两位跟着老身一同去用饭吧,老身就不跟你们一同去了,两位估计会觉得不自在。” ...... 趁着景筠和宇文灏去吃饭的功夫,李成德端着从厨房装好的菜往阿婵的房间送去,他敲了敲阿婵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什么回应,但是这对于他们父女之间属于正常的事情,他这女儿对他这个父亲一直不冷不热的。 不过,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格外有耐心,因为她是她娘亲给他留在世界上唯一的东西,尽管这个女儿不是让他省心,但是他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全部的生命护着她。 “阿婵,爹来给你送吃食了,你把门打开。” 李成德和蔼地敲了几下阿婵的房门,但是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等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推开了房门。 木门打开,只见里面的桌子上挂着凌乱的衣带,那衣带上还隐约沾染着一些的干涸的血迹,而他的女儿阿婵则裹着自己轻薄的衣衫仰面躺在床上揉搓着自己的双乳,褐色的乳头在手指的揉搓下忽明忽暗,她的腿分开的支在两侧,腿上有明显的淤血擦伤,想必衣带就是从腿部解开来的。 李承德看着眼前行为疯癫的女儿,一面恨铁不成钢,一面又心疼她,他内心抉择了片刻,最终还是背过了身,气愤地用手指指了指地,一边用严厉的口气命令道: “阿婵,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把衣服穿起来!腿都这样了,爹带你去看病!赶紧的!” 他从来都没对阿婵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本以为她会收敛点,李承德是真的想不到现实与他想象中相反,阿婵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大胆了。 “爹,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女人,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胸不够大,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啊?” 阿婵抓住李承德一只手臂,摇着他的手臂娇媚的问道,此时,她的两只奶子已经被她揉得有感觉了,两个奶头还泛起了丝丝的瘙痒,下身的小穴已经开始流水了,可惜现在没有男人替她疏解,只有她自己动手满足了。 李承德被她的动作惊吓到全身僵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抓住他问这种问题,她还当着他的面自己揉自己的……他家的阿婵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副浪荡的样子,她娘要是看到了要该多么伤心啊,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升起一股气愤。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问爹这种问题?!你娘走了,我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好你,竟然让你学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我学成了什么样子?爹是想说我像荡妇一样不知羞吗?哈哈哈哈哈哈可是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淫荡的女人,村里的男人们说不定都想和我春风一度呢。” “李念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做这种事?!你对得起你娘吗?”李承德听到阿婵这般堕落的言论,彻底发怒了,如果不是今天叫他意外撞见,他都不知道她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对于李承德的发怒,阿婵却一点都不害怕,她觉得可笑,“哈哈哈哈哈哈,黄花大闺女?爹,我忘了跟你说,我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男人的滋味那么好,我一直当个老处女有什么好。我睡了村里那么多成婚的、未婚的,老的、少的,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爹,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气,你会帮我让他娶我的对不对?” 笑过之后,阿婵又向李承德提起了江蓠,她微微泛着动情红晕的脸上闪现出痴迷的神色,她握着李承德的手臂撒娇般地晃动起来,强硬的语气一下子突然转变成了小女儿的姿态。 “爹,你会帮我的是不是,阿婵真的好喜欢他,此生非他不嫁。” …… 李承德回到自己的房间,撑着头坐在房间的凳子上,隔着窗纸看着外面的院子,皱着眉头沉沉叹了好几口气。 方才阿婵请求他给她想办法,让她嫁给她想嫁的那个人。虽然当时确实是震惊加生气,但是他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她的撒娇,嗐,那毕竟是他李承德唯一的女儿啊,他走后他的家业都是留给她的,既然已经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那不如成全她找个她自己满意的丈夫,以后,他们两口子一起过日子他也不去掺和。 少操心点阿婵的的事情,他没准还能多活个几年。抱着这样的心态,李承德最终答应了阿婵的请求。 “跟爹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 “他啊,叫江蓠,是我未来的夫君。” 江蓠?!……他不就是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吗?阿婵喜欢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就当李承德正为阿婵的事情烦恼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了轻轻的人声,在焦急呼叫着他: “老李,老李,你在房间吗?”是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还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急迫性。 李承德辨认出这道声音就是村上一户爱找麻烦事的村民,他皱了皱眉,起身给他开门。 “怎么了,山娃子,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是这样的老李啊,我刚刚瞧见河边走着两位陌生的男女,他们衣着华丽,年纪不大的样子,应当是外乡人,可他们却抱走了我家养的两只肥兔子,你说我该找谁说理去,这两只兔子我可是有用的!你作为村里做主的,你可得帮我给这两个外乡人找出来,还我的兔子!” 熟悉的高台 景筠和宇文灏依旧吃的是自己带的干粮,并没有碰李成德为他们准备的东西,但是明面上装模作样的倒掉了些饭菜,饭毕,少年准备离去,在宇文灏准备走的时候,景筠塞给他一盒药。 “喏,这是给你擦脸用的。”说话的同时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 少年看到之微微震惊,惊喜地说道:“没想到小师妹还记得我的伤啊,哈哈哈哈我们男人哪里需要和你们小姑娘一样活那么精致,你看看,我脸上的伤是不是都快看不见了?” 少年将脸凑到景筠面前,专门指着他昨日的划痕问她,眼中满是笑意,见少女不答,又接着说道,“好了,不逗你了,师妹的心意师兄收下了,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你要乖乖呆在屋子里不要乱跑知道吗,有坏人来,你就用我送给你的那面镜子跟我通话,那面镜子你还留着吧?” 景筠想回答,突然间少年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东西,他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缓步走到院中朝远处看去,“小师妹,师兄现在要走了,你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他用口型跟景筠传递消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少女一人在原地。 景筠在宇文灏走后也回了房间,她将装行李的包裹翻出来,再几乎将所有的衣物翻了个遍后终于找到了宇文灏送给她的那面镜子。 小小的百花镜袖珍精致,她懒得专门带个盒子,便将其放在了衣服的夹层中,这次出门,想着应该会在路上用到它所以在出界时带了出来。 景筠躺在床上颠弄着手中听说具有隐藏高科技的“通讯镜子”,一边心里纳闷着。 怎么感觉到了这个村子后,这两人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她似的,他们是发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不能和她说吗? ……… 时间过得很快,仅仅是睡了一个午觉,再睁眼仿佛一下子就到了黄昏。可是她睡了那么久,江蓠和宇文灏还是一个都没有回来,这激起了景筠的疑惑,她心中开始有些担心他们,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毕竟宇文灏走的时候明明说他只是离开一会儿的。 景筠刚想出门看看情况,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紧接着她的房门被敲响,“姑娘,晚饭我给你们做好了,就放在门口你们自己拿回房吃啊。”是李承德的声音。 确认了来者的身份,景筠莫名的松掉一口气,在她的想法中,李承德虽然不完全可信,但毕竟他们救过他们父女一命,他应该不至于害他们,景筠虽然对他抱有一定戒心,但是对于一个一心要害她的人而言,“留守”在房的少女属实是太过于单纯了。 “多谢老伯,您回去吧,我们一会儿会吃的。” “哎,好的,那我就先走了,要记得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啊,入夜了不安全。” 李承德留下叮嘱后就慢步离开了,景筠在房间里整理了一下被她翻乱的衣物,等理完东西后,她才拿开门准备将放在门口的饭菜拿进来。 孤零零的藤编饭篮放在门前的地上,里面装的样式不错的饭菜,可惜,这些好看的菜终究被浪费掉。 景筠打算把篮子拿进来再将它们处理掉,当她的手触碰到篮子的手柄处时,突然间,篮子盖板里面钻出一根粗细适中的绿色藤蔓,一下子卷上了她的手腕,藤蔓上的尖刺刺入少女腕间的皮肤中,一瞬间,景筠就感受到一阵痛苦,紧接着,她的身体失去了力气,就这样昏倒在门口。 ......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吹着阴风寒冷潮湿的空旷室内,这里寂静无声,荒凉的没有一丝人气,空气中满是腐朽的味道。 景筠撑着手臂慢慢从地上站起,她警惕的靠着墙睁着眼睛往四周看去,却碍于光线的原因,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个地方,没有阳光,几乎是全黑的。 这个认知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少女感觉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谁想害她?她一个人该怎么找到出去的方法?这种想法一下子拥挤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但是过了一会儿,景筠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看,先找找出去的方法,当初在迷雾森林的地下石洞中她也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只不过这一次看不见了而已,不用那么害怕,她一定可以出去的。 景筠当即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原本宇文灏给她联系的镜子由于事出突然她并没有带,她的身上才除了日常穿着的衣物身上就只剩下一把防身的匕首,虽然不是火折子,但有匕首总比没有好,至少可以用来防身。 就这样,景筠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着手中的匕首慢慢在黑暗的室内行走着,她放慢呼吸在黑暗中走了许久也摸索了许久,终于在一面墙的尽头找到了其他的道路。 说是道路也不准确,事实上,凭借触感,那是一个怪异的石质凸起,直觉告诉她,那很有可能是一个开门的机关。少女的手掌盖在了凸起上,下一秒,她一个用力,凸起顺势降下,就在此时,黑暗的室内响起了隆隆的响声。 景筠所站脚下的石板渐渐移开,当她感受到自己脚下的晃动时,身体早已顺着新开启的通道落了下去。 “啊——”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让少女下意识喊叫出声,但实际上石道的高度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只是降落了一段距离,就落到了地上,但是骤然落地让她的屁股遭了个殃。 石道的正下方没有任何缓冲,景筠几乎是垂直下落,她倒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臀部传来一阵不可言传的剧痛,不过庆幸的是她臀部的脂肪比较饱满,为她承受了很大一部分冲击力。 这一层的室内依旧是静悄悄的,昏暗的样子,但是比起上面那一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里的光线程度要好上那么一点,但也只是那么一点,因为她似乎模模糊糊看到了前方台子的建筑。 竟然有几分眼熟。 提前失控 景筠揉了揉自己的臀,揉着揉着她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道人型的阴影,刚巧将所有的光线都挡住了,与此同时,对方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僵住了自己的动作,缓缓抬头向上看去,同时将双腿往胸前缩起,把自己的身体团了起来。 “你 ......是谁?”少女抖着声音问道,灵秀的眼睛中散发出小鹿般的恐惧。 对方听到了她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俯下了身子,朝着她逼近。 男人捏住了她的两只手臂将她牢牢按住,又缓缓将头凑到她的颈间,翕动着鼻翼几乎是贴着她颈部的皮肤嗅着,仿佛在确认什么气味。 但是仅仅是这么闻并不能让他获得准确的判断,男人恼怒地发出野兽般低吼的声音,又加大了手上力道,同时他扭了妞脖子,将唇贴在了少女的脖颈之上,下一秒,他张开了嘴巴毫不留情咬了下去。 尖利的犬牙刺破了少女娇嫩的皮肤,滚烫的红色的血液从咬破的伤口处流出,男人贴着破开的伤口处吸吮着,当舌尖尝到从少女身上流出的清甜无比鲜血的味道后,这独属于景筠的味道,让身上的男人终于获得了一丝清明。 “姐姐……筠儿?”男人似是难以置信般唤出了景筠的名字,他强忍着此时对鲜血的渴求,用了八成的力控制自己的神志保持清明,这样才不至于再对她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你是阿篱……你怎么会在这里?”景筠还没从刚才被咬脖子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本来她还在担心自己可能会命丧于此,没曾想,下一秒事情会有这么一个乌龙般的反转,她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黑暗中的人影,但是碍于光线受阻,最终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离得近了,她还是从对方满身血腥味的身上分辨出那一抹熟悉的冷香,是他身上才会有的味道,她不会认错。 这个突然出现的威胁性人物竟然是她的同伴,纵使蒙难之际遇故人值得喜悦,但是此时的江蓠看起来不太对劲,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的危险,景筠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不是刚才他突然清醒过来,那她现在是不是已经…… 宇文兰将头从少女的脖颈处移开,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少女受到惊吓后惨白的脸蛋,粗糙的指腹留恋般的在少女白嫩的脸颊上细细摩挲,他的头低下与少女的额头相抵,直到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宇文兰才安然地吐出一口气。 还好,他还没有对他的筠儿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幸好他及时清醒了过来,不然,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筠儿,别害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宇文兰想安慰安慰少女,表达对于咬伤她的歉意,但是景筠的身体却在下意识躲避他的触碰。 男人的注意力除了维持神智的清明,其余的一大半都放在少女身上,所以他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对他的抗拒。 虽然他刚才确实对她做了错事,但是景筠抗拒他这个认知,还是叫宇文兰内心燃起了一阵怒火,他的胸口积聚起一团戾气,亟待爆发,这股戾气也在不停开始冲击他努力维持的神智。 “呵,筠儿,是在害怕我吗?”本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多说,但是最后宇文兰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他一手紧捏着景筠的手臂,一手捧着她的小脸,目光病态而偏执的牢牢盯紧她的眼睛,面部肌肉也崩紧,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等待神佛宣判似的,等待她的答案。 然而信徒是固执强势的,他只接受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同时,神佛也不是真正的神佛,她只是被她忠实的信徒捧到了这个位置,也看不到来自她信徒的可怕眼神。 黑暗之中,很多事情,都会慢慢错位,等待白昼更新,新的故事篇章又回重启。 “没有,我只是……伤口疼了!”女人的第六感让景筠捕捉到危险的味道,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江蓠身上的气场再度变得恐怖起来,她实际上并不是怕他,只是刚才的事情确实当她心有余悸…… 毕竟,他那个时候真的不像个正常人。 听到的答案虽然不是他心中预想的那样,但这足以稍稍平息掉宇文兰心中乱窜的暴戾,男人紧绷着的面部终于有了柔和的迹象。 “对不起,筠儿,是我不好,回去我帮你上药。”宇文兰低头在景筠受伤的颈间轻轻一吻,温柔地对她说道。 突然的亲吻让没有准备的少女缩了缩脖子,实际上她的伤口并没有说的那般疼,虽然流了血,但伤口并不会很深,也不是在大动脉上,现在只是轻微的疼痛罢了,是用来回应男人问题找的借口。 轻吻的地方被一阵酥麻感覆盖,男人低沉温柔的安慰声叫她不禁脸上泛起一丝热度,少女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地方,头躲避性的微微偏向一侧,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此时的江蓠虽然比起开始看起来正常了些,但是她依旧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此时景筠的内心是矛盾的,一边她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江蓠身体的情况。 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还是决定遵循心中所想,向他问个明白,景筠在黑暗中“寻”到的宇文兰的眼睛,急迫且认真的问道: “我身体无大碍不用担心,倒是你,阿篱 .......你为什么也会在这个地方 ,还有你身上的血腥味那么重,是身上哪里受伤了吗?” 少女对他关心对于宇文兰来说很受用,在听了景筠的话后,男人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宇文兰眼带笑意看着景筠的眼睛,手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揉捏了几下。 “筠儿也不必担心我,这些血大部分不是我的,是”宇文兰想说的话,被他体内突如其来的一阵似全身经脉胡乱拉扯的巨大痛楚所打断。 第一时间男人咬住了自己的牙齿,不叫自己痛苦出声,同时他将放开了对少女的禁锢,让自己和少女保持了距离,以免伤害到她。 对于男人来说是轻轻的放手,可实际上景筠被宇文兰用力的推了出去,在她没弄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时,就再次跌坐在地上。景筠本想针对男人莫名其妙推她的举动而生气,但是还未开口,她再次听见了那道似野兽般的低吼声,从不远处的前方传来,同时伴随着压抑着的沉重喘息声,似乎那人在承受着巨大的苦难。 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男人所在的地方。 发狂微H 夜色更加浓黑,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刚才的光线此时仿佛已经被空气吸走,就只剩下了单纯的黑。 地宫中除了水滴滴落石壁的声音,就剩下了男人一声更比一声沉重的喘息声。 景筠虽然心中气恼,但是此刻她更担心江蓠的安危,她应该早点问他身体情况的,现在的他突然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蓠,你,怎么了……”景筠从地上爬起,摸索着朝着宇文兰的方向走去,但是她眼睛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凭借着大概的感觉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两人离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她就寻到了男人的踪迹。 当少女的手触碰到男人的身体时,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滚烫的热度,但是下一秒,当她触碰到男人露在外面的手时,又感觉到极致的冰寒。 一冷一热两种相反的温度在男人身上流转,这分明就是出了大问题! 少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顾不得其他什么,只想拉着江蓠赶紧出去,她现在身上没有带什么有用的药,但是在房间里的包裹里她记得自己还存放着一颗特地应对意外事故的“救命灵药”,虽然这颗药不说一定有用,但是用了总比没有用好。 “阿蓠,你身上又冰又烫的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现在出去,出去之后我再想办法救你,好不好,我们现在……” 少女拉着男人的手,慌乱的想要把他拉走,但是男人此时却像一座雕塑一般,沉沉地站在原地没有被拉动分毫,而且在俩人拉扯的过程中,男人粗喘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因为难忍也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此时的景筠在一片黑暗中既慌张又感觉到绝望,她不仅帮不了他,也找不到出去的出口,但是她依旧能不能放弃,如果两个人一直待在这里,这样江蓠到时候一定会有危险的。 她必须得找到出去的方法,带着他一起。 就在少女一个人在焦急想办法的时候,宇文兰正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她,他的瞳孔中已经漫上了血雾,眼角的肌肉也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在抽搐着,此时他的身体如烈火与寒冰交替,身体里的经脉似尽数断裂之后又开始在重组,今日血冲来势汹汹,与以往的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宇文兰咬着牙齿,握紧双拳,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持理智清醒,他将少女拉着他的手掰开,再次将她推到了触碰不到他的距离: “走,现在离开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仅剩下理智叫少女离开,但少女却并不知晓他的想法,也不知道此时继续留在这里的危险性。景筠见到他那么难受,只想把他带出去,就算江蓠再次把她推开叫她走,她也是不会选择一个人离开的。 “我是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要走也是我们两个一起走!”景筠也被男人激出了脾气,本就绝望的她此时竟生出了一抹可怕的想法,如果今日他们出不去的话,如果江蓠真的出了意外,那她,也不想独活在这个世上,她不敢想象没有他陪在她身边的生活。 “我不走...我不走”少女执着地望着男人的方向男男喃喃说道 ,然后再一次勇敢地朝着他的身边走去,坚定地拉住了宇文兰的手。 此时的宇文兰也同样深深地回望着走到他身边的少女,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复杂。喜悦是当然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看到景筠坚定选择他的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他都没有做好准备就突如其来那么的到来了,在这一个不天时地利的日子。但是他也很遗憾,为什么偏偏是在他发病的时候,他如今这么一副丑陋的模样都毫无保留暴露在心爱之人的面前,等到她知道了真相,她会嫌弃他的身体吗?而他又能承受她的不喜吗...... 宇文兰准备再给景筠最后一个机会,他回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体扯到他的身前,低下头与她的视线平齐,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瞳孔,压抑着声音颤抖而沙哑地问道:“真的不走吗?” “嗯,不走。”景筠点头。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点头了,就不能反悔了,我宇文兰从此永远不会放过你。 我们一起坠入地狱吧。 前一秒景筠还静静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可下一秒他就开始发了狂。当突如其来的布帛撕裂声响起时,她的脑子有一秒钟停止了运转,可是当她反应过来事情好像不太像她想象中那样时,男人滚烫的唇瓣已经贴上了她的樱唇,将她的唇瓣整个包裹,舌头也在唇瓣上舔舐描摹,宇文兰将少女的整个身体按到了他的怀中,臂膀如钢铁般紧紧环住怀中人的细腰,但光是舔舐唇面并不能满足他内心的渴求,当他的身体被烈火燃烧时,他胸膛中的心火几乎想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想要燃烧,他想要破坏,他想要释放! 所以男人自然而然选择在少女腰间掐了一把,疼痛反射令少女张开了闭合的嘴巴。在这时,滚烫的大舌撬开她的嘴巴顺着唇缝滑了进去紧紧地缠绕住她的小舌,宇文兰捧着少女的后脑勺贪婪的索取着她的甜美,两人的唾液辗转交换,一遍又一遍。在接吻的过程中理智也离他的头脑越来越远,可以说,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身体所掌控了。 顺着男人的节奏,景筠仰着头被迫接受着他越发粗鲁的吻,当她被吻得窒息快要喘不上气时,她终于想起来反抗,她摇晃着自己的头,但是后脑勺被男人按住,手也被他控制着,她根本找不到有效的途径。好在,亲够了的宇文兰终于在这时放过了可怜的少女,他转换了另一个战地。 男人将少女推压到石壁上,又随手将她身上挂着的破碎布料尽数剥除扔甩在地上,他将自己的头颅靠到少女的颈间深嗅她身上芬芳诱人的香气,与此同时,他的手掌顺着少女光洁的皮肤精准地爬到了她的两团高峰之上,掌心盖下,五指陷入柔软的奶团中,先是玩闹似的抓弄,几下过后便开始肆意的揉捏,大力且色情。 没有控制的力度引起了少女的疼痛,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羞耻,少女的眼角泛红,眼睛也起了雾水。她想反抗,可惜整个人都被男人压着,她那微弱的力气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无异于是猫咪挠痒,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 相反的,她这点动作还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宇文兰微眯着眼睛,随心所想毫不留情地索取着少女的身体,他舌头舔舐着少女香滑的颈间,在上面种下一个个鲜红的草莓,舔弄间又顺着下巴再次吻上少女的唇,覆盖着将她的嘤咛尽数吞下。边吻着,还伸出一手抓住少女柔软的奶子肆意揉捏,感受着那团柔软在他手中变形复原,任他为所欲为,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的筠儿,他的姐姐,他的宝贝,现在在他的手心里,被他玩弄着啊…… 在勾缠着少女的间隙,男人特意睁开眼睛看着被他狠狠玩弄的少女,在看到对方泛红的脸颊,沁满雾气的双眼时,他开始恶劣地笑起来,不得不承认…… 她现在的这幅样子,简直是太美了。 美得想让他破坏的更彻底一些。 他想,如果一会儿将肉棒插到筠儿的小穴里,她一定会哭出来的吧。 他真的好期待呢…… 毕竟他现在,肉棒就硬的发疼了。 不要插进来HH 地宫里满是男女动情的淫靡声,随着情欲的愈发高涨,不仅宇文兰的眼睛已将变成了血红,连同身上的黑色纹路也已经爬满了他整个身体,此时的他,身上的暴戾与黑暗气息可以说已经到达了顶峰。 柔弱的少女此时衣衫尽褪已是满身光裸,白皙的娇躯被按压在了冰冷黑沉的石砖之上,胸口上是男人留下的红色捏痕,与唇舌舔舐啃咬出来的暧昧“桃花”。 宇文兰的唇舌已经顺着颈肩滑到了少女的胸口处,并且流连了许久。他一手捏揉着一边的奶团,并一同舔弄着另一边的奶团,舔弄了没一会儿,少女便开始发出难耐的嘤嘤叫声。 在床上,女人的叫声更能激发男人的狼性,这时候如果想要拒绝,发出叫声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会让男人以为她其实想要继续。 宇文兰松开嘴巴,将头从“小白兔”上抬起,眼神残忍地扫了眼叫得楚楚可怜的少女,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黑暗中,景筠看不见任何东西,视觉的退化助长了听觉与触觉的增长。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男人气息与动作的变化。 来不及做出准备,只见男人身体下压,撑手在她腰际两侧,并将她的整个身体朝他拖去。 下一瞬,她被他亵玩已久已然泛红的奶团被两只大手拢住挤压,两个柔软饱满的奶团受到外力被挤压在一起,肉贴着肉,甚至给她胸腔中都压出了几分闷气,此时,景筠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事实不出她所料,对女人身体的探索欲似乎是每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即使失去了理智,没有了记忆,也会无师自通,这不得夸一夸造物主的神奇。 宇文兰低头嘴巴一张,便将少女两团挤压出来的奶团尽数包在了口中,这其中当然包括顶立在双峰之上的一对红硕樱桃。坚硬的牙齿浅浅咬住了乳头的边缘,男人的舌尖颇具技巧地缠绕摩挲着敏感的乳头绕圈。 这个动作让少女本就敏感的身体,一瞬间就如一颗虾米一样弹起。 “嗯啊……!” 听到了少女理想中的娇喘,男人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他更加卖力地“疼爱”着身下的少女,大手一边揉搓着两只粉色的奶子,一边色情地舔弄着上面的奶头。 “嗯啊嗯哈……呜呜……不要…不要了” 直到将两个奶头舔咬得坚硬挺立,布满他的涎液,伴随着少女可怜的抽泣,宇文兰终于放过了那两只已经被揉搓得泛红的奶团。他当然不是好心,只是发现了比奶子很好玩的地方。 男人趴在少女的身上往后退去,他将她两条纤细的长腿粗鲁拉开,并把它们折迭在少女胸前,一瞬间,隐藏在双腿间正在流水的花穴就这么赤裸的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宇文兰直勾勾盯住这里,他想,刚才就是闻到从这里散发出的甜香味,才让他放弃了上面细滑柔软的双乳。 莫名的,他觉得这个地方他似乎早已宵想许久,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肉棒插到这花穴里面,狠狠地捅进去再整根拔出来,最后在这里面灌满自己的精液,这样,花穴的主人就从此是他的人了。 宇文兰低头凑近少女的花穴,手压住少女的腿根,他伸出舌头细细将周围的皮肤舔了个遍,最后才舔上那散发着甜香的处女之穴。 滚烫的舌苔带着粗糙的颗粒就这样触碰到了少女的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叫景筠一下子瑟缩了一下,与此同时花穴中也应势咕嘟一下吐出了一股清液。 男人看着清液流出来的洞口眼神深深,少女仿佛提前预知到了对方的想法,她挣扎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可是宇文兰这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先下手为强才是他的作风。 他先是伸出像铁钳一般的手掌住了少女的腰,然后下一秒快速俯身下嘴伸出舌头舔了舔流水的阴道口。 虽然身体的主人想要逃跑,但是她的小穴却很给面子的又吐出了一股清液。身体与嘴巴相悖的行为让景筠自己都觉得尴尬,说真的,她还没有做好和他亲密的准备,今日发生的事情也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本以为江蓠是生病了,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发病”会是这样一个模样,现在的他无视她的话,如失了智般随心所欲尽情欺负她、侵犯她,足足像换了个人似的。 此时的他不是她所认识的江蓠…… 其实景筠没有想错,现在的这个男人确实不是她平日里认识的江蓠,也不是平日里伪装的宇文兰,他是血冲禁制下激发出来的最原始、最真实、最邪恶的他。 他有着他心中最真实的情。 和最直白的欲…… 会自己不断吐出“清水”的小肉穴果然吸引住了男人的目光,他并非不知道这肉穴于女子的意义,但是就是十分坏心的玩弄着这里。 宇文兰顺着花穴的褶皱来回舔舐了几十回,此时的少女身下早已泥泞一片,淫液在她臀下囤积了一大摊,整个花穴表面也是晶晶莹莹的,隐藏在中间的小肉珠也圆鼓鼓胀了出来。 宇文兰坏心思的用牙磕了磕鼓出来的圆珍珠,激得少女又是一阵颤抖。 “嗯…呜呜……坏人……不喜欢你” 景筠原本以为又是一次的自说自话,没想这一次男人却是回应了她。 “不准说这几个字。” 宇文兰板着脸冷声威胁。 “不然,操死你。” 男人说完,便随手解开了松垮在腰上的亵裤,早已硬挺得发疼的肉棒直立立的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单手撸上了他的肉棒,来回几下,龟头顶端透明的黏液随即沾满了棒身,棒子上迸发的青筋兴奋地跳动着,整根肉棒也渐渐变得更粗更硬。 一道更加滚烫的热源贴近了少女的小穴,带着与女性完全不同的形状和触感,强硬的捅进她狭窄的阴道中,虽然洞口很小,但是她流出的淫水足够的多,顺利让男人将粗大的龟头塞了进去,可是这东西过于巨大,即使捅了进去依旧伴随着不可忽视的酸胀感。 “呜呜,混蛋,好胀…出去!” 宇文兰当然没有理她,因为龟头插入的快感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仅仅只是一小截进入,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少女的穴中像是有百张小嘴在同时吸着他,若不是他狠狠控制着,差一点就要全数缴械。 宇文兰阴暗地想着,这流水的处女穴没想到会让男人那么爽,早知道,就该早点捅进去,还白白浪费了他那么长时间。 只是他又疑惑,这舒爽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他是在哪里体验过吗…… 不!这些在现在都不重要。 此时他胸中燃起的欲火容不得让他进行过多的思考,现在他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挺着他的大肉棒,狠狠得捅破少女的处女膜,占有她的身体,让她在他身下求饶哭泣。 她景筠这辈子只能是他宇文兰的女人! 思及此,男人呼吸越发沉重,如漏气的风箱一般,他按住少女细腰的力道陡然加大,肌肉蓬发的腰腹也愈发用力。粗长的肉棒一寸一寸往嫣红的穴肉中强势扎进,两人下半身的距离肉眼可见的慢慢缩小,随着肉棒的没入,少女眼角已经沾满了泪水,她手脚不停的挣扎,喉间也呜咽出声。 “啊!不要!!!阿蓠我不要!……” 可是无论景筠怎么叫喊,最终都逃脱不了被全然侵犯的结果。 鼓胀的龟头终于碰到了纤薄却富有弹性的处女膜,少女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威胁,可是没等她做出动作,下一秒,一道狠戾的顶撞,男人的肉棒一下子贯穿了她的肉膜。 “啊!!!” 处女膜瞬间撕裂,鲜血混合着湿滑的淫液一同充斥在狭窄的穴道中,其中贴合着一根巨大的,坚硬的男根。 “嗯啊~” 肉棒一触到底,直直的抵住了子宫口,一整条穴道都被他的东西塞满。 宇文兰病态地笑起来,他终于完整地占有了心爱之人的身体,他一边感受着分身被紧紧包裹的极致舒适感,一边忍不住释放出喜悦的感叹。 作者有话说: 可终于写到这里了,老母亲流泪。 射入子宫HHH 紧致的小穴让初尝情欲滋味的男人一下子失去了理智,黑暗无光的地宫中,只见健壮的男人挺着矫健的腰身一下又一下起伏进出。每一次的进入都将肉棒直直的插到甬道底端,然后又尽数拔出。 宇文兰握着少女的细腰快速的俯身抽插,就这样重复顶弄了几百个来回,他觉得这个姿势不能够满足他,又将少女的一条腿抬起挂到了他的肩头,随着动作的改变,少女的腰也向侧边扭转,同时在她体内的肉棒也连带着在穴道中转了个半圈,坚挺的肉棒包裹在穴道内,戳到了少女穴道的其他位置。 坚硬的龟头碾过了景筠靠近阴道内侧一块凸起的软肉,才刚刚碰到,就惊得少女身体一阵惊恐的瑟缩。 “嗯啊...不要!” 原来是一块敏感的地方,那他就更不可能放过了,男人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瓣。 宇文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用最直接的行动回应了少女他的答案。男人大手按压着掰上去的腿,接着绷紧了臀部的肌肉恶狠狠对着那块凸起的软肉上大力顶弄,每一次插入都确保龟头能准确地碾压过去,每一次的碾压都会激起少女的瑟缩,景筠难受的挣扎嘤咛着,她用力扑腾着自己的四肢,但是宇文兰把她按得死死的,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凸起的软肉在几个碾压顶弄之下,已然柔软成泥,糜烂地刺激穴道不断分泌出黏腻的淫液。淫液随着男人肉棒的不断进出,被连带着带了出来,流到了少女的腿根。 宇文兰一边抽插着一边恶意用手揩了揩流出的淫液,他注视着少女的眼睛,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但依然当着她的面将沾着淫液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口中,一根一根,细细吸吮,末了,还低头靠近少女的耳边发出悠长的喟叹。 “唔,姐姐的淫水好甜,再流多一些给我吃好不好,嗯?” 景筠根本分不出多的精力去回应男人的话,现在的她被他的肉棒顶弄得十分难受,阴道里除去满胀的感觉还有过度摩擦后的火热感,以及密密麻麻从下半身传出的酥麻。 男人的肉棒插在她的穴肉中,他一动作就连带着她的整个身体摇晃摆动。 “我不要了,阿蓠我不要了......”少女抓着男人的手臂流泪摇头朝他哭诉着,却丝毫没有勾起宇文兰的心软。 “嘘,姐姐,不可以说不要,现在只有我说不的权利哦。”男人伸出手指抵在景筠的唇上,对着她吹气。 穴道中的肌肉随着男人肉棒不断地顶弄,慢慢变得更富有伸缩性,由此肉棒也能进到更深的地方。 宇文兰继续这他整根进出的抽插动作,他将少女的两条腿都架到了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他支起腿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抬高,大手掐住了少女的细腰,一个强劲的顶弄,终于将肉棒顶到了穴道的尽头,在那里,他仿佛寻找到了一个新待开发的乐园。 “啊………!”男人突然发力将肉棒插到了她阴道的深处,圆滑的龟头一下撞上了最里面的一张小口,那是宫颈口所在的位置,子宫与阴道的连接处本是窄小的一段通道,可现在她身体中的那个地方被男人粗大的肉棒所容纳,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酸胀。 “这里……不可以………嗯啊…哈………”景筠话还没说完,只见男人就已经遵循身体本能强势地撞了上去,他趴在少女的身上上下起伏,在抽插间隙,张嘴咬上了她的耳垂,宇文兰伸出猩红的舌头顺着耳廓淫靡地舔弄着。 少女穴道的尽头狭窄的通道将他的龟头极致包裹,每动一下,就感觉那圆形的前端像一张小嘴似的牢牢地吸住了他,敏感的少女不仅承受不住他肉棒的顶弄,就连舔她耳朵都觉得刺激。 景筠皱着眉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嘤咛声堵在了口中,耳廓处是男人湿滑火热的舌头在胡乱舔咬着,阴道中是他粗硬的肉棒在大力的进出抽插,起初的饱胀感现在已然被一阵说不出来的酥麻感所替代,这难以形容的酥麻让她的脑子都开始混沌起来,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尽情吟讴。 可是,她又不想叫他听见……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少女的“犯倔”,他正痴迷忘我地认真撞击着穴道伸出会吸人的小嘴,宇文兰发现,他每撞击一下,那张小嘴吸他一下,他撞得越重,小嘴的吸力就越重,意外发现了这个说不上有趣的游戏后,他就开始乐此不疲。 他伸手按住了少女的肩,一手牢牢掐住了她的腰,待手指陷到了少女腰部的皮肉时,宇文兰开始高频词快速地摆动起他的腰来,像一台马力十足的发电机一般,直直地戳进了少女的肉穴中,次次整根没入,深顶到宫颈口。 突如其来的快速撞击让少女的“闭嘴”行为瞬间破功,来自敏感之地密密麻麻地撞击感刺激得景筠瞬间抖了起来,她张开了嘴想叫男人快些停下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暂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想要说的话失声在口中,只能喉间发出无助的咿呀声。 “嗯嗯啊……呜呜…嗯哈………嗯…不……停……” 剧烈的刺激让少女甬道开始抽动痉挛,阴道自动开启的排异模式想把插入其中的男人肉棒挤出去,但是插得正在劲头上的男人怎么会轻易认输。 肉穴越是挤,他越是要在里面开拓出一条自己的路来,他不仅要把少女的小穴插得变成属于他的形状,他还要捅穿那一个吸人的小嘴,将他的肉棒插进她的子宫,将浓白的精液尽数灌到她的子宫里。 肉穴不断地收紧着,但是男人的肉棒依旧一往无前奋力冲刺着,终于,一场对抗拉锯赛以男方的胜利作为结束。 宇文兰最后一个用力,龟头带着肉棒挤过了层层迭迭的软肉,撞到了窄小的肉孔上,坚硬的龟头堵在了肉孔中,主人压着身子不断带着肉棒用力,龟头一寸一寸扎进了小小的肉孔,肉孔也顺着男人龟头的形状渐渐扩大,最终,在少女一个身子抖动的瞬间,它进到了女人神秘的子宫腔体之中。 在龟头卡进子宫的一瞬间,宫颈瞬间缩紧,伴随着少女的尖叫,以及男人舒爽的闷哼,储存在两个囊袋中的滚烫精液从铃口处喷涌而出,一股接着一股,不一会儿就灌满了整个宫腔。 宇文兰仰着脖子,闭上眼睛沉醉地享受着这释放的绝佳时刻,等到射精感暂歇,他才将不舍地将肉棒抽了出来。 裹满晶莹的神色肉棒从少女红糜的肉穴中抽出,在完全抽离的时候,两人的连接处发出了一道闷沉的噗声,宇文兰的龟头上的精液还藕断丝连地与少女的淫液连接在一起,不一会儿,射在子宫中的精液也顺着甬道缓缓流出,混合着鲜红的血丝,滑落到少女的股间。 宇文兰餍足地勾着嘴角,挑起一抹混杂着他精液和少女处女血的淫液俯身涂抹在景筠的唇上,他本想直接伸到她的口中,可是被她偏头避开了。 泪痕布满了景筠的脸颊,她整个人还没从强制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就又感觉到男人的靠近,一股特殊腥味靠近她的嘴边,让她下意识躲开了这个味道。 见到少女的躲避,这让挂着笑意的男人瞬间冷了脸色,他眯了眯血红的眼睛,退而求其次将汁液涂抹在她的唇上。 但是一下秒,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了少女的下巴,强势地迫使她张开了嘴,与此同时,他自己也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大舌卷过少女唇上他刚刚抹上的汁液将它渡到了少女的口中。 景筠意识到这是何物,本能的想要抵抗,但是宇文兰偏偏就要喂她吃下这个属于他俩的东西,强势的大舌圈着小舌,迫使它乖乖妥协,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惜按住了她喉间的穴道。 防不胜防的一招还是将少女制服了,喉间咕嘟一声,腥甜的液体入口,少女的眼角不禁又沁出些泪水。 见到目的达成,宇文兰满意地在少女唇上轻啄了一口,而景筠则用双手抵住将他的身体推开,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睁着眼睛控诉般地盯着对方的方向,憔悴的脸蛋上布满泪痕。 “你这个变态。” 她恨恨地说道,虽然此时的声音较软无力,但是其中的语气却是力量十足,充满怨气。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一旁的宇文兰。 听到话后,他转缓缓地了转脖子,然后慢慢偏头贴在少女耳畔,血红的眼睛牢牢盯着少女,笑着一字一句慢悠悠道: “我还能更变态,姐姐信吗?”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继续吃肉! 说你爱我HHH 男人说完的下一秒,景筠就被他从地上拉起,宇文兰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他的手大力压住了少女的肩头,如此一来,少女圆滑的臀部就顺势翘起,正巧贴到了他的下腹部。 刚才泄过一次的肉棒依旧硬挺着,火热的棍子正巧卡在了少女的臀缝之间,肿胀的龟头擦过少女的菊穴,引得她一阵瑟缩。 “呜,不行!” 本以为男人想要玩弄她的后面,可是宇文兰只是对她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龟头擦过少女粉嫩的菊穴,又借助方才流出还未干涸的“润滑液”们,重重从身后插入了红糜的小穴。 “嗯嗯啊啊…哈……” 后入的姿势将肉棒捅得更深,同时换了姿势后,还顶到了刚才很多没有顶到的位置,景筠再次被戳到了阴道中敏感的点,让她忍不住再次哼叫起来。 宇文兰把控着少女的腰,强势大力地快速抽插着,沉沉的囊袋“啪啪啪”不停与小穴亲吻贴合,不一会儿就拍打出了一滩细密的白色泡沫,以及黏腻的淫丝。 他从后拥住了身前的少女,猩红的舌头舔上了少女的另一侧耳廓,同时他将一只手顺着她平坦的腹部摸到了下方的叁角区。 手指滑过细腻的皮肤又滑进了湿滑的阴唇里,宇文兰丝毫不费力就寻到那一颗藏在少女阴唇中间鼓掌的肉珠,他的手指先是滑入沁满汁液的肉槽之中,后突然将两指夹紧,粗糙的手指皮肤与敏感的阴蒂左右晃动摩擦,激得景筠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本能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想要脱离这种强烈的刺激,但是宇文兰非不合她的愿,她挣扎得越厉害,他逗弄得就越狠。 谁叫他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人呢…… 随着肉棒的抽插,阴道里不断积聚的快感叫她头皮发麻,加上再一处阴蒂的摩擦刺激,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两只奶子在胸前不断地前后晃动着,她的胸口也被拉扯出胡乱的痛意。 肉贴肉的撞击声,肉棒进出阴道的水声,两人急促的喘息声甚至地宫中空寂的孤寂声,所有她能听见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在同一时间在她耳际迸发开来。 迷糊间只听见身下的撞击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同时身后的喘息声也随之变大,而她张着嘴巴也越发急促的呼吸着,吟叫着。 突然间,她的眼前仿佛有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同时身体大幅度地抽动了一下,霎时间,所有的声音都重回了寂静。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小穴中喷出了一道透明的水注,等到水注的最后一滴汁液滴落到地面,少女才喘息着慢慢睁开了双眼。 “看来,筠儿喜欢用强的。”男人等待着少女的高潮结束,他仿佛就等着这一刻的刻意羞辱,贴在景筠耳边轻笑道。 高潮过后的少女显得十分疲惫,甚至腿软都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幸好要宇文兰提着她的腰,不然她可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失去理智的男人再次忽略了少女的异样,他只当景筠是体力不支,并没有将她高潮后的脱力当回事。 给了少女短暂的喘气时间后,男人换了个姿势继续刚才的抽插,没错,刚刚只是少女单方面的高潮,他还没有到射精的点,自然要继续。 刚才景筠高潮喷水时宇文兰并没有把他的肉棒拔出去,现在他微微弯腰,伸出双臂从少女的腿弯中穿过,然后一个起身,直接将少女的腿捞了起来,一瞬间,男人的肉棒插到了阴道中前所未有的深处。 “呜———”少女霎时间悲鸣出声。 与少女不同的,男人却感到了极端的舒适,肉棒被穴间的软肉不断吸吮着,龟头再次抵到了深处的宫颈口,感受着一小口一小口的舔吸,加上这全然占有的姿势,让他觉得无比的预约。 宇文兰架着景筠的腿,就这这个肉棒插入她花穴的姿势,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前方的高台处,随着走路时带起的颠簸幅度,肉棒也一下一下深浅抽插着,鼓胀的囊袋也随着男人的步伐前后晃动,正巧拍打在少女的后臀。 原本灌在少女子宫中的精液正巧顺着这个姿势从内腔流泄出来,男人浓白的精水混合着她的透明黏液,沿着她的腿沟滑落,长长地滴了一路,黑沉的石砖上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撒满了两人混合的液体。 斑驳又色情。 “嗯哈…嗯啊……太深了…阿蓠……不……要” 经过两次高潮的景筠浑身软绵,她一个人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便脱力地将后背靠在宇文兰的胸膛上。 男人一次猛然顶弄的间隙,竟又插进了她的宫腔之中,她浑身战栗地仰着头剧烈喘息着,在此时他竟偏头张嘴叼起她的后颈,湿滑的舌头将她的后颈舔湿,直到将她身上都涂满了属于他的味道,宇文兰才满意地贴在她的耳边问她: “哥哥的大鸡巴操得筠儿舒服吗?” “呜呜———”然而问完他并不给景筠回答的机会,直接含住了她想要说话的小嘴,舌头紧缠绕,辗转碾压,大力吸取着她口中的空气,带着癫狂的强势。 地宫中的高台处并没有寻常的台阶,宇文兰一边吻着一边抱着景筠提气直接飞降到了高台之上,猛然间的飞起降落让少女的头脑更加眩晕,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拉住了男人的手。 等她缓过神时,宇文兰已经结束了窒息而强势的吻,她被抬起的双腿也被放下,深吻后导致的缺氧让她的虚弱感加重,本以为男人终于放过了她,景筠跌跌撞撞软着腿想离他远一点喘口气,但没走几步就摔倒在了台面上。 而就在她倒地的前一秒,一只强劲的手臂环及时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就将她扯回到自己的怀中,景筠延着对方的力道扑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结块的肌肉梆硬,撞得她鼻子有些疼。 突然一瞬间,她的内心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少女抬头静静望着男人黑暗阴暗不明的脸,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泪水滴落到宇文兰的皮肤上,湿润的烫意似勾回了他脑海间一点点理智,他瞳间的猩红稍退了些许。 景筠还在低声啜泣着,突然间她察觉到头顶上传来轻微的抚摸感,她的手难以置信般向上摸去,直到触碰到了一只坚硬的手臂,才真正相信此刻的真实。 “阿蓠……”少女抽搭着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娇气轻软,透着引人怜爱的易碎感。 “姐姐……筠儿…”宇文兰也配合地回应,他伸手将少女的后背紧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感受着两颗心一同跳动的鲜活感。 “噗通噗通噗通……”是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不断流向心脏的血液,响动着争先恐后的急迫感。 血液流动的沙沙声,再次唤回了宇文兰的嗜血急躁,稍淡的红色瞳孔再次染上了浓烈的颜色。 前一秒景筠正感受两人珍贵的“温馨”时光,下一秒她就被按在了冰冷的地上,稍有喘息的小穴再次被男人的火热“利刃”捅开,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狂风暴雨,湿润的棒身没有任何阻碍就径直插进了她的阴道里。 接下去是一下更比一下的快速深顶,“啪啪啪”皮肉相撞的淫靡声在地宫中不绝于耳,同时还伴随着少女的娇喘声以及男人的沉重喘息声。 宇文兰毫不收敛的力道很快就将少女的花穴撞得一片深红,后面原先窄小的阴道口此时得益于他粗壮的棍身扩张成此般大小,少女的腿心已经泛滥成灾,随手一摸,便是满手的黏腻,与少女亲密相贴的男人的下腹部也占满了湿滑的液体,淫液将宇文兰腹下的浓密森林打湿,结了成了一缕一缕的形状,给他更添了一抹野性的性感。 “嗯啊嗯哈…嗯…嗯……我…快要…不…行了……” 少女涨红着脸失神地呢喃着,她的头脑间再次亮起了茫茫的白光,但看起来与刚才高潮时候没看到的不太一样,景筠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别,她只知道如果再做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理智走失的男人没有怜惜的情感,如果是刚才的宇文兰也许会处于心疼而选择放过她,但是现在的宇文兰只想在少女身上找回痛快。 肉棒上积攒的快意他如何做都泄不出去,所以男人果断再次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肏弄。 宇文兰勾住景筠的腰将她捞起,使她主动坐在了他的肉棒之上,形成一个观音坐莲的姿势,坐在上面的人凭借着自身的重量能将身下之人的肉棒吃得更深,同时两人也能面对面贴得越紧。 男人和女人身高的差异,叫景筠坐在宇文兰的身上胸部正好对着男人下巴处。男人掐着她腰肏弄的同时,微微抬头便能将少女的单侧酥胸含在口中,眼前有如此的福利,宇文兰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 男人张口就将少女挺翘的奶子含在了嘴里,他用舌头肆意扫荡着奶尖之上的朱果,还时不时用牙齿研磕着奶头的外圈,景筠一边被抽插着一边被玩弄着奶子,身上的酥意已经快到达了顶峰。 她不再想压抑口中的声音,即使身上无力,快到终点的时候也只想要尽情的宣泄。 “哦哈…嗯啊……好麻…” 宇文兰听到少女越发放开的娇喘声,心中十分满意,他一边加速摆弄着臀部,一变抵着她的额头邪笑着诱哄: “姐姐……筠儿,说你爱我……” 他边说着边刻意碾过一块阴道里敏感的凸起,下一句又跟上一句不紧不慢的威胁: “不说的话,我就做到你说为止…” 魔纹 下身的快感随着肉棒的不断抽插顶撞而不断累积,当男人恶意碾过她阴道中的软肉时,景筠觉得自己快要到达顶点了,但是她在这时听见了对方的威胁。 “我……”她用着破碎的声音回应。 宇文兰以为可以听到他想听的话,便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勾着嘴角,侧耳倾听,当少女突出第一个字时,他的心陡然兴奋了起来,连腰间的力度都加重了不少。 “嗯啊。” 当他正期待着下闻时,他却发现少女闭上了嘴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看着景筠合眼微颤的睫毛,以及她脸上为难受辱般的表情,这让宇文兰顿时烧起了一股火,男人脸上的笑意收回,恢复成了一股子僵冷。 “好啊,不说也没关系……”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男人掐在少女腰间的大手骤然收紧了力道,他一手抓住少女胸前晃动的奶子,一手掐着她的腰在他的肉棒上不断上下套弄,同时他自己的后臀夹紧大力,将身下的“利刃”狠狠地往少女的肉穴中插进拔出。 过快的速度将两人之间的黏液拉成了千根细丝,如同胶水一般将两人粘在了一起,男人的囊袋也飞速晃动,在空气中撞出了看不清的幻影。 地宫中,少女的娇喘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男人的喘息声也越发沉重,莫约上百个来回过后,男女欢爱的声音终于暂歇。 “呃……嗬呼———”宇文兰腰眼一麻,精关大开,囊袋中存储的精液争先恐后射入少女的穴内,这一次,他怜惜般的没有将龟头插入少女的宫腔,只是抵着宫颈口将滚烫的精液射出。等到第四波吐精,他终于将存粮都缴了干净。 结束了射精的快感,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要低头亲吻怀中的少女,此时,他才发现怀中的景筠已然承受不住最后的刺激,两眼一番昏了过去。虽然人暂时失去了意识,但是她的身体依旧在高中的余韵中一抽一抽,花穴中的小嘴们依旧像个吸盘一样牢牢吸着他的肉棒。 宇文兰无奈的勾唇一笑,按住景筠的后脑勺,在她的鼻尖留下一吻,他深深的看了眼晕倒过去的少女,然后放倒了她的身子将肉棒从她体内慢慢拔出。 当龟头离开花穴,少女穴道中积攒的液体们纷纷汩汩流出,不一会儿就在少女股下积聚了一整滩。男人半撑在少女的身体之上,手指撩过那一摊黏腻,指尖裹上了晶莹,又将晶莹们细细抹在了少女的胸腹上,看到少女皮肤上泛起的水感亮光,他才终于满意。 全黑的地宫高台上丝丝亮光照射下来,淌在了黑沉的石砖上,宇文兰抬头望去,天窗之外是一轮硕大的明月,挂在辽阔无垠的天幕中熠熠皎洁。 他看着月亮勾唇轻笑,红黑相间的瞳孔中流动着令人看不懂的意味,只是片刻后他便转身抱起躺在地上的景筠,一步一步在离开高台,重新步入了照不到的黑暗之中,月光在他布满黑色魔纹的后背上寸寸拂过,最终目送着它们重新没入黑暗。 ……… 景筠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衣物,从地宫中出来了。她转头往窗外看去,夜空中挂满了满天的繁星,银色的月光透过窗纱照亮了满屋,屋外树上传来阵阵蝉鸣,衬托地房间更加静谧。 她什么也没做,任由自己躺在床上放空,身体虽然疲惫,但是此时她的头脑受到了刺激后异常的清醒。 地宫中黑暗的眼前渐渐出现了明亮的光线,照亮了高台,她坐在男人的身上不断被顶弄抛起,白光在她脑海中闪现的最后几秒,月光正巧落在了男人起伏隆起的后背上,那里不是她想象中的光洁皮肤,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形状诡异的黑色图纹。 在她的大脑中,只有一个人身上会有这样的图案,那就是她在原着中的死对头宇文兰。 还记得当初她带着江蓠还有萧时雨一同探秘迷雾森林时,那天萧时雨带她去泡温泉的那晚,她被一个陌生男子“袭击”,那人身上就有明显的黑色魔纹,还有嗜血的特征,当时她就怀疑是宇文兰找上门来,但是分析一通后又觉得不可能,那晚的事情偏离了原着线,后面她也没有深究,只是写了一张“剧情回忆表”巩固记忆,但现如今那张所谓的剧情回忆表已经不知道飘往何方了。 景筠沉默着看着天花板扣动着手指,脑海中一帧一帧放映过她和江蓠这些年来一同经历的事情,她在回忆中努力寻找他反常的地方,细细的,竟真的发现了一些曾经忽略掉的事情…… 正思考着,静谧的屋外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虽然走路声音不大,但是对方的步伐却是不小,脚步接近的方向是景筠躺着的房间,当男人的步伐停止在了关闭的门板前时,她合上了眼皮装作沉睡。 宇文兰悄悄推开了门板,迈入脚步后又将其轻轻关上,黑色的斗篷撩过一阵微风拂过门板表面,等迈入房间后布料又顺势落下,他看到躺在床上安然沉睡的少女,冷酷的脸上寒霜消融,染上了宠溺的暖意。 男人边走着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随手挂在了屋中的衣架上,等靠近床边的时候他刻意放缓了动作,不想打搅到睡梦中的少女。 当宇文兰靠近床边时景筠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下意识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身体不受控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男人将整个身体半躺在床上,他一边将景筠的身体搂到了他的怀里,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当景筠被按着头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时,她听见了对方胸膛中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此时男人的身体已经回暖正常,不再像发病时那样忽冷忽热,暖意从对方的胸膛上传递过来,给她的身体带来温度。 少女醒着,但此时却一动不动任由男人抱着,她表面冷静,其实脑中已经混乱成一片,景筠纠结地想着要不要问他的身份,要不要问他身上的黑纹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病......一瞬间许多问题涌上她的大脑,让她难以开口。 但相对于景筠的纠结,宇文兰就显得坦然许多,在他躺上床后便知晓少女只是在假寐,实际上并没有睡着,当他伸出手臂触碰到她的身体时,还发现她在微微地颤抖。他本不想揭穿她,体谅到他发病失控时在要她的过程中确实粗暴了些,他愿意给少女多一份的纵容,可是他看了她许久,见到少女不断轻颤的睫毛,他还是放弃了视而不见: “筠儿睡不着吧,那我们来说说话怎么样?” 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撩人的沙哑,而景筠一听,则一阵激灵。 他知道她在装睡。 真实身份 景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与面前看着她的宇文兰目光对视。 见到少女眼中的警惕神色宇文兰也好脾气般的并不生气,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眼神牢牢注视着对方的同时,一边颇有耐心地问道: “筠儿现在感觉身子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温柔中带着关切,可以说是她从未听过的语气,但是却叫景筠恼怒了起来,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她今天都不想提起这回事的,哪想到她不想听到的话他偏偏要说,于是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打算理他,她怕自己一时激动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宇文兰见到少女无视他的问题,心头略过一丝不快,但是他暗示着自己要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于是又柔下面色继续说道: “是我先前对你太过于粗暴了,没有考虑到你是第一次,身体吃不消,但是别担心,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替你上过药了,睡一觉到明天应该就会好的。” 听完男人的话,景筠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好像没有做的时候黏腻的感觉,她可是记得当时她的下半身流了好多水出来,还有身上的出的汗,分外的不舒服。 而现在她的身上一片干爽,她知道衣服是男人帮她换上的,但是不知道他帮她处理痕迹还为她上了药,说起上药这件事,她身上受伤最严重的地方莫过于下半身的阴道里了,难道说,他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的那里上了药?! 少女下意识并起腿想细细感受一下下面的情况,而情况也正如宇文兰说得那样,原本红肿敏感的阴道口如今已经被清清凉凉的药剂感所代替,没有如此的难受了。本以为是背地里的动作,却没想到都被男人看在了眼里。 “姐姐是不相信阿蓠的话了吗?”宇文兰原本是想与少女开个玩笑,却阴差阳错正巧撞到了景筠的点上,先不论她被戳中的尴尬,本来她就在怀疑的他的身份,如今倒是他自己提起这回事来了,正巧给了她一个机会: “你到现在还要再骗我吗?你不是江蓠,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少女清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宇文兰收住了嘴角向上的弧度,笑意凝结,片刻后他正了正神色,默默从床上坐起,景筠也跟着他一同撑着坐起,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相邻坐着,此时却好像隔了千里。 宇文兰静静地看着景筠,蓦然间将自己的衣带解开,衣带解开的瞬间衣襟也随之开散,屋子里月华流转,将男人光裸的上半身照了个透彻,健壮的身躯上去除割破皮肉的伤口,其余的皮肤上秘密麻麻都爬满了黑色的藤蔓魔纹,在肉眼可以看见的地方,一直从下腹部一直蔓延到脖颈。 景筠看着眼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一瞬间失去了言语,即使先前已经有怀疑他就是宇文兰的内心准备,书中的宇文兰在血冲发病时黑色藤蔓会在皮肤上开始蔓延,等到黑纹蔓布全身时,就是他失去理智的时候,似乎在书中的设定中,他在发病时还会有体温异常的症状...... 之前她可能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可到了现在,景筠觉得自己再也骗不下去自己了,这一身的诡异黑纹就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堵住了她所有思考。 “看到这些恶心的黑纹了吗?”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脱了衣服后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少女的目光已经凝结在这些纹路上许久了,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但是宇文兰并不在意,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听到什么答案,他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的身世之前跟筠儿提到过,但是我没有跟你说的是,抛弃我的母亲是四洲大陆上隐族的圣女,隐族属于上古时期东荒妖族的一种,性属阴,与我生父宇文家族的至阳血统相斥,所以他们二人生出来的孩子两种血液会融合在一起,这种血液的缺陷在幼时不会体现得十分明显,但是等长到一定年龄便会发病。”宇文兰一边幽幽地说着,脸色越发冰冷,他黑色瞳孔又燃起转红的迹象。 “阴阳两股血液对冲,在发病时会嗜血暴走,如果不将以控制会失去理智,做出伤人甚至杀人之事,我幼时第一次发病,就失控错杀了我的侍童……就因为这件事情,才让我生父发现了我生母欺骗他的秘密,这个家,从此就散了。”说到这里,男人脸上摆着嘲弄的表情,眼中没有一点笑意。 “我将这种两股血液排异引起的病称之为血冲,血冲发病的时间并不定期,每当它发作的时候,我都会将其压制,如果任由它发作,那整个人都会失去理智,血冲发作时不仅身体难受,与此同时皮肤上还会蔓上黑色藤蔓形状的纹路,纹路的多少代表着失控程度的高低,像今晚的这种情况,就属于彻底失控了。”宇文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纹路,平白地叙述着。 “筠儿不是说我骗你,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吗?但可能你记不起来,其实我们两个小时候就见过面,我的父母在你叁四岁的时候特地把我带到太初界里让我陪你一起玩,那时候你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不仅不肯叫我哥哥,还让我扮马给你玩,说起来我那个时候还不是很喜欢你这个妹妹呢,后来你长大了脾气也变了,所以导致我在后面再见你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你。” “所以认真说起来,是我们双方面没有认出对方,而不是单方面指责我在骗你啊。宇文兰是我生父生母给我取的名字,我无法更改,江蓠是你给我取的名字,我永远愿意做只属于你的阿蓠。” 虽然最后一段话情意浓浓,温柔无限,但说到最后男人的眼睛已然变成了一片血红,宇文兰伸手抓着景筠的肩膀,偏执地盯着她的脸庞,强硬中又带着卑微,轻声问道: “我的家人放弃了我,所以筠儿不要推开我好吗?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眼睁睁看着男人的瞳色由黑转红,他身上的黑色藤蔓纹路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向,景筠一边听着一边担心。 听了男人的话,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快接受了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宇文兰的现实,相比起宇文兰这层身份,她此时更担心的是他身上的魔纹。 她既害怕着男人的再次失控,又担心着他的身体是否能接受得起再一次的血冲发病,毕竟在他刚才的描述中她了解到血冲一旦发作就需要耗费许多精力去压制它,况且他的身上还受了伤,流了不少的血……她承认自己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了,她承认自己喜欢他。 所以,景筠在思索片刻之后选择了点头同意。 “我答应你,留在你身边,不离开你。” 永不分离 听到少女的答案后,宇文兰一时欣喜若狂,他难以置信地摇晃着景筠的肩膀,再次寻求肯定的答案: “筠儿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我们从此永不分离?!”由于激动,男人的眼睛变得更为的血红,里面充满了期待。 “嗯,没有骗你……因为,我喜欢你。”景筠点头,勇敢承认自己的喜欢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之前的她没有弄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一直在回避,自从出了界之后发生了些阴差阳错的事情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即使在今天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即使知道了他是原着中她的死对头,但是她欺骗不了自己,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如果上天注定她会留在这个世界的话,她愿意从此开始考虑他们之间的未来。她的回答不单单是为了宇文兰,也是为了自己,她也希望自己没有选错人。 得到了少女再一次肯定的回应,宇文兰的心中突然间被一种异常满足的心安所包裹,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但心灵的归属才是他真正追求的。先前他觉得血冲发病令他厌恶至极,此时他倒要感谢这个病,能让他有机会获得这样的契机让他和深爱的人在一起。 男人迫不及待伸手搂过少女的腰,将她牢牢按在怀中,少女也配合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背。此时两人身上沾染上了对方的温度,两颗装在不同胸膛中心同频地砰砰跳动,仿佛到时间到了永恒。 “我爱你。”抱了许久,宇文兰贴着少女的发丝轻吻,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景筠还担心着男人的身体,即使对方的胸膛很温暖,但是她还想问他一些问题,按捺下听到对方告白后悸动的心,景筠轻推了一把宇文兰,示意他放开。 “怎么了?”宇文兰正享受着此时两人紧密相拥的感觉,并不愿意放手,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又不受控冒出了一些阴暗的想法,他害怕少女前一秒答应后一秒又反悔,这让他脸色陡然发沉。 他单手继续搂着景筠的腰,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装作不解地问道。 “你身上的伤口没有好好处理 ,我帮你处理一下。” 原来是这样,宇文兰听到少女的回答缓缓放下心来,一股暖意流入他的心田,脸上冰雪也随之消融,他摇了摇头,将景筠的一只手抓在了手心,拉着少女的手往自己的伤口处贴去。 景筠的手被宇文兰的力道带着触碰到了他胸膛上的伤口处,本想往回缩,但对抗不了男人的大力,指尖依旧碰到了对方的皮肤。 手指皮肤的触感下是一道形状并不规整的浅浅疤痕,并不是她想象中没有经过处理的原始伤口,这让她放心之余,又不免惊奇对方如此之快的痊愈速度,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地宫中他们相遇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呢。 宇文兰不知道景筠的心中所想,他只当少女对他是单纯的担心,还耐心地向她解释道:“筠儿不必担心,我的伤口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还疼吗?”景筠指尖细细摸着那道浅浅的疤痕问道。 “如果筠儿再摸摸它们就不疼了。”少女指尖拂过撩动的痒意让宇文兰有些想逗弄她,他轻笑着同景筠开着玩笑,还带着她的手指往其他受伤的地方摸去,同时还偏头快速在她的唇面上偷吻一口。 唇上一点而过的湿润气息让没有准备的少女瑟缩一下,等反应过来后她的心里升起一股羞怯之情,景筠脸上佯装恼怒,在男人的身上轻拍一下。 “坏人。” “是啊,我不当坏人,我的筠儿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宇文兰顺着接道,而然他并没有告诉她,如果他当初选择彻底当一个坏人,几年前她就应该是他的人了,而不是等到今日才彻底得到她。 景筠看着宇文兰深沉的眼神,察觉到心思敏感的他可能是又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她也不想再与他玩闹,偏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双手环绕着他的后背。 “ 我是不会被其他人抢走的,除非你对不起我,那我就不要你了。”少女幽幽说道。 “那照筠儿这样说的话,你一辈子都逃不走我的身边了,因为我心悦你一个人,至死方休。”宇文兰也环住了少女的腰,表达他对她的占有欲。 至于景筠说的不要他这种话,他自动将其忽略了,因为他是不会让它成真的,呵,筠儿,既然招惹上了他,就不要再想着逃离他身边了,即使有一天真的逃走了,那就算远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着抓回,绑起来,日夜相对。 ...... 过于和谐的气氛,加上也许是前面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景筠靠在宇文兰的胸膛上渐渐感觉到了疲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面渐渐就失去意识睡了过去,宇文兰抱着陷入睡眠的少女,将她轻轻放倒在被窝里,而他也面朝着少女的方向跟着躺了下去,看着景筠安静乖巧的睡颜,他温柔地靠近再次亲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最后包含爱意的看了少女最后一眼,才不舍的闭上眼睛。 “好梦,我的姑娘。” 留下对少女的祝福,两人一同进入了梦乡。 ...... 新的一日来到,晨曦的光芒照进了屋子,将床上两人的发丝都照得透出了金色的光。 宇文兰比景筠率先醒来,虽然睡眠的时间不久,但是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平常的状态,昨夜结疤的伤口处如今已经淡化得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疤痕就会彻底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虽然过往的伤痕会自愈褪去,但是那些布满他身体表面的黑色纹路在昨夜发病之后就一直现在他的皮肤上,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 宇文兰低头嫌恶地看着自己衣襟下方显露出布满黑纹的身体,平坦的眉宇间陡然蹙起一道深沟, 看了一会儿后,他轻轻掀开盖着的被子,下床后一把扯过挂在衣架上的衣袍,不动声色自己穿好打理好,严实地将露出的地方遮住,在没有惊动少女的情况下,率先开门出去了。 宇文兰细心特意设置了一个阵法,将少女居住的房屋护住,他才提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旧的屋子旁是一堆烧成木架子的废墟,也就是昨日白天宇文兰追黑衣人来过的那一户人家,之前好好的一家叁口,到了今天那户人家就变成了一捧尘土,消逝在人世间。但是对于刘家一家叁口的死亡宇文兰的心中并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他们一对夫妻都是自己找死,与他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小孩,本就活不过这几天,出生就身患绝症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点死去为好,免得后面痛苦地为了生存挣扎,算起来那小孩还是他唯一动过的善念呢。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他们家养的变异藤蔓,他也不会为了杀死它们永绝后患把房子给烧了,人活在这世界上很大程度就是靠命,很不凑巧的,那一家叁口命都不太好,对此他也爱莫能助。 宇文兰一脚踢开了废墟旁边的那一扇木板大门,过重的力道一下子让本就脆弱的门板一瞬间四分五裂,碎裂散落在了小院中,这道不小的声音传到院中叫掩在院中人们惊慌不堪, 乌泱泱的百来号人个个神情憔悴,却警惕防备地盯着眼前这个顶着阳光走来的玄衣男人。 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红尘忆梦 景筠靠在宇文兰的胸膛上与他聊着天,可是没聊一会儿,她便觉得身体越来越重,迟到的疲惫感席卷上了她的整个身体,将她带入了梦乡。 今夜,她又如同往常一般做了一个有关自己的梦,但是这个梦与平常她做的梦不太一样,这一回她梦见的是真正“少年时期”的自己。 梦境发生的地方是四洲大陆最北之地北洲的宇文府。 宇文府在四洲大陆上以至纯至阳的武学流传于世,让宇文氏这个名号声名远播之人正是宇文兰的生身父亲宇文阳泽,在此之前宇文府只是一个普通的钟鼎之家,因为祖上出过保家卫国的将军,所以家族中就流传下了习武的传统。 景筠梦见的宇文府此时已经成为了显赫一时的武学之圣,前来拜学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家族中的天才宇文阳泽此时却已经隐身不再教学了,听说,前几年他与他的结发妻子分道扬镳,此时性格大变,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在梦中她依旧是同名同姓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更为年轻,更稚嫩的自己,看模样,有些像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样子。 烟雨时节,绿衣少女托着下巴坐在府院后门的门槛上看着街头上行人的来来回回。一场骤雨来的突然,出行时没有带伞的行人纷纷行色匆匆跑回家,赶不回去的或是跑到屋檐下躲雨,小摊贩也急急忙忙收拾起自己的谋生的工具们,一边抱怨着一边的慌乱动作。 相比起宇文大宅的清幽,门外的市井街头更有生活的气息。雨落天凉,却也让空气更加清新,不大的雨滴低落到地上的石板上,在坑洼出溅起了一团水花,也溅到了少女的脚面上。 雨水顺着鞋面上的布料渗进了里层,让少女的皮肤上感觉到了凉意,她努了努嘴巴,面上透出被打扰的意兴阑珊。 少女起身拍了拍屁股,正打算关上后门往里走,但是她也没有带伞,只能冲过雨帘回到府中的主宅,正当她准备跨入雨中的时候,突然间,看见了一道白色的挺拔身影侧身对着她站在了她前面的不远处。 少年一双黑耀石一般的乌瞳,浓密而恰到好处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面配上一张不点自艳的潋滟薄唇,虽然一袭白衣为他增添了清雅的气质,但他淡漠的眼神,以及高冷的神态,无不在无言地诉说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少年宇文兰独自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上坠落下来的连成珠线的雨帘,清脆的雨滴声砸到瓦片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虽然身体上的伤口还在泛着阵阵痛意,但是这些痛也尚且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是好久都没有出来过看看这外面的景色了,原来又到了一年之中那个女人离开的时节了,也难怪宇文阳泽最近对他下手越来越狠了。 少年边想着觉得有些好笑,便笑出了声,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脚步声,慢步的沉重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过外人,勾起了他心中残存的好奇心,少年转头看去,便看见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容貌清丽的绿衣少女,她也正睁着水润的眼睛,并且毫不遮掩其中的好奇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好像没有在这个宅子中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声如其人,少女用娇软的声线问他,见他不答,于是像突然想起什么,主动对他介绍自己的身份。 “ 啊,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景筠,春和景明的景,竹子的筠,算是湘宁院的客人,我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实不相瞒,我见到你感觉挺面善的,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啊。” 少女看着他弯起眼睛朝他笑道,并发出了结交朋友的邀请函。 面对如此直接又热烈的交友邀请,少年当时的做法十分不解风情,他无视了少女的话,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仿佛是厌恶她打扰了自己的独处空间,竟不说一句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徒留少女一人在走廊上风中凌乱。 少年景筠和宇文兰的再一次见面同样是在一个雨天,距离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一周时间了,那天暴雨疾风,少女原先在府中的湖心亭上小憩,但是一不留神就已经睡到了日暮西沉,她没有看到黄昏,而是在昏沉的睡梦中被一道响雷惊醒,她惶惶然睁眼,却见湖面上都被疾风吹出了一道道带着力度的波纹,没过多久,一道粗壮的闪电也从天上劈下,大地瞬间被阴阳两道光线分割,紧接着,轰隆一声,不远处的楼阁顶上冒起了白烟,再接着,整个宇文府开始传出嘈杂的声音,在湖心亭这边可以听到, 院中的下人们在喊着“着火啦,救火啊!” 少女不敢独自一个人呆在这易被雷电劈中的湖心亭之中,便迅速扯着自己的裙子沿着那条唯一的小路往回跑去,但在此时,大雨骤降,将跑在路上的她淋了个正着,随着暴雨的到来,天色也在短时间内变黑。少女一边狼狈地用手挡着雨,一边跌跌撞撞往回跑,由于过暗的天色,让她一个拐弯跑错了一个路口,当少女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进了一个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竹林,雨水顺着皮肤流入她的眼睛,少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色,恐惧渐渐从她的心中升起。少女看着眼前没有出路的林子,下意识后退着脚步,但是猛然间一个脚滑,让她失去重心摔到了地上,她的掌心也正巧按到了一块不规则的小石头上,破皮流了些血。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意外受伤的手,等她再次抬头看周围的时候,看不到头的竹林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似看见了前方尽头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小院子。之前的瓢泼大雨下着下着也有了变小停歇的趋势,她擦了擦额前的雨水,朝着前方的院子走去,希望那里会有人住吧,这样她还可以问个路。 小院看着近,走起来却是不近,等到少女走到院子附近的时候已经近半个时辰过去了,大雨已经在不久前就已经停歇,她敲了敲并没有关合的小院大门,没有听到人声应答,便以为是一个空闲的院子就这样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也如她想象中那样,院中杂草丛生,并不像有人打理的样子,这样一来她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可能就要留宿在这里一个人过夜了。 少女一边安慰着自己,也许湘宁院会派人来找她,但是她也只是这样想想,毕竟宁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她没有这样的精力时时刻刻照看着她,而她的小伙伴也要照顾他的母亲,也许也没发现她现在跑丢了吧。 少女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她人生中难得“惊险”的经历,她走到院中一间相对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房门面前往里推开,打算就在里面将就一晚。 年久未修的门板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吖声,外面微弱的光线也随着门的打开照到了房间内部。 只见空荡的房间内,放置着一张简单的木板床,而在那冷冰冰的床上,正躺着当初雨天廊檐下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 在开门的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撞击着无言的密语。 我的名字 屋外是新雨后的清新,屋内是憋闷的潮气,混杂着血腥的味道。 当日的白衣少年如今正侧卧在床上,白衣被暗红色的血污沾染,衣料也被鞭痕所滑破,血肉翻腾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任由复杂的血腥味散发到空气中。 听到外人陌生的脚步声,少年警惕地朝门口看去,只见是浑身湿透的少女,而在见到她的一瞬间他仿佛下意识泄了口气,黑色的眼仁看了她一眼又缓缓闭上,似乎又将她当成了空气,并不值得他搭理。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你的房间吗?”相较于少年的沉默,少女显得更为主动,她停住了迈入房中的脚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床上的少年问道,门旁的架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并没有让她第一时间发现床上之人的异常,院外的风也在流动着,带走了飘到门口的血腥气。 少年意料之中并没有回应她,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少女也并没有多想,她大胆地往里走了一步,这才在昏暗的落日余晖映照下,终于将屋子里的景象看了个大概,也在这时才后知后觉闻到了那股味道,也注意到了原来卧在床上的少年竟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学医之人的本能让她不能对病人的疾病视而不见,即使他并不是医院中对她求医治病的患者,但是她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少女见到少年负伤的模样后,便不再纠结要不要进门这件事,她自行快步走到了少年躺着的床边,她一把捏住他放在一旁的手,趁他来不及拒绝的时候把住了他的脉,一瞬间,两人的皮肤相触,微凉的温度从对方的指尖传来,但竟然“烫”得少年额角一跳,他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闪躲了一下,肌肉发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突然的动作让正在认真诊脉的少女惊了一惊,她的手还放在原地,但是他的手却已经抽了回去,徒留她指尖空空僵住动作在原地。对方的不配合让少女觉得既好笑又好气,她无奈地勾起嘴角低头看了看“脾气不好”的少年,目光先是落到了他因为没有处理好伤口而导致发炎发热的红脸颊,然后移到了他紧紧抿着的干燥薄唇上,最后又来到他暗藏防备的黑色眼睛上。 “还记得我吗,我是景筠,前段时间我们见过的,我学过医术,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最后少女还是决定好言好语降低他的防备心,看他的伤口,或许是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呢,还是不要和他生气了。 最后少年不知道是由于身体不适懒得跟她斗争,还是她的示弱起到了作用,竟真的不再抗拒她后面的治疗了。少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皮再次慢慢地合上,在少女给他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竟直接就这样睡了过去。 少女这一夜是趴在坚硬的木桌上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原先在床上躺着的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了身影,而她肩膀上也莫名多出了一件同色系的衣服,她一边摸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一边看着手中明显不属于她的衣袍,眼睛中尽是初醒的迷茫,这是他给她盖上的吗?她很想问上一问,但是安静的房间里并没有第叁个人的存在,她的答案也暂时得不到回答了。 少女是在昨日走失的竹林中被人找到的,她本打算在房间里等少年回来,她再叮嘱他一些关于养伤上的事情,但是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对方回来的身影,于是她留了张纸条后又回到了昨日来时的竹林,打算先找路回到主宅,昨日府中发生了雷劈走水意外,她昨天又没有回去,万一湘宁院里的人找不到她,又要多出一些麻烦来。 白日里的竹林比起昨夜骤雨时的竹林显得没有让人那么恐惧了,今日很顺利,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就走出了竹林,没有再遇见当时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情况,就在快要走到竹林出口的时候,她遇见了以宇文灏为首的一帮人, 宇文灏就是湘宁院凝宁夫人的独子,也是她来到宇文府后结交的第一个小伙伴,在这个世界,他的年纪比起她更大上一岁, 所以宁夫人让他们两人以兄妹相称,对此,对方表现得十分乐在其中,在她来的几个月时间中,他真的表现的像一个体贴温柔的兄长一般,尽心竭力照顾她,虽然他本身年龄也不大。 “小筠妹妹,我可终于找到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晚上也没有回房,我和娘亲整整担心了一晚上。”一身锦袍的少年拉住了少女的手, 激动地说着,眼中是掩饰不住地关心。 面对少年的质问,少女只能干干地解释道昨夜突降大雨,她跑着回去一不小心跑错了地方,跑到这个竹林里来了,然后就在竹林里房子住了的一夜。 面对少女的回答,少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他仍然心存疑惑,离去时看了眼幽深的竹林,心中存下了一抹探究。 这个竹林是现在宇文府中的禁地之一,平常不会有人进去,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建筑,他和娘亲也从来没有跟筠儿妹妹提起过禁地的事情,但是她说她昨夜跑进了里面还看见了房子住了一晚上,会不会有可能见到了他们家那一对“消失的“父子 ...... ...... 少女回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现自己不幸中了发烧的招,因为昨夜淋了雨过后没有及时更换衣服,还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没有好好休息,本来想仗着自己年期抵抗力好,没想到竟是高估了现在的身体,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她本来想自己给自己煎一副药自己服下,但是这事竟叫宇文灏知道了,并将这间事告诉了宁夫人,于是少女便喜提了叁日的“强制休息”。 等到第叁日身体彻底好透,少女再去竹林中找白衣少年时,她发现自己又找不到当初进去的那条路了。幽深的绿荫小道茂密而看不见尽头,少女在林中转悠了许久,等到日下西沉,又近黄昏的时候,她打算打道回府,可就在她转身之后,发现她一直在寻的人的竟早已站在她的身后,少年不再身着一身白色的衣袍,而是换了一身全黑的颜色,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的一棵竹子后面看着正在苦苦寻路的少女。 令人气愤的是,他明明可以出声叫她,但是他仍旧是选择沉默,并且身上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少女没有想到两人的第叁次见面依旧是如此让人意外,她本想上前问他为什么明明站在她的身后却不说话,但是看着对方身上的低气压,而想到是自己失约在先,话到嘴边又临时变换: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对不起前几天我有事不能过来帮你处理恢复,今天正好得空所以” “尚好。”干净的声线带着些男性青春期特有的低哑音调,像一把小勾子一般弹击着少女的耳膜,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正巧精准的戳中了她的审美点。少年平静无波的语气中暗藏着内藏于心的不满,并不叫人第一时间就能发觉,少女正分心听着他的声音,便错过了捕捉到这层情绪的机会。 “我的名字,宇文兰。” 少年冷冷地看着她,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第一次没有介绍的姓名,打断她原本想说的话,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她靠近。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一股相较于在竹林小屋中闻见的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铺洒到她鼻尖,这么浓重的味道,可一点都不像他说的“尚好”的样子。 所以他是在骗她,可是为什么要骗人呢? 即使是年轻人也不可以随意糟践自己的身体,这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任,少女气愤地想到。 槐花树 “你这伤,怎么越发的严重了?!是没有按照我给你写的纸条上好好按时吃药吗?” 她当日没有等到回来的少年,便留下了身上仅存的几颗药丸并写明了护理伤口的注意事项,那些药丸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自己闲着无事制作的,是些具有清热解毒作用的药丸,还能褪去普通的炎症,数量不多,也正好当日身上带了几颗,这才能拿出来派上用场,她本想自己离开以后少年可以按照留下的纸条自己吃药,但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 他似乎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来做,一切都是她想当然以为。 虽然没有看见他衣服下的伤口,但是光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情况并不容乐观。随着两人距离的靠近,少年身上散发出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但他本人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神情,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少女的脸,目光沉沉,黑眸中似蕴含着万语千言,但是他却缄默无言。 少年的脚步在两人离得只剩下两步的时候停下,此时的他虽然还未成长为成熟的男性,但是在身高上早已高出了少女许多,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娇小的少女面前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站定低头认真注视着少女的面容,下一秒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迭成方块的黄纸,他将手臂抬起至少女的面前,稍稍一抖,迭起的纸便随风散开: “不知小友名字谓何,吾等待良久,尚未见归,自行留药叁颗,每日辰时空腹服下,可褪外感毒邪,吾若无事,明日来见,望小友自行保重——景筠留” 熟悉的字迹在少女的面前展开,她还未看清上面全部的字,信纸又被少年收起塞到了她的手中,还给她的还有当日留给他的叁颗药丸。 当手中的纸头和药丸落到了自己的手里,少女才缓神过来,心中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他走过来竟只是为了把她的东西还给她?!应该不会是这样吧?但是对方给她的答案似乎再次与她的猜想相悖,给完要给的东西,少年只留下一句冷冰冰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的“多谢”之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他黑色的挺拔背影在绿色的竹林中渐渐远去,似乎要隐入这一片荒翠之中,透着形容不出的缥缈无根之感,像是要融入这个世间,又或是要脱离...... “等等,你不要走!”不知心头为何泛起憋闷的不适,少女赶在黑色彻底消失在她眼前之前大声喊住了他,对方在听到她的声音果不其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身,而是停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少女的下文。本以为对方还想与他说上什么话,但是令少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跑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避开了他身上伤口的位置,将他的身子拉扯到了她的面前,由于力道没有控制好,甚至将他拉得踉跄。 少女抬头看着少年的眼睛,指了指手心他还给她的药丸,接着指尖捏起一颗,当着少年的面将药丸吞到了自己的口中: “我的药丸可是货真价实治病救人的,别人想要都买不到呢,你既然不喜欢吃这些,那我就换一种方式帮你治病好了,毕竟,当初是我说要帮你治病的,出尔反尔不是我的风格。” 少女吃完看着面前的少年认真的说道,感受到了手下之人身体的僵直,她准备趁热打铁,并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拉去:“既然交换过名字,那我们就是朋友啦,走,作为朋友我更加不能‘见死不救’了,知道你不喜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从此那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 时间过得很快,少年身上的伤已经在少女的治疗下好得差不多了,当日斑斓错乱的血痕如今只剩下了浅浅的印记。 今日是最后一天治疗的日子,少年裸着胸膛坐在“秘密基地”屋子里的板凳上,旁边是一个方形的木桌,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罐,屋子的墙面上也装着一些放着药罐的隔板,除去四把长条椅子,,整间屋子只剩下一架可供一人躺着的美人榻了。 少女站在少年的背后,手中端着一罐调制好的药膏,她的指尖伸到罐中挖出一块晶莹的膏状物体,等到指尖的温度将膏融化,才将它涂抹到少年背上的疤痕处。陌生的温度贴上了他的皮肤,让少年下意识肌肉僵直,尽管之前每一次两人都是这样治疗的,但是每次少女的触摸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新的感受,他并不抗拒她的触碰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为什么她每次碰他他的内心都会紧张起来,心脏也开始不规律的跳动,他却并不知晓其中的原因。 尚未识得情爱真谛的少年彼时并不理解自己的奇怪反应,他能做的只是在少女面前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并僵着自己的身子任由少女给他上药,虽然过程有些难熬,对方纤细无骨的手指隔着一层湿润的膏体在他后背的皮肤上摩挲轻掠,时快时慢,勾起了他血液中丝丝的麻意,连带着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升起了奇怪的反应,他意识到自己裆部顶起了微微的形状,在第一时间就扯过了外袍将其掩盖,低垂的眼中流露出暗藏着的心虚,好在少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 磨人的涂药过程终于结束,两人分别舒了口气,虽然未到盛夏,但是少年身上已经出了身汗,密布在涂满药膏的后背上,这一次,少女细心地注意到了他的情况,便主动提议道: “阿兰你很热吗,看你背后出了好多汗,汗水和刚涂的膏药混合在一起药效会受到影响,我去给你开个窗吧,吹吹风应该会好点。” 少年点头,在少女转身开窗的时候,却是伸出手指快速封住了自己的身上的几个穴位,片刻之间,隆起的裆部就变得平稳下来,少年也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嗐,这院子中的景色就是没有宇文府中漂亮,虽然不加雕琢的自然景观确实美丽,但是再加上一定程度的人工雕琢就更加锦上添花了,然而我们这个满院杂草的院子确实是显得过分自然古朴了哈,都怪我没有没有闲心去弄这些花花草草,不然应该会把这个院子整理得不错吧”少女趴在窗外看着窗外自由生长的野草们感慨着。 找到这个院子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第一次进来时雇了几个人帮她处理了一下杂草,后面她再也没有管过这片院子,带少年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长成了一院荒草了,现在就更加茂盛了,由于屋里放了些防蚊虫的草药,对她在这里鼓捣些什么东西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今天认真看着她的这处院子,她觉得这里还是有很大有待改善的空间的。 之前还觉得少年竹林间的住所破败,她自己的这里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少女后知后觉联想到,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筠儿喜欢什么样的院子呢?”少年披上自己的衣服走到少女的身后问道。 喜欢什么样的院子?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没有真正的考虑过,虽然觉得宇文府里修剪精致的一草一木十分漂亮,但是这种漂亮却没有灵动的灵魂,即使野外磅礴的自然景观壮美无垠,但是那里却缺少了家的感觉。她现实生活中的家中也有一处单独的院落,但那是家里装修房子时请人设计安排的,按照图纸上建造出来的院子虽然布局景观都很好看,但她对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如果要她说出院子中她最想要的一个设计的话,那她希望是...... “我想要我的院子里种一棵巨大的槐花树,夏天的时候可以在树下乘凉,放一架躺椅,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闻花香,想想就很惬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在树枝上挂个秋千,再养只猫咪,然后我就抱着我的猫猫一起荡秋千哈哈哈哈哈,美好的生活仿佛在向我招手了。” 少女撑着下巴仰望着天空,笑着说着自己的想法,小时候在乡间和奶奶住过一段时间的乡下,她们住的房子隔壁邻居家门前种了一颗槐花树,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开得十分茂盛,一串一串的槐花饱满得像是要把枝头压断,满树的白色在当时的她看起来梦幻得如仙子一般,不仅颜值高,而且香气扑鼻,不用走到树边,只需一阵风吹过,就会把槐香吹到她的家门口,小时候她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搬个椅子坐在楼下吹风闻花香,槐花树是她童年记忆中想起就会觉得很美好的回忆。 她当时想着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种上一棵比小时候邻居家更高更大的槐花树,但如果不是少年提起,她恐怕已经将儿时的愿望埋葬在她的记忆中了。 少年看着少女憧憬的眼神,他垂下了自己的眼眸,若有所思。 槐花树吗,似乎是可以考虑...... 利息 景筠睁开眼睛,天空已经大亮,或者说现在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刻,她从一场长久的忆梦中醒来,虽然是睡了很久,但是她的精神依旧是有些疲惫,这场梦的内容她之前从没梦见过,梦中的场景一如既往地真实,仿佛这并非是一场梦,而是她的亲身经历。她也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梦到少年时期的自己,昨夜的梦中不仅有她自己,还有少年宇文兰和宇文灏,甚至还有宇文灏的母亲宁夫人。 她努力回忆着久远的原着情节,想要在脑海中找到关于宇文府的描写,以及湘宁院的情节,但是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还是回忆不起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忆,过度的用脑,让她的脑子感受到有些发晕,景筠敲了敲自己的头,想让头脑变得清明一些,但是这一幕刚巧被开门进来的宇文兰看见了。 男人手中本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可口的菜肴,当他进来看到少女痛苦着神色敲打自己的脑袋后,片刻间神色一变,他将托盘随意放到了屋中的桌上,快步冲到了少女躺着的床边,他坐上床沿,冷凝着脸色,一把将少女搂到自己的怀中,同时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紧接着便是安慰关心: “怎么了,是头痛吗?”边说着边慢慢抚摸着少女的后背,想要帮她缓解不适的感觉,在男人的帮助下,景筠头痛的感觉稍稍缓和,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说不上很好,她也不想男人为她担心,便强作欢笑,反过来安慰他道: “刚睡醒是有点,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不过现在好多了,阿蓠不必那么担心的。” 听少女这般说辞,宇文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认真地注视着景筠的眼睛,确保她没有撒谎再次问了一遍: “只是头痛,身子其他地方还有不舒服的感觉吗,比方说,下半身?”知道少女怕羞,所以这次他特意换了个说法,虽然他昨夜结束后特地为她小穴里上了药,但少女体质弱恢复得不好,这也是有可能的。 果不其然少女听到他的追问后呆愣了一下,而后眼神不自然躲避他的视线,但嘴上却是意正言辞地反驳道:“我自己就是大夫,身体好不好自己有数啦,今天就是感觉有点累,这还不是都怪你不好!我现在想要起床了,你出去等我换衣服。”景筠说完就把宇文兰往床外推去,并且命令他把她的衣服拿到床边。 男人在当下并没有反驳她,即使少女的要求在他看来有些多此一举,明明两人都已经坦诚相见过了,换衣服完全没有必要躲着另外一个人,但是他愿意为她妥协,骄纵一下少女的小心思,谁让他的筠儿是个爱害羞的人呢。 无事,他们来日方长,他有耐心一步一步来。 不过她的身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等晚上找到机会的时候他亲自检查看看吧。 “我的姑娘,衣裙给你放在这里了,确定不需要我帮你穿吗?”宇文兰在关门之前打趣般的再次问了景筠一句,得到的依旧是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回答。 “不需要,多谢,你可以出去了。”景筠依旧是不为所动地回应,她撇过头佯装不耐烦,实际上嘴角已经翘起,两人在表面上虽然是在拌嘴,但在拌嘴的过程中她的心里却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 “那好吧,那我就先出去了,筠儿要快点啊,不然饭菜就要凉了。”宇文兰将衣物放在了景筠能够得着的手边,末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又趁机在少女不注意的时候掰过她的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快速地吸吮了一下便放开。 “利息。”男人的湿热的气息偏头喷在了她的耳廓,留下一句话后就转身关门离开。 景筠眼神跟随着对方转身的背影,等到关上声响起,她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润的嘴唇,轻笑着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 原本她以为在第一次亲密过后两人单独相处她也许会觉得尴尬,但实际上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正常时候的他似乎一直都是那么体贴的人,除去多数情况下他确实有些强势这个性格缺陷,从其他的方面看他可以说是几乎完美符合她对未来男友的理想标准。 如果他们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她不由期待着。 …… 等到景筠换好衣服,吃好中餐,时间已经到午末未初了。