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深，我要嫁给你（完）》 楔子 圣安幼稚园。某空地—— 「还给我。」一个长相白白净净的小男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群人中央，明明那么瘦小，眼神却毫无畏惧。他的眼神疏离冷漠，彷彿在看着什么，又彷彿什么也没看。 领头的胖小虎被那眼神给激怒，将手上的金色手鍊用力一扯。 啪！ 手鍊断成两半，胖小虎得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哼！白若深你不要以为自己头脑聪明，长相好看了一点点，就能被小美喜欢！」 原来是爱情修罗场！ 躲在一旁偷看的林果果感叹地摇头，明明她也长的不差，怎么大家都喜欢小美呢？ 白若深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很不高兴。林果果知道白若深平时都是一张扑克脸，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皱眉头。 胖小虎破坏别人的物品也不道歉，仍旧那副讨厌的嘴脸，看上去十分欠揍。 所以……白若深就揍了。 出拳快、狠、准！。 胖小虎被揍的措手不及，周围的人也是一愣。 「敢打本大爷！还不快帮忙！」胖小虎摸着被揍肿的右脸，对着傻站在旁边的眾人怒吼。 此刻大家才回过神，纷纷往白若深扑去，但白若深一个个躲过，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继续打，每每都攻击要害，让对方直接痛晕过去。 如此无人能敌的模样瞬间掠夺林果果的心。 不须片刻，周围的人便躺成一堆，剩胖小虎一人。 林果果想，作为一个暗恋者，一定要出手帮忙才行！ 所以林果果学着电视那样衝上前用力挥拳，中气十足地喊：「纳命来！！！」但偏偏被躺在地上的人给绊倒，整颗拳头往白若深的方向挥。 白若深似乎没料到有人会忽然揍过来，愣愣的被揍倒，一头栽在地板的大石头上，顿时血流一片。 「你——」跟他有仇是不是？白若深来不及问，就昏了过去。 林果果被吓傻，慌张地哭了出来。 「白若深你别死！你别死啊！！」 鬼哭神号的哭声引来了老师们前来关注，看着哭的悽惨的林果果和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胖小虎，班导怒气腾升：「胖小虎你又以多欺少？」 胖小虎一脸茫然，觉得特别委屈：「老师不是我！是白若深被林果果撞成这样的！」 「还狡辩！」 胖小虎的屁股被狠狠拍了一掌，胖小虎抽搭抽搭地哭了，一团肉脸挤成一坨。 老师找人来帮忙，白若深被送到保健室，林果果仍旧跟在一旁哭。直到白若深的爸爸来接他回去，林果果才心情鬱闷的揹着书包回家。 回到家，林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着言情小说发笑，林果果忍不住扑到林妈妈身上：「妈咪！如果做了一件对不起喜欢的人的事该怎么办？」 林妈妈正看的精彩，摆手敷衍：「以身相许啊！」 林果果十分不解，问：「以身相许是什么？」 「就是嫁给他，竭尽所能的弥补错误。」林妈妈无意识脱口道，没想到如此随口的一句话，注定让林果果踏上了不归路。 林果果回房间想了又想，最后决定—— 好！就以身相许吧！ 另一边。 「爸爸，我被喜欢的人揍了。」头上包着纱布的白若深问着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的白爸爸，他有一张和白若深一模一样的扑克脸。 「有没有报復回来？」白爸爸眼睛不离萤幕，语气淡淡地问。 白若深默了一会，叹息：「爸爸，我捨不得打她。」 「可以把她娶回家再慢慢报復回来，身为丈夫有很多『特权』。」白爸爸面无表情说完后，继续专心工作。 白若深回房后打开电脑搜寻自家老爸说的「丈夫的特权」，看得眼睛一闪一闪好不明亮！ 想着林果果的脸，深深下了一个大决心—— 把林果果娶回家！ 一来逃不出他手掌心。 二来也不会良心谴责。 三来他可以拥有果果。 多么完美的计画啊！ 此时的白爸爸和林妈妈都还不知道，自己随口说说的话把他们小孩的观念给彻底扭曲了。 Ch1.学生会长 幼稚园毕业前夕，白若深把林果果约了出来。 「这个给你。」 他把一条金色手鍊递给林果果，林果果认得这手鍊：「这不是被胖小虎弄坏的那条手鍊吗？」 「嗯，送你。」爸爸说过定情物很重要，不能怠慢。白若深找来找去，还是只有妈妈留给他的这条手鍊最珍贵。 林果果一脸问号的接过，然后就见白若深嘴角浅浅勾起。 晴天霹靂！天杀的好看！ 林果果看得浑然忘我，完全没听进去白若深最后说了什么。 隔天，班导就说白若深去了加拿大，林果果一瞬间觉得天堂掉入地狱。 林果果哭了七天七夜，差点把眼睛给哭瞎。 她非常珍惜那条手鍊，没有一天不带着。国中毕业后，林果果因为得了全国作文第一保送进了家里附近的高中名校——嵐高。 其实林果果国文造诣没有说非常好，只是刚好那题目实在太符合她心情，彷彿为她量身打造。 题目：《思念的人》。 林果果足足写了两张稿子才交卷，据说字里行间的情感感动了审稿老师，让林果果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上嵐高一事让她非常抑鬱……嵐高可是集结了全国各地贵族国中的校排前几名学生啊！像她这种保送进来的可说是少之又少，而且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到最后。 林果果整个暑假都过得非常抑鬱，颤巍巍地告诉爸妈不想去。 但保送学生可以免学费两年，校风又好、也是拓展人脉的好地方，哪有说不去的道理。 在林爸林妈各种讨好哄骗之下，林果果终于点头入学了。 新生报到时，依照能力分班，从资优一二三班到普一到十班，以成绩排序，林果果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里。 林果果也是在入学后才知道，这所学校里有个可怕浅规则，就是有所谓的班排阶级。 资优一二三班的人能自由命令所有普通班的人做事，然后以此类推，最惨烈的就是普十班的人。 每年普十都会被普九欺负的很兇，因为前面受的气全都出在垫底班级身上。 而前面班级学生的家庭背景也都各个得罪不起，所以除非很严重，不然校方是不会出手插管的。 林果果一听完后超想转学，这么可怕的地方她活不下去啊！ 这学校是明目张胆、赤裸裸的霸凌啊！ 但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回家找爸妈商量时，喧譁的活动中心忽然安静，一个优雅的身影不急不徐地走上司令台。 他的气质过人，五官深邃，身子高挑，那双冷淡的双眸泛着迷人的晕光，浅浅的笑不失礼貌，却也有股似有若无的疏离感，似乎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但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看，他都俊美的没话说。 「是被校长指定上任的学生会长，白若深！」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林果果一听见那三个字就像被雷打到，完全无法思考。 他回来了！ 林果果脸上的呆然逐渐被喜悦取代，一个人兀自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亮在笑。 隔壁普九班的花小翔恰好撞见这幕—— 林果果浑然不觉有人在看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我是学生会长，白若深。」 他一开口，底下的女生就亢奋的炸开了。 尖叫的尖叫，还有人直接对着台上喊：「白若深你好帅！」 林果果脸上的笑容一僵，怎么一见面就有这么大把女粉丝啊？ 白若深礼貌的朝大家点头，然后慢慢地走下台。 「欸，你在看会长啊？」坐隔壁的女生戳了戳林果果，她满脸笑容，一脸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样子。 林果果点头，毕竟喜欢白若深这件事她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但现在看来，她的喜欢渺小的就像蚂蚁一样。 有那么多人喜欢白若深，还有特别成熟漂亮的女孩子，林果果有些忧鬱。 她甚至不知道白若深还记不记得她。 「我叫余静，你呢？」 「林果果。」 「果果，我知道会长很帅，但你怎么一脸失恋的弃妇样？」 林果果一脸矇逼：「啥？」 她没有，她才没有失恋。 好歹…… 他们也算两小无猜？ 「会长是国内唯一一个还没高中就修完大学课程的天才资优生，我懂你的仰慕。但我们这种平凡人还是不要肖想天上的男神，那可是必须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拒绝为数不多的追求者、一心一意像个尼僧似的才能追上男神一步！」 余静一脸惋惜，继续喋喋不休：「本来会长他不屑再读高中，是嵐高的校长千拜託万拜託他才回来就读的喔！」 林果果更加茫然，「白若深很有名吗？」 捧成这样，她都快不认识对方了。 余静看林果果一脸矇，讶异不已：「天啊！果果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白氏集团总裁的儿子！」 白氏集团她还是知道的，併吞了国内许多中小企业，主要以软体设计闻名，在食品类也有他们的企业品牌，比如最近知名的咖啡书店tiamo就属于他们集团旗下，在台湾总共有一千多家分店，更别说日本，每间人气都很高，尤其每季推出十种不同的新食品让人尝鲜，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白氏集团是以咖啡厅起家。 但事实上，白氏集团每年开发成功的软体都十分受到世界关注，每每都能以最短的时间让许多人应用购买，强袭美国软体开发市场。 tiamo则在短短三年间就成为了国内最大连锁咖啡书店，且cp值极高，各家店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唯一不变的，就是每间店门口都会插着一朵香檳玫瑰，因为时常替换，果果从未看过有凋零的玫瑰出现。 虽不知其中含意，但林果果觉得，里面一定藏着深深的感情。 而原来……白若深背景那么厉害啊？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记得小时候有问过白若深他家是做什么的—— 「白若深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每天都待在电脑前的工作。」 「喔，那跟我爸爸差不多耶！」她爸爸是电脑工程师，门当户对，可以嫁！ 林果果鄙夷了一下当年的自己。 发呆之馀，余静突然兴奋的喊：「果果，会长走过来了！」 林果果回过神顺着余静指的方向看，白若深的眼睛在看她，周围的时间彷彿慢了下来。 「林果果。」 会长一开口，全场一片安静。 白若深转身，无视四面八方的目光，对台上老师道：「不好意思，我带这位同学出去一下。」 余静更惊讶，会长居然认识林果果！ 林果果几乎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在眾人焦灼炙热的目光下离开了活动中心。 外头的阳光正烈，白若深将她拉到一旁阴影处。微风将林果果的长发往后吹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林果果眼神忐忑不安，最后只好露出靦腆的笑容：「好久不见。」她的眼睛亮亮的，眼底全映着他的模样。 他喜欢她的眼中有他的样子。 这种感觉特别美好…… 这些年，林果果就像他的心魔，每天让他近乎疯狂的思念。他不想把时间花费在学习上，所以跟着爸爸一同到了加拿大，用最短的时间把课业完成。 只因为他想把剩下的时光都拿来与她相处。 十年实在太久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白若深看着她许久，最后只道：「嗯，看见你我很意外。」 像一个美丽的惊喜，让他灰暗的世界顿时鲜明起来。 林果果以为白若深是在说她这种程度能进来嵐高是件很意外的事，一脸受伤。 白若深看了看手錶，伸手点了一下林果果的额头。虽然有很多话说，但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回去上课吧。」说完，逕自走掉了。 林果果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明明触感冰凉，身体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好烫。 Ch2.秘书果果 在还是幼稚园时，白若深就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画画。在纸上渲染的顏色，彷彿一场美丽的梦境。 他从来不画人，因为他觉得人是世界上最丑陋又复杂的生物，那些藏不住的贪婪慾望、嫉妒与虚荣，让纯白色的纸一点一点逐渐隐没，变成又脏又皱的垃圾。 但认识林果果之后，他在作画时，不知不觉就会画出她的模样。 画里的她，就像他内心的太阳，如此明亮温暖。 「白若深，你又在画画啦？」小果果坐在他身边，他顿时觉得空气稀薄，像要窒息一般。 她身上的淡花香，似能点燃他心里深处那邪恶慾望的火，让他坐立难安。 他生来就比别人阴沉，他讨厌与人交流，讨厌说话，这世上似乎除了画画，没有能让他喜欢上的东西——除了林果果。 她宛如一场毫无预警的大雨，哗啦啦地冲刷在他的心上。 「果果，小美在找你喔。」有人在门口叫了她，她站起来，似风一样，快的让他抓不住。 看着她的背影，白若深皱了眉头。 他不喜欢她离开。 不喜欢看着她的背影。 他想看见她的眼里只有他。 如此一来，他的世界就不再有阴影。 白若深从梦中甦醒，揉了揉太阳穴，睡眼惺忪的看着偌大的办公室发呆。 他觉得少了什么。 嗯…… 白若深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少了她。 ＊＊＊ 资优班的教室地点特别好，还离合作社很近，不仅如此连活动中心都有他们的专属楼层，学校简直就是把他们当神在供奉。 对于班级在校园最角落潮湿的普十班而言，那些神就是些仗势欺人的混帐！ 不过今年的普十班有点不一样，学生的家庭背景不简单，都是做黑的居多。 林果果再一次惊恐，所以她的同班同学都是黑社会的人吗？ 余静很习以为常的告诉林果果，嵐高的学生几乎都是直升上来，而普十班的学生是出了名的麻烦。这届更是如此，所以应该会颠覆以往一直被欺负的立场，告诉果果不用担心。 但对林果果这种普通家庭的人来说，他们的价值观简直天差地远。 「我找林果果。」教室外突然集结了一大群人，林果果听见自己的名字先是一脸茫然，然后将目光放在外头的那些人身上。 她们穿的是贵气十足的伊顿制服，在这所学校，只有资优班的女生才会这样穿。 这学校除了待遇，连制服都有明显的落差。普通科女生就是死板的白衬衫加一条领带，下面则是灰色百褶裙。 林果果走出教室外，站在她们面前顿时矮了好几节。 「今天中午去办公室找会长。」开口说话的短发女生气场强大，耳朵戴着一颗蓝宝石耳环。 她身材高挑，长的很像模特儿。她将林果果全身打量了一遍——背景，平凡。长相，平凡。个性，平凡！ 她实在无法理解会长为何会要林果果来当秘书，毕竟能进学生会的不论是背景、长相、身材、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像林果果这种人简直就是个异类。 「我是副会长卜上晴，资优二班的二年级。」 林果果正要准备介绍自己，一群人转身又哗啦啦地走了。 这什么态度？ 余静跑出教室，看着她们的背影瓜拉瓜拉地骂：「跩什么跩！不就是穿的比较好看而已吗？真当自己是公主？脱光之后还不是一样！哼！臭x子！」余静转头瞬间变脸，温柔地拍着她的头：「果果没事吧？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林果果失笑，觉得余静特别可爱：「没事，只是白若深好像有事要找我。」 