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你别跑》 Chater 4 赌你的女人 我发誓,我没有这么逗比,原本的开场白应该是傲娇的甩甩头发,然后霸气地搂住沐瑶,再指着突厥那四个傻叉趾高气昂地吼上一句:“我叫程峰,有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女人。”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这么一副又尴又尬的画面。 不过我感觉沐瑶对我的表现十分惊喜,要不然也不会冲我笑了,不是么? 只是我宁可她不要笑。 她的脸上长了不少白毛,像极了猩猩,嘴角再弯起一个弧度,那副尊容活脱脱就是一只发了情的大猩猩。 我瞬间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一来是她的这副模样实在不敢恭维,二来刚才闹了这么一出笑话,一旦皇上发怒,那可是会死人的。 所以,我必须在这些人反应过来前开溜。至于答应小红的事情,只好说声对不起了,毕竟小命要紧。 刚爬起来走到门口,沐瑶在我身后突然喊了一声:“陈风!” 我知道她喊的其实不是我,我更知道自己连个冒牌货都不是,充其量,我只不过是个替罪羊。正要拔腿就跑,掌心里忽然多了一块丝滑的玉脂—— 这是一只柔嫩无骨的纤滑玉手,手指纤细白嫩,就像削尖的葱根,婀娜的身段轻轻贴着我,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一刻,我竟有些不能自持。 我摇摇头,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为今之计三十六计走为上最为稳妥。于是我果断地甩开她的手,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突然看到了沐瑶那灵动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她居然哭了。 我承认,她的眼泪揪住了我的心,但此刻脑子还是清醒的。虽然我见不得女生掉泪,但我还是想保命,我不断提醒自己,穿越过来的目的就是来吃吃喝喝玩玩,可不是来送死的。可是沐瑶抢先赶上一步,再次拽住我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走。 我决定好了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会更改,可这次却例外。 那摔倒的突厥勇士突然如一头雄壮的牦牛,咆哮着奔来,举起那锤子般的拳头朝我当头砸下。与此同时,另外两名突厥勇士一左一右也一起朝我攻了过来。 果然如我所料,刚才的意外惹毛了这些猪崽子。我不禁仰天长叹,真是天杀的,我程峰稀里糊涂才刚到此,美酒佳肴还没吃上一口就要翘辫子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将我推出门外! 跟着,我听到沐瑶一声大喝:“快走!” 是的,我是要走的,还用你说么?留在这里我就是一只西瓜,随时都会被砸得稀巴烂。身后,不断传来“嘭嘭嘭”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 正要转过廊角,沐瑶的怒喝穿透孤苦的长廊,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他是我驸马,有事冲我来!” 这一瞬间,我的脸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往前挪动哪怕半步。 我竟然靠着一个女人的保护溜了!我竟然不顾老婆的安危一个人溜了!我竟然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咱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这要是传出去,脸往哪里搁?直接藏在裤裆里算了。 我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含香堂跑去,刚到门口,屋里突然喷出一股鲜血,犹如下了一场红色的雨,差点溅了我一身。 接着,沐瑶从屋里飞跌了出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没想到来势凶猛,直接砸进怀里。这一刹那,一张毛脸雷公嘴闪电般的迫近,在我眼前迅速放大。 沐瑶紧紧贴着我的脸,我下意识的向后仰去,根本站立不稳,被她扑倒,四片嘴唇相碰,相撞。 “啵”,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别人亲嘴甜蜜蜜,我却吃了满嘴的白毛,“呸呸呸”使劲往外吐,正要说话,她却先开口了。 “你……快走……”语未尽,她又咳出一口鲜血,喷了我一脸。 这女人,自己都快要死了还在护着我,我再弃你不顾那还是爷们么?抱着她就地一个驴打滚,我将食指放在她的唇口,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跳起来冲着哈哈大笑的突厥四人恼羞成怒的大喊了一声:“尔等竟敢当着皇上的面重伤公主,活腻了不成!” 话音刚落,我立马后悔了,我真是不长眼睛啊!皇上此刻正儿八经地端坐着,沐汐曦眉开眼笑地陪坐身侧,王璞和梁都知皮笑肉不笑地端着酒杯敬酒,四人吃着佳肴,品着美酒,谈笑风生,仿佛沐瑶的生死与他们毫无干系。 这一幕深深激怒了我那纯洁的心灵,面对冲上来的突厥勇士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怎么难听怎么说,骂得畅快淋漓,那突厥勇士居然被我气势汹汹的模样给唬住,吓得连连后退。 布达尔罕见状,面色陡然一寒,沉声低喝,突厥勇士骤然清醒了过来,挥舞着拳头向我走来。 原以为那突厥勇士会狠狠招呼我一顿,没想到他在距我三步之处停了下来,只是瞪着眼吼,再不往前挪动半步。 “小心些。” 我知道这是沐瑶的善意提醒,可对于我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本人活到现在一场架都没打过,但却没有吃过一次亏。 这完全凭借着我的一手绝活。 “打架是小孩子玩的把戏,我跟你玩这个。” 说着,我手掌一摊,现出三颗骰子。 那突厥勇士微微一愣,道:“你想怎样?” 我笑笑,十分平静地告诉他:“赌命。输者,当场自刎。谁生谁死皆由天意。” 话音刚落,布达尔罕哈哈大笑起来,下巴三寸长须在胸前飞扬,一直不说话的皇上放下酒杯,指着我大笑:“布达尔罕号称三个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赌遍天下不曾输,阅尽女人从不睡。驸马,你是找死啊!” 与其说皇上是在对我说话,倒不如说是在提醒布达尔罕。他果然一下子被点醒,猛拍大腿,喊道:“好玩!好玩!我跟你赌沐瑶。你输一次,沐瑶便脱一件衣服。听说霓裳雪舞乃是一绝,这小妮子身段如此曼妙,脱光了跳舞一定很好看,只是,要把脸蒙住。”说罢,仰天大笑,那长须像是一群魔鬼,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我冷笑:“你输了就去死!” 所有人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气。沐瑶面色苍白,不停拽着我的衣角:“你怎么可以拿我的清白……” 我拍拍她的手,搂住她的软腰,冲着布达尔罕霸气的说:“我会守着你,让你亲眼看着这老匹夫是怎样死的!” 沐瑶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惊惧和疑惑。 99mk.infowap.99mk.info /112/112087/29064130.html Chater 3 这是我的驸马 清晨的一缕阳光刺透葱郁的林木,如一把闪烁着光芒的宝剑射进了含香堂。 阳光虽然温暖,但沐瑶跨进大堂后,不知怎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含香堂正中央摆了一桌十分丰盛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犹自冒着热气。 大堂之内,只有她一人,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桌上的佳肴冒热气时发出的声响都是那么清晰可闻。 “嘭”! 门突然合拢。 一阵笑声紧接着传来。 这笑声,初始低沉,而后高亢,接着嘶吼,继而沙哑,像含冤而死的鬼在声嘶力竭地咆哮。 沐瑶没有挪动脚步,屏息凝神,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令人难以捉摸,不禁握了握手里的油纸伞,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笑声戛然而止,一个尖锐的声音随之飘了过来:“在下恭候三公主多时了。” 沐瑶冷冷道:“人不做,非要装鬼。” 来人也不恼,尖笑几声,道:“沐瑶,当今圣上第三女,三岁时身中奇毒。后被金花婆婆带出宫外至碧玉谷宁水池诊治,拜入门下习武十三年。十六岁出师回宫,协助沐域平定内乱;十七岁斩杀藤野一郎,迫使东瀛俯首称臣。年底奉旨下江南查办贪官时遭遇暗杀,被陈风所救。恰逢突厥国借提亲挥师南下,圣上欲将公主远嫁布达尔罕,公主自然知晓圣命难违,便谎称已委身陈风,圣上于是下旨命驸马进宫面圣。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那陈风自知必定凶险异常,于是选择明哲保身而弃你不顾。公主,在下不得不说一句,武功修为上你确有才智过人之处,可要说到男人,你当真与瞎子无异。那陈风是何许人?你虽然条件不错,但他宁可选择武林泰斗马一刀的独女马柔儿,过着游荡江湖潇洒快活的日子,也不愿意入朝为官做你驸马,缚手缚足看人眼色。再说,就你这模样,晚上还不得吓死人?” 说罢,又如鸭子般嘎嘎直笑。 沐瑶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只不过淡淡一笑,轻盈盈走至窗边,推开窗户,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她却只闻到丝丝寒意。知道这前因后果的除她之外只有两人,红儿和沐域。就连师傅金花婆婆也只不过一知半解,红儿断然不会说出去,而八哥沐域也绝不可能泄露,这个人又是从何得知,而且知晓得这么详细? 自己的情况对方摸得一清二楚,而这个人的底细她却一无所知,如果这个人不是来索命的,那么必定有所图。 虽说她很想知道这个人是骡子是马,但嘴上不说,面上也未有表露,绕过一桌佳肴,径直往偏门走去,摆出一副你说你的,我走我的,互不相干的态势。 眼见着就要推门而出,那人果然忍不住,身影一闪:“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无关。” 沐瑶站定了脚步淡淡回应。也就是来人这么电光火石的一闪,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其藏身之处。 有个瘦弱之人仅着裤衩以猴子望月姿势悬于房梁之上。那裤衩十分宽松,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也正因为如此,沐瑶察觉到了他的秘密。 以这样穿着行走江湖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奉皇上旨意,在你出嫁突厥前,由我为你开光,免得去了之后一窍不通丢人现眼。或者,你可以花高价堵住我的嘴。”那人沙哑地笑着,听起来像极了一只公鸭。 “我没钱。”沐瑶淡淡一笑。 “那我可要……嘿嘿……” 沐瑶轻蔑一笑:“江湖上谁人不知江洋大盗马飞?却恐怕无人知晓你不是男人。” 