宇文兰陪着她吃完饭,又陪了她一段午休,期间她表示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但是男人却以担心她的身体为由让她今天就呆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吃住方面的问题并不需要她考虑,他都会替她处理好。 景筠听完脸上不是十分开心,虽然她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但是出去走走这种强度的活动还是完全可以承受的,实际上她除了想出去透透气之外,最主要的还想知道她昨天在屋子门口晕倒的真相,因为意外是突如其来发生的,当时的记忆也并不十分清晰明了,她现在所能回忆起的大概就是袭击她的东西是一根藏在饭篮中的小藤蔓,她当时想去提饭篮,当手刚接触到篮子手柄,一根手指粗细的绿色藤蔓就从盖子下钻了出来刺中了她的手腕,随后手上痛意袭来,紧接着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出现在地宫中了。 从刚才到现在醒来那么久,她却还没来得及跟男人说这件事情,正当她想要将昨夜她出现在地宫中的前因后果与男人说个明了,这时宇文兰却是突然偏头往外看去,仿佛外面出现了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景筠的话题还未开口就被打断,她缓了口去,决定暂缓提这件事,看着对方皱眉的表情,她也随着宇文兰的视线往外看去,却是看到了个虚无,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她不懂对方脸色突然转变的原因,但是她相信对方对于事物的敏锐度比起她要高上许多。 “阿蓠,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可以跟我讲讲吗。”少女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问道。 感受到少女的动静,宇文兰将微眯的眼神一收,调整成了正常的表情面对她,他抓住了对方娇嫩的手十指相扣在手心里揉捏,同时轻描淡写解释道: “无事,只是一只讨人厌的鸦雀飞过而已,筠儿不必在意,只是我闻到它的味道十分不适,一会儿我就去把它解决了。” 虽然她确实没有看见宇文兰说的什么鸦雀,但是听光这他的这般形容,她还是头一回知道他不喜这生物,同时还惊讶于他嗅觉的天赋异禀。试想鸟在天上飞,他竟还能第一时间就闻见它身上的气味,这着实令她佩服。 “一只鸦雀而已,既然已经飞过,不如放它一命吧,就当为我们自己行善积德了。”她虽然不信佛,但是也不想看到他滥杀无辜,知道宇文兰强硬的个性,在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心理准备后,她依旧选择委婉地提议。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出人意料的十分配合,宇文兰勾了勾嘴唇,思索片刻后就点头同意,“不杀它也可以,但我还是要看看它的老窝,不然心里总是惦记。筠儿不如在家稍等我片刻,我出去看看就马上回来。” 黑袍 宇文兰出门之后特意在小院外面加重了一层法阵,在确保一般的外力并不能破坏这个法阵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院子。 黑衣人的气息在刚刚掠过了小院的周围,气味虽然淡,但是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对方的气息。宇文兰跟着对方留下的味道一路上不断追去,只见前方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他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现在去的地方,是与李成德家完全相反的一个方位,并且在不久前他就来过,实际上,不仅是他,就连景筠也来过这里。 猜得没错, 他现在处在的这片荒凉的地界,就是昨夜他同少女待了一夜的地宫所在处,直到下半夜丑时的时候他才将少女送回屋子,他也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内他竟又来了一趟,看来这个地方并不仅仅是一个废弃的建筑这么简单。 烟柳村的地宫之上并无民居,如果不走进这里大多数外乡人许是会将它看作一片小土丘,这里确实非常具有迷惑性,掩盖地宫的土层上长着花花绿绿的野花野草,上面甚至有一些昆虫禽类在花草中游戏,若不是知情人,任谁能知晓在这片花草一下暗藏着一个深广无垠的巨大地宫呢。 宇文兰脚踩在绿草上,看了看不远处凸起的土丘处,在那土丘顶部就是他带着景筠出来的出口,同时也是他昨日发病时意外闯入的入口。那黑黑的洞口像一口深井一般连接着地宫与外界,在那附近的草皮之上,所有的昆虫都销声匿迹,仿佛靠近那边会沾染上不详的气息。 黑衣人的气息到着此处就戛然而止,再细细分辨,他的味道消失在土坡的另一处地方,那也是个隐蔽的口子,如果不是跟着对方来到这里,宇文兰觉得自己也许并不能发现这个隐藏在草地之下的石阶。 他用剑扫开了挡在入口处的杂草,只见一条幽深的古旧石阶出现在他的眼前,石阶虽然有一定的历史感,但是上面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布满灰尘,反而是有许多人为走过的痕迹,甚至有几个还未干透的新鲜脚印,实际上入口处的杂草也有人为拨过的痕迹,结合这两条线索来看,这个地宫的入口应当是有不少人来过了,这里并不像看起来这样荒无人烟。 很有可能,昨夜少女就是被人从这里送进来的,宇文兰合理怀疑着。 虽然下石阶的通道中并没有灯光,但是黑暗对于他而言并无影响。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宫中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他发出的声音越响,就衬地地宫里越发的安静。虽说下面幽深,但路总有尽头,宇文兰最后一步后脚踩实了地面,终于深入了地宫之中。 对于泥土之下的建筑而言,白天黑夜并无甚区别,因为在这里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漆黑。 宫殿内的石壁上倒是有专门设置的烛台,但其中并没有蜡油和烛心处于一种废弃的状态,宇文兰无心在意宫殿中的布置,他也并不好奇如此庞大一座地下宫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现在所想的只是想找到那个狡猾的黑衣人。 特殊而熟悉的味道越发的浓烈,他转了几个弯口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转角之后的背景是一个布置得像一个厅堂一般的地方,两侧的烛火架上点了微弱的灯烛,似乎只是为了烘托气氛一般,并不能让人实质性的看到什么。左右两边分别摆上了会客用的座椅桌案,在正方位则摆着一把体态宽大的太师椅,空地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台雕刻精美的香炉,而黑衣人此时就背对着宇文兰站在燃烧的香炉前,双臂大张,姿态悠闲,仿佛正在享受当下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香气之下的舒适感觉,显得诡异而怪诞。 “你来了?”在听到了宇文兰跨步走来的动静后,对方十分平静地开口同他搭了一句话,仿佛两人是有多年交情的老友一般自然。 然而宇文兰对于对方表现出来的热络并不买账,虽说他的确是因为被对方身上特殊的味道吸引到这里来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人就有好感,实际上他身上的这股味道让他从心底里厌恶,因为他能分辨出这是成年的隐族族人特有的味道,是这个族群的血脉赋予他们的独有印记,并且也只能被同族人识别。曾经,他在他的生母申映雪身上闻到过。 “你是谁?”男人没有感情波动的开口问道。 “哦,我啊,因为我习惯一身黑衣,所以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黑袍,你也可以这样叫。”面对宇文兰的冷淡,黑袍表现得并不在意的样子,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态度同他聊着天,说着说着,他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惊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大事: “哦,对了,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还算得上你的长辈呢,你的母亲是隐族的圣女,而我则是她现任丈夫的弟弟,如果侄儿不介意,可以唤我一声叔叔。”黑衣人如此说道,他笑着转过身来面对着宇文兰,昏暗的灯烛下,是一张苍白又雄雌莫辩的脸,黑色的兜帽将他的整张隐藏在阴影之下,宇文兰也正巧通过烛光才看到了他的整个面容。 他不说话,只是视线在他的面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又转开冷哧一声表明自己对于对方与他攀亲戚这种行为的态度。 但是男人的这个行为不幸的地踩到了黑袍的痛点之上,只见对方抽了抽脸颊的肌肉,眼神中透露出残忍的神情,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所有的忍耐最终都又化成了一抹笑意。 “哈哈哈哈,宇文小侄很有个性,与你的母亲很像,不愧是嫡亲,即使多年未见,但是你们之间的血脉情谊还是割舍不断的,相信假以时日你们母子俩重新见面,她应当会很激动吧,毕竟你是她的生的长子。” 黑袍一边说着一边时刻注意着对方脸上的神情,他刻意提到南和韵就是为了慢慢试探出宇文兰的底线,不是嘲笑他看不起他么,那他就要看看你这个黄毛小子能忍受到哪种地步,他一定要往对方的痛点上面戳,这样他的心里才算平衡。 虽然对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酷样子,但是他敏锐地注意到,当他提到他是他生母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对方的神情有了稍稍的变化,虽然宇文兰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但是依旧让他发现了破绽。 自觉找到突破口的黑袍一时间心里觉得有些得意,他终于找到了攻破宇文兰心理防线的方法,那就是提到他的母亲。如此一想,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笑容,眼神也变得饶有趣味,慢悠悠的接着道: “宇文小侄还不知道吧,你的母亲离开你父亲之后,与我的兄长成婚了,他们一个隐族的圣女,一个隐族族长的嫡子,结合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父母的陈年旧事已经时隔多年了,我现在提起,宇文小侄应该不会难过了吧?” 黑袍看着对方的越发冷暗的脸色,心里越发的开心。 “虽然隐族在四洲大陆上独立于世,但是你也是隐族圣女的血脉,叔叔有机会可以带你隐族看看,你也许会喜欢上你的弟弟呢。” 在沉默地听着黑袍说话的宇文兰,在听着到“弟弟”这两个字时眉间一皱,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流,他直视着黑袍的眼睛,仿佛想要再次确认般一字一顿缓缓问道: “弟弟?” 百花护心镜 宇文灏在一片草地上醒来,脸上是湿漉漉的感觉,混合着绿色的汁液以及他自己的血,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他的睫毛上湿漉漉地凝结着一层水汽,耷拉着他黑色的睫毛,影响着他的视线。 少年艰难地拖动着自己的四肢,用自己仅存的一块干净的布料擦了擦自己的脸,眼前的景色终于变得清晰明了。入眼是一片青翠,是昨日寻黑影的过程中误入的一个丛林,丛林的距离村子并不远,按理说他完全不必在这个地方待上那么久的时间,但是刚开始的他并不知道原来这是黑影“请君入瓮”的计谋。 当日等他进入到丛林之后他就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阵法中心是凶险的藤蔓,它们身上带刺,又十分嗜血,等他进入了阵法中后,藤蔓们闻见了活人的气息,纷纷对他发起了攻击,幸亏他出门前身上带了一把匕首,并且带着从家中带出来的一些防身武器,这才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也幸亏这些藤蔓凶险归凶险,但是仿佛什么东西的制约,削减了他们的力量,这种情况在他落单在迷雾森林第一次遇到变异藤蔓时一样,他虽心存疑惑,但是此时却分不出精力去探究这件事情,他与凶狠的藤蔓们斗争了大半个夜晚,直到将它们都尽数斩杀,这才力竭晕倒了过去。 等到隔日的阳光射入茂密的丛林,他才恍然初醒,少年抬眼看向天空,竟然已经是隔日午时了。他咳了咳胸膛中憋闷的血腥气,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火折子,将火种扔到了藤蔓的尸体上,看着断藤在火焰中熊熊燃烧,待到它们都燃烧成灰烬,他才捡起一根木棍撑着身体走了出去。 白日的村庄依旧如夜晚一般静谧,感受不到一丝人气,虽然家家户户还是闭门不出的状态,但是少年走在路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村子的异样。即使夜晚的人家早早熄灯就寝了,但还是能感受到人类的生气,但现在的村庄中,他竟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少年觉得心惊,下意识他就联想到了被他留在李成德家中的景筠,不知道他一夜未归有没有对方是否着急寻找他的踪迹,也不知道江蓠后面有没有回去找她。昨天在阵法中与藤蔓厮杀的时候他有想过用百花镜联系少女,但他却意外发现百花镜在这时候竟然失灵了,遂他只能暂时放弃联系对方的想法。 但好在如今他已经顺利逃离了丛林,法阵的约束也彻底消失,少年再次摸出了藏在胸膛心脉处的百花镜,他在摆放的时候刻意镜面向里,所以在打斗的时候并没有碎裂,实际上,这一面镜子不仅仅是一面可以通话的镜子那么简单,它同时还是出府前父母送给他的护心镜,当初幸得父亲的友人所赠,而父亲又将全部的两块护心镜都送给了他,希望他出门在外,好好保护好自己。 而他则在景筠生辰的时候将其中一块镜子谎称百花镜送给了她当做生辰礼物,当时的他也是同父亲一般的想法,希望这块镜子能替他保护好她,除去自己的私心,她也是他如今师傅唯一的女儿,他有保护好她的义务。他此时很庆幸自己当初将镜子送了出去,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联系不上少女了。 少年擦了擦镜面,对着镜子呼喊道:“小师妹,你能听得见吗?我是宇文灏,小师妹,听见了麻烦给个回应!” 就这样重复了两叁遍,令少年喜悦的是对面真的传来了景筠的声音,这说明他的镜子还是有用的。 “承安师兄?你现在在哪里?!”景筠听到他的声音后略显焦急地问道,透露出她此时情绪的不稳,她对于没有及时关心到宇文灏的行踪有些愧疚,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没有精力去问对方的行踪,本以为他应当已经回来,但直到白天醒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没有他的踪迹,这还是宇文兰走后她自己发现的。 景筠在院子中来回踱步,手中拿着少年送给她的百花镜,她尝试过通过百花镜与对面的人说话,但是镜子对面却没有一点回音。空荡的院子在男人走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景筠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房子的主人李成德和他的女儿阿婵都不见了身影,此时的她呆在这没有人气的地方心中莫名泛上来一种恐惧。 她原本想出去院子看看村子中的情况,即使这种行为并不被男人允许,但是她意外发现,她竟然走不出去这个院子,院子的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般阻挡住了她的去路。正当少女慌乱之际,镜子的对面传来了人声,是宇文灏在呼叫她。 ...... 在镜中景筠与少年形容了她此时的情况,宇文灏接收到来自对方的信息后,眉间渐渐锁紧,这个村子果真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小的变故,即使心底泛起担忧,但是他告诉少女冷静下来。 “小师妹,你先呆在院子里不要害怕,我现在就赶回去。” 少年让景筠随时与他保持联络,而他也加快步伐赶回了李成德的小院。 ...... 另一边,昏暗的地宫中,宇文兰依旧与黑袍两人对峙着,殿内的熏香扩散充斥到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就算只是停留片刻,里面之人的衣物上都染上了熏香浓郁的味道,但是显然点香人并不觉得,不适的只有宇文兰一人。 “弟弟”在听到对方诉说的故事中他抓到了这样一个重点,在当年他生母离开宇文府后,从宇文阳泽的口中,他听到过关于她另嫁的消息,也知道她后面有了另一个人的孩子,但是多年来一直都不知晓那孩子是男是女。 今日意外从这个自称是他叔叔的黑衣人的口中知道了关于他生母的消息,他心中也并非全无感觉,但是再已经激不起他其余的情绪了。毕竟从很多年前,他就发誓与他们两人一刀两断,桥路两归,虽然此次出界的任务的确牵扯到隐族,但是他会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解开血冲诅咒的办法,不会依靠那个女人。 黑袍对于宇文兰的反应十分满意,虽然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假装镇定呢,说不定这小子此时心中已经妒忌万分了,那就正巧合了他的意。 “是啊,你的母亲与我兄长生的孩子,虽然同母异父,但也算是你的嫡亲弟弟了吧,我的这个侄儿自从出生就体弱,他的父母都太宠着他了,长到十几岁竟然都没有出过太初界,与宇文小侄丰富的游历经历不能相比。不过虽然你们从小并没有见过,但是沧溟一直说很想见见他的哥哥呢,你说巧不巧的,你们兄弟俩都长得像你们的母亲,这也是怪有缘分的。” 黑袍感情充沛地演绎着他的故事,但是他发现男人的表情自从刚才就没有变过,甚至对于他的故事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如果不是他的嘴角展现着讥诮的弧度,他都要以为对方没有听他说话。 但是黑袍依旧暗了暗眼眸,心中有一种被戏耍的愤怒,他终于明白刚才的情绪只不过是男人做给他的表现,实际上他生母与南沧溟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而他刚才还得意洋洋自觉戳到了对方的痛点,现在想来他简直像一个丑角在一个小辈面前表演,这个认知叫他心中很是不平。 十多年中,自从从隐族出来后,他再也没在别人身上受过这种气,他一定要在对方身上报复回来。 黑袍低了低头,眼神瞥向前方燃烧着的香炉,在暗处露出了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 宇文小侄啊宇文小侄,他本来不想在这里就使用这一招的,奈何你不配和,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忆梦藤 室内的空气混杂着香薰的味道逐渐浓郁,让宇文兰感觉到了憋闷的难受,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舒缓一下此时的闷燥,待到有所缓解之后就处置了这个来路不明的黑袍然后撤出这里。 可是就在他揉太阳穴有所放松的时候,耳边突然传出了空空隆隆的声响,像是大脑深处中发出了噪音,让他的头皮一瞬间紧缩,他下意识用指甲抠进了自己的掌心想让自己头脑保持清明,但是显然已经太迟。他的动作速度赶不上神经传导的速度,下一秒,无力的感觉蔓布了他的全身。 眼皮合拢前,倒映在他眼中的是黑袍满意的笑容,随着最后一丝力气散去,男人倒在了地上。 黑袍拍了拍自己的手,将手上残余的忆梦香粉抖落,随后勾着嘴角捏起了一个手诀想要控制已经陷入他制造的梦境的宇文兰,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脸上的自信笑容渐渐凝滞,黑袍眯了眯眼睛,黑着脸重新检查了他香炉中燃烧的熏香,并抬手闻了闻手上残余的花粉味,再叁确保无误后,他的眉头开锁紧。 “明明我的忆梦香没有出现问题,为什么我进不去这个小子的梦境?!他身上有什么古怪?” ...... 晕胀的感觉过后,头脑再一次恢复了清明,宇文兰站起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再次浮现到了他的眼前,这里就是过往他大半个人生住过的地方,破旧简陋的木头房子,慌乱的院子,以及周围茂密青翠,但却不会有人来的竹林。 他眼神寸寸扫过着熟悉小院的一草一木,过往的记忆如涓涓细流一般从他的脑中浮现出来,他回忆起了当初他一个人受伤时孤苦无依呆在冰冷屋子中断水断粮的绝望,也回忆起了被宇文阳泽压在院中抽打折磨的痛苦,但最多的记忆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身影的春夏秋冬。 宇文兰走到一口水井旁低头看了眼水中的倒影,晃晃悠悠的影子中是一个清瘦的穿着白衣的少年,五官轮廓虽没有成年后的这般犀利,但也能看出是少年时期的自己。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小院周围的竹林原先是府里特意栽种的,但是由于这处的位置太过于偏僻所以就这样荒了下来,竹子无限蔓延地生长,最后在府中自己长成了一个“天然”的竹林,在当年他生父母断绝关系之后,宇文阳泽便将此处圈起来设置了一个禁制,不允许任何府中的人进出,而他则带着幼子住进了竹林中的这一个小院之中,一住就是七八年。 宇文兰本想出去竹林看看外面的情况,毕竟他得想办法从这个梦境中出去,正当他想动的时候,多年未见的男人提着酒瓶晃荡着从竹林中走来,在靠近他的时候,男人随手解开了系在腰上的一根皮鞭,等到瓶中最后一滴酒水喝尽,他扯着嘴角朝着自己的亲子而来。 他忆起了脑海中男人打他的这件事的回忆,因为对于这根鞭子他的印象很深,大概就是这一次鞭打过后,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有余。 看来现在的时间点是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啊,他醒来的时间点可真不凑巧,但是这一次他可不会任由他的拳打脚踢了,考虑手下留情的主动权现在应该掌握在他的手中。 宇文兰迎面走向了醉酒的男人,他抬手想截住落下的鞭子,可此时的他却发现他失去了对身体控制的权利,只能像一个寄宿在傀儡身体中的幽灵一般,眼睁睁看着鞭子落下。 ...... 再醒来,宇文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屋中的木床上,身上的伤痕无言诉说着昨天沉重的经历。 屋外雨声渐渐,他轻阂双眼思索着此时的状况,本不该出现人影的小院中竟出现了陌生的脚步声,他回忆这多年前的记忆,但始终没有想起对应的人物,他睁开眼睛看向门口,想要知道这被他遗忘在记忆中的人物。 院子的人似乎并不了解这里,他缓步在院中绕行着,似乎在探路一般,宇文兰猜想也许是误入竹林的外人,但谁说得准呢,他也只是猜想罢了。 屋外的人寻寻觅觅,最终还是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对方看起来不是个鲁莽的人,还讲究地敲了敲房门,对此宇文兰表示有些好笑,这破破烂烂的地方竟然有人还会觉得里面住了人,虽然事实是他就躺在这废墟一般的屋子里。 屋外人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以为屋子里并没有人住着,于是他自己推开了房门。陈旧的门板吱呀一声渐渐打开,借着落日的余晖,屋内外的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你的房间吗?”入耳是少女的清脆的声音,语调平和,带着她独有的温柔,而宇文兰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瞬间睁大了眼睛,因此此时门口少女的音容笑貌与他的姑娘分毫不差,分明就是少女时期景筠的模样。 “筠儿?”他试探着叫了对方的名字,少女却表现的十分惊奇,她顿了顿,才回应道: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还以为你忘记了呢,不过为什么突然叫得那么亲切,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表现的很冷淡,让我有一些不习惯,呵呵呵呵。”少女后面的话越说越轻,但是依旧进了宇文兰的耳中。 他心中讶异,听对方的意思,他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但是他的脑海中却没有丝毫关于她的印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所经历的事情,是单纯的一场迷梦,还是属于他“遗忘”的回忆呢。 看着眼前少女熟悉的脸蛋,宇文兰陷入了迷茫之中。 为了验证梦境的真实性,他决定一切都按照他记忆中的节奏来。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没有找到破除梦境的方法,他生活的日子也没有其他怪异的变化,一切都按照他过往的回忆有条不紊进行着,除了那个唯一的变数。 宇文兰站在院中,手中捏着少女当日救治他后留下的纸条,看着竹林深处的方向目光沉沉,那张纸条上的字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上面的墨迹也已经被他摸了无数遍,纸条上的字迹如才想的那样同景筠一模一样,但这并没有打消宇文兰的怀疑,反而让他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害怕她进不来竹林,所以在竹林中连续等了她叁天,但是在叁天内却没有见到一个人类的身影,她仿佛又像再次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宇文兰的耐心即将要耗尽,但是他说服自己再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再多等一天,若是等不到......若是等不到,他就亲自去外面找她,偌大一个宇文府,将天地翻过来,总能找到人的。 好在,对方在第四天终于再次来到了竹林之中,他暂时不用将天地翻过来找人了。少女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她迷迷糊糊走错的地方寻错了方向,将林子兜了个圈都没有找到对的地方,他实在是看不过去,走到了她的身后,她这才发现了他的踪迹。 明明言而无信的人是她,但是再见面却是看到了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满,他在觉得好笑之余还觉得有些可爱。 但是少女生气归生气,依旧没有忘记他身上的伤。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对不起我前几天有事不能过来帮你处理恢复,今天正好得空所以”她在向他解释着,着急的表情看得他有些愉悦,前几日被放鸽子的气愤已经随着少女的道歉消失无踪。 “很痛。” “所以你要帮我继续治疗,毕竟...” “筠儿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第三者 之后的事情发展的顺理成章,从那天起,他们两人就诡异的成为了朋友,据少女说,她从看见他的第一面起就想跟他做朋友,对此,宇文兰不发一言。 如果她真的是景筠的话,他内心可不想与她是什么朋友的关系。 梦境中的日子过得十分的平静,虽然命运轨迹中该发生的事情依旧发生了,同时还制造出了许多他所不知道的情节,但是这个过程中有少女的陪伴,他深陷于这个梦境也不觉得突兀,这与他刚开始的心态有着明显的差别,宇文兰开始沉迷起与少女一起相处的日子了,尽管这一切都可能是假象。 今天又是少女约他去他们俩的“秘密基地”的一天,他脱下衣服由着少女给他抹药,由于过程太过于折磨,所以他出了好些汗,少女见他热便去打开了窗子,也许也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她趴在窗户上开始说起了她这个与他的住所有的一拼的“荒草丛生”的院子,宇文兰看着少女的背影但笑不语,他只在必要的时候搭上几句话,其余的还是少女在说。 “我想要我的院子里种一棵巨大的槐花树,夏天的时候可以在树下乘凉,放一架躺椅,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闻着花香......”他站在少女的背后,听着对方的美好的期待,看着她说着说着翘起来的嘴角,他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上扬。 他身上的伤在少女的细心照顾下已经好透,得益于他本身优秀的身体复原能力,当日宇文阳泽打在他身上的鞭痕已经完全消失,所以在这之后的日子,他与少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来过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但是当时他们之中的谁也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当他多年之后一个人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这已经是后话。 在他身上的伤好了之后,少女就没有像之前那么频繁叫他出去了,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忙着自己的事情,而他则又回到了孤零零的竹林屋中。 宇文兰在竹林小院等了少女几日,期间应付了宇文阳泽几次,但这并不足以消除他烦躁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小院中心情变得越来越焦躁,最终,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偷偷溜出竹林寻他的姑娘。 虽然隐居在竹林中几年,但是凭借儿时在宇文府中生活的印象,宇文兰还是很顺利就找到了少女所在的地方,他记得她在同他谈话的时候说过自己的来历,她说是她是湘宁院的人,湘宁院在宇文府的南面,是他的叁伯宇文阳睿夫人的院子,虽然他不太明白她怎么会同他们一家搭上关系,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在意的对象,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想要找到他的姑娘。 假山石旁,一对少年男女正坐在旁边的石桌上闲情地聊天,微风吹过,树上的柳絮飞到了少女的头上,稍稍年长一些的少年看见此景象打趣了一句,随后便起身帮少女摘下手上乱染上的柳絮,两人皆是一身白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融洽,一切都是如此恬静美好。 黑衣少年走到院子的门口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景象入目的一瞬间,他空荡的胸膛像是突然被人往里塞了一把会吸水膨胀的海绵一般,随着呼吸的频率,堵得他越发的难受。宇文兰用力扒着打磨精致的门饰,没有控制好手劲,将手中的抓住的东西捏了个粉碎。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少年的动作,心中燃起的火焰催促他立马上前将那个碰他姑娘的小子推开,但是他挪动着双腿,却发现此时不能移动分毫。 看来......又是一件梦境控制他不能做的事情。 他在与宇文阳泽单独相处的时候试过很多回,似乎只要违反了梦境原先的设定,这个梦境中就会多出一些强制性的手段来约束他的行为。 一段几百块石板构成的距离,近在他的眼前,却不能跨越过去。宇文兰看着眼前碍眼的景象,努力挪动着自己的双脚,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底却像黏在了石板砖上一样,他攥紧了拳头,黑色的眼睛瞪得通红,喉间也发出嘶哑的声音,也不能说出一句言语。 筠儿,别让其他人碰你,筠儿,回头看看我...... 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结局都是失败。 自从两人的上一次“见面”之后,又隔了一个月,宇文兰再一次见到了少女。 那天是花朝节,是四洲大陆上一年一度的盛会,少女写了一封信挂在了竹林中最大的那一丛竹子上,那是他们一贯以来的联系方式。 在两人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实际上他每一天都会去宇文府里偷偷看少女,但是梦境给他的限制是,只能他单方面的偷看,但是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他的存在。在这一个月中,他已经将少女每天的安排摸了个透彻,她白日里晨起后便会去湘宁院中看望院子的主人宁夫人,替她看病替她煎药,忙完过后又回到自己的屋中翻看药籍藏典,一直这样看到晚上,用饭洗澡过后,搬个椅子在外面看看月亮,便上床入眠。 她的生活说不上是很忙碌,但是她就是抽不出时间过来看他,哪怕只是一天,反而在白天的大部分时间用宇文灏呆在一起。 宇文兰站在窗边,低头看着手中这一份少女亲笔写下的邀请信: 阿兰吾友,明日是大陆上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府中管理松懈,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街上凑个热闹,若去,明日酉时老地方见。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藏在袖管中的手却是慢慢攥紧,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皎洁的明月,眼神明灭不明。 隔日,他如约等在两人碰头的老地方,少女也按时出现在两人相约的地方,见到她的身后没有那个令人厌恶的宇文灏,宇文兰的心中的气顺了一些,但是依旧对少女摆不出和气的脸色,少女也敏锐的发现了他不佳的情绪,见到他时主动逗他开心: “阿兰,好久没有见到你,感觉你又帅气了不少呢。”宇文兰无动于衷,少女再接再厉。 “在没见你的这段时间里,我还挺想你的,真的,有时候晚上做梦的时候会梦见你带我爬树看星星。” 说谎,要是真的想他,又怎么会整日同另一个男人呆在一起,还有爬树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不喜欢等高看星星,这是无聊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阿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听说街上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像你们,不,像我们这般年纪的少男少女们可以通过送香包表达情意,阿兰,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啊,我跟你说,要是有心仪的对象就要勇敢去追,有句老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追姑娘可是要看本事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虽然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但是难得的他的想法和少女打成了一致,属于他宇文兰的,他一定要赶在别人之前把它抢回来,叫谁都不能染指。 “阿兰,你先回答我,你心里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有的话,我就慷慨解囊传授你追女孩子的技巧。” “没有的话,你准备怎么做呢?”他看着少女反问道。 “没有的话,我们就去姻缘庙里求姻缘啊,阿兰那么好一个大小伙子,一定可以求到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做媳妇的。”少女思索了片刻回答道,面上是满脸的真诚。 宇文兰看着旁边矮他一头的少女,忽然就笑出了声,压抑他多日的气郁之气,忽然在此时就那么消散了。 既然这个她的愿望,那他会帮助它成真的。 他人美心善的未来媳妇。 你才是我的变数 两人在花朝节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少女拖着他买了花灯看花灯,还凑到了人堆里猜花谜,他们一路上买了许多零食点心,在一起谈天说地,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少女在说,他只是当一个听众,他们做的一切事情都很普通,但是就是让宇文兰感受到了十几年来不曾感受到的愉悦。 最终,趁着半夜人少的时候,少女带着他躲过了城门口侍卫的查检,来到了当日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姻缘庙。宇文兰全程都顺应着对方的安排,但直到他的手中捧着一罐签筒跪在佛像前时,他的内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虔诚的期望。 他希望,此生能同心爱之人相知相伴,白首不离。 他闭上眼睛,双手摇晃着手中的签筒,木签的撞击声哗哗作响,随着属于他那只签子的掉落,宇文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捡起落在面前的签子,摒着气缓缓将其拿到眼前,一帘工整遒劲的楷书出现在他的眼前。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冰冷的眼神在每个字上掠过,手中的木签在宇文兰的手中化成了木屑,这一手的木屑成为了他和少女之间的第一个谎言。 他对她说自己抽中的是一支上上签的谎言。 