余静错愕的张大嘴巴：「真假？」 「真的。」 余静一脸深思，然后贼兮兮地笑了：「果果你可以勾搭会长，这样在学校就可以横着走了！」 林果果没有回话，安静地跟着余静回到教室里。 其实她不想利用白若深，她不喜欢。从以前就是如此，她喜欢偷偷的看着他，望着那张好看的脸发呆。 她喜欢白若深，不想建立在任何利益上面。 简单点说，就是很纯粹的喜欢白若深，只要他也喜欢她，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可是她知道，越是了解白若深，就离他越远。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默默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了。 那大概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吧。 林果果看着窗外，天空似乎灰濛濛的，和她的心情一样。 中午吃饱饭后，林果果隻身一人前往学生会长办公室。 这学校以操场跑道为中心分为东南两栋，东楼一楼是学生餐厅，二三四楼则是资优班全年级所在地。 五楼图书馆，而六楼就是学生会成员们的办公室，除了会长有独立的办公室之外，其他副会长跟书记那些成员都是待在同一间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去打扰会长。 当林果果终于走到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禁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没人告诉她电梯只有学生会的人能搭！ 她从一楼爬到六楼，一路上还受到不少人的「关注」，让她走的很有压力。 林果果调息了一会呼吸，才伸手敲了敲门。 片刻，就听见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绕在她耳边：「进来。」 林果果再次意识到，白若深是真的不一样了。 人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就像那段幼稚园的时光，每天与白若深腻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也在一起。 长大后，除非嫁给白若深，否则一起吃一起睡这种事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一进办公室，白若深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浓密的眉毛让本来就有神的眼睛更加明亮，他一手撑着头，自然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带着一种说不上的慵懒。 「上次因为有会议要开，所以不能和你久聊。」白若深望着林果果呆呆发愣的脸，觉得很满足。 每个女生看见他，都会发出令人厌烦的尖叫，或是花痴般的神情，只有果果会像被石化一样，呆呆蠢蠢的，不吵也不闹，就这样安静的望着他。 他喜欢这样的果果。 「帮我挑菜。」白若深拿出自己的便当，有青椒番茄跟日式玉子烧，全是她最爱吃的。 林果果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把所有配菜都放在便当盖上，还替她拿了双筷子。 「这些我不喜欢，吃掉。」 林果果拿起筷子，奇怪地看了白若深一眼。 不喜欢干嘛装进便当里？ 白若深安静的吃着白饭，林果果怕他营养不良，硬是把青椒夹了一些给他。 他望着青椒，皱了一下眉。 「不能不吃，青椒很营养的。」林果果将便当盖端到另一边，深怕白若深又夹了回来。 白若深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沉默地把自己讨厌的青椒配着白饭吃下去。 林果果看着白若深那么听话就开始得寸进尺地把所有青椒都夹进他碗里，他嘴角微抽，声音透着无奈：「果果。」 林果果停止动作，然后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嘴唇微凉，等林果果意识到的时候，白若深已经静静的继续吃饭了。 她是被亲了吗？ 被白若深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果果的脸瞬间炸红，在心里疯狂尖叫着。 「白、白若深你……」林果果整张脸红的像是苹果，手足无措的不知该说什么。 「果果，吃饭不要讲话。」 「噢……」林果果听话的拿起筷子继续吃，没看见白若深眼底的笑意。 她在身边。 多好。 Ch3.会长在「忙」 自林果果担任白若深的秘书已有一週，但她似乎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替他挑菜，然后午休结束就会间置在一旁的办公桌前。 午休与下午的第一堂课，白若深都会帮林果果请好公假，一方面是他希望自己的秘书可以好好休息，另一方面，不过就是滥用职权让她偷懒。 林果果以为，白若深是有要事要交代给她才帮她请假，却发现白若深自己一人就把事情全都处理妥善，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忙。 其他学生会成员进来后都会若有似无的朝她看去，那眼神看的她如坐针毡。 相反白若深的忙碌，她倒像是个摆设，好几次她都跟白若深提过要回去上课的事?? 「不用，你在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白若深处理完手上的资料，抬起头淡淡的望着她。 林果果不解她能提供到什么「帮助」，但他的眼神却很认真。 「至少让我帮你吧，好歹我也是你的秘书。」 白若深低头深思一会，然后把桌上另一叠资料递给她。 「这叠资料看过后提出你的意见，并将重点标记，不懂的来问我。」 林果果露出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接下那叠资料。那暖暖的笑容感染了白若深，他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林果果的鼻子。 「有个条件。」 林果果眨着眼，眼神困惑。 「睡到一点半后才能开始工作。」 「阿？」林果果更懵了，工作不是越早做完越好吗？ 白若深挑眉，「不愿意？那就不要做了??」 「我要我要！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林果果连忙将资料抱回桌上，就怕他反悔。 白若深点头，坐回自己座位，但他没有继续处理桌上的文件，而是一直盯着林果果兴奋的侧脸。 认真苦恼的模样也太可爱，让他失神。 白若深无声笑着，恰好被推门而入的卜上晴撞见。 那笑容太过温暖，是她从未见过的白若深。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白若深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美的像一尊艺术品。他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馀还十分优雅，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 她喜欢他。 一直以来??这份心意被她深藏在心。 因为她知道会长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依晰记得学校的一项计画一直未能通过审核，身为会长的白若深到处奔波开会，假日也几乎忙的找不到人，明明应该很累，脸上表情却和平时并无太大差别。 一次放学的午后，她看见白若深站在文学时光的长廊中，盯着一篇文章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既温暖又悲伤，他伸出手贴着玻璃，卸下偽装，微微叹息，露出了难得的倦容。 他的眼神彷彿在看自己此生的挚爱。 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等白若深走后，她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那是一张以思念的人为主题的作文，右边还有一张作者的照片，那女孩笑的害羞，不太敢直视相机镜头。 文章的最后，引用了普希金的话—— 你在孤独、悲伤的日子，请念一念我的名字，并且说：「这世上有人在怀念我，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作者——林果果。 林果果，那个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再多看一眼的女孩。 居然是会长放在心上很久的人。 卜上晴默默退了出去，回到学生会办公室，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 书记王佳佳推了一下眼镜，看到卜上晴有些讶异。 「你不是要拿文件去跟会长讨论方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会长在忙。」卜上晴沉下目光，冷然的侧脸藏满心事。 王佳佳点头，瞬间了解会长在「忙」什么。林果果来后，会长常常说忙。 实际在忙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和卜上晴从国一认识到现在的风纪李承翰一眼就看穿了那张用冷漠掩饰难过的脸，将手上的柠檬红茶贴在她的脸颊上。 「唔！？」卜上晴被冰的猝不及防，她狠狠瞪向李承翰，却还是收下了那瓶柠檬红茶。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看谁没精神，就会买对方最喜欢的饮料去「冰镇」一下对方，默默的表示自己还在的一种彆扭的打气方式。 「我昨天就想告诉你了。」李承翰忽然开口，卜上晴打开瓶盖，灌了一口柠檬红茶。 「我要去考护士。」 卜上晴差点将茶喷出来，一脸震惊：「蛤！？」 「你不是想当医生吗？」李承翰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我想帮你。」 卜上晴久久无法回神，李承翰的那种神情，让她想起白若深在看林果果的时候。 「那就说好囉！放心，我副业做很多，还养的起你。」 「谁要让你养？」 「那好吧，你养我，以后想着我的事就可以了。」 李承翰的笑容太过耀眼，卜上晴愣在原地，王佳佳不知何时离开了办公室，此刻只剩他们两人。 空气中瀰漫着曖昧的气息，卜上晴倒退了一步。以前都没注意到，原来李承翰会这样笑。 居然该死的好看！但是……也不坏，是吧？ Ch4.在一起吧 林果果觉得她最近和白若深的相处模式越来越曖昧了。 先不说白若深拿走她手机擅自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还把名称改为「亲爱的深深」这件事，每天中午都要拿着便当盒跟白若深共进午餐，知道她爬楼梯累的像条狗后立马把自己的学生卡掏出来，让她能直达六楼不用再受眾人的「瞩目」。 跟余静说了这些之后，只见余静一脸见到鬼的模样看着她。 「你们交往了？」 「没有阿。」 余静脸色阴沉，想了会道：「难不成白若深那傢伙是个玩咖？一次跟很多女生曖昧，不想定下来？」 林果果下意识为白若深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他在国外玩得很疯呢！不是我要说，果果，你有时候单纯的很笨，被骗了都不知道。」 找不出话能够反驳余静的林果果心情非常糟糕，不是她不相信白若深，只是白若深这十年都是在国外长大，那边性观念又很开放，十四、十五岁就有经验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对！她记得白若深好像有洁癖？ 林果果知道白若深从幼稚园开始就很讨厌被人触碰，所以在他的周围总是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似乎永远与孤独为伍，远离眾人。 每次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都会揪在一起。 「余静，我会给你答案，先不要这样去评断他。」 余静望着林果果欲哭无泪的脸，叹了一口气，张开双臂拥抱闺蜜。 她只是……不想果果也在感情中受伤罢了。 午休，林果果拿着便当盒走到办公室内，里头很安静，只有冷气机的呼呼声响。 这次白若深难得躺在沙发上在休息，阳光细碎地透着窗帘照在白若深身上，他没有穿制服，而是一件宽厚的米白色针线毛衣与灰色的休间裤。 余静提起她才开始意识到他们的「关係」究竟是什么？ 假日的白若深很忙，忙到讯息只会回几个简单的字，她也不敢约他，就怕打扰。 所以她只有在学校的时候能够见到他，每次看上一眼，心里就会被一股强烈的喜悦填满。 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待在白若深身边，她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深深。 下定决心后，林果果跑出办公室，连饭也不吃了。 白若深在林果果转身的那一瞬间醒来，他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 看着林果果跑得又急又快，某人不愉快的皱起眉头。 而就在林果果决定要告白的隔天，普九班的花小翔写信约林果果中午在学校顶楼上见。 林果果想说应该只有一下子，就这样没神经没大脑的去附约。 只是来到顶楼后，林果果简直快被眼前的景象吓死。 一个黑发男抓着另一个金发男的头一阵猛打猛踹，还用力扯住他的头发去撞栏杆。 金发男的额头顿时血红一片，让林果果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老子要告白来搅什么乱！」黑发男子杀气腾腾的又是一阵爆打，正当林果果想用毕生最快速度逃跑时，衣领就被黑发男给揪住。 「站住。」 林果果被吓的脸色苍白，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这样血腥暴力的场面，要不是还记得呼吸，她应该会马上昏过去。 花小翔望着被自己吓到的林果果，一脸烦躁，却没想到这样只会让表情变得更加兇恶。 林果果拼命往后缩，想离得更远一些。她的眼眶都是泪水，看起来吓得不清。 花小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放松：「我是普九班的花小翔，其实我对你……」 「果果？」一个淡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告白，林果果一见到站在门口的白若深，眼泪瞬间滑落。 白若深上前，直接将花小翔的手给折了，把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林果果抱在怀中。 两人依偎的画面格外刺眼，花小翔又痛又疼地道：「操！你是谁？」 「白若深。」他一眼都不瞧花小翔，牵着林果果的手离开。花小翔在原地打了个冷颤，本想追上前，却想到林果果苍白的脸，花小翔像一颗洩气的气球十分丧气。 「连话都说不上??」 手疼远不及心疼。 林果果跟着白若深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她从头到尾都低头默不吭声。 白若深泡了杯热可可牛奶，在她身边坐下：「他是谁？」 「我也不认识，只是他写信说有话要说，结果……」血溅四周，那血淋淋的画面骇了她久久不能回神。 白若深扬唇一笑，心情特别特别好。 呵，原来是告白没成功还吓跑对方。 