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晓(青梅竹马,都市)》 1.青梅女友 2.谁得罪你了(修) 3.看着我(H) 4.真的会生气(H) 5.看不住我 6.贿赂总裁 7.要坏了(H) 8.知涵要抱抱 9.工作 10.只有她 11.别弄我 12.你好(200收加更) 13.不管他 14.别逼我 15.放进去(微H) 16.不开心(远程play) 17.改变ρáρáwц8.𝒸ô𝔪 18.错误 19.嫁给我 20.怀孕 21.强迫 22.各自冷静 23.她要的自由 24.冷静 25.离开 26.不放心上 27.前奏 28.骚扰 29.分手 30.需要预约 他答应得太爽快,阮知涵准备好的说辞都落空,她竟无言以对,愣愣地发出一声,“啊?” 晏澄看到她的脸上露出迷茫,一股扭曲的快意悄然滋生。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像是角色对换,让她也切身体会了他的感受。他知道这不好,却无法控制这念头。 阮知涵处于震惊中,她想象中,晏澄理应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抓住她按在办公桌上疯狂做爱。他表现得这么平静,让她既惊讶,又心慌。 这太不寻常,他不是被夺舍了吧。她舔唇,缓解紧张的情绪,“你答应了?” 晏澄可能觉得她的问题很有趣,他盖上笔帽,似笑非笑,态度坦然,“你自由了,这不是你最期盼的吗?” 阮知涵呆呆地点头,后又忍不住确认,“你真的真的答应了?” 晏澄深吸一口气,靠着椅背,思绪百转千回。他自是不想放手,可她闹腾得厉害,不来一手欲擒故纵,恐怕她能折腾到天翻地覆。 他并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与其任她野蛮生长,不如他趁早出手解决。 晏澄在感情中一向是缺乏自信的那一个,但如果转换思维,将她看成急需攻克的项目,他能找回些许信心。 他望着阮知涵,她的面孔总是美得很天真,她有孩子的稚气,也有孩子身上那种极具破坏性的力量。他在思索如何更好地和她相处。 阮知涵感受到他的打量,后背莫名发凉,他的目光带着侵略性,但更多的,是探究,像把能勾出她灵魂的钩子。她抿唇,“好,我们暂时分手了。” 晏澄听着她的用词,淡淡道,“嗯,我不会再阻止你跟别的男人来往。” 他稍停顿,掀起眼皮轻瞥她的神态,“如果你觉得有合适的新对象,我不会再阻拦你。” 他突如其来的大方彻底吓到了她,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她张着唇要说话,蓦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她皱眉,“那你呢?” 晏澄明知故问:“我怎么样?” 阮知涵犹犹豫豫,“我找新对象,你是不是一样找。” 他不语,默认避开这个问题。她看在眼里,心中郁气渐生,但分开是她提出的,她不能出尔反尔。 再者,她也不太信晏澄会找别人。阮老太太私下告诉过她,她很小的时候,晏澄就喜欢上她了,还藏别人送她的情书。怪不得她当年总是觉得书包里少了点什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估计是吓唬她的。 阮知涵心安不少,她无非是想借暂时分手体验下新生活,改改他的坏毛病,不至于要真的离开他。 她赌气道,“算了,随便你,反正我们现在暂时分手了,谁都管不着谁。我今晚就约男人。” 晏澄赞同,“既然我们分手了,你来我办公室要预约。” 阮知涵的那句“凭什么“都要说出口了,但他一脸认真不似作假,她反而说不出话来。她故作不在乎,挽着手袋,“我不来了。” 说着,她昂起她高傲的脑袋,缓缓走出去。 晏澄盯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他没有太多分手的实感,可一联想到她故意说的那番话,手下不禁用力,捏得关节咔咔响。 好一阵子,他放松下来,寻思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量她没胆子真和别人发生关系,且由她去。两方博弈,先低头的往往会输得极惨,他不能重蹈覆辙。 阮知涵跟晏澄是一个想法。她决定要坚持到底,等他自己来求她复合。不过,她依然对他的话感到十分不满,居然要她预约,他做爱都没预约过,说闯进去就闯进去,凭什么要她预约。 她气鼓鼓地去到工作室,办公桌边上摆了崭新的花束。她无心欣赏鲜花,鼻间若有若无的香味都令她烦躁,她唤来助理,问:“是谁送的花?” 助理看她脸色阴晴不定。她的脾气娇纵,但待员工耐性足,很有心,因此助理不怕她迁怒,斟酌后,实话实说,“还是允睿送来的。” 阮知涵估计是他,她揉揉太阳穴,这种花样玩的时间久了,会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好吧,”她说,“我知道了,你去忙。” 助理一离开,阮知涵就把花摆到远处的置物架上。远离花香,她的心情好了些,开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最新一季的主打产品即将上市,她要忙碌的事情不少,从质量到宣传,处处得她把关。这么一遭下来,她得空时,天色已黑。 她不喜欢加班,时间一到,准备回家吃晚饭。刚走到工作室的过道上,助理追上来,着急道,“知涵,你今晚约了客户。” 阮知涵的脑子从不记这些事,她驻足,“哪个客户?” “大客户,eithan,”助理知道她忘性大,翻出手机照片给她看,“上次你不是说你们相谈甚欢,他打算跟我们品牌合作办高定珠宝展吗?” 阮知涵反应片刻,重重叹气,跺了跺脚,“我果然不适合工作。” 话是这么说,她依旧认命地赴约去。 Eithan是某着名私人艺术馆的拥有者,混血儿,祖上背景很复杂,据说国内的背景还沾点颜色。阮知涵历练多年,也知道不能随便得罪人的道理,便提前到达约定地点,点了瓶红酒静静等待。 对方提前五分钟到达,见她已在座位上,那双独特的绿眼睛闪着微光,如夜中受月光照映的绿松石, 阮知涵独自品酒,脸上现出桃花色。Eithan关心她,“空腹喝酒容易醉。” 她晃晃杯中暗红的酒液,放下酒杯。