从花朝节回来之后,少女和他依旧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之中,但是他在这段时间不能日日去当偷窥者了,因为宇文阳泽会在这一段时间将他扔到离这里几个城镇远的山中“放逐”。 这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宇文兰对此并不表示意外,但是他对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能再见到少女而觉得难受。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投出信邀请少女,他想要在短暂的离别之前同她说一声他要别离的消息,但是不幸的是,规则再一次阻挡了他的行为,这是一封无论如何也送不出去的信,这封信也不会等到它的收件人。 眨眼瞬间,季节已经从春夏之交到了白露秋分,几个月眨眼而过,待到他受了一身伤从外地归来之时,府中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他回到俩人通信的竹林中,只见那丛最大的竹子上挂着一封未经人拆过的信件,上面熟悉的笔迹写着宇文兰收四个大字。 宇文兰上前取下了挂着的信封,用拇指摩挲了几下上面的文字,但只是将其拿在手中,迟迟不肯拆开,或者说,他是不敢拆开。 熬过了几个夜深人静,最终他还是在一个圆月的夜晚拆开了那封信,没有他想象中的离别抒情,上面只有少女留下的简短一句话,“阿兰,匆匆而别,谅我只能以信告知,幸得相识,愿你岁岁平安,望他日你我有缘再相会----景筠留”。 薄薄的纸承载着写信人的祝愿,读信人看完心中却没有感受到半分温暖,宇文兰翻过信纸的另一面,上面是少女用小楷写的诗句“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他看完纸上的字,又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月华透过云层照到身上的光辉,但是心底依旧没有半点暖意。 与你看着同一轮月亮,真的就能传递思念吗?你常在晚上看的月亮,又是在思念着谁呢? ...... 春去秋来,叁年已过,他在梦境中独自一个人经过了叁年,直到现在,才终于逃出了梦境规则的限制,能够永远离开宇文府了,因为在这一年,宇文阳泽生了一场大病,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不再限制他的行动,放他离开了。 宇文兰并不关心宇文阳泽的想法,也对于他异常的行为没有半点好奇心,既然在这里不能杀了他,那他也没有做多余事情的必要。他恢复自由身后的唯一目标就是去太初界找他的姑娘,这是他激励他度过这叁年的唯一动力。 原先的记忆在少女出现之后就已经被打乱,他不知道此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有一种直觉,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姑娘,他们一定会重新相逢,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他就对她表明心意。 是啊,这可是她亲口对他说的,对于自己的喜欢的人就要先下手为强。他之前错过了这么久,这一次可不能再放过“下手”的机会了。 宇文兰在离开宇文府之后,辗转多地,在江湖上遇到了一群来路不明追杀他的黑衣杀手,和他原先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只不过在这一次,再也没有少女出现救他了,他如同记忆中那样受了伤变成了小孩的模样,然后在晕倒的时候被迷雾村中的村民捡了回去。 再次醒来入眼的是一个茅草搭建的屋顶,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窗外望去也能看到层峦的迷雾森林,与他同景筠住过的那户人家的房间十分相像,宇文兰好笑地猜想,这该不会就是那一家叁口的家吧。 他正想着,门外正巧出现了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合拢的门扇被推开,门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好巧不巧的就是记忆中的那几张脸之一。 到现在,他相信命运这回事了,似乎景筠出现的地方他与原本的记忆会出现偏差,而她不在的地方基本还是按照他原先的生命轨迹行进着,换句话说,她才是改变他生命的主要因素。 ...... 宇文兰在两夫妻的照顾下没过多久就养好了伤,但是他这一次没有急着走,他在等一个机会。 当初是景清逸将他带进了太初界,在太初界的几年时间里,他也多多少少得知了一些外人不能知晓的东西,加上他生父母与景清逸的交情,叫他意外得知了太初界石门的秘密。 太初玉门除了景氏嫡系的血能够开启外,在一年之中月露最浓的时候去迷雾森林中心的湖泊底下找到一颗圆形的宝石,找到后将宝石放到石门的凹槽处,就能从外界进入太初界了。其实话说起来,在当年他发病走散在森林中的时候,还误打误撞进去过那个湖底,他失去力气昏倒在里面,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景筠竟然也来到了那个地方,还将他带了出去。你看,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缘分啊。 宇文兰为了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借着养病的借口在迷雾村中住了下来,一周过去,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身体的淤血也已经消散退去,缩小的身体也在某一天夜里突然恢复成了原样。 后天就是他等待的日子,所以今日他辞别了收留照顾他的一家人,只身去往了迷雾森林,他决定提前走一天,去林间探探情况。 提前离开还有一个原因,时隔多年,终于来到了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他的心中又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直觉,他们之间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 他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背叛 迷雾森林一年四季都是一副烟雾浓重的样子,这里树木茂密,不熟悉路况的外地人来到这里十有八九会迷失其中,尤其森林中心到了晚上还会发生特殊的变化,对于别有所图闯进这片森林中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但是这对于常年混迹在林间的宇文兰来说,所有的迷障都算不了什么。 今日,是这一块地方难得遇见的一个好日子,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森林中的雾气都被太阳蒸腾成了空气中温柔的风。宇文兰走在林间,沿着当年同少女一同走过的路线一路进山,他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长久以来沉郁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嘴角的弯起的弧度展示着他不错的心情,马上就能与他的姑娘相见了,心中的快意实在是难以忍住。 他看着面前当年爬山时少女牵着他的手走过的阶梯,满眼都是温柔。 这个地方承载着他和她共同的记忆,往后若是有机会,他要在山下的村庄中为她搭建一个属于他们的房子,就建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她喜欢热闹,肯定是受不了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里的,这样就方便她同村人交流了,虽然他并不喜欢嘈杂的村人,但为了她开心也不是不可以忍受,顶多烦得时候把他们都打发走,那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房子可以不用建得很大,只要够两个人住就可以,屋子建好了以后,一定要在外面围一个大大的院子,她喜欢晚上看月亮,那就在院中放一套可以躺着的美人榻,就放在槐花树下,她不是说希望未来的院子中种上一棵高大的槐花树,每年夏天可以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吃西瓜嘛....真是会享受的丫头。 宇文兰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计划着未来的事情,他这样想着,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两人一同躺在院中躺椅上亲密相拥赏月的场景,画面十分美好,让他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但由于过于陷入自己的想象,却让他忽视了前方传出的动静,等他绕过一个土坡,站在视野的高点时,两个熟悉的人影猝不及防撞入了他的眼帘,伴随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少女被拉到对方怀中,脸上也浮现出羞赧的神情,这意外瞧见的刺激画面在他黑色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最终定格晕成了一片血红。 胸膛处突然涌出的急剧闷塞感让宇文兰有了窒息般的痛苦,他睁着眼死死盯着两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抽动,大脑不知是不是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浮现出阵阵的白光,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膛,想要朝着下面的人说话,但是此时的他似乎被堵住了气管一般说不出任何言语。 绚丽的白光在眼前越显越大,直到灵台被白光占满,他终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在他失去意识之后,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渐渐离他远去,残余下的,只有见到那一幕过后刻在心头沉重痛意。 睁眼已回到了现实世界,环顾四周,地宫中已无黑衣人的踪影,香炉中的香料也已经燃尽,宇文兰趁沉着脸踢翻了放在地上的香炉,转身就离开了地宫。 一梦过去,虽然并没有像梦中一般过去叁年,但现实中的时间也从中午变成了夜晚,天空的星月依旧明亮,但是他的心情却是一片暗沉,梦醒之时的那一幕还在他的脑中回旋,心脏被撕裂的感觉还残余在他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此时的他迫不及待就想要看见景筠,他想要确认她就是他的,一刻都不能等。 男人运起气穿过死气沉沉的村庄,回到了李成德的家门口,然而他却发现,此时在他离去前布下的法阵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布下的阵法。 宇文兰眯了眯眼睛,握着剑的手紧了叁分,只见下一秒,男人抬手就将不属于他的东西撕裂。他踹开了关上的大门,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走到少女的房间门口,脆弱的木板被男人强硬地用脚踢开。 宇文兰不曾想过,打开门的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虽然对方只是趴在屋中的桌子上休息,离房中少女所睡的床铺隔着十足的距离,但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可不管那么多,他看着少年那一张碍眼的脸渐渐与记忆中的两人拥抱那一幕重合,一瞬间新仇旧恨尽数涌上他的心头,猛然升起的杀意让整个房间的气压降到冰点。 他不管对方是否清醒,也不想知道对方事出有因的“原因”,就直接一个大步上前,粗鲁地提起少年的领子,将他甩到了门外。 作为被暴力对待的当事人之一,宇文灏在男人进门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虽然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影响到了他的精神,但是在他看到宇文兰的时候心中是同样的愤怒。当时在见到少女后,他意外发现了她露出的皮肤上那些暧昧的痕迹,那时的他甚至不敢想象在他不在的时候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再看到少女对这件事隐瞒、避而不提的态度,以及今日她明显不佳的状态,他合理联想到是这个男人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欺负了她。 他宇文灏以前就看不惯那人这种小人行为,原以为他当初将这件事告诉景清逸后他会有所收敛,但如今他竟然变本加厉对一个弱质女流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算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宇文兰抽出了自己的剑,用必杀的力度朝着少年砍去,而对方也毫不示弱,以一个灵巧姿势后空翻翻了过去,同时,宇文灏还摸出了自己暗器,朝着对手的方向投射而去,虽然宇文兰避开了少年的暗器,但宇文灏的行为无疑是在挑衅他,将他的情绪推到了另一层高度。 好,他本来是想给对方留条全尸的,但是他既然不稀罕这个,那他也不介意残忍一点,把他大卸八块吧,砍碎了把尸体喂给村头的野狗,让他的人生实现最后的价值。 一击不中,让男人身上的气势变得更重,他的剑法也变得更加的凌冽,招招对着少年的致命点砍下,而且每一次下手没有丝毫的顾虑,招招都是在将少年往死路上逼。 宇文灏躲避着男人的利剑,虽然前几次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但是随着对方招式的越发密集,他的脚步明显变得凌乱起来,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在此时显现得分外突出,为了让自己不落于下风,他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想找准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虽然他原本并不想伤人的性命,但是对方心中却十分明显想至他于死地,为了自保,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拿出匕首后近身的实战让少年的身上多出了许多口子,但是他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因为作为莽撞的代价,对方的颈间也被他划出了一道浅痕,若不是男人在这时冲击了他的腹部,他想这场打斗的最终占据优势的人也许就是他了,但是世上没有如果,他最终还是因为体力跟不上的原因,被男人一掌打到了地上,在倒地的一瞬间,冰冷的剑刃划破微凉的空气紧接着就贴到了他的颈动脉处。 他顺着长剑的尽头对上男人乌黑的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嘲讽,少年吐出一口血沫,嘴唇继续倔强地开合: “她不喜欢你,你还要自作多情强迫与她,我宇文灏看不上你。” 宇文兰冷眼看着明明已经在苟延残喘还摆出一脸清高模样的少年,扯动肌肉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剑刃跟贴着少年的皮肤深入一寸,直到血液从皮肉中流出,他才收手回应: “说完了?那就去阎罗殿报到吧。” “还有,我的女人,你没资格惦记。” 金属的剑刃映着月光皎洁的银晖,对着少年流血的脖颈高高砍下,就在这最后落刀的一瞬间,一道急促的女声打破了这冷凝肃杀的场面。 “给我住手!!!” 说你是我的 景筠跑到门口见到这危急的一幕,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她大喊制止住了宇文兰往下砍的利剑。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两人打斗的地方跑去,即使跑动过程中身上传来了脱力的感觉,但是她依旧坚持着挡在少年的面前,她看了看男人手中滴血的剑和少年颈间不断钻出的血滴,最终选择替倒地的少年争取。 “阿蓠,停手吧,你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吗,他毕竟是你的同族亲人啊。” 亲人?宇文兰听到后冷哼一声,他一方面在笑景筠的天真,一方面又在鄙视这种老旧的说辞。在他看来,血缘这种东西连亲生的都靠不住,更别逞论别人家的孩子和他有什么关联了,即使流着同族人的血脉又怎样,他不该来和我抢你的,这就是他要杀他的原因。 “筠儿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宇文兰不需要亲人,我想要的人只有你,要是谁来跟我,我就弄死那个人。”他紧紧盯着少女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来一个,死一个,我要让他们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男人说完,便收回了手中的剑,少年的脖颈失去了剑刃的阻挡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没一会儿就将他白色的领子染成了红色。景筠看到之后想要过去帮少年止血,但是这时男人却用力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行为,只见他目视前方勾着嘴角冷声缓缓道: “筠儿不想让他死在你的面前可以,只要你现在当着他的面过来吻我,并承认你是我的,我就放过他,再也不找他的麻烦,如何?” 宇文兰的话音落下,只听见地上的少年同样抓住了少女另一只手应激般驳斥道,“师妹你不要受他威胁,他杀不了我的,你不要过去!”,即使他身上的体力在逐渐流失,但还想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她做出错误的选择。 景筠看着少年失血过多苍白的脸,心中同样在承受着煎熬,看到他如此维护她的样子,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欺骗对方的沉重与心虚,的确是她没有及时告知她与宇文兰的关系,所以叫他有这样的误会,男人应当也是误会了什么,所以现在他们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景筠自觉在这两人的关系中她有不可脱离的责任,少年的情况有目共睹,他已经无力再承受男人的攻击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死在宇文兰的剑下。再者,少年的身份特殊,虽然这个世界的剧情在她看来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但是他作为世界的指定主角,如果真的意外死亡的话,她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冲着这一点,她也要在今天护住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少女深吸一口气,缓缓俯下身将少年的手拉开,虽然她用了很大力气,但是少年显然是用了更大的力气,更甚至是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来不叫自己放手,景筠皱着眉头在与他较着劲,同时也没有错过对方看她的眼神,少年在此时看着她的眼神越执着,越真诚,她心中的负罪感就越深。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即使已经快要扛不住,少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手。 景筠感受着心中的闷涩,最后双眼一闭用一种残忍的语调淡淡陈述:“我喜欢他,师兄不必替我担心,放手吧。” 轻轻的话语落下,却仿佛在宇文灏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原来他们俩竟然是这种关系吗?他原还以为那人是单相思...她身上的痕迹是他逼迫她做的,但真相竟是如此,所以说......他刚才拼了命一般想要留住她的行为,在俩人的眼中应当是很可笑吧...... 少年看着景筠的眼睛,想从其中找到虚假的成分,景筠也并不回避,大方自然与他对视着,但是面上始终却是一副神态镇的模样。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想在更加确定一些,少年透过表面,用研究般的目光看向景筠的瞳孔深处,却在其中发现了暗藏在眼底的怜悯...... 呵,原来她救他的理由竟是如此,他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一个可怜虫的形象啊......少年扯动了嘴唇,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 罢了,那是她的选择。 用力抓着的手渐渐松开了力道,而站在另一边的宇文兰在少年松手时的第一时间就用力一扯,将少女扯到了他的怀中,一瞬间,景筠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男人的身上,她脑袋中的眩晕感还没过去,就感受到男人火热的气息就喷到了她的耳边,“现在可以吻了。”沙哑的声音如钟磬一般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她不受控制就被引诱。 伴随着对方搂在她腰间强势的手将她的身体紧紧按压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身体不自觉向上被提起,但是提到她脚尖刚能踮起的高度,宇文兰就不再施压,他就这么垂着眸弯着嘴角看向此刻矮他一头的少女,虽然嘴角弯起,但是他的眼中却是毫无笑意,甚至在眼底深处酝酿着一场尚未爆发的风暴,令意外窥探到的人心惊胆战。 景筠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人眼神对接,没有任何缓冲,她就直直撞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之中,他的眼睛与少年的眼睛完全不同,他那乌黑硕大的眼仁深处在点点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虽然看起来极具危险,但也同样迷人。景筠就这么一直看着宇文兰的眼睛,随着对方眼底红芒的缓缓变换,她的脸也与男人的脸越靠越近,两人逐渐呼吸相闻,再近些的,鼻尖相触。 宇文兰满意地感受着少女的乖巧主动,他略微偏头调整了两人接吻的角度,在这个角度,他也正巧能看见被他打到在地的手下败将,他正巧也在此时抬眼与他视线接触。 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嘴角一勾,按在少女背上的大手用力再次一提,近在咫尺的少女樱唇就顺利送到了他的嘴边,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宇文兰自然没有放过享用美食的机会。 他将嘴巴张开一口含着住少女的唇面,紧接着又强势地将舌头伸进了少女的口中,将她的小舌缠绕舔吸,按住她的后脑勺变换角度来回辗转,直到察觉到少女又快要缓不过气来,他才暂时放过她。 分开之时,两人的唇上还黏连了几根银丝,搭配上少女红彤彤的脸蛋,空气中都充满了暧昧的感觉。 宇文兰再看过去,少年的眼睛已经不再看向他们,但他却注意到对方撑在地上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头,宣示着主人不甘的心绪。 呵,他见后无声冷笑。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和他抢女人,简直不自量力。 想要你HHH 景筠在与宇文兰接过吻之后,脑中的晕眩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起更重了,男人看出了她的不适,但只以为又是她不会换气把自己憋的。 在当着少年的面把她带回房间之后,他在门板关合的下一秒就扯开了她的衣服,将她按在了门板之上,滚烫的唇再次贴到了她的唇上,将其含住包裹,舌头依旧强势地卷住了少女的舌头,同时他的手也沿着少女的曲线不规矩地从腰间抚到了她的后背,男人一边在唇上辗转着,一边还分神用手指挑开了少女背后的细绳。 雪色的细带顺着外力抽出的力道缓缓松开,最终分崩离析散落在光滑的后背两侧,随着系带的解开,仅是挂在少女脖间的肚兜布料再也包裹不住她胸前的浑圆,在两人的动作摩擦之间,一对雪乳就这样袒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男人的手在“巡视”过后背之后,又从少女的腋下摸到了她的柔软之上,带着厚茧的大手一把罩住了少女其中的一只雪乳,并不收力地掌住揉捏,将其挤压出了深深的沟壑,同时雪白的皮肤上还出现了过度用力后才出现的红色指痕。 少女在男人的“制服”下发出了呜呜的抗议声,但是女方在两人正进行男女之事的过程中发出这种声音出现并不会勾起对方的怜惜,反而更加激发了宇文兰的兽性。梦醒时少男少女相拥刺眼的画面再一次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同时方才在院中她毫不犹豫挡在对方身前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重现,不断刺激着他躁动的情绪,血管中不安分的血流也在诱导着他心底深处的破坏欲。 男人的胸膛起伏越发的剧烈,嘴上吸吮的力道也愈发野蛮,他本想教少女亲吻时换气的想法在刺眼画面的一次次重现之后,渐渐已经消失殆尽,他黑色的眼睛也已经变换成了代表着理智丢失的血红色。 少女在男人野蛮的索取之后,面上已经是承受不住的虚弱,她的也眼角沁出了情动之后身体带来的生理泪水。 “不要了,阿蓠......我不要了”她挂在男人的身上,努力偏头拒绝,但说出的声音却是浓浓的娇软,在如此氛围之下,很容易被误解为挑逗般的调情。 宇文兰在听到了少女的话后,停顿了一秒,接着放过了已经被他蹂躏成糜红色的唇瓣,转而吻向了少女可爱娇软的耳垂,他张开嘴巴,一口叼住了那已经变成粉红色的玲珑耳垂,牙齿咬住那薄薄的肉块细细研磨,同时感受着身下少女的颤抖,这种掌控着对方身体的感觉令他不安的内心感受到了丝丝满足,但完全达不到他所想要的程度。 滚烫的舌头沿着耳朵的轮廓将其舔了个遍,最后男人对着少女耳朵喘息着,直白地道出他的想法: “我想要你。” 随后他不等少女的答案,微微俯身穿过少女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抱了起,几个大步,就跨走到了床边,少女的身体陷入床铺,紧接着男人也随之压上。 他的手指一勾便将少女身前的可怜布料扯断丢到了地上,同时也将自己的腰带扯开,以迅极之势脱掉了双方身上碍事的衣物,完成之后,宇文兰将少女的双腿抬起环在了他的腰上,他整个人则是撑在她的上方,高大的身子完全将少女覆盖在身下。 男人的肉棒如一根滚烫又坚硬的烧火棍一般戳在了少女的腿心,正巧对着她双腿之间的柔软之处,一刚一柔相互接触,给了对方十足的刺激。 宇文兰此时脑海中还仅存着些许的理智,他还记得少女昨日才经历过第一次不可太过于粗暴,但是当肉棒贴到娇嫩的穴肉之后他又控制不住当下想更把她弄坏的强烈欲望。 从刚才开始与少女贴合过后的每分每秒他都在控制着自己,与自己的本能反应做着对抗,因此他还没开始对少女做出什么,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同时因为过度的忍耐,他额头上的青筋也凸显出来。 男人就着这样的姿势,模拟着真正交合时抽插挺弄的动作在少女身上起伏,粗硬的肉棒由轻到重一次次碾压过少女柔软的穴肉,滑过狭小却可容纳巨物的穴口,再碾过藏在中间鼓胀敏感的小珍珠,最终插到了少女紧实平坦的小腹上。这样动作着抽插几十个来回,少女的花穴中已经分泌出了湿滑的黏液,整个肉穴也变得一片软烂。 “嗯啊.....哈呜.....”宇文兰一边挺动着劲腰,一边顺着少女的脖颈一路舔舐下来,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晶莹的湿痕与鲜艳的红梅,重迭在她还未消退的梅花印上,配合上她面上破碎娇软的神情,有一种凌虐般的美感。 他一边揉捏着手中柔软的酥胸,一边舔咬着奶团上的樱红,牙齿咬住沿着奶头的边沿细细研磨,感受着它在他的掌控下慢慢变得坚挺,盛开出比之前更加美艳的红色,再在上面染上独属于他的味道,然后又转而换到了另外一边。 两只白嫩的奶团在男人的玩弄下上面覆盖了一层薄红,在少女的双乳之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宇文兰将头埋在她的双乳之间的乳沟处,伸出舌头一路滑到少女平坦的小腹,他轻轻啄了啄那位于脐下的地方,猩红的眼睛中带着一种狂热又向往的痴迷。 少女被男人喷发在她皮肤上的滚烫气流烫得忍不住颤抖,在男人吻上她小腹时她控制不住地弓起了身子,对方湿热的唇瓣贴到她腹部的皮肤,给她带来了难以忍受的酥麻与飘然,此时大脑中的眩晕不知是脱力产生的难受,还是受到刺激产生的感觉了。 湿软的花穴在前戏后已经一片泥泞,宇文兰撑起身子,将手伸到了少女的阴唇上借了一手湿滑的黏液,又当着少女的面将涂在了自己的坚挺上,等到肉棒上均匀地涂上对方的体液,他将自己的龟头对准那在不断分泌中清液的阴道口,大手握住少女的腰,腰部一个用力,将肉棒直直地插入了那狭窄的甬道,没有任何缓冲地直达尽头的子宫口。 “嗯啊————!”一瞬间窄小的甬道被巨大的粗硬所填满的,还顶弄到了她身体的最深处,这叫少女不受控制地叫喊出声。 宇文兰感受着肉棒被穴肉包裹的紧密感,心中涌上了久违的安心,终于再次与他的姑娘亲密无间的结合在一起,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有她完全是属于他的感觉。 不,这样还不够,他还没有听到她的宣誓,虽然之前在门外放过了她,但现在他打算讨回来。 宇文兰腰部大力地摆动着,将自己的肉棒一次次插入少女的身体深入,他盯着她覆满红晕的脸,听着她口中发出的诱人喘息,他将身体压下,手指温柔地将黏在少女的脸颊的发丝拨开,同时将脸附到了少女的耳边,沙哑地诱导道: “乖,筠儿,说你是我的。” 语气有多温柔,但是身下的动作就有多粗暴。 随着时间的过去,少女的沉默激发了他心中的残暴,宇文兰面部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准备再给少女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不说,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筠儿,说你是我的,说我是你的男人……” 语气相较于第一次时带上了不少怒气,也可以明显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 少女闭上眼睛抓着宇文兰的肩膀,对方越来越粗暴的动作,让她感受到了将要喘不上气的感觉,随着对方不断加重的力道,她的喘息声也变得愈发急促紧密。 她大口喘息着想要缓解此时眼前发白的感觉,耳边也传出了嗡嗡的吵闹声,她半睁着眼睛看向前方,男人健壮的身躯在她的眼前也恍然变得模糊不清,目光中只见对方压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得真切。 能感受到的只是对方随心所欲的暴戾动作。 “阿蓠……我…不……” 少女的口型在宇文兰的眼中看得真切,待她的“不”字说出口,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火山,压上她的唇,封住了少女即将说出的话。 “唔!” 宇文兰穿过少女的后背,将她的身体抱到了他的身上,巨大的肉棒如利箭般插入了已经红靡一片的花穴中,劲腰摆动,粘液相连,与肉穴拍打出一出幻影,皮肉相贴的撞击声与水声在房间中不绝于耳。 在几百个来回之后,男人的腰眼一麻,精关大开,大量滚烫的浓白从龟头的铃口处强势喷出,射满了少女的整个甬道。 “嗬——”宇文兰呼出了一口长气,将软绵绵的少女紧搂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两人同步的剧烈心跳。 病 宇文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然躺着的少女,拉着她的手,眉间皱起一道沟壑,眼神中是满满的担忧与着急。 今天离那晚已经过去叁天了,而少女自那天开始就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他当初隔日醒来忆起前夜的事情,心中又升起了后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发了病,明明不想对她如此过分,但是实际上他在面对少女的时候丝毫没有怜惜,心中尽是破坏而得到的快感。 原本他想替少女清理身上的痕迹,但当他看到的少女虚弱惨白的面容,以及不正常的呼吸频率之后,才后知后觉开始紧张起来。 她生病了,但他却在他的姑娘生病的时候一无所知,还这般地欺负她。 宇文灏是第一个知道少女身体不对劲的人,他昨日就是因为察觉到少女的虚弱,这才特意在她的房间守着她,他守着少女入睡,从午后等到了半夜,最后等到的是归来之人的绝地杀局。 他技不如人输给了对方,眼睁睁看着男人当着他的面将少女带走,原以为对方会注意她的身体不为难与她,但没想到那人竟然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当时多说一句就好了,如果他在那时赢过宇文兰.......就好了。 宇文兰打开门,怀中抱着失去意识的少女,急匆匆往门外走去,这烟柳村是已经处于迷雾森林与另一处都城的交界地带,据他所知,此地离附近的都城不远,甚至离四洲有名的药心谷也只有百余地的距离。只要他布一个阵法,再用上轻功,就能在最快的速度将少女带到都城之中。 但是传送阵设置起来并不简单,他需要准备一些需要的材料。景筠生病的事情给宇文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觉,他怕少女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随时就可能消失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一定要将少女带在他的身边,她不能走。 等我筠儿,我会救你的。 男人抱着少女往外走去,却与等在门口的宇文灏撞了个正着。 少年看着宇文兰怀中抱着的少女,看到她满色惨白毫无生气的样子,心底积压的所有情绪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他指着虚弱无力的景筠,眼中喷着火,激动又愤怒地问道: “她怎么了?是不是你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她的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你就是一个混蛋!!!” 少年红着眼睛冲上前一把攥住了宇文兰的衣领,朝着他的面部挥了一拳,即使他提前做好了躲开的准备,但少年的拳风依旧擦破他的嘴角,给他的下巴处带上了一股不小的冲击。 男人用舌头顶了顶酸疼的口腔处,同时看了眼站在他面前梗着脖子的少年,第一次没有动怒与他说话: “打完了就滚开,不要挡着我的路,她的命你耽误不起。” 男人话音落下就不再留恋此地,准备抬脚离开,可是跨出第一步后他被少年拉住了胳膊。 “做人不要过于自负,这话堂哥可要记得。把师妹交给我,或许我有救她的办法。”少年站在原地冷声道,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对于男人做法的不满。 “我凭什么信你?”宇文兰并不转身,反问。 “凭你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你最好可以。”他沉吟了半刻,最终还是同意道。 ...... 宇文灏坐在床边,手指按着少女的脉象,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平坦的眉头开始越皱皱紧,他又转而扒开少女闭上的眼皮,看到她瞳孔散大,呼吸缓慢,而脉象又显示地十分怪异,不似是寻常之症。 “你看出了什么?”男人站在少女的床边,紧盯着对方的动作,见他垂败苦恼的神情,他心中的烦躁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宇文兰脸色冰冷一片,不带感情地问道。 而少年没有理他的话,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到外面很快回来,手中还拿着一杯倒好的白水。 “你把师妹扶起来。”他进门后不看站在床边的男人,直言说道。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宇文兰眯了眯眼睛,但脚步还是朝着床边走去,他动作轻柔的将少女扶起,靠到他的怀中。 少年也不多废话,走到床边打算将手中的药丸喂到少女的口中,但是手伸到半路就被男人所截住,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戒备。 “这颗药丸是我在外面游历时巧遇药心谷的谷主机缘下得到的,据说能救危急之人的性命,我一直留着没用,如今师妹需要,就给她服下吧。” 听到少年的解释后,宇文兰的神色并没有变化,但是手却是诚实取走少年手中的药丸。 棕色带金的药丸在指尖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确实是一副难得的模样,宇文兰将其拿到自己的鼻尖轻嗅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将其塞到了少女的口中。 珍珠大小的药丸在进入口腔后就如水一般化开,滑入少女的喉间,药水入肚,少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转好,唇色没有之前的暗淡惨白了,呼吸也渐渐恢复成了常人的频率。 