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出轨x姐狗)》 01记住我 沙漠的风干燥粗砺,空中飞扬的沙土让人迷了眼睛。太阳已经开始下山,气温骤降,宣告夜晚即将来临。 “准备收工吧,”瞿溪指挥着摄影团队,穿着登山鞋和冲锋衣外套,和场务一起,收拾着拍摄现场的道具。 瞿清站在越野车旁,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遥远的夕阳发呆。 “一直盯着太阳看,很伤眼睛。” 那个身材极好,肌肉强健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副墨镜。 瞿清直白地看着他随意套上外套,捏灭了烟,墨镜也随手放在一旁。 “姐,咱们晚上去吃烤串?” 瞿溪凑了上来,抖了抖外套上的沙,又看着那个男人,点头对他说:“方舟,你也一起。” “好啊,”男人爽快地答应,对上瞿清的视线。 “我来开车吧,”方舟率先坐上驾驶位,“去哪家?还是让我选?” 瞿溪笑着回答:“你选,我买单。” 方舟车开得很稳,瞿清坐在后驾上,转头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漠。 “方舟,你这镜头表现力可以啊,真不考虑出道做全职?” “别了别了,我只想赚点零花钱,到处玩玩。” 他的视线从后视镜对上瞿清的眼,眼神暧昧不明。 瞿清微微眯眼,移开目光。 瞿溪放下手中的相机,转头去看瞿清,“这地,方舟很熟,上次他告诉我,他之前为了赚零花钱,还来这做过导游。” “你很缺钱吗?” 瞿清没头没尾地问。 “说缺也缺,说不缺也不缺。”方舟咧嘴笑着,小麦色的皮肤隐在驾驶室的阴影里。 “人生重在体验,也不都是为了钱。” 瞿清勾唇笑笑,回想起第一次见他。上个月,世界青年大会在挪威的卑尔根召开,在那个青年旅馆里,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志愿者。酒店提供食宿,但要求每位志愿者必须进行义务性质的劳动。 瞿清在海鲜市场见到他时,他一身牛仔服,小麦色的手臂青筋凸起,正在煎一块三文鱼。 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差,强颜欢笑地陪着其他国家的参会代表,坐在那个摊位上,假装享受着美食。 但其实,她碟子里的食物,几乎没怎么被动过。 她抽着烟离开的时候,方舟拦住了她,用英文询问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瞿清疲惫地摇头,转手塞了他一迭现金作小费。 只是她没想到,就在她要离开挪威的前一天,她喝得烂醉,被方舟带回了她和丈夫付云泽的房间。 年轻人的血似乎特别热,灼烧了她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她一睁眼,看见方舟沉睡的侧脸,还有自己满是痕迹的裸体,皱了皱眉。 那时她不知道方舟的名字,也不想知道,随手塞了一点钱在他枕头下,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说起来,我觉得姐姐你,很面熟。” 瞿溪挑挑眉,“方舟,你这是什么老土的搭讪方式?” 方舟爽朗地笑了两声,“我之前在国外当志愿者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不讲礼貌的姐姐,她总是爱用钱打发人。” “所以我一直在想,要是下次再遇见她,一定要让她记住我,记住方舟这个名字。” “姐姐,你和她,长得有点像。不过你比她,更漂亮。” 瞿清看着他玩味的笑,面上波澜不惊地回着:“大概这个人原本就是目中无人的,让她记住你,没什么意义。” 方舟摇头,“我倒是觉得,很有意义。” “因为我想让她记住我。” 瞿溪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今晚,你住我姐旁边的帐篷吧。” 瞿清转头去瞪瞿溪,却听着她狡黠地继续说:“虽然那个姐姐没有记住你,但你还是有机会,能让这位姐姐印象深刻的。” —— 小发一章试试水 02来找我 瞿溪的团队还在为今天顺利的拍摄而举杯欢聚,瞿清坐在一边,喝着玫瑰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瞿溪是很好的导演和编剧,她来大漠,是为了拍一部电影。 而她是来散心的。 前段时间,大嫂反复从中做梗,在事业上拦截她的资源,大哥瞿深一直在默许。 付云泽的父亲又开始催她生孩子,甚至提出,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接受试管治疗,就让付云泽找别人生,养在她名下。 养母苗岚也想把她推下高台,扶亲生儿子瞿深上位。 父亲一走,没有人再坚定地保护她。 所有人都在给她压力,可所有人都依仗她的权力和财富。 有时女性就像是这个社会的燃料,每一寸价值都被燃烧殆尽,然后在历史的车轮下灰飞烟灭,无姓无名。 瞿清从烟盒拿出一支烟,那只打火机却被人直接送到嘴边。 瞿清透过打火机窜出的火苗,看着方舟清亮的眼睛,对着他吐出了一口烟雾。 其他人都醉得不像话,甚至站上桌子唱歌,这间露天烧烤店瞬间变成一锅乱粥。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瞿清笑笑,“你不是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护照上叫Ava,但你没告诉我,你的中文名。” 方舟凑得更近了一些,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粗砺的大手摸上她的右手。 “虽然我知道,但姐姐,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这枚戒指,看着很碍眼。” 方舟灵活地摘下她右手的婚戒,“今晚,我先替你保管。” 瞿清看着那枚玫瑰金婚戒,冷淡地勾唇:“既然知道是婚戒,还来招惹我?” “方舟,你观察我,很久了?” 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年轻男人的呼吸炙热,“从你第一天走进餐厅,我就看见你了。” “我看见你对他很冷淡,看他另开了一个房间,和自己的秘书偷情。本来以为你会伤心,却发现你对他秘书,比对他还好。” 瞿清定定地看着他,两根手指夹着烟,“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方舟咧嘴笑着,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我想陪你,待在你身边,就这样。” 脑中回想起那个狂热的夜晚,她拧灭烟头,“开个价吧。” 方舟亲了亲她的眉心,“我要你的时间。” 瞿清勾起他的下巴,葱白的手指滑过他起伏的喉结和凸起的锁骨,和小麦色的皮肤对比鲜明,“今晚来我这。” 方舟眯起眼,舔了舔唇。 “好啊。” “不过,这次不要又求饶了。” --- 等到方舟安顿好大家,瞿清已经坐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等他,双手撑着车面,向后仰着。 营地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皮肤通透有光泽。她只穿了一件棕咖色的风衣,光着脚坐在冷风中。 “离这最近的汽车旅馆要开半小时,”方舟把她抱起,塞进副驾驶,“将就一下?” 瞿清耸耸肩,“干净就行。” 之前去灾区赈灾的时候,二十个人的通铺她也睡过。 路上方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观察着她的侧脸,眼神滚烫。 她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上个月刚见过。 才不是。 他想了她可不止一个月。 “我去付钱,”方舟拿着身份证填写好入住信息,在瞿清的阻拦下,坚持着。 “你不缺钱吗?” 方舟弯起眼角,“姐姐,你似乎太小看我了。” 汽车旅馆的前台小哥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看着方舟提着包,单手抱起瞿清,就往电梯走。 “怎么鞋都不穿?” 方舟关上门,把她压在墙壁上,让她的脚尖踩着自己的鞋。 “等你抱我,”瞿清眯着眼去搂他的脖子,暧昧地吐气。 方舟把她丢上床,把人从风衣中扒出来,青筋缠绕的手臂撑在女人的两侧。 瞿清看着他呼吸渐重, 主动吻上他的唇。 03放纵 方舟沿着她瘦削的脊背向下摸,针织裙下的皮肤一寸寸都在发烫。 他热情地回应着她的吻,却被瞿清反吸住舌尖,没忍住,喉头滚出一声闷哼。 “以前没接过吻?” 瞿清稍微推开他,有些意外。 方舟坦然笑笑,“只接过一次,就是上个月,和一个睡完我就跑的女人。” “但我学东西很快,你教我。” 男人的吻落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吮吸着她的舌尖。瞿清轻轻合上眼,迎合着他没有章法的挑逗,呼吸却愈发急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张扬肆意的年轻人接近她,但每个人似乎都差不多。荷尔蒙散去后,情绪却陷入了空前的低落。 但方舟似乎不太一样。 哪怕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回国后的这一个月,她却常常梦见他。刚开始只是在回忆那个暧昧的夜晚,后来却开始梦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一次次从飞机上跳下,穿越云层, 跳伞包里的降落伞在身后张开着。 她知道方舟有意接近自己,但那又怎样? 年轻的灵魂这么恣意滚烫,她愿意花钱和时间陪他玩玩。 她纵容着方舟把她的衣服扯下肩头,睁着盛满情欲的眼睛看着他。 年轻男人低头含住了她挺翘的乳,舌头舔过那颗红艳的乳尖。隔着他的牛仔裤,瞿清已经能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 这间旅馆的房间很小,灯光昏黄,却给氛围持续加温。 方舟吐出被他舔得泛起水光的乳尖,耐心地替她一颗一颗解开裙子的纽扣。 “我以为你会直接撕。” 瞿清躺在床上,勾起红唇,侧头看他。 “这种毛线材质,撕起来的话,你会很痛。” 方舟脱下自己的套头卫衣,露出壮硕的身体,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全新的避孕套。 “这个行不行?” 他低头去问瞿清,“要是不行,我再去买别的。” 瞿清看着他手里的盒子,笑着摇了摇头,“可以,别浪费时间了。” 方舟抱起她,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怀里,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手指一路向下,替她脱下最后的束缚,指节青涩地蹭着她泛湿的软肉。 “嗯……” 阴蒂被他粗糙的大拇指揉搓到,瞿清忍不住,急急地呻吟了一声。 方舟轻轻地笑,舔着她的耳朵,看着她热情的反应。 “姐姐,我这根手指上,有一个烫伤疤。” “本来怕摸到你身上,你会疼。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很喜欢。” 方舟手上按压得更加用力,中指去探她紧闭的穴口。 瞿清有些发抖,主动去亲他饱满的唇,唇舌一路向下,含住他滚动的喉结。 方舟用力顶了一根手指进去,在她穴道底端浅浅抠挖,大拇指不停,牢牢抵着那颗涨红的阴蒂揉搓。 “好多水,”方舟声音低哑,看着面色绯红的女人,心口发软。 他用力将手指插得更深,听着瞿清溢出口的呻吟,手臂肌肉绷紧,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他抽插的速度太快,瞿清一时竟有些跟不上,眼前发白,在他再次用力揉按阴蒂时,咬着唇到了一个小高潮。 水液在高潮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汹涌,瞿清靠在他的肩上,肩膀止不住的抖。 “姐姐,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方舟抬高她的下巴,亲吻她的鼻尖,缱绻地看她的眼睛。 瞿清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今晚明明没喝酒,但她好像有些醉。 她勾起腿蹭着男人的腰,在他耳边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方舟。”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将她压进枕头里,狂乱地吻她。 04迷离 丰满的乳被他抓在手里,阴道正在被他两根有力的手指开拓,瞿清意识都有些开始飘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迟钝地回应他。 男人指节微弯,勾蹭到她穴道底端的小凸起。瞿清被刺激到浑身颤抖,甬道紧缩着,热情地吸咬方舟的手。 方舟似乎意识到什么,从她的唇上撤开,低头打量着她迷乱的表情。 “是这里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她有些听不清,伸手去勾他的脖子,小臂被他粗硬的头发扎得微疼。 方舟轻轻笑了一声,手上更加用力,顶按着那个凸起,大拇指再次覆上那颗肿胀的阴蒂,重重地揉捏。 他灵活地挣脱了瞿清拥抱他的手,低头一路向下,含住了她右边挺翘已久的乳尖,牙齿轻轻闭合,啃咬着那颗红莓。 “……方舟。” 男人的力气太大,阴蒂被他摁得有些疼,可是阴道里抽送的手却变换着角度,以瞿清无法意料的角度在湿滑的阴道里兴风作浪。 “明明上次,你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方舟吐出那颗乳尖,手上抽送得极快。 “可偏偏再见面的时候,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顶着那个敏感点,重重撞击,把瞿清送上了汹涌的浪潮。水液几乎是喷溅出来,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股股朝外流。 “姐姐,是不是只有用这种方式,你才能记起,我是谁。” 方舟低头看她忍不住颤抖的样子,眼底满是欲望。 他很快脱下衣物的遮挡,分开瞿清细长的腿,跪立在她腿间。 “姐姐,看着我。” 他举起瞿清无力的手,带着她贴着自己的脸颊,又掰过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脸。 男人另一只手一路向下,捏住挺立微涨的乳尖,和她额头相抵。 “姐姐,我是谁?” “……方舟。” 年轻人的体温太高,连带着她的体温也在攀升。呼吸交缠,瞿清抬起脖子,主动吻他,无声地催促他。 “这次再叫错,明天就想别回去了。” 方舟接住了她的吻,大手摁住她的腿根,单手给自己戴上了避孕套。 粗长的阴茎顶在她湿热的花穴外,缓缓戳刺。瞿清在他的唇咬了一口,惩罚他迟迟不开始动作。 方舟痞笑了一声,腰腹用力,瞬间将自己送到了阴道深处。 “唔……” 瞿清皱起眉,呻吟了一声。饱胀感太强了,阴道仿佛被完全顶开,撑的她直吸气。 她还没来得及适应,男人就开始了猛烈的抽插。他抬起瞿清一条腿,扛在肩上,腿心彻底暴露在他面前,供他蹂躏。 他次次用力拔出,只剩龟头卡在阴道口,又重重挺腰进入,顶弄在她酸软的花心上。 瞿清有些跟不上他突然大开大合的抽插,只能拧紧身下的白床单,控制不住破碎出口的呻吟。 “……轻……轻点。” 方舟越插越用力,龟头反复蹂躏着花心,在阴道顶端的软肉上凿出了一个小口。 “姐姐,你摸。” 方舟捏住她抓着床单的手,眼神幽暗不明,带着她一路向下,摸到了那截没能挤进穴道的阴茎。青筋正凸起跳动着,男人摁着她的手,不允许她松开。 “姐姐,如果是坐着,你能吃进去吗?” 瞿清被他吓了一个激灵,讨好似地去蹭他的脖子,手上还握着那段粗壮的肉柱,跟随着他的动作前后起伏着。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仿佛她抓着方舟的肉棒,自己饥渴地吞吃着。穴里层层迭迭的褶皱被他轻易撑开,又快又深的顶弄让她双眸失神。 方舟个子太高,伏在她身上时,昏暗的顶光透过他,肩胛的阴影垂在瞿清的脸上。 男人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捞起她的另一条腿,将她整个人翻折起来,腿心正对着他入侵的方向,牢牢压着她反复在狭窄的阴道里抽送。 他顶得太重,瞿清被他整个人拢在身下,眼前发白。宫腔口被他顶到,刺痛和酸麻交织着,吞噬她的理智。 “轻点……” “不是说了,不能求饶吗?” 压着她的男人痞笑了声,抽送得更快,次次擦着那个凸起的敏感点,再重重凿在软烂的花心。穴道水液汹涌,顺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向外淌。 方舟低下头,仔细看着瞿清泛红的脸,手指向下摸索到那颗肿大的花核,一边用力操干她的穴道,一边手上用力,狠狠揉搓她的阴蒂。 刺激来得太强,瞿清头皮发麻,指尖掐着他肩上凸起的肌肉,理智断线,陷入了疯狂的高潮。 男人看着她沉沦,身下的动作更重,猛地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那根阴茎实在是太粗,死死地堵着穴道,宫腔内爆发出的水液又被他顶回,瞿清的小腹凸起了一个色情的弧度。 “姐姐,别哭。” 瞿清忍不住浑身痉挛,生理眼泪挂在眼角,出口的呻吟破碎又暧昧。 方舟低头蹭掉了她的泪水,吻了吻她的眼角,把她整个人抱起,下身依旧相连。 龟头卡在酸软的宫口,重力让那种羞耻的酸痛感更甚,可瞿清已无力起身。 方舟将她搂在怀里,胸口紧紧贴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脊背轻拍,安抚着她。 “……方舟,你先出去……” 他太壮,瞿清双腿被分得太开,此时一点着力点都没有,只能委屈地含着身下那根粗硕的肉柱,涨得她直叹气。 “用完就丢?” 方舟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将她抬高了一些。 “可是我还没结束。” 05入夜 方舟摁着她的腰,用力地向下带,龟头微微挤开宫口,又抬起她的臀,迅速退到穴口,再猛地顶回更深的地方。 瞿清被他掐着腰坐在怀里,却依旧只能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生理泪水掉得不停。阴道被磨到发烫,她只能艰难地含着男人狰狞的欲望。 男人身体素质好得过分,抱着她的手又稳又轻松,气都不喘一下,而她已经有些跟不上方舟越来越重的动作,呻吟都带了点哭腔。 龟头被卡在宫腔口,挤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方舟感觉到那股吸力,掐着瞿清的腰,猛烈地向上顶。 他分明顶得毫无章法,但力道太大,肉和肉猛烈地刮擦缠拧,瞿清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方舟。” 瞿清搂紧他的肩,胸前的红蕊刮蹭在方舟凸起的胸肌上,咬着牙对抗太过强烈的快感。 她被男人剧烈的操干顶到头皮发麻,偏偏方舟用力揉按着她腰后一处凸起的脊骨,直接将她送上了猛烈的高潮。 “又发现了一个姐姐的秘密,”方舟低笑,低头吻她,滚烫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面庞。 男人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痕,仔细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声音很轻,轻到瞿清根本没有察觉到他说什么。 方舟小声地自言自语,“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在哭?” “还好吗?” 瞿清只听到了这三个字,眼神空洞,迟缓地点了点头。 方舟上下轻抚着她瘦削的脊背,将她压进床铺里。 他托着女人的双腿,抬高了她的腰,俯身贴近她的身体,腰腹绷紧发力,将龟头稳稳地送到她的花心,身下的女人控制不住浑身战栗。 她从前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可是现在,被高大健壮的男人这样牢牢压着,身体被困在他和床铺之间,她甚至看不见天花板,周身全是方舟的气息,身体感受被放到最大。 理智说,她应该觉得危险。 但身体被侵占,她却觉得安心。 分明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 这不是个好兆头。 方舟摸着她的脸,大拇指塞进她的口腔中翻搅,身下动作也变得剧烈。 粗大的阴茎在湿滑的穴道里狂乱地进出,内壁的敏感点被他一一撑开,宫腔口被他越凿越软,已经开始准备向进犯的龟头投降。 “……方……方舟,”瞿清含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说:“轻点……” 方舟轻笑,下身的动作更加用力。交合处的水流汹涌,沿着她的腿根,沾湿了白色床单。她的穴又湿又热,吸得越来越紧,顶端的那张小嘴也开始引诱他,怎么都不像受不住的样子。 更何况,他记得,瞿清能把他完全吞进去。 不如,再试试看。 他伸手去揉女人丰满的乳,指甲抠弄着微涨的乳尖,另一只手横过她的后腰,将人牢牢钳制在自己怀里。 “姐姐,你比上次我见到你,更瘦了。” 大手覆在她的腰上时,他才发觉,她的腰宽只比自己的手掌长度,多出一小段。 他低着头,反复亲吻瞿清的额头,腰腹却不似那般温柔,肌肉凸起着,次次将肉棒送进最深处,然后重重地在宫腔口猛顶两下,再退出。 瞿清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神涣散。汽车旅馆的空调发出阵阵杂音,可又被床脚刮擦地面,急促作响的声音,掩盖在滚烫的夜里。 “别哭。” 他一边说,一边冲刺,手指向下摸到了她肿胀的阴蒂。交合处早已水液淋漓,又滑又腻。 龟头钻开她的花心,死死卡进那个狭小的腔道。方舟手指用力,揉掐着花核,阴茎猛地顶送了好几个来回,感受着她疯狂地吸绞,才迟迟地隔着一层薄膜,迸射在她身体里。 瞿清眼前一白,呼吸都停滞了,伸手去抱他的身体,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无声地落泪。 方舟抽腰退了出来,单手清理好自己,另一只手抱起瞿清,搂着她的身体,安抚着她。 他拿过纸巾,替瞿清擦拭着下身的狼藉,听着她急促的呼吸,盯着她漂亮却空洞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瞿清。” 瞿清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他。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方舟叫她的名字。 “明天没有我的戏,我们不回去了,”方舟说得认真,“我带你去露营。” “不要拒绝我。” 方舟看她没有回答,急急地补上了一句。 “我带你去乌孙古道,那里可以看天堂湖。”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瞿清眨了眨眼,听着方舟继续说:“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向你保证。” “你可以带别人一起。” “不用,”瞿清摇头,“我们去吧。” 方舟抱起她瘦弱的身体,走进了简陋的浴室,单手托着她,另一手打开花洒,替她清理身体。 “明天你先睡,我去给你买衣服和鞋。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走。” 瞿清没有说话,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方舟抱着她回到床上,坐在床边替她擦干沾湿的头发,拆开旅馆供应的一次性眼罩,敷在她的眼睛上。 他搂着瞿清柔软的身体,大手抚摸过她身体起伏的曲线,嘴角雀跃地勾起。 06古道边 方舟穿了件灰蓝色冲锋衣,蹲在床边,打开了两个鞋盒,摆在瞿清脚边。 他单膝跪在瞿清面前,捧着她的脚,替她穿好棉袜,笑着对她说:“这里的选择有点少,我也有点拿不准你穿多大,所以买了两双给你一起试试。” 瞿清揉着眼睛,低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桃花眼,等他给自己穿上崭新的登山鞋。 鞋的样式很普通,码数却刚刚好,瞿清扶着腰站起来,在铺了地毯的房间里走了两步。 “谢谢,很舒服。” 瞿清没有转身,透过全身镜,看着背后的方舟说道。 “鞋和衣服多少钱,我一起转给你吧。” 原本含笑的男人瞬间放下了嘴角,他抿抿唇,“瞿清,你觉得我很缺钱吗?” 瞿清回头看他,眼色淡淡,“我是觉得,你还是学生,这些钱,我应该付给你。” 方舟咬咬牙,情绪在眼眸里翻涌,“那上次你睡完我,给的钱算什么?” “算献身费?” 瞿清没有理会年轻男人激动的反应,转回头,平静地说:“方舟,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握了握拳,方舟转身,拿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开始收拾刚买回来的日用品和露营用具。 “我不看你,你换吧。” 瞿清看着镜子里背对着自己生闷气的男人,莫名觉得有趣,嘴角上扬,换上了他新买来的运动装和冲锋衣外套。 衣服的材质也很普通,她很多年没穿过聚酯纤维含量这么高的衣服了。那件纯白色的外套衬得她气色有些苍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冷淡又疏离。 她快忘了,很久以前,她也曾求着妈妈要一件很粗糙的白色衬衣。但那时,妈妈只是冷漠地推开她,让她闭嘴。 方舟转过身来,看着兴致不高的瞿清,主动走上前,看着她说:“不喜欢吗?” “这是周围能买到最合适的了,不喜欢的话,我们路上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店。” 瞿清垂眸,长长的睫毛敛住暗淡的眼色,摇摇头,“挺好的,谢谢。我只是有点累。” 方舟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拎着很沉的包,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待会走不动的话,要告诉我,我可以抱着你走。” “你跟瞿溪说过了吗?” 瞿清眯着眼,窝在他温暖的怀里,伸手去摸电量不足的手机。 “说过了,”方舟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把行李随意地扔进去,又打开副驾的门,将瞿清轻柔地放置在座位上。 他稳稳地开车上路,转头去看瞿清的侧脸,“我跟她说,我们一起出去两天。” “接下来都没有你的戏了?” “没了,我只拍替身戏。” 瞿清对上他的视线,忽然笑了笑,“方舟,瞿溪说,她磨了你大半个月,想让你出道,你都没答应过。那这次,你为什么要接这部戏?” 方舟看着她上扬的眼尾,那双妩媚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打量,痞笑一声:“因为我直接跟她说,我想认识你。” “她告诉我,这次你会来,我就来了。” 