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有约(1v1H)》 01.迟到 江城大学,五号女生宿舍楼,408房间。 早上七点多钟,闹钟一茬接一茬地响起,舍友们纷纷都起床洗漱,只有艾言蒙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跟艾言睡对铺的卜圆圆收拾好上午要用的课本,抬头一看她还在上铺睡觉。 卜圆圆把艾言掉落下来的被子掖回去,看那样子希望艾言睡到天荒地老。 曹然还以为卜圆圆要叫醒艾言,阴阳怪气地说:“不用叫她,计算机课又不点名,班里还有那么多她的拥趸,有的是人替她交课堂作业。” “那么大声做什么?”卜圆圆在镜片后面翻了个白眼,“艾言的作业确实不用你操心,好好想想你的课堂作业吧。” 曹然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付静怡没有做声,跟着离开。 等到舍友都出去,室内重归安静,艾言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靠在枕头上思考人生。 艾言这三个舍友很好分辨,成天愤世嫉俗、对她很是不爽的叫曹然,另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是卜圆圆,最后那个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叫付静怡。 艾言从小到大上的都是私立贵族学校,她学习一向马马虎虎,顶多考个国内的一本,高三时,她的那堆富家小伙伴都忙着考雅思托福,准备去国外读大学。 但艾夫人可舍不得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不许她远渡重洋跑那么远上学,想让她考本地的大学。 江城的大学不算多,除了名校江城大学外,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二本院校和专科学校。 于是艾军涛就重金聘请各科家教给艾言进行补习,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周而复始一整年,即使是头猪也会学成一头聪明的猪,更何况她又没那么笨。 最后艾言高考发挥超常,足足考了666分,这分数吉利得很,也让全家乐得合不拢嘴。 报志愿,全家其乐融融地围坐在电脑前,艾军涛捧着那本十分厚重的报考指南,戴着老花镜道:“江大的微电子非常不错,电子工程更是,也符合未来的发展。” 艾言当即就反对,她对那些电路、微机毫无兴趣! 她说会计,艾老爹说已经供大于求; 她说建筑,艾老爹说早就过了大兴土木的年代; 她说小语种,艾老爹说马上就被AI取代。 气得艾言直跳脚。 眼瞧着父女俩又要吵起来,艾夫人赶紧和稀泥:“电子系分那么高,近几年最低也要668,报上也无妨呀。别老惹你爸生气。” “……哼。”艾言没驳母亲的面子,忿忿地报了电子工程、西班牙语和审计三个专业,并由衷地希望今年电子系的分高到无法高攀。 谁承想今年江大王牌专业电子工程分数线居然降了,只要664分。 艾言傻眼了,艾军涛可高兴坏了,一收到录取通知书就给各路好友打电话报喜讯。 艾言气不打一出来:“艾老头,你就是想让我跟你最喜欢的沉逾白近水楼台,最好早点擦出爱的火花,好当你的乘龙佳婿!” 沉逾白,父母早亡,艾军涛资助过的学生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目前就读于江大电子工程专业。 艾军涛吹胡子瞪眼:“你再给我说一遍!” “……” “……” “……” 艾家的鸡飞狗跳延续到了开学。 艾言从开学就进入到翘课阶段,早八的课一律不去,除非是点名的。甚至于开学第一天,她都琢磨好了大二转到哪个系。 一大早就生气,艾言告诉自己生气易老。在床上练了半个小时瑜伽,缓解掉压力。 在练倒箭式时,她分心看了眼手机。确实如曹然所言,班长已经把她的课堂作业交了上去。 艾言随手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屏气凝神练习下犬式。 这时候,手机响了。 艾言坚持做完八个呼吸,才接起电话。 “言言,快来大礼堂。”卜圆圆的声音传出来,“大四的徐开来师兄要给咱们大一新生开组织会,之前在班级群里发过的!快点来,要签到的。” 点——名—— 听到这两个字,艾言抓了一把长卷发,随意套上件白T、牛仔裤就下了楼。 微电子的大礼堂离女生宿舍不算近,艾言一路连跑带颠还是晚了十来分钟。 大会显然已经开始,幕布上的PPT翻到了第二部分。 电子工程系三百多号人齐聚一堂,整齐地坐在排排座椅上,偌大的礼堂却过分安静,简直落针可闻,就显得匆匆跑进来的艾言格外突兀。 艾言弯着腰,就像是看电影来迟的观众,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边往里走一边寻找舍友的位置。 “刚来的那位女生,你迟到了,赶紧找位置坐下。”清越平淡的男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更是将全场的注意力吸引到艾言身上。 02.抛媚眼 “……”艾言直起腰,不尴不尬地与声音的主人对视。 只见那男生长相毫不逊色于他的声音,五官轮廓清隽雅意,一派清风朗月。 艾言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他跟普通的大学生完全不同,缺少点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多了几分风华卓越。他表情淡到几近于无,不让人觉得冷漠,反倒是他本就该与人们有些距离。 “言言,这儿。”卜圆圆举高手臂朝呆在原地的艾言挥手。 艾言倒是没着急,勾了一下耳边的秀发,水润润的双眸再次抬头望去,那男生早已垂下眼睫看电脑屏幕,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心机小动作。 艾言没感到尴尬,到卜圆圆身边坐下,悄声说:“圆圆,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个什么徐师兄这么帅?” 卜圆圆推了推眼镜:“我说了,你电话挂得太快。” 一旁的付静怡听见她们的交谈显然很是惊讶,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未发一言。 “以后重要的事情要放在前面说。”艾言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自己未施粉黛的脸,扼腕叹息。 “美女要有美女的自觉,要相信自己浓妆淡抹总相宜。”卜圆圆说。 卜圆圆这话不假,艾言除了家世显赫,这张玲珑剔透的脸、骨肉云亭的身材也在其他人的嫉妒清单上。 艾言小时候胖得像个肉球,五年级时她身高不到一米五,但体重足有八十几斤。男生碍于她的家世不敢当面说她胖,背地里却叫她肥猪,因为这事她没少哭。 后来上了初中开始蹿个儿,身高猛窜到快一米七,体重却没涨几斤,整个人都像是抽条了一般,出落得亭亭玉立。 现下才开学不久,大一新生都在军训中晒成黑炭,艾言仍然白得发光,毫无意外地被只挑美女的礼仪队选中。 曹然看不惯卜圆圆和艾言一个鼻孔出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像徐师兄这种大帅哥,追他的女生从这里排队到法国,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 “抱歉,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再说了,言言不是只会看脸的肤浅人。”卜圆圆挽尊。 艾言气弱道:“……我是。” 台上的男生讲话声停顿下来,清淡的目光投向她们:“有些同学,来晚了还在说话。” 几只制造噪音的仓鼠倏地安静下来。 “徐师兄”不愧是女生都心仪的男人,他说话言简意赅,往常得开一个小时的会,他20分钟就讲完了。 大会结束,艾言他们坐在太后面,还没到主席台前,就见“徐师兄”被不少大胆的女生团团围住问问题,虽然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组织会有什么好问的。 艾言没忘了签到这回事,她穿过人群走到讲台边,将签到表够了过来,拧开笔帽,签上自己的大名。 卜圆圆见她签完到,便说:“走吧。” “就这么走了?”艾言回头看了眼“徐师兄”,有些不舍,“好不容易碰上个大帅比……” 艾言活了十几年,这个师兄真是该死地完美,每一寸都像是按照她理想型长的,就连手肘弯起来的角度、摆弄话筒的姿势都让她怦然心动。 “这么多女生围着他,他能记住谁?”卜圆圆说道,“今天三号食堂有炸猪排,去晚了就没有了。” “炸猪扒?!”艾言果然双眼放光,“走走走,现在十一点半,还能抢到。” “诶诶诶,等等我。”曹然抓上包,急忙跟上往外走的艾言和卜圆圆。 付静怡低着头跟在她们身后,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 ——她们都搞错了,台上那男生根本不是徐开来,而是江大微电子院大名鼎鼎的沉逾白。 刚才卜圆圆给艾言打电话的时候,沉逾白自报家门,原本应由组织部部长徐开来主持,但后者临时有事,所以由担任副部长的他代劳。 卜圆圆错过关键信息,曹然又尿急去厕所,整个408寝室只有付静怡知道真相,更何况她早就知道沉逾白。 “沉师兄、沉师兄,我能加下你的微信吗?刚才你说的这点我没有搞懂诶。” 讲台上,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女生红着脸,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看着沉逾白的侧脸。 沉逾白望着越走越远、毫无留恋的艾言嘴角扯出点笑,那决绝的模样仿佛刚才朝他抛媚眼的人不是她。 他转过头对那女生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 03.巧遇 当晚,一向有记日记习惯的艾言在熄灯之前,掏出自己的日记本,郑重写下两行字: 炸猪扒很好吃,下周四还要去吃; 徐师兄真的好帅哦(?′艸`?)。 第二天就是周五,艾言的一颗心早就飞走,下午的高数课自然也在翘课名单上。 但人算不如天算。 周五中午,高数课代表在群里发消息: @所有人,今天下午高数课要进行随堂小考,成绩计入平时分,大家务必要准时到场参加考试,收到请回复。 真乃晴天霹雳,艾言的翘课计划不仅泡汤,就连午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好在卜圆圆有记笔记的习惯,她将笔记复印了一份给艾言,艾言有什么看不懂的,她也不惜赐教。 艾言支着眼皮复习了一中午。 午休时间转瞬即逝,下楼的时候忘记带上眼镜,她就让舍友先走,自己又折返回去取。 眼镜可是考试最重要的东西,万一什么的不会,还能看看其他人的。 高数课一周三节,艾言先前是能逃就逃,作业也是抄卜圆圆的糊弄了事。 这下舍友先走了,她连教室都找不到在哪儿。 艾言从手机里翻出课表查看上课地点——E楼105。 艾言进入教室,这时时间尚早,没几个人学生,她环视一圈却没有看见卜圆圆她们。 她拿出手机给卜圆圆发过去消息,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争分夺秒地复习。 渐渐地,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艾言还是一个眼熟的同学都没有。 卜圆圆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言言,你在哪儿呢?” “我在105。”艾言小声对听筒说。 “……忘告诉你了,咱们这周临时改教室了,换到605,你赶紧上来。”卜圆圆道。 果然是走错教室了。 艾言三两下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悄悄从后门离去时,一片阴影倏尔投过到她的头顶,挡住了过道。 艾言自觉地往左挪了挪,让对方先过。 