马飞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往腿间看去,大裤衩晃荡荡、空落落,由下往上看去,他那么一点点秘密哪里还能包藏得住。 隐私被揭穿,马飞恼羞成怒,不再多费唇舌,如树叶般缓缓飘下,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刀。蓦地,身子在半空中一扭,像一支利箭朝她射来。 啪! 油纸伞弹开! 马飞身形一顿,手中刀却并未止住攻势,径直戳向伞面。油纸伞突然飞速旋转起来,听得叮当一声响,刀被弹落在地。 马飞也是反应奇快,脚步移动,身形闪处,瞅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伸手抓向胸脯。 沐瑶大吃一惊,柳腰一扭。 一声衣帛裂响,衣裳被撕开,露出内着的大红花小肚兜。 见他如此无耻,沐瑶面色一寒,动了杀机。 铮! 一声长吟,伞骨中抽出一把细长利剑! 这是她自学成下山后第一次拔剑。斩杀藤野一郎的时候她都没有动剑,此人的功夫,远在那东瀛武士之上。 这时候,她也看清了马飞的真容。 马飞的年纪并不大,身材瘦小,赤着上身,背着一个锦盒,穿着超大裤衩,长得白白净净,眯着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转,不停地上蹿下跳,活像一只剥了皮的青蛙。 “可惜,真是可惜,细皮嫩肉却长了一副丑陋不堪的面容。” 沐瑶反唇相讥:“总好过你,半男半女,半人半妖。” 再次被戳中痛处,马飞勃然大怒,猛一挥手,但见银芒闪闪,三十六根淬毒的银针射了过来。 沐瑶手一抖,剑光闪处,那些银针尽数粘在剑锋之上,又是一道剑光,银针竟朝马飞反射去。 马飞迅疾地跳至一旁,沉声道:“粘字诀学得不错!” 马飞一声冷笑,突然凌空拔起,在空中身形再变,扑向沐瑶,同时双刀劈下。 沐瑶疾退数步,马飞双手一合,两把刀竟变成一把大剪子,风驰电掣般,朝着她的腰间剪去。 但觉嚯嚯刀声,剪影重重,这要是被剪中,沐瑶必定腰身分离。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马飞有着充足的自信。可他明显忽略了一点,眼前的沐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腰身极度柔软的女人。 但见沐瑶双足踏稳,身子向后一仰,几乎快贴着了地面。只听“咔嚓”一剪刀,马飞扑了个空,大惊之下,抬脚便踩。只见地上的人儿身形一转,已不见人影,马飞暗道一声“不好”,然为时已晚,剑尖已抵在了他的背心。 “影字诀!”马飞心里极度震惊。 影字诀乃碧玉谷剑法中的第五重,学会这一层的,据他所知,除了金花婆婆之外,就只剩下那个杀人只留一朵梅花的红梅妖女。 心念及此,肚子上突然一阵剧痛。 皮肉绽开,一条尺余长的剑痕如同一条红色毒蛇盘踞在他的肚子上,正汩汩往外冒着热腾腾的鲜血。他心知,这已经是沐瑶剑下留情了,要不然,直接在脖子上一抹,现在他就已经嗝屁了。 “想要活命,乖乖听话。”沐瑶想从他的嘴巴里撬出一点东西。 马飞撇撇嘴,他又何尝不知这娘们的用意:“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说罢,准备闭上眼等死。 忽而,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的美味佳肴。 “等等!”他大叫一声,忽然看到了发财的机会。 沐瑶浅笑:“你终究还是怕死。” 马飞道:“我们做个交易,你给我一千两黄金,我告诉你一个可以保住你性命的秘密。” “哦?” “你亲爹,就是那皇上在你爱吃的西湖醋鱼里放了含香醉。是王璞从西域药王约萨那里花了高价买来准备对付你的。” 沐瑶愣住了,皇上?她的亲爹,要害她? 见她发愣,马飞趁机跳闪至一旁,正要越窗而逃,左脚刚搭上窗口,沐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下。 马飞苦着脸哀求:“姑奶奶,钱我不要了,放我走吧?” 沐瑶淡淡一笑,不说话,自裙摆扯了一块碎布将他受伤的肚子包裹住,只是伤口太长,布条太单薄,一时无法止血,只好又从裙摆处扯了一条碎布,浑然不觉露出的一双长白腿。直到鲜血彻底止住,她这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好人。” “你看男人的目光果然有问题,我是一个窃贼,你居然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马飞苦笑摇头。 “你虽为江洋大盗,但偷的都是贪官污吏的不义之财,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所以,在我心目中,你是个武林豪杰,人人敬仰的大侠。” “你少给我戴高帽。”话虽如此,但马飞心里着实暖了一回。 “难得你抬举我,你要不嫌烦,我就跟你再唠嗑唠嗑。” “愿闻其详。” 沐瑶搀扶着马飞坐下,顺手就要给他倒酒,马飞摆摆手,道:“这壶酒有毒,倒那壶。” 三杯酒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 他告诉沐瑶,他本想来含香园窃取一些金银,谁曾想钱财没偷到,却听到一件令他瞠目结舌的事。 对于沐罗国的富庶,邻国均虎视眈眈,其中尤以突厥为甚。于是,突厥派使者前往,王璞大摆宴席款待,得知突厥拥兵百万,王璞遂提议结亲,皇上最终接受了他的提议,由三公主远嫁突厥,实现和亲。恐沐瑶不允,特意在菜肴中放入含香醉。此毒不会致人死亡,却能使人浑身绵软无力,纵然内功再深厚,也无半点用武之力,除非有解药,否则,一生都将如此。 酒至酣处,马飞的思路转得愈发飞快。一会说起前日夜盗皇宫无意中听到皇后的啜泣,这才知晓了沐瑶的身世。一会又讲起他夜盗司徒世家的辉煌战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沐瑶本就不想听,正要喝止,忽听话锋一转,说起了陈风上门提亲的事来,此刻陈风怕是领着媒婆带着聘礼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妹妹的意中人是华山派的广寒子,可那小子是个穷光蛋,无奈之下,马柔儿只好求着他盗些金银来作为广寒子的聘礼,想先下手为强赶在陈风到来之前先把这亲事定了。 