男人眼神炽热,手掌包裹住她白嫩的手,“我想见你。” “现在见到了,然后呢?” “去做我们约定好,要去做的事。” 瞿清别开眼,拉下墨镜架在鼻梁上,看着前方笔直的公路,没什么表情。 想接近她的男人太多了,甚至有时私下,付云泽还会主动送各种类型的男人给她,揣测她的心意。 隐在墨镜下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以前逢场作戏的事不是没有,每次见完,瞿清都止不住犯恶心。 但她承认,此刻坐在方舟身边,她似乎有些期待这条公路的尽头。 是更大的荒漠,还是崭新的绿洲? “你看窗外,这片区域已经开始有植被了。” 方舟指着公路围栏外渐起的绿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很多基层工作者手里拿着很小的树苗,在这里治沙。” “现在再来,这片林子已经长起来了。” 瞿清侧头去看,发丝垂落在耳边。太阳太大,靠近公路的地面都被炙烤到模糊,但小树林却越往前越茂密。 “虽然林子的密度看上去很稀,但梭梭的根很发达,固沙的能力很强。” 方舟递给她一个便携氧气瓶,“待会海拔升高,要是不舒服,就吸一会儿。” 瞿清接过那个氧气瓶,手指触碰到方舟凸起的指节。 方舟一把抓住她有些凉的手,“空调是不是有点低?” 瞿清摇摇头,“还好。” “不舒服要和我说,”方舟认真地看她,清澈的黑瞳里照映出瞿清的影子。 瞿清摘下墨镜,直视他那双干净的眼睛,眉眼松动,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 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瞿清又靠在放倒的车椅上睡了过去。 困意汹涌,可是大脑却意外的活跃。 那些人的冷眼旁观,刻薄的话语,谄媚的笑脸,虚伪的试探,一幕接着一幕,压得她喘不上气,额头不停冒着虚汗。 “瞿清。” 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瞿清紧紧抓着那人的手,惊醒过来。 方舟皱紧的眉头就在眼前,她触电般松开手,却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又是这个密不透风的拥抱,她眼眶有些湿润,开口却冷淡:“方舟,松手。” “你昨晚睡得也很浅,”方舟没有松手,自顾自地问:“瞿清,你一直都浅眠,甚至失眠,是吗?” “松手。” 方舟已经将车停在了那片自然保护区的林管站,很多旅行者背着背包和露营设备,准备徒步上山。瞿清伸手去推他,看着车窗外悄悄打量着他们的人,声音变得凌厉。 男人松开她,仔细观察着她苍白的脸,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 “累吗?累的话,也可以返程回去休息。” 瞿清摇头,回避着他直白真诚的眼神,转身就要推门下车。 草场上的风裹着清冽的植物气息铺面而来,青黄的群山层迭,远处的雪山突破了云层,在阳光下散出金色的光。 这里的温度比荒漠低了些,瞿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咽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转身去看方舟。 他从后备箱取出了一个登山包,还有一个露营手提包。 “这个给你,”方舟递给她一个淡蓝色的双肩包,“里面是一些日用消耗品、急救用品还有水和氧气罐,比较轻。” “快的话,在这露营两天就能走,但是慢的话,可能要一周。” 方舟背起那个沉重的双肩包,“看你的体力,不舒服的话,我背你下来。” 手里被他塞了一把巧克力,瞿清有些哭笑不得。 方舟扬起痞气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随性散漫的状态,眼神却坚定。 “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07黄昏时 方舟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路沿着河谷向上徒步攀行。 坡度逐渐变大,土壤也变得湿润,草场从脚下延伸至天边。牧羊人手里拿着羊鞭,慢步行走在陡峭的牧道上,偶尔吹起口哨,吟诵少数民族的歌。 男人身上背着包,手里还提着露营设备,却轻松地带着她向上走。 他总能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恰到好处地找到新的话题,一边讲自己的露营经历,一边小心地照顾她,提醒她注意脚下。 太阳有些大,凉风吹拂在脸上,瞿清抬头去看方舟的脸。 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阴影。 “怎么了?”方舟对上她的视线,“大概要走四个多小时,才能到。” “你好像很了解这里。” 方舟愣了一下,抿抿唇,“之前来过几次,我那个时候在给别人当导游。” 方舟扶着她上了爬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拦腰护着她往前走。 “我之前做过很多不同的兼职,导游、模特、画手、家教、潜水教练,什么都试过。” 瞿清沉默了一会,又问起那个问题:“你很缺钱吗?” 方舟下意识皱眉,“瞿清,我不是为了钱,来找你,也不是。” “我第一次学着导游的时候,只有9岁。” “那个时候,家里出了一点变故,我妈每天都在哭。” “所以,我想试试,向她证明,即便我爸不在了,我也能代替他,和我妈一起撑起一个家。” “我那个时候还是孩子,赚的很少,有时还会被欺负。但我觉得没事,赚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我妈一起,坚强地面对生活。” 瞿清听着他的话,有些出神,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空,踉跄了一下,砸进方舟的怀里。 “没事吧?” 方舟托着她,关切地去看她的脸,“有没有扭伤?” 瞿清摇摇头,冷静地推开他的怀抱。 “用这个,”方舟从包里拿出一根伸缩手杖,“可以探探路,再下脚。” 她点点头,礼貌道谢,心里却莫名怅然。 她宁可听到,方舟来找她,是为了钱。这样她能用自己熟练的方式,来处理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他说不是。 “你看那边开了好多野花,”方舟伸手指给她看不远处的山坡,几个游客背着摄影器材,正在那片草地上安装无人机。 看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在草尖,瞿清轻轻笑了一下。 “终于笑了?” 方舟勾起唇角,低下头凑近她的脸,“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瞿清收起笑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 年轻男人立刻跟了上来,执拗地牵过她的手,“待会湖边还会有很多野百合,到了晚上特别香,希望你会喜欢。” --- 瞿清的话一向很少,从被养母接回家开始,一言一行都被管束得严苛死板。 但方舟并不介意,他从草丛里摘了一朵很小的野花,插在瞿清的耳旁,眼神里流淌着欣赏的光彩,指尖眷恋地停留在她的发梢。 明明觉得很傻,但身体却莫名在放松。轻快的情绪,像千万只蝴蝶在胸口飞舞,堵住了她的喉咙,瞳孔里映照出方舟的眼睛。 “要不要拍照?” 瞿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冷淡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拍照。” “不喜欢镜头吗?”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低头向前走着。 方舟快步走到她面前,挡住渐渐西斜的日光,转身一边看着她,一边倒着走。 “那就认真看看,记在心里,也很好。” 他的笑融在阳光里,像阵春天的雨,润开瞿清微蹙的眉头。 瞿清浅笑,眼里的冰霜渐渐融化,任由方舟来拉她的手,陪她继续走在那条陡峭的山路上。 大部分时间都是方舟在说话,偶尔瞿清会给他三两回应。 在日头西斜,金黄的光洒满雪山顶的时候,方舟带着她走到了山腰的小木屋旁。 “再往上走,就没有更适合露营的地方了。离天堂湖还是有些距离,我们今天先在这里待一晚,明天再继续走。” 瞿清点点头,看着他熟练地从手提包里拿出露营设备和帐篷,准备在河边突起的平地上扎营。 “你先坐会儿,”方舟脱下冲锋衣外套,铺在一颗大树冒出土壤的树根上,“我把帐篷搭了,你再进来坐。” 他穿着贴身的白色短袖,手臂上的肌肉青筋绷起,从包里翻出了饼干和水壶。 男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时间有点赶,没来得及买食材,待会也不一定能抓到鱼,你先将就一下,好不好?” 瞿清摇摇头,拆开饼干袋,递给他剩下的一块。 男人弯下腰,痞气地凑上前,抓着瞿清的手,送到自己嘴边。他张嘴含住一整块饼干,舌尖滚过瞿清干燥微凉的指尖,轻轻吮了一口,暧昧地看着她。 “……” 瞿清仿佛全身触电了一般,头皮发麻,咬着牙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一口咬在齿间。 “松手。” “不松。” 方舟伸出手臂,在包里翻找到了湿巾,坐在瞿清身边,双臂圈住她纤瘦的身体,替她轻柔地擦拭带了牙印的指尖。 “你属狗的?” “我真的属狗。” “……” 瞿清仿佛被噎住了,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男人主动放开她,爽朗地看着她笑,蹲下身子整理背包。 河谷的黄昏过的很快,太阳落下山头,光线恍惚间就变得晦暗。 “饿吗?” 方舟生完火,拉着瞿清进了帐篷。帐篷里的空间有些小,方舟尽量缩着那双长腿,给她留出更大的空间。 “有一点,”瞿清舔舔唇。 “等等我。” 他立刻起身,带着小金属水壶和带尖头的长杆,去了河边。 瞿清站在岸上,看着他脱下鞋袜,挽起裤腿,就下了河。 方舟递给她那个装满了河水的水壶,示意她拿到火堆上已经搭好的架子上。 瞿清转身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就被扔在她的脚边,吓得她瞳孔骤缩,向后退了两步。 “瞿清,你胆子好小。” 站在河里的男人大声朝她说着,话语里满满都是笑意,静谧的山风带着他的话,欢快地向下奔腾。 “方舟,你好幼稚。” 眼见他又要丢一条鱼过来,瞿清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 火堆的暖光映在瞿清眼里,烧尽了她身上的疏离和防备。 方舟大步上岸,将长杆随意丢在一边,几步就迈到瞿清身前,有力的手臂抱起她,主动吻上她的唇。 瞿清向后躲他炽热的温度,却被他摁住后脑,向内探着她齿间的气息。 他接吻的技术似乎变好了很多,粗砺的舌尖顶着她的上颚缓慢舔弄,手上感受着她逐渐变软的身体。 方舟将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的唇舌,额头抵着她,声音低哑。 “瞿清,要一直这么开心。” 08星空下 “还好买了盐,”方舟坐在火堆旁,将剖好的鱼放上烤架,转头对瞿清笑笑。 天已经完全黑了,河谷气温下降得厉害,瞿清伸手放在火堆旁取暖,身上裹着白色冲锋衣。 方舟张开手臂,将瞿清揽在怀里,“还冷吗?” 女人摇摇头,手指被他火热的手掌攥住,热度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递了过来。 “下次该给你带一条小毯子。” 瞿清听着他自言自语的低吟,眼神凝滞了一下。 下次。 手机就在衣服夹层的口袋里振动着,她知道是谁的电话。那个人,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断断续续地在打了。 只是那时,方舟牵着她的手,带她认沿路的野花野草,她无心去接。 她看着自己被男人牢牢攥紧的手指,赌气般猛地抽了出来,从他怀里站起。 方舟有些愣住,抬头去看她冷淡的背影,看着她从怀里拿出充满电的手机。屏幕的冷光照在她的脸上,方舟的脸也冷了下来。 他扶着烤架的手渐渐攥紧,郁闷的情绪在胸腔蔓延。 是她丈夫吧。 那个表面文质彬彬的男人。 瞿清没有立刻接起,手指划了划屏幕。付云泽发了很多条消息过来,一大半都是在向她道歉,询问她在哪。 大哥瞿深也发来消息,询问她和付云泽的事,约她见面谈话。 男人们虚伪的嘴脸仿佛就在眼前,瞿清讽刺地勾起嘴角,转身背对着方舟,接起了那个电话。 “清清,你在哪?” 河谷的信号并不好,但付云泽焦急的语气依旧顺着听筒钻了过来。 “我问瞿溪,瞿溪说你跟着露营队一起去露营了。但我打你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我没事。” “清清,你什么时候回家?” “下周吧。” “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瞿清忽然笑了几声,“谈什么呢?” 付云泽坐在他和瞿清的婚房里,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眉心,“清清,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要开放式关系的。” “我从头到尾,都只要你,签婚前协议前,我就说过。” 瞿清眼神嘲讽,出口的回应却暧昧:“我知道。” “我们不玩了,好好过日子,好吗?” “等我回去再说吧。在w市出差,多注意身体。” 付云泽听着她温柔的关怀,忽略了她回避的态度,心头柔软,笑着叮嘱她,露营注意安全。 “我在家等你。” “好。” 瞿清先挂断了电话,眉心微微下压,负面情绪又开始作祟,连带着胃也阵阵抽痛。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就被方舟一把抽走,整个人被他单手从膝弯抱起,横着依偎在男人胸前。 “吃饭了。” 瞿清抬头去看他,看着他紧绷的唇角,接过男人递来的一只烤鱼。 “不知道你爱吃焦一点的,还是嫩一点的,先给你这个,试试味道?” 他的语气有些冷,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手上动作却不停,替她试了试温度,撕下微微焦黄的鱼皮,送到瞿清嘴边。 瞿清胃口恹恹,但依旧含住了那一小块散发着油脂香的鱼皮,咀嚼了两口,勉强咽下。 “好吃吗?” “挺好的。” 确实是不错的烤鱼,鱼肉很新鲜,没有奇怪的腥气,方舟还从附近找了野生的香草,增添了独特的风味。 “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喜欢。” 方舟把那只烤鱼又丢回烤架,大手捏住瞿清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姐姐,你当着我的面,接他的电话?” 年轻男人咬了咬后槽牙,“你还那么关心他,他分明,不值得。” 瞿清冷静地看他,语气里没什么起伏,“他是我丈夫。” “那你为什么任由我摘下你的婚戒,跟着我过来了?” “因为你年轻有趣,”瞿清拽下他紧扣自己下巴的手,反手掐住方舟的脖子,轻轻将他带到眼前,“方舟,我有家庭,你知道的。” “出轨的不止是他,还有我。” 方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火焰在瞳仁里燃烧,胸膛剧烈起伏着。 “瞿清,你当我是什么?玩物?” 瞿清勾唇,妩媚地笑,看向他的眼神却疏离,“我问过你,你想要什么。你说,你想要我的时间。我已经给了你两天,履行了约定,不是吗?” 他的喉结在自己手里上下滑动,年轻人的脉搏鲜明地跳动着。 方舟冷脸起身,将她丢进帐篷里,欺身而上,拽掉了瞿清身上的外套。 女人头发散乱地躺在他身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上翘的眼角挂着成熟的风情。 方舟俯身去吻她的唇,腥甜的气息在口腔中不断传递,男人仿佛泄愤一般,重重啃咬她的下唇,大手一路向下抚摸她身体的曲线。 瞿清有很多面具,他知道的。 只是接了一通付云泽的电话,她就又回到了那个疏离的状态。 他是喜欢她的每一面,但除开在意付云泽这一面。 嫉妒在胸口爆炸开,可他却无能为力。那枚婚戒还在他的口袋里,仿佛在发烫,灼烧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瞿清的冷淡没有坚持太久,就被他吻软了身体。他在自己身上探索出了太多,此刻又在一一重现。 她的心口又开始结起冰霜。 终究是露水一场,她也总是要回h市,继续带上小瞿总的面具,和厌恶的人做戏。 这里的星空很美,美到她差点以为生活在此处可以重启。 她看着方舟怒气腾腾的双眼,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回吻。 09心事 舌尖被女人吸的发麻,快感从后脑迅速升起,欲望也夹在两人之间攀升膨大。 可性欲越汹涌,方舟内心的愤怒就愈盛。 他气瞿清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可他也气自己,从来都没有指责她的立场。 他对于瞿清来说,就是一夜情的对象,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但瞿清对他来说,是许多个日夜思念的人。 他推开瞿清,伏在她身上,看着她妩媚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瞿清,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个夜晚。” 女人的眼眸里映出他的影子,被他挂在帐篷顶上的小小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瞿清的指尖摩挲过方舟的脸颊,却没有回应他。 身体紧紧地重迭在一起,可方舟仍然觉得不够,他伸手去脱瞿清白色的上衣,隔着蕾丝内衣揉捏胸前的蓓蕾。 瞿清急急地喘了几声,又被方舟堵住了红唇,呼吸都被他搅扰,原本就逼仄的空间里,满溢出暧昧的气息。 方舟反手脱掉自己的上衣,肌肉鼓胀着,仿佛隐忍着莫大的怒意,手上动作更重,仿佛要将女人拆吃入腹。 狭小的空间里,荷尔蒙的味道太过浓烈,理智的弦被烧的一干二净,动情的身体相互缠绕得更紧。 方舟扯掉她胸前的束缚,低头含住那颗挺立的乳尖,另一只手攀附在另一边,用力地揉捏搓按。挺翘丰满的乳被火热的口腔衔吸,瞿清感觉自己仿佛就要融化在他身下。 方舟大手向下移,脱去她宽松的运动裤,隔着那层薄薄的棉质布料,用力揉按女人已经泛湿的腿心。 瞿清呜咽的声音很小,却像小小的钩子,拽得他神经紧绷,吮吸她乳尖的口腔也更加卖力。 “方舟……疼……” 方舟听见她带着弱气的痛呼,吐出她肿胀的红蕊,抬头看她潮红的脸,唇角还沾着涎液。 瞿清看着他放浪又虔诚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廓,眼神缱绻。 方舟盯着她,手指伸进那块布料里,浅浅地戳刺着她的阴道口,感受着指尖湿热的触感。水液还在向外流淌,女人轻咬下唇,面色难耐。 他拨开那层布料,大拇指顺着涨立起的阴蒂上下滑动,中指用力插进一个指节,就被紧窄的甬道牢牢吸附住。 手指只是用力送到了底,又猛地抽出,如此几个来回,穴道内就隐隐开始抽搐。 “姐姐,要不要我?”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邪气,那声“姐姐”的尾音被他拉的很长,可眼神却赤诚又热烈。 瞿清点点头,抬腿去蹭他肌肉块垒分明的腰腹,耳垂都在泛红。 方舟褪去自己衣物的动作很快,忽然抬头看了看瞿清难耐的表情,伏在她身上,遮住帐篷内唯一的光线。 “姐姐,这里没有套,可以吗?” 女人胡乱地点头,伸手去抱他的肩,呼吸急促。 方舟拽下她的底裤,扶着粗长的肉棒,紧紧抵住她紧闭的穴口。瞿清还没发出那声呻吟,就被方舟凶猛的顶弄堵在嘴边。 他操得又深又重,每次都只微微抬臀,再狠狠塞回敏感的穴道,刮蹭内壁上的每一层褶皱和敏感点。 双腿被男人抬起,一条环着他的腰,另一条被举在肩上,腿心的娇嫩直接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方舟低头去揽她娇小的身体,唇舌色气地顺着她的耳廓舔舐,腰上的动作却粗暴又直接。 他插得愈来越深,花心被揉搓碾磨,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瞿清攀着他宽阔的肩,抬起脖子躲进他的肩窝。 方舟摸着她凸起的蝴蝶骨,调整了角度,换了换猛干的位置,抵着瞿清阴道内壁的凸起点,用力戳刺,另一只手伸向那颗从阴唇探出头的阴蒂,轻轻地刮蹭。 只是被他这样刺激几下,瞿清就咬着他的肩,死死绞住那根火热的肉棒,陷进疯狂的高潮。 花心爆发出一股温热的水液,灌在硕大的龟头上,方舟咬了咬牙,忍住猛烈冲撞她身体的冲动,扶着她的脊背,帮她缓了缓神。 肩膀被啃咬得有些疼,但男人却痞气地笑笑,扶着她的后脖颈,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满足感暴增。 “姐姐,不管你拿我当什么,你都忘不掉我的,对吗?” 瞿清的身体还在不规律地抽搐,但方舟却摁着她平坦的小腹,用力撤出,再猛地贯满她湿滑的阴道,狠狠顶上那片娇软的花心。 “啊……” 瞿清被他突然暴烈的动作干到眼前有些模糊,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发间。破碎的呻吟一声声越来越大,所有的感官神经都被他彻底攻占。 “轻……轻点……” 方舟伸出手,用带着烫伤疤的那根大拇指温柔地替她擦了泪痕,腰腹肌肉却崩得更紧,牢牢抓着她的花心不放,反复狠戾地顶撞。 瞿清全身酸软,小腹被他紧紧摁住,无法逃离他的怀抱,只能分开腿,被那根硬到发烫的阴茎反复蹂躏自己的身体。 快感让她眼前发白,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刚刚高潮过的身体已经快承接不住这样狂野的性爱。 “瞿清,我是谁?” “嗯……”瞿清抓着他强健的手臂,额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方舟……” 方舟松开她的小腹,用力抱紧她,让她的脸贴紧自己的肩,身下操干的力度变得更大。 瞿清无助地攀着他,随着他的动作前后起伏,可方舟密不透风的拥抱弥补了濒临高潮的危机感,她闭上眼,尖利的指甲重重地划在他的背后。 方舟抽送的幅度变小,可力道却极重,来来回回用力夯击花心深处微张的宫腔口,感受着她越吸越紧的穴。 “姐姐,我知道,”方舟听着她有些可怜的呜咽,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很喜欢这种很紧的拥抱,对吗?” 深陷情欲的瞿清被说中了心事,却被他死死摁在怀里,直接送上了高潮。 她的呼吸都凝滞住,内心的慌乱却助长了身体淫乱的欲望,潮水再一次从宫腔涌了出来,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栗。 10灼热 即便被热潮包围的快感让方舟头皮发麻,但他依旧死死抵住瞿清微张的宫腔口,毫不退让。 粗壮的肉柱将阴道内每一个缝隙都牢牢堵住,丰沛的水液只能被停留在宫腔,涨得瞿清连连吸气。 “放手……” 瞿清咬牙对抗剧烈的快感,伸手去推他紧紧缠着自己身体的双臂。 “被我说中了,是吗?” 瞿清的身体被方舟钳制着,无法挣开他的怀抱一丝一毫。羞恼和被拆穿的无助感蚕食着她的理智,眼泪一滴滴仓皇地顺着眼角滑落。 方舟摁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听着她溢出口的呜咽,缓慢撤离开,又重重地塞了回去。 花心再次被碾压,瞿清的呻吟又逐渐变得高亢。 小腹被按压,阴道一下变得更加敏感,宫腔又胀又酸,可快感也同时从尾椎蔓延开来。本能催促她清醒过来,推开这段已经越界的关系。 神经又在被煎熬,一种钝痛感又开始作祟。 方舟撑起身,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落寞,心里绞痛。 “瞿清,别哭。”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翻身坐起,将人抱在身上,下身依旧紧密相连。 女上位让瞿清能顺着灯光看清他的脸,可身下的饱胀感却更甚。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和不停抽搐的身体,方舟咬牙忍耐高涨的欲望,扶住她的腰,从她的身体里撤离开。 水液瞬间顺着她的大腿根淌出,瞿清眼泪掉得更凶,仿佛失禁一般的羞耻感太强。 “对不起。” 方舟搂着她,认真地道歉。 瞿清浑身无力,挥起手掌,软绵绵地打在方舟的下巴上。 方舟自始自终看着她,毫不躲避,接住了这个不痛不痒的巴掌,眼都没眨。 “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依旧牢牢锁住她的腰,不让她逃开。 “瞿清,我不是想要消遣你。” 方舟的目光炙热又真诚,他焦躁地挠了挠脖子,“瞿清,对不起,你不要哭,好吗?” 他就像青春期嘴笨的男生,在她面前毫无逻辑地表达心意。 瞿清扭开脸,闭上眼,嘴唇有些苍白。 她不该这么脆弱的,尤其在一个这么年轻青涩的男人面前。她该是游刃有余的,可此刻,她却怎么带不上那张面具。 方舟低头去亲她的下巴和嘴角,嘴里含糊地说:“瞿清,我想让你高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拥抱,我没有取笑你,折辱你的意思。” “我每次见到你,你都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 “每次?” 瞿清转头去看他,声音沙哑。 方舟顿了一下,点点头。 “我们很早就见过。” “在s省,你和他一起去地震灾区赈灾,那个时候你好像只是和他订婚了,戒指戴在中指上。” “那个暑假,我在华村支教。你带着康和医药的物资,来了华村小学。” “我以为你是大小姐,只是来作秀,所以对你的态度很差,骗你那里没有热水,洗手只能用冰冷的河水。” “对不起,后来我发现你不是这样的,我想给你送热水,结果却碰到他和那个秘书在角落偷偷接吻。” “后来,我也想去找你,可我看见你冻红的手,躲在教室后面的小窗户旁,一个人默默流泪。我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我不知道是我让你难过,还是你有别的事情,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你不记得我了,我知道,那一个月,你只正面看过我一次。” “但我默默看了你很多很多次。” 瞿清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男人火热的吐息迎面而来,年轻人笨拙而真挚的情谊被揉碎开,递到她的面前。 可惜情谊是世间最虚无和难长久的东西。 但此夜已然如此,那不如继续进行下去。 她挑起方舟的下巴,仔细看着那片被自己打过的皮肤,话语暧昧:“痛吗?” 方舟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他看着瞿清潋滟的红唇,声音低哑地说:“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瞿清凑上前,小腹上贴着他灼热的阴茎,蜻蜓点水般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了一个吻。 “瞿清,”方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 瞿清揉了揉他的耳垂,对上他直白热烈的视线,吐字无比清晰。 “要加上我的名字,再说一遍。” “……方舟,生日快乐。”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未落,就被方舟火热的唇舌吞进了身体里。他用力地吮吻瞿清微凉的唇,手掌按在她的后脑,不许她躲闪。 瞿清伸手去摸他那根依旧硬烫的阴茎,双手上下艰难地撸动,替他纾解仍在弦上的欲望。 男人喘息粗重,掠夺着她口腔中的空气,下身忍不住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挺动着自己的腰。 瞿清的动作显得有些无力,但她第一次没有带着排斥的情绪,亲手丈量床伴的情欲。 方舟抓着她的手,配合着她生疏的动作,不停在她手心冲撞。 等到瞿清手心的皮肤都开始发疼,他才在瞿清的小腹上,一股股射出浓白的液体。 男人将她拥得很紧,顺着她的脊背上下抚摸,像安慰孩子那样。温暖从他身上传递过来,让瞿清轻阖双眼。 情欲的骤雨初歇,身体的极乐后,是头脑的冷却。 夏夜的蝉鸣替换了男人的喘息,占据了她的听觉神经。男人粗砺的大手翻出清洁湿巾,替她一点点擦拭着全身的粘腻。 他的双臂又缠绕上来,将她所有纷乱的思绪剪开,拉着她坠入新的梦境。 --- 到这里,只算故事的小开场,欢迎大家来看这个新的故事。也欢迎大家投猪评论呢~~ 之前的wb注销了,可以来tw找我玩呀:Maggieee910 11野百合 瞿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早上十点。阳光从帐篷开口照进来,洒在她白嫩的腿上,落下一片暖意。 男人走近,蹲下身,和坐着的瞿清对上了视线。 他轻轻笑了下,把干燥的衣服递给了她。 “裤子洗完,可能干不了,但是t恤和你的内衣,我手洗了下,已经干透了。” 瞿清裹着她的冲锋衣外套,缩起光裸的身子,看着方舟递来的那一迭衣物,上面整齐地迭着她的蕾丝胸衣,还有包装完好的一次性内裤。 等她换好衣服,拉开帐篷,就看见方舟正背对着她,在烤一条新的鱼。 瞿清视线向下,看着火堆里那两根已经黑成焦炭的烤鱼,眼神有些无奈。 “……别看了,”方舟转过身子,挡住了火堆 ,“这条快好了,你去树下坐,这里晒。” 瞿清转身去树下,坐在他铺好的位置上,远远地看他。她听瞿溪说,最早在健身房看到方舟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健身教练。他个子太高,从人群中远远地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影。 他赤着上身呆在火堆旁,凝结的汗滴挂在他身上,小麦色的皮肤显得人性感又神秘。 被洗干净的白色短袖被挂在太阳下,随风飘动。青草香和土壤新鲜的湿气交织,这里美好的就像童话。 “尝尝,这个是我早上在灌木里看到的小浆果,吃起来味道像树莓。” 方舟拿了两个一次性纸盘过来,鱼被拦腰一分为二,盘子上还有蓝黑色的野果。 瞿清接过餐盘,看着方舟盘子里的那只鱼尾,捻起两颗小果子,丢尽了嘴里。 “好吃吗?” 瞿清微微眯起眼睛,“有点酸。” 方舟轻轻地笑,“我觉得还好。” “我们还要走多久?” “这里上去大概还要两到三个小时,我们可以慢慢走,不着急。” 瞿清点点头,手不自觉地去摸怀里的手机,想要点开工作邮箱。 “姐姐,”方舟拉下她的手,痞气地扬眉,“既然出来玩,不能好好休息吗?” 瞿清犹豫了下,怀里的手机被方舟抽走,“我们到天堂湖之前,都归我管。” 他满意地看着女人点点头,低头去吃盘子里的食物,脑中满是思绪。 他起的很早,大概六点,就已经蹲在河边替她淘洗衣服。他捏着瞿清的内衣,心里却满满都是她的泪眼。 他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一直呆在瞿清身边。 于是,他拨通了学校的电话,告诉老师,他将返回学校上课,放弃休学的计划。 他以前总爱四处探索人生的广度和意义,但现在,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了。 --- 方舟牵着瞿清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向上走。 “快了,你看那边,已经可以看到不远的雪山了。” 方舟将拧好的水壶递给了她,拿起湿纸巾替她擦拭额头的汗。 一大片阴影落在瞿清的脸上,瞿清仰头去看他,直视他好看的眉眼。 “怎么了?” 方舟看着她笑,放下手里的包,手臂圈住她的腰。 “回头补你一个生日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方舟扬起眉,“什么都可以吗?” “你先说来听听,能办到的,我应该不会拒绝。” “我想要你的电话,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看到了,至少告诉我一声。” 年轻男人看上去总是自由洒脱的样子,可每每正对着她说话,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郑重无比。 瞿清没回答,转身一个人向前走。 方舟捡起地上的旅行包,大步跟上前,侧头去看她没表情的脸,“瞿清,很难办到吗?” “你以什么身份联系我呢?” 瞿清抬头,眼色淡淡。 “你的追求者。” “我结婚了,你知道这样,自己要背负什么吗?” 方舟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得更快,声音回荡在风中,“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瞿清,没人审判你丈夫,所有人都在反复鞭打你,这本就没有道理。” “他们说我小白脸也好,说我道德败坏也罢,那都不是我在意的。” “我只在意,你想不想让我待在你身边。” 方舟转身,笑得明朗,“只要你没说讨厌我,我就会一直在。” “手机在你手里,你自己存吧,密码是135246。” 瞿清垂下眼,浓密卷曲的睫毛遮住了眼里流动的情绪,喉头发涩。 --- 等到方舟支起帐篷时,瞿清已经坐在湖边发呆了很久。 高山上的湖水太清澈,水草惬意地随波摆动,清凉的风迎面刮过来,吹低了茂密的草场。 不远处的雪山被映照在广阔的湖面,三两溪流从这片湖水出发,奔腾而下。 “好了,”方舟拿着外套,拉起瞿清的手,带着她在火堆旁坐下。 “耽搁了点时间,因为刚刚看到湖口有牧民在卖羊肉,我去买了些过来。” 方舟向她举了举手里的木串,“刚好他已经腌好了一些。” “累吗?” 方舟看她只是淡淡地点头,察觉到她脸上的倦意。 “要不要睡一会?” 太阳已经西斜,夕阳的光线打在瞿清的脸上,衬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方舟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上烤架,替瞿清打开帐篷,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瞿清看着帐篷顶,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闭眼睡了过去。 她一觉睡到了傍晚,她探头走出帐篷时,看到方舟在和一个牧民攀谈。 她一走近,他似乎就有些不自然,手背在背后,眼神飘忽。 那个牧民看到她,识趣地走开,说着带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向他们告别。 瞿清在火堆边坐下,看着方舟给她准备好的小碟子,里面是烤的金黄喷香的羊肉,还有一些野生浆果。 天也渐渐黑了,方舟大步走了过来,在瞿清身边坐下,伸出手,向她塞了一个花束。 “这个是野百合,湖边的有些少,刚好这里的居民跟我说,他们常常去下游河谷采花,我麻烦他们给我带了一些过来。” 方舟的话语里满满都是笑意,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星星点点的光。火光照在他脸上,柔和了锋利的棱角。 花束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瞿清轻笑,接过了那捧质朴的百合。 “谢谢。” “你喜欢就好,”方舟低头亲吻她的唇,“还有这个。” 他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枚草编的手环,上面插着洁白的茉莉和粉色的野花。 “我学他们编的,他们说这里的女孩从小就会用花环装扮自己。” 瞿清无奈地笑,“我不是女孩了。” “为什么不是?” 方舟执拗地拉过她的手腕,替她套上花环,“你可以做小孩,至少在这里,不用做大人。” “如果做大人让你不快乐,那就做小孩。” 瞿清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其实我做小孩的时候,也不快乐。” “那就重新再做一次。” 方舟握紧她的手,“从现在开始,再做一次。” 12镜头里 长久以来的失眠仿佛被治愈,瞿清窝在方舟怀里昏昏欲睡。 方才他搂着自己在夜空下讲了很多他从前的故事,他说他来自一个重组家庭,继父是一个严厉的军人。他刚跟着母亲进大院生活时,身边的孩子都在欺负他,可他不想让母亲为邻里关系为难,于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继父发现他身上的伤时,在大院里大发雷霆,找来那些孩子的家长,一一面谈。方舟说,他才发现,继父是真的在意他。 瞿清摸着他大拇指上的烫伤疤,抬头看着他。 “这个啊?这个是我之前替山区小孩放烟花的时候,一不小心烫到,留下来的。” 方舟轻轻地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他没有完全告诉瞿清实话。 那天他之所以会被烟花烧到手,是因为他一边带着学生,一边侧头去偷看来赈灾的瞿清。她那时留着一头齐肩的直发,低头时,碎发会耷拉在眼皮上,替她掩盖内心的情绪。 “那为什么要四处流浪?我记得你还是学生。” 瞿清抬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嗯……说来话长吧。” “大概就是,有些搞不懂这个世界的对错是非,也不相信别人的经验之谈,什么都想试试。所以本来打算休学,gap一年。” 瞿清转头去看脚边的百合花,抿了抿唇。 Gap,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 她和瞿深,从小就在被推着前进,他们只被允许比同龄人快,从不能停下。 家族让她二十七岁结婚,她就只能在二十五参加相亲,二十六岁时和付云泽订婚。 方舟搂紧她瑟缩的身体,抱着她进了帐篷,替她打开帐篷的防风顶。 “这样不冷,也能看到星星。” 方舟揽着她躺下,让她靠着自己,手臂横在她脖子下方。 他似乎察觉到瞿清的倦意,大手轻拍着她的脊背,拥着她入眠。 “瞿清,”方舟摸着她睡熟的脸,“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他迷恋地亲吻她的额头,“我们来日方长。” --- 下山的路总是要比上山快些,等到瞿清坐上那辆车的副驾时,刚好下午五点。 “回去吗?还是再回旅馆待一晚?” 瞿清看了看手机,屏保已经被他换成了雪山和草原的风景。 “回去吧,”瞿清系好安全带,“我有工作要忙。” 瞿清看向后视镜,看着身后的雪山渐渐远去,镜面映出自己的脸,眉头的忧虑和压力似乎都随着日出时泉水破冰流淌远去。 她攥着自己的手机,眼底忽然有些落寞。 她只是这片绿洲的过客,终究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荒原。 手机里的工作邮件已经堆成了山,全世界好像都在找她。但家族聊天群里,大家热情地分享生活,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局外人一般,在角落安静不语。 “瞿清。” 方舟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无声地转头看他。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旅馆旁边有一家火锅店,吃清水锅,好不好?” “昨晚给你吃了口味有些重的东西,你好像睡到半夜,不太舒服,一直在翻。” “你决定吧。” 瞿清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她的脸缩在阴影里,眉眼松动,看着脚边那束依旧鲜艳的野百合,微微勾唇。 “要不要拍照?” 方舟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小加油站,夕阳顺着山峰向下滑落,瞿清背对着他,用手机记录着这片沙漠。 瞿清转头,发丝飞扬在风里,清亮的眼睛里神采流动,手腕上的草编手环衬得她手腕白皙嫩滑。 方舟抓拍了几张她的照片,又笑着递给她看。 “好看,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发给你。” 瞿清划了划屏幕,眉目含笑。 “你抱着花,我替你正面拍一张。” 方舟长臂伸展,从车窗拿起那束洁白的百合,塞到瞿清怀里。 瞿请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的镜头,表情有些僵硬。 方舟笑着放下镜头,“也对,上次你说了你不喜欢镜头……” “拍吧。” 瞿清抱紧那束花,深吸了口气,抬头对着他微笑。 方舟看着她,举起手机连拍了很多张,瞳孔里闪烁着喜悦,大步走上前,将瞿清紧紧拥在怀里。 “我可以拿来作壁纸吗?” 瞿清伸出手,暧昧地抚过他浓密的眉,看着他真诚又期待的眼睛,“可以。” 13梦醒时 方舟一连三天,都黏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饮食和情绪,牵着她到处散步。他总能躲开各种人的注意视线,悄悄地躲在某个拐角,拉走毫无防备的瞿清。 他也会趁着所有人睡熟,悄悄进到瞿请的帐篷里,紧紧拥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进入睡眠。 瞿清意外地发现他很会画素描,她翻开那个有些厚的素描本,从风景到动物,最后是不同角度的她,他都能画得栩栩如生。 有时她坐在车上工作时,方舟也会偷偷溜上车,坐在她身边,好奇地盯着她的屏幕,听她中英切换着和人交流。 “还没问过你,你在哪里上学?” 方舟痞气地笑出声,“姐姐,怎么现在才问?” 他看着瞿清皱眉,立刻双手举起投降,“我就在h市,我是z大的。” “我爸妈逼我学经济,但我喜欢建筑,所以我决定修双学位。” 瞿清挑眉,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热草莓牛奶,“为什么喜欢建筑?” “有一段时间,我的家人总是在吵架,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搭了一个小帐篷。” “那个小小的地方就是我的秘密基地,后来我越来越喜欢乐高,也学会了搭出不同的小房子。” “念高二的时候,我去日本交换,当时在京都,看了好多传统的庭院,后来就想学建筑了。” 瞿清的手抖了抖,手里的牛奶散发出令人安心的热度。 小帐篷。 好巧,她也有个秘密基地。 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下次带你去我的小帐篷里坐坐。” 方舟忽然凑得很近,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饱满的唇用力地贴了上来。 瞿清被他的吮吻得浑身轻颤,伸手就要推开他,却被男人抓住了双手手腕。 方舟在她柔软的下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大手顺着她的脊背,揉按尾骨上方的一处凸起,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她脱力的身体,将整个人紧紧拥在怀里。 唇舌被翻搅,口腔里的氧气也被掠夺,年轻男人轻车熟路地挑逗起她的身体,惹得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这几天一直呆在一起,他似乎已经对于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有时她会悄悄叹气,想起那个笨拙青涩的方舟。 “待会我送你去机场,我要和瞿溪姐继续补拍一场戏,下周我回h市找你,我们见面,好不好?” 方舟还是放开了她,眼色清亮地等她的回复。 “……好。” “不能一直不回我的消息,看到了要告诉我。” “……好。” “不要拿我当小孩敷衍。” “……好。” 方舟看着她泛红的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不满地舔舔唇。 不就是小六岁吗? 他总能证明,自己能做瞿清可靠又坚定的后盾。 --- 瞿清一落地,瞿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坐在车上,看着h市的夜晚,街边的夜店和酒吧依旧人满为患,穿着年轻潮流的服饰的人们在摇滚乐里狂欢。 “清清?” “大哥,有事吗?” 瞿深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失联了一周?” “有点事,离开h市了一段时间。” 瞿深沉默了一会,接上了她的话:“最近还好吗?” “大哥,有事吗?” 瞿清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雨柔那边,我已经解决了。目前几个供应商正在继续考虑和康和的合作。等你回公司,可以联系他们见面。” “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瞿清眼神放空,“不会,感谢大嫂,也谢谢你,大哥。” “今晚回家吃饭吧,妈也从g省旅行结束,昨晚回家了。” “再说吧,大哥,我有点累,先挂了。 瞿清闭上眼,想到那张总是暗流涌动的餐桌,胃部一阵抽痛。 “……好,好好休息。” 瞿深的话听起来有些落寞,主动挂断了电话,将时间留给她。 “小姐,”坐在驾驶室里的女助理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脸,“我去查了一遍,暗中拿下之前我们想要的那块地的人,是苗岚阿姨。” “她和g省省委书记李鄫似乎有私下交易,在那块地被正式划分进省会之前,以市场最低价成交了。” 瞿清轻笑,“我猜到是她了,阿钰。” “我猜,她还是以商业用地价格买进的,是吗?” 周钰点点头,嘲讽着开口,“其实明明应该走征收程序,但官场有人,成交速度太快了。” 瞿清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能达成交易的地方从来不是竞标会上,而是桌下。” 光点映在车窗上,被不断放大。 “她既然要争,最好坚持久一点。” 瞿清的话很轻,语气却冰冷,“否则,我兜这么大的圈子陪苗家玩,岂不是太没趣了。” —— 小更一章,感谢大家的等待!周三之后恢复更新频率! 14爱与利 “小姐,付先生问,您今晚是去临枫苑,还是回家。” “临枫苑,”瞿清揉揉眉心,嘴角下压,“就说我有点感冒,自己休息两天。” 阿钰点了点头,在街头绿灯亮起时,将车头转向相反的方向。 家。 好讽刺的名词。 婚姻是一场权力和资本的博弈,至少对于她和付云泽来说是这样。 从小到大,她生活过的每一个家里,都空空如也。后来连她自己,都成了那个不回家的人。 付云泽有多少女人,她无心去管。但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家里四下无人,她反而觉得回到了真正的家。 她一直是个极其称职的演员,她知道怎么用若即若离的态度,握住付云泽的征服欲,为她所用。 但今天,她只想回自己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脑中莫名想起方舟的脸,瞿清晃了晃神。 这几年瞿溪知道她压抑,看得出她不快乐,于是她偶尔带着自己疯玩,去尺度很大的夜店喝酒,一掷千金。 她们以为,用男人消遣女人的方式生活,或许就能像他们一样快乐。 可瞿清看着那些人在自己面前站着,出口的话甜蜜温柔,才发现,所谓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低劣。 她在美国上学时,就在读齐泽克。他说男人的“淫秽性团结”,是不可打破的。 那时她不想如此,可现实压的人喘不过气。瞿溪一直在替她找玩伴,每一个被送到她面前的人,都被瞿溪仔细调查过。这些年,男男女女,没有人能被她毫无防备地接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方舟是那个例外。 瞿溪给她发过方舟的材料,但她没有去看。 她不想这样居高临下审判他的品格和经历,可这种不情愿,似乎是一种失控的开始。 手机又在震动,她低头解锁。 方舟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是他的杀青照。瞿溪在他身边扮着鬼脸,男人一脸嫌弃。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要接。” 瞿清摁熄了手机,心里空得厉害。 ————— “我已经跟瞿清说了,让她明天回来吃饭。” 瞿深坐在早餐餐桌前,看着面前的妻子和母亲,张口说道。 苗岚点点头,“爸爸去世满一周年,我们应该一家人,一起去看看他。” “雨柔,这段时间为了康和,你也辛苦了。” 关雨柔敛着漠然的眼神,轻轻笑道:“妈,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多亏了你,药监局才能转得这么快,原本康和的新药立项已经卡着半年了。” “是我应该做的,”关雨柔握着苗岚的手,亲昵地说,“妈,g省那块地,我想让瞿深手下的几家生物公司,去那里建厂房。” 苗岚微笑着点头,眼神却闪烁,“没问题,交给阿深去办,他一定能办好。” 关雨柔看向对面的瞿深,视线划过他阴沉的脸,微微挑眉,挑衅的火光在她美丽的眼睛中渐渐升起。 她答应放瞿清一马,帮她在第三季度完成目标,成功在董事会上交上满分答卷,可不是因为她善良。 战败就要割地赔款,在和她的较量里,瞿深先低头,那他就该付出点什么。 是要去建厂房,去护肤品成分赛道上赚钱,但可不是让瞿深一个人坐收渔翁。 她姓关,有强大的家族撑腰,但也必须为家族铺路。 只做药监局的小领导,走上家族探好的路,毫无意义。她无心刻意为难瞿清,她反而极度欣赏这种女人。 但瞿深对她的在意,有些太多了。 爱不爱的,根本不重要,和瞿深结婚,也不过只是一种利益结合。 但能用瞿清拿捏住自己的丈夫,又有何不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法。 —————— 瞿清睁眼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她蜷缩在衣帽间最大的衣柜里,那里刚好够躺下一个她。 周钰替她选了最薄但弹性最好的床垫,还贴心的在衣柜顶装了一个小风扇。 手机还在震动,她拿起来看,才发现方舟和付云泽交替着在打她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闭上眼,等待着对方说话。 “瞿清,你到家了吗?” “昨晚就到了。” 方舟轻轻笑了一下,“那怎么一直不回我?” “……” “有没有起床吃早饭?” “……” “怎么电话里也不回我?” “你好啰嗦,”瞿清揉揉眼,起床气渐起。 “我明天下午回去,能不能去见你?” “看情况吧,明天有点忙。” “好吧,姐姐,你根本不想我。” “……挂了。” “瞿清,我好想你。” 方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手里的素描本上是各种不同角度的她。 瞿清看着枕边那个有些脱水的花环,轻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她还没来得及和方舟道别,就被周钰敲响了衣帽间的门。 “小姐,你醒了吗?” “怎么了?” 瞿清从衣柜中站起身,披上自己的丝质睡袍外套,看着周钰欲言又止的样子。 “付先生过来了。” 瞿清点点头,疲惫地对她说:“开门吧,待会替我把衣柜锁上。” 15戏中人 “清清。” 付云泽看着她温柔地笑,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 瞿清眉眼冷淡如常,嘴角却噙着笑,“今天怎么没去市政厅?” “前一周出差加班,今天休一天,”付云泽将保温袋递给周钰,交给她去厨房分装出来。 “怎么生病了?” 付云泽走上前,握住瞿清单薄的肩头,仔细打量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他的手隔着一层淡绿色的丝缎晨袍,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那枚婚戒在灯光下恰到好处得闪烁着。 “有点着凉,没事的,”瞿清摇摇头,稍稍侧肩,从他的手中灵巧地挣脱出来,走到桌边,“你带的早餐吗?一起吃吧。” 付云泽眼神黯了黯,在瞿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眼神不太对,目光落在她的右肩上,整个人有些沉默。 瞿清递给他一个粥碗,抬手间,大方地露出肩上那个暧昧的牙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云泽?” “清清……” 两个人的话交叉在一起,撞得付云泽措手不及。他收回视线,笑着接过那个碗,手指摸上瞿清的手背。 他的眼睛在眼镜镜片的折射下,显得格外犀利。 “清清,你的戒指呢?” 瞿清心中跳了跳,面上却不显,随口扯了个谎:“前几天去瞿溪那儿的时候弄上了颜料,有些擦不掉,送去清洗了。” 付云泽看着她淡淡地回答,放在桌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是吗?” 付云泽笑笑,出色的皮囊下,嫉妒的情绪疯狂滋生。 他不该这样和瞿清说话,但他还是说了。 “明天是爸的祭日,妈让我们中午回去吃饭。记得带上戒指,不然他们又该起疑了。” 瞿清镇定自若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直白的敲打充耳不闻。 头发散落在右肩上,刚好遮住了那个痕迹。瞿清微微歪头,手里的勺子跌落在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两人沉默的氛围中激起无形的水花。 付云泽看着她,拳头再次在桌下缓缓握紧,薄唇微抿。 “我会带上的,云泽。” 瞿清对他眨了眨眼,灵动地笑,尾音轻轻拉长。 拳头倏地松开,付云泽眉头微微松动,笑意加深,越过餐桌去摸她冰凉的手,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有很多工作。” “今天,我陪你吧。” 纤长的睫毛遮住她冷淡的眼,瞿清没回答,右手捏着汤勺,在粥碗里打着圈,胃口恹恹。 “Amy前几天打电话告诉我,”瞿清的语气很轻,“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付云泽的眼皮跳了跳,“清清,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但爸似乎很希望是。” “Amy说,爸私下联系过她,可以给她钱,让她给你生个孩子。” 