不料对方也向自己的右侧跨了半步,两个人不期然又碰到一起。 两人僵持了十余秒,艾言抬头看去,男生清隽的面容隐匿在阴影里,光与影之中,更加突出他格外优越的骨相、雅人深致的眉眼。 这么帅的男生!徐师兄! 这节课居然是他们班在这里上! “好了,同学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巧这时上课的教授也到了,他走到讲台上,维持纪律。 艾言压低帽檐,从后门溜出去,不巧被教授推着老花镜看到:“那个女生,都要上课了,你还出去做什么?” 艾言尴尬得像是一只被抓包的土拨鼠,她将求救的目光递给沉逾白,企图让他跟教授说明她并不是本班学生。 沉逾白却仿佛不认识她般,就近选了个座位坐下,低头翻笔记本,对她的求救不闻不问。 “赶紧找个位置坐下。”老教授鼓弄着笔记本电脑,锐利的眼神还在盯着艾言。 “……”艾言一看表,上课都两分钟了,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老教授现在不让她走,她只好再觅良机。 她环顾四周,只有沉逾白旁边有个空座位,并且离后门也近。于是她不计前嫌地坐了下来。 江大电子工程大四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课程,但需要完成12分的实验分,可以在学校完成,也可以自行联系校外的研究院、公司等。而张教授这堂课是所剩无几的一堂必修课。 “这个模型都不记得了?大一上学期的高数就讲过。”老教授一连点了几个同学都没人能说出答案。 “小白,你来说说吧。”老教授有些失望,像公布正确答案似的叫起自己的得意门生。 小白?谁起了个狗名? 艾言奇怪着,身边的沉逾白就站了起来。 徐师兄=小白? 艾言不太能理解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突然间灵光一闪,艾言懂了。 沉逾白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有些教授记不住名字,就喜欢用衣服的颜色命名。 看起来徐师兄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啊。 艾言啧啧称奇。 沉逾白起立,非常细致地将这道题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其他同学略有吃惊,白神什么时候回答问题这么细致入微、接地气过? 艾言观察溜走的时机,一心二用地听着沉逾白的发言。 正心不在焉着,她逐渐意识到他讲得这道题怎么越来越熟悉? 她飞快地抽出中午全宿舍都没研究明白的一道题,发现可以套用这个模型。 艾言喜出望外,如获至宝地全部记了下来。 老教授转过身书写板书之际,沉逾白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嘴里却说:“还不快走?” 04.入坑 “谢谢师兄!谢谢师兄。”艾言发自肺腑地谢过沉逾白,悄悄起身溜掉了。 艾言赶到605时,老师已经把试卷发了下去,班上的同学都在低头答卷,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刷刷刷的单调声响。 艾言领了试卷,走到最后一排看到卜圆圆给她占好了位置——一个很隐蔽的犄角旮旯,而且桌子前面还有根大柱子。 不愧是她的好圆圆。 卜圆圆抬头见到艾言来了,便安心答卷。 艾言放下书包,摊开试卷一看,题目都不陌生,都是复习过的,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赫然就是刚才沉逾白讲的! 她犹如挖到钻石的黄金矿工,欣喜若狂。 前面的填空题先不做,上来就把最后的大题答完,生怕一会儿被其他题扰乱得忘掉解题步骤。 在她前面坐着的曹然就像是得了多动症的猴子,东张西望。 艾言颇有闲心地看着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曹然似乎比她更需要它。 考试时间一晃就过,卷子收了上去,教室沸腾起来,都在讨论刚才的试题。 艾言不紧不慢地把文具收回到笔袋里,从放在窗台上的包包里掏出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她随意一划,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诶诶,题你们都会吗?好难啊。”下课铃刚一打响,曹然就迫不及待地扭过身子抱怨道。 卜圆圆推推眼镜:“还好吧。” 付静怡还是一如既往地缄默,没吭声。 艾言摆弄着手机:“我也觉得还好。” 曹然瞥她一眼,看到她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有一大串未读微信消息,其中不乏班长的、高数课代表的。 曹然摆出的苦瓜脸瞬间僵住,忍了几忍才没有当场爆发。 高数教授判卷速度奇快。 周六一大早,艾言还在酣眠中,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恼怒地把头埋进被窝里,还是抵挡不了那阵魔音入耳。 艾言抓着长卷发坐起来,捞过来手机一看,瞌睡虫立刻被吓得跑了个精光。 是班长杨毅在班级群里发的消息:@所有人,昨天的小考成绩已出,大家可以去教务官网查成绩。85分以上的,此次平时成绩为满分;60分以上的,平时成绩为5分;不及格的同学,此次成绩为0分。 与此同时,宿舍群里也炸开了锅。 曹然:卧槽成绩出了,你们都多少分? 曹然:谢天谢地,我刚好60,多一份我都不要【得意】 曹然:感谢静怡的复习资料【666】【666】 付静怡:【小意思】 付静怡:不用客气 曹然:静怡,你多少分啊,说出来让我受受刺激 付静怡:我没考好,没上90 曹然:我去,这么难的题上90的肯定不多,你肯定是前几 她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畅快,但没其他人理的滋味着实像是在私聊。 于是曹然@艾言:你多少分啊? 曹然:醒了吗?@艾言 @艾言 @艾言 卜圆圆:? 卜圆圆:怎么不艾特我 卜圆圆:上90不太难吧,我93 整个408宿舍,卜圆圆和付静怡两人学习好,曹然是从C区考进江大的,高考成绩比其他人整整少二三十分,所以总喜欢拉着一心想转系的艾言比。 艾言冷哼一声,她就不信她都及不了格。 她登上官网一看,明晃晃的85分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艾言矜持地在群里表示:我85【害羞】【害羞】 曹然:你抄到谁的了?竟然那么高! 曹然:班长的?还是课代表的? 卜圆圆看不过眼:【没事吧你】 曹然:哎哟,抄就抄了又不丢人【抠鼻】 艾言强忍着怒气噼里啪啦地打字:【微笑】我坐最后一排,左右都没人,前面不是你吗? 艾言:而且,手机在书包里放窗台上,一直没动过,你应该能看见【可爱】 艾言:请问你多少分啊? 艾言:哦,我刚才没翻聊天记录,原来是60啊【惊讶】 曹然宛若掉线了一般,不再说话。 艾言没心思跟她置气,满心想的都是徐师兄。 要不是徐师兄那么详细地讲解了最后那道题,她也就考个七十多分。 卜圆圆私聊艾言。 卜圆圆:【厉害】【牛逼】 卜圆圆:别理曹然 卜圆圆:给你康康我最近最喜欢的动漫!垂直入坑咱们就是说! 卜圆圆:【链接】 艾言:我也是【爱心】 卜圆圆有点惊讶:你看过这部? 艾言:没有,我是说我垂直入坑徐师兄了【可爱】 05.知难而退 转过头的周一又有高数课,教授花了20分钟讲了上周的小考题目。 讲到最后一题时,教授叫起艾言给全班讲解最后一道大题,艾言这才知道,这次考试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最后一题得了满分。 总之,艾言是结结实实地出了一把风头。 夜晚,蔚蓝的天空逐渐被彩霞吞噬,染上浓重的黑,但是整座江大并没有跟着一起沉寂下来。 年轻人似乎格外有活力,校园外的夜市,校园内的图书馆、实验室、操场上都是灯火通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艾言跟堂姐做完头发回来,准备洗澡就寝,曹然也回到宿舍,对艾言道:“上周给咱们开会的那个帅师兄在四号操场上呢,一大堆女生围观。” 艾言停住往化妆棉上倒卸妆水的动作,反手将化妆棉扔进垃圾桶,向曹然确认:“徐开来?” “应该是吧,我也没太看清楚。”曹然耸耸肩,从柜子里拿出脸盆,去水房洗漱了。 艾言听罢,对着镜子开始观察脸上脱妆的部分,对着鼻翼、下巴开始补妆。 从卸妆到补妆,仅一个“徐开来”的距离。 艾言用奶茶诱惑住卜圆圆,后者放下平板,从床上爬起来,两人一起下了楼。 艾言点了三杯奶茶,她自己一杯,卜圆圆一杯,剩下的那杯自然不言而喻。 四号操场上,卜圆圆站在高高的观众台上,鸟瞰全场,一眼就锁定了沉逾白:“你那帅比正跑步呢。” 艾言循着卜圆圆的视线望过去,曹然倒是没说谎。 巨大的照明灯将操场照得亮如白昼,到处都是锻炼的学生,有打篮球的、踢足球的、还有跑步的。 在这其中,沉逾白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个。 他一身白色运动服,下身的短裤很宽松,修韧的小腿肌肉随着动作显露出流畅的线条,跟腱很长,在脚踝处凹出两个极为性感的窝。 他速度也很快,犹如矫健的鹿一个个超过前面的人。 于是,艾言拉着卜圆圆围着操场溜达,看着沉逾白风驰电掣地夜跑。 艾言小时候追及问题学得还不错,假设她走一圈的时间沉逾白跑两圈,那么她每走半圈就会遇见沉逾白一次。 果不其然,艾言和卜圆圆溜达了大半圈,就如愿以偿地被沉逾白“追击”到了。 他脚步很轻,掠过她们的时候像是一缕夜风,眨眼间就跑到她们的斜前方。 艾言一瞬间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受到蛊惑般出声道:“师兄!” “他戴着耳机呢。”卜圆圆小声提醒。 “……”艾言叫完才注意到,沉逾白晃动的湿发间,耳朵上戴了一枚白色的无线耳机。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周围的人除了沉逾白没听见,其他人都听到了,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艾言保持着微微扭曲的淡定,她加快脚步,淡然的模样看不出是刚才发出声音的人。 本来马上就要跑远的沉逾白突然慢下来,他侧过脸,摘下左耳的耳机,挑了挑眉,似乎在问艾言怎么了。 艾言的勇气瞬间充盈,她摆出鹿小葵元气的加油姿势,道:“加油!” “好。”沉逾白好像笑了一下,随后又提速,很快 与艾言拉开一段距离。 卜圆圆有点惊异,这就是美女的魅力吗?能让一个戴着耳机的男人不再装聋作哑。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沉逾白终于跑尽兴了,停下脚步放缓心率。 艾言和卜圆圆也得以到一旁的座椅上休息。 “同学,你这奶茶是从哪里买的啊?看起来好好喝。”一个男生自然地坐在艾言身旁、本来是卜圆圆要坐的座位上。 艾言耐下心:“就是D栋教学楼下面新开的那家。” 男生不依不饶:“那你这是哪种?我想跟你喝同款。” “最普通的杨枝甘露,我喝的也是。”卜圆圆推了推眼镜,说着就要坐在男生身上,“还有你再不起开,我就要坐在你身上了。” “咳。”男生留下一句打扰了,就落荒而逃。 艾言感激地看了眼卜圆圆,又小声哔哔:“这些男生不要再来跟我搭讪了啊啊啊啊!万一师兄知难而退了怎么办!” 还没等卜圆圆翻白眼,过来拉伸的沉逾白先是轻哼了一声。 艾言:“……” 他耳朵是顺风耳啊,这么远都能听得见? 沉逾白先后做了几组拉伸动作,将肩部、颈部、髋部都拉伸了一遍,径自冲艾言走过来。 艾言紧张地扣紧奶茶杯壁:他看出来这杯水是买给他的了吗? 沉逾白越走越近,艾言清楚地看到汗水将他额前的头发打湿,一绺一绺的,好像一只刚洗完澡的英俊小狗。 紧接着,他在她跟前停住,侧过身伸出的胳膊险险地蹭过她的侧腰。 运动过后的热气从每一个毛孔里蒸腾出来,四面八方地笼罩住艾言。 ——他他他这是要干嘛?! 艾言屏气凝神,眼睁睁地看见沉逾白从她的身后的台阶上拿过一个水杯,旋开杯盖喝了一口。 艾言的脸迅速涨得通红,腰处被沉逾白隔空摸到的地方也开始发烫。 