沐瑶含笑:“马大侠怎么说?” “我爹只认三样。文韬、武略和金银。” “有情人不成眷属,岂非憾事?” 马飞一拍大腿:“可不是么!我妹妹原本身子娇弱体虚多病,这几日哭哭啼啼不止,伤了心神,病情愈发加重。也怪我没本事,偷了几天,就一个锦盒……” 沐瑶笑笑,道:“皇上封我公主时御赐给我一颗龙眼般大的夜明珠,价值连城,我藏在月瑶阁的枕头底下了。你去盗来,就当是那广寒子给你妹妹的聘礼,也算作是我的谢礼。你看可好?” “啥?你说啥?” 马飞惊愕得目瞪口呆,只道是耳朵听岔了,抠了抠双耳。 “马飞,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 马飞愣愣地盯着她好一会,突然笑道:“看出来了,原来你有事求我。” 沐瑶微笑着起身,从怀中取出手绢来在桌上摊平,咬破手指,写下了八个字:招兵买马,提防突厥。而后把手绢和油纸伞推到马飞面前。 “看到这两样,八哥便信你了。我这一走,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如此。以你的武功,大可一走了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拦得住你?” 沐瑶轻轻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西域约萨想杀你,东瀛藤野一郎的师傅北原苍介想杀你,你根本就到不了突厥就已身首异处了!” “若能保得江山寸土,死又何妨。” 马飞佩服得猛拍桌子:“这小娘们……啊不,我是说,女侠好气魄!在下佩服之至!你若是男儿身,我就要和你结拜了!” “我们也可以结拜。” 马飞鼓掌叫好。当下,两人跪在窗前,当着蓝天白云烈日当空,磕头结拜。马飞年长五岁,沐瑶便认他做了哥哥。 沐瑶随即行了个万福:“妹妹见过哥哥。” 马飞哈哈大笑,想想也没什么东西送的,尴尬地挠挠头皮:“妹妹,哥哥来时匆忙,也没什么送的,不如我替妹妹去杀了那王璞和梁都知,就当是给妹妹的见面礼了。” “哥哥不可鲁莽。”沐瑶急忙拉住他,这两人在宫中有权有势,一旦暴毙而亡,朝中必然大乱,后果将不堪设想。眼下只有先解决当下之事,再从长计议了。 这时候,忽听屋外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来。 只见花海小径中有两波人朝这边走来,第一波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皇上,旁边是布达尔罕,左后是王璞,右后是梁都知,后面是突厥三勇士。 第二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沐汐曦,另一个是…… 沐瑶狠狠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状,那个人,可不是陈风么?! “再不走,哥哥我就完犊子了。”马飞提醒愣神的妹妹。 沐瑶回过神来,忙道:“哥哥切记,只将信物交给八哥,万不可将我实情告知。” “为什么啊?” “哥哥休问,照做就是。”一边说,一边将马飞往窗口推。 马飞点点头,虽然答应了下来,心里早已另有主意。 皇上的笑声传至门口,紧接着,门开了。她偷偷看向窗外,马飞已剩下一个白点,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轻功实在了得,也只不过两三个起落,眨眼间便消失于一片林木中。 沐瑶拾掇心情,缓步上前,见了皇上,众人亦向公主行了礼。看到她的脸,布达尔罕眉头直皱,后面的三勇士连连摇头,可那双白花花的大腿却是令布达尔罕两眼发光。 就在这个时候,我这个冒牌驸马出现了。 慌里慌张的我在门口绊了一跤,直接摔了进来,往前扑倒,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想要抓住身旁之人以稳住身体。 孰料人没抓住,却拽住了某人的裤子。 “哗啦”一声。 一双毛腿出现在我眼前。这双长满了毛的腿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它已经不能称作为腿了,简直就是两把毛刷子。 接着,听到那三个突厥勇士在咆哮。其中一个显然脾气尤为火爆,举起那锤子般的拳头就要朝着我的后脑勺砸下。 我以为我要死了。 其实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会死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长白腿拦横在我面前,一抬手,以掌对拳,硬生生的接了对方这一拳,也为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拳。 那突厥勇士急退三步,站立不稳,跌坐于地,而我面前之人只是身形微微一晃。 “我三公主的驸马,你也敢动?” 她说话时语气冰冷,可钻进我心里,却是热血沸腾。原本就有些逗比的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场就跳了起来,指着布达尔罕开场白就是一连串的口吐芬芳,末了,还不忘来一声咆哮。 “……敢打我家娘子主意,我捏碎他的蛋!” 皇上惊呆了。 王璞和梁都知惊呆了。 沐汐曦惊呆了。 突厥那四个傻叉惊呆了。 沐瑶看着我,却笑了。 99mk.infowap.99mk.info /112/112087/29064129.html Chater 2 这女人不简单 天色微明。 幽翠的林木中夹杂着一条碎石小径,小径尽处,是一座石拱桥,过了桥,便来到了一座庄院前。 庄院四面高墙,庄门大敞,入内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屏风,屏风上篆刻着“含香园”三个大字。