付云泽拧眉,“清清,我不会和别人有孩子,这是我们婚前的共识。” “爸来找过我,他说——” 瞿清自嘲地笑,目光却停留在他那双悲喜不形于色的眼上,静静地打量,“希望我替Amy养你的孩子,来弥补我无法生育的遗憾。” “清清,不要放在心上。” 付云泽揉了揉眉心,“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我会去跟爸再强调一遍……” “云泽,你想要孩子吗?” 瞿清抬头看他,眼尾挂着红晕,眼神闪烁着看他。 “想,”付云泽坦然地点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心头微痛,“但我们可以代孕。我只想要我们之间的孩子。” “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给你一个答复,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瞿清勾起嘴角,声音轻柔。 “我相信你。” 悸动的火光在男人的眼睛里跳动,付云泽轻快地握着她的手,给她讲起出差时在w市的趣闻。 瞿清淡淡地笑,偶尔给他一些回复,理智却已经跳跃到了另一个空间。 即便有婚前协议,如果婚内依旧出现非婚生子,财产分割也会受到不小的威胁。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可男人的承诺从来一文不值。 可惜,Amy的孩子就是他的。 自己只是用了点力气,向她保证三年内会送她影视资源,帮她登上最高的领奖台,做最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造一份假报告单,完成堕胎。 Amy确实很聪明,她知道男人的喜欢根本靠不住,但瞿清的承诺,价值千金。 这两年,她也还算听话。 瞿清淡淡地喝了一口海鲜粥,浓郁的鲜味在舌尖弥漫。 只是付磊父子不会知道,从一开始,Amy就是她选中的。 付云泽的职级,对她来说,尚有可用之地。他和关雨柔相互掣肘,谁都无法在康和向前发展的路上,一意孤行地给她施加障碍。 利益是武器,感情也是。 16蔷薇花 康和是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医药企业之一,也因此常常成为众矢之的。 前段时间各类新药立项迟迟无法推进,大西北区的经销渠道也出了问题,瞿清整整三个月,都在各个不同的城市奔波。 只是越触及底层,她才越发现,苗家的手腕太黑,已经渗透到了康和的方方面面。 过去瞿谦和尚在的时候,就已经在防范苗岚和瞿深,早早替她找好付磊,提出两家联姻。但现在父亲已逝,面对一切斗争和不满的人,只有她自己。 一张又一张文件从指尖滑走,这间空旷又明亮的办公室,安静到可以听见高跟鞋跟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回音。 “小姐,买到了,”周钰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走到她面前,手中提着一个奢侈品珠宝品牌的纸袋。 “好,”瞿清打开戒指盒,看着那枚和自己的婚戒一模一样的新戒指,冷漠地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那枚带着划痕的玫瑰金镶钻对戒,被她遗忘在了方舟那里,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联系他。 天堂湖的蓝天白云仿佛梦一场,瞿清自嘲一笑,那件白色的冲锋衣外套还被挂在衣帽间的角落。 她知道方舟一直在联系她,但她回到了这里。 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手指冰凉。 自由快乐终究是最难得的稀缺品,光是求生存,她就耗尽了力气。 --- “清清,”苗岚穿着得体的白色套装,脖子上带着成色极佳的澳白珍珠项链,眼神慈爱,“听云泽说,你这两天一直在生病?” 瞿清乖巧地笑,“有些小感冒而已。” “我让厨房做了参鸡汤,待会喝一些,看看会不会舒服点。” 瞿清亲昵地挽起养母的手臂,抬头去看瞿深的脸,对上他晦暗的目光。 “我给曦悦带了礼物,”瞿清转头去看周钰,让她递给瞿深。 “上次她似乎很喜欢小伙伴的玩偶,这次去香港,正好替她把每个尺寸都买了。” “费心了,”瞿深微微笑答,“待会她回来,你亲自给她吧。” 苗岚无奈地摇摇头,余光默默打量站在一旁的女婿,“你这个当姑姑的,每次都给侄女带礼物,自己什么时候有个孩子就好了。” “之前替你联系的洛杉矶代孕医院,你考虑了没有?” 瞿清靠在母亲肩头,半撒娇似的看她身旁的付云泽。 “妈,”付云泽递给苗岚一个礼品盒,“我和清清还想过两年二人世界呢。” 苗岚刚想说什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 “这是……?” “妈,”瞿清站直身体,眼神直白地凑近苗岚,仿佛没看到她躲闪的眼,神色如常,“之前听您说,很多亲戚朋友都定居在g省和香港了,所以我和云泽决定买下这套房子。” “这套别墅就在g省省会城郊,去哪里都很方便,那里气候也合适,您如果喜欢,就多在那边住住。” “是现在最大的房产商昊德开发的楼盘,综合服务和基础设施都很不错。” 苗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定了定神,回看瞿清的脸,勉强提起一个笑容。 “谢谢,清清。” 瞿清盯了会儿母亲的笑脸,嘴角挂起玩味的笑。 这套房子就在苗岚拿下的那块地附近。 苗岚想藏,用朋友的身份,从康和手里抢走那块地,用所谓的公开竞标洗白,向省委书记李鄫行贿的过程。 瞿清偏不会让她如意。 今天只是给她一个敲打罢了。 她侧头去看瞿深闪烁的视线,微微挑眉。 一顿看似热闹和睦的午饭吃到尾声,瞿清走出庭院,手里拿着打火机。 关雨柔站在老宅竹林下,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静静看着瞿清走近。 “大嫂,好久不见了。” 瞿清主动凑上前,替她点燃手中的细烟,隔着窜起的火苗,和她对视着。 关雨柔微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瞿清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演的戏太真,一次次骗过了付云泽和瞿深。 瞿清拿出电子烟管,吐出的烟雾和对方的交织着。强烈的敌意和莫名的互相欣赏,在两个女人间蔓延开来。 关雨柔撇开话题,主动问起瞿清最近的生活和工作。瞿清半真半假地回复着,恰到好处地躲避她的试探。 “下周,h市有一场拍卖,云泽忙不开,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邀请大嫂和我一起去看看。” “妈的生日快到了,我不懂古玩这些,大嫂的眼光好,替我把把关吧。” 关雨柔嘴角勾起意味不明地笑,“好啊。” 瞿清点点头,微笑着回:“回头我让阿钰把邀请函转送到你手里。” --- 方舟看着瞿溪轻易能打通瞿清的电话,面色阴郁,握紧了手机。 从和瞿清分开,他就知道瞿清一定不会认真对待和他的关系。 强烈的不甘和怒气在胸口燃烧,整整两天,他除开完成课业和兼职的建筑项目课题,都在盯着手机。 一下飞机,他把行李交给好友,拿着瞿溪给他的小区名,直奔临枫苑。 路途奔波,他根本没有时间查看h市的天气。 午后雷雨几乎是倾盆而下,但胸口郁结的情绪却让人变得更加固执。 他执着地等在那片高级公寓区的蔷薇花从下。方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日思夜想的人,但他从来不去深究为什么。 想见的人,一定要见到,不管等多久。 他的人生哲学就是这么简单。 瞿清难得地没有加班,应对完工作和家人,在夕阳斜照时,回到了家。 她站在小区外的吸烟区,在那片静谧的花丛中脱下了黑色高跟鞋。 赤着脚踩在干净柔软的草地上,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身后似乎有声响,瞿清皱着眉警惕地回看,瞳孔骤缩。 他狼狈又疲惫,可是眼神却清亮,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姐姐,是我。” “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 17很想你 momowu8.com 瞿清看着他单膝跪地,替她穿好高跟鞋,身上深色的短袖衬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额发还在滴着水。 瞿清掐灭了烟,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耳垂,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唇齿轻碰念出他的名字。 “方舟。” 年轻男人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勾着痞气的笑,“姐姐,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我只好来这里等你。” “你这样会着凉,”瞿清回避着他火热的目光,撇开头去看停完车回来的周钰。 “阿钰,带他上去洗澡。” 方舟站起身,紧紧拉住她的手臂,“你回去吗?” “……回,你先上去。” “你和我一起。” 瞿清拧眉,“方舟,我说了我待会会回去。” “你上次也说,你会回我消息。” 方舟抿唇,不安在喉头翻滚,他知道这里只有瞿清一个人住。但他不敢放手,他怕瞿清看到他,就躲回了市中心那套婚房,又将无人应答的黑夜留给自己。 “好,我们一起上去。”—— 方舟洗完澡出来,穿着周钰买回来的浴袍,利落齐短的黑发被他胡乱地用毛巾擦到半干。 瞿清放下手里的平板,坐在床沿,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抬头看他,光洁的小腿垂在床边。 刚刚他洗漱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那两个并列的牙杯和牙刷,垂在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嫉妒在胸口燃烧。 可瞿清根本不在意他,他甚至没有身份嫉妒。 在他连续不断给她打电话的夜晚,她是不是和付云泽在一起? 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落地灯昏黄的光线,阴影笼罩住了瞿清。 “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你自己拿吧。” 瞿清摘下琥珀框眼镜,皱眉看他半干的头发。 “阿钰刚刚送来的姜汤,记得喝。” 瞿清起身准备离开,打算将这间客房的空间完全留给方舟。 方舟从后用力拥紧她,呼吸沉重,声音低哑,“瞿清,为什么不理我?”想看更多好书就到:563 8ttt.co m 瞿清听出他的不满,只当他还是不成熟的年轻人,还在闹脾气,表情有些无奈。 “这两天很忙。” “但你接瞿溪姐的电话,不接我的。” 瞿清被他桎梏得动弹不得,叹了口气,“方舟,先放手。” “不放。” 方舟低头,从她宽大的衣领间看见了那个自己留下的牙印,执拗地问:“他没有问你,这个牙印,是谁留下的吗?” “方舟,你越界了。” 心被他扰乱,瞿清眼神冷了下来,掩盖自己莫名的心慌。 “越界?” 方舟轻声重复着她的话,自嘲地笑,“瞿清,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能待在你身边的空间?” 他放开瞿清,握着她的肩,轻易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正对着自己。方舟低下头,紧紧盯着瞿清躲闪的眼睛,克制着汹涌的情绪,话到嘴边,却反复斟酌。 “瞿清,”方舟艰涩地开口,“我说了只要你没说讨厌我,我就一直在。” “但你没说,也不想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只要你说你不想见到我,我的存在让你困扰,我就立刻消失。” 瞿清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来没见过方舟这幅模样。湿漉漉的眼睛里溢满难过的情绪,看向她的时候却又小心翼翼地藏起,仿佛那个自由恣意的年轻人,是另一个人。 她摸上方舟的耳垂,手指滑过他线条凌厉的下颌,没有回答他的困惑。 但她说:“留下吧。” 方舟用力啃咬上她的唇,只是分别叁天,思念就已经占据他的整个心房。她让自己留下,他听得清楚分明,小小的雀跃从心底升起。 “我好想你,”他含着瞿清的下唇,含糊不清地低吟,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女人残存的理智。鼻息纠缠在方寸之间,气氛也逐渐升温。 不该这么放纵。 理智在这么想,可是她却根本不想推开他。 他转身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铺,客房门被周钰从外关严,瞿清再次被困在方舟的怀里。 男人热烈地吻她,舌尖顶着她上颚处的软肉反复碾磨,唇齿用力吮吸瞿清柔软的唇。方舟的手一路向下,捧着她的腰,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 瞿清被这个吻挑逗得失神,下意识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膝盖曲起,大腿内侧轻轻地蹭着方舟的侧腰。 “瞿清,”方舟克制着抽离开一瞬,“可以吗?” 瞿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头发散乱在枕间,耳畔一片绯红,忽然笑了一声。 “可以。”—— 18怀抱 方舟拥紧她,伸手去拉她背后的系带,轻松地将瞿清从宽大的无袖长裙里剥了出来。 空调似乎开得有些低,方舟瞥头去找遥控器,却看到床头柜上的黑色打火机,和男士香烟。 手臂撑在瞿清身体两侧,他握了握拳,眼睛微眯,转回头对上瞿清已经有些情迷的眼睛。 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两口,听着瞿清含糊地痛呼,方舟伸出舌头,抵着两排齿痕反复舔舐。 瞿清主动打开齿关,回应他这个绵长的热吻,体温逐渐升高。她的手主动向下,解开了他腰间系得松松垮垮的腰带,和他火热的身躯贴得更紧。 方舟的身子向下移了些,他低头含住了瞿清早已耸立的乳尖,大手贴近她的乳根,握着丰满的胸乳用力揉捏着。 他抬眼去看瞿清绯红的脸,粗砺的舌尖绕着她浅红色的乳晕打着圈舔舐着。乳尖被他反复吮吸,电流般的快感在身体里流窜,瞿清仰起头,有些难耐地嘤咛出声。 方舟另一只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抚摸,带着烫伤疤的大拇指精确地摸索到阴蒂,只是微微施力揉按,瞿清就急促地喘了几声。 方舟嘴角勾起笑,食指浅浅地戳刺着她阴道的入口,湿意黏连在指尖,大拇指上揉搓得更加用力。 “嗯……” 瞿清的腿根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胸乳上挂着他留下的透明涎液,胸口暧昧的红痕连接成片,红唇又再次被他含住。 方舟深深地吻她,掠夺她口腔中的空气,舔过颗颗贝齿,勾着她小小的舌头缠绞。 他手上的动作也同步加快,手臂肌肉凸起,大拇指不断用力地揉按那颗从阴唇中探出头的蜜核。 呻吟被他堵在喉间,瞿清抓着他的肩,头皮发麻,汹涌的快感在脑后聚集。 方舟手腕用力,将中指一点点刺进湿滑的甬道,在她敏感不已的阴道底端来回揉弄,试图找到那个敏感的凸起。 “唔唔……” 方舟放开她的唇,低头仔细看着她失神的表情,声音低哑:“姐姐,好像找到了。” 中指指尖精准地点在那个凸起上,指节用力地碾着那个点,大拇指揉搓的动作也没停下,几乎是瞬间就将瞿清送上了剧烈的高潮。 水液一股股地向外流出,瞿清急促地喘息,尖尖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臂,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几道发白的抓痕。 方舟轻抚她痉挛的小腹,稳稳地把人双腿分开,正对着他抱起。湿润的腿心和他火热昂扬的欲望相抵,瞿清忍不住缩了缩肩,有些无力地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小姐,”周钰在门外徘徊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敲响那扇门,“付先生问您,今晚回家吗?” 瞿清的呼吸还没完全平复,没来得及回复周钰的话,就被方舟硬邦邦地回绝了回去。 “她没空。” 男人扬声回答,下颚绷紧,眼里都是危险和不满。 方舟看着瞿清微微皱眉,拉着她的腰,扶住胯下那根粗长的阴茎,拍打着她泛粉的阴户,带着水声的拍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荡漾开来。 “瞿清,”方舟摁着她的腰,不容她退缩一分一毫,“不许想他。” 他用力挺腰,将自己送进去大半,又将瞿清的话堵在嘴边。瞿清张口,只能发出破碎的低吟,阴道被撑的太厉害,饱胀感从尾椎疯狂膨胀。 周钰在门前等了一会,没有听见瞿清的否认,识趣地离开,替她搪塞付云泽的电话。 方舟轻轻拉开她的身体,又再次向下带,腰腹挺动间,顶开她柔软内壁上的层层褶皱,牢牢地蹂躏着每一寸敏感点。 “……轻……轻点。” 方舟听着她娇媚的声音,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腰腹的核心发力,越插越深,越操越狠,直到碰到瞿清宫颈口附近的敏感点。 “姐姐,你咬的好厉害。” 方舟被她吸得头皮发麻,有些收不住力道,只是微微托着她的臀撤开,又猛地挺腰顶回去,狠狠地凿在那个点上。 瞿清攀着他的肩,生理泪水在眼眶中聚集,整个人止不住地抖,呻吟都被他撞得断断续续。 方舟稳稳地托着她,下身用力向上顶,却气都不喘,认认真真地看她迷离的眼,揽着她瑟缩的肩,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 可下身却不似那般温柔体贴,他跪起身,托起瞿清的腿弯,双臂箍住她的腰,狠狠地向阴道内进犯。 瞿清的身体已经完全向他打开,龟头极快地反复顶在花心上,棱角疯狂刮擦着内壁,润滑的水液顺着他粗大的柱身向外淌着。 方舟抵着她后腰尾骨上的小凸起,施力揉按,阴茎猛烈地进出了好几下,凿得花心软烂微张。 “别……” 瞿清想躲开,可身体却被他禁锢,只能接受潮水袭来。大股的黏液从宫腔中爆发出来,却被男人一滴不落地牢牢顶在子宫里。 瞿清咬着下唇,腿根都在抽搐,却忍不住伸手去抱方舟的身体。 男人轻轻笑了下,双臂收紧,给了她那个紧紧的拥抱。 方舟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笑着:“姐姐,现在是不是心里只有我?” 瞿清不想回答,却被他压进床铺,双腿架上肩头。 她看不见方舟的眼睛,他背着落地灯的光,整个身形都有些模糊。 可下身插进来的那根肉棒,却又硬又烫,撑得她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气。 她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身上的男人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 方舟动得速度太快,即便巨大的摩擦力让两个人都头皮发麻,可他依旧稳稳地呼吸,举着她纤细的腿,从上到下猛烈地操干她的身体。 “姐姐,”方舟低头亲吻她汗湿的鼻尖,身下插得暴戾急促,反复刮擦那个缓缓打开一道小口的花心。 “你这里,”方舟摸着她的胸口,声音有些闷,“什么时候才能有我?” 瞿清没听清他说什么,身体正在感受的快感太密集,她忍不住抓紧凌乱的床单。 “啊……” 方舟凿开那个小口,勉强探进一点点,又整根拔出,再狠狠顶回,卡在她脆弱的宫腔口。 瞿清有些受不了,抵着他的胸口想要逃。 方舟钳制住她的胯,一手摁住她的腿根,用力顶的更深,操得她眼前发白。 有点疼,可是快感却大于痛感,快要超出她能承受的阈值。 “姐姐,”方舟盯着她的脸,看她眉梢挂满性爱后的妩媚风情,“以后不许想他,也不许不理我。” 19补偿 男人将她双腿分得大开,折成一个弯曲的M,对着她殷红的腿心,猛烈地挺腰,粗长的阴茎在痉挛的穴道里,从上到下疯狂抽插。 小腹的酸胀感愈发强烈,宫腔被他顶开一道口子,只能勉强含住龟头的前半段,承受它一次次挤压和顶撞。 “方……方舟……” 小腹被他顶到凸起,瞿清甚至开始喘不上气,伸手想去推开他。 方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轻易钳制住她的手腕,下身的动作丝毫未慢,肉体拍打声愈发急促。 眼泪从眼眶滑落,快感快要冲出感官,攻击她的意识,偏偏方舟的大拇指摩挲着她大开的腿心,狠狠碾过那颗露出头的阴蒂。 瞿清猛地挺腰,一大股热流从宫腔口奔涌而出,死死咬住唇,才忍着没有喊出声。 方舟咬牙退了出来,水液瞬间从阴道口涌出,落在灰色床单上,映出一大片水痕。 方舟低下身子,牢牢贴住她,双臂支撑在两边,避免压疼瞿清。男人温柔地吮吻她红润的唇,将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给她,安抚她尚在抽搐的身体。 “姐姐,”方舟看着她微阖的眼皮,“水好多,待会该换床单了。” 瞿清掀开眼皮,无力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闷闷地笑,抬头在他肩上用力咬了一口。 像是被朋友家的小奶猫,用爪子挠了一下一样,方舟丝毫没感觉到痛,但看着她娇嗔的样子,眼角微微弯起。 “痛。” 瞿清看着他眉都没皱一下,还满眼笑意,伸手就要推开方舟。 “姐姐,我痛。” 方舟攥住她的手,将她转了个身。瞿清两只手腕从背后被他钳制住,脸埋在枕间,挺翘的臀被他稳稳托起,龟头再度戳刺进瞿清发烫的穴里。 瞿清忍不住吸绞起那根依旧热情似火的硬物,牙根都在打颤,听着他凑近自己耳边,男人的气息扑过来,惹得她浑身发颤。 “姐姐,我痛。” 瞿清认命似的闭上眼,声线沙哑,“你要干嘛?” “要你补偿我。” 方舟尾音没落,就猛地挺腰,直接将龟头送到花心,依旧坚挺的肉棒一下塞满她整个阴道。 “啊……” 瞿清忍不住挺腰,却被方舟摁住后腰,压了回来。肉棒反反复复进出在敏感充血的甬道里,在疯狂的刺激下,宫腔口越张越开,直到吞下他整个龟头,瞿清才刚刚好吞下整根阴茎。 瞿清被胀得连连抽泣,眼泪顺着眼尾砸落在枕间,可身体却不停地分泌着水液,迎合着他愈发放肆地操弄。 宫腔口和阴道内的双重快感交织着攀升,瞿清的呻吟都染上了哭腔。 方舟察觉到她在哭,心跳漏了一拍,努力吸了口气忍住欲望,微微撤开了些,低头去看瞿清的脸。 “瞿清,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对上瞿清红红的眼,一瞬间有些慌乱,“对不起,我现在停下。” 瞿清用力闭眼,可快感已经被他吊到不上不下的程度,呼吸都在发烫,身体隐隐期待着更强的情潮。 “我不疼……” 她忍不住夹了一下他即将抽出的阴茎,惹得方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方舟轻笑,又稳稳地送了回去,亲了亲瞿清的侧脸,认真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弄痛你了。” 瞿清看着他痞气的笑,耳根都在发烫,她甚至做好了准备被方舟嘲笑。 可她听见的却是,他严肃地说,“瞿清,不舒服要告诉我。”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用力顶上瞿清宫颈附近的敏感点,听着她呜咽出声,贴着她的耳朵,轻笑着:“舒服也要告诉我。” “……闭嘴。” 她用力闭上眼,却被方舟捞起身,整个人背对着他,跪坐在他强健的大腿上,下身紧密相连。 她的腿被分得太开,这个姿势膝盖根本无法贴近床面,瞿清只能靠着他的手臂,不得不将那根粗硬的肉棒吞得更深。 男人在她耳边喟叹了一声,含着她小巧的耳垂,鼻息灌进耳朵里。 “姐姐,你咬疼我了,要补偿我。”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的身子拉开,阴茎被卡得太紧,瞿清阴道内的软肉都忍不住跟着被向外拖拽。 快感太强,女人绷起脚尖,仰头急促地喘息,羞耻的失禁感在小腹激荡开来。 方舟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在她侧脸上温柔地落下几个吻,身下用力向上顶,反复蹂躏过她的宫腔口。 “方……方舟……” 瞿清想要挣扎,但完全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阴道被他磨到发烫,宫口软烂酸麻。 “要你补偿我,以后必须回我的消息。” 男人的操干愈发凶猛,肉体的拍打声也愈发响亮,阴道被疯狂贯穿,瞿清喉咙都在发干,浑身泛着情欲的红,忍不住重重地摇头,想让他停下。 “别……” 方舟精确地摸到那颗肿胀的阴蒂,大拇指狠狠揉捏,下身凿得又深又重,他听着瞿清按捺不住地尖叫,阴茎被她猛烈地吸咬。 男人立刻退了出来,肉棒打在她的大腿根,喷发出的白浊一股股顺着她的大腿内侧向下淌。 瞿清被他丢上了剧烈的高潮,阴道内喷出清亮的水液,身体窝在他怀里疯狂抽搐,眼泪止不住地掉。 “还好吗?” 方舟从后抱紧她的身体,伸手去拿床头的湿巾,替她仔细擦拭腿间混乱的水液。 高潮后的女人有些格外脆弱,她缩在方舟的颈窝里,胡乱地喘息,瘦弱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是不是太冷了?” 方舟拿起丢在一旁的浴袍,替她盖住了光裸的身子,打横抱在怀里,滚烫的手掌抚着她平坦的小腹,紧紧抱着她瑟缩的身体。 男人带她进了浴室,调高淋浴的水温,抱着她坐在浴缸边,笨拙地帮她绑起长发。 手背试了试温度,方舟才放心地把人放进浴缸,用热水清洗她狼狈不堪的身体。 “你的沐浴乳是哪个?” 方舟看着置物架上繁多的洗浴用品,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起身就要去看,却被瞿清一把抓住了手。 方舟转头去看她,瞳孔里溢满喜悦。 瞿清看着他雀跃地笑,忽然清醒过来,连忙放开他的手。 男人反手攥紧白皙的手腕,把她整个人从浴缸里捞起,“我们一起找。” 瞿清反应有些慢,“蓝色的那瓶。” “有叁瓶都是蓝色的……这个吗?” “上面写的是护发素,你不认字?” 被他欺负得太过,瞿清难得的坏脾气上来,皱着眉看他。 “……” 方舟舔舔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选出正确的那瓶,在她唇上用力咬了咬。 “瞿清,你脾气好坏。” “那你滚。” “不滚。” 方舟笑着托起她的左脚,仔细地延展着淡蓝色的沐浴啫喱,鼠尾草的香气在浴室里混着水蒸气四处飘散。 “……方舟。” 瞿清用力掐了他一下,拦着他想要抠挖自己腿心的手,看着他再度昂扬的欲望,无力地闭眼。 “姐姐,”方舟又压了上来,托着她的背,抬起她的左腿,硕大的龟头抵在阴道入口处,“你要补偿我。” 瞿清长长叹了口气,“你要什么?” “我今晚想住在这里。” 他没给瞿清拒绝的机会,重重地挺腰,再度凿上那片敏感多汁的花心软肉。 ---- 下章是剧情哈哈 20下决心 “年轻点的,怎么样?” 瞿溪双手抱胸,瞥了眼自己面前的汤碗,看着正在沉默喝汤的瞿清,揶揄地笑。 