沉逾白仰头连喝几口,水杯中的水位迅速下降,眼瞧着就没有肚子喝艾言给他买的气泡水了。 “师兄,这杯椰子气泡水请你收下,我听健身博主说,运动后喝这个……很有益。”艾言说出打了好几遍的腹稿,眼睫却下倾,像是害怕遭到拒绝。 昏黄的路灯下,女生伸长手臂,纤白的指间握着一杯盈满水雾的透明气泡水,水可能有点重了,她的胳膊肘往下沉,手腕也开始发颤。 不知道沉逾白是觉得手中的凉白开不香了,还是女孩楚楚可怜的娇模样让他心生怜惜,他接过并说:“谢了。” 艾言的一颗芳心老老实实地落回肚子里:“师兄,一直想谢谢你,我们的高数小考有上周课上你讲到的那题,用了你讲的方法得了满分。” 沉逾白吸了口气泡水,椰子的清香盈满口腔:“举手之劳。” 06.真值 周末,艾言和卜圆圆去逛街。 艾言一番扫荡过后,找了间咖啡馆休息。她惬意地切着甜点,视线落在下一层的男装区。 男装区的顾客一向人不算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小情侣或者是老夫老妻一起逛,两个男生一块逛街的就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艾言的目光也落在这对男生身上。 其中一个长得极为出众,头发短短的,带着青春的气息,穿着卡其绿卫裤、圆领套头衫,显得随性又俊逸。 “圆圆,我最近艳福不浅,居然又被我发现一个帅比!”艾言撑着栏杆站起来。 卜圆圆瞧过去:“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说的俩帅比是同一个人。” “我去,他剪了头发我都没认出来。”艾言仔细看了看,那人还真是徐师兄。 艾言坐不住了。他们不光在学校里能偶遇,在校外还能偶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有缘啊! 这等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你干嘛去?又制造偶遇?”卜圆圆不由地发问。 “不然咧?” 卜圆圆感觉头有点疼:“女生要矜持,尤其是美女。而且他身边还有别的人。” “那怎么办嘛?”艾言紧盯着沉逾白,只见他和朋友从一家店里出来,那朋友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他双手空空地插着兜,看起来只是陪朋友买东西。 忽然,沉逾白的朋友接了个电话表情眉飞色舞,然后欢天喜地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卜圆圆端着咖啡杯回过头,巨大的剧本杀牌匾映入眼帘。 这些年剧本杀风靡大街小巷,赫赫有名的情感本撮合了多少处在暧昧期的小情侣。 艾言怎么可能不疯狂心动! “剧本杀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店家根据本子给安排房间、DM、时间,没有说你即刻来即刻就能玩上的。”卜圆圆推推眼镜道。 艾言不理解:“我砸钱也不行吗?” 卜圆圆沉默片刻:“……砸钱应该可以。” 艾言不再废话,让卜圆圆留在原地,时刻观察沉逾白的动向,自己则去店里问问情况。 好在这会儿到了饭点,沉逾白进了一家餐馆吃饭。 剧本杀店的老板听闻艾言的来意倒是见怪不怪,根据她的需求拿出了一个本子。 本子封面带有浓郁的古欧洲特色,高耸神秘的古堡耸立在淡淡的雾气中,暗红色的蔷薇爬满黑色的铁栏,正中央是用花体书写的剧本名《伯爵小姐之死》。 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伯爵小姐尤他丝在订婚当日惨死在古堡中,当天前来赴宴的每个人都是嫌疑人。 其中,伯爵的妹妹格鲁娅和管家丹尼弗是一对暧昧的主仆,正好符合艾言的需求。 艾言看过本子,连声说好。 最后,她付给原本预定好房间的玩家三倍费用,又额外给了老板帮忙找补位的服务费,终于如愿以偿地半路上车。 周末午间不到一点钟,最是人满为患的时间。但这家拉面店却门可罗雀,没什么顾客光临,可见味道应该相当一般。 艾言和卜圆圆拎着几个购物袋进来,轻易地在沉逾白的身旁找到一个空座位。 艾言将从精品店里三分钟扫荡出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撩开披在肩颈上的头发散热,一回眸看到吃面的沉逾白,巧笑地说:“哇好巧,师兄,你也在这里吃拉面?” 沉逾白吃得差不多了,大半碗猪软骨拉面已经下去,他抬头看了眼艾言,回答:“是很巧。” “豚骨面是他家的招牌菜诶,味道怎么样?”艾言平头一遭绞尽脑汁和男生搭话。 沉逾白:“一般。” “那这道新出的蟹子沙律好吃吗?我也想尝尝呢。” 沉逾白:“不好吃,别点了。” “那烤鳗鱼呢?”艾言不死心。 “有点咸。” “……”艾言这才发现这个徐师兄好难撩,话少得一批不说,跟他对话还十分困难,每句都能说进死胡同里。 卜圆圆实在听不下去,她假借点菜之名,逃离了尴尬现场。 点完餐点回去后,她发现艾言和沉逾白氛围冷清,完全不像是搭上话的样子。 她抛了个“?”给艾言,后者给她回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卜圆圆再抛出“?”,艾言直接不理她了。 实际上,艾言还没鼓起勇气问沉逾白拼剧本的事。 她和沉逾白搭讪就耗尽了全部的脑细胞,再邀请他拼剧本杀,怕是脑浆子都得干了。 艾言开始进食,吃下一串魔芋丝和海带结后,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张张嘴说:“师兄,等下你有空吗?有个朋友剧本杀跳车了,还少一个人,你愿意拼车吗?” 沉逾白的视线落在她面前那一小碗完全不够充饥、少得可怜的关东煮上,轻描淡写地道:“好啊。” ???!!! 卧槽!他居然同意了!还是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早知道她还用犹豫这么久? 艾言始料未及沉逾白在坚硬的外壳之下有一颗这么好说话的心,飘飘乎地给他介绍一会儿要玩的本子。 在卜圆圆愈演愈烈的咳嗽下,艾言才勉强住了嘴。 饭后,他们三个来到剧本杀店,事先雇好的补位也都到齐。 店长给艾言安排经验最为老道的DM控场。 DM是一个年轻的小伙,他自称叫小杜。 小杜将众人带到一个极哥特式风格的房间,镂空的彩色玫瑰窗、涡卷形状的鎏金卷脚家具、巨大璀璨的水晶吊灯,厚厚的羊毛地毯,像是穿越回几百年前的欧洲。 刚一进门是饭厅,长长的餐桌无疑就是今天他们推理的地点,再往里走,便是五个角色的房间。 艾言来到格鲁娅的闺房,粉色床幔包围着四柱圆床,墙角竖着一把木质极好的小提琴,写字台上有几份被人裁剪过的报纸,显示出格鲁娅才情兼备。 里面有一位温柔的小姐姐帮她穿好了漂亮的贵族裙,裙子是鹅黄色,袖口、裙摆边绣满复杂精美的蕾丝,典雅的方领口,长长的裙袂垂在地上。长卷发盘起,簪上白润的珍珠发卡。 艾言对镜照照很满意,臭美地又自拍了好几张,开始读人物小传。 等到小杜通知出场,艾言提着厚重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间门声也响起,清晰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出现了。他穿着雪白的衬衫,外套黑色的燕尾服,宽肩窄腰;双腿包裹在长裤里,黑皮鞋锃亮得可以照镜子。 不长的头发似乎也打理过,用发胶打出纹理,露出饱满的额角、格外流畅清晰的下颌线,修饰得年轻的俊秀脸庞更显锋芒。 卧槽,好帅! 艾言连忙收回逐渐放肆的视线,心里乐开花:妈的,这钱花得真值! “小姐,我帮您。”沉逾白声音平静地传来,甚至还有一丝入戏的恭谦。 下一秒,艾言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沉逾白将的裙摆提了起来。 07.入戏 艾言:“……” 沉逾白入戏比她都快:)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中间立着木质烛台,一派安详其乐的模样。 艾言和沉逾白是最后两个落座的,主座上还是空的——尤他丝并没有来。 小杜开始走剧情,道:“蜜勒,你去看看。” 饰演尤他丝女仆蜜勒的是卜圆圆,此时任劳任怨地起身离开餐桌。 众人没有动刀叉,静待半分钟之后,卜圆圆发出高亢的叫声:“啊——伯爵她、伯爵她好像是死了!” “什么?!” “怎么会?” “……” 小杜大声让大家安静,回到座位商讨对策。 心怀鬼胎的艾言难以入戏,她偷偷侧过脸看沉逾白在做什么。 他神态自若,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正慢条斯理地切面前的伯爵红茶千层蛋糕。 细腻柔软的蛋糕侧面是一层层的鲜艳千层,锋利的银刀干脆地切过软泥般的蛋糕胚,显示出极度地香软。 不知道是不是沉逾白秀色可餐的缘故,艾言感觉自己确实有点饿了。 于是,艾言就着沉逾白给她放蛋糕的动作,低头去咬。 回到位置上的卜圆圆实在看不过眼,右肘隐秘地怼了艾言一下,让她收敛点。 艾言没设防,身体往前扑了一下,嘴唇碰到蛋糕,将蛋糕撞到了桌子上。 “……”艾言回过头怒瞪卜圆圆。 后者推推眼镜,抱歉地看了一眼艾言。 沉逾白则不慌不忙地用刀叉把蛋糕叉回到碟中,切掉旁边沾到桌面的部分,然后直接送入到艾言的口中。 艾言被动地张开嘴,吃下美味的蛋糕。 “各位,刚才我与蜜勒查看了尤他丝的尸体,她的身上没有外伤,初步预计是中毒而亡,而在座的每一位都有杀人嫌疑,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前,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城堡。”小杜业务能力确实不错,几句话便将气氛渲染到位,“现在各位可以自由活动,进行搜证。” 玩家们四散开来,到各个房间进行搜查。 两轮搜证之后,玩家们重聚在大厅里,把搜集到的证据摆到长桌上,开始一一举证。 长桌上,有从格鲁娅房间搜出来的、打满叉子的尤他丝继承爵位的剪报、阅读很深的化学实验书,还有厨师作证,格鲁娅昨晚与尤他丝发生了争执。 “格鲁娅,我知道你对尤他丝成为伯爵非常不满。”尤他丝的未婚夫率先发难,“但是你们是同胞姐妹,尤他丝经常向我叙说你们小时候的趣事,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 艾言正准备反击,沉逾白却淡淡开腔:“放心,尤他丝该死,也断然不会让小姐的手上沾染血污。” 在剧本里,丹尼弗就像是围绕着格鲁娅旋转的卫星。他无父无母,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残酷血腥的斗兽场,是格鲁娅将他带出地狱,让他住上柔软的床铺,吃上香甜的面包,穿上御寒的衣服。 丹尼弗的房间也可以称为格鲁娅的百宝箱,里面七零八碎的东西全是格鲁娅的,摔断了钻石发卡、已经生了锈的嗅盐瓶、光泽黯淡的蜜蜡项链。 如今人们质疑他的女神,他当仁不让地站出来。 未婚夫调转枪口:“什么意思?难道是你杀了我的未婚妻?” “我只能说,丹尼弗有很大的嫌疑。”作为凶手的卜圆圆相当镇定,她不慌不忙地推推眼镜,“格鲁娅小姐要是想杀人,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交由丹尼弗不就行了?况且,我在丹尼弗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你看看这是什么。”沉逾白懒得多言,直接甩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这封信是尤他丝死前写的,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写给去世多年的老伯爵夫人。里面事无巨细地写到她撞破未婚夫出轨女仆蜜勒,她悲痛欲绝想处死蜜勒,但念在她们主仆一场,蜜勒并非无功,便又心软放过了她。 信的末尾,尤他丝心痛且迷茫地问老伯爵夫人,她这样做对吗? 这封信堪称是物证里的bug,直指整个本子的内核,如果说其他物证是青铜,那这封信就是重磅级别的。 