房间里的两人看到,紧张的面部纷纷也缓和下来,但是喜悦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维持多久,少年看着靠在男人怀中的少女,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师妹此病与一般病症不同,我当下并不能确定她的症状,记得当初游历经过的药心谷就在附近不远处,大约赶上一天的路便可到达,那里的谷主在这四洲大陆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就算比起师父来也不逞多让,我知晓你有画阵布局之法,相信不足一天你就能把师妹带到那里。” 少年冷静地讲述着他的想法,他竟能在短时间内放下对男人的成见,堪称“友好地献计”这让宇文灏自己都觉得吃惊,但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景筠好,毕竟,他能为她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 “那你呢?”宇文兰同样平静的看着少年,发问道。 “我?我准备一个人去往北洲的紫玉山为师妹采灵药,采到药为师妹调理身体,这原本就是我们此次出界的首要任务。说不定她就是因为前面多年身体的沉疴没有完全治好,这才倒了下去。如今师妹之事事发突然,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我最合适去了。” 两人说完就无言沉默,最终还是宇文兰开头起了一声: “今日,多谢,我会照顾好她。” 这是他第一次在少年面前低头,虽说他依旧看不顺眼他平日里喜欢晃在少女的面前,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内心是感激的。 ……… “不谢,我不是为了你。” 少年回应道。 药心谷 宇文灏走后,宇文兰就带着景筠通过阵法来到了迷雾森林之外的城镇中,他一路打听消息,才终于摸索到了药心谷的所在之地,虽然药心谷的位置同太初界一样,是大陆之中的一块隐世之地,但是与太初界比起来,到底还是在人界,虽然废了些劲,但他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 宇文兰架着车马将马车停在药心谷谷口时,正缝谷主从外地行医赶回,一老一少两人在谷口对望,白胡子老头疑惑地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男人,他捋着胡子仔细端详了宇文兰许久,某一瞬间才作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他惊讶地上前一步,拉着宇文兰的衣袖: “你是宇文豪侠宇文阳泽的孩子吗,紫衣女侠申姑娘是你的生母,我说得可对?” 宇文兰朝他拱了拱手说明来意,但见对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一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想起躺在马车里晕倒的少女,他的心头浮起了焦躁与不耐烦,正想打断老头的注视,不曾想对方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竟问到了他们两个人,宇文兰不知对方是何种意图的,在思索之后,他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宇文兰,二人是我的生父生母。” 听到男人的回答,九思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爱怜,又似乎有些其他的东西,他看着他的脸,长叹了一口气,像面对着他,又像在自言自语: “嗐,一晃眼二十余年过去了,他们二人......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孩子,原谅老朽方才没有听清你的话,你今日来可是为了这马车中之人?”一句话说得并不完整,九思说到半路似不欲再提,他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宇文兰的身上。 宇文兰对于那二人的事并不感兴趣,他的心中只在意一个人,看见老头终于不再扯些别的,他抓住机会点头道:“正是,车中之人是我此生的挚爱,劳烦老先生救她,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嗐,宇文公子此言差矣,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职,是老朽有错在先,年纪大了,闲话太多,希望没有耽误到这车中姑娘的救治,你现在就拉着马车,随我进去吧。” ....... 当日少女在吃了少年拿出的药丸之后,气色便好了许多,昨日被接进药心谷之后,九思给少女看了病,他替她诊了脉看了情况之后,便替她开了一副药方,他叮嘱宇文兰早晚两餐,要按时喂她喝下,说完之后便与男人打声招呼离开了,在离去之前还细心地叮嘱道,如果她在喝了药之后身体上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及时去他的书房找他,宇文兰点头应允。 景筠从小就有不爱喝药的毛病,明明自己也是行医救病的医者,但是却喝不得任何沾染中药的东西,为了喂少女喝进去这些粘稠的中药,男人只能自己含住那苦涩的药水再以口渡过,这才能叫少女不吐出来。 他虽然从小到大受过很多伤,但是却没有人愿意为他煮药,说起来,这一生中所有尝到的药水似乎都与她有关。 受了她那么多次照顾,为了渡药又如何,只要她早日醒过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喝下了九思几幅药帖,皇天不负有心人,少女的病情稍稍地好了起来,某一天男人抱着她入睡的夜里,景筠在深夜里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男人俊俏的侧脸,他因为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眼下积累了一层显眼的青黑,下巴上的胡渣也因为没有心思打理而冒出来青色的一层。 景筠静静地看着宇文兰的脸,眼底深处有着浓重的哀伤,她想要伸手抚摸上去,但只是稍稍一动,男人下一刻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尽管面上还是困倦的睡意,但是见到她醒来样子,宇文兰的眼神中却是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筠儿,你醒了!”低沉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鼻音,是显而易见休息不好所导致的后果。 本不想打扰到他,但是见到对方如此惊喜的样子,她也淡淡地勾起了嘴唇,温柔地应声道:“是啊,我醒了,辛苦阿蓠这些日子照顾我了。” ...... 隔日醒来,宇文兰便早起将九思带到了两人的房中,请他再检查看看少女的情况,九思看着已经醒来,气色暂且不错的景筠,欣慰地点了点头: “姑娘恢复的不错,你能那么早醒过来很大程度上要仰仗了你身旁的公子啊,老朽不知可否八卦八卦,二位可是已经成婚了?” 见到景筠放大瞳孔讶异的表情,他知晓这个答案他是猜错了,但是九思并不气馁,他笑着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又道: “看来是老朽猜错了答案,不过以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看宇文公子这几日对你照顾有佳的模样,不可谓不对你情真意切啊,不知姑娘是否对他有同样的想法呐?” 九思瞧完之后看着气氛情浓的两人闲心打了声趣,虽然心中期望这孩子能够不再步他父母二人的后尘,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人生,但他并不想干涉到他人的选择,记得师兄以前经常跟他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姻缘一事也是如此,有缘自相见,无缘不必求。他心中并没有真想倚老卖老撮合催婚的意图: “老朽随口说的,随口说的,姑娘若是无意便不必放在心上,只当我胡说罢。”九思再次留下一句,说完之后便借由自己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 宇文兰也在九思离开后不久被一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纸条叫走。 一封信无物自飘,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与少女的面前,宇文兰拧眉收下,打开一看,原来竟是黑袍的来信,那人自从当日在地宫中迷晕了他之后,至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既然如此今天为何突然又约他单独见面,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宇文兰拿着信纸暗自想着。 “是谁的信啊?”景筠同样看到了奇怪的信件,她好奇地问道,但是宇文兰心中不想让初醒的少女担心,她的身体不好,需要静静休息一段时间,便瞒去一些信息,回答她道: “是几日前在路途中遇见的人,他来历神秘,我去见上一面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宇文兰虽这样说着,实际上他心中知晓,黑袍定是想从他身上获利什么,但他正巧也想从他身上确定一个答案。自从那日起,他的在睡梦中脑中一直重复中当日在地下宫殿中晕倒后做个梦,梦境似真似假,所以他想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告诉他这个梦的真实可信性,即使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是这样啊,那你会去很久吗?”少女乖巧地点头,接着问道。 看到少女如此体贴懂事的样子,宇文兰的心中瞬间闪过了一阵自责,明明当日是他说会早去早回,但是最后却被耽搁到晚上,接着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想必那一天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心结吧。 “不会,筠儿,我今日一定早点回来陪你,等我。” 最终宇文兰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话,弯腰摸了摸少女的发顶,看着她的眼睛承诺道。 今天,他该趁这个机会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了。 星月夜 宇文兰离开后,景筠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药心谷风景秀丽,花树掩映,溪泉流水,亭台廊桥样样不少,看得出谷主是一个有生活情趣,又寄情山水之人。 景筠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一晃一晃地摇着。昏睡了几天,虽说身上恢复了些元气,但怎么补也是比不上最当初的状态的。 她两条腿蹬在地上,手抓着绳子,借由秋千将自己的身体荡起,大有想借着这股力气,将脑中的烦恼全都抛掉的意味。 然而世间百态,无愁傍身的超脱之人又有几何,世人多多少少都困于其中罢了。 她荡着秋千,思绪又回到了混沌的梦境中。 …… 美貌的少女只身站在一颗巨大的槐花树下,山间一阵风吹过,瞬间落英缤纷,白中带黄的细碎槐花像翩翩的蝴蝶一般渐渐飘零落下,少女抬头看着落下的花,情不自禁伸手去接,却是接了个空手。 如此多的落花竟无一落到她的手中,这结果自然令她觉得沮丧,少女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安慰似的微笑,却怎么看都蕴含着苦楚,苍白的脸色与地上的落花相比对,一时不知那一张花颜更加令人怜惜: “嗐,原来我景筠可以倒霉到这个地步,如果可以回去,我一定要去彩票店里买一迭彩票,没准头等奖就是我。” 少女在原地自言自语,虽然在说着心中想要达到的预想,但是她的心中也只一片迷茫。 她真的还能回去吗……? 他会放过她吗………? 少女垂下眼睛站在花树下出神,突然间,她听见了一道清丽婉转的鸟叫声,在不远处传来。 生活在迷雾村,这里靠近森林,平常日子里听见鸟叫声并不奇怪,即使男人将她囚禁在此地,但是在她的活动范围内依旧可以接触到不多的外界,听鸟鸣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日常活动之一,甚至她自己都自娱自乐学了几招鸟鸣口技。 所以她对于会飞过此处的鸟儿的叫声十分敏感,而现在的这道好听但是陌生的声音,又是如此怪异的节奏,她只在一个地方听到过。 少女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一道青色的身影站在同样的花树下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景,好久不见,你可要随我同去一个地方?” 多年过去,昔日的翩翩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模样,而她也从当年的豆蔻少女变成了即将嫁做人妇的大姑娘。时间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他们之间的情谊却在时间的长河中越发稳固。 也许,还换了不同的味道…… “时雨,你怎么来了?” …… 在这个地方被囚禁了太久,她有些分不清是今夕何夕了,只记得上一次见到萧时雨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因为不满宇文兰对她的处处控制,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山林中受了伤被他遇见。 之后男人找到了她,将她带了回去,也是从那之后她才彻底地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再见到萧时雨,少女的心中不说意外是不可能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除对方以外的第叁个人了,他是长久以来的第一个。 但是他说要带她出去,她却是在迟疑。 萧时雨见到少女的眼神中明明再见到他时有亮光闪过,但后面又暗淡下去,当初明媚如阳光一般的少女如今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他心中明白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他垂在袖管中的手紧捏成拳,脸上却还是温柔和煦的表情: “小景,无需担心,他此时在另一个地洲,如无意外,没有叁四日是回不来的。也就是说,你现在是自由的。” …… 最后的最后,少女还是选择了同萧时雨一同离开,他说要今日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星月交辉的日子,他知道她喜欢看月亮,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是要遗憾终生了,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说辞正巧戳中了少女的心思。 在小屋中被男人囚禁地越久,她就越想念以前的家,在睡不着的夜晚,她总喜欢一个人静静看着窗外的明月。最近身体男人要得没有以前那般凶,但她的身体却是日胜一日的疲惫,她的心中也多出了一股不安的直觉,这会不会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她多么希望远在异乡的亲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少女身体虚弱,自己没有足够的体力爬到山顶,萧时雨便当了那个人力轿夫,将她背在背上一路爬到了山顶之上。 到达山顶之时正巧是满途的金色黄昏,少女趴在对方的背上一路看着这磅礴壮美的景色,心底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宁静。在这时,她似乎体会到了千年前的少陵野老登上泰山之时作下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超然胸襟了。 “好美啊。”她不由自主发出感慨。 “是啊,很美。”萧时雨偏头看了眼少女,又顺着她的目光向远处眺望而去,轻声附和道,眼中是一望而知的情谊。 这声好美,不知说的是景,还是人,大概是二者皆有之吧……真假难辨,只有他心中最为清楚。 两人坐在山崖最高处的平地上,并排着看着红日掉入地平线之下,看着星垂慢慢布满天空,月亮也挂到了它专属的位置。 两人十分默契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黑夜已经暗色的巨网编织,整片大地都换上了另一种颜色,在黑色的映衬下,星星和月亮变得尤为的突出,此时它们就是这天空的主角。 两人在静静地看着看着,突然间,耳边又传来在院中听到的鸟鸣声,鸟鸣声悠扬婉转,似在歌咏一般,少女惊喜地转头过去,笑着说: “是画眉!” “是画眉。” 两人异口同声,后又相视一笑。 “小景可还记得,这画眉的叫法还是你教给我的,那时候我竟不知你还会学鸟的拟声,属实给我惊讶了一下。”萧时雨弯了弯眼睛,温柔地说道,恰到好处的控制着他的情绪。 “是我受伤了你救我那次吗?不好意思时雨,我的记忆力现在不太好,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了,请见谅。” 少女苦恼地挠了挠头,面上显现出歉意。 闻言,萧时雨的心间滑过一丝低落,但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没有叫少女看出来,他依旧笑着,还是同样的温柔: “无事,事情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那是我第一次学鸟叫,印象比较深罢了。也只多亏了小景教的好,你说说看,我现在是不是出师了?” 少女配合着对方笑着,见到眼前现成抛出了一个台阶,她也不多废话赶紧顺着台阶下去了。 “是啊是啊,时雨学的画眉叫声活灵活现,我当时还以为是真的鸟在叫呢,当时转头回来看到是你,心中还很是意外。” 两人在对话的时候,那栖在树枝上的黄色画眉鸟也眨巴眨巴它黑豆似的小眼睛看着说话的两人,它也许是好奇,不再喳喳地唱歌,而是扑腾着翅膀朝两人飞来。 少女和萧时雨坐在原地看着它的动作,哪想,鸟儿还没飞远一丈,它的身体突然被什么物体击中,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僵硬不动了。 山顶一阵冷风吹过,第叁个人衣袍鼓动的咧咧声在空中作响,声音由远及近,在星月的笼罩下,一张如阎罗一般的寒脸蓦然出现在斑驳的丛影中。 “一只鸟而已,有必要谈论那么久吗?” 寒如极冰的声音从玄衣男子口中吐出,即使没有靠近,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已经令人胆寒。 宇文兰冷眼看着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人,眸中已经是一片血红,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硬生生扯出了一抹温良的笑意,但却生硬且缺乏温度,他对着少女伸出手,沙哑着声音道: “筠儿,现在过来,我带你回家,过几天还要当新娘子呢,乱跑出去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少女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中无波无澜,没有昔日的妥协,也没有昔日的恐惧,她就这样平淡地回答道,仿佛两人的一切纠缠都不存在: “我不想走,我想在这里看星月。”景筠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此时此刻失去了一切斗争的欲望,也许是今夜天空之上格外亮眼的星辰给与了她别样的心境,她并不想回那个禁锢住她自由的小院,她只想要呆在这里,想看今夜夜空中的完整的“星月交辉”。 宇文兰听完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他一边迎合着,但脚步却是渐渐朝少女靠近: “好,筠儿想看什么我就陪着你在这里看,看完了我们就回家。” 男人朝着少女靠近,就要走到她的面前,但是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 “带她来这里的人是我,你没有带走她的资格,而且,小景她并不愿意跟你回去,宇文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呢,你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不甜吗?” 萧时雨站定在男人面前,阻止他对少女的进一步靠近,他一改在少女面前文质彬彬的作风,针锋相对般的回应着男人,脸上也是火药味十足的讥诮表情。 宇文兰冷眼看着眼前寻死的人,对方虽然还活着,但是在他眼中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光凭他敢背着他带走他的女人这一条,就够在他的剑下死上一万次了,更何况他还那么不长眼,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只有自己吃过的瓜才知道甜不甜,像你这种没吃过的,就去阎罗殿里问问甜不甜吧。”宇文兰冷笑,说话的下一秒,他举起了手中剑直直往萧时雨的胸膛上刺去。 少女站在萧时雨的身后,男人想将她从对方身后扯过来,交换一个位置,免得误伤到她,但谁也没有想到,少女此时也抓住了萧时雨的衣料,竟想要以身护他,宇文兰一个用力扯动,同时他又十分自信地将剑朝前刺去,等到翩跹的白衣取代了青衣的位置,一朵鲜艳的血花从白色的布料中迸溅开来。 宇文兰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剑一寸一寸没入少女的心口之中,想要收回已是来不及,眼前刺眼的一幕如同戏影中放映的慢动作,所有的细节都在他的眼前放大,包括少女脸上如同解脱一般的神情,银剑插入少女的血肉中,在下一秒,她的口中喷出了一口血雾。 娇弱的身体后退着踉跄几步,没等他拉住她的手,翩跹的白衣如一只折翅的蝶,又如一道抓不住的弱水,直直地坠落身后的悬崖。 少女的黑发在凛冽的风中缠绕,似乎再与这个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一个呼吸瞬间,她白色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此时,黑夜中所有的星辰都暗了下去,唯有一颗最为璀璨的星星成为了银色弦月身旁的唯一陪衬。 这就是今晚她本来会看到的星月交辉啊,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在少女坠崖后,原本平静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闪起了闪电,不一会儿大地风雷大作,高高的山崖上一道玄衣的男子趴在少女坠崖的地方发出一道痛到极致的悲鸣: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 月夜无声,唯有雷雨。 好久不见 药心谷美则美矣,但是长时间待在这里也会让人产生厌烦的情绪。景筠按了按自己暗暗生疼的太阳穴,稍有缓解之后从秋千上下来,往院外走去。 昏睡了几天了,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虽然气色恢复了些,面上看起来她整个人可能只是有些疲惫,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身上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 宇文兰走了,她也不想闷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也不想要别人为她担心,所以她只在周围走了走。在走过一段石子小路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建造精美的亭子,隐藏杂一丛芭蕉之后,四周有竹帘垂下,走路靠近,看到亭中有两道身影正面对着对弈,一老一少,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就在其间,令她震惊不已。 景筠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对弈的两人,九思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正欲开口与她打招呼,但是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却比他更快了一步。看见这些年来时不时出现在他梦中的少女,萧时雨不顾身前的桌子,没有任何预兆忽地起身,过大的动作甚至打翻了他面前摆着的棋罐: “小景!?” ...... 景筠和萧时雨谁也没有想到,两人竟会在这种场景下见面,虽然按照实际时间来算,离两人的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年之久,但是对于她而言,他鲜活的身影在她梦中重现,恍然还是昨日。 景筠看着眼前已经成长成男人的青年,他如今模样与前世再见时一般无二,谦谦君子,温柔稳重,往昔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的脑海,让她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错乱交错感。 在这一世中,他们之间没有前世里那些少年时期的羁绊,她没有在宇文府中遇见他,也没有在迷雾村中与他相遇重逢成为好友,甚至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多年前上山的同行人。 既然前尘已是过眼,对于他来说她不是他的故人,她只是四年前偶遇又分开的过客罢了,想来这一世他应该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这样也很好。 “时雨,好久不见,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 黑袍将他约在药心谷不远的一处茶楼中,对方既知晓他的行踪,就说明他整个人有恃无恐。宇文兰并不害怕对方打他身上的主意,他更担心的是他盯上景筠的主意。 宇文兰只身前去,茶楼中零零散散仅有几位茶客,那些人本在安安静静饮茶品茗,但是见到他一身煞气提着剑走进楼中,纷纷先后结了账赶紧离开了,仿佛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上杀身之祸,没过多久,偌大的茶楼变得空空荡荡。 宇文兰在大厅没有见到黑袍,便提步上楼,果真在二楼就看到他的身影。 “宇文小侄来得很是及时,叔叔也才没到多久,你这后脚就来了,看来,你对我的邀约很重视啊。”黑袍依旧一身纯黑长袍,带着兜帽将自己全面武装,举着酒杯靠在窗边仅仅露出那张苍白的半截脸,几日不见,他的皮肤甚至比当日地宫中所见更加苍白。 黑袍的状态宇文兰看在眼里,心中有着计较,但并不急于说出口,“你今日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多废话,直接问出对方的目的,想要速战速决。 黑袍似乎已经习惯了宇文兰的直来直往,听到他并不怎么好的语气也没有生气,反而雄雌莫辨的脸上出现了一道从容不迫的笑容,甚至笑容中暗含着满意的神色,只见他将嘴角扯到极致的弧度,换上了循循善诱的语气: “宇文小侄还是如此直接,果然圣女生的儿子不是什么蠢人,既然你这么问,那叔叔可就直接说了。不瞒你说,我也是隐族与凡人生的非纯血,然而隐族中十分看重血脉的纯正性,他们族人一般将非纯血出身的孩子叫做杂种,就算最低级的下人也会看不起这种身份的孩子,而我不幸的就是那其中的一员。你的生母年少时便叛出隐族,她作为这件事的知情人,依旧一意孤行生下了你,我猜你的父亲对于她的身份原先也是蒙在鼓里的吧?” 宇文兰并没有回应他,黑袍也没有期待得到他的回应,他自顾自接着说:“宇文小侄即使不说话我也猜到了,你母亲的秘密在生下你之后暴露,然而你的父亲接受不了这样的欺骗,曾经的恩爱夫妻反目成仇,你的生母离去时不要你,你的父亲养着你却虐待你,他们虽然是你的血亲,但是在你的心中却一直都记恨着他们。”黑袍颇有兴致地将嘴里的话说完,一番铺垫之后,终于准备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却有相同的身世经历,如果宇文小侄愿意同我一起收集那些变异绿藤,利用它们的力量助我回到隐族,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夺下这族长之位,介时,我不仅会放一半的权利给你,你的生母还有你那同母异父的兄弟我全部都交你处理,任你处置。你看这笔交易如何?” 黑袍将自己的谋算讲与男人听,但是听完他一大段废话的宇文兰面上却表现得丝毫没有兴趣,他竟如此光明正大表示想要利用他,如此有恃无恐,是吃定了他一定会同意的吗?他内心觉得有些好笑。 不得不说宇文兰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了解黑袍,他猜中了对方的心理,只要他表现得越发不为所动,对方就会自乱阵脚开始着急起来。黑袍见到对方眉宇间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他反思了一下方才他说的话,猜测难道是他又没有踩对宇文兰的点。 “如果我说,你要是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那个景家小姑娘生病的秘密呢,小侄作何考虑?”黑袍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试探着缓缓说道,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 话音落地,原先表现得满脸冷漠的宇文兰果不其然被这个话题抓住了注意力,他猛然转头第一次直视着他,目光中带着迫人的审视,末了,才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 ....... 宇文兰按照与景筠约定的时间按时赶了回去,等他回到药心谷的小院,却发现少女人并不在房间内,他走到谷中寻找,绕了半圈才在湖上一座小桥上发现了她的身影,同时他也看见了站在她身边的青衣青年。 那人是当年就对他的“姐姐”别有用心的萧时雨....... 男人冷了冷眼眸,提步向站在桥上的两人走去,当宇文兰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时候,景筠和萧时雨正在说着话。 她本无意与对方在此地闲聊,一方面她怕男人回来时寻不到她他会担心,另一方面她也在刻意避着他与她之间结下过多的羁绊。经历了那么多后她才懂得,情之一字最是难还,如今大梦一场,她才后知后觉知晓他对自己的感情。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知何时友情变质成了爱情,或者他对她起初就不是她想象中的情谊.......总之,不管如何,她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回应,不如就此在这一世了断吧,这样对她和萧时雨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是萧时雨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他能在今天见到她显得十分震惊与意外,他面带笑容拉着景筠说了好多这些年来他经历的事情,原来当年在迷雾森林她以为众人皆“遇难”的那一天,他们萧家的人只是单纯在森林中睡了一夜,没有遇见同她和宇文兰经历的幻境,但是隔日起来,众人却寻不见了他们二人的踪影。当时的萧时雨甚至带着萧家的手下在森林中找了叁天,依旧寻找无果后他们才退出了森林,如今说起这事,萧时雨的语气中还是带着当初的遗憾,但是此时他再次见到了当年寻找的人,昔日的遗憾被喜悦重逢的喜悦冲散,化为了不知名的再次心动: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今日我们竟然在这里相遇了。”青年眼带笑意说道,热切的情绪汹涌地铺洒在了景筠的身上。 “是啊好巧,我也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你。”她回应。 “我这些年来依旧是在帮我父亲打理药铺,因为最近有一批新药要收购,正巧九思先生是我父亲的故交,所以我才跑到这药心谷来看看情况。小景呢,你现在过得如何?”萧时雨说完自己的情况,反问景筠道。但是他问完之后眼神微闪,话落片刻,仿佛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并不恰当,很快又补上一句,“我是在问小景是为何来这药心谷?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 “我” 正当景筠想要回答,突然间,一道没有温度的冰冷男声抢过了她的话。 “内子的身体就不劳烦阁下担心了。”玄色的身影走上台阶,伸手一把将少女一把搂到了自己怀中,宇文兰以绝对拥有的姿势环着景筠,站在了萧时雨的对面,他冷着脸看着对面对他的人心思不纯的男人,用行动宣誓自己的身份。 也借此让他知晓自己几斤几两。 一瞬间,两个男人眼神对视,双方身上展开了无声地对峙。 求娶 景筠被宇文兰拉着手离开了小桥,回忆起刚才他与萧时雨之间看不见的眼神交锋,虽然两人并没有打架出手,但是她敏锐地感受到了男人心中隐藏的怒火,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他行为上透出来的怪异,按照多年来她对宇文兰的了解,若是寻常的他,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对方,但是他今天说完一句话后,就拉着她离开了现场。 “阿蓠,你出去一趟可有什么收获?”景筠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同时顺势问问他变成现在的原因,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口,又再次提醒了宇文兰他想要回避的事情。 前行的男人突然间慢下了脚步,宇文兰眉间紧锁看着眼前满脸为他担心的少女,虽然此时他与景筠的距离近在迟尺,但是他却觉得两人远隔千里,心底不断升起的凉意让他感觉到了隆冬时节的寒冷,他手心里结成的冷汗通过皮肤也传达到了景筠的手上。最终,他停下脚步,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乌黑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少女澄澈的眼睛: “筠儿,如果因为我的缘故,没有保护好你,伤害到了你,你会恨我吗?” 他不敢直接将今日从黑袍那里得知的那件事直接说与景筠听,只能自欺欺人般在此时做一个假设,却卑劣地想要听到少女的回答。 景筠并不知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她这样一个问题,他虽然有时候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跟着他走,但是她却是知晓他绝不会主动做伤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一路上都是阿蓠你们在保护我,不然我也不会平安无事到现在,即使你无意间做了伤害到我的事情,我大概也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恨你,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景筠回望宇文兰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末了,她转了转眼睛,又补上一句,“瞒着我杀人除外。” 宇文兰听到景筠的回答,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她会追问,即使他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将事情告知,但是没有想到少女竟什么也没说,她说她不会生他的气,也不会恨他……宇文兰微微垂眸,眼底翻滚着挣扎,最后,他却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怯懦。 宇文兰垂下眼眸握紧手中的拳头,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她一定会活得好好的,他一定会找到方法解了这血脉的禁制!他暗自咬牙对自己说道。所以……筠儿,原谅我暂时不将这件事告知与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将这件事告诉你。 “大病初愈”后的景筠似乎精神比起前几日好上了许多,她与宇文兰洗簌完就寝之后,久久不能进入睡眠,翻来覆去的窸窣声传入了同样不能入眠的宇文兰的耳中,他静静看着少女圆圆的后脑,缓缓地摸动着她的头发,等到顺滑的黑发滑落他的指缝,他在她的耳际柔声问道: “筠儿可是睡不着觉?”宇文兰同样心中装着心事,他在脑中回想着白日里黑袍同他说的那些话。 景筠点头:“是啊,阿蓠,我想与你聊聊天,我们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天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男人躺着,看着宇文兰的眼睛,朝他说道。 黑夜似乎总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会让白日里想隐藏的东西变得无处遁形,景筠躺在床上,脑中神思飞扬,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之前她所做过的所有混沌梦境,它们混在错乱在一起,扰得她心中久久不能宁静。 