林果果低头喝了一口白若深递给她的热可可，没注意到白若深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跟你说件事？」林果果忽然抬头，无比认真的望着白若深的眼睛。 「嗯？」白若深认真地回看她，眼神充满柔和。 林果果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闭眼开口：「白若深，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白若深想也没想：「不要。」 林果果的脸就像宇宙毁灭一样难看。 原来真像余静说的，白若深只是玩玩的？ 但她暗恋了这么久，总要知道原因。 「可以问理由吗？」林果果忍着眼泪，承受心碎的打击。 白若深往她身边靠近，最后将她抱在怀里：「喜欢太浅，说爱我。」 林果果不敢置信，对着那张好看的脸发愣，不知道眼角的泪水该不该掉。 林果果又再一次告白：「我爱你。」 白若深笑了，眼底亮着光芒，彷彿她的一句话，拯救了他整个世界。 此时广播响起，放起了一首十分应景的歌——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 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 等待着你等待你默默凝望着我 告诉我你的未来属于我除了我别无所求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 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 我对你情那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 等待着你等待你紧紧拥抱着我 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永远爱我 等待着你 那抹笑，使天地失色，使冰雪消融，彷彿有一抹暖阳伴风迎面而来。 「林果果，我们在一起吧。」 白若深觉得，人生最美的情话， 不过是林果果对他说的那一句——我爱你。 Ch5.关于余静 咖啡厅内，角落的位子上坐着一男一女。 穿着制服的少女低着头喝着咖啡，似乎在等少年开口。 周围的客人换了不知道几组后，少年终于深吸一口气，对少女说：「我们分手吧。」 少年眼里藏着痛，却带着无尽的无奈。 三年的感情??终于在这里画下了句点?? 少女喝了一口冰咖啡，缓缓抬头，直视那双温和的眼睛。 曾几何时，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幸福和宠溺，那双从来不责怪、不迁怒，只是无限包容她坏脾气的眼睛，如今也只剩了失望。 「好。」不冷不热，简洁有力，少女将咖啡一口饮尽，匆匆叮嘱：「阿晏，出国后好好照顾自己。」 刘晏点头，露出苦涩的微笑。 少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刘晏几乎在少女转身那一刻就哭了出来，他其实很爱哭，因为除了眼泪，他找不到任何宣洩的方法。 余静总是叫他别哭，最后到感情平淡之后，对于他爱哭这件事变得非常烦躁。 为什么要哭呢？你的压力，我也同样拥有，为什么总是我在安慰你？ 刘晏想起前阵子吵架，余静对他说的话，那样刺人。 后来，他不再哭了。 但关係也直接降到最冰点。 最后分手。 他试过了、努力过了，也许，本就不适合吧?? 余静走出咖啡厅后，脸色平静。 只是走着走着，突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她表情微微一滞，有股心酸在心上蔓延开来。 现在这种窘境，就像她的爱情??总在迷失。 以前，余静觉得刘晏就是她的挚爱，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嫁给他，此生非他不可。 直到后来，两人渐行渐远，她考上附近的嵐高，而他则去了南部工作。 她很不安，常常无理取闹，最后刘晏只是哄着她，不断说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她不想等、也不会等。 所以，她渐渐学会了自立自强，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讯息不回，也不再想见面，明明在一起，却比陌生人更陌生。 最后刘晏因为工作要出国，他们决定分手。 余静觉得，不过就是分手嘛！一点也不在意。 原来以为的瀟洒放下，不过是隐在心中的苦痛。余静第一时间没有哭，却在夜深人静时，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失去一份长久陪伴的习惯与呵护，果然很痛。 是她课业与打工忙到毫无精力再去爱一个人，是她以为就算不去维系，他们还是会在一起。 感情就是如此脆弱，不维护、不联系，终究会无路可走。 余静从床上醒来，眼角掛着泪水，还来不及从梦境中的气氛回过神来，一个暴怒声打断了她。 「余静！几点了还睡？老娘付钱让你去读书不是让你睡觉的！你给老娘——」门被打开，余妈五官清秀，和余静长的很像，她看到余静脸上的泪痕，有些发怔。 「刘家小子欺负你？」余妈很少看到自己女儿哭过，余静的个性和她很像，也很会逞强。 「都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擦掉眼泪，余静站起来换衣服，进来喊女儿起床的余妈猛然回神：「等等别脱，有——」 「余妈，这个要搬到哪里？」 余静脱掉上衣，黑色胸罩包覆住那两团圆球，因为常常运动，腹部肌肉若隐若现，完全看不到一丝赘肉。 少年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余妈一脸完了，余静则是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然后—— 一拳上去。 少年回神过来接住。 还是第一次有人接得住她的突击。 「许久不见，反应变快了呢，『姐姐』。」 余静抬起头，表情僵硬。 「小默？」 李默看着余静眼角的泪痕，沉下了脸。 余静发现，李默长高长壮了。 「无血缘的弟弟」一直让余静觉得很彆扭，国小的男生都很弱智，常拿这个来开她和小默的玩笑。 「阿默余静娃娃亲，长大成夫妻！哈哈哈，羞羞脸喔~」 通常听完她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只觉得不要和弱智一般的男生见识什么。但小默却觉得很丢脸，深深伤害了他身为男性的自尊，忍不住垂着头红了眼眶，活像一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这模样看的余静满肚子火，马上爆打小屁孩，让对方哭着回去找妈妈。 但后来，小默也学会了打架，而且打的比她还兇，她甚至还被爸妈找去问话，问她是不是把小默带坏了。 冤枉阿！从国小毕业以后她就没在打架了，怎么是她带坏他？ 小默本名李默，个性和他名字一样不太爱说话，从一个爱哭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混混，什么女大十八变，这分明是男大十八变好吗！他们虽然是姊弟，却没有血缘关係。她妈再嫁，他爸再娶，他们又是一个家庭。 因为彼此父母的工作关係，余静和李默读的是不同国中跟高中，李默的那些岁月里她都没有参与到，只能从朋友口中得知一二。听说他改邪归正，不打架了，跑去当好学生。听说，他凭着自己那张脸帅死一大票迷妹，真是臭不要脸。听说，他还交了一个女朋友…… 余静不明白为什么胸口会又闷又疼，像有人在搓揉自己的心脏。她以为她病了，却发现这个病一直伴随着她长大。 睽别五年，她已经好久没和李默面对面说话。带着忐忑的心情看着搬家人员进进出出，对面原本空荡的房间也堆起了杂物。 过了一个下午后，李默正帮着余妈煮饭。 「姐，下来吃饭了。」 楼下传来李默的声音，她觉得很不习惯。 出房门准备下楼，脚却往旁一拐——她直接从楼梯上飞出去。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不绝于耳，但还未感到疼痛，便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山茶花香味，余静抬头，一双漆黑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呆掉的脸，染上了笑意。 他依旧那样自信，笑容暖暖的，像天晴里的太阳。身子抽高到已经比她高过整整一颗头。 她的思绪飘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很胆小，缩在自己爸爸身后不敢出来。 「李默，来见见你的姊姊。」李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摇着头，一脸快哭了的模样。 余静撇撇嘴，衝着他喊了一声：「喂！」 小傢伙身子一抖，更加恐惧起来。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靠近他，余静捏着自己的脸，做了个鬼脸。 李默看后狠狠一呆，嘴一抽，哭了出来。 余静瞪着他，她都这样「示好」了！居然还哭！ 最后还是余妈出面安慰，让余静挨了一顿揍，李默才吸吸抽抽的与她「相认」。 他一直以来都不肯喊她姐姐，总是小静小静的叫。 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傢伙，居然变得这么……嗯，有男人味。 「阿哈哈……谢谢。」余静只想一头撞在旁边墙壁上，这什么老气横秋的话，而且生疏的过分！ 李默没有说话，只是拉开了两人距离，蹲下身看着她的脚。 「很疼？」 他抬眼望了她一眼，指着她的脚，又补了一句：「扭伤了吧。」 「嗯。」余静诚实点头，伸出那隻有些红肿的脚踝。 李默双眼闪了闪，弯唇一笑，跪下捧起她的脚踝，「这是灰姑娘在邀请王子吗？」 余静感觉那笑容正在吞噬她的意志，她有些迷濛的想，害羞的李默去哪了。 「哎哟！小静静！」李叔叔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曖昧的气氛，余静转了方向看，就见李叔叔搬着箱子很有精神的朝她挥手。 「爸，你病才刚好，这些我来就好。」李默走上前接过李叔叔的箱子，上楼前，李默侧过头嘱咐：「我去拿个药，在这等我。」 余静点点头，望着李默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欢迎回来。」 最后，儘管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这四个字。 Ch6.从未见过 林果果自从有了一个跟「平凡」完全搭不上边的男朋友白若深之后，她似乎也渐渐脱离了「平凡」的轨道里。不知道是由谁那边传出去的，很快全校就知道她是白若深的女朋友。 她就像那个在人海中突然被聚光灯垄罩的一个人，成为校园传奇的女主角。 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他们，有些人觉得是林果果癩虾蟆肖想天鹅肉，白若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余静在「靠北嵐高」上面看到这则讯息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林果果忙着读下午要考的歷史科目没有理会，直到余静将手机直接丢在她书上，林果果才一脸纳闷的抬头。 「说你呢！」余静气到快吐血表情像她才是传闻中的女主角，林果果拿起手机看完后一笑置之，继续低头看书。 「你都不生气？」 「不生气。」林果果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书上，正努力背诵那xxx年代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影响遥远的现代歷史。 「为什么？」余静继续问，林果果这才把思绪拉离书中。 嗯......这是个好问题。为什么呢？林果果想了一个下午。 放学后，嵐高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有一人安静的站在校门口等着谁，夕阳的馀暉洒在他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挺拔的身影与超然的气质，每每都让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他目光沉稳的在看着什么，又像什么也没看。直到林果果走进他的视线范围内，眼底的柔光让晚霞都黯淡了。 林果果做完值日往校门口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像把时间冻结在最美好的瞬间，让她难以忘怀。 林果果忽然有了解答。 有时候，你只要知道自己是爱着这个人，心里就会涌出莫名的喜悦。那是最刚好，最刚好的，最美好。 别人的流言蜚语有什么好介意的？她和白若深在相爱，是他们自己的事，无关他人。 所以没有必要生气，更没有必要认为自己配不上对方。 因为他爱上的，就是这样普通的自己。 「深深，你在等我？」林果果走上前牵住那双手，回应她的是掌心收紧的温度与微笑。 林果果跟着笑了起来。 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颗真心一份真情，那么，这一定就是最完美的爱情。 「今天比较有空，有没有想去哪里吃饭？」 林果果想了想，「要不要去吃肉羹粄条？我昨天经过西湖的时候有瞄到一眼，感觉超好吃喔！」 白若深点头，没多说什么，让司机来接他们过去。 车上，司机陈秦透过后照镜观察自家少爷与这位神秘少女的互动，只是两人在车上话不多，也许是一整天的课累了，少女将头靠在少爷身上慢慢睡去，只见自家少爷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陈秦在白家工作了很久，少爷与老爷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只为了一人「深情」。 「白若深」这个名字是老夫人取的，饱含了爱。老夫人对老爷，除了深爱与深情，再无任何情感能够诉说。 「陈叔，若有我哪日先走了，请帮我好好照顾白朗和深儿。」 老夫人的死，就像百花在一夕之间枯萎殆尽，毫无生机。不论是对老爷还是少爷，那道伤痕就这般血淋淋的放着，碰一下都会痛。 从未见过少爷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 陈秦想，这少女对少爷而言，一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老夫人，您可安心了…… 陈秦悄声落泪，打从心底感到开心。 Ch7.没有比你更重要的 隔日，班导时间让一整晚没睡好的林果果开始进入与周公对弈的模式，就在果果即将与桌子亲吻时，班上一阵喧哗声让她惊醒。 「大家好，我叫刘美嵐，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很高兴能跟大家做同学。」甜美的微笑加上优雅适宜的举止，那张脸林果果一辈子都忘不了。 宇宙大情敌！刘美嵐！ 幼稚园总爱跟着她争白若深，用那张脸骗过不少人，包括她自己。 正当林果果在策划该如何提防许美嵐时，余静忽然转过头来，眉头紧锁：「欸，果果，你不觉得这个女生很假掰吗？」 林果果差点喷笑，「你怎么知道？」 「女性直觉。」余静翻了个白眼，「这班上已经够多机歪女了，怎么还来一个？不过话说回来，她跟你家宝贝一同留学过？」 这话听了让林果果整个心情都不好了，但下一个转学生走进来时，换余静像被雷打到一样震住了。 「我叫李默。」 这位转学生留着寸头，轮廓硬朗，那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眸发出月色一般美好的光。 