小杜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你怎么找到的?” “尤他丝书桌上的空间几何题,答案是(5,16,378),我从书架上第五排第十六本第378页找到了这封信。”沉逾白道。 尤他丝是一位热爱数学的伯爵,她的房间里有一整面藏有各种书籍的书柜。 小杜着实吃了一惊,《伯爵小姐之死》是个新本子,他也没有玩过几次,尚且没有人能搜出这封信。但这样的惯用套路在很多本子里都有,从来没有玩家通过解开数学题搜出来的,倒是有三两个无意碰巧翻出来的。 “擦!”卜圆圆气得不想玩了,质问小杜,“怎么还有这么逆天的物证?这让我们怎么玩?” 未婚夫也没想到有人能搜出这条证据,帮腔道:“是啊,怎么回事?” “……”小杜尬笑了下,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勉强控场,“这个证据是确实存在的,既然存在就会有被发现的可能,只能说咱们的丹尼弗过于聪明。” 形势急转直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最后大家从蜜勒随身佩戴的猫头鹰的黄金盒式戒指中,发现凹槽的部分仍有一些没能清除掉的白色粉末,正是毒杀尤他丝伯爵的毒药。 盒式戒指在十八九世纪的贵族小姐之中风靡一时,戒指中间是一个精巧的、用铸铁打造的小盒子,盒子里可以放糖果、硬币这种小物件,当然也可以放毒药。 讽刺的是,这枚制作精良的戒指还是是尤他丝送给蜜勒的。 铁证如山前,卜圆圆败下阵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 历时一下午的剧本杀终于结束了,艾言揉着僵硬的脖子去上卫生间,在路上碰见了老板。 老板笑眯眯:“美女,我朋友新开了家度假村,就在西园那边,十一开张营业。他送了我两张票,我看你比我更需要这两张票。” 老板是精明的商人,像艾言出手这么阔绰的顾客,他肯定不能放过。 艾言不算意外地接过门票:“谢谢,有空会去的。” 再次回到房间,其他人都不在,只剩沉逾白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像是孤寂寡言的贵族。 那两张门票在艾言手里的存在感愈发明显,她捏了捏门票略锋利的边缘,在他身旁坐下:“老板刚送了我两张度假村门票,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什么度假村?”沉逾白问。 “是——”艾言一边说着,一边把门票掏出来借着灯光一看,居然是两张温泉的门票! 老板说的度假村竟是温泉度假村!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跟沉逾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并没有觊觎他的裸体啊! 况且!他这么一朵高岭之花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无理的请求! 艾言有种今天一天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欲哭无泪感。 “什么门票?”沉逾白再次问道。 “是……”艾言支支吾吾,最后一狠心将门票掏出来,“是温泉啦。十一期间开业了,听说还挺好玩的……” 果然,沉逾白说:“是吗?但很可惜,我十一有安排了。” “哦——”艾言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算太失落,“没关系啦,等以后有机会再约。” 沉逾白语气里似乎带点笑意:“都不问问我有什么安排?” “我……”艾言瞬间脸红成西红柿,像是刚刚学说话的孩童重复道,“那、那你有什么安排?” 沉逾白的手机就像演电影那般巧合似的在这关键时刻震了震,他对艾言点点头,出去接电话了。 艾言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是炙热的,随着沉逾白走出去,温度才稍微降低一些。 大概十多分钟后,沉逾白回来了:“剧本杀费用多少钱?我给你。” “没多少钱啦,况且也是有人临时跳车,请你来帮忙的。” “多少钱?”沉逾白又问。 艾言还想再婉拒,换好衣服出来的卜圆圆对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趁这个机会加上沉逾白的微信。 但是艾言不明就里,解开手机屏幕锁,调出收款二维码让沉逾白扫。 沉逾白定睛看了一会儿那个付款码,转过去钱就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卜圆圆差点晕厥过去,捂住眼睛真是没眼看。 08.走光 “蛋糕,我只吃丹尼弗喂给我的。” “裙子,我只穿丹尼弗给我提的。” “线索,我只看丹尼弗解出来的。” 剧本杀结束之后,艾言单相思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走火入魔到把微信昵称都改成格鲁娅,微信头像也换成了那天的自拍。 艾言咀嚼着才买回来的彩虹蛋糕却食不知味,完全没有那天沉逾白喂给她的好吃。 “微信,你就不要徐开来给你的。”卜圆圆凉凉地接过话茬。 “啊啊啊啊讨厌!”艾言像被噎到一样,“不要再说了!” “你纯属有贼心没贼胆,连微信都不知道主动加。”时过几天,卜圆圆也没有办法忘掉那种极致的无语,“我都怀疑你根本不喜欢徐开来。” “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错了。”艾言皱着脸放下叉子,“那现在怎么办嘛!” 幸好格鲁娅和丹尼弗这对主仆的缘分不算浅。 这周周末艾言父母出去旅游,她就没回家,躲在宿舍和卜圆圆一起追剧。 午饭订的外卖,艾言付的钱,卜圆圆下楼取,分工和谐。 外卖来得很快,两个人一边看一边吃。 饭后,艾言才懒洋洋地去洗脸。 礼仪队大三学姐这时候打来电话:“艾言,你在学校呢吗?” “在,有什么事吗?”艾言停下往脸上拍护肤油的动作,问。 “太好了,你化上妆赶紧来院大礼堂,三点有场颁奖礼,杨美来不了了,你顶替她,快点!” 艾言还没回答,学姐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刚进礼仪队不久,尚在学习基本礼仪知识的阶段,有活动也轮不到她。 但艾言运气爆棚,学姐打了一圈电话,大家都要么回家要么出去玩了,愣是没人在学校。最后让艾言捡到这个机会。 眼下就已经两点多了,艾言化了个淡妆,盘起头发,直奔礼堂。 她到礼堂时差十分钟三点。 一直等着艾言的学姐扔给她一条桃红色裙子:“你们这拨新人还没订服装,你先将就穿这件吧,新的。” 艾言答了声“好”,转身进了后台更衣室,窸窸窣窣换上之后才发现一点都不合身。 整条裙子长度不够,裙边悬吊在艾言膝盖以上两三公分,腰身处太肥,空空荡荡出一节布料,胸部却又很挤,导致后背的拉链都拉不上去。 “艾言,你戴上这个。”帘子外,学姐十分有经验地递进来一副胸贴。 艾言看了看是新的,谢过之后便贴上了。 换好衣服,学姐塞给她证书和礼品:“一会儿你负责颁发三好学生,跟在张蓝后面,之后再颁发什么,你就听张蓝的。” “哦哦。”艾言还懵逼着,就被学姐推出了更衣室。 走廊里此时站满了人,都是颁奖的或者即将领奖的。 艾言不自在地拉扯着过短的裙摆,没注意到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看她。一道冷冰冰的声线响起:“艾言,过来。” 艾言循声望过去,是徐师兄叫她!徐师兄记住了她的名字! 徐师兄还是那么帅,只不过脸色不算好看,一双墨玉似的黑眸更像是淬了冰。 沉逾白见艾言还杵在原地,耐心殆尽地朝她走过去。他一手放在她的腰侧,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几乎是把她半抱在怀里,带她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外。 “师兄……?”艾言窝在男人坚实温热的怀里,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走着。 沉逾白喉头上下滚动:“还叫我师兄?” “蛤?”艾言整个人一惊,怎么,他们已经亲密到能叫他“开来”的份上了吗? “你走光了。”沉逾白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摘下别在胸前的蛇形胸针,扔给她,“进去别上。” 艾言这才窘迫地发现,她左胸侧的布料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条口子,大剌剌地露出里面莹白的嫩肉。 “……谢谢。”艾言小声地道谢,快步走进女卫生间里,低头用针尖去找裂口处。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赧,手上的动作加快,可越急越错,只听见呲啦一声,不仅没把胸针别上,反而又将口子扯大了不少。 艾言探出头,见沉逾白还在门外,她眼睫翘起,拉长嗓音:“师兄——” 沉逾白回过头,一眼就瞥见裂得更大的口子。他深吸一口气,示意她出来站在墙角。 他高大的身躯和两面墙形成一个死角,严严实实地把艾言遮挡起来。 沉逾白拿过胸针,弯下腰给她戴。 她好像没穿胸罩,两团凝乳像是香软甜美的雪媚娘,乖巧地挺立在胸前,好在乳晕不大,不然非得露出来不可。 沉逾白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到艾言的肌肤,一下一下地,暧昧缱绻,如果忽略掉他越来越冷的眼神,就像是在调情一般。 艾言登时明白沉逾白的想法,解释道:“这条裙子太瘦,我太……所以贴的胸贴。” 沉逾白抿唇不语,很快将胸针完美地别在她腋下,边缘拼接得严丝合缝,像是一个深藏名与利的裁缝。 艾言展平布料,感叹沉逾白真是个全才。 不远处有人喊沉逾白:“白哥,快来!该上场了!” 沉逾白对艾言说句“好了”就要走,艾言心一横拉住他的衣摆,大胆而直接地问:“师兄,你有女朋友吗?” 她心脏急促地跳动着,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小鹿乱撞这个词语。 “如果你不算的话,没有。”沉逾白注视着艾言那双灵动的眼,缓缓地说。 09.将错就错 丝丝秋风顺着窗户吹入,鼓起细微的气流,艾言和沉逾白这个小角落静谧无声似乎与外界隔绝。 艾言呆呆地看着沉逾白,因为盘发完全露出的双耳变得肉眼可见的红——他这是不是在撩她啊! 她的智商开始下降,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甚至连刚才别人叫“徐师兄”为“白哥”都没感到奇怪,只以为自己普通话不好,误将lái听成了bái。 “白哥,快过来啊!到你了!”刚才来催促的人见沉逾白还没来,不由得又过来喊人。 沉逾白没再继续停留,对艾言点点头就走了。 “艾言,干嘛呢?找你半天了!赶紧过来拿上东西,下组就是你了!”领队在走廊里绕了三圈才找到她,语气不免有些急促和埋怨。 艾言被数落也没有辩解,整个人好像还坐在粉红泡泡上,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好在接下来的颁奖仪式没出任何的岔子,还受到了礼仪队的表扬。 唯一遗憾的是,艾言只问了徐师兄有没有女朋友,却仍然没有搞到他的微信。 艾言手中只有那枚蛇形胸针了。 她几经托人联系到徐开来要还他胸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来见面。 结果没成想,师姐在微信上告诉艾言:“师妹,徐开来说没借过你胸针啊,他说他从来不戴胸针的。” “不戴胸针?不可能啊……”艾言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又看向躺在自己掌心那枚闪闪发光的蛇形胸针。 师姐那端还在打字:“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 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艾言头脑风暴把近一个月的事回忆了一遍,她绝对、肯定、一定没有认错人! 