她跟Eithan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先前碰过几次面,浅聊过高定珠宝这块的宣传动向。她不跟他客气,老实说:“我想早点回去休息,点菜吧。” Eithan对她慵懒的态度见惯不惯,她像高贵优雅的波斯猫,一举一动都自带撩人心弦的魅力。 他笑,“好,大小姐,你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格外温和,衬得深邃的五官轮廓线条更加柔和。而阮知涵眼皮子都不抬,毕竟晏澄算是男人中的绝色了,起点太高,以至于她对男色的抵抗能力很强。 31.发现 在阮知涵心底里,自有一把尺。其实现在的她能够辨别对她有异样情愫的男人,她当年对黎清凡和晏澄的认知多少有点不清不楚,现在对允睿,包括眼前的Eithan,却跟明镜一样,完全可以看透他们接近她的真实目的。 她望着他那种英挺的面孔,光影加剧了他眉眼的立体感,看起来像绝美的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由最具实力的雕刻师把控,并落笔雕琢。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阮知涵微微一笑,“还是叫我Carol吧。” 她的拒绝已经宣之于口,Eithan听得懂。他很纠结,澄亮的眼眸中蒙了层似有似无的雾气,始终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她闪避,一门心思放在选菜上,指甲不经意擦过玻璃杯,发出极小的声响。他的耳朵接收了清脆的响声,忽地一笑,颔首叹息,“Carol,明人不说暗话,那也不是你的风格。” 阮知涵估摸着他要公开表达他的情感了。这种戳破窗户纸让人难堪的事向来是她在做,换她处于被动的位置,她格外不适应,立即打断,“等一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别说。” Eithan还不那么懂她的作风,犹豫着安静下来,陷入缄默。他端水小啜一口,等于将主动权交还给她。 她喜欢能自主掌控节奏的感觉,舒心不少。她寻思着今天刚跟晏澄提分手,他不可能揭穿她的谎言,“我有男朋友,你知道他吧。” 阮知涵相信他知道晏澄,因为杭市就这么大,圈子里的人来来往往,即使不认识,应该也听说过。 Eithan的眼珠转动,他有所耳闻。但他近期获取的消息是两人差不多分手了,否则他不会主动出击。他直言不讳,“我听说你们分开了。” 此话一出,阮知涵面上露出几分尴尬,她纳闷着他的消息那么灵通,又听他了然道:“我想我的消息是准确的。” 对方不打无准备的仗,阮知涵则毫无应战准备。她郁闷极,“你从哪听来的?” 当然是从她身边人那听来的,Eithan摇头,“偶然听说的,这是真的吧?” 阮知涵摸耳垂,摸完耳垂摸下巴,最后决定要说谎。倒不是她想主动挽回晏澄或是什么,她单纯是不想跟Eithan有感情接触。 她郑重其事地否认,“不,我们和好了。” 此话一出,Eithan讶异,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面部表情,好像在辨别她的话是否是谎言。但她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格外认真,不似作假。 他很遗憾,却不死心,“我不在乎外界的道德评价,如果你觉得他不好,可以考虑我。” 他坦诚得吓人,阮知涵头一次觉得她碰到对手了。她原想告诉他这是不好的,可转念一想,她应该没资格说出这种话,她的道德感没那么高,是近些年晏澄不断给她灌输一些观念,她才养成点自觉性。 然而,都暂时分手了,她凭什么听他的。 她生硬地转向,“点菜,点菜,忘了点菜。” 她有片刻的慌张,他抿唇轻笑,瞥到她俏丽的模样,不禁感慨晏澄的好运。 Eithan打算追她,她是非常合适的恋爱,甚至结婚对象,他很喜欢她。他跟早接触过五六次了,每次相处,她都会留给他深刻的印象。外貌美丽,性格活泼,他很久没遇到这么动人的女孩了。 阮知涵仔细地点菜,她感觉他在打量自己,心里不太舒服,告诉他,“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抬眸,漆黑的瞳孔里毫无杂质。 Eithan好奇,“什么样的眼神?” “看猎物的,”阮知涵思索了下,“还有男人看女人的,有点邪恶的眼神。” 她说得直接,一方面是成心要打消对方的念头,另一方面,她不喜欢那么富有侵略性且带有些许情色意味的打量。晏澄看她的眼神,多是温和的,偶尔是霸道的,或许也有与此刻他的眼神相似的眼神,无论如何,她未曾感到不适。 同样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她不懂区别在哪,只知道本能告诉她,她不喜欢Eithan这么看她。 偏偏他眼里的兴味越来越浓,只是看她抵触,他不着急继续推进攻势,换了话题,跟她聊工作。 这顿饭,阮知涵吃得不开心。 她曾向晏澄放话要找男人,现在应验了。的确是跟男人吃饭,还是喜欢她的男人,问题是,不是她喜欢的男人。 她食欲不振,一直没怎么动刀叉,连Eithan那张好看到堪称漂亮的脸蛋,她看久了,颇觉索然无味。 阮知涵的忍耐力很低,她不喜欢的事,再努力去忍都是徒劳。谈过公事,她很快表现出兴致不佳的样子来,松懈地坐在椅子上,精神萎靡。 Eithan猜测是他提得太快,吓到她了,并未放心上,提出送她回家。她拒绝,他见状作罢,但坚持要送她到餐厅门口等司机来接她。 阮知涵懒得争辩,而且两人有合作关系,不能闹僵了。她收敛脾气,尽量平和地跟他说笑。 行走过程中,她有意避免跟他的身体接触,他尝试往她的方向靠一点点,她马上往旁边走,十分警惕。 Eithan感到挫败,默默说服自己来日方长,要按捺住。 氛围不似表面上那样和谐。阮知涵在非全然安全的环境里,对外界的感知很敏感。她的脑筋开动,忽而忆起先前晏澄告诉过她,跟异性应酬要带上助理。最好先打听对方过往作风,如果对方有不好的传闻,女助理不方便的话,可以找他的助理,否则她可能应付不来。 他常告诫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今天是她想得简单了,她先前跟Eithan来往有旁人在,她误以为他没有想法,谁知今天单独赴面,他直接交底。