全班噤声，都在屏息看着台上的人。 若说白若深是月色宜人，那这人便是阳光夺目。李默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他嘴边掛着温和的笑，视线停驻在余静身上。 不知是不是果果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眼神很不一般。 下课后，林果果忽然觉得自己头顶有一层厚厚的乌云。 相比之下，隔壁刘美兰的座位挤满了一堆人。 「美嵐，为什么你都去国外留学了，不留在那里继续上高中呢？」 刘美嵐扬起甜美的笑，有些羞涩道：「其实我去留学是因为一个人，回来的原因也是他......」 围在她身边的女生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何方神圣能得你这样爱慕，你们一定很『相爱』齁！」 「他叫白若深。」 此话一出，每个人就像被雷打到，而林果果简直被劈傻了。 刘美嵐为了白若深去加拿大留学？这么多年陪在白若深身边的人都是她？ 本想找余静去合作社买吃的发洩情绪，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憋呀憋，实在是坐不住，林果果气冲冲的起身奔往学生会长室。 重重的把门推开，就见一群人神色凝重地围在白若深办公桌旁讨论着什么。 林果果的怒火顿时被一竿人皱眉不解的眼神给浇熄，尷尬的站在原地。 卜上晴的眼神极冷，口气不是很好：「进来前敲门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都出去吧。」 白若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他注视林果果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至宝。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了出去，谁都知道白若深的脾气，只要会长开口的就不得不从。 关上门前，林果果和白若深的对话让学生会成员们脚下一滑。 「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只要你来了就是他们打扰到我。」 这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差点没吐血。 「说吧，跑这么急要说什么？」白若深慢条斯理的将桌上文件收纳放好，啜饮一口热茶，望着林果果满脸丧气的表情。 「白若深，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令白若深一愣，「怎么说？」 「你在国外的女人也跟着回来了！那个刘美兰！」林果果忍着泪水，不想让自己软弱。其实她讨厌自己那么爱哭的样子，但只要想到白若深长年在国外还有人伴着他就心酸的无法控制。 白若深皱眉头，手指敲了敲桌子。 「果果，过来。」 林果果听话的走到白若深身边，他手用力一拉，站不稳的身子一下子就坐到了白若深的大腿上。 「我只有你。」白若深这句话语气很轻，却十分坚定。谁都能怀疑他的另有所图，就是林果果不能怀疑他的「喜欢」！ 白若深略思一会，表情平静地问：「今晚家里有人吗？」 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林果果疑惑：「做什么？」 「满足你的慾望。」白若深坏笑，双手环住果果的腰，眼神令人晕眩。 林果果脸瞬间乍红，白若深用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果果，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简单的字句，最深情的话语。 他从来就不在乎除果果以外任何人的情绪：「我跟刘美兰只是刚好在同间学校，我也从没和她有过什么交集，连『认识』都称不上。」 林果果有些意外白若深会与她认真的解释，有些小感动。 她做了至今最大胆的举动——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谢谢你在乎我的情绪。」 白若深有些怔愣，环住她的手臂更紧了。 「你是我女朋友，给你安全感是最基本的事。我知道你不会把事情闷着不告诉我，但我希望你对我多信任一点。」白若深叹一口气，眼神柔软了下来，看的林果果不经呼吸一窒： 「果果，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比你在我心中更重要。」 Ch8.原来 「您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余静打给赵安，却一直转入语音信箱。赵安是她社团认识的学长，他属于运动系男孩，有着阳光般的笑容，是篮球队长，校内校外比赛屡屡拿第一。 她和刘彦分手后，是赵安一直在身边鼓励她，陪她慢慢走出来。 最后他告诉她，他喜欢她。 在一起的两个月，刚开始还好好的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越后面越不对劲。 只能说，女人的直觉其实都他妈的准。 那天，就那样刚好让她撞见，他和她的国中闺蜜家燕挽着手嘻笑的样子。 她的胸口一下子凉了一半，她并没有马上跳出去骂他们，而是转身逃跑了。 回到家，她扑到沙发上大哭，拿出手机拼命打。余静想，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事实就是，她交男朋友的眼光真的烂透了！ 喀啦，家门被打开，李默一身西装，领带随意拉松，露出壮硕的胸膛。 他盯着她来不及抹去的泪水，顿了一下，转头脱下西装外套，低声问：「吃饭了吗？」 余静摇摇头，她以为他会问她发生什么事情，却什么都没过问。 「肉酱义大利麵？」他放下公事包，朝她微笑。 肉酱义大利麵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一扫坏心情，余静跟着李默进厨房，看他从冰箱一一拿出食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做菜。」看一个大男人在厨房忙进忙出，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他将衬衫袖子捲起，笑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 李默现在在李叔叔的公司实习，本来公司的人都对他投以「靠爸」的眼光，但李默却以出色的能力让眾人心服口服。待人不仅和善有礼，公私分明，还有准确的投资眼光，为公司赚到不少钱。李爸爸也很欣慰的说等他毕业后，就要把公司交给他。 余静越发不明白，李默为什么要来嵐高唸书？明明就考上国外的高中，却偏偏选择要在台湾读书。 而且明明她才是姐姐，可她却觉得李默才像哥哥。 「在发什么呆？」 李默的脸在眼前放大，他靠近她的脸，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个动作，也是她小时候最常对他做的。 「我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是你姐姐耶……」余静不服气地道，手举着拳头作势要打他。李默笑着退开，将调好的肉酱倒在麵条上，香气四溢。 「好了。」 余静开心接过盘子，满脸喜悦：「看起来好好吃！」 李默静静看着，眼底是不易察觉的宠溺：「慢慢吃，我先去收东西。」 「小默……」 还在整理厨房的李默往客厅看去，就见余静皱着脸看着他，似乎又陷入了悲伤。他洗了洗手，坐到她身边，语气充满温柔：「嗯？」 「男生是不是都比较喜欢漂亮，又懂的照顾人的女孩子呢？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他才不喜欢我了？」说完，余静低头继续吃着义大利麵，想隐藏眼底的难受。 李默握了握拳，瞼下眼帘。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都会这样，也许有些是吧，他们认为漂亮的女生才能替自己争面子，但是……」他沉默一会，伸手戳了戳余静的额头。她睁大双眼，眼中有水光。 「一个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是会照顾自己的女人、疼爱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而不是一天到晚惹对方哭泣。」 听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余静眼眶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她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哭泣。 「小静，不要为了一个烂人伤心，不值得的。」 余静拼命哭、拼命点头。最后哭的累了，便倒在他身上睡去。 李默轻轻将她平放在沙发上，拿出外套给她盖着。 他想，是该去揍那男人一顿了。 几天后，林果果进教室，就见余静趴在座位上懒洋洋的不想动。通常她是那种一下课就会跑出去打球的热血女子，不然就是跑来找她讲八卦，所以这副模样实在怪异。林果果走到她的座位旁，发现她眼睛肿肿的。 「怎么了？」林果果紧张询问，余静抬头有些疲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篮球学长跟我告白？我被劈腿了。」 林果果有些转不过来，她似乎有听过余静说过……但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想着白若深，忽然对余静很是抱歉。 「他对我只是玩玩。」余静嗤之以鼻，她的第二次恋爱，无疾而终。 「还再想渣男？」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李默将手掌拍在余静头上，后者呆呆的望着对方。 李默揉了揉余静脑袋，林果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识相退开。 余静想起了前天—— 赵安提着被划破的裤子来到她家门前，脸上鼻青脸肿，鼻樑还被打断，什么风阳光开朗？根本不存在。 「对不起！」赵安说话时鼻血还不止住地滴下，「我就是个烂人，根本配不上你！」 原来，李默真的跑去揍了赵信，还差点把他的命根子踩断。 余静这才意识到，血气方刚也适用在李默身上。他的成熟不过是在公司中训练出来的，毕竟，他们也才十七岁啊。 回过神，余静已经被李默拉出教室了。 林果果笑了笑，却也讶异，原来再大喇喇、再阳光的女孩，也会有这样脆弱又固执的一面。 好险有那么一个人能出现在她身边，心疼她的坚强、守护她的脆弱。 对她付出全心全意的爱。 希望有一天回望，迟钝的余静能明白，最好的爱情不过是平淡日子累积出来的。 「要上课了，大家回座位吧。」 一堂无聊的数学课开始了，林果果呈现放空状态，余静和李默仍是没有回来，她望向窗外，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假装能看见深深的教室。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下课，就听见走廊传来一阵喧哗。 往外看去，白若深正站在门口望着她。林果果正要起身，就见刘美兰先一步上前撘话。 她是这么自信又美丽，笑起来时宛若春风拂过，轻柔而温暖。 林果果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 白若深看着林果果怯缩的模样，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阿深，你......」刘美兰还没把话说完，白若深绕开了她逕自走进教室，两手扶着果果的桌角边缘，目光专注而炙热。 「我不喜欢你露出这种表情。」低沉宠溺的嗓音让全场一片静默，白若深丝毫不在乎周围的人，又亲暱捏了捏果果的鼻子，「笑一个。」 被晾在一旁的刘美兰似乎明白了......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深情。 原来白若深，是那么那么喜欢林果果。 Ch9.早晨 其他人如何看待白若深？ 不爱笑，眼神总是冷冷清清，对老师同学的态度永远不冷不热，没必要说话的场合就不说，没必要笑的场合就不笑，但不笑的脸却不是臭脸，而是一种无形的严肃感。 这种清冷淡薄的模样，让嵐高的女学生为之疯狂。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似乎就让宇宙爆炸，让银河炸出亿万颗星星，让夜空璀璨一片。 有人说，白若深会让时间静止，让美好的岁月时光停留在他身上。 果果不太懂，他自己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人。儘管他们接吻过，牵过手，拥抱过，她却不了解他的内心。 但白若深却知道，不能让林果果直视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是丑陋的，是一大片黑暗泥沼，独留林果果这株玫瑰在中央那块唯一净土上盛开。 每碰一下就会被划出一刀刀血痕。 深夜入梦，他梦到了她。 林果果出现在他正在作的一幅画前面，画的面积很大，足够容纳她整个人。 她站在画前，就像置身在鲜红色彩之中，将那纯白色的制服渐渐浸湿。 她像忽然坠入深渊的天使，纯净而不可触碰。 他想起了《恶之华》当中的一首讚歌—— 她在我生命中扩散瀰漫， 有如浸透着盐分的海风， 她向我那永不知足的心， 倾注对永恆趣味的渴望。 他对林果果的渴望，超乎常人的想像。 想拥抱她、亲吻她、进入到她的体内。 在她身边，他只有这个念头如此强烈。拥有她、佔有她，他想将果果一同拉下这片暗黑的泥沼，他想和她一直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 他将她身上的制服一同染上鲜红，与她一同在这深渊中抵死相缠，永不分开。 叮铃—— 背后一片湿热，白若深从偌大的双人床上醒来，窗外的光洒了进来，将床前的那张梦中的画照亮了一角，那是一双女人的腿。白若深专注凝视——还有四分之三没画完。 地上全是凌乱的画具与顏料。 白若深裸着上半身进到浴室，黏腻的感觉使他皱起眉来。 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淋在身上，将那罪恶的污浊洗净，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嘲讽一笑。 他对林果果的毒，还真是深不见底。 从衣柜拿出制服换上，走出房门。 华丽的客厅充斥着空虚与冷清，白若深习以为常的打开冰箱，将从超商买回来的微波食品加热食用，然后转身来到厨房开始料理今日的中餐。 他的每道菜都是林果果最爱吃的。 想着她，嘴角缓缓上扬。 其实他的世界，一直就像这个家一样，死寂一般的寧静，还带点黑白色。 而林果果，就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鲜红而艷丽，迷人的让人失神。 停下切菜的动作，白若深舔拭了一下嘴唇。 突然好想吻她。 林果果的早晨是混乱的。 「妈！我的制服呢！」 「早餐不吃了，要来不及了！」 「啊！我的钥匙！」 出了门的林果果，边梳头发边用百米速度跑向捷运站，伴随着逼逼声响，车门无情地在她眼前关上，林果果简直欲哭无泪。 要、迟、到、了！ 等她终于来学校时，大门两侧站满了纠察人员，而有一人站在中央，面前有一条长到不行的队伍，女生佔了大多数。 林果果迟到这么多次，从没遇过这种现象，忍不住垫脚尖看。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今天值班的居然是白若深！ 林果果觉得丢脸，被拦下来多难看呀！