经历了如此多事情之后,她不能再把自己当成局外人看待了,原来以为她只是误入了一个作者编织成的小说世界,如今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书中所写的并不是她所经历的,甚至在这个世界她竟还有前世,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回去,难道又是重来一遭的死亡吗?而且如果她回去的话宇文兰该如何……又或者同前世她所害怕的那样,会被留在这里永远回不去,那样的话她的家人又会如何…… 本以为梦了无痕,后才觉入梦已深,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深陷这迷局之中。即使手脚温热,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冰凉一片,白日中没有显现出的不安在此时肆无忌惮开始发酵,带动她身体再度浮上了无力的感觉。此感又牵着她的思绪回忆着前世,隐隐忆起,似乎当年在她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总是觉得身体虚弱,那时候宇文兰寻因无果,只能替她寻了好些药材养着她的身体,草药的确起了作用,但是那股子日益加深无力的感觉却是伴随她直至离开了上个世界。 景筠胡思乱想又开始担心,她现在突然间得的这场病,到底是寓意着什么,会不会也在这一世伴随她直至死亡呢.....她想,如果真的等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舍不得宇文兰的,她不舍得再让他经历一次亲眼见到她死去,这对于相爱的人来过实在是过于的残忍,如果可以这一世她想好好陪在他左右,弥补前世的遗憾。 但是,为何这世界是一场迷局…… 原本的她并不是纠结之人,但是她作为这局中的当事人,不得不为自己,还有其他人寻求一个答案。然而她越是深究,心中就越是不安,景筠也无法解释这莫名出现的不安之感,只是下意识想要从男人身上找到想要的慰藉。 “好啊,我正巧也想与筠儿聊聊天呢,我们的确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宇文兰微勾嘴角回应。 “那筠儿先说吧,我听着。”他将主动权交给景筠。 “阿蓠,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虽然面对着他,少女却将眼神投向了远方。 宇文兰听着她的话,心中一跳,她的话唤起了他在地下宫殿所梦到的那些记忆,虽然他今日向黑袍求证,黑袍告诉他梦境中的东西只不过是他所制造的幻境,并不是真实。但他并不相信他的话,那些梦境给了他无尽的熟悉感,当时困于梦中的他早已将自己当做了这梦中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曾经无数次他就是靠着自己的直觉从危情中死里逃生,宇文兰的心中已经认定,那些回忆就是他与景筠之间的前世。 而今,少女也问了他这样的问题,她难道也梦见了同他一样的画面吗?她是否也忆起过那前世的记忆,宇文兰心绪开始翻滚起来。 “曾经有一个姻缘庙,庙里香火鼎盛,城中有许多有情人都去庙向上天祈求姻缘。在某一年花朝节的夜晚,一对少年男女结伴去那久负盛名的姻缘庙中求取姻缘,少年自小不信鬼神,但是在那天他却闭上眼睛用他此生最虔诚的心意求了一支签,筠儿猜猜看那是什么签?”宇文兰没有直接回答景筠的问题,反倒是对她讲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最后还抛给了她一个问题。 景筠涣散的目光缓缓重新聚拢,她将眼神聚焦到男人的脸上,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 “一支上上签。”景筠看着男人的脸木然地回答道,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与之不同的讶异与激动,宇文兰心中同样翻滚着震惊,但是他在少女面前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回视她肯定与温柔。 “少年对小女孩说,他抽中的是一支寓意极佳的上上签,所以他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景筠说着说着眼睛中出现了泪光,即使宇文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此时她也已经知晓了他的答案。景筠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命运纠缠是如此之深,他竟也记起来他们之间的前世,她开始发问自己是否思虑过多,他们二人许就是不一般的缘分呢? 宇文兰凑近吻上景筠泛起泪光的眼角,将她的泪痕吻去,他用拇指抹了抹她的脸颊,又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温热的气息散去,只听见他柔和的嗓音: “我本不信鬼神,也不信前世今生,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想我会向上天祈求你我的一个来世,哪怕只能看你一眼。” 男人的话音落下,景筠的眼角再度湿润,她控制不住投入了宇文兰的怀抱之中,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呜声啜泣着。不一会儿宇文兰的胸前就湿润了一片,他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又担心她情绪上脑影响身体: “好了,筠儿,不要再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他故意逗弄着她打趣道,果不其然将陷入情绪的少女唤了回来。 景筠吸着自己的鼻子,红着眼睛看着满脸无辜的男人,“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声音中透着挥散不去的委屈意味。 宇文兰无意再多添一个谎言,故而他省掉了无关紧要的人物,向一五一十朝少女交代道:“筠儿还记得我夜半回来的那天吗,实际上那天我又回到了我们一起待过的地下宫殿,我在那里做了一个梦,不知为何,竟是梦见了我们的前世……” “那阿蓠梦中的前世,我们的结局如何?”她试图想从宇文兰这边知晓今生的秘密,但是这却误导了男人,他的前世回忆到中间便戛然而止,宇文兰并不知晓他们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再多能回忆的就是年少时总是梦到的少女被他刺中掉落山崖的场景了,以及那后续的诡异“复活”景象。 宇文兰一边想着,面上渐渐冷凝,“无论是前世的结局如何,今生我们都会好好地在一起。”他用另一种回答回应了少女,听到男人的答案,景筠也心下理解,同时心中浮上了自责与愧疚,是她没有考虑到前世她惨烈的死亡给男人留下的阴影之深,她刚才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揭对方的伤疤,明明之前还想着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她怎么又会做这样的事…… “嗯,我也想同你好好在一起。”她点头应声道,“阿蓠,你还记得前世我们之间没有完成的婚礼吗?”景筠在下一秒突然问道。 心中的不安让她开始畏惧看不清的未来,既然前世两人已经错过,那么不如在还能把握的今生做些不让自己留下遗憾的事情吧,她很庆幸,这一次能够在现在能够挽回的情况下就想明白。况且嫁给他,不正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吗? 没有完成的婚礼?宇文兰疑惑,但是他看着少女充满希冀的眼神,他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 实际上,娶她这个想法早已存于他的内心良久,但一直没有机会将其付诸于行动。如今,他的姑娘已先于他主动开口,他有什么理由再将这件事拖下去,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承担起男人该有的担当。 “记得,那我再补给筠儿一场婚礼如何?抛开前尘,在我们的今世。” “在下宇文兰在此向景筠姑娘求亲,请问姑娘可愿意嫁与再下,永结百年之好?” ...... “我愿意。” 同心 成婚的事情一经敲定下来,男人就表现得格外的积极,景筠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婚礼竟也是一场说办就办的“闪婚”。 宇文兰并不知晓在前世里,他们本来也是可以拥有一场婚礼的,但那一世缘分未到,终究还是以悲剧结束。 景筠现在回忆起来,依稀记得那段日子他总是离开村子,去外地办其他的事情,某天夜里晕乎乎醒来,正巧看见他伏在桌案上写字的身影,她那时与他的关系表面上已经缓和下来,她想用怀柔的政策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权利,即使身体酸软并不想动身,但她还是走到了男人的身后,打算关心他早点休息。 烛火下不是寻常时候见到的信件纸张,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红色烫金的书帖,男人伏在桌案上用手中的狼毫小楷用心地写着字,挥洒的墨迹还未干透,灯烛下墨水与纸面上的金粉共同闪耀出了绚丽的光影。 即使是轻微的脚步声,但还是引起了宇文兰的警觉,他在景筠走到桌旁时笑着不动声色将书帖用宣纸隐藏,在最后她只是瞧见了红色纸面上她与他两人的共同名字...... ...... 即使身体感觉在慢慢恢复,但是身体的精气不足 ,景筠还是每晚很早就入睡了,宇文兰也没有去烦她,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同入睡,等到隔天再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连同他那一侧的被子也失去了该有的温度。 房间中一片静悄悄,她撑起身子想要自己起床,但是当她才动了一下,宇文兰就很适时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准备好的洗漱用品与一篮饭盒: “筠儿醒了,那就起来洗漱用饭吧。”他关上门走上前,温柔地替她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大手绕道她的后背将原本的鹅黄色肚兜系绳抽开,又绕过头顶将脖间的挂绳脱掉,单薄的布料在男人的控制下离开了她的胸前,白嫩的皮肤径直暴露在空气中,沾上了温度褪去后的微冷。 即使已坦诚相见过多回,但她依旧不习惯赤裸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收紧手臂掩住了自己的胸想要挡住男人火热的视线,却不知道她这动作是另外一种的“火上浇油”,将现未现的朦胧总能勾起人类心中原始的探索欲,宇文兰视线微垂就看到了少女被她自己“保护”起来的两团雪白的乳肉,以及那一道深深的乳沟,身体想要触碰的本能在与他的理智相对抗,明明这几日告诉自己要静心禁欲,但面对如此的艳景,他还是控制不住深了眸色。 宇文兰喉间滚动的响声在景筠耳中听得分明,明明只是单纯的穿衣却演变成了如今的暧昧局势,虽然两人的皮肤并没有相贴,但是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处可逃的局促,“大早上的,你可不要乱来。”她最后忍无可忍警告道,做着最后的抗争。 宇文兰听到后在她颈边低低地笑,低沉中带着动情的沙哑,“筠儿在想什么,我要是要乱来也不是现在。”他并不直接的回应,而是引出了言外之意,景筠的话同时也唤回了他的理智,宇文兰大手翻开准备好的衣箱,将箱子打开,取出了其中折迭整齐的大红色鸳鸯肚兜,还有其他一套完整的大婚服饰,拿到了少女的面前。 景筠见到之后果然十分震惊,一方面是惊讶于不知对方何时准备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惊讶于这突然的一件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她不知道宇文兰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向男人,开口问道: “阿蓠,这是给我今日穿的?” 对方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但笑不语,只是提醒她将胳膊抬起来。柔软轻薄的蚕丝面料贴到了她的皮肤之上带来了舒适清凉的感觉,她低头看着胸前两只交颈的鸳鸯,感受着男人在她背后专心系结的动作,心中一时思绪万千,原来不只是她,他比她想象中更加看重这一场婚礼...... 大红色的礼服一层一层迭穿到她的身上,直到最后的腰带系紧,她才有了真实的感觉。之后的挽发甚至给她上妆男人也不加假手于人,云鬓盘起,华丽精致的金钗步摇插入了她的黑发,男人拿起石黛认真在她眉间涂抹,又拿起细笔沾染红色的颜料在她的眉心画上精致的花钿,最后在她的双唇间抹上一层艳丽的胭脂,他将妆点完毕的少女推到了房间里落地铜镜面前,同她一同看着镜中那个身着嫁衣的绝美女子,宇文兰贴着少女的耳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喜悦: “筠儿真美。”他真诚地赞赏道。 她同样看着镜中那一个身着大红金丝广陵凤绣嫁衣的女子,这时的心中才有了一种要嫁为人妇的真实感。 “好看吗?”不知为何,心中就想问出这一个问题,她扯着自己的裙摆,眼中含着期冀。 男人笑着点头,手臂环过她的腰,偏头在她侧脸留下一个轻吻,柔声道: “好看。” …… 婚礼是在药心谷举办的,虽然时间仓促,但是宇文兰却是一点都没有轻待她,待她跨出房门,看到的是满庭的红绸喜字,就连院中的那些树上也被绑上了喜色的飘带,他将红色的盖头在她头上盖下,随后蹲下身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成婚仪式设在了药心谷的大厅内,宇文兰给景清逸送去了信,但是太初界的信息并不能及时送达,所以最终还是由九思担任了主婚人,同在药心谷的萧时雨不知为何也一同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宇文兰将景筠抱到了大厅门口,仅剩下最后几步,才放她自己行走,在他的提示下跨过设置在门口的火盆,过了之后他又走到她的身边隔着红绸牵着另一端,配合着她的步伐,引导她走向前。明亮的大厅内九思坐在主位,他一脸满意地看着这对缓缓走来的新人。在了解了景筠的身世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九思看着对面拉着新娘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虽然他自己此生无儿无女,但在这时却有了一种自家子女娶亲的复杂心境。 大厅的红烛的慢慢燃烧着,等到两人走到大厅正位,门外的喜乐才停止,两人结礼的仪式与寻常人家不甚相同,宇文兰与景筠没有传统的叁拜婚仪,而是直接由九思主持剪下了双方的一缕头发,当着两人的面将它们打成一个同心结,再用喜布红袋装好由男方放在自己的胸膛处,最后夫妻对拜,宣告礼成之后,两人就正式结为了夫妻。 成亲仪式过后,宇文兰放下红绸牵住了少女的手,再次用同样的姿势将她抱起,运起轻功,轻点几下,不一会儿就带着景筠来到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他将少女放下,又弯下腰缓缓揭开了盖着她头上的盖头,红色的盖头揭开,驱散了眼前的昏暗,景筠睁开眼睛,但在抬眼之后便看到了令她熟悉无比的布景。 篱笆围栏,白色槐树,竹屋几栋……甚至连那院中摆放的石桌的位置都与她前世记忆中一般无二,如果非要说不同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在今日看到的院中处处都布上了火红的喜字吧。 看到景筠复杂的眼神,宇文兰环住她的腰询问她心中感受: “如何,娘子喜欢这处我给你布置的院子吗?”他轻蹭着少女的鼻尖,亲昵地问她,舌尖滚动着只有夫妻才能有的称呼,边说着边带着她往院中走去。 他带她打开的也是昔日两人日日同住在一起的房间,因为在前世的记忆里,那处房间的窗外可以直接看到迷雾森林层层迭迭的山峦,在被限制自由的日子里每日对着窗外的景色便成为了她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日常。 男人带她走进房间,果不其然在同样的地方也安置了一扇窗户,但是不同的是,在这个窗户外看不到熟悉的高山,而是一片翠绿,屋子窗外是一片青翠的竹林,与他年少时住的竹院景色倒是相似。 男人将少女带到床上坐下,但并不急于做些什么,反倒是要求她将眼睛闭上,景筠不做辩驳,顺从地垂眸闭眼,轻轻的脚步声从她身前消失,却又很快再度回到她的面前,“好了,娘子可以睁开眼睛了”男人说道。 手上传来原本不存在的轻微重量,景筠睁开眼睛,一封大红色烫金的婚书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看了坐在身旁的男人,在他的注视下翻开折子,里面是用小楷写的婚词:绸缪束薪,叁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是那本她当初没有见到的婚书,本末写着宇文兰和景筠他们俩的名字。 她认真看着手中的婚书,想要将纸面上的一字一句都记在自己的心里,男人却在此时扯过了她的右手,将一只白玉雕纹的素戒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指尖上凉凉的触感将她的注意力从婚书之上吸引了过去,景筠看着手上的戒指,喉间瞬间起了哽咽,但她努力强忍着哭意,问道:“阿蓠是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的?” 宇文兰似乎没有料想到景筠会问这个问题,他挑了挑眉,还是顺应地应答她:“筠儿不记得了吗,是你告诉我在你的家乡,人们成婚的时候夫妻双方都会在仪式当天互相送对方一个指环,女方将其戴在右手无名指,男方戴在左手无名指,夫妻双方共同佩戴,意味着夫妻同心。”他将梦境中少女对他说过的话重述给她。 听完对方的话,景筠才确信这话的确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因为互送戒指这个世界没有的习俗,只存在于她的世界,但她转动脑筋回忆,却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男人看不惯她蹙起的眉,伸手将她的眉心抚平,同时拉过她的手,将另一枚白玉戒放在了她的手心。 “筠儿皱眉可不漂亮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为我戴上这同心指环了?”他并不严厉地指责她的行为,目的是打断她无果的回忆,他虽然心中猜测她不会记得那一夜她对他说过的话,但是此时见到景筠真的将此事遗忘,宇文兰的心里说完全不难受也是不可能,但是他又说服自己,他的今生已经足够幸运,能与心爱的人结为夫妻,其他已经无法改变不了的东西就不要多想了,活在当下就好。 “好,阿蓠把手伸出来。”景筠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忆,笑着应答,她将放在对方手心的白玉戒指拾起,顺着宇文兰的指节缓缓推了进去。男人手上的白玉戒与她的是一对,上面雕刻着同样的花纹,两人将同样的一对玉戒戴在手上,这才有了真正结为夫妻的仪式感,宇文兰满意地看着手上的指环,大手展开,将景筠的小手捏在了手中,两人十指交缠相扣在一起。 “如此,我们夫妻便会永远同心了吧。”他偏头在少女的唇上留下一吻,轻声呢喃道。 作者有话说之前世小剧场: 花朝节那天景筠带着少年在城外拜完月老之后,不知心中作何思考,竟非要拉着少年去酒铺中喝酒,宇文兰心中自是不同意,但是他抵抗不了少女的撒娇,最终屈服, 随即带着她在酒铺中坐下向店家要了一盅掺水的清酒,景筠今生的体质不胜酒力,即使几口掺水的酒水下肚,但是她还是醉倒了过去。 花朝节,月圆夜,大街小巷,彩带缠绕,红结飘飘。就在这一夜,应时应景,她拉着少年讲了许多现代结婚的风俗。 喝醉酒的景筠:“阿兰,我跟你说,在我的家乡如果男女要结婚,也就是成亲, 是要在婚礼上互相送对方戒指的,戒指男左女右,分别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这就寓意着已婚,它也有同心的意思,总之,你以后若是遇见了喜欢的女孩,一定要送她一只戒指,上面的钻石越大越好......嗝” 好奇的少年宇文兰:“什么是戒指,什么又是钻石?” 喝醉酒的景筠:“你怎么那么笨,戒指就是指环,钻石就是金刚石,它是世界上的最坚硬的天然物质......不跟你说了,我好困” 新婚夜HHH 两人的新婚夜是前所未有的“纯洁”。 宇文兰担心着景筠的身体,她娇弱的身体必然承受不住他的强势索取,再加上他已经知晓了她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那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不是黑袍告诉他,他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两人竟是不被允许交合的关系,他的体液进入少女的身体会产生排异反应,对她的身体产生损伤,甚至严重起来会危及她的生命。 好在,现在知晓也为时不晚,他如今已经知道解除他血液禁制方法,等到明日,他就出发带她一同赶往隐族,待到拿到圣物,解了他血脉的诅咒之后,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宇文兰将手环在了少女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拥到了自己的怀中,两人互相依偎。 黑夜将大地笼罩,但是两人谁也没有真正入眠。 景筠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他沉重的喘息声,她手贴着他的腰腹慢慢往下移动,还未摸到她想要触碰的地方,就被对方一把截住。 宇文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中还握着少女纤细的手腕,挑眉问她: “娘子是想半夜偷袭为夫吗?” 景筠挣扎了下被捏住的手腕,这一次很轻松就从男人的掌控下脱离,她直视着宇文兰的眼睛,眼神中透出十分的认真: “我知道你顾及着我的身体才忍着不碰我,但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阿蓠,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的手触碰到了男人的下腹,果不其然碰到了一根火热粗大的棍子,以一个憋屈的角度包在了他的亵裤中,她的手一碰到,就感觉到了布料下棒身的跳动。 这是景筠第一次主动对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心中虽然有拘谨,但是她内心并不喜欢他对她保持距离,虽然以前在做的时候总是埋怨他在情事上索取过度,但是等他不再主动,她发现自己竟会心中失落。 她的身体情况虽然表面上在转好,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真正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她的身体就像是悬在她心中的一根极富风险隐患的钢丝线,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它究竟在什么时候线会断裂。新婚夜人生只有一次,她不想让自己还有他留下遗憾,如果他们之间最后不能在一起,那她一定要竭尽所能不给他留下遗憾。 “阿蓠,你明明都硬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忍着,筠儿帮你好不好?”少女娇柔地勾着他的后颈,似水般看着他的眼睛说着,不等他回应,纤细的指尖从抚过青筋隆起的下腹部,穿过那一片浓密的黑色丛林,然后握住了那一根粗硬的火热,在她碰到男人肉棒的瞬间,肉棒上的茎脉就应激般跳动了一下,同时男人的喉中也发出一声下意识的抽气。 “嗯,筠儿停下,现在不可以......”宇文兰还是想要拒绝,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住少女的主动,况且他的血冲现在会不定时地发作,在平常的时候他为了不伤到她都选择了压制下来,但是他并不保证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完全控制住自己。 然而少女在这一次并没有听他的话,她不等他说出更多的话,便将香唇送到了他的嘴边,软软的樱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下一秒她模仿着平日里他接吻的动作,伸出小舌在他的唇面上舔动,虽然不得其法,但是却渐渐撩拨起了他狠狠压抑在心底的火焰。 原本坚定的意志开始在宇文兰的脑海中动摇,少女的小舌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悄滑进了他的口内,她闭上眼睛似乎在用毕生所学在轻吻取悦着他,湿软的小舌在他的舌面上舔弄,而后又辗转绕住了他的。 宇文兰垂眼看着少女红晕的脸蛋,心中的弦越崩越紧,眼看着将有断裂的征兆,面对她的主动亲吻,他情不自禁也张口回吻过去,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的动作相互转换,明明是被动的那个人如今却变成了主动。 黏腻的水声在床铺中啧啧响起,少女环着男人的脖子轻喘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在两人的磨蹭间变得凌乱,红色的里衣带子散开从肩膀袒露,暴露出了一大块雪色的皮肤,喜色鸳鸯肚兜也变得松垮,雪白的乳肉在布料的包裹下似隐似现,少女胸膛起伏,过长时间的接吻让她感受到喘气不顺的不适感。 宇文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适,绷紧的理智线暂时回笼,他停止了深吻,从她的嘴边退开,同样喘着粗重的气息,他将自己的身体微微撑起,缓解自己体重对少女的压制,让她呼吸地更加顺畅一些,他将额头抵在了少女的额头上,微垂着眼睛沙哑地问她: “筠儿的胆子比以往大了不少,如何,现在你可还想要继续?”仅是简单的轻吻就让她变成这样,他不认为她还会想要继续做下去,平日里她可都是巴不得让他快点结束的那个人,虽然宇文兰知道自己的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最后,但是他心中还是好奇对方的回答,毕竟,他的姑娘以往可是从未主动过。 问题抛出,少女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景筠等缓过了气,竟翻身一滚,自己的位置便位于男人之上,她坐在了宇文兰的腰上,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慢慢俯下身,双乳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到了他的皮肤之上,她唇上勾勒出了一抹惑人的笑意,少女轻吐莲香,凑到了他的耳边,幽声道: “是啊,难道夫君,不想要我吗?” 女子的香气在他的鼻尖闻得分明,宇文兰睁着乌黑的瞳孔看着身上的她,喉间滚动: “那娘子想要怎么做?”他不做动作,想看她究竟想要做到何种程度。 宇文兰扶着少女的大腿,控制住她的平衡,虽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但是黑眸中的侵略性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的脖间、额角上的筋脉已经隆起,无言地诉说着主人此时的忍耐。 少女见到他如此“顺从”的模样,嘴角弯起一道笑容,她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问题。她的手摸到男人衣襟系带的地方,轻轻一扯,松垮的交领衣衫就缓缓自动从他的胸膛上滑落,她伸手拉开了他的领口,对方身上蓬勃的肌肉就展示在她的面前,搭配着满身神秘的黑藤魔纹,为他更添了一种想要破坏亵渎的感觉。 她的指尖从上至下在他的胸口到腹部的肌肉上流连,纤手缓缓绕着他的乳首打着圈,等到周围的皮肤缩起,她又顺着男人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摸去,在挑逗他的同时,她也将挂在身上将落未落的肚兜解开,挂在颈间的红带子被抽开取下,赤色的鸳鸯红布就被她最后扔到了床铺之外。 如此一来,一对饱满挺翘的娇乳就这样毫无遮拦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奶团上缀着的红色樱果已经硬起挺立,散发着无尽的春情。 宇文兰的视线十分直接,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美丽的胴体,原本乌黑的瞳孔中已有红雾在流转,他的喉结不知滚动过几回,血液中的躁动正在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呼吸沉重,额头上汗水滑落。 少女也看出了男人的忍耐,但是这个认知却激励她更加卖力,她忍着羞耻将男人的其中一只手拉起,将它放在了她的胸上,带着他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奶团。同时,她将自己的裤带也解开,将自己的亵裤褪去,整个人完全赤裸地跨坐在了男人的身上。 宇文兰身下的肉棒在此时已经硬到了极致,他的眼睛贪婪般地逡巡着少女白嫩青涩的身体,像一个主人一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手上也下意识揉捏着掌下的温软,就连自己用力过了头也没有发觉。他的肉棒胀得他下身发疼,腰控制不住想要抬起插入她粉嫩的穴中,可是他现在不可以,他不可以…… “夫君的肉棒又粗又硬,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少女在这个时候蓦然出声,一瞬间差点让他的坚持破功,宇文兰抬起眼睛,看着身上尤为大胆的少女,他肃了素脸色,带着些许命令般的语气对她说道: “好了筠儿,今夜我们到现在就到此为止,你身体不好,我们早些……嗯!”说到一半宇文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额角的青筋狠狠地抽动了几下,他自己也倒吸一口凉气,往身下望去,原来少女竟在刚才将他的裤头拉下,而她则一屁股坐在了他挺立的坚硬之上。 娇软湿热的两瓣蚌肉正巧将他的肉棒含在了两瓣肉之间,从他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那粉白的两瓣肉之间他自己深红色的龟头,但是很快深红色就陷入了粉白之中不见了踪影,原因是少女的小穴正压着他的肉棒正在前后晃动摩擦着。软肉含着他的坚硬前后摩擦,虽然并不似插入甬道的全然包裹感,但是却有了另外一种新奇且刺激的感觉。 少女的肉穴不知何时已经分泌出了充足的汁液,她骑在他身上又将这些体液尽数也抹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交合的地方湿滑且火热,在动作的期间不断发发出淫靡的水声,两人的下体颜色也随着动作而变得更深。 “嗯哈......”虽然此时是女方在主导,但是她还没摇晃多时,就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少女的脸颊上似白似红混杂着缭乱的春情,眼角处也有水光在闪烁,许是累了,她将腰肢后仰,双手撑在了男人坚实的大腿肌肉上,如此一来,她胸脯上的一对雪色的奶团就向前挺起,配合着身体摇晃以及呼吸的频率显得格外的招人,尤其对于正面视角的宇文兰而言。 他被压在少女小穴之下的肉棒已经硬胀到极致,龟头竟也在她隔靴搔痒的玩闹下溢出了清液,他眼中的血雾已然扩散到了整个眼眶,但是依旧还有些许黑色遗存,少女跳动的雪白胸脯在他的眼中晃出了层层的幻影,乳色的奶团之上的一点红梅似乎在牵扯着他脑中最后的理智,等到红梅在他眼中模糊消失,宇文兰脑中最后绷紧的线也随之崩断。 喷射HHH 景筠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一个呼吸瞬间,她与他的位置竟又调了个转。 宇文兰也并不解释什么,直接将少女的双腿拉起,挂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细腿分开,中间湿滑的糜红没有任何遮挡就展示在他的面前,他单手握住自己的肉棒,粗暴地上下敲打在少女的花唇之上,待到两人之间的黏液足够充足,他一个挺身碾过少女花唇之间的肉球,开始前后来回地挺动,相较与少女温和的动作,他更显得狠绝。 圆滑的龟头在男人快速的挺动下,一下又一下碾压过花唇之间的珍珠,不带着半点收力,棒身之下的囊袋也跟着男人挺身的频率,狠狠地敲打在了少女的花穴周围,将两人之间的淫液都拍打出了白色的泡沫。 宇文兰俯身舔吸着少女仰起的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之上留下一朵朵鲜艳的梅花,他顺着她的肩胛骨往下亲吻,来到了觊觎已久的两团雪乳之上,男人翕动着鼻翼喷吐出粗重的气息,他张开嘴巴,一口将雪顶之上的樱果含住,随后用牙齿咬住旋转研磨,等到口中的樱果在他的嘴里胀大变得更加坚硬,他又转换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另一边的雪乳,同时他空闲的大手也不放过已经被他欺负过的那一只,嘴巴在忙的时候,手也在把玩揉捏着掌下的奶团。 原本白皙娇嫩的奶团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男人用力揉捏后的红色指痕,看起来像是一副被人凌虐过后的可怜景象。等到他将少女的一对奶团都欺负了个遍后,宇文兰吐出口中硬如石子的乳尖樱果,辗转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之上。火热的舌尖如何一条游动的小蛇一般在少女的腹部流连,刺激的感觉让少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痒意,她条件反射肩背着地,挺起腰腹,但这个突然转换的姿势却意外让男人原本在她体外蹭动的肉棒,阴差阳错插入了她已然湿滑一片的肉穴之中。 正在兴头上的宇文兰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他的肉棒被一片紧实的湿热所包裹,然后在一处熟悉的口子被阻挡停住,他脑中沉寂的理智才在这时回笼,少女同样也没有意料到现在的意外,她在阴道被填满的瞬间低呜一声,身体痉挛抽动,竟是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阴道壁在一刻陡然收缩,卡主了想要抽出的肉棒。 密密麻麻的颗粒状肉壁像无数张小嘴一样一同吸吮着他的肉棒和龟头,让本没有射精冲动的宇文兰也有了突然涌上的射意,他的脸上浮现出着狰狞的颜色,想立马抽出自己的分身,但是此时小穴却紧紧咬合着他,让他不能抽动分毫。少女还在缓和着高潮后的余韵,他等她花穴打开闭合的间隙,看准时机大力抽出了自己的肉棒,这突然的摩擦让还在余韵中的少女又小小地高潮了一回,她翕动的花穴中下一秒喷射出了水柱似的清液,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也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嗯哈!!......”少女大叫出声,剧烈地喘息着。 宇文兰在抽出了自己的肉棒后,一把搂过少女的腰将她抱起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同时大手拉过她的小手,带着她的纤手盖在了自己肉棒之上,他隔着少女的手握紧了自己将要宣泄的肉棒,以看不见速度不断上下撸动,他咬紧牙齿闭上眼睛想象着手下包裹的感觉就是她为他而生的小穴在不断咬合着他,肉棒上的快意越来越明显,可是他无论怎么撸动都达不到那一个射精的点,手下的肉棒因为过度充血已经胀成了紫红色,龟头上的血丝诉说着他的难忍。 少女睁着迷蒙的双眼,单手抚过他因忍耐而一片肃色的脸颊,在他面前喝着莲气: “阿蓠,我来帮你好不好?” 虽是建议般的语气,但是她却不等男人回应,就自行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少女身体后退,慢慢俯身趴下,她示意宇文兰松开控制着她的手,沉腰挺臀伏在了男人双腿之间。她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在男人挺立的肉棒之上,如此才足够将他的分身圈住,紫红色的肉棒在青葱般的十指之间被细心抚摸,就连他身下的两个鼓囊囊的囊袋也被贴心地照顾到,少女自身的力道虽然比不上他方才带着她一同施加的力,但也带给了他的肉棒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依旧离让他达到射精的点还有距离。 宇文兰咬着牙齿,汗珠从他的脸颊滚落,他的呼吸已经凌乱,尽管肉棒上不断传来酥麻的快感,但是这还不够,想要但却达不到的燥意燃烧着他的身体,他眯着眼睛看着少女翘起的雪臀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断地摇摆,心中的破坏欲似有猛虎在不断撞击着无形的铁栏,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将其放了出来。 大掌一把扇在了少女的娇臀之上,皮肉相接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白皙的臀肉上也瞬间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掌印,实际上他控制着自己下手并不重,但是少女的皮肤过于的娇嫩,如此一打,就留下了一道似被人凌虐过的痕迹,宇文兰看着那一道红白相衬的掌痕,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他放纵自己跟随者少女撸动的节奏挺动着自己的劲腰,手掌像对待少女的乳房一般捏动着她的臀部,身下不断累积的快感传回了他的大脑,刺激着大脑中的兴奋中枢神经。 指下的肉棒开始无节奏地抖动,肉棒之上交缠鼓起的血管也在突突地跳动,她看着手下圆润光滑的龟头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股羞人的冲动。