看样子打听她很久了。 阮知涵思索对策,鼻间嗅到陌生男人的气味,不由自主去摸手机。他跟她说话,她便东张西望,看起来等得很无聊。 她想回家,左等右等,没等来司机,倒等来司机说车子有点问题要耽搁一阵子的电话。 Eithan听到了,继续提出要送她回家。不知为何,阮知涵不信任他,她不想坐他的车,其实她也很少坐陌生男人的车。 她是很怕危险的。 她皱眉,要拒绝时,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以为是幻听,回首一瞧,眼中的火苗燃起。她正要小跑过去,忽然,她见一个女人走向和她同床共枕过多年的竹马男友。 他们的距离很近,大抵在说笑。她抱臂,仔细观察,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汗毛直立,难以置信,他告诉她应酬得带人,他自己倒不避嫌。 阮知涵俨然忘了身旁还有个男人,她气鼓鼓地就要往前冲。Eithan不明所以,不过,他看出她在防备自己了,不敢贸然上手抓她,怕她应激。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她朝不远处亮眼的俊男美女走去,她抬手一指,气势很足。 Eithan意识到,或许事情跟她说的不一样。 —— 知涵很喜欢晏澄的,而且她是想跟晏澄去理清相处的方式,但她不懂得去处理,就变成了作对。 有晏澄的时候,别的男人是气他的工具人。没有晏澄,别的男人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 原定40章左右完结,可能会超一点,但八九不离十。 32.转性 阮知涵的娇小姐脾气一般不在外人面前发,她忍着不满,看了眼晏澄和他身旁的年轻女性。近看,两人的手臂间留出大大的空隙,没有任何超出普通友谊的表现。 她不自觉地松口气,但缓过神,心情依然复杂,索性抬眸故作凶狠地瞪了晏澄一眼。晏澄貌似没将她的怒气放心上,他的语气很平常,“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阮知涵觉得他们应该是同事关系,疑问便脱口而出,“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 晏澄没说话,倒是观察着她的年轻女性开口了,“我们来吃个便饭,你是?” 阮知涵觉得她自己介绍自己未免尴尬,给晏澄使眼色。他装傻充愣,故意不理会她,挪开视线,弦外之音是两人已经分手,他介绍也不合适。 她已经开始恼了,他居然在外人面前撇清两人的关系。她挑眉,猜忌在心中生根发芽,她不那么笃定他的忠诚了,过往的信任与自信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她蹙眉,却不想示弱,就笑了笑,“我是他妹妹。” 晏澄闻言,神情毫无变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我妹妹,知涵。” 他始终没有提及女人的身份,阮知涵的脑筋开动起来,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穿着打扮很干练的女人。对方注意到她好奇的打量,稍一琢磨,或有看出两人间的暗潮涌动,莞尔,“我是宁曦,叫我Celine也可以。” 阮知涵的敌意从不是冲着她去的,她不爽的是晏澄说一套做一套,因此,她的态度挺友好,率先伸出手去,“知涵,或者Carol。” 宁曦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脸庞上,静静凝望片刻,笑意在她脸上扩大,“听起来是个适合你的名字,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她的夸赞夸张了点,但不无道理。 阮知涵的长相和个性完美融合,眸子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一看就知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阮知涵坦然接受称赞,这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的情绪需要别人的吹捧来供养。她眨眼,“你们要去哪里?” 宁曦本能地去看晏澄,无形中传递给阮知涵一个信号,他们关系匪浅。 阮知涵也看向晏澄,目光中有询问,有不耐。他不开口,弄得她心里空落落。 晏澄刻意回避她的视线,“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阮知涵听得真切,她刚刚才拒绝Eithan送她回家的请求,晏澄居然非常自然地说要送异性回家。她双手抱臂,舔了舔唇,正要摆出姿态暗示他。 宁曦先她一步,拒绝他,“咱们什么交情,还用这么客气。我男朋友来接我,我先走了。” 这话清晰地传入阮知涵的耳朵里,她愣住,涌现出误解宁曦的尴尬,这加剧了她对晏澄的怨气。她又瞪他,他视若无睹,“好,路上小心。” 宁曦的情绪很积极,笑盈盈的,还冲阮知涵挥手。阮知涵平时最社牛,现在竟然笑不太出来,她僵硬地摆手回应,等宁曦走远,她迫不及待地质问晏澄。 “你什么意思?” 晏澄抬手,简单瞄眼时间,“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阮知涵难以置信,她恍神的瞬间,他已经迈腿朝前走出两步。她连忙追赶上去,气得直想跺脚,她提高音量,“你站住。” 她越想越不对劲,天底下哪来那么巧合的事,她来这吃饭,他也来这吃饭,装出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在骗谁。 晏澄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缓缓停下,她立即伸手扯住他的手臂。他垂眸,她今晚化淡妆,大地色眼影很浅,像她眉目自带的阴影,但唇瓣嫩得像粉玫瑰花瓣。 他的注意力分散片刻,重拾心情,“你还不回家?” 阮知涵站着,忽觉莫名其妙,她这么追上来太掉价了吧。