瞿清懒得抬头去看她,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落下一片金黄的光圈。 “姐,我觉得你脸色都变红润了。” “滚蛋。” “啧啧,我天天给他开工资,可都没喝过他炖的鸡汤。” 瞿清擦擦嘴,抬手去翻瞿溪带来的文件。小腹有些胀,腿根也很酸,昨天方舟实在太得寸进尺,压着她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地做爱,害得今早她差点起不来。 早晨她还在会议中,听着华南区新季度预算案的汇报,一边去看振动中的手机。消息那端的男人一早就向周钰打听了她的忌口和饮食偏好,买好了食材和带饭的保温盒,准备开始给她做午饭。 原本打算拒绝的,但他虽然脸皮厚,可还是很懂分寸和进退的,只是拜托了周钰来公司附近取给她的午餐。 “本来一开始,我以为他真有什么目的,可后来,我不小心看到他的素描本,上面是你的脸,从两年前就开始画了,我才感觉,他应该是真的想来找你。” 瞿溪笑着说,“上次给你发的档案,你看过没有?” “还没,”瞿清看着剩了大半的饭菜,心里有些发愁。这个人做起饭来,分量怎么这么大? “有空可以看看,他确实挺不错的。” “他入学叁年,每年都拿了院长奖学金,手里还有一些不错的奖项。去年他在宾州交换,远程参加了建筑设计比赛,成果被昊德选中了,拿去做了老城改造项目的模版。” “不过你也知道,昊德吧,太贪心了。” “昊德选中他,估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的导师。” “方舟的导师,是赖祥,当年给世博会和奥运会,设计场馆的老先生。” 瞿清愣了一瞬,面上神色如常。 赖祥。 她记得这个人,之前康和在香港的大楼,找了赖祥和另一位华裔建筑设计师出方案,最终瞿谦和选中了另一套。 原因很可笑,因为瞿谦和信风水,而那个华裔恰巧出生于风水世家。 但也是那个华裔提醒他,小心“牝鸡司晨”,他才防苗岚到如此地步。 可风水运势,有借有还。苗岚没坐上的位置,被她坐上了。 “不过除开这些呢,我还查了查他的情史,他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看上去好像又浪又野,但其实我现在发现,他是个很靠谱的男孩。” 瞿清看着碗里的油花,抿了抿唇。 --- “你还知道回来?” 满头白发的老人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丢下手里的毛笔,不屑地哼了一声。 “给你带了沙棘干、甜杏酱和蜜枣,爱吃不吃。” 方舟随手放下编织袋,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坏笑。 这茶温度刚好,龙井香顺着舌根直通鼻腔,分明是在他来之前就算好时间,特地泡好的。 “师母不在家?” 赖教授拆蜜枣包装的手一顿,转头剐了方舟一眼,“她今天去学校了,我吃两颗枣,别跟她说。” “我不说,难道她看到包装拆开了,就不知道了?” “我就说,是你偷吃的。” “……老头,上次师母说家里的巧克力少了,你就说是我吃的。你那血糖,还控不控制了?” 赖教授抹了把脸,嘴里嚼着蜜枣,含糊不清地说:“控,但偶尔吃点,肯定没事的。不过,你师母啰嗦起来,我耳根都酸了。” “等你谈个恋爱,就知道了,女人有多麻烦。” 方舟微微眯眼,看着红光满面的老人,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乐在其中。 突然想到瞿清的脸,他轻轻笑了笑,“麻烦嘛……是有一点。” 赖教授挑起花白的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观察着方舟的表情,“你恋爱了?” 方舟从红木椅里坐直身子,短袖t恤下的脊背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暧昧地散发着热度。 “老头,你当年,怎么追到师母的?” 老人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两声,盯着方舟认真严肃的脸,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虽然当年追我的女生要排长队……” 方舟挖了挖耳朵,“老头,直接说。” “有很多人在追求对方的时候,喜欢做很多讨对方欢心的事,但如果要长期相处,其实是要主动做出很多改变的。” “比如要让对方感到安心,了解对方的喜好,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学问。” 方舟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感到安心吗? 他有些拿不准瞿清的想法,可他总觉得,她一直当自己是学生,是不成熟的年轻人。 他不喜欢她这样想,他想做她的依靠,做她的港湾。 在他心里,需要被照顾的,一直都是瞿清。 他想到瞿清那双泪眼,心头钝痛,手里攥紧了自己的素描本和打印材料。 “老头,我把之前你说的那个方案改出来了,你帮我看看?” “怎么突然动力这么强?” 赖教授托着下巴接过他的手稿,“之前不是说什么。讨厌这些资本家的做派,不想替他们工作吗?” “有人还说,要周游世界,各行各业都要尝试,人生是旷野……” 方舟被他念得头疼,“快看, 行不行?” “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不行?” 心里有些发慌,他知道自己距离瞿清差的有些远,偶尔想起,他会苦恼地扒拉头发。 但至少从现在开始,他要尽力更快地变得更强大。 既然是他自己下定决心要站在她身边,那他说到,必然会做到。 21共归处 “今天加班吗?” 天色渐晚,夕阳渐渐西斜,在方舟脚边拖下长长的影子。他发给瞿清的消息很多,但她的回复总是寥寥几个字。 但这次,瞿清回的很快。 “有酒会。” “几点结束?我可以去接你吗?” “九点多。” 她没有回复自己第二个问题,但方舟不会“坐以待毙”。 于是他退出那个聊天框,点开周钰的头像,编辑新的消息,问她的意见。 周钰收到消息时,偷偷去观察瞿清的脸色。 瞿清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两位化妆师围着她补妆,但她时不时会拿起手机,简短地回着什么消息。 周钰斟酌了一会,还是决定给他积极的回复。 方舟是除开付云泽之外,瞿清允许进入那套房子的第一个男人。小姐这两天心情不算太差,至少应该还在兴头上。 “司机晚上会来接我们,你可以和司机一起过来。” “好,谢谢。” 方舟勾起嘴角,手里拿着车钥匙,和改完的图稿,起身就要走。 “啧,不留下来吃饭?” “不了,有点东西要回去准备一下。” 赖教授摘下老花镜,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追到了之后,带过来给我看看,看谁这么倒霉,被你抓住了。” 方舟忽然笑了一下,转头对上赖教授的眼睛,“会抓住的。” --- “小瞿总,听说最近新药的进展很顺利,恭喜。”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主动走了过来,胸口的口袋里塞着一条黑金条纹的方巾,一双桃花眼反复打量着瞿清姣好的脸。 “谢谢魏总,”瞿清向他举杯点头,笑得恰到好处。 “城郊的人才培养中心开发区,确定好要找昊德来做?” 瞿清挑眉,“魏总有什么建议吗?” 魏平川举着手里的香槟杯,和她清脆地碰杯,“建工公司有很多,我只是觉得,昊德风头很盛,但愿他们是可靠的。” “毕竟,你知道,一个开发项目可能持续两年,但六百多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瞿清轻轻地笑,递给他一封信,银色的吊带长裙在水晶灯下闪耀出夺目的光。 “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康和也选择,做些我们能做的。” 魏平川满意地笑,接过那个小小的信封,毫不在意地摩挲着上面斑驳的血迹,眼神狠戾。 昊德这家房产企业,发家太快,就算债务雪球越滚越大,但依旧嚣张跋扈,甚至敢从自己父亲手下的国有建工抢夺项目。 送它一程,是他应该做的。 “小瞿总不介意的话,过几天可以来我母亲的茶庄坐坐,她喜欢和年轻人交流。” 魏平川伸出手,递出一张名片。 瞿清了然一笑,接过了那张彩色的名片,钢笔留下的墨迹在指尖留下浅浅的黑印。 “谢谢。” “替我向苗岚阿姨问好,”魏平川玩味地看着大厅内姗姗来迟的瞿深,暧昧的眼神流转到瞿清身上,转身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清清,”瞿深穿着深蓝色的枪驳领礼服,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此刻站在她身边,气质沉稳内敛。 “大哥,”瞿清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刚刚见到了昊德的小陈总,他问我,你今天怎么没来?” 女人笑了笑看向他,“我说你很快就到,待会就能见了。” “你快去吧,他在里间等你。” “一起去吧,”瞿深假装没听懂她话语里的回避,将她手里的香槟杯夺了下来,“病都没好全,别喝酒。” 瞿清没接他递来的橙汁,微微侧身,“这个人才中心开发项目,毕竟是你和妈一起努力了一年多,才决定签下的。” “小陈总似乎也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刚好,康和其他的投资方也到了,我去那边看看。” 瞿深看着她疏离冷淡的眉眼,嘴角却挂着精致完美的笑,拳头在身侧渐渐握紧,“清清,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大哥,”瞿清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听妈说,最近曦悦总是生病,今天忙完之后早点回家,陪陪孩子。” “我先去忙了,”瞿清笑笑,干脆果断地转身离开。 --- 一场酒会下来,瞿清作为小辈,即便身边有周钰挡酒,她也不得不多喝了好几杯,头晕目眩。 “小姐,司机在外面,”周钰扶着脚步虚浮的女人,替她披上了风衣外套。 “好,”瞿清皱眉点头。 胃部又开始抽痛,越来越强的不适感增强了晕眩感,瞿清有些眼前发黑。 “还好吗?” 瞿清坐上车,才发现,方舟早已坐在后驾驶位上,腿上放着用来绘图的平板电脑,手里提着保温杯。 顶着车内昏黄的灯光,瞿清眯了眯眼,闻着他身上的皂香,伸手轻抚他的耳垂。 “方舟。” 她的声音很哑,像一根羽毛,扫在方舟的心头。 方舟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拧开保温杯的瓶盖,把醒酒汤喂到她嘴边。 闻着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方舟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难受吗?” “还好,”热汤下肚,不适感被冲散了许多。 “本来打算带你去个地方,但感觉你好像不太舒服,还是送你回家吧。” 瞿清攥着口袋里那枚带着划痕的婚戒,他今早才不情不愿地交还给她。可她的右手,已经戴上了一枚全新的,用来掩人耳目的玫瑰金戒指。 “去吧。” 瞿清看着他认真的目光,舒适地蜷缩在他坚实的怀抱里。 年轻男人的嘴角高高翘起,用力亲了一口她嫣红的唇,口红沾染上了他的嘴角。 “好,但是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啰嗦。” 瞿清低头,靠进他火热的颈窝,嘴上挑他的毛病,眼角却微微弯起。 22小秘密 “明早我来接您,”周钰站在方舟家楼下,替瞿清打开车门,看着窝在方舟怀里,醉醺醺的女人,自觉地将时间留给两人。 方舟主动对周钰道了谢,抱着瞿清,按下了电梯楼层号,带她进了门。 “我以为你还和爸妈住,”瞿清眯眼靠在灰色布艺沙发上,看着投影幕布两边的玻璃柜,里面陈列了各种建筑模型。 方舟从半开放式厨房探出头,嘴角沉了下去,“瞿清,别老是拿我当小孩。” “我上大学就出来住了,”方舟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了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和鸡蛋羹,塞到瞿清的怀里。 “我不喜欢和别人住,而且我总是在忙各种兼职和比赛,有的时候昼夜颠倒,怕影响到舍友。” “趁热喝吧,”方舟挖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瞿清顺着他递来的勺子,浅抿了一口,他似乎放了点猪油,咸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胃也渐渐暖了起来。 她没有继续喝第二口,而是安静地坐着,眼睛里都是醉酒后的迷蒙。 似乎是他自己装修过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到60平,但简约干净,桌上白瓷花瓶里插的尤加利叶,都被工整地修建过。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是我的房子,不会有别人过来。” 方舟看着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平时我如果不在学校,也没有项目要去考察,都会在家。” “给你留了一把钥匙,”方舟递给她一个钥匙圈,“你想过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瞿清看着手里那个墨绿色的钥匙扣,有些出神,“方舟,你很信任我吗?” “你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我有可能是个坏人吗?” 方舟开朗地笑,“瞿清,你会伤害我吗?” 瞿清扭头看他,忽然自嘲似地笑,“我伤害过很多人。” 男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瞿清,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别难过,”方舟把手里的餐盘随意丢上茶几,慌乱地抱住瞿清的身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瞿清眼色很淡,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你没错,就不要道歉。” “我说的,就是事实,或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瞿清,”方舟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我会努力了解你。” “人不是只有好坏之分的,大多人都是好坏参半的矛盾体。即便有的时候我们不想去伤害其他人,也不得不做。” “这都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做了对我不好的事,我也接受,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喜欢你,我就要接受你所有的好和坏。” 瞿清看着他澄澈的双眼,头脑发晕,眉头下压。 忽然想逃。 年轻人的确有一意孤行的勇气,可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人强烈的不信任和疏离感,早已无数次在耳边劝说自己,趁早离开。 但她不想走。 莫名有些恼怒,她宁可方舟是为了钱和地位,向她而来。 “我是第一次追女生,之前给你的印象不太好,特别是在挪威那次。” 方舟扒了扒头发,“抱歉,那天你喝多了,主动留我,是我没忍住,乘人之危。” “我一直都很再想见你,跟你正式说句对不起,是我之前对你有偏见。” 瞿清伸出手,指尖摩挲他棱角分明的脸,没有回答他诚恳的道歉,而是仔细地抚摸他脸上每一处光影交界的皮肤,声音沙哑。 “方舟,你喜欢我什么?” 方舟顺着她的手歪头,脸颊蹭着她的手心,嘴角上扬,“瞿清,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科学研究写过,喜欢和爱都是一种感觉,人可以描述感觉,但却无法精确地表达原因。” “如果一定要说喜欢你什么地方,难道那些地方改变了,我就不再喜欢你了吗?” “不是这样的,”方舟反手抓住她磨蹭自己脸庞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有为自己而改变的自由,我能做的,是喜欢你的全部。” 瞿清看着他,主动亲吻他的唇,想用暧昧终止这个话题。 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罢了。 方舟咬了咬她的唇,却将她拉开,草草地结束了这个吻。 “还没带你去看我的小秘密。” 方舟抱起她,大步走到卧室门口,轻松扭开门锁。 “这里,”方舟把她放在卧室地毯上,“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很爱一个人躲在小帐篷里,不想听家人吵架。” “直到现在,我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躲进去,这里是我的充电站。” “你是第一个来过的人,以后,这里的钥匙也交给你。” 方舟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百合戒指,白贝母做成的花瓣间,是一颗透亮的白钻,铂金戒圈在夜晚发着光。 瞿清坐在帐篷里,看着帐篷侧面贴着她的照片,那张她捧着百合花,站在沙漠里微笑的照片。 她缩起腿,眼眶有些热。 命运真是讽刺。 她喜欢狭小的空间。 因为这样,梦境就不会带她一次又一次回到那个漏风的房间。 在很小的时候,在那间破旧的老房子里,她幻想着,有一天能有一个小家,哪怕只是个小帐篷,让自己不再寒冷。 她跨越了对感情充满幻想的年纪,用尽手段跨越了阶层,这个愿望才姗姗来迟地成真。 左手中指被套上了那个戒指,尺寸刚刚好,她窝在方舟怀里,缩在挂满彩灯的小帐篷里,腿边是他买的新鲜百合,香气萦绕在身边。 如果是19岁的瞿清,她会被打动到热泪盈眶。 可惜,她已经29岁了,是不择手段的小瞿总。 愿望成真得太晚,只会比遗憾更遗憾。 “以后,都欢迎你来。” 方舟捧着她的脸,笑着看她有些迟滞的眼神,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喉头发涩,瞿清握着手头的戒指,眼泪翻涌着夺眶而出。 “别哭,”方舟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我又让你难过了吗?” 瞿清摇头,躺在他准备好的软枕上,醉意再次熏扰她的理智。 “不是你,我不开心。” 方舟低下身子,伏在她身边,小心地替她擦眼泪,“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不开心。” 她听不进方舟的话,只是这样重复着。 瞿谦和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问自己,“清清,你现在坐上这个位置了,你开心吗?” “我不开心。” 她终究还是回答了父亲这个问题,只是她思考的时间太久,久到父亲已经永远无法听见她的话。 方舟温柔地拥她入怀,“我带你去洗漱,先睡个好觉,好吗?” “我不开心。” 方舟抱起她,带着她进了浴室,把新买的瓶瓶罐罐拆开,笨拙地替她卸妆洗澡,扶着她穿上了自己准备好的棉麻睡裙,抱着快睡过去的女人,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帐篷里。 他拥紧瞿清,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口酸涨。 他关掉帐篷顶的挂灯,瞿清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正对着他的怀抱,手紧紧攥着衣襟,含糊不清地说:“我不开心。” 23暗流涌 缩在方舟怀里,瞿清一夜无梦。 “周钰说半小时后来接你,”方舟把转醒的瞿清从帐篷里抱了出来,放在床铺上,看她忽然瑟缩了一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我做了早饭,你先吃一点,再去公司吧。” 瞿清眨眼的动作有些迟缓,棉麻睡裙的领口有些歪斜,露出右肩上暧昧的吻痕。 方舟扶着她,手中拿着冰袋,“眼睛有点肿,先用这个敷一下,闭眼。” “我的手机呢?” “这里,”方舟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昨天我关了静音。” 瞿清靠着他,右眼被他手里的冰袋遮住,只能睁着左眼,去看手机里堆成山的信息和邮件。 手机定时提醒推送出了一条消息,方舟看着那行小小的字,身体肌肉僵硬了一瞬,憋闷地移开眼。 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刚想说什么,就被瞿清打断。 她自然地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含笑问:“清清,醒了吗?我待会儿去临枫苑接你吧。“ “不用了,”瞿清另一只眼也被冰袋敷上,只能闭着眼,语气如常,“我有点事要去公司处理,晚些直接去会场找你吧。” “清清,”付云泽的声音像藤蔓,缠绕着方舟的理智,“一起吃顿早餐吧,你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方舟搂着女人腰身的手愈发用力,青筋在脖颈处绷起,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瞿清握着方舟的手腕,叹了口气,“云泽,抱歉,我现在可能没什么胃口。” 付云泽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手掌渐渐握拳,却又听她说起:“活动结束了,再一起吃晚饭吧。” 他松了口气,“好,别只忙工作,注意身体。” “我知道,你也是。” 瞿清挂断电话,身后男人炙热的呼吸扫在她耳畔,舌尖裹住她小小的耳垂,用力吮吸着。她没忍住,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方舟抱得更紧。 “松手。” 方舟没理她,轻松地抱起她,把人塞进卫生间,靠着墙站在一边,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她洗漱。 女人捧起清水洗脸,却被左手的戒指吸引了注意力,钻石在灯光下闪耀。 “你买的吗?” 瞿清转身,靠在洗手台上,对他举起手。 “钻石是买的,样子是我做的。” 方舟凑了上去,搂住她纤细的腰。瞿清站直也只刚好到他肩膀附近,此刻被他笼在怀里,遮得严严实实。 “要一直带着,不许取下来。” 方舟低头用力吻着她,牙膏的柠檬味在唇齿间传递,“见他也不许取。” 他把瞿清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脸颊泛红的女人,嘴角勾起痞气的笑:“以后我会送你更好的,但在此之前,除了我,谁都不能取。” 瞿清看着他,眼尾微微弯起,“如果我取了呢?” “我会再一次找到你,然后让你答应,”方舟捏着她的肩头,手指揉在暧昧的红痕上,“反正,你没说讨厌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笨死了。” “别老拿我当小孩。” “哦。” “啧……” --- 周钰手里拿着那个保温杯,哭笑不得。 司机说,方舟一本正经地塞给了他,让他转交周钰,杯底还有一张便签。 年轻男人的字意外的不错,他叮嘱周钰,瞿清早餐吃的很少,那份银耳豆浆,是给她的加餐。 他大概不知道,小姐几乎不吃早餐,吃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身边有其他人,需要逢场作戏的时候。 但她看着瞿清气色转好的脸,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小姐,该出发了,”周钰替她拿着包,把那个保温杯递给她。 瞿清愣了一下,接过那个眼熟的米白色保温杯,无奈地笑了一下。 “阿钰,”瞿清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你和方舟,私下联系很多?” 周钰身体一僵,从后视镜观察着瞿清的脸,“没有很多,每次都是关于小姐你的事。” “是吗?” 瞿清的语气很凉,从后视镜对上周钰的视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过头去。 她似乎没有授权过,他们私下之间的联系。 任何私联,都有可能是私相授受的开始。 “抱歉,小姐,以后如果有什么,我会先跟你说。” “嗯。” 瞿清低头去看那枚百合戒指,忽然勾起冷淡的笑。 方舟是不错,可以先留着,但不代表,自己会把背后交给他。 --- “付厅长和瞿总,真是恩爱。” h市福利院院长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相机,替他们完成了和福利院孩子们的合影。 付云泽眼角微弯,捏了捏瞿清的手,侧头去看她。 瞿清今天只穿了白色的短袖和牛仔长裤,笑得和煦温婉,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额头。 她是亲和的厅长夫人,是关怀社会的企业家,也是优秀的演员,毋庸置疑。 z省政绩考核就在下个月,经济指标已经板上钉钉,环境、慈善和社会福利,成了这些虚伪政客的逐鹿之地。 瞿清笑着对上付云泽的视线,眼神疏离。 她和付云泽可以在婚内相互博弈,但面对外界,仍然是利益共同体。 “我们都很喜欢孩子,”付云泽的眼睛隐在金丝边眼镜后,礼貌亲切地道谢:“很高兴能为孩子们做点什么,下个月末是中秋,市政厅也会订一批礼物和月饼给孩子们,到时候,我们还会再来。” “多谢各位的招待和照顾。” 院长笑着点头,长叹了口气,“康和这些年,也一直在给我们捐款,多亏瞿总,我们才能给孩子们找好的家教老师,否则大家的功课,真是落下太多了。” “应该做的,”瞿清手里拿着小女孩送她的简笔画,“有需要,您再联系我。” 付云泽垂下眼皮,敛住情绪,院长的话印在他的大脑里。 付厅长和瞿总。 不是付厅长和他太太。 父亲说的没错,联姻最大的坏处在于,一旦他喜欢上对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控制不住这段关系。 瞿清不爱他,也不想回家,他一直都知道。 可从前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如果失去这段婚姻,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绑住瞿清。 Amy的事和父亲给她的压力,是自己没处理好。婚前他们的共识是,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但前提是不能有第三方登堂入室。 他一直知道瞿清是说一不二的人,她去大漠失联的将近两周里,他慌乱得手足无措。 他握紧瞿清的手,侧头对她笑,“好了,清清,我们下次再和院长聊吧。” “现在该出发去z大了。” --- 似乎又到加更节点了,键盘敲冒烟~ 24锋芒隐 “清清,最近工作上很忙吗?” 付云泽坐在后座,双腿随意地岔开,手掌覆上瞿清的手,微笑着侧头看她。 “有些忙,”瞿清放下手机,抬头看他,“怎么了?” “之前听说,年底要进行新一轮的董事会选举。” 