连忙闪身躲到一旁，正茫然不知所措时，眼尖看到了上次那个在顶楼看见的男子。 他正在爬墙，手脚俐落的跳到了墙壁上。 林果果走上前，有模有样的学着他爬墙。 但试了几次，双臂都无法撑起自己笨重的身躯。 「请问……这要怎么上去？」 花小翔转身看见林果果，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让他暗恋快一学期的女生，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别人的女人了。 想想就气，要不，偷偷报復一下？ 花小翔玩心燃起，朝林果果伸手：「我拉你上来。」 握住花小翔的手，林果果刚爬上墙还没稳好身子之际，花小翔忽地一放开，结果本该是林果果受惊抱住他脖子，实际上却是她被人往后一拉掉了下去。 「喂！」 花小翔连忙探头，却望进一双让人坠至冰谷的眼神。那眼神就像要把他撕碎万千，他头一次觉得有些害怕。 林果果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忍不住一怔。 白若深表情不太好，看起来像在生气。 「深……深？」林果果试探性的呼唤，下一秒就被人堵了起来。 带着洩愤的吻，粗暴而肆虐。 他很生气。 他只能用吻来表达他的怒意。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把花小翔砍死。 Ch10.补偿 会长办公室，白若深面色晦暗的让林果果有些坐立不安。林果果想到方才还心有馀悸。她印象中的白若深总是面无表情，没有悲喜。 他要有多生气，咬她就有多用力。她的下唇被咬伤流血，某人正帮她擦药着。 这沉默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想道歉，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果果。」白若深的声音平平的，没有起伏。果果抬起头来，看见白若深有些出神的目光，喉咙哽了一下。 白若深叹：「果果，我该拿你怎么办。」 没有气话，没有责备，白若深的眼神充满无奈。林果果忍不住抱住白若深：「对不起！」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看见白若深这个眼神，她就揪心。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重要，先认错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感情没有对错，只有那颗想珍惜对方的心。林果果知道，在她心中除了爸妈，白若深是这世上对她第二好的人。 「果果，你要补偿我。」 补偿？看着白若深越渐深沉的目光，不知为何果果有种白兔进大野狼嘴里的既视感。 白若深说的补偿，是跟他回家陪吃饭。 放学后，两人被白若深家的司机陈秦送回家，一路上林果果一直觉得十分不安。一进大门，林果果先是被偌大的客厅震撼到，家具看起来都还很新，想必是鲜少有人使用。 这个家虽大而华丽，却有种孤寂感。 白若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白若深慢悠悠地走向开放式厨房，手脚俐落地从冰箱拿菜出来料理。林果果上前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只能在旁边打个蛋，洗洗菜，然后剩下一切还是交由白若深一手包办。 白若深的做菜功夫极好，炒菜锅刷刷刷的就一道香喷喷的菜出炉，林果果帮忙将菜端到餐桌上，准备碗筷。 「果果，来嚐嚐。」白若深煮了她最爱喝的番茄蔬菜汤，他用汤匙舀了一匙，小心吹凉，递到果果嘴边。 酸甜美味，软嫩的洋葱搭配蔬菜的口感极佳，林果果眨着大眼睛：「我还要！」 白若深直接盛了一碗给果果，后者开开心心蹦到餐桌前喝汤。 其实他们相处时话也不多，可以说是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只要林果果问，他便答，她有话说，他就听。 餐桌上，林果果吃的不亦乐乎，都快忘记自己是来还债的。 吃完后，两人在厨房一起洗碗，林果果刷泡泡，白若深冲水。洗到一半，果果决定还是要跟深深解释清楚：「今天睡过头迟到，我看大门口那么多人，你还在那??不想给你丢脸。」 白若深静了一会，忽然道：「我在等你。」林果果满脸疑惑：「你等我干嘛？」 「当然是滥用职权，将你偷偷放行，不然我何必亲自去站岗呢？真是笨。」白若深叹气，一脸「我的用心你看不见」的哀伤样，林果果手滑差一点把盘子给摔了。 那她干什么自讨苦吃去爬墙啊？好想把当时的自己给打死！！ 吃饱喝足后，林果果笑咪咪的躺在沙发上，幸福感十足。 白若深望着躺平的果果，勾了勾手：「既然吃饱了，我们进房间吧。」 白若深的话把林果果吓的坐起沙发，蜷缩在一角。她望着白若深笑意渐深的脸孔，顿时觉得白若深就是那种把猪养肥了再宰掉的人！！！！ Ch11.林果果至上主义者 白若深的房间很乾净，里面有一张画，林果果看着那画中的人，不知为何特别眼熟。但只有脸画好，下半身还未被画出，林果果环顾四周，地上铺着全是报纸，上头放满着凌乱的画具。而这幅画很大，完全容纳她整个人。 「你在画谁？」 白若深看着她站在画中的模样，薄唇微微扬起：「你。」 林果果指了指画中的人，「我？」她有点不敢置信，她知道白若深喜欢画画，但她却从未看过他画「人」。 「你终于开始画人啦？」 「没有。」白若深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窗户旁的椅子上，语气平淡：「我只画你。」接着他弯身拿起画笔，沾了点色彩，往纸上开始涂抹，「我只要梦到你、想你，就会画上几笔。」至今，果果的画他已画了有上千幅。但他没有说，不想让果果知道他的思念成疾。 林果果不知，原来有一种人真的会爱你到生命里，那么真切。想起朱生豪曾对他的宋清如说：「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一天一天愈更深切的爱你。若你照镜子时你看不见你特别好的地方，就走进我的心里试试，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好法。」 白若深的画就代表他的内心，明明画中的人是这么美，似乎完美无瑕，他将她笑时习惯将发勾到耳后的模样画了下来，在他心中，原来这就是她的样子。 她不会画画，但她在想白若深时，脑海一下子便全是他。 「你梦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在想奇怪的事？」林果果有些好奇，不是都说男生那个吗……男性本色？ 白若深没料到林果果会这样直白的问，画笔顿了顿，点头定定道：「有。」再补充：「几乎每天。」 林果果脸倏然乍红，当、当然，她也有「不小心」梦到过，但几乎每天是怎样？有没有这么欲求不满！ 「深深，你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林果果声音有些微弱，白若深笑了，停下手边的动作走到她身边，将唇靠近她耳旁。 「那果果要帮我吗？」白若深不怀好意的笑着，林果果整个人僵住，她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难??难道今天要被宰来吃了吗？ 白若深觉得林果果的反应十分可爱，忍不住吻上那一直在梦中诱惑他的唇，两人唇齿廝磨，有股要继续下去的情势，但白若深却先行煞住了车，将她抱在怀中。 林果果有些懵，怎么没后续了？ 「我不想这么随便就要了你。」 林果果是他珍视之人，儘管他每天夜里梦里想的都是和果果做那档事，但他尊重她，这是果果的身体，凡是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记得你喜欢朱生豪是吧？」白若深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眼神专注而迷人：「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 林果果只觉得在白若深的目光里，把自己迷失了。 「我是林果果至上主义者。」 Ch12.克服心理障碍的药 白若深送林果果回家后，将棉被抱在怀中，细闻那股淡淡的清香。 这空大的房间居然因为这味道而充满温暖。 果然，还是有她在才好。 白若深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他选了一个，蓝色。 不是代表忧鬱的蓝，而是像大蓝闪蝶一般的炫丽色彩。 白若深一笔一画小心翼翼，他的脑海中全是林果果躺在床上望着他羞涩的模样。 内心的躁动难以压抑，画着画着，他画出了她裸躺在蓝色蝴蝶的温床里。 他想起果果小时候，纯真无知的模样。也想起重逢时，她青涩害羞的表情。 不论是笑容靦腆的林果果、偷看他的林果果、做错事就会咬着下唇的林果果……每一个她都在他心上无限生长。 他想像她白皙的腿缠在他的身上，与他紧紧合而为一。 白若深收起画笔，仰躺在床上，想着果果的脸哼着一段歌—— idon'tknow,butibelieve thatsomethingsaremeanttobe andthatyou'llmakeabetterme everydayiloveyou 就在白若深快陷入沉睡时，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是——父亲。 「爸？」 「深儿，近日我要把总公司迁回加拿大，台湾这边就不能替你管了，你一个人可以吧？」 白若深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询问：「你不会回来看妈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下来，其实他知道，爸爸在台湾是为了妈妈，只是每次回家都把自己关在自己曾和妈妈待过的房间不吃也不喝，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 他也知道，自家老爸绝不会不回来看妈。 爸爸可能只是……不愿一直陷在悲伤里。 虽然他不确定他是否准备好了，甚至可以说现在接手还太早，但他也不小了，身为白家独子，仍然必须学会承担责任。 「有关于你妈的日子，我绝不缺席。」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响，白若深默了会，还是叮嘱一句：「少抽点，妈会不高兴。」 「嗯。」那头闷闷地回应，然后掛上了电话。 白若深闭上眼睛，其实他不怪爸爸，失去妻子的他，就像失去了灵魂。他爸拚了命在工作，为的便是让他在生活上从不为钱烦恼。 相较之下或许缺少了关爱，但他也无所谓，他本就是一个喜欢孤独感的人。 嗯，也许遇见林果果之前他是这样想的。 有了她，他才明白爸爸脸上的快乐从何而来。 深爱的人就在身边，有多么幸福啊。 他并不完美，他厌恶人群，甚至是自己。 只有林果果，那温暖如阳的她，拥抱在孤独黑暗深渊的他。 所以他克服了许多事情——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上台畅谈自如，被许多人包围时不再觉得反胃噁心，虽然被人触碰还是会感到不适，但已不像当年那般反应激烈。 这都是因为林果果。 他若是不克服这些心理障碍，怎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感到痛苦时，就多想她一点。 多想她一点。 痛苦便不復存在。 Ch13.课后辅导 嵐高成绩凡是低于百分之三十的人，都必须接受两个月的课后辅导，由排行前十名的资优生轮番教导，辅导结束后会有一次验收考试。林果果拿到辅导通知时，脸都垮了一半。 余静拍了拍果果头，将手上的辅导单甩了甩：「别愁眉苦脸嘛！我这不就来陪你了？」 林果果哭笑不得，说的好像要一起赴死一样。 「可是我们被分到不同班，我在辅c。」一想到之后不能放学去深深家就觉得很失落！ 那天去了白若深家后，还是他亲自送她回去的。回去时恰好遇见了林妈妈出来迎接，林妈妈一看见白若深，眼睛亮了亮：「这不是幼稚园那个阿深吗？长很大了呢。」 「林妈妈好。」白若深浅浅一笑，竟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给收了起来，换上一个温润少年的读书气质。 林妈妈十分满意，眼神手势暗示自家女儿：「这个你娘很满意，可嫁。」 林果果却一脸懵，「妈，你手疼吗？」 林妈妈抽抽嘴角，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白生了！ 白若深看在眼里，明白一二，「林妈妈你放心，我会对果果好的。」 白若深说的真诚，林妈妈直接笑开了眼：「很好很好，至少看上个机灵的，果果涉世未深，她爸太宠她了。下礼拜她爸爸就回来了，到时再来我们家坐坐。」 「好。」白若深露齿而笑，阳光形象咻咻正中果果的心。 太耐看了！ 甩甩头，林果果回过神来，望着手上的辅导班级指导人，居然是资优一的萧禾。他成绩非常好，甚至常常与白若深考同分，个性开朗，热爱运动，是校园的第二校草。 也因为白若深与果果在一起，大幅提升了萧禾的人气，现在是嵐高女生最想在一起的对象。 余静也是其中的粉丝之一，但余静总嚷嚷着不可能会和偶像在一起，她的社团学姐郭又恩和萧禾走得很近，两人的交情非常好，经常出双入对。 郭又恩与刘美兰在嵐高被称为资普女神，刘美兰成绩不差却选择转来普十班，让人捉摸不透。据余静所言，她不过是想在班上当永远的第一、受人追捧，取了一个小公举的外号给她。 萧禾和郭又恩走在一起就是一幅岁月静止的画，郭又恩举手投足都是优雅闲静，笑起来时嘴角会有甜甜的酒窝。萧禾则是团康的主持人，喜欢举办很多活动，尤其是他的团康活动上常常会有郭又恩的现场演唱。 「所以说，虽然我可以和萧禾说到话，但男神终究是男神，那股神气还是在的。」余静叹气，一脸可惜。随后抬起幽怨的目光看她：「你到底是怎么把白若深拉下神台的？」 白若深面对她时，没有余静说的那些神气，他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不知道跟小时候就认识有没有关係，他们有过共同回忆，那时的白若深，只不过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小男孩罢了。 「对我来说，深深就是深深，不是什么男神呀。」 余静又叹气：「真可惜，白若深这次居然没负责辅导班级，你们相处机会又变少了。」 「说我呢，你家李默呢？」林果果笑着揶揄，没想到余静的脸沉了下来。 「我才……不想理他。」 林果果还想问什么，教室忽然安静一片，白若深带着萧禾、卜上晴、郭又恩等人走进教室。 「想必各位手上都有拿到辅导通知单了，从下礼拜开始，每天放学要接受辅导课程到七点，希望各位的成绩能够有所进步，否则学期末被退学，谁也帮不了你。」卜上晴一字一句像把飞刀似的刺入果果身上，她的成绩可是全年最低啊！ 她已经看见自己被退学的模样了。 「来介绍一下班级的代表指导——卜上晴，辅导a班、郭又恩，辅导b班、萧禾，辅导c班。以上，还有任何问题吗？」 「我有问题！」一名女同学举手，望着站在讲台前的白若深：「我听说会长每年都会负责一个班级，怎么今年就没有了？」 白若深把视线放在林果果身上，后者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为了打破学校歷年来成绩最低的学生都被退学的常态，所以那一位我会亲自一对一个别指导。」 白若深说这话时，特别把「个别」两字加重语气，林果果抖了两下，余静笑了起来：「哇，果果你因祸得福呢！」 林果果死命摇头，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白若深语气平淡，眼里盛满笑意：「散会吧。」 Ch14.梦想与你有关 今日新闻快报，白氏集团旗下的tiamo连锁咖啡厅所有者其实另有他人！！！ 集团总裁白朗说因为儿子年纪尚小，不想让他先曝光在萤光幕前，所以一直都是以集团掛名，但真正经营的却非他自己本人，而是由还在就读高中生的儿子白若深所创。 