她回首搜寻一番,发现Eithan还没走,她朝Eithan的方向扭头,说:“哦,我也跟朋友一块吃饭。” 晏澄道,“快十点了,早点回家。” 他的语气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疏离,令她产生回到最纯洁的兄妹关系的错觉。她十六岁的时候,还没跟晏澄在一起,他就是这么跟她说话的。 她其实不太舒服,手抓着小包的带子,欲言又止。 她不说话,注视他。晏澄扫一眼她刚刚看的方向,显然发现了Eithan。 阮知涵以为他要问起Eithan,她都想好说辞了,而事情并未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他没有过多探究,非常礼貌地问:“你朋友?” 她的气愈发不顺,强调,“是喜欢我的朋友。” 按理来说,早上刚分手,他该有点反应的。 晏澄偏不上她的当,以旁观者的角度评价,“不错,跟你很配。” 阮知涵恨不得当场翻白眼。她感觉她像个笑话,平白无故来他面前出丑。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她故意往Eithan的方向去,隐隐有期待,他大概率会叫住自己吧。可她都快到那边去了,身后依旧不声不响,她立即扭头张望,他竟往反方向走出好远。 阮知涵简直无语,她甩甩包,他不搭理她,她还不想搭理他呢。 她这么想着,咬得牙咔咔作响。 阮知涵在夜风中吹了半小时,发丝凌乱,火气都吹灭了,终于等到司机。她很敷衍地跟Eithan告别,上车瘫在座椅上,一刻不停地思索,短短几天内,晏澄怎么会大变样呢。 要是搁以前,他不仅会发脾气,还会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她不许再这么干。现在看起来是真转性了。 阮知涵虽然不聪明,但她知道人不可能转变得那么快, 她定定心神,说不定是他的小把戏,她可不能轻易动摇跑过去求和了,否则他的气焰会更嚣张。 她完全把他当成了假想敌,一心要好好治他。可她一连等了好几天,晏澄真的没有联系过她,也没有任何动静,像是从她的生活里蒸发了一样。 她突然不安起来。 阮知涵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她磨蹭了几天,决定以探望阮老太太的名义去探探虚实。 ——— 因为我最近每天都是大半夜才下班,所以更新有点摸不准,一般周六日周一可能更新,工作日要看下时间 33.上门 阮知涵上回见阮老太太,谈得不太愉快,这回再去,她心里忐忑。 周媛的意思是,人挣不到认知之外的钱,阮知涵也搞不定超出她智商的事。她向来听妈妈的话,细思后有退却之意。但她偶尔又有些小叛逆,还怕把事情说出来挨妈妈的骂,便没有提前汇报她的小动作。 她自己去打听,知道阮老太太最近在老房子休养生息,那边的保姆跟她熟,她就跟保姆通气,拎着新得的翡翠耳环跑上门。 阮老太太将公司的事放给晏澄管,正乐得自在,早晨浇花养鱼,午后晒太阳看书,日子惬意,心情舒畅。因此,见到阮知涵,她没有提起之前那些有点不愉快的事令她难堪,和颜悦色地问:“你跟小澄闹矛盾了?” 阮知涵看她丝毫没有旧事重提的情绪,默默松口气,心想姑婆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来为难她。况且生不生孩子结不结婚不完全由她决定,她是妈妈的乖宝宝,周媛不松口,这些事就不可能。 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也不是闹矛盾,是有点不愉快。” 阮老太太亲自沏茶,提壶烫茶杯,动作娴熟,“他搬回来住了。” 阮知涵眉心一跳,屁股差点弹起来,她的双手紧握,控制住身体,稳定好坐姿,无意识地说:“是吗?我都不知道。” 这下可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阮老太太听她说话,觉得好笑。阮知涵没心眼,晏澄的心眼比衣服上的针孔还多,这两人简直是王八看绿豆,不偏不倚看对眼了。 “闹成这样,怎么还是小矛盾?” 阮知涵这才发觉她的失言,她拍拍嘴巴惩罚自己,再用力地叹气,“姑婆,你不知道他……” 阮老太太怕她啰啰嗦嗦地撒娇卖痴,出言制止,“我知道。” 她养了晏澄那么多年,名义上是奶奶,实际上当爹又当妈,太懂他的秉性。他的温文尔雅仅是表象,本性相当霸道执拗。而阮知涵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她深知这丫头个性单纯,脾气娇惯,爱玩爱闹。 两人闹别扭,估计还是性格不合的问题。其实,阮老太太早年就是顾虑这个,不看好她们。 偏偏晏澄喜欢阮知涵喜欢得不得了。小学藏她情书帮她背黑锅;初中每天黏着,看她的眼神能拉丝;高中知道要保持距离,一边眼巴巴地瞧着一边给她收拾烂摊子。 阮老太太实在于心不忍,况且他没那么听话,真去阻止他,他心里肯定不痛快。因此,她觉得,哪天他自己能放弃是最好。没想到,他竟真的追到阮知涵,高高兴兴地过了这么些年。 这件事,阮老太太挺满意,还动了别的心思。但年轻人爱折腾,一转眼,貌合神离。 阮老太太斟酌,给她交底,“我跟你说过,小澄喜欢你二十年了。你有什么要求,是他不能答应的?” 这意思很明确,阮知涵有话可以直接跟晏澄说,晏澄必定能让则让。 阮知涵不这么认为,她搓手,愁眉苦脸,拉长了语调,“姑婆,我要是能跟他沟通,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直都有什么说什么。”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阮老太太想到老来还得给年轻人解决感情问题,颇为无奈。不过,她也属意阮知涵,要换个跟她没血缘关系的,那她奋斗大半辈子的产业算是拿去做慈善了。 “问题是什么?” 阮知涵精神一振,连忙说:“我觉得有三个问题。第一,他太爱管我了。第二,他忙起来又把我当空气。第三,我们两私生活有点不和谐。” 这话她不好意思对外讲,但她姑婆年轻时风流过,比较开明,她相信对她说没问题。 阮老太太一愣,她这么多年解决过的疑难问题数不胜数,唯独阮知涵提的有点难住她了。