没有认错人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徐开来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艾言蔫蔫地蜷缩在被窝里,给师姐回了句应该没有。 师姐怕她多想,又劝慰道:“人家徐部长可是大忙人,这么点小事确实有可能忘记了,下次见面你再提醒他。” 艾言谢过师姐,将被子蒙在脸上纪念自己还没绽放就已然凋零的爱情之花。 没过一会儿,卜圆圆上课回来,手里还拎着热腾喷香的炸猪扒:“言言,给你带炸猪扒了。” 艾言翻身而起,这个时候唯有美食可以慰藉她受伤的心灵。 日子一天天翻过,艾言再也没见过沉逾白,在偌大的学校里,竟是连一次偶遇都没再有过。 好在学生会各部门马上要举行换届,组织部也不例外,作为部长的徐开来自然也会到场。 艾言打听清楚时间和地点,当天下了英语课,她就赶到了5号教学楼。 她一口气爬到三层,正在寻觅是哪间教室时,正巧看到沉逾白握着手机,从办公室里走出。 “师兄——”艾言气息都没喘匀就喊出声,那声线像是二月里晃动的柳条,柔韧鲜嫩,绊住了沉逾白的脚步。 他挂下电话,皱眉:“你来这儿做什么?” ——那语气听着绝不像是欢迎她的。 艾言不是组织部的人,这会儿来这儿? 沉逾白的视线落到艾言虚虚握着的手上,:“还胸针?” 他的态度引发了艾言莫大的委屈,她胸脯一起一伏:“哼,难为你还记得胸针!” 粉白的嫩颊生动地鼓着,一双明媚的眼睛也蒙上水雾:“不是说没有借给过我嘛?” “什么?”沉逾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她眼中似乎马上就要冒出泪花,手指不自觉地抖动两下,放轻声音,“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还装蒜。”艾言吸吸鼻子,抄起胸针要砸给他,“还给你还不行?” 沉逾白就着艾言的投掷动作顺势一拉,将人控制在自己的身前:“为什么生气?” 艾言像是某种炸毛起来的小动物,本就粉扑扑的脸更红了:“连生气都不让了吗?你自己说的,你不戴胸针,更不会借我胸针!你还不信?松开我,我给你看证据!” 沉逾白看艾言马上就要气炸,微微松了桎梏她的手臂,方便她动作。 艾言掏出手机,三两下找到和肖春蕾的聊天记录,竖在沉逾白面前,大有一副“人赃俱获看你还有什么可好狡辩”的架势。 屏幕倒映在沉逾白漆黑不见底的眼中,化成小小的一个亮斑。他一目十行地看,在看到肖春蕾那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时,瞳孔猛然紧缩。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沉逾白的脑海中不知闪过多少个场景与念头,最后定格在眼前这张娇颜上。 “抱歉。”沉逾白态度骤变,面部流畅的轮廓都软化下来,犹如微风拂过碧玉般的湖面,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是格外动人,“那天我有点忙,可能是回复错了。” 10.端端 艾言直接呆愣住了:“……” 回复错了这个答案根本不让人信服,但艾言本就吃沉逾白的颜,笑起来的模样更是让她春心荡漾。生了这么多天的闷气就这么停在胸腔,发作不出来只得“哦”了一声。 沉逾白把艾言领到楼道的一个拐角处,这里挨着一个花房,平时鲜少有人来:“言言,等会儿组织部还有事,你先回去,好不好?” 艾言被左一句言言、右一句好不好彻底打败,但还是撒娇说:“我就不能听听嘛?” “当然可以,只是怕你无聊。”沉逾白语速稍快,“我加你的微信,等完事我联系你。” 微信!她梦寐以求多日的微信! 她整理好表情,嘟囔一句:“好吧。” 能搞到沉逾白微信,她已经很知足,不打算再做纠缠。她点开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在备注那栏认真输入“徐开来”三个字。 “别叫我徐开来。”沉逾白垂眸看着那三个字别开脸,顿了顿说,“叫我端端,我的小名。” 小名! 她已经有资格知道他的小名了吗?! 艾言勉强控制着唇角的弧度,确定道:“立字旁的端吗?” “对,‘端月当中气,东风应远占’的端。” “……哦。”艾言喜滋滋地敲下“端端”两个字,丝毫没觉得换个人,她就会觉得他装逼。 沉逾白看她神采飞扬,垂眸看着艾言昵称那栏的“格鲁娅”,头像也是那天的自拍,发顶戴着钻石冠冕,耳垂上是大米粒般大小的珍珠耳环,眸光流转,红唇微翘,冰肌玉骨,美得让人无法移目。 他念道:“格鲁娅?” 艾言的脸增地就红了起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就是觉得那天的造型挺好看的,格鲁娅、格鲁娅人好好,我很喜欢……” “那你喜不喜欢丹尼弗?”沉逾白问。 “你这这不是废话嘛!”艾言像是被烫到一般调转视线,“格鲁娅当然喜欢丹尼弗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从沉逾白的裤兜里传出,艾言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沉逾白压仍旧定定地看着她,压根儿没有想接起来的意思。 震动声持续了两分钟终于停下来,花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呼吸交缠着花朵释放出来的清香,无端有几分缠绵的错觉。 花房外断断续续的交谈传进来,其中一个人说:“副部这是去哪儿了?打他电话也不接。” 另一个抱怨道:“徐部没来,副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会还能不能开了。” “……”沉逾白轻咳了一声,侧过身接起电话,“刘干事主持召开,我稍后就到。” 艾言当即明白这是因为她,会议都推迟了,她晃晃手机道:“没事,你去吧,咱们之后微信联系。” 火红的太阳落入地平线之下,光线渐渐收拢,最后归于浓墨一样的彩霞挂在天边。 组织部的新任部长选举完毕,学生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出教室。 室内静下来,迟到了近一个小时的徐开来知趣地忙前忙后做结尾工作。 沉逾白看着徐开来忙碌的背影,说道:“兄弟,有件事对不住你。” 徐开来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认识艾言吗?”沉逾白发问。 “艾言?资助你的艾家独女?不太熟。”徐开来一愣,道,“不过前几天肖春蕾问我有没有借给艾言胸针,拜托,我怎么会戴那玩意儿,倒是你,有时候会——” 他这才琢磨过味儿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是,有什么事你直说。” 沉逾白简明扼要地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徐开来被这曲折离奇的剧情所折服:“不是,艾家资助你多少年了,她艾小公主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六七年前见过一面,那会儿她还小。”沉逾白解释了一句。 “然后呢?这期间一面都没见过?”徐开来还是觉得纳闷。 沉逾白明显不想多谈:“没有。” “好吧。”徐开来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就是说,你假装是我,我别出现在艾言眼前就行了呗?我现在也不怎么回学校,我爸给我报了个考研寄宿班,整天倒计时,能烦死谁。就是有一点,筝筝怎么办?” 沉逾白沉吟片刻,说:“秦筝那边我去说。” 秦筝是徐开来的青梅竹马,他们都是芦城人,当年一同考入了江大。 他们二人分分合合,外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处于分的阶段、合的阶段还是彻底闹掰的阶段。 “算了,她不在乎我的。”徐开来扯扯唇,表情麻木又自嘲。 秦筝是江大审计专业,大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保研也是板上钉钉,可谓前途一片大好。反观徐开来,大学四年绩点低,东西没学到什么,就业形势严峻;保研没有任何指望,考研不付出巨大努力,也是没什么希望。 前两天,秦筝又抓到徐开来逃课打游戏,两个人大吵一架,感情危在旦夕。 沉逾白在这个节骨眼没心情当别人的情感专家,他自己都还是一团乱麻,便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有需要的时候尽管说。” “都是兄弟,说这些。”徐开来不可置信,“逾白,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冷静的人还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就因为她爸资助你?难不成是你情深不寿?” 沉逾白听着烦:“不是。” “那是什么?”徐开来和沉逾白同寝四年,两人关系不错,他知道沉逾白一向冷淡高傲,倒追他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没有一个能得他的青眼,怎么就偏偏对艾言那个富家女情有独钟。 沉逾白缄默无言,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着响起来,来电显示为赵教授——江大微电子院的赵院长。 沉逾白没避讳徐开来,按下接听键,赵教授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逾白,你不去美国了?!太好了!保研申请赶紧填,截止日期就是这周五。” 赵教授收到沉逾白的信息又惊又喜,他没问沉逾白为什么不去美国了,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须把沉逾白留在江大! 赵教授教了一辈子书,像沉逾白这样凤毛麟角的人才,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大三就发表过国际顶级期刊论文,手握三项专利,国内外的竞赛犹如薅羊毛一般薅了个遍,校级奖学金、国奖更是拿到手软。更遑论绩点高达4.8,蝉联三年年级第一。 要想争取到沉逾白这样的人才,江大面临的难度不小。虽说江大是国内前几名的高校,但比江大好的学校并不是没有。况且江城算不上国内一线城市,科研经费、团队、设备都难以与大城市媲美。 赵教授又趁机游说了几句,讲明学院能给到的最优渥的条件,恨不得把真心掏给沉逾白看。 等到沉逾白挂掉电话,徐开来站起身来:“卧槽,你玩真的啊?美国那边的offer你都拿到了吧?你家那老房子你也挂牌出售了,现在又决定留下了?别告诉我就为了艾言!” 见沉逾白不说话,徐开来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前途,女人,孰轻孰重你不会分不清吧?!国内的科研环境你不是不知道,你留在江大能有什么出息?” “开来。”沉逾白则十分平静,“我心里有数。” “有个屁数!我他妈真是吃饱了撑的管你!”徐开来不解气地骂,“你清高,你个死恋爱脑,到时候艾言发现真相甩了你,别来找我哭诉!” 沉逾白唇线拉直,墨黑的眼睛更是沉郁一片。 11.大学生性教育 要说江大最别开生面的选修课,一定是大学生性教育这门课。 这门课在大一上学期开设,共200个名额。平时没有作业也从不点名,平时上课还看R级片,还会请专业人士普及知识。 江大自打七八年前增设这门课程后,每年抢课都是腥风血雨。毕竟每年的大一新生足有几千人。 艾言对这种课丝毫没有兴趣,奈何卜圆圆兴致极高,给两台电脑开了5G热点,她一手操控一台,手里拿着两个筋膜枪,愣是给自己和艾言都抢到了这门课。 艾言看着《大学生性教育》出现在自己的选课列表里欲哭无泪。 卜圆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回头艾言一张哭丧脸,不由得说:“最有必要上这堂课的人就是你。” 