这个消息在校园内传的沸沸扬扬，连果果看到时都讶异不已，她一直以为深深会走画家这条路，毕竟她记得很清楚——白若深讨厌喝咖啡。 礼拜五放学时，余静拉住正要搭车回家的林果果，神秘兮兮地笑：「果果，这礼拜天要不要出去玩？当作闭关前的放松！」 「放松？就我们而已吗？」 余静满脸开心期待：「今天社团休息时间男神约了我！顺便叫你家那隻出来，我们一起双重约会！」 果果本想拒绝，因为她跟深深假日通常都不会见面，深深说过假日会比较忙，本来还不知道在忙什么，看到新闻的时候忽然瞭然一切。 可她更不放心让余静独自和萧禾出去。 林果果曾经远远的看过萧禾，她总觉得他的笑容太假，而且来者不拒，万一他把余静骗走了该怎么办？ 余静个性太直，谁说什么都轻易相信，以某些角度来看，她比自己还要更蠢。 所以，为了自己的好朋友，她必须去！ 也不知道最近余静的护花使者李默上哪了，好几天没来学校。 週六，林果果给白若深打电话。 「这个设计草案大概是如此，关于下个月要推出的新甜品，主题是相思……」正在开会的白若深感觉口袋震动，停下说明，将手机拿出来，一看见萤幕上来电显示是「果果」，毫不犹豫的接起：「喂？」 眾人惊呆，他们经理从来不在会议上接任何电话！是谁！好想知道！ 林果果把余静要和萧禾出去玩的事告诉了白若深：「就问问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嗯，几点？」白若深语气柔和，吓着一群不敢出声的部门主管。这个语气这个表情，他们经理换人了吗！？ 「早上十一点。你确定你可以吗？你不是假日都在忙？」果果有点担心自己打扰到白若深工作，语气充满不安。 白若深面不改色地道：「没事，明后天公司放假。」 放假？ 会议都快开不完了放什么假？ 是要他们加班到死吗？ 经理你忍心？ 「真的吗！」林果果开心的在床上滚了三圈，语气充满期待：「对了！今天我爸回来，我妈问你有没有要一起吃饭？说很想找你叙叙旧。」 「好，我待会过去。」 「嗯！我等你！」果果开心的点头，在床上跳了起来。 「先这样。」白若深掛上电话，那张脸又换回了一丝不苟，连看都不看一干傻眼的员工，对着旁边特助嘱咐：「把设计草案拿去给andy，请他週一把稿子拟出来让我看。」 说完，白若深拎了拎公事包走了，步伐快似一阵风，留下一群哭着不想加班的主管。 晚上，白若深依约来到林果果家，林果果前来开门，藏不住脸上的喜悦：「我妈说晚饭煮好了，赶快进来。」 白若深握着她的手，在她额间吻了一下。看林果果因害羞泛红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笑。 只是当他们牵着手进屋时，恰好被从厕所出来的林爸爸撞见。 气氛。 顿时。 尷尬。 林果果很怕自家爸爸说什么还我女儿来，急忙挡在白若深面前：「是我勾引他的！」 林爸僵住，白若深呆然，两个男人显然无法消化眼前女人的话。 「果果，其实你爸……」没反对三字未出，林果果再次刷新林爸三观：「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白若深啼笑皆非，点了点果果那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脑袋瓜，将她拉到身后，带着歉意对林忠和低头。 「林伯伯不好意思现在才告知，我跟果果正在交往。」白若深眼神认真，语气坚定。林忠严肃的点点头，他以前一直很害怕果果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但事实证明，果果挺有看男人的眼光，不错不错，跟她妈一个样。 林果果一脸讶异，看着两人畅谈无比，觉得不可思议。 白若深居然能和木头爸爸聊的十分投机！ 吃饭时，林忠不经意地对白若深问道：「什么时候要结婚？」满脸这个女婿我满意、我喜欢，林果果差点没被汤呛死。 「等果果大学毕业后再决定。」白若深侧首，把果果吃得满嘴的饭粒拿掉，笑容宠溺：「我会等她。」 林爸林妈笑开了眼，林忠还给白若深灌了几杯酒，一场饭只有果果吃的闷闷不乐。 吃饱后，林果果带着白若深去自己房间稍作休息，床上有许多兔子抱枕，整间房间都充满着她的气味。 白若深脚步微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深深，你真的想与我结婚？」林果果憋不住了，转身将白若深拉进房内。 虽然她的内心雀跃的像是要飞起来，但她还是想听白若深亲口对她说。 白若深站在门边，望着踌躇不安的林果果。 「果果，你有什么梦想？」 「啊？」林果果没料到白若深会问她这个，差点就把答应嫁给他五个字给说出来。 果果思考了一下：「我想以后可以在咖啡厅上班，最好是那种结合图书馆的，让人闻着咖啡香享受阅读，对！就像深深你们家那个tiamo一样！」 白若深目光微暖，他伸手将果果拥入怀中。 「我讨厌咖啡。」 林果果点头，好奇问：「所以为什么会开咖啡厅？我一直以为你会朝画家迈进。」 「画画只是兴趣，那些店只是替你开的。」 只是后来不小心把规模用得太大，开了公司经营管理。 林果果一脸懵，「为我而开？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白若深眨眨眼，眼底映着果果的模样。 「果果，我的梦想就是与你有关。」 白若深，只要一个林果果就行了。 Ch15.总会有一个人爱你 白若深离开林果果家时，在车后座内看着窗外风景深深吐了一口气。开车的陈秦从后照镜看见了自家少爷的表情，忍不住问：「少爷，有什么事让您烦心吗？」 白若深有些倦意，他脑中思着想着的全是林果果，方才在她房里，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 他自认自己自制力极好，怎么果果的每句话都能让他陷的这样深？ 陈秦望着白若深眉头皱起的模样，不禁有些感叹，一个才高中二年级的孩子，独自背负这么多事，年纪轻轻什么都没享乐到、玩过，就把青春奉献在了工作上。 「陈叔，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礼物？」 听到这话的陈秦差点没握好方向盘，一脸震惊，说话结巴：「少爷！你要去约会？」 「嗯，希望是那种对方收到会很开心的礼物。」白若深淡淡望着窗外想到果果开心的表情，不自觉露出微笑。陈秦看着自家少爷眼神如此柔情，想到了上次的女子。 他只有在老爷身上看过——白朗只有盯着亡妻王南照片时会露出这种表情，但不同的是，白朗的温柔带着哀伤与痛。 这几年白朗长年在外，用工作麻痺自己，但只要是「交往纪念日」、「结婚纪念日」、「王南生日」、「王南忌日」等等日子，都会回台湾去墓前看王南。 「少爷，送看看花呢？」陈秦建议，「在我们那个年代，都是送花表白的，夫人生前也很喜欢花。」 白若深也想起了母亲。 王南长相平凡，但笑容却像宇宙小太阳一样，可以融化一切冰冷的事物，尤其是高中时期的白朗，小时候白若深听妈妈说过，爸爸那时可是高冷出名的，但终究不敌她这朵太阳花，被她收得服服贴贴。 白朗那时笑着吻着妻子的唇，眼神宠溺无比。王南对着还小的深深说过：「深深呀，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很爱很爱你，她的爱不带任何算计，就是单纯的爱着你，如果你遇到了，记得要好好把握。」 这句话，他一直放在心中。 他遇见了果果。 不知道林果果那么贪吃，会不会把花当食物给吃了。白若深笑了出来：「好，就送花。」 隔日，林果果到达时，萧禾跟余静在公车站前等她了。余静今天打扮得很淑女，黑色澎袖上衣，配上薑黄底格子七分裙，以及灰色长袜白布鞋，让人印象深刻。 林果果从没看过余静认真打扮，她脸小，上个淡妆就非常漂亮，只是个性太过大咧咧，常常让人忽略她的美。 萧禾今天穿着黑色运动帽t，休间运动裤，同款布鞋，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余静看到她，就举起手挥呀挥，林果果小跑步上前。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刚到。」余静笑得很灿烂，像一朵开了心的小花。但果果迟迟没有看见白若深的踪影，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皮肤白皙，穿着黑色露肩抹胸连身裙的女子踏着优雅的步伐走来，脸上淡妆合宜，用了玫瑰奶茶色泽的口红，看起来又温暖又自然。 她一笑，周围的风景彷彿黯然失色。余静的表情僵住，林果果大约也猜到了八成。 郭又恩来了，赤裸裸的让人感觉是来宣示主权的。 「萧禾，好巧，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郭又恩的笑容十分刺眼，余静看着萧禾的眼睛定定放在郭又恩身上，别过头去。 「喔？这不是传说中的灰姑娘吗？」郭又恩望着林果果的眼神充满轻视，话里带着无尽的讽刺。林果果皱起眉，十分不满这个「不速之客」。 但还没等果果开口，一个微凉的声音就从果果身后传来：「公主，让你久等了。」 林果果转身看去，就见穿着白色衬衫的白若深笑着凝视她，他穿的简单，却让人移不开视线，彷彿是落在地球的星星，出场便闪耀夺人。 在他视线移至郭又恩身上时，眼神变得极为冷淡，又怕脏了眼，很快移开。 郭又恩被看的有些怕，忍不住缩到萧禾身后。 白若深冷笑：「你脸上的妆跟你脸皮一样呢。」 浓厚的嘲讽意味，让郭又恩心悬了悬，萧禾有些看不过：「白若深，又恩又没对你女朋友做什么，讲话何必这样带刺？」 白若深语气很轻，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萧禾：「你们挺相配的。」 萧禾看完一黑一白，林果果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余静则是当场笑出来，望着郭又恩与萧禾的表情一黑一白，简直不要太舒心！ 郭又恩气极，拉着萧禾：「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 两人走后，余静表情平静，片刻后又恢復以往那个精神百倍的模样：「我就不在这边当电灯泡啦！果果抱歉，明明是我先约你的。」说完，余静跑着离开。 林果果担心的想追上前，却被白若深拉住手。 「她想要一个人，就让她去吧。」 林果果有些气恼自己的无能为力，默默在心上把萧禾与郭又恩记恨了好几笔。 Ch16.不只是弟弟 余静觉得，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的烂到不行。 萧禾总能让他想起赵安。 在一个喜欢的人心中是特别的，怎么想都是一种幸福。只是当得知这一切不过是个谎言时，有多喜欢，心里的失望与难过就有多大。 她甚至忍不住自嘲，这说不定是她辜负刘晏的报復。 她在社团很边缘，郭又恩是社团主唱，长相甜美声音好听，在男生群内吃得开。 也只有萧禾和李默会常常来与她说话，当然，郭又恩非常看不惯，每每总是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 后来萧禾找了一个空当，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余静没想那么多，就点头答应了。 如今看来，她简直像个小丑，让人发笑。虽然白若深替他们出了一口气，但余静也知道，若非是牵扯到果果，他根本懒得搭理那两个人。 余静边走边叹气，走到淡水河旁散步，风吹凉她的脸颊，眼眶有些湿润。想起前些日子李叔叔病倒了，李默为了帮他挺住公司，每日每夜的无限加班。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将他推开了。 「静静，我喜欢你。」 深夜的拥抱，低沉的呢喃。他带着哽咽的声音，那么脆弱。 可她，害怕极了。 爱情是一种容易变质的东西，她不希望她和李默，会因为感情而变的疏离或厌恶。 还不如不开始。 不开始，他们永远都很好。 只要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就不会有伤害。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些许得喘气：「小静？」 余静慌忙的抹去差点落下的泪水，却还是被那人瞧见：「你怎么又哭了？」 「没有阿，你看错了吧？」余静摇头，瞪大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默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zenly」。 「你停留在这里快两个小时，我担心你。」 余静有些傻眼：「公司不忙吗？」 李默微笑，夕阳的光将他照的柔和，连心都暖了。 「既然都见面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李默牵起余静的手，去吃淡水美食阿香虾捲，拿到食物的那一刻，余静的眼神亮了些，但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李默安静陪伴，直到—— 冤家路窄，又遇上了郭又恩和萧禾。郭又恩看白若深不在，方才受的气通通出在余静身上。 「唷，没想到你还忘不了萧禾，做人不用这么贱吧？连走路都要特别绕到我们面前。」郭又恩笑的讽刺，余静满肚子火想赏她一巴掌，不过有隻手比她更快，一声「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四周一片寂静。 郭又恩被打了，但余静举起的手晾在一旁，她望向身旁一脸兇恶的李默：「不知道把你这张嘴打烂会不会吐出比较好听的话？」 萧禾有些征忡，本想出手反击，但一想到对方是那个曾风云校园的「李默」就不由压下衝动。 李默，普十班，在国中就以打架闻名各大校区，连声名狼藉的流氓学校老大遇到他都要尊称一声大哥，惹了这样的人岂不是对自己的前途没帮助？ 萧禾将被打傻的郭又恩拉到身后，皱着眉望向余静：「我们以后还是别有牵扯了。」 李默冷笑，挡在余静面前：「是我家余静不屑见你，滚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完，握着余静的手大步离去。 看着萧禾敢怒不敢言的耸样，余静心中一阵痛快。 走了一段距离后，李默放开了余静的手。 「小静，这不像你，被欺负你都第一个打回去，谁骂你你就嘴到对方玻璃心碎。」 余静有些不明所以，才想骂人，李默眼中盛满心疼，让她将话语哽在喉中。 「如果你还在意的是『那件事』，已经可以不用害怕了，你爸都默默地处理那些人，而且我还被抓去『特别训练』，都是为了保护你。」 为了保护你。 余静想起来，那时李默打架很兇，得罪很多人。 她被当成人质，抓到一个荒郊野外差点被上下其手，是有人报警才将她救出来。 这件事她以为李默不晓得，毕竟没有闹很大，只是后来再也没见过那群绑架过她的人，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老爸也有插一手。 余静的爸爸是黑道世家，所以余静从小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后来爸爸跟小三私奔后，妈妈离婚再婚，就跟公司大企业老闆的李叔叔在一块，李叔叔很疼爱妈妈，所以她从来不反对，并视自家老爸为渣男。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人生，那还有谁能帮自己一把？曾经的我过得太荒唐，所以现在我一点点在改变，希望能成为让你值得依靠的人。」 李默靠近余静一步，表情柔和，他的眼睛内似乎装满着太阳的碎光。 「小静，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不想只是当你的弟弟。不论时间过多久，要花多少年，我都会等你。」 余静看着李默认真的神情，觉得脑子晕呼呼地。 淡水的风很凉，周围依旧热闹，也许不期待，就不会被伤害。 也许不要开始，一直保持现状是好的。 但是不是更应该去珍惜那个认真对你好的人，而不是自己所爱的人？ 你可能未曾发现， 他站在暗处， 收藏你的微笑， 紧张你的泪水， 那个人， 爱你如生命。 