她说:“前两个还像话点。” “哎呀,不像话也是这样,”阮知涵抓住姑婆的手臂,“我烦死了,他有时好粗鲁,我说他他不听。” 阮老太太听她像蜜蜂一样在耳旁嗡嗡嗡,手臂还差点被她摇出波浪,不禁开始头晕。她叫停,“你还有什么诉求?” 她准备下逐客令了。 “还有一点,”阮知涵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们两现在是半分手状态,姑婆你要看住他不许他乱来。” 阮老太太闻言瞥她,促狭地笑,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没有立即答应,若有所思,“你是我侄孙女,我能帮则帮。但知涵啊,你也想清楚,你跟小澄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阮知涵隐约明白她想说什么,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到自己肚子上,“您真的很希望我生个宝宝吗?” 阮老太太实话实说,“我一生没有生育,心思全放在事业上,才有现在晏家的家业。小澄不是我的亲孙子,这是个缺憾,我想弥补这个缺憾。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应该懂得。” 阮知涵内心深处将姑婆视作榜样,自然懂她的意思。可她怕疼,怕周媛不同意,便很犹豫,没接话。 阮老太太继续加码,“这孩子有你的血脉,有小澄的血脉,但它跟你跟我姓阮,你去,想想合不合算。” 心动是有的,还不敢行动。 阮知涵迂回地答:“我再问问我妈。” 来都来了,阮老太太寻思着今晚晏澄会回来吃饭,索性叫阮知涵一块。阮知涵起初不大愿意,她扭扭捏捏,身体比嘴诚实,还是留下了。 午后困顿,她甚至去晏澄的卧室睡了一觉。 晏澄下班回家,在楼下陪阮老太太下棋,听说阮知涵来过,心神恍惚,没留意下半句,误以为她已经走了。 他棋差一招,一步输,步步皆输。 阮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知涵跟我抱怨你对她管得太严,有这回事吗?” “奶奶,”晏澄镇定地重新布局,“您什么时候有解答感情问题的癖好了?” 她抚了抚眼镜,“唔,是我管太多了。” 晏澄说:“我有分寸,您放心吧。” 阮老太太对这两都不那么信任,阮知涵不靠谱,晏澄在感情中未必靠谱,他上心的程度远比阮知涵深。 只是他不想谈,那硬谈也没有效果。她放下棋子,“先去休息,晚点下来吃饭。” 她发话了,晏澄顺坡下驴,上楼去。 他进卧室,在外间并未发现异常,直走到里边,开始见到一双女士丝袜,忽觉不对劲。 34.旧爱 晏澄对眼前的这一幕不陌生。阮知涵稀里糊涂丢三落四的毛病一直没变过,她时常乱脱袜子。两人在英国同居那阵子,他还有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每每跟她一块回家,都能见她边走边脱,衣物随便丢。 他弯腰捡起微微反光的丝袜,朝里边走。他也猜到她在了,没谈恋爱的时候她就拿他家当自家,现在更猖狂。果不其然,他很快看到侧躺着熟睡的女人。 她的睡相不好,两腿交迭又分开,手垫在脑袋下,整个人就占据了大半张床。 她自己从衣柜里翻出了家居服换上,此刻身上仅穿着条轻薄的酒红丝绸睡裙,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她肚子盖着被子,腿压住被子,姿势太过随意,内裤的边角都露出来了。 晏澄望着她的睡颜,倒没多惊讶,只是躁动的心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归于平静了。他忽然很感慨,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会,并未吵醒她。 他脱下西装外套,解着领带,余光瞥到床上的人腿有动作,他悟了什么,绕到床的另一边,恰好能看她正脸。 她的眼皮明显抽动。 晏澄知道,她可能早醒了,还在装睡。 他说:“奶奶叫你下楼吃饭。” 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这才愿意顺着台阶下,懒懒地起来,像模像样打呵欠。她假装刚睡醒的样子,用力揉眼睛,茫然道,“你怎么在这?” 晏澄也不揭穿她,淡然道,“这是我的房间。” 阮知涵尬住,调整好状态,说:“我忘了。” 晏澄解开两颗扣子,敞开领,默默地看着她。不得不说,她演得太拙劣,偏偏他又吃这套,她那刚睡醒的酡红脸颊有点动人。 他过去,她肩胛骨后缩,整个人都在退。他停住,她也停。他笑,“该是我躲你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阮知涵也知她理亏,但她脸皮厚,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走错房间。” “哦?那你本来想去哪?” 她甚至换了睡裙,怎么可能走错。 阮知涵眼珠子转来转去,灵机一动,“本来想去客房的。” 他换个问法,“这地你睡过多少次了?” 她嘀嘀咕咕,“很多次,怎么可能记得清,反正比睡你的次数多吧。” 她毫无羞涩的意思,虽然低头,但还梗着脖子。他实在服气,脑子里的想法绕来绕去,出口的剩下一句,“你不用上班吗?” “上完了,”阮知涵无所谓,“我可不像你,大忙人。”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 晏澄不想跟她置气,坐旁边的单人沙发。他的后背靠着抱枕,长腿伸展,仪态比较随意。他的手臂放在扶手上,领口拉扯,顿时又开了颗扣子。 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眼睛老往他的衣领里瞟。她也是个好色的女人,以往不是没有缠着他求爱的时候,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晏澄主动,显得她好像比较冷淡。 但她的欲望可不弱。虽然之前是嫌他做得太过了,不过他一淡下来,她就心猿意马,浑身不对劲。 都快一周了吧。 她觉得他的肤色好像白到发光,锁骨肩胛削瘦不失力量感,连下颌都透着慵懒的性感。 她咽了口口水。 