瞿清定定地看着他,轻笑:“是啊,怕我输吗?” 付云泽凑上前,揽住她的肩,将人圈在怀里,吻上她的额头,“我的清清不会输。” 长发从他指尖滑落,手暧昧地滑过她的脊背,薄唇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爸说,大哥全权负责的疫苗生产链,原材料是他以前的战友那进口的。” “医药这个行业我不太懂,但好像原料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瞿清额头抵在他的肩上,男人看不见她冰冷的眼神,只能听见她轻声细语的话,“云泽,药品如果出问题,第一个买单的不是生产商,而是消费者的身体。” 付云泽闷笑两声,“是啊。普通人何其无辜,所以如果能在医药流通向市场之前,有媒体检举揭发,再由康和总部宣布紧急召回,进行公关和组织重组,或许是最优解。” “该收回的权力,就要收回,”男人揉捏着她的手,“不然总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爸对我,并不是很满意,不知道他会不会坦诚待我。” 瞿清叹了口气,抬头观察着付云泽的表情。 “清清,爸已经退休了,很多人脉上的事,是我在打点。” 付云泽摩挲着她尖俏的下巴,手指精准地揉在她后脖颈处的牙印上,“所以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做。” “今晚回家吃饭吧,我让阿姨做了你喜欢的菜。” 瞿清握紧拳头,脸上依旧笑得明媚,“好啊。” --- “恭喜。” z大校长每念到一个学生的名字,学生都会大步走上台,和付云泽握手寒暄,完成合影。 省级奖学金的获得者,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听完大家的获奖心得,也不过刚过一个半小时。 “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见到大家,听大家讲述自己的故事。” 付云泽换了一套正式的中山装,站在礼堂正中央的舞台上,握着话筒发言。瞿清换了一套米白色的职业套装,站在舞台一旁,微笑着注视着他。 付云泽的发言刚进行到一半,礼堂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阳光从沉重的大门后洒了进来,两个模糊的身影背着光慢步走向前。 瞿清看到他,手指颤动。 方舟扶着赖教授,一步步走向第一排的座椅,眼神却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付云泽对着两人微笑点头示意,在他们落座后,继续自己的发言。 年轻男人坐在台下看着瞿清,对上她没什么情绪的双眼,喉咙发紧。他看着女人微笑着欣赏自己的丈夫,那股血性的冲动在身体里流窜。 他不爽地挑眉,转头去看付云泽虚伪的脸,跟着人群一起鼓掌。 “接下来是国家级奖学金的名单,请赖教授上台为大家颁奖。” 方舟扶着赖祥,陪他一步步走上台阶,送他到发言台前后,跟着主持人的引导,大步走到舞台侧,和瞿清并立。 瞿清礼貌又疏离地对他微笑,向外挪了一小步,和他拉开距离。方舟面无表情,无视了瞿清的笑,冷淡地站在原地。 赖祥和付云泽的互动很幽默,双方的玩笑你来我往,让原本庄重严肃的气氛彻底被调动。 “今年国家奖学金的获得者,有三位。” 赖教授手里拿着台本,连念了两位学生的姓名。每一位上台,颁奖都由付云泽和瞿清一同完成,一同道贺。 “还有一位,虽然我不是很想颁给他。” 赖祥摸摸下巴,看着白纸上的那两个字,侧头瞥了眼站在幕布前的高大身影,“不过颁给他,也行,但今年的研究经费,我觉得你就不用拿了。” “方舟。” 方舟在大家调侃的目光里走上前,冲着赖祥挑衅地撇撇嘴。他站在瞿清和付云泽身边,低头眯眼看着瞿清脸上精致的妆。 方舟接过女人递给他那本红色的证书,又接过付云泽手里的奖杯,听着付云泽对他说,“恭喜。” 他象征性地握了握付云泽的手,眼神没什么温度地又看向瞿清,“瞿总好像还没跟我说恭喜。” 付云泽搂住瞿清的肩,开朗地笑着,替瞿清打起圆场:“我太太忘了,今天行程太满,她可能有点累。” “哦,是吗?” 方舟笑着看她,“我还以为瞿总对我有意见。” 瞿清莞尔,“抱歉让你这么想,恭喜你,方舟同学。” 她伸出手,被方舟稳稳地握住,男人的指尖轻轻地挠了挠她的手心,又迅速收回,和她完成了合影。 闪光灯在面前亮起,付云泽站在他身体左侧,带着谦逊亲和的面具。 他才懒得看,背在背后的手悄悄捏了捏瞿清的后腰,不满的情绪从指尖过渡给她。 25困兽笼 “我去趟洗手间,”瞿清忍着疼痛,侧头对付云泽说道,苍白的脸色隐在精致的妆容下。 胃部翻江倒海,越来越强烈的抽痛感侵袭着女人的感官,瞿清只觉耳畔嗡鸣,没有听清付云泽的话,就有些呆滞地站起身,从礼堂侧边的大门走了出去。 福利院的孩子们很热情。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瞿清努力吃下了他们递来的所有纸杯蛋糕。 可孩子们的心意,此刻被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干干净净。 她狼狈地含着漱口水,打开水龙头冲掉污渍,才稍微感觉到好些。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生理泪水含在眼眶里,瞿清对着镜子自嘲地笑笑,强忍着不适,补起了妆。 豆沙色的口红勾勒了饱满的唇形,衬得整张脸娇艳欲滴,可心上的创口却仿佛在溃烂,灵魂被压缩到干瘪。 “别想了,”瞿清对着镜子屏住呼吸,看着付云泽的信息,练习起那个标准优雅的微笑,做回冷静的自己。 “清清,结束了,我去走廊等你?” 她草草回了个“好”字,抬腿走出了女洗手间的门。 “谁……” 瞿清刚抬头,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捂住嘴抱起,塞进卫生间对面的安全通道。 门锁“咔哒”一声被人关上,她还没来得及回神,男人炽热的吻就贴了上来。 瞿清被他牢牢地托在手臂上,脊背贴紧冰凉的墙面,裸色高跟鞋从脚上脱落,在地面上砸出了回响。 声控灯应声亮起,却又在激吻后的寂静里熄灭。 舌尖被重重吮吸,指尖开始泛起酥麻,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无力。上颚的软肉被他来回舔弄,扰乱了她的呼吸和理智,清新的柠檬香在口腔里传递。 她微微闭眼,心神安定下来,连带着胃里的灼烧感也减轻了些。 她知道是谁了。 方舟感受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松开那个吻,在黑暗的楼道里仔细注视着她的脸。 唇妆被吻得晕开,晶莹的涎液挂在唇瓣上,瞿清小口小口地喘息,眯眼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方舟,”瞿清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背后火热的大手覆在她的脊背上,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度。 光线太昏暗,她看不清方舟的脸,但浓烈的男性气息混着薄荷香,夹杂着楼道里淡淡的灰尘味,占满了她的鼻腔。 “认出我了?” “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硬,仿佛一直绷着下颌,一字一顿地说,“毕竟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着看他。” “……” 瞿清叹了口气,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刚想说什么,可走廊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付厅长,很感谢您今天到来。” “您见外了,赖教授,”付云泽带着几分客套笑,“市政厅之前那批开发区项目,还得麻烦您过目。” 女人的手指猛地收紧,屏住了呼吸。 从他们的角度,必然能看到安全通道大门的玻璃上,忽然亮起了声控灯的光。 方舟眯着眼凑近她,视线锁住她有些慌乱的脸,用低低的气音对她说:“姐姐,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 是啊,会怎样呢? 付云泽早就知道了,他可以在外养其他女人,自己也能找其他男人消遣。 可他不应该在这里知道。 在家里,他们可以吵得歇斯底里,但在外面,她不能当着他的面偷情,羞辱这段婚姻,给他抓住把柄的机会,沦为下风。 “方舟,你会被毁掉。” 她还是那个善于谈判的瞿清,反手摁住他的命脉。 “我不在乎。” 方舟忽然扬起痞气的笑,“我早就告诉你了。” 付云泽的声音越发清晰,仿佛与他们只有一门之隔。 “放手。” 瞿清莫名有些恼怒,却在下一秒,被方舟放上台阶,坐在他的牛仔外套上。 付云泽和赖祥的交谈声有些大,直接触发了安全通道的声控灯,门外的男人看了看那个玻璃门透出的光,无奈地笑笑,拉着赖教授走远。 方舟单膝跪在楼梯上,手里拿着她的高跟鞋,认真地捧起她光裸的脚,替她穿上。 他抬头看着瞿清,唇上沾染着她的口红,大手握着女人纤细的脚踝,低声对她说:“瞿清,你没把我当回事。” “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的喜欢,是不堪一击的。” “你不相信我。” 瞿清的眼眸掩在凌乱的额发下,她轻轻抿唇笑得苍白,“方舟,我不相信任何人。” 方舟摇头,起身替她整理好头发,捏着她的下巴,不容她回避自己专注的目光。 “瞿清,我从来没想改变你。” “我甚至可以接受你一直不信任我,怀疑我。” “可我不想接受,你眼里没我。” 方舟咬着牙,“可你眼里甚至有他。” 瞿清看着他,平静地开口,“他是我丈夫。” “我是吃醋,”方舟胸膛剧烈起伏,想到她那欣赏付云泽的眼神,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可是比起不甘心,我更生气。” “哪怕你喜欢一个普通人,都比那个会伤害你的人好。” “你……” 瞿清的手机在随身手包里振动着,女人从包里掏出,才发现是付云泽的电话。 “清清,你还好吗?” “我没事。” “阿姨说饭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我在礼堂门口等你。” 方舟的拳头骤然握紧,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听着付云泽嘴里的那个“家”,手臂的青筋微微颤动着。 “好。” 瞿清看着面前浑身紧绷的男人,眼神有些空洞。 “方舟,天黑了,你也该走了。” 26台风夜 “是不是有点不舒服?你去了很久。” 付云泽关切地看她,目光却落在她的唇上,眼神有些怪异。 “胃有点痛,稍微好些了。” “之前一直说要去体检,怎么还没去?” 瞿清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之前太忙了,这个月末去。” 男人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揽住她的肩,“清清,你是不是忙得有点过头了?” “年底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休个长假,去北方玩玩。你不是爱滑雪吗?我陪你去国内最北的雪场。” 瞿清微微笑着,“到时候让阿钰看看我的时间,如果能安排开的话,就去吧。” 付云泽的眼神晦暗不明,大拇指蹭过她的下唇,唇膏颜色染红了指腹。 “清清,今天唇膏好像有点涂出来了。” 手指缩了缩,面色却如常,女人冷静地答:“可能是洗手间光线不好,没涂匀……” 今天妻子的唇瓣似乎格外饱满鲜红,付云泽心头一热,低头凑近瞿清的脸,薄唇贴在了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缩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才忍住抗拒的情绪。 “我们今天,不分房睡,好吗?” 男人想到她背后那个暧昧的牙印,嫉妒和情欲的火焰交织着在胸腔里燃烧,紧紧盯着她美丽的脸,低声说道。 “……好。” 瞿清看着车窗外渐暗的天,乌云在城市上空迅速聚集,轻叹了口气。 付云泽拥紧她的身体,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清清,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都不要再玩了。” “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要两个孩子,一个姓付,一个姓瞿。” 瞿清靠在他的颈窝里,听他描述向往的未来,心头没有一丝波澜。 忽然想到了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人,眼里的光彩像星星一样,总是自由洒脱地活着,不论向往什么样的生活,都会立刻去做,体验所有期待的可能性。 “清清?” 付云泽叫醒了发呆的女人,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妈的生日,打算怎么过?” “回头问问大哥吧。” 瞿清垂下眼皮,藏起了所有情绪—— “清清,你吃的太少了,”付云泽又递给她一个汤碗,“至少把这份养胃的汤喝完吧。” “不然下次妈要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瞿清接过那个碗,看着碗里的油花,菌菇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是好喝的,可她却莫名想念方舟做的鸡汤。 她在礼堂门口上付云泽的车时,下意识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 方舟扶着赖教授上了另一辆车,他站在那辆黑色越野车边,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表情冷峻。直到付云泽的司机拐弯进入主路,男人挺拔的身影才消失在视野里。 方才她在衣帽间换衣服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方舟发来了一条消息。 只有短短四个字,他问:“到家了吗?” 瞿清回了他一个“嗯”字,对话便没了下文。 她想去的地方,从来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这里,才是她的家。 手下的蚕丝被单触感柔软顺滑,女人穿着月牙白的睡袍,坐在床边看落地窗外的倾盆大雨。 付云泽穿着藏青色的睡衣,从浴室走了出来,向来打理干净利落的黑发垂在额头边,他没戴眼镜,却能清楚辨别瞿清的身形。 “头发还有点湿,”男人坐在她身边,搂着自己的腰,暧昧地耳语,手指缠绕她的发梢。 “清清,我们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付云泽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带着婚戒的左手握住了瞿清空空的右手,“我知道这些天你带的,是一枚新的戒指。” “但只是一枚戒指而已,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很多枚,旧的弄丢了,就丢了吧。” “以前你从不让步,而我又太骄傲、太自私,所以才错过了这么久。” “不过我想,一切也不晚,不是吗?” 付云泽低头靠近她,盯着她翕动的唇,想要吻上来,手掌贴着她身体的曲线暧昧地滑动。 工作电话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忽然响起,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忽视,却被瞿清稍稍推开了些。 “云泽,是你的工作手机。” “我下班了。” “市政厅通常不会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付云泽抿抿唇,起身去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那部黑色手机,女秘书严肃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厅长,青山村的水利大坝查出了工程问题,这周台风暴雨天,上游的水位太高了,省里领导组明天就要来h市巡视,您看怎么处理?” “水利局和应急小组已经在开紧急会议了,大家在等您参加。” 付云泽揉了揉额角,声音沙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瞿清依旧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歪斜的树杈出神。 “清清,厅里有急事,我争取明早回来陪你吃早餐。”付云泽拿起外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早点休息,我让阿姨明天多准备些物资。” “好,”瞿清看着他,站起身替他打好领带,“路上注意安全。” 她看着男人转身出门,手机屏幕依旧在被子下亮着,消息对话框停留在和瞿溪的聊天界面。 瞿溪问:“怎么样?赵静媛的电话打了没?我让她把会议提前了。” 瞿清滑动手机,简单回了句,转身去看床头柜上放的那枚百合戒指。 她凑近落地窗,在庭院外的小路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 27出逃梦 方舟撑着伞,站在小路旁的花架下,额发潮湿地贴着皮肤,眼眸清亮。 他抬头看着站在这栋联排别墅二楼的女人,隔着浓重的雨幕,嘴角上扬,愉悦的心情顺着听筒传递。 “姐姐。” 他的声音很哑,夹杂着风雨声,刮擦过瞿清的耳膜。 瞿清攥着手机,和他四目相对,“你怎么在这?” “等你。” 瞿清揉了揉眉心,“有什么可等的?我已经到家了。” “是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那下午干嘛一直盯着后视镜看我?” “你不也一直在看我吗?” 浅浅的梨涡在脸颊上凹陷,方舟定定地看着她,“是,我一直在看你。” “我在赌,赌你不想待在这个家。” “所以我对自己说,不管是今晚,还是明早,还是要更久的时间,只要见到你,就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只是比我想的更快了些,我见到你了。” 方舟手里拿着粉色的百合花束,“瞿清,你想跟我走吗?哪怕只有今晚。” 瞿清一瞬间呼吸停滞,手指紧紧抠着窗户冰冷的金属边。雷电照亮了床头的婚纱照,她看着照片上虚伪的自己,闭上了眼。 可眼前却还是他,昏黄的路灯在男人的身上洒满了温暖的光辉。 于是,她开口,“方舟,今晚带我走吧。” “下楼,”方舟张开怀抱,“我在这里。” 她大概真是疯了。 一次又一次,做出放纵自我的事。 可墨守成规地活了将近二十九年,又有哪一天,她是真的开心呢? 不如换个活法,哪怕只有今夜。 她赤着脚跑下大理石台阶,裙摆在腿边飞扬。瞿清走到门边,下意识穿好鞋,转身却在落地镜里看见衣衫凌乱的自己。 瞿清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抬腿甩掉了鞋,丢下手里的伞,光着脚走进了雨幕。 踩在冰凉的草坪上,泥土粘脏了白玉般的脚趾,她却忽然觉得兴奋。 瞿清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打着赤脚越走越快,跨越了那扇沉重的铁艺大门,被方舟稳稳地接在怀里。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方舟的眉紧紧拧着,将她打横抱起,塞进了车里的副驾驶。 他连忙调高空调的温度和风向,勾过后座的牛仔外套,把女人包的严严实实。 瞿清看着他仔细地拿起消毒湿巾替她擦拭脚底,丝质睡袍淋湿后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腿上,她就这么看着方舟低着头,专心地替她清洁。 方舟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只是偶尔手指用力的时候,问她疼不疼。 “不疼,”瞿清看着他的侧脸,愣愣地笑着,那张脸狼狈却明艳。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方舟替她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 “这里离临枫苑有点远,你现在要找个地方洗澡,越快越好。” 方舟发动车子,右手攥着她有些凉的手腕,“去我那,行吗?大概车程十五分钟。” 瞿清点点头,抱着那束百合,乖巧地蜷缩在副驾驶。 --- “快把药喝了,”方舟抱着她在床上坐下,怀里捧着她冰凉的脚,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好苦。” 瞿清只是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良药苦口,”方舟痞痞地笑,“今天胃痛,还淋雨,该给你喝两包冲剂的。” “快喝,喝完了给你吹头发。” 她只是喝到一半,苦涩的味道让神经都绷紧,坏脾气又涌了上来。看着方舟隐忍的坏笑,瞿清没忍住,抬腿踹了他两脚。 被人软绵绵地砸在胸口,方舟毫不气恼,手里拆了一颗草莓牛奶糖,塞进瞿清嘴里。 “唉,瞿清,你脾气真的有点坏。” “那我让周钰来接我走。” 女人含着硬糖,含糊不清地说,脚却被他塞进衣摆下,热度从脚心蔓延到四肢,舒适感让她眯了眯眼。 “不许走。” 方舟抱着她的腿,认真地看她,嘴角勾起,“我对你脾气好,你可以随便欺负我。” “明天台风过境,你得在我这里待两天。” “幸好我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不然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自热火锅,也太不像话了。” 方舟接过马克杯,亲了亲她的鼻尖,右手摸上她左手中指戴的那枚百合戒指。 男人脖子上挂着另一枚铂金素圈戒指,银白色的链条将它串起,垂在胸前。 瞿清捏着那个跟着他的动作而晃动的戒指,手腕轻轻用力,将人拽到面前,慵懒地看着方舟俊逸的脸。 方舟顺着她的动作伏身上前,专注地看着她,手指拂过她眼角浅褐色的泪痣,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清清。” “谁允许你叫的?” 方舟的鼻息打在瞿清的面庞,吹动了她的碎发。他勾起一抹笑,在她唇上印上了很浅的吻。 “我这么叫,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清清。” 他又重复了一遍,大手覆在她冰冷的小腹上,温柔地揉按胃部的位置。 像只被顺毛的猫,瞿清舒服地直眯眼,伸手去捏方舟微凉的耳垂。 “清清。” 他又喊了一声,困意袭来,瞿清脑袋有些昏沉。 他一边揉,一边单臂靠在她身边,整个人将她拢住,创造出了一个只属于她的温暖空间。 “清清。” “我困。” 瞿清推了推他的脖子,眼皮都在打架,可这个人似乎依然不依不饶。 “清清。” 陷入昏睡前,她下意识回了他一句:“嗯。” 方舟搂着沉睡的女人,伸手关掉床头灯,紧紧拥住瞿清的身体。 “清清,你答应了。” 28隔心墙 # “睡的怎么样?” 方舟穿着无袖黑背心,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触控笔,正对着大屏幕修改设计绘图。他看着瞿清走出房间,笑着站起身。 瞿清抬头看了看时间,揉着眼睛问:“我的手机呢?” “在这,”方舟单手抱起她,将她安置在餐桌边的长椅上,替她拔掉充电线。 屋外狂风大作,雨声震响,隔着一层玻璃,屋内却温暖平静。鼻尖萦绕着百合的清香,瞿清低头看着手机,一条条查看工作邮件。 “清清。” 瞿清皱眉看他,没有接他递来的餐盘,声音干脆:“我没允许你叫。” “昨天你答应我了。” 方舟凑近她的脸,一口咬住她的下唇,齿间轻轻厮磨,“不能反悔。” “大不了,我就叫到你同意为止。你知道我的,我说到做到。” 男人揽着她的腰,把人抱在腿上,用黄油烤过的苹果片喂到她嘴边。 “早上有个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方舟看着她的脸,眼神有些晦暗,他捏了捏瞿清软绵绵的手,“抱歉。” 瞿清看着手机里那通瞿深的来电,揉了揉额角,“他说什么了?” “他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我听他张口叫的是你的名字,才发现是你的手机。” 瞿清抬眼,眼神有些锐利,忽然勾起玩味的笑,定定地看着方舟,“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没说话,但那边似乎听到我的呼吸声了。” “他问我你去哪了,问我是不是付云泽。” “然后我就挂断了。” 瞿清懒懒地笑了两声,手指捏上方舟微凉的耳垂,微微用力,男人的皮肤在她手下发白。 “真是不小心接的?” 方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拉下她的手,唇舌含住她干燥的指尖,暧昧地吮吸,目光直白又浓烈。 “清清,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向你保证。” 女人眯了眯眼,抽出被他舔舐到湿淋淋的指尖,双指捏住他的下巴,冷淡地勾了勾唇,“方舟,很多人向我保证过很多事,但能遵守承诺的寥寥无几。” “男人的承诺很廉价,我不会信。” 方舟坦然地笑,大手托住瞿清的腰,将她的身体压在柔软的布艺长椅上,毫不在意地亲吻她的眉心。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这并不妨碍我兑现我说的话。” “你可以永远不信,但我也可以永远努力保护你。” “清清,”方舟舔吻她肩窝处暧昧的痕迹,眼神滚烫,“我想来你身边很久了。” “你没有明确拒绝过我,那我们,来日方长。” 女人仰头轻笑,脖颈处的血管清晰可见,她脚趾弯曲着勾弄方舟开始昂扬的欲望,上下揉蹭。 身体被抱上那张干净的餐桌,冰冷的台面让人忍不住瑟缩着颤抖。方舟贴紧她的身体,手指灵活地一颗一颗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唇舌也一路向下,齿关轻轻衔咬挺立的乳尖。 手机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振动,他知道是谁的来电。 男人微微起身,低头认真看着瞿清有些情迷的表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干脆果断地关机,随意丢在一旁。大手再次回到她的身上,手掌用力拢着她丰满的乳。 他没撒谎,他想着,舌尖用力吮吸那颗被他亲吻到肿胀的乳尖。他确实没跟瞿深说话,但他问完自己是不是付云泽之后,听着自己的沉默,嘲讽地笑着。 “方舟?是你吧。” 瞿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清清,”方舟伸手去脱她宽松的裤子,唇贴近瞿清的耳畔,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 不是你的错,他想说这句话,但他没有说出口。 “唔……” 手臂肌肉凸起,他用力摁了摁她腿心的花核,听着女人娇媚的呻吟,迷恋地亲吻她的下唇。 