艾言哑口无言一瞬:“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卜圆圆不吐不快,“你上次邀请徐开来去泡温泉,他居然拒绝了。说他对你没意思不可能吧,那次大会你迟到,他故意点你,后来剧本杀,他不仅同意一起玩,还引导你加他微信,虽然你没上钩……这不妥妥是个绿茶boy吗?那为什么又不愿意去泡温泉?” 艾言:“……为什么?” “因为有难以启齿的隐疾呗。”卜圆圆点到为止。 什么隐疾? 艾言皱着细眉想,视线落在了写字桌上的那两张度假村的门票上。 那天剧本杀回来,她随手将票扔在桌子上没再理会。这会儿一看,票面上的度假村环境清幽,泉水透亮,还有各种不同功效的药池。艾言定睛看票根,这两张票还是私汤情侣票。 私汤…… 雾气袅袅,泉水温热,女人一身雪肤,踢着细白的腿嬉水,玩累了小意依偎在高大英俊的男人怀中。泠泠的泉水中,男人肌肉贲张,胯间的大东西翘起,终于忍无可忍捞起女人,将她压在池边,提枪就上…… 打住!打住! 艾言将脑子里的黄色渣滓倒出去,现在的问题是端端不愿意跟她泡私汤。 到底是为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身材不好?不可能啊,那大长腿,简单穿白衬衫也很好看。难道是那个玩意儿不行? 不不不,她不能这么揣测端端。 艾言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戴有色眼镜看人,就算沉逾白不行也是她的亲亲端端。 大不了他们谈柏拉图恋爱嘛!性爱有那么重要吗?根本没有! 大学生性教育新学期开课当天,偌大的阶梯教室塞满了人,座无虚席不说,还有不少同学自带马扎。让艾言很怀疑没有选到课的人也来旁听。 艾言和卜圆圆两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 讲师对人山人海的境况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调试好设备,也不点名,直接开始今天的课程:“感谢各位同学能在百忙的学业当中选择咱们性教育这门课,我知道大家对性知识都是如饥似渴,相信通过这门课程,大家都对‘性’有正确的认知,对身心健康、预防疾病,树立正确的婚姻观、道德观都是大有益处的。” 艾言翻着手中的课本,浏览目录。 前后排的同学都在兴奋地聊天,有人说期末考试女生给香蕉戴套,男生要熟背避孕知识。 艾言听得面红耳赤,忽然想到端端是个短小男心瞬间凉了一半。她打开微信,打开和沉逾白的聊天框。 他们成为好友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 最开始,她十分怀疑沉逾白给她的微信号是小号,毕竟头像就是一片像素不高的大海,朋友圈里的内容也是毫无营养,都是转发的学术论文。 他们两人的聊天记录寥寥几条,大部分是她在问,他在答。他似乎很忙,连应付她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约她出去玩了。 艾言每天绞尽脑汁地跟沉逾白聊天,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如果她发平常吃了什么,那他就会不紧不慢地回:多吃点;如果她抱怨课程难,学不懂,他就会揶揄她不要走错教室就能听懂了。 慢慢地她总结出一个规律,这些的回答都是不冷不热的,但一旦她发自拍,沉逾白就会热络起来。 张张有回应,会评价漂亮,还会发表情。 于是,二人的聊天记录充满了她的自拍。 有次卜圆圆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叹息地拍艾言的肩膀:“以色事人,焉能长久啊。何况还是这么个徒有其表、虚伪恶劣的唇膏男。” 艾言打字道:端端,我选上了大学生性教育选修课,听说期末考试是给香蕉戴避孕套【害羞】【发呆】 沉逾白没让她等太久,两分钟之后手机震动起来。 端端:可以用我的戴 端端:先练练手 12.屌图 艾言浑身的血液沸腾,没经过大脑就发出去一句:我现在就想看【色】 发出去十秒后她就后悔了,长按住那句妄言撤回,并若无其事地表示:发错了。 沉逾白那边没了动静,艾言放下心,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没看见。 老师讲课很是风趣幽默,引经据典很是生动,艾言也被吸引其中。 正当她听得入迷时,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她打眼看过去。 端端:【图片】 图图图片! 端端不会真拍了照片发过来了吧! 艾言乱七八糟地想着,手一哆嗖,点了开来。 图片似乎很大,加载了一会儿才显示出来。 图片正中间,秀气修长的右手握住一根狰狞赤红的男性阴茎,无端有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那根粗壮的大家伙半勃起着,长度可观,圆润的龟头微微上翘,形成一个不算明显的弧度。 妈呀,端端的大屌!端端外表一派清心寡欲、性冷淡,内里怎么这么黄暴? 艾言心脏急促地跳起来,这这这这还上课呢! 这么想着,她却调高屏幕亮度,将整个图片放大看起来。 他应该是在卫生间里拍的,图片背景是白色螺纹瓷砖,左下角似乎还有一点小便池的影子。性感的人鱼线埋在灰色的平角内裤之中,让人浮想联翩。 艾言本想兴奋地给卜圆圆看,替沉逾白洗刷掉唇膏男的称号,但又担心这个长度粗度被老司机圆圆diss。于是她拿出笔,准备根据手掌的宽度,计算性器的长度。 “艾言同学,你来回答一下,你认为在婚姻当中,什么才是最主要的呢?”老师浏览花名册,第一个是艾言的名字,便直接点名道。 卜圆圆见艾言还在本子上涂画着什么,赶忙推了推她:“老师叫你。” 艾言一个清纯似水莲的美女,在众人落落大方地站起来道:“我认为是性和谐。” * 沉逾白收到艾言信息时,正在跟张教授在饭店和赞助商推杯换盏。 沉逾白前段日子成功保研至江大电子工程泰斗级人物张教授的门下,今天就被拉来装点门面。 这是沉逾白今天喝的第二顿酒。 中午,徐开来得知沉逾白买了房,要给他庆祝乔迁之喜。 最近沉逾白一直忙于买房和保研事宜,新居就在与江大一街之隔的杜若花园。 一百多平的全阳大平层,精装修,家具华美齐全,布局也别具匠心,整体是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由设计师房主亲自操刀设计,作为自己的婚房。 但熟料婚期将至,女方初恋回国,女方毅然决然选择旧爱,对房主说了抱歉。房主的心都碎了,看这套房子更是悲从中来,便将房子挂牌出售,并表示越快脱手越好。 于是沉逾白三百万就拿下了这套富丽堂皇的大平层,这确实是一喜。 沉逾白中午就喝了不少,晚上再来一顿,不免有些头昏脑涨。 手机在桌面上亮起,沉逾白点开一看是艾言发来的消息,说她上选修课的事。 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真实想法无法掩饰,他给对方回过去两句骚话。 而艾言也几乎是秒回,这只顽皮的小猫咪居然说想看他的鸡巴。尽管小猫最后时刻又怂了,若无其事地撤回消息,假装无事发生。 沉逾白跟导师说了一声,便进了饭店的卫生间。 他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胯间的肉棒似乎知道该自己闪亮登场了,激动得硬起来。他弹了它一下:“真没出息,再忍忍吧。” 他随意拍了一张发出去却像石沉大海,艾言没再回任何消息。 沉逾白按着突突跳着疼的太阳穴,是不是吓到她了? 好在饭局很快结束,他握着手机走出饭店。温和的夜风吹走些醉意,他靠在屋檐下,给艾言拨去了电话:“言言。” 13.我自己来 艾言下了课已经是八点多钟,她和沉逾白在电话里约好,八点半在西门见面。 艾言赶到西门时,沉逾白懒散地斜靠在路灯下,有一个女生仰着头,小心翼翼地在搭话。 沉逾白听得不算认真,偏过头看到艾言来了,跟女生说了两句什么。 那女生尴尬地看了一眼艾言,小跑着离开了。 “你喝酒了?”艾言走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酒气味,不算难闻。 “嗯。”疏朗的月光下,沉逾白缓慢眨了眨眼睛,“我搬了新家,就在杜若花园,你要去看看吗?” “新房?你自己买的吗?”艾言瞪大眼。 沉逾白点了点头。 艾言简直要星星眼了,居然是江城的高端小区杜若花园!但是大晚上的,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察觉到艾言脸上的犹豫之色,沉逾白眼底划过一抹阴翳:“对不起,是刚才发给你的图片吓到你了吗?我没有恶意——” “不是。”艾言急忙否认,“我是想去的!图片也是我想看的!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沉逾白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路过校园超市,艾言说她要进去买一瓶水。 沉逾白不置可否,陪她一同进去。 艾言想到沉逾白喝了酒,胃里肯定不舒服,于是又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椴树蜂蜜。 正在沉逾白弯腰从冰柜里拿水时,她闪到日用品货架前,随便拿了一盒避孕套握在手中。 到了杜若花园,艾言发现这盒避孕套买得有些多余。 沉逾白进门换了拖鞋就歪坐在沙发上,让她自便。 艾言转了一圈,房子很大,格局也不错,只是装修风格是妥妥的欧洲宫廷风,纸醉金迷的,跟沉逾白清雅的气质似乎完全不搭。 她回到客厅,沉逾白双眼紧闭,眉头无意识地皱起,纤细的睫毛垂下来,平时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感荡然无存,显得任人揉搓。 艾言刚才买的蜂蜜派上用场。 她又用烧水壶做了一壶水,待水晾凉,冲开蜂蜜让沉逾白喝下。 艾言从卫生间接出一盆温热的水,将毛巾浸湿再拧干。 “端端,我帮你擦擦身上。”她轻轻说。 沉逾白胳膊搭在额头上,遮挡住光线,下颌含住,眉宇舒展,那样子比刚才好受一些。 艾言拿起毛巾,一点点擦拭他的脸颊。 她的视线落在沉逾白系得一丝不苟的条纹衬衫上,她吞咽一下嗓子,一粒粒将扣子解开。 衣衫渐开,锁骨、两片沟壑分明的胸肌,两条艾言先前见过的人鱼线收拢至西裤中,六块腹肌排列整齐,像是最丝滑甜美的巧克力。 她的毛巾染指他胸膛的每一寸肌肤,看着他白皙的肌理染上水迹变得细润,呈现出瑰丽的粉红色。 艾言忘乎所以起来,她借着擦抹的动作,手指不经意间蹭过沉逾白块块腹肌,很有弹性,软软的像是果冻。 她继续往下,被冰凉的皮带扣挡住。 艾言没思考太多,伸出手就想将它打开。 “我自己来。”沉逾白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惊得毛巾都掉了下来。 他迅速起身,逃离似的走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淙淙的流水声。 艾言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明亮灯光让她无处遁形,刚才被沉逾白钳住的手腕现在开始红肿,她从小皮肤就比较敏感,沉逾白不需要她照顾,她在这反而让他束手束脚吧。 她就这么呆坐了几分钟,忽然如梦初醒,想找纸笔给沉逾白留个字条,她想走。 艾言做寻找状,但沉逾白似乎搬到这里不久,生活用品都不全,更别提什么本子、签字笔了。 她只好从自己的包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展平放在茶几上,她又拿出一杆眉笔,小心地在纸巾上写下——学校有点事,我先回了。 她反复读了几遍,总感觉语气有点生硬,像是在发脾气。 她又拿出口红,在右下角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以示自己没有不开心,只是学校真的有事而已。 男生通常洗澡都很快的,她没时间墨迹。 艾言把纸巾放在显眼的位置上,拎起包包,轻轻地合上门走了。 14.摸 艾言也有这么怂的一天,她不敢向沉逾白发脾气,他们的爱还那么不牢固,她耍小性儿一定会吓走他的。 她越想喉咙越苦,急需点甜腻的东西把那股苦味儿赶走。 