晏澄没有察觉一般,他脱掉外套,衬衫还是比较贴身的,肌肉线条便外显了。他的胸肌练得好,腰也是劲瘦,阮知涵体验过,知道他绝不是空架子。 她浮想联翩,脚趾蜷缩,“其实我就是想睡你的床。” 晏澄不问原因,轻声道,“哦?” 阮知涵点头,她本来是单纯睡个觉的,奈何躺他床上闻到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忍不住想了。这两天她自己用玩具玩,吮吸的,纳入的双管齐下,还是少点感觉。 她闷声说:“我用玩具也不舒服。” 晏澄语带讽意,“你不是有很多男人可找吗?” 阮知涵闻言,歪着脑袋看他,忽而叉腰,找回了气势,“那我怎么知道他们干不干净。” 他的优点除了漂亮好用外,还有干净。 晏澄的脸色一僵,随即感到好笑,她这人的脑袋瓜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说她糊涂,她也不完全糊涂,说她聪明,她又喜欢干点怪事出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故作不解,而阮知涵的脸皮厚着呢,她赤着脚下床,脚底接触大理石地面,凉得呲牙咧嘴。 她喜欢赤脚走路,以往晏澄会让在卧室铺地毯,分手后他也没留意,所以冻到她了。 他眉头皱了下,转眼间,她已经溜到他这来。她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天太巧了,直白地说:“你别装,你根本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晏澄的情绪起伏很稳定,脸色基本没变过,“你就这么笃定?” 阮知涵感觉已经看穿他。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撞见她,故意装疏远,故意要她吃醋。幸好她天性纯良,有气不对着无辜的人撒,特地来折腾他。 她咬唇,拉下一侧的肩带。她的睡裙宽松,露出大半个肩膀,春光乍泄。他的喉结滚动,身体不自觉地后倾。 阮知涵故意的,她任性妄为惯了,想得到便要得到,半点都想不起来置气的事,更忘了她还拜托姑婆数落他“让两人私生活不和谐”的事。她眼里只剩下他的美色,一股脑往前冲,坐到他腿上。 他作势要伸手推她,她怕跌倒,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亲他唇角。 他身上有独特的香气,若隐若现,不太张扬,也不太浓烈,淡又沉,闻着很舒心。 她的鼻子嗅着,脸就要凑他脖子里去了,手更是过分地拉他西裤拉链,揉着那团热热的东西,愣是把它揉得硬邦邦的。 阮知涵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晏澄抓住她手腕,拽出她的手。他呼吸不匀,肤色偏浅,所以热气上脸,两颊都有淡淡的粉。 他把她整个人往怀里拉,呼吸绕在她耳畔,“我们才分手几天,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 阮知涵暗暗地想,不是新欢找不起,是旧爱更有性价比。她承认了,“下面痒,都湿了。” 说着,她还要领他的手指去摸自己的底裤。 晏澄被她勾得心痒难耐,可他也有底线,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他轻抚她的小腹,“分手了,不能做。” 阮知涵不懂这是什么规则,她皱皱鼻子,“只是做爱而已,怀孕了也不要你负责,我自己负责。你都硬了,明明就想插进来。” 她说话是口无遮拦。 晏澄听她一句一句的,属实是又爱又恨。这倒是符合她想要的自由了,有需要了就来找他,没需要就跑出去到处玩。 他神色一凝,坚定推开怀中的女人,正经道,“你找别人吧,我不提供这个服务。” 阮知涵眨着她的大眼睛,当真在思考,“这个……这个算售后服务吧,也不包吗?” 晏澄已经开始握拳了,再松开。他不言不语,往门外走,顺便还扣上了纽扣。 之前她天天嫌他,这才旷几天,又来约他上床。 这只馋猫,一有点肉就上钩,放她游荡,晏澄还真有点不放心。但他那晚观察了下,那个男人也有几分姿色,她似乎不太动心,看来,不是所有男色,她都会垂涎。 35.偷偷 吃饭的时候,阮知涵忍不住要跟晏澄搭话,晏澄置若罔闻,压根不理她。她自讨没趣,扒完碗里的饭,恹恹地跟阮老太太说她要走了。 她临走前瞥眼晏澄,他毫无表示,这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好歹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过那么多年,他连送都不愿意送她。 她拎着包,慢悠悠地踱步出门,扭头再看,他真的没有追出来。 阮知涵心里一阵惆怅,虽然分手的情侣大多跟陌生人没区别,但她们不只是情人,还是青梅竹马,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她对他的行为很不满,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否则就成了她多稀罕他似的。 阮知涵下定决心不低头,回家正常地过几天日子。期间,允睿约她出门,她赴过一次约。他大概是打听到阮知涵跟晏澄分手的事,特地来试探她。 她穿得很低调,素面朝天地出门,见他脸上还带着妆,知道他是刚结束活动,不禁问:“你也太拼了,不回去休息吗?” 他笑得很腼腆,像个少年,“想见你。” 阮知涵象征性地笑了笑,却没有太多感觉。路上,她一直在打量他,她依稀记得,当初对他有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有些像清凡,可她现在倒是也想不太起来具体哪里像了。 她觉得可能是错觉吧,明明不像。 阮知涵很苦恼。允睿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摇头,“没有。” 她既然否认了,允睿也不多加追问。他的追求是很小心的,不似Eithan总带着点玩世不恭。 阮知涵继续询问他关于晚餐的意见,他没什么意见,只说去她喜欢的地方。