瞿清下意识地回应这个绵长的亲吻,手指摩挲着他光滑的皮肤,再一次放纵自己沉沦进升温的情欲中。 她知道他没那么简单,从在沙漠里见到他,对上他直白的眼神就知道。但没关系,他到底想要什么,试试就知道了。 纤细的手指捏住他胸前凸起的小点,瞿清听着他在自己耳边急促的喘息。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揉按速度也变快,电流般的快感在全身游走。 瞿清抬头搂住他的脖子,喉头按捺不住自己的呻吟,伸出舌尖上下舔舐着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 方舟用力送了一根手指进去,紧窄的甬道被他打开,嫩肉争先恐后地吸附上来,让他的喘息又重了几分。 他绷紧手臂,手指在她腿间重重地抽插,只是几个来回,女人就被他送上了第一个高潮。 瞿清眉头松动,下半身止不住地颤抖,最脆弱的地方被他侵占,可唇齿却依旧缠弄着他的脖颈,齿关轻轻含住他的喉结。 像是能在下一秒咬断他的喉咙那样。 这是一种令人兴奋的,诡异的僵持。 “清清,”方舟的声音很轻,仿佛喟叹一般,单手托住她的脖子,没有挣扎。 29试探 “想咬的话,就咬吧。” 方舟抬起头,顺着她的动作,把整个脆弱的脖子暴露在她面前。 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脊背上下滑动,帮她从高潮中缓神,另一只手却高高抬起她的左腿,让她光洁的脚踩在餐桌上,泛红的腿心直接暴露在外,汁水顺着窄缝流淌,在桌面留下一片水渍。 瞿清松开嘴,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拉开他渴求的吻。女人舔舔唇,暧昧地笑:“舔我。” 右脚脚背勾着他的后腰,她双手向后撑着,挺起胸乳,妩媚地看他。 方舟勾起嘴角,目光牢牢锁住她娇艳的脸,身体一路向下,舌尖裹住探出头的阴蒂,换着角度轻轻吮吸着。 “嗯……” 瞿清浑身颤了颤,仰起脖子呻吟出声。 男人的舌头很烫,浅浅戳刺着阴道底端,水液被他吞得干干净净。色情的吞咽声在身下响起,瞿清低头去看方舟认真的模样,伸出手捏住他的耳垂。 指尖泛着酥麻,快感源源不断地累积在小腹,眼前有些发白。百合戒指反射出的光照在男人的脸侧,却比不上他眼底的光彩。 真是张好皮囊。 晶莹的水液挂在他高挺的鼻尖,线条分明的唇舌灵活地取悦着自己。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里,总是盛着满满的珍惜和重视。 可脚腕被他牢牢地抓在手心,双腿被迫大分着,敏感点被反复用力刺激,快感快要冲破阈值,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像他这个人一样,在她面前甘愿屈居下风,但本质上就是个掠夺欲很强的人。 是狗还是狼? 是猎物还是猎人? 瞿清微阖双眼,宫腔内的情潮汹涌。男人的手指用力进犯她微微抽搐的甬道,指节勾着内壁凸起的点反复摩擦,阴蒂又被他含住,她的腿根都在颤抖。 穴里凶狠抽插的手指变成了两根,男人的犬齿抵在她脆弱的神经上轻轻啃噬,摁着她沉入了汹涌的高潮。 可他的动作仍未停止,中指指尖摩挲到内壁凸起的小点,用力顶按。瞿清眼前发白,咬紧了牙根,缩着腰就要后退,却被人一把抓了回来。水液匆忙地从穴口喷溅,他还没来得及躲开,透明的液体就已经沾染上了他健壮的胸膛。 “清清,水好多。” 男人贴紧她的身体,再次将人严严实实地拥住,不留一丝缝隙。 脚腕上有一圈红痕,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此刻有些发疼,让瞿清的坏脾气再次上涌。隔着他的家居裤,瞿清也能感受到那层炙热的温度。 她抬起腿,没什么力气地踢了他两脚,却根本无法撼动方舟分毫。 “生气了?” 方舟笑着凑近她,舔吻她的唇,“不是你让我舔的吗?” 腰胯上下蹭着女人黏腻湿滑的腿心,他举起那只被他掐红的脚,舌头细细地舔过红肿发烫的皮肤,眼神暧昧地望着她。 “弄痛你了,抱歉。” “清清,不舒服要跟我说的。” 瞿清被他放倒在餐桌上,浑身酸软,眼神却清明。她看着方舟隐隐兴奋起来,忽然笑了一下,单脚撑在他的胸前,拉开和他的距离,“方舟,你自己解决。” “用完我就丢?” “没有丢,只是让你自己解决,就在这里,当我的面。” 年轻男人痞痞地笑,干脆利落地褪去所有的束缚,毫不避讳地站在瞿清身前,粗壮的阴茎上翘着,完全充血的状态下,分量惊人。 盛夏太闷热,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上凝结了颗颗汗滴,顺着他的肌肉脉络,缓缓滑下。 瞿清撑起身,看着他扶起那根肿胀的肉棒,大手缓缓上下抚慰,可眼神却认真地看着她的模样。 “你这有烟吗?” 方舟随手从餐桌旁的储物柜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香烟,亲手送到她嘴边。 “怎么是女士的?” 瞿清挑眉,脚趾蹭着他的欲望上下摩擦,指尖夹着薄荷味的细烟,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懒懒地笑。 “我不抽烟,”男人声音沙哑,划动打火机,隔着火苗盯着她艳丽的面容,“给你准备的。” “哦。” 她对着方舟的脸,吐出一口烟雾,手指点在方舟凑近的唇上,声音暧昧:“这种时候对着我,感觉怎么样?” 男人伸出舌头,将她嫩滑的指尖裹进嘴里,细细地吮吸,被瞿清磨蹭的阴茎剧烈地跳动了两下。 “以前自己做的时候,想过我吗?” “想过。” “想过多少次?” 方舟忍住触碰她的冲动,喉结反复滚动着,眼神闪烁。 想过很多次,很多个夜晚,多到数不清,连梦里都是她。但还不是时候,他还不能告诉她。 瞿清看他不回答,脚上踩的力气更重,听他闷哼了两声,仰起脖子吐出一个烟圈。 “那你告诉我,现在在想什么?” “想要你。” “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可以。” 瞿清渡了一口烟雾给他,连带一个滚烫的吻。 30对抗 女人的吻很轻,带着薄荷清凉的气息,舌尖若即若离地舔舐方舟的上颚,左脚将那根滚烫的肉棒抵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上下用力摩擦。 方舟粗重地喘息,快感聚集在脑后,他眯着眼去看近在咫尺的女人,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分毫。 瞿清给他的吻太缱绻,可眼底却有淡淡的冷意。 她不信任自己。 方舟毫不意外,她愿意把时间给他,默许他的陪伴,但这从不代表自己被她接受。她需要充电的时候,就愿意和他走,充满电后,又会一脚踢开他。 但他也毫不气恼,他知道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每日如走钢丝一般紧绷,没人能走进她的心。 他用力回吻,舌头灵活地钻进瞿清的口腔,强硬地夺过主导权。 没关系,他放任瞿清尖利的指甲划过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暗暗想着。 爱她的全部,包括每一根锋利的刺,他都欣然接受。 他手臂横过瞿清的后腰,想贴紧她的身体,却被瞿清推开。她的唇舌也挣脱开自己的钳制,嘴角翘起,声音柔媚,“方舟,我说了。” “自己先解决。” 尾音微微拖长,砸在他心头,方舟喉头干涩,紧紧盯着她,沙哑地回:“解决之后呢?” 瞿清抬起另一只脚,将粗涨的肉棒夹在双脚间,温吞地摩擦,细长的手指轻轻抠弄他胸前的凸起,她看着方舟眼里的欲望疯狂膨胀,可身体却保持在原地,分毫不动。 “我会让你做你想做的。” “一言为定。” 方舟凑近她的脸,视线锁住她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手掌反握住瞿清的脚踝,在她双脚间挺动起腰。 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她脸上,头却渐渐下移,启唇含住她胸前的贝蕊,用力吮吸着,看着瞿清的耳畔再次泛起情欲的红。 日夜想念的人就在身下,他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腰腹和手腕太用力,撞得女人的身体不停地向后滑。 他吐出那颗被吮吸到红肿的乳珠,摁倒她的身体,抓住纤细的脚腕就向回拽。 他趴下身,吮吻一路向下,手掌拢住自己的阴茎,快速地前后撸动,口腔用力吮吸着女人挺立的阴蒂。 “啊……” 被他吸得太用力,下身的水又太多,方舟舔弄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她忍不住侧头逃避,余光却瞥见那个手绘了百合的玻璃烟灰缸。 手指上的百合戒指光彩依旧。 餐桌旁的粉百合也散发着盛放的清香。 百合。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思绪却被钝钝的痛楚打断。 男人撞得太用力,后腰不停地摩擦在桌面,神经已经开始抗议,不断向她传输着痛苦。可腰后累积的快感却让人眼前发白,痛和欲交织着,猛地送她上了高潮。 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停滞,耳边只有狂风暴雨的肆虐,身体里也掀起惊涛骇浪。 温热的白浊沾在瞿清的小腿肚上,顺着她光滑白皙的皮肤,缓缓下流。 女人颤抖的腿根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紧闭的穴口不规律地翕动,心底无法满足的欲望燃尽了理智。 方舟分开她的腿,正面抱起瞿清的身体,大步带她进了浴室,肉棒贴着她的臀尖。他举起花洒,仔仔细细地清洗着自己,呼吸愈发沉重。 理智快要断线,他将瞿清抵在洗手台上,手臂青筋凸起,颤抖着去拿收纳柜里准备好的避孕套。 “可以不戴。” 瞿清抓住他的手,背对着他跪起身,回头吻上他的下巴,凑在他耳边悄悄地说。 “不行,清清,不安全。” 瞿清顿了一下,忽然笑着看他,“我不会怀孕。” “我不会怀孕,”舌头舔吻他锋利的下颌线,女人眉眼微弯,眼底却带着微微的审视,“方舟,我不会给男人生孩子。” 方舟咬牙看她,“你觉得我也会想让你怀孕,让你为了孩子留下来,达成我的目的,是吗?” “我没说这些,”瞿清揉捏着他的耳垂,暧昧地看他,“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下巴被男人猛地握住,瞿清被迫抬头,腿却被分到大开,硬烫的龟头抵了上来。 “好啊,瞿清。我不戴。” “但你能含得住吗?” 仿佛从胸腔中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男人听起来怒不可遏,双臂锁紧她的身体,用力挺腰,阴茎贯穿她湿热的穴道。 瞿清被这一下顶得瑟缩着肩,男人站在她身后,摁着她的臀,用力夯击花心旁的敏感点,速度又快,力道又重,她下意识抬头,却在面前起雾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娇媚的表情。 她视线上移,对上了方舟那个受伤又难过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 25狂热 25 方舟抿唇,移开了眼,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将人牢牢摁在洗手台面上,另一只手高高托着她的小腹。 女人的臀被迫高高翘起,腿心大张着迎接他的侵犯。方舟挺送得极快,肉体的拍打声伴着女人高亢的哭吟,在浴室内环绕。 瞿清被他按趴在冰凉的大理石面上,腿根不停地颤,在男人凶狠的操干下,眼前发白,泪水混着汗液从脸颊涌出。 “方……方舟……” 她伸出手去抓男人健壮有力的手臂,却不能撼动他分毫。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动,花心被凿得湿软滑腻,水液顺着她的腿根向下倘。 阴茎猛地顶上那张微张的小口,瞿清大口大口地喘气,却跟不上快感攀升的速度。抗拒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急躁地再次用力顶了好几下,小腹酸软着高潮了。 小小的缝隙被顶开,不得不吮吸着男人的龟头,方舟咬紧后槽牙,微微从极度的紧致中抽出,又再次挺腰撞进更深的隐秘。 “别……不要……” 高潮后的痉挛还在持续,内壁抽搐得不停,瞿清呼吸都在发烫,她忍不住开口示弱,艰难地扭头去看方舟的脸。 男人的怒气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浓烈,方舟盯着她失神的眸子,嘴角向下弯,阴茎更加硬烫,仿佛要将她灼烧殆尽。 被她丢下,被她猜忌,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可真的到了这一刻,自己却无法不在意。 火焰在眼眸里跳动,方舟再次用力摆腰,把瞿清要说的话顶碎在嘴边,弯腰伏在她背上,下身再度猛烈地贯穿她的穴道,将龟头送进那块软肉的缝隙里。 只是情人罢了。 方舟自嘲地笑,伏在她耳边耳语,“瞿清,我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你。” 他没打算让瞿清听见这句话,手指顺着她抽搐不停的小腹向下,精准捏住探头的阴蒂,用力滑动着,腰腹极速挺动,用力剐蹭软烂的穴壁,干得女人眼泪涟涟,双腿无力地向下滑。 嗓子都喊得干哑,克制不住的呻吟依旧从喉咙涌出,涎液顺着嘴角缓缓外流。瞿清听不见他说的话,眼前一片模糊,感官被他揉碎又挤压,牢牢地钉在肉欲深渊之中。 “唔……” 她重重挺腰,耳畔仿佛失聪一般陷入沉寂,呼吸都被高潮阻断,双腿脱力向下倒。 阴道内喷溅出一股清亮的水液,身体被男人稳稳接住,瞿清下意识依偎着他的胸口,双手环膝。 方舟看着她小腹上因为长时间的摩擦而泛红的痕迹,清醒了过来。手指爱惜地触碰着红肿的皮肤,情绪被咽下,他抱着瞿清回到床上,反复亲吻她湿润的眼角。 女人在他的安抚下,缓过了神,却听见客厅手机铃声响起。 方舟抱着她回到那张狼藉的餐桌上,看着她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伸手想要直接掐断电话。 “你干什么?” 瞿清的喉咙很哑,皱着眉看他,颤抖着伸手拦住他。 “别去理他。” 方舟再次贴了上来,手臂环住瞿清的腰,唇舌暧昧地在她唇上吮吸。 整个人被圈住,毫无力气去抵抗,瞿清用力在方舟下唇上咬了一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可男人却眉都不皱,舌头施力撬开她的齿关。 理智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圈禁,瞿清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只能顺着他强势的吻喘息,仰头承受。 方舟的手在她光滑的身体上下摩挲,指尖捏住她挺翘的乳尖,关节微微外拧,听着瞿清沙哑着呜咽,放开了她的唇舌。 “还要接吗?” 方舟侧头去看那个再次振动的手机,浓眉拧起。这个男人真是执着,可那些伤害瞿清的事,也是他做的。 自以为是的深情戏码,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接,”瞿清平复着呼吸,一手接过手机,一手拦住他继续抠挖自己腿心的手。 “清清。” 瞿清屏住呼吸,眼神警告方舟,勉强将注意力放在瞿深的声音上。 “你在哪?” “在家……” 她话音未落,方舟钳制着她的腰,硬烫的龟头抵在她湿滑的穴口,男人的眼眸里跳动着火焰,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瞿深顿了一下,笑着说:“清清,不要撒谎。” “周钰和你的车都在公司,付云泽的车昨夜就开走了,你不在临枫苑,也不在碧水庄园。” 方舟听着他的话,疼惜地摸了摸瞿清的脸,下身却用力,一寸一寸地强迫她吞下自己。 “……” 瞿清克制着自己慌乱的呼吸,手指掐住方舟凸起的肌肉,在他胸前留下一片绯红的痕迹。 “你在哪?” 瞿深听着她没有回答,心口的焦躁更甚,“清清,你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 瞿清用力夹了一下,听着面前男人低沉地喘息着,脚背都绷紧。 方舟稳稳地将自己送到她身体的最深处,龟头死死顶住宫腔,手掌抚上她发烫的脸颊,伸出舌头含住另一边空空如也的耳垂,声音低哑:“清清,别理他了,嗯?” 下身的撑胀感让瞿清忍不住抽气,她无力地攀附着方舟的身体,嗓音破碎:“下次……再说吧……” “清清,每一次都是下次,”瞿深在电话那头冷冷说道,“我不想再听下次了。”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一边是强硬的审问,一边是爱欲的蛊惑,大脑好像要炸开,偏巧方舟微微撤离自己,扶着她的腰,猛力又将自己塞了进去。 龟头刻意刮擦在宫腔口外的敏感点上,女人咬牙忍住呻吟,但他并不打算这样放过瞿清,再一次撤得更远,挺腰捅进软烂的花心。 “等……雨停了……我们公司见……” “别见他。” 方舟在她耳边低语,“他很危险。” “清清,你听起来不太对,是病了吗?” 方舟一把将人推倒在桌面,大力地冲撞她娇嫩的穴道,水液胶粘的声音愈发清晰。小腹被他死死按住,瞿清咬着唇,手机从脱力的手里滑落。 方舟一把拿过她的手机,果断挂掉电话。通话结束的下一秒,方舟扛起她的腿,从上向下疯狂操干她瘫软的身体。 穴道的褶皱被反复揉搓撑平,紧绷的神经一时难以缓和,在快感的侵袭下推波助澜,将她逼进狂热的浪潮。 方舟搂起虚弱的女人,在她唇上缱绻地反复啜吻,硬挺的阴茎插在她合拢的腿间用力耸动,等到瞿清腿根都被摩擦到红肿时,才在她小腹上射了出来。 白色的浊液又浓又多,温热黏腻的触感让瞿清微微清醒。她看着温柔地替她擦拭小腹的男人,抬手打在方舟的下巴上。 清脆的一声巴掌落下,方舟分毫未动,冷静地拿过一旁的消毒湿巾,替她收拾身体。 他抓起瞿清的手,摸上自己被打红的皮肤,低声问:“手痛吗?” “混蛋。” “我是。” 26梦境里 雨势丝毫未退,狂风反倒愈发猛烈,顺着门窗的缝隙灌进房屋,发出呼啸的声音。 激烈的性爱太令人疲倦,高潮后的身体渐渐冷却下来,困意倾袭大脑,瞿清没什么力气去和方舟算账,就睡倒在他的怀里。 温热的水包围着身体,但她眼睛都睁不开,陷进满是他气息的枕间,呼吸绵长。 有冰凉的东西贴近皮肤,似乎是身体乳霜,散发着清淡的百合香,从四肢缓缓向上,萦绕在鼻尖。 太累了,可嗅觉却依旧灵敏。 男人似乎挖了一勺药膏,涂在她肩胛附近的咬痕上,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拉着她进了一个梦境。 很熟悉的味道。 她应该是在哪里闻到过。 在哪里呢? “Ava。” 她听见一个面容俊朗的男生在喊她的名字,“这次的辩论大赛,为什么要中途退出?” 她转头,正对上男同学背后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是17岁的她,还留着齐肩长发,穿着毛衣长裙,背着单肩包要从大礼堂离开。 她抿抿唇,抬头看着搭档很久的队友,“Issac,我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男同学微微皱眉,“方便说说是什么事情吗?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可以跟我说。” “毕竟已经比到半决赛了,我一时也很难找到比你更好的辩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不要退出。” 手指在宽大的袖子里蜷缩了一下,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看着对方的眼睛,“抱歉,Issac,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生叹了口气,还是扬起笑容:“没事,Ava,以后遇到困难可以告诉我。我知道你很想去更好的大学,你的名额我暂时会保留。” “回见。” 男生递给她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条奢侈品品牌的羊毛围巾,他毫不在意地挥手向她道别,坐上低调的黑色轿车离开了。 她摩挲着柔软的面料,内心苦涩。 总有人是得天独厚的吧。出生便极度聪明,极度富有,拥有肆意选择人生的勇气和自由。 不像自己。 她是住在瞿家的大房子里,坐着瞿家的轿车,挂着康和大小姐的名字,独身在异国求学,可苗岚养她,也防她。 她手里几乎没有现金,每一笔消费都要刷苗岚的信用卡,无时不刻不被人监视着。 17岁的自己对着那块梦里巨大的玻璃,望向28岁自己内心的孤独和迷茫,才发现,她从来没变过。 过去为了好好活下去要用尽全力,替自己反复谋划,耍不光彩的手段上位,可现在也一样。 自己仿佛生活在楚门的世界,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就要突出重围,才发现,斗争之外,依旧是斗争。 那时瞿谦和问完她的课业,看着她依旧瘦弱得厉害,抿了抿嘴,叹着气:“清清,你最近开心吗?” 瞿清屏住呼吸,才挤出一个笑容,“挺开心的。” 似乎每一年,父亲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他做完心脏手术那一年,他看着已经坐上“瞿总”位置的自己,最后一次问:“清清,你开心吗?” 她穿着昂贵的职业套装,带着钻石耳钉,手指猛地攥紧向父亲汇报的文件,习惯性地微笑:“挺开心的。” 真的吗? 每次说完,她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于是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在给那些需要援助的儿童贺卡上写,“天天开心。” 梦境太长,长到仿佛度过了一整个炎热的夏天,她额头的汗滴缓慢凝结滑落,顺着眼角的泪痕湮没在发间。 她慢慢睁眼,看着床边呆坐着注视自己的方舟。 “醒了?” 方舟从地毯上起身,指节抚过她的眼角,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风雨太大,这栋楼停电了,空调停了,是不是有点热?” 方舟看着她眼角的泪,询问的话卡在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还好我刚刚做了一点饭菜,”男人抱起她虚弱的身体,“吃点东西,好吗?” 瞿清没说话,头隐隐作痛,记忆再次隐没在脑后。她呆呆地看着方舟的下巴,嘴边是他送来的汤匙,木讷地张嘴。 男人叹了口气,“清清,对不起。” “我不该干涉你的生活,也不该对你那么粗暴,但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为自己而活呢?” 瞿清下意识反驳,“我一直在为自己而活。” 他不会懂的。从头到尾,她为了生存就拼尽全力,不择手段地为自己而活。 方舟深深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爱惜地吻了吻她的眉间,没有再说话。 他说的不是这个。 但没关系,有些黑暗的过往,她不愿提起,他便去替她埋藏,铲除所有企图翻阅的人。来保护她和爱她,是自己跨越时间来她身边最大的意义。 27笔记本 “再喝一包冲剂,”方舟拿着玻璃杯,“你好像有点低烧。” 瞿清揉了揉发烫的额头,一口青菜嚼了很久,却仍然无法咽下。胃口差到了谷底,反胃感阵阵袭来,让原本就宕机的大脑,愈发晕眩。 “吞不下去就吐出来,”方舟抽了张餐巾纸垫在手心,伸到她嘴边,皱着眉看她。 “没事的,没胃口就先不吃,缓缓再说。” 瞿清叹了口气,勉强咽下那口食物,放下了筷子。 “将就用这个吧。”方舟撕开儿童退热贴,撩开她的碎发,替她贴在额头上,看着她乖巧安静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怎么买的儿童退热贴?” 瞿清没什么力气,靠在他怀里,拉着沙哑的嗓子问。 “哦,之前参加的学校社团,常常去福利院做活动,有的时候会买些孩子们用的东西备着。” 方舟抱着她的身体,陪她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风渐渐变小,可雨依旧很大,马路上的残枝烂叶拦住了行人的去路。 “你很喜欢小孩?” “……还行,主要是希望能帮到别人。” 瞿清挑眉,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听起来很像是他会说的话,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语气里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思绪略微被调动,脑袋就疼得厉害。 对了,他好像认识瞿深。 “我去给你添点热水,你先自己躺一会儿,”方舟轻轻扶着她靠在靠枕边,打断她的思绪,“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瞿清裹着灰色的毯子坐在沙发上,低头去看茶几下方没来得及关紧的抽屉,缝隙中露出了黑色笔记本和一个相框的边缘。笔记本看上去很旧,黑色皮质外衣卷着边,长时间的氧化下,表面隐隐发棕。 好奇心作祟,她弯腰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指尖触及的皮质有些粘腻,陈腐的气味迎面而来。 她没有打算翻看内容,只是轻轻掀开外皮,看到扉页上的钢笔字迹,微微皱了皱眉。 笔记本的主人没有写名字,但似乎留下了自己的姓名缩写。 QJW。 但字母旁却画着简笔画,看样子像是一个中年男人,只是即便身上穿着警察的制服,可脖子上却挂着一个滑稽的猪头。不伦不类的“肖像画”旁,是一个鬼脸符号。 瞿清无奈地笑了笑,或许这个笔记本不是方舟的,但这个丑丑的简笔画,倒是很有他的风格。 她刚要拿起那个反面倒扣着的相框,方舟就走了回来,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愣了一瞬。 瞿清看着他有些紧绷的眉头,抿抿唇,“抱歉,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 “没事,”方舟走过来,递给她那个温暖的水杯,“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刚刚瞟见了,你抽屉没关上,就拿出来看了。” “哦……” 男人的眉头略微松动,再次将人搂进怀里,“是我爸爸的东西。” 瞿清抬头看他的脸,室内没有开灯,阴影隐去了他脸庞的锋芒。 方舟看着那个翻开的扉页,笑了笑,“他以前是警察,常常忙得不回家,我就找了个机会,在他笔记本上乱画。” “这叁个缩写,是你爸爸的名字吗?” “是,”方舟点头。 瞿清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你姓方。” “嗯,我妈姓方,”方舟坦然地回答,“他去世之后,我就改和我妈姓了。” “……抱歉。” “不会,”方舟手掌贴着她的脸颊,替她试着温度,“我爸算是因公殉职,但我奶奶不是很喜欢我妈妈,她拿走了所有抚恤金,把我们赶出去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笑,“我妈以前是家庭主妇,后来没办法,先找了份纺织厂的工作,才能勉强带我吃上饭。” “刚开始那几年很困难,但后来就好起来了。” 瞿清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才问:“那你怎么没跟妈妈一起住了呢?” “我妈后来再婚了,和对方重组了一个家庭。