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皇上召见沐瑶的地方了。 绕过屏风,后面却是一片万紫千红,一条小径蜿蜒隐没于花海中。沐瑶沿着小径闲庭信步,一路走来,鸟语花香,不见有人。 若换作是红儿,早已扯开喉咙叫嚷了,可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赏花景,闻鸟语。 这样的景致,怕是过了今天,再难见到了吧?! 转过弯,前面出现一个大池塘,池塘中央有座亭台,一座飞桥将它与小径相连,塘中莲叶接天碧,荷花点点红。 沐瑶终于看见有人出现了。 这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个是四十一二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轻摇画扇。一个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右手捏着黑子,左手托着香腮,秀眉微蹙,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汐曦,你无路可走了。” 沐汐曦撇撇嘴,扔了棋子,起身回了一句:“容本宫喝口水再与你斗。” 没走几步,忽又回过头来,绷着脸道:“我可没输。王相公,你且等着。” 王璞知道她这是找救兵去了,也不说破,只是苦笑,不经意间抬头,远远望见花丛小径中有一女子款款走来,连忙起身相迎,躬身道了一声“三公主”。 沐瑶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皇上命微臣在此迎接公主,眼见日出东山,干等实在无聊,凑巧遇上了二公主,便下棋打发时光。” “王相公意思,是说我来迟了么?” 王璞干笑几声:“不迟,不迟,这一盘棋还没下完,公主就来了。刚刚好,刚刚好!” 看到面前这个人满脸堆着笑,沐瑶不由想起八哥在皇上面前为她说话而被贬为庶民的事来,联想到这次突厥提亲的事宜,保不准也是他的主意,心里很是不快。 心里虽恨,面上却未露分毫,淡淡一瞥,微笑道:“不知王相公对这盘残局有何见解?” 王璞躬身答道:“回公主话,白子胜利在握,黑子已陷入绝境。” “世事难料,不到最后,焉能分出胜负?” “有些事,早已天注定。” “事在人为。” “徒劳挣扎而已。” “是么?” “可不是?”王璞笑着反问。 沐瑶捻起一枚黑棋,轻轻落了下去,这一步,竟然巧妙的将白棋截成两截。 王璞脸色一变,低头沉思起来。 接下来全然出乎他的意料,黑棋走了四五步,已将白棋分割得七零八落,最后依次落入陷阱,被一口一口吃掉。 王璞额头沁汗,虽觉老脸挂不住,可事到如今,也只有投降的份,刚要推盘认输,却听沐瑶道:“事已至此,不知王相公对这盘残局又有何见解?” 王璞赶紧起身,表示认输。 的确,他输得心服口服,可更让他惊掉下巴的事还在后面。 “既是如此,王相公执黑子,我执白子,二十步内,黑子必死,相公信否?” 王璞呆呆地望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心想着你一个丑陋不堪的公主有什么好嘚瑟的,等下毒酒一喝,唢呐一吹,棺材一躺,你便再不能与汐曦争抢了。 口中却道:“既然三公主有此雅兴,不如加点赌注?” 沐瑶微微一笑:“甚好。若我赢了,相公当年怎么在皇上面前贬低我八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吞回去。” 语气温柔平缓,却字字铿锵有力,仿佛一把把重锤敲在王璞的心头。 王璞暗吃一惊,忽然明白过来这小丫头今个儿和他下棋的目的,暗自咬牙切齿,心想你吃荤的,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自找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故作潇洒的打了个哈哈,道:“听闻三公主舞技超群,倘若能一睹《霓裳雪舞》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听到霓裳雪舞四个字,沐瑶顿时气血翻涌。 去年四月,她曾因尚书大人遭受不白之冤被贬为青州通判而进宫求皇上,那是她第一次求人。记得当时几个宫女正在一边跳舞一边脱衣,直至最后脱无可脱,露出雪白肌肤,王璞美其名曰,霓裳雪舞。她见状大骂王璞,皇上护臣心切龙颜大怒,要将她打入死牢,这时候八哥沐域站出来力挺沐瑶,保住了她的性命,自己却沦为了庶民。 刚要发作,忽而转念一想,临走之际若能借此机会让八哥官复原职,也不枉姐弟一场。于是压住怒火,轻笑一声,道:“王相公不怕瞎了眼睛?” 王璞笑道:”言语既出如今收回,臣脸面都不要了,还怕瞎了眼睛么?有诗云,楼台新邸第,歌舞小婵娟。急破催摇曳,罗衫半脱肩。撇去容貌不谈,单凭三公主这气质,这谈吐,这学识,已是极品。却不知玉体是否玲珑凹凸,肌肤是否嫩滑如脂?看公主面无血色,想必久旷之身。何不找个情郎,旦旦而伐?有了心得体会,去了突厥,也好用上。” 说罢,哈哈大笑。 “王璞也,不得死其然。” 沐瑶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心里头有个天大的疑问,这老家伙今日何以这么大胆放肆,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有了赌注,王璞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棋面上黑子胜券在握,但有了前车之鉴,丝毫不敢大意,瞻前顾后,步步为营,力防死灰复燃。 沐瑶步步奇招,直指要害。王璞顾此失彼,忙中出错,被抓住破绽,下到此处,已是十九棋。 王璞面如土色,额头汗珠滚落。沐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落下最后一子:“挽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王璞这才察觉上了当,这小妮子十九棋虽然步步紧逼,却是幌子,全是为最后一子做铺垫,如今中门大开,被她一剑封喉。 “运筹帷幄之中,方能决胜千里之外。王相公以为如何?” 王璞搓着手干笑几声:“何止心服口服,简直五体投地。” 沐瑶缓缓起身,俯身在他耳旁低语:“切莫忘了履行诺言。如若不然——” 语声戛然而止,纤纤玉指轻轻敲了两下棋局。 哆哆! 仿佛两把利刃戳在王黼的心头。 “那是自然。愿赌服输。” 沐瑶含笑而去,接下来,要面见皇上了,那才是重头戏,自己的性命,从走向面前的“含香堂”开始,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望着她婀娜的背影,王璞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王相公……”不知何时,沐汐曦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 “这个女人,不简单。”过了良久,王璞的牙缝里才蹦出这七个字来。 99mk.infowap.99mk.info /112/112087/29064128.html Chater 1 就这么着 三更。雨密。 雨滴落在河水中,砸起一朵朵沉重的水花。 微风拂柳,那细密的雨丝就像是一张巨大又轻盈的蛛网,轻轻地笼罩着整个京城。 人们都已进入梦乡,街道两旁的屋子,一点灯火也没有。 长街尽处的石拱桥上,却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撑着淡黄色的油伞,一身白衣如雪,蒙着白纱,娉娉婷婷地俏立于桥上,衣裙笼着身体,雨水从伞尖滑下,打湿她的黑发。 她的年纪约摸十七八岁,却没有天真烂漫的模样,凝视远方,柳眉深锁,犹如雕塑般,动也不动。 长街寂寥,小桥流水,她面东而立,若有所待。 更鼓声遥遥传来,四更将近。 昏黄的灯火闪处,有个更夫自街角转出,敲着更鼓向女孩走来。 更夫看起来六十有余,花白胡须,身弓如虾,颤颤巍巍地走至桥头,才突然发现有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地站在他面前,吓得一声惊呼。 听到声音,白衣女孩缓缓转过头来,轻拨额前秀发:“老人家,来时可曾见到十一二岁大眼睛的红衣女子?” 更夫摇摇头,望着孤零零的女孩,似是有些心疼,将手里的灯笼递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满是白毛的面容。 更夫突然张大了嘴巴,猛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歇斯底里地惊叫一声,转身急奔而去。 女孩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相信,就这副模样,便是鬼见了,也要吓破了胆。 许是听着了动静,深巷中狗吠突起。 也就在此时,一骑快马冲入长街。 马是千里难求的骏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 骑在马上的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大眼睛少女,一身红衣加红色披风,恍若雨夜中跳跃的火焰。 眨眼间,红衣少女已奔至桥头,即时一拉缰绳。 嘶鸣声中,白马前蹄竖起,随又踏下。 红衣少女俯身拍拍马脖,轻声呵斥:“三天不见,就不认得主子了?打你哦。” 语声悦耳,带着稚气。 见到她,白衣女孩迷蒙的双眸变得明亮起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瞥了一眼空旷的长街尽头,眼神又变得暗淡下来,轻声道:“驸马呢?怎么没来?” 红儿跳下马来,行了主仆礼,也不顾湿了衣衫,便嚷嚷开了。 “亏姐姐曾经救过他性命!如今姐姐有难,他倒好,屁股里栽葱,这般忘恩负义!” 白衣女孩柳眉微微一皱。 “那姓陈的说,他孤家寡人一个,行走江湖潇洒惯了,当不惯驸马,可转身之间就与马柔儿订了亲。姐姐,这也太气人了,不如摘下面具让他瞧瞧,让他悔肚烂肠去!” 红儿的说话语速很快,像连珠炮似的一顿吼,气得连连跺脚。 白衣女孩轻叹一声:“突厥布达尔罕前来提亲,情急之中我谎说游江南时遇险幸遇侠客搭救,日久生情已结为夫妇,这才逃过一劫。他若是不来,谎言不攻自破,叫我如何是好——” 语声忽顿,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臂,将红儿护在身后。 红儿心里随之一凛,虽然长街上依旧冷冷清清,但一定有情况发生,下意识地双臂一抖,手里已多了两把短剑。 果然,从长街两侧暗处窜出三四十个白衣汉子来,手执火把,左右排开。 火摺一剔,所有火把同时燃起来,照亮了整条长街。 白衣女孩不为所动,急风吹过,伸手又一掠被风吹散的秀发。 急风也吹来了一个声音:“沐瑶,时辰已过,你的驸马怕是不会来了!” 声音尖声尖气,犹如划破夜幕的一把尖刀。 红儿见不得他那耀武扬威的模样,忍不住喝道:“梁都知,你好大胆子!竟敢直呼公主名讳!我看你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梁都知脸色一变,自知失言,赶紧堆起笑容来。像他这样的老奴才,是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实在是时间紧迫,又冒雨寻了大半宿,急火攻心才导致的一时失态。 “梁都知是个耿直之人,也是一时心急失态。况且,本宫真要走,你拦得住么?” 沐瑶莲步轻移,轻轻将他扶起。 梁都知还想惺惺作态一番以表忠心,但当他的肘被托住的那一瞬,一股强大的气流升腾而起,将他硬生生地托了起来。慢慢的,他的双脚竟然脱离了地面,他吓得面如土色,说话都结巴了。 “启禀公主……皇上有旨……天亮前……如果驸马不曾赶到,便请公主前往含香园……” 红儿哼声道:“皇上让你来接,是让你这么个接法的么?” 话音才落,听得沐瑶轻咳一声。 红儿心领神会,随即转了话头:“公主需要沐浴更衣,你赶紧弄顶轿子来!