他这么一讲,她便觉得很没劲,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有些主见才好。 可她心里清楚,允睿跟她不平等,至少他没有把他放在与她平等的位置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从而得到某种东西,当然不能有太多主见。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郁闷极,吃完饭,带着满腹心事回到家中。 当晚,下了场大雨。她坐在窗边,手支着半边脸颊,聆听淅淅沥沥的声音。 世界很平静,她的内心则波涛汹涌。 她沉思许久,隐约悟了什么,抓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她会开车,但平时懒得开,久而久之生疏了,现在开起那辆深红色跑车,都手生不少。 雨天路滑,夜晚出行,她不敢开得太快,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城里溜圈。 她发誓她只是想出门散散心,岂料一不小心又散到和晏澄常住的小别墅门前。 阮知涵猜他在老宅不在这边,索性决定今晚在这住一晚,反正她的衣物都没有搬走,万一他回来了,也有个借口。 她计划好一切,将车辆驶入小花园,就停在旁边。她下车,冒着雨,小跑进屋。 别墅内黑漆漆一片,满是孤独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股陈旧的古朴气息。那是久久没人住才会有的。 阮知涵有点难受,其实也不过是半个月没住,老有种荒废了的感觉。 她打开所有灯,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室内终于燃起些许生气。 她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她就上楼,走回回两人以前的卧室。 阮知涵轻轻开门,房间内仍是暗的,窗子可能微微开了条缝,因为她远远地望见了地面上的一束光,还听见了雨滴落下的声音。 她踏进两步,正要脱衣,忽而,有动静。她一激灵,本来就胆子小,差点惊叫出声。 她觉得可能是灵异事件,即刻捂住眼睛,可下一秒,鬼使神差地想起晏澄笑过她心大胆小,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哭她。 阮知涵犹豫半天,蹑手蹑脚往里走,一颗心怦怦乱跳,就在心要跳出嗓子眼的那一刻,她瞧见床上安睡的男人,他的五官隐匿在黑暗里,然而她还是凭着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轻易认出了他。 她伫立片刻,在转身离开和留下之间选了后者。 她其实挺想的,不见面能“不蒸馒头争口气”,一见到就变成软柿子了。 阮知涵脱下身上的试衣服,踮着脚尖进浴室。她也不怕吵醒他,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 也不知怎的,今晚他特别好睡,她凑到他身旁观察,他仅是偏过头,仍在睡梦中。 这正中阮知涵下怀,她也想睡觉了,要是他醒了,她又得进入战斗状态跟他吵架呢。 这么想着,她还偷偷窃喜一下。这些天里,她可是想男人想疯了,偏偏追她的男人,她一个都不想要,还是会在夜里自慰时回忆起原本属于她的男人。 阮知涵咬唇,除去浴袍,蹑手蹑脚爬上床。她心里有鬼,爬的动作特别轻。她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接着躺进他怀中。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刚安排好一切,雷声隆隆,她的后背绷紧了,俨然受惊。 阮知涵可不想故作坚强了,她一头扎进男人的怀抱里,闭上眼睛,待声响小点,重新钻出来。 她闹的动作不小,他愣是不醒。她就有点怀疑了,但她仔细地嗅了嗅,发觉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只是被沐浴露的清香遮挡了大半,心下明了。 阮知涵伸手捏他的鼻子,自得其乐,“让你欺负我。” 晏澄呼吸不畅,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神志恍惚,感觉身旁有人,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梦。 随后,他觉得胸口多了只游走的手,就纳闷了,尤其是那双手是温热的,他就更加纳闷。 他倦怠乏力,硬撑着睁开眼,与此同时,那双调皮的手已经游走到他下腹,抓住了他的性器。 晏澄知道是谁了,除了阮知涵没人会这么干。 她还认真地研究起来,自言自语,“不是说喝醉了硬不起来吗?怎么还会硬?我偷偷坐上去……” / 36.动一动(H) 晏澄毫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她这人特别坦诚,出口的话基本是她的心声。他在思索是否该立刻醒来,而她摸摸索索,人已经爬到了他身上。 他屏住呼吸,准备看看她还有哪些花招。他眼前一片黑暗,这使得感官知觉更加敏锐,她滑嫩冰凉的肌肤贴着他的胳膊和胸膛,宛如一条美女蛇,缠绕他的躯体。 他动动手指,她的呼吸近了,如一缕清风,吹拂过他的锁骨。 晏澄有些心动,体温升得很快,他试图深呼吸,吸入的却是她身体散发出的芳香。不知不觉间,他沉醉于那似有似无的碰触,忽然觉得装下去也是件好事。 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唯独咋碰见阮知涵时,理智荡然无存,一切都跟着感觉走。 他明明可以醒来,仍然选择沉睡。她可能不太放心,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唇凑到他耳边,揪着他的耳朵,小声呼唤,“阿澄?晏澄哥哥?你醒了吗?” 晏澄不知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真醒了,难道会告诉她自己没醒吗?她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矛盾,带着点小情绪,别扭地期盼她能更进一步。 