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要靠吃糖缓解。 艾言从杜若花园里出来,楼下就是美食一条街,这条街夹在居民区和江大之间,向来生意火爆。 她找到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全糖的绵云奶芙。 现在正是晚间七八点钟的时候,江大的学生出来觅食,青春热闹的氛围笼罩了整条街。 美食街两侧种满了高大的金桂,这个时节枝头挂满了盛放的桂花,一串串的柠檬黄花簇美不胜收,浓烈的幽香阵阵袭来。 艾言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小半杯奶茶,鼻尖甜香醉人,才将那股苦涩堪堪压住。 可是下一秒,微喘的清越男音从身后传来:“言言——” 艾言端着奶茶的手臂抖了抖,她拼命眨眼,将眼底的酸涩眨掉后,故作惊讶地转过身:“端端?你怎么下来了?没看见我放在茶几上的纸吗?” 沉逾白吞咽下干涩的喉咙,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右手虎口处露出一角洁白的纸巾,他回答:“看到了。” 他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卫衣套反了,头发也是胡乱擦了几下的样子,发梢还时不时滑下几颗水珠,坠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瞬间晕开不见。 刚才在客厅,艾言给他擦了几下,他就起了反应,他哪里敢再吓到他,于是赶紧去冲凉水澡。但他显然没时间撸出来,艾言还在外面等他。 沉逾白调了最凉的水冲洗,他边洗心头涌起不好的念头,刚才艾言的脸色不算好看,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一声短促的关门声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连喊了几声言言无人应答。 沉逾白关上花洒,随便擦了几下水渍,套上衣服,出了浴室,他看到茶几上的纸巾,没细看,直接就出了门。 “你衣服穿反了。”两个人沉默数秒,艾言指了指他的衣领,提醒道。 沉逾白看着艾言软白的脸颊,说话时微微嘟起的粉唇,他喉结上下滚动:“言言陪我到那边换衣服好不好?” 艾言说不出不好,默默地跟着沉逾白走到硕大的桂树后,那棵树下没有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物事。 ——也适合做些坏事。 “唔——”艾言刚走进黑暗中,一股劲力将她压到粗壮的树干上,纤腰又被箍住,胸前的软肉撞进沉逾白坚实的胸膛上。 她娇呼一声,干净清冽的气息拂面,唇被吻住,吮吸得她浑身酥麻。 奶茶啪地掉在地上,蜿蜒流出一滩。 艾言双手被动地抵在沉逾白胸前,却被他捉住右手,直接送进宽松的短裤中。 他的内裤还带着点水汽,裆部是饱满的一坨,里面包裹住一根粗壮的东西,那玩意儿好像处于半硬的状态,随着她的触碰,更是有逐渐变硬的趋势。 艾言意识到那是什么,脸烫到爆炸,娇斥:“你你你耍流氓!” 顶着这么一张清隽雅致的脸,沉逾白在大街上做这种事情也毫无压力:“言言,我确实想对你耍流氓,一直都想,只是怕吓到你。” 隔着内裤无异于隔靴搔痒,沉逾白握住艾言的手干脆探进内裤里。 阴茎这次毫无阻隔地、沉甸甸地落在她手中,带着热乎乎的温度,生龙活虎地跳动两下。 碰到顶端硕大圆润的龟头,艾言赶忙把手抽出来,羞得哪儿还有心思生气,娇嗔着顾左右而言他:“我的奶茶都洒了……” 沉逾白气定神闲地把那根完全硬起来的阳具竖直地塞回去,然后弯腰把打翻的奶茶丢进垃圾桶里,拉起艾言软绵绵的手:“我再给你买。” 他的掌心宽大干燥,五指修长有力。 艾言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浓稠的蜂蜜,甜得舌尖发颤。 沉逾白把卫衣脱下来,重新穿好。 他们找了家理发店,把沉逾白的头发吹干,然后像其他学生那样逛吃。 她想吃什么,沉逾白就给她买,一个晚上,他们几乎把整条美食街都吃了个遍。 最后艾言逛累了,拉着沉逾白找了家小龙虾店坐了下来。 艾言喝着果啤,享受沉逾白的剥虾服务。 夜色撩人,霓虹灯闪烁,周围人声鼎沸,没人注意他们这桌。艾言借着酒劲儿,小声对沉逾白说:“端端,那我们时候可以……那什么啊?” 沉逾白剥虾的动作停住。 他怎么能说他不是徐开来,而是你最讨厌的沉逾白呢?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你肯定会恨我。 他将一条完整的虾肉放进艾言的碟子里:“等你18岁之后吧。” 15.生日宴 沉逾白的话,艾言很是能听得进去。 她从没有像现在一般,这么期待自己赶紧成年。 艾言的生日是10月12日,按理来说以这个年纪还不能上大一,只不过是她早上一年学罢了,在班级中,她总是那个比较小的。 但她并不是典型的天秤座,她做事不犹豫,果决爽快,就像她要追“徐开来”,从决定到付之行动只花了三秒。 艾言小公主心中很快绘制出一副蓝图——她要在她18岁生日那天,将自己作为一个礼物毫无保留地送给她的端端。 艾言大胆计划,小心部署,从把她整个人装起来的大盒子选材,到她穿哪身小礼裙,她都有细细的考量。 艾夫人在艾言生日头两天打来电话,温温道:“言言,马上到你18岁生日,你爸想给你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你不许不给他面子。” 艾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手里没停下翻看购物APP的动作,敷衍:“知道了。” “不许不耐烦,你都十八了,是个大孩子了。妈妈把话都说在前面,到时候小沉也会来,你们要跳一曲开场舞,无论如何,你都要配合,知道了吗?” 我的老天爷!还要跳开场舞?!到底是艾军涛心里没点数,还是沉逾白没点数? 她和沉逾白的梁子是六七年前结下的。 她父亲艾军涛作为一代企业家,生平除了酷爱赚钱,还喜欢发善心。从年轻发家起,就建立了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贫困家庭的学子。 犹记得沉逾白当年是江城全市的中考状元,他虽然学习极为优异,但身世凄惨,父母双亡,又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艾军涛怜惜人才,慷慨解囊资助他学习、生活。 当时尚还年幼的艾言跟随父亲一同出席仪式。仪式结束后,他们这帮半大的孩子在台后玩游戏。 艾言只记得那会儿的沉逾白个子不高,但样貌出众,小小年纪就清冷端秀,而且还很傲,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玩也不加入进来。 艾言和小伙伴玩得满头大汗,沉逾白递过来一张纸巾,让她擦汗。 她偷偷瞄这个帅气贴心的小哥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两人的手相交,沉逾白的手指戳在艾言肉乎乎的手背上,形成了一个可爱的肉窝。 沉逾白脱口而出:“你好胖啊。” “哇……”艾言还笑着的小圆脸瞬间垮塌,当场泪如泉涌,哭得好不伤心。 这句话杀伤力之大,比之前同学们嘲讽她的总和加起来都大,毕竟哪个小公举受得了被一个帅哥哥说胖。 沉逾白的这句“你好胖”深深地刺痛了艾言幼小的心灵,时隔多年她忘了他的具体长相,唯独记得那句讽刺。 艾言的哭声震耳欲聋,把在前厅谈事的艾军涛都引了过来。 沉逾白显然手足无措,只能呆站在原地看着肉团子止不住地大哭。 大老板抱着干嚎的宝贝女儿左哄又承诺,拿着柔软的手绢擦掉她一颗颗落下的金豆豆,答应了陪她去一次海底世界、一次动物园、一次野地露营才还则罢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的嘲讽,艾言痛改前非,戒掉了每天都要吃的巧克力冰淇淋、炸鸡薯条,小升初的暑假更是爱上攀岩,每天做完作业就要去攀岩墙前消耗个把小时。 后来艾言在初中迎来华丽蜕变,纤巧的身姿日益显现,她再也没有为身材烦恼过。 艾言深深地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甜甜地答应道:“好啊。” 而内心的小恶魔却狞笑着想出一个大逆不道的计划。 * 10月12日,是个平平无奇的周三。 沉逾白三天前知道自己要在艾言的生日宴会上和她跳开场舞,他右眼跳了三天,预感到此行绝不会顺利。 艾言不喜欢他,不用一次又一次残忍地证明。 他骗了艾言这么久,今天也该有个了断。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能承受。 12日当天,沉逾白穿上西装,胸前别上那枚蛇形胸针,希望到时候艾言看到能多少念点旧情。 艾家独女的成人宴席的奢华程度在整个江城都是独一份,艾军涛包下了江城唯一的七星酒店,邀请了江城有份量的商、政、学界大佬前来参加。 沉逾白去的不算早,到的时候已是高朋满座,来来往往的宾客不少会同他打招呼。 这些年,艾军涛带着沉逾白出席过一些商业场合,艾军涛只有一个女儿,对于沉逾白这个准女婿,可以说是当作儿子来培养。 先前,沉逾白给艾军涛透过口风自己要赴美读研,艾军涛表示支持,国外的科研环境优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将来回国好替他管理公司技术。 沉逾白当时笑笑没说话。他知道艾军涛一直想让他做上门女婿,他无父无母,更没有其他亲戚,很好控制。 沉逾白正跟江大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攀谈时,艾夫人走了过来,对老教授歉意道了声“失陪”,然后把沉逾白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焦急说:“小沉,言言这个丫头跑了!我刚才派人去找她了,不过可能来不及了,宴会马上开始,等会儿你跟言言的堂姐艾希跳开场舞。” 艾希就跟在艾夫人身旁,她身上穿着本该艾言穿的公主裙,长卷发散下来,加之她们长相确实有两三分相似,倒是足以以假乱真。 跑了?! 沉逾白瞬间的心情不知是松口气还是酸涩,但当下他只需应下:“好,阿姨,您不用着急,言言有分寸。” 艾夫人看着面前清隽得体、卓尔不群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得叹口气,言言怎么就不喜欢沉逾白呢?这次忤逆艾军涛也要跑,往后还不知道还要做出多少混账事。 16.睡美人 生日宴照例举行。 艾军涛上台面带微笑地发表讲话,之后沉逾白心不在焉地虚握着艾希的手腕跳了一支开场舞。 台下的宾客远远地望着这对翩翩起舞的金童玉女,曲终时纷纷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宾客们起身恭维艾军涛觅得良婿,与贵千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艾军涛铁青着脸,举杯收下众人的祝福。 沉逾白只觉得讽刺。好在艾希好像很害羞的模样,一直不敢抬头看他,他倒是能得个心静。 最后陪着艾希切完五层的生日蛋糕,沉逾白才敛起假笑,走下台。 虽然艾言这个小寿星全程不在场,但宴席如火如荼地办到快到晚上十点。 期间不停有人拉着沉逾白说话,他维持着微笑一一回应,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空档躲去卫生间给艾言打电话。 ——没人接。 沉逾白又打了一通,还是没人接。 她去哪儿了? 沉逾白一通接一通地打, 宴会在十点多钟结束,沉逾白问艾夫人有没有联系上艾言,艾夫人摇头道:“没有,军涛已经让人调了监控,她从后门跑出就不见踪影了。” 沉逾白又劝慰了艾夫人几句,离开酒店后,他想到昨天艾言问他今晚什么时候回去,那小表情有点荡漾,有点狡黠,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他拦下出租车,对司机道:“杜若花园。” * 沉逾白回到家,客厅里开着顶灯,明亮的光线把屋内照得不留死角,空无一人。 鞋柜处艾言的毛绒拖鞋还放在那里,显示着它的主人并没有回来。 