这么大雨,淋坏了千金之躯,你担待得起么?一点都不会办事,怎么做臣子的!” “臣疏忽,臣罪该万死……” 虽然不断的哈腰道歉,可每每抬头看红儿的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布达尔罕定是在含香园,姐姐这一去,无疑羊入虎口了,姐姐去不得……” 红儿有些更咽,看向沐瑶。 “我当他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红儿看着看着,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不由自主埋首于沐瑶怀里,突然间有了主意。 “姐姐,那陈风也只是个以貌取人的凡人而已,不必挂恋。既然他忘恩负义,那我就让他断子绝孙,永世后悔。” “他武艺高强,远在你之上,你万不可找他寻仇枉送了自己性命。没有他天塌不下来,可我不能失去你。你去收拾收拾,在南城门等我。” 红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姐姐是要逃婚?” 沐瑶不说话,轻轻搂着她。布达尔罕窥探沐罗国多年,今日带突厥三勇士前来提亲只是借口,目的是为了打探虚实,奈何她沐罗国弃武从文……倘若能够借此击杀突厥三勇士,布达尔罕必然大挫锐气…… 她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倘若红儿看见这神情,一定会阻止她前往,因为这眼神里,透着一股悲凉。 对于姐姐的任何指令,红儿向来积极响应。马不停蹄的回到府上,将一些换洗衣物打成一个包袱,金银细软打包一个包袱,左肩右肩各背一个,前脚还没踏出大门,总护卫黄忠凑巧巡查经过,不禁大感好奇。 “红姐这是要去哪?” 沐瑶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而这小丫头又是沐瑶最宠爱的丫鬟,而他黄忠正努力成为红儿最好的朋友,虽然这小丫头只有十二岁。 “老黄,选些精兵强将,随我一起前往南城门,有大事发生。” 看到他,红儿突然有了主意。倘若等下真的有一场恶斗发生,自己必然被团团围住,那么这些护卫,就是姐姐安全脱身最好的盾。 黄忠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多问,立即着手布置,不多时便已挑选了二十名精壮护卫。 红儿吃吃一笑,笑得黄忠莫名其妙。她自然知道,这些看起来强壮的士兵,实则个个都是草包,经不起三拳两脚,但关键时刻,总能为姐姐挡几刀的罢? 怕姐姐久等,红儿策马奔腾,也不管身后二十来号人追得气喘如牛。 天色微明,一人影自街角突然窜出。 红儿正策马扬鞭,突然发现前方冒出个人影,只道是剪径小贼,怒斥一声,挥鞭打来。那人慌乱之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也就是这一跤,红儿看清了他的脸,不禁由怒转惊,再由惊转喜,忙不迭的跃下马来,走到面前盯着他的脸瞧了个仔细,突然怒道:“陈风,是不是她抛弃了你,于是你想着要吃回头草了?别做梦了!我家姐姐不稀罕你!” 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这小女孩,也真的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是叫程峰的。当时的我还处于穿越后的昏昏沉沉中,加上摔了这一跤,差点让我性别无法分辨,浑浑噩噩的应了一声,便被她一把抓了起来。 红儿虽然年纪小,但力气颇大,抓住我的后背丢上马背,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我不知道,但从此我相信了“内功”一说。 “这是什么朝代?你是谁?要把我怎么样?”这是我逐渐清醒之后问的三个问题。 红儿哈哈一笑:“装得跟傻子似的作甚?既然来了,便随我一同前往含香园。” 我发誓,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我便与怡红院挂起了钩。这让我十分惊讶,同时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怎么也没想到,穿越过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找小姐寻欢作乐,还是一个小女孩请客。 “不如你给我些银两,让我先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再找小姐不迟。”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现代的小姐和古代的小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但偏偏就是这么巧的误打误撞上了。 “我告诉你奥!姐姐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她可不丑,戴着面具呢,实际上是个绝色大美人。” 这小女孩的语速非常快,好在我的耳朵也非常灵敏,她的话让我十分惊讶。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哦,思想竟然这么开放,连皇帝的女儿都做起了小姐? “我真是不明白,皇帝的女儿为什么要去卖身?”我终于憋不住,发起了惊世一问。 咴啾啾一声惊啼,白马忽止。接着,我看到一张小女孩愤怒的脸。 “若非你是姐姐指明的驸马,冲你这句话,我会打落你满嘴的臭牙!” 我虽然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哪个朝代,但有一点我十分确信,我与另外一个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被她错认了。 