阮知涵望着他紧闭的双眼,留心听了下他的呼吸声,绵长稳定,大抵是没醒。 她双腿交替往前爬,用气音跟自己说话,“要带套吧?带套好了,怀孕怎么办?” 晏澄只觉肌肤摩擦,她的体温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只抓到空气,迅速收回,装作无事发生。 他唾弃这不坚定的行为,然而,却没出息地希望她没有发现,继续下去。 他静静等着,听见抽屉拉开的声音,还有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响动。 阮知涵找来避孕套,撕开包装,润滑液体沾了她一手,她不情愿地蹙眉。之前都是晏澄做这种事,她还没尝试过,初次接触,很嫌弃。 可是,她确实很想要。她轻手轻脚找东西的几分钟里,毛孔都因兴奋展开了,她缩缩下腹,便是一阵潮意, 不知为何,晏澄在她眼中变成了一顿大餐,而她像是蜘蛛精,准备大快朵颐。 这样的联想,使得她心情格外愉悦,甚至捂嘴小声偷笑。 她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闹脾气。晏澄留意到窃笑声,颇为无奈,她干点坏事都这么光明正大,生怕别人不知道。 他想睁眼了,下一秒,一只手握住他的胳膊,她柔软的掌心覆在他胸膛上,来回抚摸。 阮知涵欣赏他的睡颜,几天不见,他的样貌看起来新了点,同样的五官,被她看出了不一样的韵味。她俯身,头发垂落在他锁骨处,她轻吻他的唇角,发丝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肩颈。 晏澄的本能是霸占她的所有,此刻他死死克制住了冲动。然而,这并不容易,他几乎是用尽了理智,才把躯体钉死在原地。 阮知涵的动作仍在继续,她仿佛一个顽童,拿他当玩具,亲吻过后,又不放心地拍他脸,觉得他睡得沉,半躺在他身侧依偎着他磨蹭了会,总算进入正题。 晏澄早有反应,他一直在忍耐。阮知涵摸到那又硬又烫的阳物,不禁发愣,她怀疑他醒了,他一向浅眠,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死,还能起反应,可惜她没有证据,况且做都做了,他发现不能怎样,她便肆无忌惮地玩。 她对他很熟悉,不一会儿,坐到他腿上,笨拙地戴避孕套。套子很滑,她对比了一下,感觉尺寸似乎不合适,但转念一想有点紧难受的也不是她。 她不是个多细心的人,动作也简单粗暴,指甲会刮蹭到龟头。晏澄咬牙坚持着,他担心醒来破坏氛围,又担心继续睡下去她会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他定神找主意,好不容易决定叫停,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剥开花唇,缓缓地吞没挺立的硬物。 阮知涵激动得不行,双手按着他的腹肌借力,忍耐细细麻麻的快感,一鼓作气,落了下去。 她低估了他的长度,长驱直入到底的感觉令她浑身震颤,她的身子发抖前倾,穴口不住收缩,蜜液溢出交合处,附在她腿间。 她试探性地扭动臀部,前后摇摆,小幅度的出入能稍稍安慰到她,但这跟往日的性爱相比,无异于隔靴挠痒。 阮知涵努力地吞吐,慢慢地有了感觉,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偶有一句好话,“……还是你最好。” 晏澄知她习惯等人伺候,取乐的方式完全不对。她的快乐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况且,他得到了一些想要的答案,就结束了“睡眠”,像模像样地扮茫然,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阮知涵渐入佳境,忽而一惊,吓得不会夹了,脱力地趴着他胸口上。 他靠核心力量,带她一块坐起来。发力的过程中,稍稍拔出的茎身重新埋入,她急促地乱蹬腿,他抓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定住。 阮知涵小小高潮了一回,她欲语还休,脸靠着他坚实的肩膀。晏澄装正经,“你做了什么?” 她不满,也不乐意处于下风,嚣张道,“你感觉不到吗?我在睡你。” 晏澄几乎要冷笑出声,离不开就是离不开,还嘴硬。 他刻意不动,更不让她动。她本就心猿意马,一刻都忍不了了,发现他醒了,不仅不害怕,反而很期待,她猜他会狠狠弄她的。 晏澄懂她想要什么,偏偏不让她如愿。 阮知涵等不来他的动作,急躁起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推他的胸口,“你动啊。” “我为什么要动?” “都插进去了,”阮知涵不解,“你为什么不动?” “谁让它插进去的,谁动,”晏澄学她置气,“而且,你不是嫌我粗鲁,跟奶奶说我们不和谐吗?” 阮知涵闻言,脸一红,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尝试着自行挪动。奈何他抓得太牢,成心要她不好过。 她撅嘴,“那你改改就好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做。” 晏澄非要她低头一回,他置若罔闻。阮知涵想跟他耗,她的欲望等不了了,便软言软语起来,“你弄嘛……痒死了……好热,好撑啊……都插到底了。” 她不断地说些淫词秽语,晏澄的定力再强,不免都有松动的迹象。他吸口气,问她,“你错了没?” 阮知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面,她不认为她有错,而她太想要一次了,索性动歪脑筋。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话不算话了,先骗他狠狠地顶弄她,将她送上高潮,她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 似乎一样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