翘起的臀瓣被男人揉捏得一片火辣辣,那算不上疼的轻微痛意在她的身体上转化成了撩人的酥麻,高潮过后的穴道之内又传来了令人难忍的空虚,她看着手中粗硬的肉棒,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引诱着她,像一个魅魔一般在她脑中不断地鼓舞: “想尝尝它的味道吗,它是能捅进你的身体让你感到快乐的东西,舔一舔吧...舔一舔吧......你不是很满意它的吗......” 少女的腰肢弯得更低,随之臀部也抬得更高,她的脸缓缓凑近那撒发着强烈男人味道的紫红肉棒,迷蒙的大脑此时已经停止了思考,她鬼使神差伸出了自己的舌尖,刚好舔弄在了龟头之上深陷进去的那一道铃口沟痕中,带着摩擦质感的舌苔舔过了男人最为敏感的龟头,宇文兰呼吸瞬间一紧,下身一股汹涌的喷涌欲望直传到他的脑海,他的腰没有受到指令及时停下,那浓白的精液就从下身的囊袋之中顺着肉棒中的管道内从铃口喷涌而出,射到了还未及时退开少女的脸上。 归去 晨起睁开眼睛,身上只有轻微的酸软,也没有欢爱后的黏腻,景筠猜测,定然是他又趁她睡觉之时替她处理过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藏在被子中低低的轻笑出声,却被五感灵敏的男人抓了个正着。宇文兰撑着胳膊,宠溺地看着乖巧地靠在他胸前的少女,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同时朝着她的耳边靠近: “姐姐在被子里偷笑什么,嗯?”晨起的男声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沙哑,听起来格外地撩人。 她的耳朵不知是被男人滚烫的气息喷的染上了霞色,还是此时不恰事宜地忆起了昨夜记忆中最后的画面,让她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迟到的羞怯,只是轻微的言语逗弄就让少女的脸上一片通红,“我哪里有笑,是阿蓠你听错了。”可她却还是嘴硬的反驳。 “不是阿蓠,是夫君。”宇文兰认真纠正她,景筠也不甘示弱反问道:“那夫君为何要叫我姐姐,明明你比我大几岁,是个老男人了。”不知是何种心理,此时的她就想在这场幼稚的口角角逐中赢过对方,所以有些口不择言,不知这个词竟惹得对方生了气。 宇文兰冷下了脸,也沉了声音,他将背对着他的少女掰过来换了个面,让她的脸面对着他,问道:“娘子是嫌我年纪大,比不上更为年轻的了吗?” 少女见到他突变的脸色有些怔住,且听完他的话也并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眼神迷茫,宇文兰心中感到一阵无奈,他缓缓了脸色,顾及到自家小妻子的情绪,叹了口气补充道:“床上,娘子是对我不满意吗?” 景筠听到他的补充后才恍然大悟,心中大为震惊之余,生怕他胡思乱想牵扯到无辜的其他人,连忙摇头否认,“没有的,阿蓠,我最爱最爱的就是你了,怎么会对你不满意呢!”尽管表白的话说出有些不太自在,但是为了安抚男人的情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有说服力,又忍着羞耻补充了一句:“你的技术还有些过于的好了。” 尽管后面那句景筠放低了声音,但还是飘进了男人的耳朵,听到了自己女人的肯定,他心中的怒意得到了缓解,实际上他并不是在生她的气,他也是在气自己。关于她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他如今还没有与她解释,他昨日并没有做到底的原因她也没有多问,反倒是十分理解地主动取悦他,宇文兰眼神复杂地看着努力哄他开心的少女,心中滑过了不忍与怜惜,他伸手将她散乱的发丝勾到了耳后,再度柔了柔自己的声音: “筠儿也很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对不起,方才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你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景筠摇头,她不是为了不叫男人担心而说谎,她是真的觉得今天的自己要以往的状态都好上不少,用一句不恰当的词语形容,就像是重症之人的回光返照现象, 但是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还没有破败到如此程度,她不过是胡乱想想罢了。但是景筠不会想到,她当下的一个玩笑猜想,在不久后竟会灵验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给了她和他一个沉重的打击,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 两人换好衣物洗漱完毕之后,宇文兰提出回到药心谷向九思辞行,景筠也说想要回去取走一些东西。男人听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他在带她来之前就已经替她将所有的东西都理好带走了,好奇地询问她还需要带走什么物件。‘ 然而面对男人的问题景筠选择逃避,向他卖了个关子:“秘密,等我拿到了再告诉你。” 她既然这般说,宇文兰也没有办法,他虽然不想两个人之间存在着秘密,但也愿意给她一定的空间,实际上无论在太初界还是药心谷时,景清逸和九思都劝诫过他物极必反,不可太过于执着于眼前,他当时表面听从,心里却对于这番言论嗤之以鼻,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这是他自小生活经历所带给他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能放手做到现在这般,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同样不喜欢隐瞒少女,之前虽然对她有过欺骗,但他同时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现在被他隐瞒下的这件事,他想,是该找个机会告诉她了,他不应该坦然地让别人替他承担自己的过错。 两人坐着宇文兰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不多时就到达了药心谷,宇文兰想陪同景筠一同进去,但是被她拒绝了,“阿蓠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我拿完东西就出来找你。”见到少女如此神秘的样子,他也不好强硬着跟进去,这块地方被他设置了周全的保护阵法,但凡有人强行闯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明了小院的安全性后,他点头同意让少女单独进去,这里离药心谷大厅的距离也说不上远,要是有事发生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赶回此地。 正巧他还打算找九思探讨一些关于隐族的事情,早点商讨完也就可以早点带少女离开这个地方。心中的计划十分周全,他目送了景筠进门的背影后,也转身离开。 然而就是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他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身的决定,宇文兰想,如果给当初的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走进这一扇门,以至于他连她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景筠进门口直奔房中的大床,她将铺着的垫被翻起,从下面摸出了一块月白色的手绢,手绢的右下角绣着一朵枝叶修长舒展的兰花。 兰花在她的世界被誉为花中君子,气韵清雅,俊逸出尘,花如其名,常用来形容君子品格,虽然现世的宇文兰并不如花所代表的这般,但是她直觉如果他没有幼时那些悲惨的遭遇,应该长得如这亭亭的兰草一般,俊雅脱尘,坚贞贤良,因为在相处的过程中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本质,并不如外表所表现得如此冷酷。 回想起当初在迷雾村时他装可怜向她讨要帕子的画面,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地扬起,明明不经她同意就偷走了她的手绢,在她面前倒像个受害人一般,还厚脸皮地向她提出要求。 她当时没有答应他,但是心中早就想好要为他准备一条专门为他而绣的手绢了,之前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动工,直到生病在这药心谷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开始刺绣。 绣一朵兰花对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适婚的少女来说都不难,但是对她一个没有任何刺绣经验的人来说确是一点都不简单。宇文兰拿走的粉色帕子是她唯一绣的手绢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她的绣工不好,而那块手绢上她也只是简简单绣了一朵小小的桃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在刺绣这一块她算是一个小白,如今她只身在太初界外,没有半月的指导,自己摸索了好久才绣出一朵像样的兰花雏形,后来几经修补,才完成了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块手绢。 景筠这份打算送给男人的惊喜礼物收好,将它整齐地迭起放到准备好的小礼盒中,落锁完毕,她拿着手上的木盒往外走去。 却在这时,她的脑海中没有任何预兆,闪过一道剧烈的白光,如同被击中了灵魂,瞬间将她的意识抽离,她睁着眼睛,看着门外蓝色的晴空,接着是火红的喜字,再是棕色的廊檐,一幕幕如同慢电影一般,在她眼前慢慢放映,最终变成了一片灰白,画面终止。 身体失力,朝后倒下,她手中还未送出去的木盒也随着主人一同摔落在地上,但因为少女给它落下了锁,而没有狼狈地被砸开,完完整整地立在了地面之上。 远在大厅的宇文兰坐着心神不宁,从他转身离开少女开始,他心中就开始升起道不明的不安,起初他怀疑是他自己心理的原因,直到现在他的心脏已经在砰砰直跳,明明才落座片刻,他却当着邀客的面直接就折身回去,没有一点犹豫,带着九思看不懂的急迫。 “哎,宇文小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等等老身啊!”九思在他身后喊着,但是无人理会。 宇文兰催动着脚下的轻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小院,院外的阵法完整,并没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院门是虚掩半开着的,应当是少女自己打开并没有关上。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心中的不安与恐慌此时却到达了极点。 他站在房门外,动作僵硬地推开半开的房门,一瞬间,少女毫无生气倒在地上的身影就这样撞入了他的眼中…… 血液在此刻凝结,他踉跄着脚步扑着冲到少女的尸体旁边,目眦欲裂。 琉璃五角魂灯 在景筠去世的第一年,四周大陆上多了一个令洲百姓都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据说他年纪轻轻,靠着残暴的手段屠戮亲友,杀父囚母,以绝对的手段当上了百年隐世异族的一族之长,也正有了他,这个隐藏于外海之中的神秘族群才显露在世人面前。 据说现在这个以残暴手段上位的族长,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他容貌俊美,五官精致如同神造一般,身高八尺有余,武力超群,传言还是大陆上世家名门宇文家族的后代。拥有如此优秀的外在条件,但他却整日身着一身玄衣,腰挂玄铁佩剑,他那一双如恶鬼一般的红色眼睛是他被世人称为魔头的最直接原因,这个称号也搭得上的他的残暴性格。世上坊间传言他曾经一度在一夜之间屠戮了整个城池,还利用他们行巫蛊之术,城中百姓无一不是死相惨烈,从那之后,这“大魔头”的名号就被叫得响亮了。 又是一帘幽梦,宇文兰在木榻上苏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窗外,晨曦已从海平面上升起,春去秋来,又是平淡无奇新的一天,空旷的大殿内燃烧着浓郁的忆梦香,混杂中可与之比肩的浓烈酒气,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颓废异常的醉生梦死之感。靠在塌上的男人是其中死气的来源,只见塌上的男人皮肤苍白,眼眶凹陷,下巴上长满了鸦青色的胡渣,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处理,他衣袍松垮空荡荡得挂在身上,露出布满黑色魔纹的胸膛。 宇文兰手中拿着昨夜尚未喝完的酒瓶,他仰头将瓶中的酒水喝尽,而后顺手一砸,将精致的酒瓶砸了个粉碎。殿内外一片静悄悄,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也没有人出来收拾东西,更确切的说,没有人敢。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木盒,像对待珍爱之物一般将它放在了心口之处,而后推开殿门朝外走去。 阴暗的通道内明灭不明的烛火在晃动闪耀,将走在其中的人影烘托出怪异荒诞的影像,男人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将所有的外界之物排除在外,一心朝着通道尽头的那一扇铁门前进,沉重的铁门在机关的运作下慢慢打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宇文兰迈入门中,一瞬间屋中的灯光大亮,屋中的一切都被照得清晰。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只有一道铁门连接着屋子内外,屋中书籍众多,每一面墙上都靠了一个五层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放置了各种类型的图书,一眼扫过,九成都是宗教类别的玄经道集佛典,数量之多,类别之详尽,可称世上少有,可见屋子的主人必定是花了相当多的心思才将它们收集整理。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古朴的紫檀翘头案,上面同样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怪用具,不过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个琉璃材质的五角灯盏,每一个翘角下面都挂了一只同样是琉璃材质的镂空铃铛,这一只琉璃五角魂灯是隐族派出去的暗卫从大陆上一个能人异士手中收回来的,据说能收集死去之人的魂魄。宇文兰从得到这盏灯的第一天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八十八天的时间了,这是他当初用喂血复活之法失败之后的新得到的一个术法,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为之一试,即使所操之术违背天理又如何,为了他心爱之人能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宇文兰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魂灯挪到他的眼前,他看着透明的琉璃中聚起的蓝色烟团,心中升起无限的惊喜,这烟团在他观察下日复一日地变大,从一开始的缥缈无处可寻,到现在的规模大小,已经超出了他最初对它的预期。也许,这个法器真的有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够与他的筠儿重逢了。 男人俯首盯着桌上的魂灯,脸上露出病态的笑意,他摸向自己的胸前夹层,将出门时藏好的小木盒取了出来,木盒紧贴在他的胸膛滚烫之处,也间接沾染上了属于他的体温。宇文兰指尖一拧,木盒的锁被打开,盒中的一块月白色兰花手绢以及一个写着囍字的布袋下一秒暴露在空气中,他眼神贪恋地看着盒中的两件东西,似乎在透过这两件没有生命的死物看向它们原本的主人。看了许久,宇文兰才终于狠下心将其中的手绢拿出,他将兰花手绢放在了自己手上,缓缓贴上自己的脸颊,想感受景筠残留在这手绢之上的最后一丝气息,即使心脏在发疼,但是为了最后能引魂成功,他告诉自己不得不狠下心。 宇文兰的指尖最后一遍抚过少女亲手绣上的兰花,似乎要将这张手绢的模样牢牢刻在心上,等到抚过最后一个针脚,他闭上眼睛,将其丢在了桌上的干净铜盘中,下一秒,盘中火光燃起,月白色的布料如残画一般被火光吞噬,在火光的明灭间烧为了灰烬。 此时,闭眼的男人才睁开眼睛,他取出一根袖珍的长勺,舀起盘中的新灰将其一勺一勺仔细灌入琉璃制的镂空铃铛中,等到铃铛被新灰灌满,他也放下了舀灰的长勺,将盘中剩余的灰烬用另一只布袋装起,放在了打开的木盒中,落锁,关上上盖,又将其放回了自己的胸口之处。 装好之后,宇文兰将注意力又转回了桌上的琉璃五角魂灯,魂灯的其余四个角如今已经尽数装满,他观察着灯盏中的烟团的变化,可是就这样静静守了五个时辰,中间的烟团依旧没有明显的改变,他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将铁门关上,走出了屋子。 寝殿中弄乱的地方已经被下人收拾一新,就连原先浓重的香气与酒气也被彻底打扫,宇文兰前去浴房沐浴,净身之后穿上衣服,他从盒中取出装有他俩结发的喜袋,将其如同成婚那日紧贴他的心口放置,在感受到了充足的心安之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第一次在没有在使用忆梦香的情况下再度忆起了他们的前尘,是一段这一年来从未见到的梦境画面。 千层梯 梦境发生的地点在于一个叫做“云台寺”的寺庙,宇文兰即使并不信佛,他也曾听说过这个寺庙的大名,因为这座古刹是四洲大陆上最灵验,同时也是最陡、最高、最险的一处佛寺。 寺庙的地理位置并不优越,但是每年依旧有络绎不绝的香客不畏艰险爬上这一座寺庙,只为向佛祖献上自己的虔诚,求的内心的祈愿。 宇文兰自小不信鬼神,佛堂道观对他而言不过是惩罚打骂所指向的场所,亦或是外出避难无所可躲的遮风挡雨之地,他内心不信鬼神,亦不敬鬼神,可是这梦中之景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大雨倾盆,雷电霹雳。一袭素衫的他竟从山脚最底端的台阶上屈膝跪下,顶着雨水,用同样的姿势一叩一跪,额头与石梯相撞,碰撞出鲜红的血花,膝骨与石梯摩擦,一片血肉模糊。 千层梯,百丈高。他从晴朗的白日,经历雷雨,又经历黑夜……艳阳与风雨交替,一刻不休,几乎是失掉大半条命,才终于爬到了庄严的寺庙门口。他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趴在地上撑起身子,尽管雪白的衣袍已经褴褛不堪,甚至混上了污糟的血迹与泥土,但是此刻的他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中,他顶着翻腾的血色伤口,充满希冀地看着门口那一块闪闪发亮的牌匾,心中含着无限的期待。 那眼神,脆弱又饱含坚定。筠儿,据说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要拿出自己最虔诚的信念向佛祖请愿,那么佛祖就会帮那个信徒实现他的愿望。我如今一跪一拜登上这千层梯,献出了我此生最为虔诚的信念。今世我们之间有缘无分,我做错太多,你也狠心先于我离开。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这里请求佛祖,保佑你的下一世平安顺遂,喜乐常在。我斗胆也在这里请求,希望上天能再赐予命若微尘的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不敢奢求今生,只求一个来世,能让我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一袭袈裟的禅师站在写着“云台寺”的牌匾之下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但又无比执着的年轻人,摇头叹了一口气,他垂眸拨动着佛珠,喃喃念道:“阿弥陀佛,生死不断绝,贪欲嗜味故,养怨入丘冢,虚受诸辛苦。” 待禅师说完,整个寺庙的景象渐渐模糊,那个趴在地上狼狈又疯狂的青年形象不再,他突然间又转变成了自己幼时的模样,前几年如同自己的幼时过得并无什么两样,他在父母相爱的时候出生,又在两人决绝的时候被抛弃,他与他的小姑娘依旧在幼时相识,同族的宇文灏竟处处压他一头,成为了大陆上声名远播的少年豪侠,而他则是心狠手辣的黑心反派。少年时期的他没有山下偶遇见到少女,而是直接被太初界收留,他的筠儿也没有因为森林中受伤一事昏睡四年,但是两人的关系十分恶劣,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要对她痛下杀手,虽然前几次没有成功,但是最后他用了对于女人最恶毒的一种方法去报复她,最后她惨死在他手中,他也被世上所谓正义的一方所害,在他为自己修建的地下宫殿中死无全身,尸骨不存。 宇文兰急喘着气从梦中惊醒,他的脑海中一下出现着狼狈跪拜上山为少女祈求来世的“自己”,一下又闪过另一场梦境人生中邪恶异常杀死她的“自己”,凌乱的画面交织,让他一时间头痛欲裂,眼中的红雾如同火焰一般在他眼中翻滚,他激动时情绪控制不住,寝殿在下一秒就成为了废墟。 男人凌乱着头发,脚下生风,不知心中何意,慌忙赶往日日去往的地下密室。急速的身影仅仅是恍惚间就闪过了幽深的地道,他迫不及待打开铁门,脚步跨入,灯光亮起,只见昨日好好摆在桌案上的琉璃魂灯此时已经失去了颜色,甚至壁面上还出现了裂痕。 宇文兰看着眼前的画面目眦欲裂,他冲到紫檀木桌边,双手捧起桌上的琉璃魂灯,挂在魂灯五角的铃铛竟也随之掉落,铃铛砸于桌案,其中装满的灰烬也震动倾倒,落他满手。他看着眼前万分刺眼的画面,瞬间百般滋味混杂于心,他红着眼睛颤抖着手,想要将散落的灰烬收集,但如何拢起却又因抖动而散落…… “筠儿,筠儿,我该怎么办……”一向坚毅的男人竟然传出了哭腔。 ———————————— “大魔头”宇文兰晕倒一事在不久后不胫而走,消息飘扬过海在四洲大陆上传的沸沸扬扬,有些畏于他凶名又不敢当面反抗的百姓纷纷拍手称快,甚至恶毒地诅咒他应当早日下地狱,为那些死在他手下的魂灵忏悔。只有一个人担心他的情况,特意从大陆远渡汪洋 ,来到了藏于远海之中的隐族主岛。 岛上一片空寂,似一个死寂的流放之地,九思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了冷冰冰的大殿,只见消瘦的男人孤寂地躺在宽大的床榻之上,他走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宇文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九思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宇文兰的母亲申映雪是至交好友,他曾在外出游历治病之时正巧遇到刚刚溜出隐族的申映雪,那时的她身着一身紫衣襦裙,天真烂漫又富有豪情,在一次惩恶扬善的过程中受了伤,然后意外遇见了他,他秉持着医者之道,替她救治包扎,当时的少女还尚未经尘世磨砺,对人不设心防,见他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便主动提出了想要与他结交的想法,她甚至还将自己隐族圣女的身份底细透露给他。他早年间跟着师傅与隐族族人有过短暂的接触,两人话语投机,就这样成为了朋友,两人一路上共同锄强扶弱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他谷中有事,需要回谷处理,所以两人告别,在离别之际,他告诫与她要保守好自己的身份,江湖险恶,人心复杂,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少女也点头应允。 几年之后,师傅云游,他成为了药心谷的谷主, 一日他正在谷中讲学,竟然又再见到了她,彼时她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位潇洒俊逸的公子,据说是当今声名远播的宇文家长子,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两人相互扶持,恩爱异常,而她的脸上却围绕着一层忧愁。趁宇文阳泽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私下找到他,向他许下一个请求。她隐瞒了身份与她的夫君结合,但她心中又惧怕隐藏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被捅破,所以她请求他,如果有一日她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够为这个孩子提供一个栖身之地。 当时的他不明白她的矛盾心理,实际上如今他依旧不明白,但是当时的他见到她面上的忧愁,心中的恻隐之心被摇动,便应接了下来。当时的九思属实也没有想到,这个承诺竟有真正兑现的那天。 宇文兰晕倒的半月时间里,一大半是美梦循环,剩下的那一部分则深陷了噩梦之中 ,他一心想沉醉于今生前世与少女之间的美好,即使美梦可以任他无限循环,但最终还是逃不过血色残忍的死亡之景。他手中的剑一次次贯穿少女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球染上了和恶鬼般的赤色。少女的嘶喊声在他耳边一次次地响起,他却狞笑提剑将捏住她的下巴将毒药灌下,眼睁睁见她皮肤溃烂,痛死的死在他的前面。 强烈的负罪感让他梦中都不得安宁,他眼皮下的眼球不停地转动,额头上冷汗直冒,神经在脑中抽动,一个抽插挺身的瞬间,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耳边传来悠长的叹息。 ...... 宇文兰醒后,不管纷纷扬扬的流言,也不管身边的人去楼空,他终日抱着少女留给他的小木盒,无论做什么都把它带在身边,昔日的地下密室已经结出了蛛网,他竟也没有再踏进去一步。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让人觉得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宇文兰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九思在等到宇文兰醒后,因为有事便离开了岛上,他在离去时留了一封信在他寝殿的桌面上,宇文兰回去之后打开,只见纸张上写着“云台寺,净慧。”五个大字。 他看着纸上的字,目光沉沉。 前世跪身求佛的画面还在他的脑海中分外清晰,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那么快再次回到这里。他一步一步走上了这些前世中他曾经潜心磕拜过的台阶,每走一步他仿佛又重新感受到了当时的“他”的心境。 云台寺作为四洲大陆之上最负盛名的千年古刹,寺庙中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跪在佛像面前的香客两手伏地,顶着佛像的脚磕头跪拜,向佛祖传达着他们内心的虔诚。 宇文兰没有持香,也没有进殿,他只是静静站在殿外荫蔽的七叶树下,看着里面礼佛的香客,旁边的侧殿之中有禅师在讲着经,他听着整个寺庙传出的袅袅钟磬声,心底回荡着无边的空寂。 “施主,可是为情而来?”一个身着袈裟的禅师面容慈祥的看着他发问。 宇文兰转向他,点头。 “婆娑世界,众生有情,人,入喜爱之境,生妄想执着。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皆有来因,皆有后果,正所谓缘起既灭,缘生已空,世间万物皆是幻象,一切皆有天意定夺,施主不必苛求。” 禅师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末了添上一句“阿弥陀佛”。 “师傅说的是我们之间缘分已尽,让我放弃吗?”宇文兰红着眼睛问他。 “阿弥陀佛,善哉。” “那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如若施主非要强求,不妨着力于自己的因果之上。”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所积业障皆消,许能结出一个不错的善果吧。” 和尚抬头看向远方的山峦,拨动着手中的手串,依旧慢慢的说道,末尾又加上一句“阿弥陀佛。” 宇文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的云中金光乍现,原来,是遮住的太阳的光,透过云层射了过来。 注:宇文兰最后梦见的那一世是他的第一世,在那一世中他是个反派,在他修建的地下宫殿里杀了好多人,所以积累了许多业障。 天地有盛意(正文完结) 娉婷的白衣蜷腿坐在房间里的露台上,风吹过她细柔的秀发,一双秋水似的双眼在黑色的发丝中时隐时现,她手中的书页也被风吹得莎莎作响,景筠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到耳后,手指按住不断翻页的纸张,纤细的手指在一堆黑色的文字中正巧按住了“宇文兰”叁个字。 她手指移开,视线在那叁个字上停留了许久,随后将书页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胸腔中的心脏渐渐泛出苦涩的酸意。 阿蓠,我们还能再见吗? 她向无人的空气发问,但是无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 回到现实世界已经叁月有余,前两个多月她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直到一周前她才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她的家人对她的清醒十分激动,尤其是家中的长辈,景家的奶奶恨不得时时刻刻关照着自家孙女的情况,她身上有什么头疼脑热她都是家中最上心的那一个,热心程度就连她的亲身母亲都赶不上,也因为这一次病情,她还见到多年未见的父亲,内心温暖之余,她的心中却始存在着一个修补不上的伤疤,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每日在不见人的时候,就拿出那本在路上捡到的小说反复地看,甚至不眠不休,时至今日,她已经把手中的小说看了不下几十遍,书中那个玄衣青年的形象已经在一遍遍的复阅中不断丰满,但始终不是她脑海中最鲜活的那一个宇文兰。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但也不是梦,实际上是她一段早已遗忘的一段记忆,这段适时而来的记忆,让她中终于弄懂了她与他之间的前因后果,也许那里,就隐藏她会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直接原因。 四年前,她为了庆祝高中毕业,与好友结伴去隔壁省毕业旅行,年轻人思绪跳跃,她们不想去常规的旅游景点,她的死党便提议带她去在网上小部分人分享的一个山林,听说那山林之中的地底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之中的石壁上刻满了古时的岩画,但是当地人却将那里视为禁地。 不少猎奇的人因着“禁地”的名号闻名而来,其中不乏有专门研究历史古迹的专家,待到他去了之后,发现宫殿之中确实有传言中的岩画,且岩画的面积十分惊人,几乎占据了整座宫殿的所有墙面。历史专家在宫殿中住了许久,没等他发表他的研究成果,竟先听到他身患重症的消息。 实际上不仅是历史专家,很大一部分来过这个宫殿的人在回去之后身体上都多多少少出现了怪异的毛病,但是去医院看后却无解,久而久之,这一处地下宫殿就传出了“鬼殿”的名号。 两人当时青春年少,面对所有事物都无所畏惧,其中一人提起,两人便一拍即合去附近的庙中给各自买了个平安符,便结伴去“鬼殿”中探险去了。 地下宫殿的路并不难走,也并不难找,她们就是按照网友提供的攻略发现了那一个在地表上的显着“天坑”,然后顺着不远处被人标识出来的石阶走进了地下宫殿之中。 两人走在巨大的岩壁之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迫感,死党在没走多远就觉得身体不适停了下来,没有再往里走,但是当时的她却大着胆子完完整整将整个宫殿看了个完全。整个岩画篇幅很长,雕刻之人所刻画的竟是一个非典型的爱情故事,这让当时的她觉得意外之余又有些感动。 两人不敢学历史专家在宫殿中过夜,等她逛完宫殿两人便回了城市,死党身体不适在回家后休息了几天,而她当时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在到家后发起了高烧,到后面甚至像一个植物人一般失去了意识,在家人带着她国内外跑动一番求医问药之后,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失去意识的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但是高考后到现在的事情她都忘了个完全,家人仿佛也在忌惮着什么,从未主动对她提起过这段往事。 关于那一年在地下宫殿的记忆就这样被掩埋在她记忆的深处,如果不是这一场梦,景筠觉得自己说不定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现在她推算过往,在她当年昏睡的两个月中,她的灵魂应当是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在那时她与宇文兰才结下了这段“剪不断”的缘分。 景筠在梦醒的隔日醒来,脸颊上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联想起当初街头上错被她当成神棍的老者的话,她心中痛意更甚。 她不敢去想象,在她离开那个世界之后,他到底等了她多久,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两人的再一次重来...... 从家中出发坐车来到四年前一切开始的地方,沿途的城市已经换了另一种风景,但是这远离尘世的山林间,景色却依然如旧。 景筠只身来到此地,想要再来看一次那处宫殿,绿色的的树丛比起当初已经稀疏了不少,林间更甚至已经被人走出了一道显眼的小道,她手中拿着指南针,顺着小路走去。 渐渐的,地下宫殿周围熟悉的景色落入她的眼中,她欣喜地加快脚步,突然间一枝绿枝掉到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如果没有这一挡,她现在应该已经看见那标准性的“天坑”了。 景筠叹了口气,认命将树枝撩开,眼前的遮挡物消失,入眼不是她印象中的“天坑”,取而代之的而是一座规模不大,但规格十分完整的庙宇,坐落在地下宫殿的正上方。 檀香袅袅,庙宇之上香火缠绕,一派正统的佛寺的正气模样,仔细听去,挂在庙宇檐角的梵铃在风的吹拂下,正不断地响动着空灵的撞击声。 梵铃阵阵,清脆在林间的风中,似是佛语,又似引人入境的妖言…… 景筠在缈缈的铃声中踏着脚步,慢慢跨入了这一座奇怪的寺庙中,在外面看这里香火鼎盛,可走进来却发现堂中空无一人,她带着浓重的疑惑沿着回廊将寺庙走遍,不知哪一步出了错,将让她走到了一处如人间仙境一般的花园中。 玲琅的花园满目都是艳如云霞一般的桃花树,步入其中身上便带上了浓浓的花香,她伸手拂过枝头上娇美的花瓣,胸膛间的心脏开始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虽说她平时在某些事上愚钝,但是她不至于连太初界独有的桃花树都辨识不得。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树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它们今日出现了,还在这个特殊的地方,这个处处透露着怪异的庙…… 嫣红的花瓣如鹅毛一般轻粘在她的指尖,明明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但是她却感受到皮肉之下滚烫的,在呐喊着的汹涌生命力。 “阿蓠……是你吗?”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发出的声音依旧颤抖。 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然而桃林间有的只是簌簌的花瓣垂落之声。 无人应答。 满心的欢喜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凝结成了一滩死水,也许也是一块经不起任何敲打的寒冰,晶莹的泪珠从她通红的眼角滑下,原本只是一小滴,再之后是控制不住的一连串。 静谧的桃林被她的哭泣声充盈,整一片妍妍的花园都笼盖上了一层浓重的哀伤。 一道陌生的叹息声混杂在她的哭声中被悄然掩埋,直到身前被一道宽阔的身影所笼罩,她才停住了哭泣。 景筠慢慢抬头抬起,眼前之人的样貌寸寸映入她的眼中,来人一席白衣长袍,面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含笑看着她,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温柔地擦掉她颊上的泪水,无奈勾了勾唇角: “姐姐那么爱哭,以后可让我怎么办……” (终) 注: “天地有盛意”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王安石叁难苏学士》中的“天地有盛意,山水总相逢。”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天地能够感知到我们俩之间的情谊的话,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总是有相逢的那一天。(我不生产名言警句,我只是名言警句的搬运工) 这篇小说写到这里终于完结了,感谢看到最末尾的小伙伴们,祝你们生活天天开心,手动比心。 正文完结了,我应该还会写几篇番外,到时候就不放在这个网站了,感兴趣的宝贝可以移步去我的围脖,拜拜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