余静望着李默的脸，这一次是真的认真地望进了心。 Ch17.惊喜 林果果一直很喜欢来淡水河畔，在这里，发生了许多故事，可能有相恋的甜蜜、失恋的苦痛，望着淡水河上方越渐低沉的夕阳，慢慢将云朵晕黄，越来越沉，彷彿就要落水，不禁感到一片哀伤。 「在加拿大，我时常看着日落想你。」坐在身边的白若深忽然道，夕阳的光让他的表情看不清：「我害怕你过得不好，被欺负，或是搬到很远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呀。」林果果眨眨眼：「我也怕你哪天回来找不到我，所以跟妈妈说过不要搬家。」 白若深握着林果果手更紧了，林果果把目光转回河面上，两人的影子交织在地上：「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很庆幸自己在幼稚园时就认识了你，所以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特别。」 「不，你一直都是最特别。」白若深带着笑，眼神饱含深爱，若是高中遇见，可能会和他爸妈一样，一个追一个逃，虽然挺有趣的，但他不想，既然深爱，为何不紧紧相依。 时间漫长却会剎然而止，他希望未来的路都有她，从青丝到白头，从幼年的纯真到看透世间的悲喜。 他想要，身边醒来有她，睡前能够吻一吻她的脸，看她安心睡去。 朱生豪对她的宋清如道：「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醒来，有你，胸口盛满了幸福的情感，满的不得不说。 爱你，爱你，直到我老去，直到我生命终结。 「我爸就是在这里跟我妈告白的。」白若深忽然道，「他送了一束紫丁香给她，并告诉她：『我会一生对你负责』。」 林果果笑了，她曾看过白朗一面，他和白若深很像，不喜欢笑，也不怎么会表达情绪，有次跟白若深玩捉迷藏，不小心闯进了一个房间。 里头的摆设十分整洁，墙上全是白爸爸和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合照。照片里的白朗和印象中的不同，他总是笑着。 林果果想，那时候的白朗，应该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但有多幸福，失去后就有多痛苦。 她知道，他深爱白妈妈，深深也是。所以他们都很痛苦，白若深甚至从此失去了「笑容」。 要不是幼稚园的缘分，让她走进了他的世界。 他可能都忘了该怎么笑。 夕阳落下那刻，街道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林果果满足地吐了一口气，突然身后有人唱起了一首经典老歌2be3的evenif。 一个弹着吉他的街头艺人笑着看着她，白若深轻轻将她拉起来，走到中央。 evenifthesunrefusedtoshine 即使太阳拒绝升起 evenifwelivedindifferenttime 就算我们生于不同时代 eveniftheoceanleftthesea 纵然海洋彼此分离 therewouldstillbeyouandme 我们依旧不分离 eveniftheworldwoulddisappear 就算这世界会消失 evenifthecloudswouldshednotears 就算永远不再下雨 eveniftonightwasjustadream 就算今天只是场梦 therewouldstillbeyouandme 我们依旧不分离 周围穿着黑衣服的人一个个手上都拿着蜡烛，在她周围的地上围成一个爱心。 白若深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束花，以粉蔷薇为主，搭配紫藤花相衬，既简单又不失仪式感。 林果果有一瞬间以为白若深要求婚，但突然想起今天的日子，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忘了？」白若深有点失望，林果果接过花，害羞的摇头。 「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天。」 「这个日子比我们交往那天还重要，不能忘记。」白若深拥住林果果，带着叹气说道。 因为，从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他认为就算林果果没有说开，他们也早就是情侣的关係了。 周围的人以为是求婚，纷纷拍照欢呼。 白若深原来也会搞浪漫呢。 好意外。 明明平时都一脸高冷。 you'vealwaysbeenandyoualwayswillbe 你是以前到现在 theonlyone 唯一的唯一 untilforever 直到永远 theonlygirl 唯一的女孩 untilforever 直到永远 i'lleverlove 我唯一的爱 「林果果。」 黑暗中，蜡烛的光照亮白若深俊朗的侧脸。 林果果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紧张起来。 「又？」 「我好像等不到你大学毕业了。」 「蛤？」 白若深的笑容灿烂温柔，眼中全是她自己，炙热的眼神充满深情。 「高中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咦！？」 求、求婚？ Ch18.当你嫁人 回到家的林果果褪去洋装换上居家服，小心翼翼地将白若深送的花插进玻璃瓶中，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时鐘滴答声异常清晰，她回想起白若深在车上对她说的话。 「你不用现在告诉我，我会等你。」 不知为何当幼稚园许下的愿望要实现时，却不能像当年一样，那么直接坦然的接受。 嫁给白若深，一直是她心中所愿。 「果果？你怎么不开灯？」叶盼走进客厅，看到林果果那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反常，询问：「怎么了？」 林果果望着自家母亲，泪水驀地潸然落下。 她从小备受疼爱，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都很爱护她，给她最大的支持与鼓励，虽然偶有争吵，但爱彼此的心是那么真真切切。 嫁人对她过于早了些，一想到爸妈每天都要盼她回家，内心就好难受。 「妈……」林果果忍不住抱住叶盼，声音哽咽：「深深跟我求婚了，可是我捨不得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盼拍拍果果的背，无奈的笑着。 「总有一日，我跟你爸会老去，那谁照顾你？」叶盼擦去果果眼角的泪水，认真地说：「果果你要知道，爱情的最后并不一定得是婚姻，你可以不接受继续在一起，你也可以选择当他妻子，但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你都是我跟你爸的女儿。」 「我们爱你，永远不会改变。」 林果果这时才看见，叶盼也红了眼眶。 但也懂了，父母永远是父母，结婚并不会改变什么，想他们时就常回家，他们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她也想给白若深，一个家。 「当你嫁人时，我会牵着你的手过去。」沙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果果转头看去，见林忠拿着报纸望着自己，语气充满温柔：「若受到什么委屈都不要忘记，你还有个家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果果又一次哭了出来，不断点头说好，紧紧抱住两人。 林果果哭红了眼睛躲回房间，林忠和叶盼仍坐在客厅，两人相顾无言，最后，林忠落下了眼泪。 「到底女儿还是像你。」叶盼说，将丈夫拥抱入怀，轻声安抚：「善良像你、爱哭像你，虽然长的像我，骨子里的个性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宝贝女儿养大了总会有这天。」林忠紧抱住妻子，他深爱的人。 叶盼想起自己出嫁时，爸爸捨不得的目光。好在，她嫁对人，所以往后的一生，都是笑多过于泪水，林忠也从不让她受到委屈。 生下果果后，两人开心得不得了，儘管刚开始很辛苦，但回想起来仍是甜美的回忆。 深刻记得，在爸爸过世前晚，拉着她的手说道： 「女儿，当你嫁人后，请不要忘记…… 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的过我这个做父亲的，更爱你。 往后想家了，就想想爸爸，爸爸都在。 受委屈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明白吗？」 如今，她已为人妻、已为人母，有了个家，仍记着爸爸说过的话。 受委屈，就回来，爸爸都在…… Ch19.深爱 白若深一如往常的在会长办公室内替林果果补习，身为指导老师的白若深十分严格，林果果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儘管入秋后的风很凉，林果果仍写了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写完了今天的进度，她才刚放下笔，就见白若深那指结分明的手指着她本子上刚写完的题目：「算错了。」 林果果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明明看都没看！」 白若深用铅笔将几个算式画起来，语气温柔：「我一直在看着你。」 「……」 会长公文不多吗？工作不忙吗？怎么就一直看着她？ 林果果哀号一声又趴下去改答案，白若深笑了起来，撑着头继续望着那张纠结的小脸蛋。 他没说的是，看着她，才能让他感觉平静。 窗外的秋叶正红，一片红叶飞了进来，落在果果的头上。 白若深伸手，刚好果果抬头直接撞进了他手心，头发十分柔顺，摸起来很舒服，叶子飘落至教科书上。 夕阳柔和了白若深的脸，林果果只觉得心跳声太大，她想起国中读过的一首诗——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的样子， 还因为， 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 还因为， 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 因为你能唤出， 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 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 如同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 我的傻气，我的弱点， 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爱/罗伊·克里夫特 「我爱你。」 林果果忍不住道，脑中除了这三个字，找不到任何言语能倾诉胸腔快溢满的情感。 白若深笑意渐深，顺着这个姿势吻住那红唇。林果果吓得笔都掉了，却丝毫不觉。 白若深轻轻吻着她，然后，更深入的探索。 呼吸瞬间被夺去，他吸吮她的舌，简直要将她拆骨入腹…… 终于在她快窒息时放过了她。 林果果的脸很红，看的白若深喉咙一紧，眼神晦暗不明。 白若深的声音嘶哑低沉，将她拥进怀里：「我也爱你。」 如果， 你问我爱是什么…… 我只能回答你， 若这世界没有白若深， 那么， 也就不会有林果果。 深深的爱着深深， 哪怕穷尽一生。 Ch20.不完美的爱情 小时候，美人鱼的故事就清楚的告诉眾人，这世上，不是所有爱情都是美好的。 不论曾经多么深爱对方，若是缘分尽了，也会有结束的时候…… 这故事是她妈妈余晓告诉她的。 有个混帐爸爸，余静常常看见余晓一人躲起来哭。 离婚后，余晓遇见了李默的爸爸，李晟风。李叔叔对她妈跟她一直都很好，不论是吃住还是玩，甚至是余晓想重拾音乐梦，也都是李叔叔背后支持。 所以她一直认为，李叔叔才是她爸爸，所以也没想过更不敢对李默有多馀的心思。 直到李默告白，余静无法再继续忽视这段关係。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似乎从很早开始，余静就对李默动了心，所以后来喜欢的人都像他。 像他，却都不是他。 曾伤害过人，也受过伤害，一次次感情的结束，都能明白成长，成为现在的自己。 「李默，你要跟爸妈说了？」 余静有些忐忑，不太知道要怎么对自己父母开口。 李默轻轻一笑，笑得温暖。 「不用担心。」 说完，李默牵着手带着余静走进医院病房内，此时李晟风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而一旁余晓擦拭他的脸，脸上难掩疲倦。 「爸，妈。」李默呼唤一声，两人一齐回头。先是欣喜，但看到李默牵着余静的手后，笑容渐渐僵住。 李晟风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这是……」 「我们在一起了。」余静抢先开口，紧握住李默的手，直视自家老母。 余晓先是没说话，然后似乎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这反应让余静有些无法消化，她明明已经做好被妈妈吊起来打的觉悟了，谁知余晓反应没有想像中的大。 「晟风，我就跟你说了吧？」余晓笑了起来，然后望向李默：「何时把我家这个大麻烦娶走？」 余静不敢置信，嘴巴吓得要掉下来。只有李默一如往常的镇定：「可以明天就去登记。」 太快了吧？ 余静看着李晟风：「李叔叔，你不反对吗？」 李晟风摇头，对自己儿子充满信心：「我相信李默会对你很好的。」 但还不等李默跟余静开心家长同意，就见余晓开口道：「不过有件事我们必须跟你们坦白。」 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余静等待余晓继续说下去，李默摩娑着她的手背，安抚她的紧张。 「其实三年前，我就和晟风离婚了。」 离、离婚？ 余静是真的吓到了，毕竟余晓和李晟风的感情好得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余晓继续擦拭着李晟风额头的汗，轻道：「有些人相处久了，就变成家人，离婚不久，得知他罹癌的消息，忽然觉得，不如用我一生去陪他馀生。」 李晟风看着余晓的目光尽是柔和，余静不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为何，但如果说是不爱了，她是不会相信的。 「李默，你爸是我遇过最好的人。」余晓笑了，只见李晟风伸手摸了摸她那张依旧清秀的脸庞。 「所以，你也要好好对待我女儿，万一知道你欺负她，我会先把你打死，连你爸的份一起。」 余晓字字句句说的可怕，李默点点头，握紧余静的手。 「妈，你放心。」 余晓和李晟风相视而笑，余静望着李默，在心底发誓，她也要，对他很好很好，让李爸爸放心，他儿子也有人照顾。 爱情，不见得完美是最好， 但不完美的爱情，才是爱情的本质。 Ch21.考试当日 一个月过去，来到考试的当天。 林果果握着白若深昨晚摺给她的祈福纸鹤，站在校门口，双手合实祈祷—— 一定要考上好成绩！不能辜负白若深！ 深吸一口气后，林果果抬头挺胸走了进去，上楼梯前，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花小翔。 他一改以前夸张的造型，头发修剪俐落，浓眉大眼十分清秀，耳上的耳环也拔了乾净，一副好好学生模样。 林果果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就见花小翔回头愣了一会，别开脸去。 鐘声响起，林果果赶去教室，匆匆而去。 路过时，风里有属于她的香气。 