我不想冒充别人,这很可耻,于是我想解释,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骑快马从长街尽头飞奔而至,眨眼间来到面前。 马上滚下一男子,豆大汗珠跟着滚滚而下,却不曾轻拭一下,在小女孩面前扑通跪倒。 “禀报红姐,布达尔罕四人已进入含香园,属下得到密报,布达尔罕将会在酒中下毒。” “那姐姐不是很危险?” 小女孩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于是我只好说话。 “布达尔罕是谁?告诉我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小女孩告诉我,布达尔罕是突厥国大元帅,也是我的情敌。接着把相关事宜简单的说了一下,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原来叫红儿。实话实说,红儿介绍的很简单,可能她也知道的不多。 但我真不想卷进去,毕竟,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想一穿越过来就卷进这生死棋局之中,我是来游玩的,可不是来找死的。 细细一想,我仿佛又不能不管。那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如果真的在乎她家小姐,早就应该与沐瑶一起并肩作战了。所以,那个他应该是临阵脱逃了。 可我不能因为同名同姓就帮忙,只怕到最后弄假成真,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谁了。 但是再转念一想,这个叫做布达尔罕的突厥国大元帅实在是用心险恶。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提亲,明摆着是冲着沐罗国的江山而来。 历史上没有提及沐罗国这个国家,但并不代表没有,我应该是穿越到了历史的空白期。一旦插手,事态将会朝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而改变历史,无疑将会阻断我回家的路。 我是来游玩的,不是来找死的。我再一次的告诫自己,铁了心的跳下马,大步流星而去。 “大侠请留步!”红儿下马追了上来。 “我不是大侠,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他,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我向她坦白。 “好巧哦,你也叫陈风。好巧哦,你和他一模一样。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凑巧的事?”红儿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不再辩解,我不是一个非要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人,说过就行了。 “好嘛好嘛,就是这么巧吧。那就看在……看在我的份上,救一下我的姐姐吧,现在也除了你能够救我的姐姐了。”说着,红儿的眼眶有些红了。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我要提着脑袋看你的面子?” 开什么玩笑,一旦踏进官场,我的脑袋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所以我说什么也不会搭上性命去救一个与自己从未曾谋面的女人。 然而,三秒后,我这个斩钉截铁的想法竟然被小女孩轻易的打碎。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呀。”红儿甜甜一笑,很快,她收起笑脸,呆呆地望着我。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圈一圈泛起了涟漪,碧波荡漾开来。我是有个妹妹的,那年,我七岁,妹妹五岁,人贩子捉住我,妹妹舍命救我,而她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话也永远地烙印在我的心头:哥哥,别管我,你快跑! 每每想到这里,我便会流下泪来。这是我一生中最痛苦、最后悔的事,我后悔当初一路狂奔,我后悔当初没有像妹妹救我那般勇敢,我憎恨自己的懦弱,我不要当懦弱无能的人! “我老婆在哪里?” “啊?”对于这个称谓,红儿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我立马调整称呼。 “我家娘子现在何处?”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红儿似乎除了这个字,别的都不会说了。 “妹妹,你姐姐在哪里?” “含香园!”红儿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指明了方向,我大步流星而去,身后,传来红儿大声的呼喊:“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站住了脚步,迎着曙光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句的说道:“妹妹,你要听好!等下不管发生什么,照顾好你姐姐,照顾好你自己,别管我!” 红儿听了,立马追上来,扬起小手想打我一巴掌,无奈身高太矮,只得狠狠踩我一脚,半嗔半怒道:“我要与哥哥一起救姐姐,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同生共死实在是愚蠢至极的想法,我不想辩驳,说实话,心里面还是愿意带她去的。毕竟我不会武功,一旦动起手来,好歹身边也有一个帮衬。 99mk.infowap.99mk.info /112/112087/290641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