沉逾白心一沉,连喊了几声言言,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的摆设跟他出门时毫无两样,只是茶几前违和地多出一个硕大的大箱子。那箱子长有一人高,宽有半米,静静地放在那里。 沉逾白只当那是艾言买的什么快递,并没有上前拆开,而是在屋子里寻找一圈,仍然没有她的踪影。 沉逾白返回客厅,定定地看那箱子。 那箱子像是罪恶的潘多拉魔盒,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掀开了盖子。 ——箱子里安然躺着一个人。 朵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簇拥下,艾言双手交迭放在小腹上,一头秀发乖乖巧巧地枕在脑后,她双眼闭着,娇颜粉润,像是睡着般恬静。 令人没办法忽视的是她的穿着,像是糖果透明粉色的包装纸,勉强遮住胸部、胯部,影影绰绰间,却将她衬得更加粉嫩娇俏。 沉逾白喉结上下滚动,费劲地扯开胶黏在艾言弧度优美的胸上的视线,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皮肤是温热的。 “言言,醒醒。”沉逾白明显放松下来,他俯下身贴在艾言耳边说道。 艾言依然没有反应,但是微微抖动的羽睫出卖了她。 * 真是太糟糕! 艾言躺在箱子太久,久到她都睡着了! 今天上了一天的满课不说,下午一下课就被艾夫人揪去化妆,做造型。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艾夫人一早就提防着艾言,专门安排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看着她。 直到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她找到机会支开看着她的人,脱身后从消防通道一路小跑出来, 从后门溜出来之后特意走了条小路,走了有一公里,坐上卜圆圆给她打的车逃之夭夭。 艾言前两天就问过沉逾白今晚有没有空,他说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她乖巧地没再继续追问,但具体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晚到底有多晚。 所以她一到杜若花园,做完准备工作就躺进箱子里,静静等待。 这一整天着实累到艾言,在玫瑰花淡淡的香气里,她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时,就是端端温柔地在耳边叫她。那声线实在好听,酥麻到她双手双腿蜷缩,想立刻坐起来给他一个法式热吻! 但是不行! 艾言原本计划是沉逾白进门,她就破箱而出,把花瓣撒到他身上,娇羞小意地说:“端端,我今天18岁了。我今夜属于你。” 结!果!现!在!全!部!被!打!乱!了! 她的浪漫一夜从开头就是荒唐的! 眼下怎么才能自然而戏剧性地睁开眼,邀请端端来享用她呢? 艾言懊恼地瞎想着,沉逾白却没了声响。 正骑虎难下,沉逾白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干燥炙热的唇吮上她的双唇:“我的睡美人,还不醒过来?” 四唇相接,艾言幽幽睁开了双眸。 17.把我送给你尝(H) 沉逾白的俊脸放大地出现在艾言的眼前,他的目光格外滚烫、专注,害得她羞赧地倾下睫毛,胳膊坚定地攀上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沉逾白一边吻着艾言,一边双手托住她的两瓣臀将她从箱子里抱出来。 她的裙子太短,沉逾白的大掌直接包裹住她的小屁股。她穿的内裤也没几片布料,滑嫩软糯的屁股蛋儿就毫无保留地绽放在他的掌心。 沉逾白不去猜艾言是什么意思,他喘几口粗气,抑制住自己想揉搓那软肉的冲动,移开手,让她平平稳稳地站在地上。 艾言今天穿的是细跟鞋,站在地上就比沉逾白矮一点。 她练得好好的台词,在沉逾白的凝视下说不利索:“端端……今天是我18岁生日,我、我成年啦!你,你——” 她说不出再露骨的话,只是用一双明媚的大眼含羞带怯地看着沉逾白,欲语还休。 沉逾白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不见底,他看起来没什么喜色,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就这么喜欢徐开来?” 喜欢到义无反顾地为他献身? 艾言显然没料到他是这样一副态度,正不知所措间,他又问:“你喜欢徐开来哪一点?” “……我喜欢你身上的每一点啊,你聪明、正义、果敢。”艾言抛开那些矜持,“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在大礼堂开会我迟到那次。” 沉逾白的表情放缓,他解开衬衫上的第一枚纽扣,露出白皙凹陷的锁骨:“还有吗?” “还有?嗯……”艾言被锁骨吸引去全部注意力,“剧本杀那天,你问我的话我没有说全,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格鲁娅喜欢丹尼弗,就像艾言喜欢端端……我说完了,那你喜不喜欢我?” 说起来也好笑。眼下这个场景,她穿着暴露的衣服准备献身之际,终于想起问他喜不喜欢她。 沉逾白目不转睛地看她:“我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在你迟到的时候故意点你,我没那么闲。” “哦——”艾言忍着羞意,学他说话,“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沉逾白点她丰润的唇,用食指抠开上下排牙齿间的缝隙,扼住她细滑的舌:”我喜欢你这一点。“ “唔唔唔。”艾言不自在地想抽回舌头,但整个口腔都被他的指头充斥,她的舌头无处安放,最后只能由着他指节弯曲逗弄。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她嘴角流出,沉逾白俯下头一点点舔舐干净。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两点,你走光那次,我就想要这样。”说着,他用指尖勾掉薄得几近于无的透明布料。 今天的艾言甚至连胸贴都没贴,一对酥胸宛如倒扣着的玉瓷白碗,洁白得晃人,尖端翘起,两颗奶杏色的乳头坠在那里,等待采撷。 沉逾白用拇指和食指捻过乳尖,反复拈弄,五指张开,握着那团凝白的雪乳重重一攥。 胸部传来又痛又爽的感觉让艾言腿软地依附着沉逾白:“你不要那么用力掐我呀。” 他松开手,爱怜地蹭蹭她的脸颊,弯腰把她公主抱起。 这就要开始了吗? 艾言乖乖地窝在沉逾白的臂弯之中,心咚咚咚跳得好大声,她刚窃喜两秒,发现沉逾白没抱她去卧室,反倒去了卫生间。 “诶?端端,怎么不回卧室?”艾言发出疑问。 他一脚踢开浴室门,把艾言放下,自己去调花洒水温:“把衣服脱下来,先洗澡。” 艾言乖乖应道,动手把没有两片布料的裙子和T字裤裙脱下来。 沉逾白调好水温,回过头看到艾言慌慌张张抱着胸转过身。他道:“我不看。” 艾言唾弃自己,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将身子大胆地转过去。 沉逾白也在脱衣服,衬衫已经脱掉,他的肩膀很宽,平时藏起来的背肌竟然十分漂亮,腰在衬托下显得窄而有力。整个人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他把裤子也脱下,露出灰色的平角内裤,双腿修长结实,屁股很翘,艾言感觉比她的屁股还要翘。 端端身材怎么这么好啊?艾言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捋顺,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 随着内裤被丢进脏衣篓里,沉逾白转向艾言。 光线勾勒出他高大的身躯、遒劲的肌肉,肉体染上蜜一般的色泽。 最不能让人忽视的是胯间昂扬的阴茎,它已经完全勃起,犹如一根赤红的烙铁,圆润的龟头硕大,上面布满绽开的青筋。一如之前照片里的模样。 艾言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纤薄的背抵上冰凉的瓷砖。 沉逾白一步步朝她走来:“这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吗?躲什么。” 18.这里洗干净就行(H) 水流一点点舔舐艾言明艳动人的脸庞、玲珑有致的胴体,头发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像是一条出水的美人鱼。 一条蛊惑人心、引人犯罪的美人鱼。 沉逾白再也忍不住,他攫住艾言的红唇,手指无礼地亵渎这具曼妙的女体。 肩膀、腰肢、双乳、细腰、肥腻的屁股。 不知道是花洒中的喷出的水热,还是他的手掌带着温度更加火热。 艾言的理智被烧得全无,她忘记什么自尊自爱,脱水般搂住沉逾白的脖子,任由水和男人冒犯的侵略。 沉逾白似乎爱极了她这身滑腻的皮,爱不释手地上下揉捏。无尽的羞怯中,一股痒意顺着股缝划过艾言自己都不曾摸过的私密地带。 “啊——”她下意识要并拢双腿,却被沉逾白顶起的膝盖分开。 如此一弄,艾言失去重心,低呼一声栽进男人坚实的怀里,软绵的乳撞在他的腹肌上。 沉逾白一手握住她薄薄的腰,另一只手得逞地陷入股缝中,先是摩挲她小巧的菊穴,而后略过那隐秘的小洞,轻轻拨开大阴唇,按弄里面的小阴唇。 那动作轻佻又色情,就像他刚才玩弄她的唇舌。 沉逾白的指尖带电,电得艾言珍珠粒大小的阴蒂硬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腰眼儿酸了,心尖尖麻了,有种恼人的热流在往下淌,像是渴望某个坚硬而粗大的东西粗鲁地闯入。 但始作俑者却跟找不到地方的处男似的,打着圈地绕过关键位置。 那种欲落不落的紧张感搞得艾言七上八下,她羞愤地掐沉逾白腰上的肉:“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嗯啊——” 回应的她的是男人坚定插入的中指。 淙淙的水滑落,艾言翕动湿润的小缝种塞入一根明显不符合大小男人的手指。 艾言难耐地扭了扭臀,异物感让她好难耐,她猫儿般蹭着沉逾白的侧颈,无助地哼吟:“唔,你讨厌。” 沉逾白一下下轻啄她的发顶,手里却又不容抗拒地塞进第二根手指。 “嗯……好胀。”艾言肚皮微颤,脖颈伸长,嘴唇不安地张开。 穴口紧紧箍着沉逾白的两根指头,紧致的阻力下,他将手指拔出,再次缓缓插进,几次三番后,手指带出清亮的蜜液。他的动作也变得愈发粗暴,连根拔出再又全部插入。 在确定不疼后,艾言悬着的心放下,温驯如绵羊地把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情动道:“端端——” 这种信任让沉逾白恶劣的玩心大起,他的手指用力张开,小巧紧窄的花径呈V字型被撑开,幼嫩的花穴边缘变成可怜的透明色,往日隐藏在深处的嫩粉色肉壁瑟缩显现出来,淫靡而又俗丽。 “啊——不要,疼——”艾言的小脸皱成包子脸,她感觉下体被撑到爆炸,那种处在边缘的撕裂感让她忐忑,却更激起不可言说的兴奋。 沉逾白置若罔闻,手中的速度加快,“噗噗”的水渍声隐没在更大的水声中。 那点细微的声响却落进他的耳中,他愉快地弯唇轻笑似乎在笑她没出息,这么快就缴械投降。 艾言耳朵羞恼得红彤彤的,推他:“我不做了……你放开我!” “晚了,言言。”沉逾白冷下嗓音,马上就要到嘴的天鹅肉他怎么可能放开? 他抬手关上花洒开关,蒸腾起雾气的浴室骤然安静下来,艾言还来不及做什么动作,一块浴巾兜头套过来,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失去视觉让艾言其他感觉更为敏锐,她察觉腰上一紧,浑身湿漉漉地就被抱起:“你、你干嘛,我还没有洗头发!” 粗糙的毛巾表面重重擦过娇嫩欲滴的阴阜:“这里洗干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