花小翔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垂下头，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走向导师办公室。 办公室内，普九班的导师谢嘉一脸无奈的望着他：「真的要走？」 花小翔耸耸肩，「出国看看也不错，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 谢嘉叹了口气：「你的设计作品才刚得了奖，在网上声名大噪，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嗯，我答应接tiamo的设计案不过是想还个人情。」花小翔笑了笑，「现在也应该收到了吧。」 电视播报的都是关于他身为「andy」的作品，本人却从来不上镜头被採访过。 知道他身分的除了导师，大概也只有那混帐吧？ 居然要他设计「花语系列」，还必须把香檳玫瑰杯设计的独一无二，只因，他想送一个人。 花小翔只觉得苦涩，初恋有时来的那么不经意，却让他难以忘怀至今。 林果果对他而言，遥不可及。 记得有首诗是这样写的—— 把你的影子加点盐 醃起来 风乾 老的时候 下酒 ——甜蜜的復仇?夏宇 第一次读这首诗时，还在国中，根本不明白其中意境，直到现在，发现原来字里行间，都充满着苦涩与爱不得，明明标题是復仇，却是对自己的惩罚。 喜欢她笑的模样，虽然不曾对他笑过，但只需远远一眼，就可以了。 只是他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用合适的理由去接近她，也许一辈子，她都将在心底被他收藏。 这就是青春啊…… 「可惜了，记得常回来看看老师。」 花小翔点点头，离开了导师办公室，一个人走到了活动中心，来到第一次遇见林果果的地方。 「我走了，保重。」 他连道别的勇气都不敢。 论起喜欢，他很喜欢果果，但论爱，他比不过白若深。 想起白若深和他视讯讨论设计理念的认真模样，他深知，白若深，用灵魂在爱林果果。 至少知道这一生，有人爱她如生命。 花小翔再一次转身，在心中道别。 再见。 林果果。 愿你幸福。 愿我放下。 ＊＊＊ 考完试后，夜色已临，余静和李默先是一起离开了学校，唯独剩果果还在门口等白若深。这次考试很顺利，几乎是每题都会写，虽然不保证一定对，但比起之前苦恼纠结每一题来的好多了。 等不到白若深，只好打给他。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转到语音信箱。 林果果急坏了，正打算要不要叫车去白若深家时，一台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白若深西装笔挺走下车，气场太强，林果果一时之间不知做何回应。 白若深像是习惯，上前就将她拥入怀中。 「开了一早上的会，抱歉。」 声音充满疲倦，林果果伸手拍了拍白若深的背，有些心疼。 白若深只会在林果果面前露出疲惫，可是只要看见她，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这次也不例外。 「考得如何？」 「都不错，以前不会的现在都好像会写了！」林果果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扑闪扑闪，就像夜空星海一般，让人转不开目光。 白若深浅浅一笑，握着林果果的手。 「回家吧。」 林果果点头，和白若深一同上车。 车上，果果侧过头询问：「深深，以后可不可以早点来。」 「嗯。」 「我以为你怎么了，好担心……」果果又说，这次语气更委屈巴巴。 白若深伸手将果果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以后我都会在，也不会让你等，我保证。」 几天后，公司集团员工得知一个重大消息—— 总经理从今日起，不加班，到毕业前都只会在公司半天，所以每位员工得提前开好会等他来统一简洁报告。 八卦声四起，有人说绝对和当时开会那通电话的主人脱不了干係…… 各层主管哪顾得上那么多，要不是薪水合理，真想辞职不干！ 从此，林果果再也没等过白若深，整点一到，准时在校门口见面。 有些人，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当真。 光是如此，就能明白你在那人心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Ch22.记忆的你 说起考试那天，白若深去了哪里，无疑就是那群公司股东又在作。 随着tiamo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些坐等收利的老傢伙便开始心痒难耐，尤其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总经理」抱有特别的不满。 其实当初咖啡厅刚起步时，白若深不过是以白朗的名义掛名，许多重大决策都是经由他手，但股东并不知道，也不太相信这样的年纪，会有什么准确的眼光，毕竟歷练实在是太少了。 股东会议上，经理位子空盪许久，特助在一旁神色不动，直挺挺站着。 交头接耳尽是质疑声，直到门开的那一瞬间之前，股东们还认为白若深不过是个高中未长毛的小鬼。 踏进会议室后，天生气场让人难以忽视，穿着西装的白若深更显成熟。特助熟练地将椅子拉开，白若深才刚坐下，就有一人将文件甩在他面前。 「看看后，签字吧。」 白若深淡淡扫了一眼，当着所有股东面前，将文件给撕了。 没错，一张一张，不疾不徐的撕成两半，随意扔在地上。 「还有吗？」 那人简直不敢置信，指着白若深就差一口老血吐出。 「总经理，连看都不看就撕毁，不妥吧？」 「直接报告即可，字太多，不想看。」白若深淡淡说了一句，那个气红脸的股东站起：「白若深，不要仗着你爸会替你撑腰就这么目中无人！」 白若深挑了挑眉，确实，他目中无人，但他对白朗也是这般态度，除了果果。 他的果果。 想起果果的脸，不知道今天会议会开到多晚，得快点结束才行。 「你有甚么特别的价值？对公司有什么特别的贡献？从品牌创立开始，有哪一次看过你参加？线上会议也没看过你出席，品牌的核心理念是什么，你讲得出来吗？」 那人支支吾吾个半天，气都忘记发，只得默默坐下。 「如果要我将公司一半股权分出，那很抱歉，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当初你们出资金额一毛也不少的还给你们，而且股份全数回收，不肯交还也没关係，赔偿金额就是现今营业额的两倍，详细内容，在当初你们签订合约的第四十六条就有写出，如果还有疑虑，特助会一一解答。」 白若深说完，股东还愣神不知做何反应，只听有人骂：「奸商！」 闻言，白若深笑了一下：「怎么比得过各位。」 釐清款项以及回覆问题花了不少时间，等白若深都处理完后，已经离放学时间过了半个小时。 赶到学校，就见林果果在门口东张西望。 一见到她，那紧绷的表情就放松下来，白若深忍不住先抱住了她。 记忆回到了幼稚园时期，小果果第一次这样抱住他的时候，是在某日他受胖小虎欺负的下午，胖小虎对白若深当真是怀恨在心，时不时就想欺负他一下。 自从知道「被欺负」可以受到果果关注，白若深索性也不还手，默默忍受。 第一个会为他站出来的，就是林果果。 「深深，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深深，胖小虎那混蛋怎么又欺负你，没事吧？」 关心的话语都会搭配一个拥抱，白若深喜欢和她紧紧相依。 「果果，你不怕吗？」 「怕什么？」 「胖小虎。」在当时，恶霸胖小虎简直是幼稚园大家的恶梦。 林果果摇摇头，眼神坚定：「为了你，我不怕！」 像是勇者要去打倒巨龙一般，白若深看着自己的英雄，十分感动。 他的果果总是那么可爱。 白若深的一生，没有么可以激起他的热情，对所有事情，都只是抱持着「处理完成」的态度。 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果果那般让他喜欢。 在国外的日子，不同的风景与语言，更让他思念起她。 他的身边几乎没有朋友，他也不想与人交流，那些非「必要」的社交更是如此。 在那些没有果果的岁月，他总是在想，如果这段时间，她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孤独寒冷的冬日，下起白雪，对果果的思念与日俱增。 画下她的画，为了思念而画，在加拿大甚至还办了画展，每个人都对这名女性感到好奇，在开展的第一天就涌入人潮，但却不曾见过这名画家。 直到结束展览，白若深才出现在了空无一人的画廊内。 被「林果果」包围，却仍思念成疾。 「这些……都不是你。」 白若深近乎要被这苦涩给淹没，思念太苦了，他一人的背影是多么的寂寞，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无助。 如果说他来到这世界上，需要一个目的， 那么，大概就是为了遇见林果果。 现在那些画，都赠送给家里开画廊的同学萝儿，她说，她会好好珍藏，等他来的那一天。 可是有了林果果本人，那些画，要与不要，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同一时间，加拿大—— 「萝儿，这画卖吗？」 一名身材微肉的男子望着那用各种色彩渲染出的人脸，惊艳不已，指着那幅画，很是心动。 身着黑洋装的动人女子勾勾红唇，摇了摇头：「不，杰克，那是非卖品。」 她心中仍有期盼，期盼那人可以回来取画，儘管时间在证明，他是不会回来了。 可是她都留住了他的爱人，他怎么会不回来呢？ 依稀记得，毕业前夕，身为和他家合作多年的厂商女儿，她跑来和要搭深夜班机回国的白若深道别：「白若深，保重。」 她笑起来很甜美，甚至是整个会场最漂亮的女孩，可是仍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嗯。」白若深拿起酒杯，礼貌性的敬一杯酒，萝儿有些意外。 「能得到你的回应，实在难得。」萝儿笑了，也回敬一杯酒。 但她也知道，想追白若深的女生下场通常不是太好，自己也没必要为了白若深这一根草，放弃一片森林。 论资质长相家世背景，这根草实在是有点太过优秀。 可是，他的心不在这。 「因为你刚才跑过来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白若深摇摇酒杯，第一次流露出了「清冷」以外的表情。 萝儿差一点就要沦陷。 她曾去过他的画展，知晓白若深是一个深情的人。 白若深说完就离开了会场，从此以后，萝儿再也没见过白若深。 iamwishfulthinking,evenifyoudonotremember. 他活在她的记忆里，往后，都不会再见。 她记得他举杯敬酒的模样，记得他思念起爱人的眼神，记得他转身，毫无留恋的背影。 但那日舞会，她也知道，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白若深仅有的交集。 记忆的你太美， 美的令人难忘。 只好用岁月去纪念你， 纪念我曾经的最喜欢。 Ch23.真挚祝福 一周后，成绩公布，林果果居然进了校排前三十，得知讯息的她兴高采烈地跑去会长办公室找白若深，却见平时冷清的办公室挤满了人。 此时一群熟面孔站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林果果在门口探头，只见白若深将一个印章递给一个人。 「恭喜。」白若深语气极淡，眼神短暂停留在眼前毕恭毕敬接过印章的男学生上。 卜上晴咳了几声，宣布：「学生会长交接仪式完成，各位交代好之后就离开吧。」 会长办公室充满离别的压抑情绪，唯有白若深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眼神相会的那一瞬间，林果果彷彿看见有股温柔的笑意在他眼底漾开。 白若深是最后走的，他不疾不徐走到林果果的身旁。 「怎么不在校门口等我？」 林果果摇头，回给白若深一个可爱的笑容：「因为想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白若深静静望着林果果的脸庞，比起高一的时候，果果已经成熟不少，不知从何时起，果果学会画上淡淡的妆，不变的是那总是带着笑的眼睛。 「什么消息？」儘管透过果果那兴奋的表情略知一二，白若深还是很捧场地问了一下。 「我考进校排前三十了喔！」林果果的声调雀跃，白若深不自觉被她的快乐感染，微笑道：「你很棒。」 果果心满意足的拉着白若深的手，决定说出那个答案：「深深，我愿意嫁给你。」 白若深从惊讶到瞇眼微笑，都是那样好看，他将果果抱起转了一圈。 「果果，我会对你好。」 林果果点点头，她相信他。 两人慢慢从教室穿越走廊来到校门口，陈秦已在校门口等候两人。 但今天一如反常的，陈秦手中拿着一束紫丁香，白若深沉默了一会，林果果握紧白若深的手：「一起去。」 白若深点了点头，和林果果一同坐上了车。 陈秦在车上和两人说明，今天是王南和白朗结婚周年的日子。 白朗凌晨已搭最早的班机抵达台湾，现在已经回到家。 林果果知道白若深是一个人搬出来住，只有看过唯一一张，他和王南合照的照片，身后的背景是一栋日式建筑。 如今亲眼看见，还是很震撼的。 对林果果普通家庭而言，住那么大的宅院简直奢侈，庭院一览无遗，看上去被打理得很乾净，花香扑鼻，几隻麻雀嘰嘰喳喳飞上屋簷，陈秦继续领着两人进屋，里头被打扫的很乾净。 白若深先和陈秦去找白朗，留下林果果在宅邸内打转。 佣人很少，只有方才在门口招呼的刘婶。刘婶带着果果来到尽头处的座敷，里头可以透过打开的门窗看见院子，林果果在此坐了下来，觉得安静的不可思议。 刘婶说，从王南过世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林果果坐在榻榻米上，一边等着白若深一边想着，如果王南还在，这里是不是会变得很热闹呢？ 但她不在了，据刘婶说的，王南出了一场车祸走的。 那时的白朗跪在病床前，哭的嘶声力竭、闻着都能感受到痛苦。 那次过后，白朗只是拼命工作，日夜不停。 白若深也懂事，不吵也不闹，从不问妈妈去哪了，成熟的不似那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林果果知道，他一直在逞强罢了。 所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林果果决定，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非常好。 「是谁在这里？」 一个陌生的男声吓到了林果果，林果果看向来人，儘管已至中年，仍旧长得十分好看，那模样和白若深有几分相像，林果果有些愣住。 「你是深深的女朋友吧？」白朗走了进来，在一个照片前点了三隻香。 那笑靨如花的女子，大概就是白若深的母亲。 「是的……伯父好。」林果果看着白朗点完香后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转过身看向她。 「那孩子活的孤独，有个人陪在他身边我也安心。」白朗低低的声音说完，就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公事包。 「深深就拜託你了。」 林果果连忙说了声是，就见白朗离开了座敷。 桌上遗留了一封信，林果果拆开一看，里头只有简单几句话： 「果果，听说你愿意和我儿子结婚时，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长年以来除了他母亲， 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 我一直想给他好的生活，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冷落了他， 他跟我一样，有些傻， 认定唯一，就会变得执迷不悟，请你多包涵。 你们结婚那天，我会回来的。」 林果果失笑，真像他爸爸的作风。 深深，太好了呢，你爸也祝福我们喔！ 我们，一定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