但……” 方舟抿抿唇,继续说下去,“我继父家庭有些背景,他父母似乎很在意我的存在,我不想让我妈为难,就开始学着自己生活。” “我完全理解我妈的选择,她太苦了,对方恰巧对她不错,而我也长大了,生活可以独立,为什么不把幸福还给她呢?” “所以,清清,”方舟低头望着她因为发烧而微红的眼,“不管从任何层面来说,这里都是我的家。” “我只把钥匙给你了,”方舟握着她的手,“我的家永远欢迎你。” 瞿清看着他,红唇翕动,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看不懂方舟,她不懂为什么对待自己,他有那么热烈的情感,仿佛下一秒,爱怜就会从他的眼眶里溢出。 瞿溪给她发过方舟的资料。 对,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那份文件一直躺在她和瞿溪的聊天记录里。 “我的手机呢?” 瞿清接过方舟递来的白色手机,却刚好收到瞿溪的来电。 瞿清微微皱眉,没有犹豫地接通电话。 “姐,你在哪?” “怎么了?”她的声音还很哑。 “大哥他一直在找你,他说找不到你,所以让我转告你……” 瞿溪在电话那头咬着牙,“他说他在城郊康和厂房的家属公寓等你。” 瞿清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喉头发干。 28执迷途 “怎么了?” 方舟扶着瞿清起身,拦下她要离开的动作,皱着眉问。 瞿清已经换好周钰送来的衣服,走到玄关旁脱下方舟准备的米白绒布拖鞋,看着方舟弯下腰去替她套上鞋袜。 “清清,我和你一起去。” “不,”瞿清脸色依旧苍白,拒绝得斩钉截铁,“是公司的事,不方便带你。” 她撒谎了,可那又怎样?她撒过很多谎,于是往后的人生也只能撒更多的谎来圆。 “我不跟你进去,我就坐在车上等你。” 方舟看着她躲闪的眼,坚持地拉住她的手臂,无视站在门外的周钰。 “方舟,”瞿清抬头去看他的眼睛,“我有很要紧的事,你先放手。” “清清,我不放心,你还病着……” “方舟,”瞿清头疼欲裂,“有阿钰在,不会有事的,我们的事,回头再说。” 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来得及在她关门离开之前说出挽留的话。男人看着紧闭的门扉,手掌在身侧握拳,他转身回餐厅,将手机开机。 刚刚瞿清那一瞬的慌乱,他看在眼里。 他不信,如果只是工作的突发状况,她会露出那样仓皇又无助的神色。 屏幕再次亮起,他看着两条来自那个男人的信息,下颌绷紧。 “方舟,瞿清在你那?” “你们在一起了?” 两条消息间隔了一个多小时,瞿深的耐心耗尽,却也没再继续追问。 方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女人接起的很快,“方舟?” “帮我个忙。” 女人在电话那头轻蔑地笑了声,“我为什么帮你?” “凭我要做的事,也对你有利。” 方舟站在窗边,看着彻底沉寂入黑夜的城市,眉目冷峻地摩挲着那个黑色笔记本下的相框。 瞿清没来得及翻看他最大的秘密,就匆匆离开。相框里的女孩大概只有十二岁,她站在舞台上,不自信地抿着唇笑,眼睛和瞿清很像,可头发却泛着营养不良造成的黄。 她瘦得厉害,在镜头下显得局促不安,眼角含着一颗红红的痣,额角有一块很小很淡的疤痕。 照片下有小小的署名,写着另一个名字。 “沉卓”。 他摩挲着那个女孩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反手将照片锁进抽屉夹层,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 胃里仿佛有火在烧,身体不适到了极点,可瞿清却无法停下。 她所有的秘密,都曾隐藏在那个漏水漏风的破房子里。她很早就派人去过那里,企图销毁所有人为留下的印迹,可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可瞿深提起那里,心口依旧慌乱到极点。 “小姐,你还好吗?” “没事。” 瞿清咬了咬下唇,灌了一口凉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周钰开得很快。台风过后,天气湿热,马路上的车流稀少。还不到八点,她便抵达了那栋家属公寓,下了车。 鞋底沾上了脏污的泥水,瞿清扭头去看,刚好看到瞿深那辆灰色越野车,还有守在车前的贴身安保。 “二小姐。” 男人走上前,出口的话语冷淡,“我已经提前替您检查过了,这栋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先生在楼上等您。” “他要求,您一个人上去。” “小姐,”周钰直接忽视了他的话,转身就要护送瞿清上楼。 瞿清呼吸凝滞,“阿钰,你留在这里吧。” “小姐……至少我送您到楼梯拐角。” 周钰皱眉看她,果断地拒绝。 “留在这。” 瞿清没有多说,望着这栋只有两层的旧平房,踏上了有些摇晃的露天铁架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 说是家属公寓,说到底不过是彩钢瓦和砖头拼接的临时住所,冬寒夏暑,没有一个季节的恩惠,会降临在这片贫穷的土壤。 当年康和为了建起流水线工厂,招募了太多工人,民房的建设太耗费时间,养母家族的人便决定以这种形式将工人安置下来。 在资本和权势面前,普通人只是蝼蚁,住什么,吃什么,并不重要。 他们唯一的义务,就是为生产发挥生命的热度。 瞿清定了定神,穿过走廊的公共浴室和厨房,走到唯一一间点起灯的房门前,拧开门锁,迎面对上瞿深的眼。 “清清,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瞿深坐在床边,指尖夹着烟,嘴角噙笑。 他穿着修身的西装马甲,皮鞋一尘不染,坐在墙壁都长出霉点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那张餐桌依旧摆在墙边,桌角垫着纸团,木质桌面上一层厚厚的灰。 “大哥。” 瞿清声音沙哑,脚步没有挪动,故作镇定地站在门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直站着,不累吗?” 瞿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带她在里间的床上坐下。 这间房子很小,除开门口逼仄的餐厅,就只剩里间的两张床能允许两个人坐下谈话。 “很紧张吗?” 瞿深离她很近,呼吸撩过她的碎发,在耳畔留下一片颤栗的肌肤。 “大哥,你找我……” 瞿清没来得及问下去,就被男人握住了肩,令人窒息的氛围在昏暗的房间里扩大。 “清清,你真是个好演员。” “上个月Amy去了付磊的生日聚会上挑衅你,我以为你会多伤心,但其实呢?” “付云泽身边不止一个Amy,而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些事,也从不为之伤心。” “原来你们一直是开放式关系,清清,每次回家,你和他演得琴瑟合鸣,累不累?” 瞿清企图挣脱他的钳制,皱着眉反驳:“大哥,这是我的私事,还不用你来管教我。” 瞿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声音闷哑,“清清,我何时想要管教你?” “但是是你哭着告诉我,你说你很爱他,非他不可。” “你骗我。” “你这几年身边也不是没有男人,不是吗?” 瞿清咬牙看着他,“那又怎样?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瞿深手臂颤抖着,盯着她锁骨上斑驳的吻痕,“他们行,我就不行,是吗?” “你疯了,”瞿清挣扎着,“我们是兄妹。” 瞿深忽然大笑起来,凑近她,“你说,你为什么不敢让周钰陪你上来?” “因为我们不是兄妹,你敢告诉别人吗?” 瞿清眼神冰冷,用力去推瞿深的肩,“大哥,我进瞿家门,是父亲亲自去拿的dna检测报告,母亲主动接我回去的。” “哦,是吗?” 瞿深掐着她的下巴,“清清,你太天真了。” “康和的实验室里还有爸爸留下来的头发和dna数据,你说……” “如果我在家族里提出,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再验一次,结果会怎么样?” “这么多年,到底谁在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瞿深钳制着她的身体,将人拥紧,“是我。” “清清,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即便你一路高升,我也从未生过拉你下水的想法。” “我一心为你好,可你呢?” “你利用我,把你的头发样本换成瞿溪的,成功做了瞿谦和的女儿,然后又一脚将我踢开。” 瞿清声音颤抖,“你到底要做什么?” 瞿深将她压倒在床铺上,“我要你。” “瞿深,”眼泪从眼角滑落,血腥气涌上喉咙,瞿清无力地闭眼,“你这是强迫。” 29覆潮 瞿深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但这远远不够,他低头看着星星点点的红紫色,恨得牙根发痒,用力咬了上去。 “瞿深……” 瞿清吃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毫无挣扎和反抗的力气。 血腥气在口腔内扩散,男人眼球通红,神经亢奋到了极点。 这么多年,就因为母亲家族野心太大,自己被瞿谦和严防。母亲为了谋求瞿谦和欢心,对自己要求严格到了极致。 永远要冷静自持,永远要恪守家族责任,从来没人在乎他心里怎么想。 他从第一眼见到瞿清,她跌坐在溜冰场冰面上,水光粼粼的眼睛望着他,他就知道她要利用自己,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做了她的猎物。 一步步,一件件,他都替她瞒了下来,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清清,”瞿深亲吻她的眼泪,“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般?” 瞿清扭过头去,血滴从脖颈流下,染红了衣领,她嘴角颤抖,“瞿深,别这样,求你了。” “清清……” “先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贴身安保的声音透过陈旧的不锈钢铁门,“夫人问您在哪,之前a院那起用药事故的患者,正聚集在老宅门口。” “夫人打不通太太的电话,让我赶紧联系您处理,公关团队已经在路上了。” 瞿深握着女人衬衣衣襟的手顿了一下,又听着门外周钰的声音响起,“小姐,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酒会,我们该出发了。” 口袋里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想起苗岚的催促,瞿深站起身,看着虚弱的瞿清,手垂在身侧颤动着。 “清清,我不会放手的。” “付云泽能允许你出轨其他男人,那我,你们的婚姻也必然容得下。” 男人转身就走,拉开铁门时,潮湿的土腥气灌进这套破旧陈腐的房子。 周钰没有犹豫,侧身夺门而入,在里间的双人床上看到了流泪的瞿清。 “小姐,”周钰立刻扶起她的身体,皱眉看着她肩窝出的咬痕,手指想按压上去替她止血,可却又收回。 “小姐……” 周钰喉咙滚动了一下,她看着瞿清紧闭的眼,替她擦了擦泪,“我们先下楼,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剧烈的情绪在胸口淤堵,她有些分不清那股腥甜的血味,是从伤口处传来的,还是从自己的喉咙里涌上的。眼前有些发黑,周钰微凉的手掌抚上了她的额头,焦急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她说自己在发高烧,也许吧,她甚至没力气去蜷缩身体。 大楼忽然断电,一切沉寂入黑暗,向14岁以前的每个夜晚那样。 “小姐,我先抱你下楼。” 身体被周钰扶起,一步一步迈出了这间满是噩梦的房子。她轻轻撇头,在墙角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涂鸦画。画技太拙劣,一个火柴棍的身体,撑起了圆圆的脑袋,长长的线条构成了头发,垂到火柴人的腰际。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发霉的墙壁,她苦涩地笑笑,收回了视线。 一切都在失控的边缘,是不是不管做了多少,跑得多快,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该是自己的? 14岁的她只是想逃,从想要逼她去坐台的继父手下离开。 她以为她跑得足够快,可兜兜转转,28岁的自己又好到了哪里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生锈的楼梯,小雨点打在脸颊,明明是夏季,却让人觉得如坠冰窟。 为了保住自己,获得人生的自由,最后却发现,她依旧要靠出卖自己给瞿深,来换取生存。 她脚下踩空,直直地从半层楼的高度跌落。 “小姐!” 周钰拉着她的身体,才没让她滚下阶梯。瞿清跪坐在肮脏的楼梯上,洁白的衣裙染上污渍,泥沙扎进膝盖的伤口,刺痛与屈辱交织,让她喘不过气。 “清清。” 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站在楼梯前,雨伞向她倾斜,罩住她的整个身体。 男人背着光,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想说些什么,却没说下去,心疼地看着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瞿清呼吸一滞,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 “你怎么在这?” “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跟来?” “方舟,你为什么不听?” 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瞿清努力起身,抓住他的衣领,眼眶通红。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 “一个两个,都要操控我的人生。” “在你们眼里,我是笑话,对吗……” “小姐……” 周钰想要拦下失态的瞿清,担心她说出不该说的秘密,却被方舟挡了回去。 “清清,我从来没觉得你是笑话。” “我跟来,只是因为我担心你。” “我不想操控你的人生,至于你见了谁,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不想说,我就永远不会问。” 瞿清嘶哑着嗓子大笑起来,“方舟,你以为我会信?” “如果我会信你们说的话,我早就在过往里溺死了。” “既然你不听话,”瞿清用力推搡方舟的肩,“那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方舟,我们到此为止。” 方舟咬紧后槽牙,看着她肩窝里那个还在冒血珠的伤口,话还没说出口,眼神就变得焦灼。 “清清!” 精神脆弱到了极致,瞿清剧烈咳嗽,像要将胸腔撕裂。血涌出喉咙,喷洒在方舟的衣襟上。他眼神一颤,仿佛整颗心被碾碎,连呼吸都痛得发不出声。 30风雨间 “病人胃出血这么严重,为什么现在才送过来?” 专家医师站在病房外,视线落在方舟胸前那块褐色血迹,眉头紧锁,“再晚一点,出了并发症,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先住院一周查看情况,如果情况不乐观,准备做个微创手术吧。” “好,”方舟拿着护士递来的病历单,仔细地记着上面的医嘱和注意事项,准备走进病房。 “等一下。”周钰伸手挡住他,目光犹疑,“方舟,让我来照顾小姐吧。” 方舟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周钰,听着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担心小姐,但是小姐想不想见你,需要等她醒了,再做决定。” 想起瞿清愤怒到颤抖的声线,周钰抿唇,“之后我再告诉你,你可以先回家换身衣服。” 方舟撑住门框,“不,我留下,等她醒,如果她不想见到我,我再走。” 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匆匆赶来的瞿溪打破。 “你们干嘛都堵在门口?” 瞿溪快步走进病房,扫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的瞿清,又盯着满身血迹的方舟,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方舟,先去换身衣服。” “你这样全身是血待在医院里,所有人都会盯着你看,到时候我姐住院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方舟抿唇,失落地揉了揉头发,“那我先走,待会再来?” 瞿溪点点头,目送着怅然若失的男人走远,扭头凌厉地看着周钰,小声发问,“阿钰,瞿深去哪了?” “溪小姐,我听他的安保说,闹事的人又聚集在老宅门口,先生应该是回去了。” 瞿溪咬着牙轻蔑地笑,“好啊,我知道了。” “你现在打电话给付云泽,跟他说,我姐住院了,让他现在过来。” “好,”周钰深吸了口气,斟酌着问:“那方舟呢?” 瞿溪低头,看着病床前那双沾着泥点的尖头平底鞋,叹了口气:“现在先不能见,有些事不能当着他的面做。 “明天你再问问我姐吧,如果她坚持不见,就让方舟自己想办法。” 瞿溪从随身带的礼品袋里,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收起地上那双满是污渍的鞋,坐在瞿清的病床前,用卫生湿巾替她擦拭指尖。 “叹什么气?” 瞿清睁眼,声音暗哑。 “你怎么醒了?” 瞿溪替她掖了掖被角,低头看着她肩窝里深深的牙印,眉深深拧起。 “是方舟咬的?” 瞿溪的声音几乎带着怒气。瞿清没回头,只是盯着点滴瓶里滑落的药水,声音冷淡而模糊:“不是。” 瞿溪猛地握拳,“是大哥吗?” 瞿清转移开话题,“之前让你去联系魏平川的母亲,怎么样?她定下时间了吗?” “下周周叁,刘董会在下沙茶馆等你。” 瞿溪握着她冰凉的手:“关雨柔也拿到了邀请函,这周周末会去那个拍卖会,但你现在的状况……” “我会去的,叁个小时罢了,”瞿清摇头,“你替我找护士,先把这个伤口包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瞿溪点点头,“我叫了付云泽过来,你先睡。” 听着瞿溪的话,瞿清心下了然,先前让她去查付云泽最近的动向,想必是查出来了什么。 她嘲讽地笑,嘴角干裂,“他果然和瞿深有联系。” “所以是时候让他知道,”瞿溪握着她的手,“他若信瞿深,最后什么都保不住。” “我会替你敲打他,睡会儿吧,姐,你太累了。” 分明是夏天,抽湿机吹出的冷风却冷得刺骨,瞿清蜷缩起身体,闭上眼,却开始思念那个炙热的怀抱。 --- “曦悦,不怕。” 关雨柔搂着两岁半的女儿,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脸色阴沉的丈夫。 “瞿深,你不是说,处理过了吗?” “为什么又发生这种事了?” “雨柔,”苗岚坐在一边打起圆场,面色有些憔悴,“人心反复是难免的事,谁也没想到他们拿了赔偿款,还是……” “拿了赔偿款?” 关雨柔轻笑,出声打断,“真的拿完了吗?” “瞿深,据我所知,康和给的补偿款,很快就下发了到账了。可是医院那边的补偿款,财务部门早就批完了,为什么还卡在出纳前端?” 苗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表情僵硬地凝住。那几家私立医院,一直是苗家在管,她是知道自己弟弟的品行的,这些年来,他贪婪成性,甚至公开跟瞿谦和叫板。 可说到底,苗源还是自己的亲人,是她唯一能信赖、愿意拼尽一切扶瞿深上位的人。 瞿深捏了捏眉心,焦躁的情绪占满心口,“我会再去催舅舅,下周内完成打款,” “幸好已经很晚,即便他们发博文在社交媒体,立刻找人删帖就好。” “不过瞿深,”关雨柔直直地盯着他,“康和怎么样,暂时对这个家还没有影响。” “可这种事情一旦再次扩大,不仅我的工作也会受影响,曦悦也会被指指点点。” 她没有去看苗岚的脸,可语气却剑指她眉心,“至于你身边的人,瞿深,如果办事不行,就尽早换一批,否则迟早是你带着这个家跌倒。” 女人疼惜地看着打起瞌睡的女儿,头也不回地抱着她,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 本周六更结束啦。 31通话 pinpinshu.com “清清……” 付云泽在医院走廊看见瞿溪的身影,大步走上前,张口就要问话,却被瞿溪先拦下。 “姐夫,小声点吧。” “她太久没休息了,好不容易睡着。” 瞿溪看了看站在他身后,替他拿着文件和外套的赵静媛,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眼神转向付云泽:“怎么带着秘书来?姐夫,这里可不是办公事的地方。” 付云泽的脊背僵硬了一瞬,撇过头去,冷淡地看着女秘书,“今天辛苦了,司机在楼下,让他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赵静媛低下眉眼,目光有一瞬的失落,她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医院走廊尽头的黑暗中。 “姐夫,最近忙吗?” 瞿溪笑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毫不在意地坐在他身边。 付云泽的手指微动,但面上依旧和煦地笑:“市政厅没有闲的时候,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在清清身边照顾她。” “你忙,我姐也忙,她今天累到住院,下一个可不能是你。” 瞿溪轻轻开着玩笑,审视的目光落在付云泽的眉眼间,纤细的手指一下下敲着金属靠椅,清脆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不然,不仅你们的小家会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付家和瞿家也会岌岌可危的。” “毕竟家嘛,”瞿溪慵懒地靠着椅背,“总要有人不顾一切地保护,才能维系下去。” 付云泽揉了揉眉心,“我很珍惜和清清的家。” “嗯,我知道,”瞿溪点点头,认真地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我姐也很珍惜。” “你看,”瞿溪伸出手,递给他一串钥匙,“先前你父亲即便对她百般不满,她也依旧以个人名义,从魏家手里,买下了付家在n市最早的老宅,替他满足心愿。” “Amy屡屡逾矩,她也从未向你抱怨,替你花钱花资源地善后,送她出国读书。” “在你面前做妻子做的如何,我是外人,无法评判。” 瞿溪凑近了一些,走廊声控灯再次随她的话语亮起,“但做付太太,没人比她做得更好了。” “……我知道。”看更多好书就到:jilego ng.c om 付云泽闭上了眼,“清清付出很多,我都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和她分开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哪怕是开放式关系,我也都同意了,只要她还愿意做我太太。” 瞿溪瞥了眼不远处的安全通道,周围安静到两人的谈话甚至有回声填充空白。 道德绑架这群比狐狸还精明的男人,是愚蠢的做法。瞿溪微不可闻地勾勾嘴角,但至少它能用来试探对方真实的想法。 “姐夫,我搞不懂你,你到底想要我姐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瞿溪,”付云泽睁眼,“其实清清不用为这个家做这些,我想要的只是能好好和她过日子。” 瞿溪叹了口气,目光却依旧落在他脸上,“等我姐醒了,工作上的事可以交接一部分给我,有机会的话,你带她出去休假一段时间吧。” 付云泽眉头松动了些,眼神却有了一瞬间的警觉。 他抬头看着瞿溪,嘴角缓缓勾起,“谢谢。” “今晚你照顾她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 付云泽没有犹豫地点头,转身就要走进病房。 瞿溪看着他掩上门扉,眼神变得冰冷,她转身按下了电梯,一路向下,进了停车场。 “听到了?” 瞿溪坐上驾驶室,看着后座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刚挂断电话的界面正亮起。 “嗯。” 方舟随意应了声,嘲讽地笑,“真有够伪善的。” “政客都这样。” 瞿溪轻笑,“只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要拉我姐下水,和瞿深勾结在一起。” 方舟摇头,放下手里的绘图,“他就是要这样做。” “只是他要的不只是利益,他要瞿清。” “他以为瞿深上位,瞿清没有权力傍身,他就能把瞿清圈养起来,康和和付家的利益也依旧绑定。” “但凑巧的是,瞿深也想做同样的事。他观望这么久,不是为了看瞿清的想法,而是为了试探付云泽,他不想和付家翻脸。” 方舟的笔尖钉在男人们的名字上,“说到底,没有人真的在意瞿清自己怎么想,每个人都拿她当渴望征服的领地。” 瞿溪点燃一根烟,“但她没办法。” “她就是靠这种方式,才能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利用所有她能利用的,她没有退路。”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方舟看向窗外,盯着瞿深派来监视医院的车。穿着黑t恤的司机侧脸也被烟雾笼罩,正警觉地审视每一辆车。 瞿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吐出了口烟雾,“方舟,我已经带你来她身边了,别辜负我们的约定。” “你说会保护她,就要做到最后一刻。” 32心理战 瞿清睁眼时,床头柜上摆着一束盛放的玫瑰,男人坐在沙发上批阅公文,眉头紧锁。 这是台风过境后的第一个晴天,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她的手臂上,驱散了空调风的凉意。 “清清,醒了?” 付云泽抬头,见她静静躺在病床上,立刻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恰好挡住了那缕暖光。 “我让家里的阿姨煮了小米粥,想喝一点吗?” 他温柔地拨开她肩上的碎发,将她轻搂起身,打开保温桶,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胃里依旧不适,但身体的确需要补充能量。瞿清接过勺子,浅尝了一口,平淡的米香却未能引起食欲。 付云泽眼神闪了闪,收回手,将她的肩轻轻按住,叹了口气:“清清,等出院了,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好吗?” 瞿清抬头看他,眼神晦暗不明,语气轻弱:“今天不忙吗?” 他早知道,妻子总会回避这种话题。付云泽低垂目光,替她挽好散落的发丝,顺着她的话答道:“忙。但今天,我陪你。” “去忙吧,明年大会改选,这个季度的评价很重要。”瞿清摇摇头,将勺子轻轻放下。 “清清,工作不在这一时。”付云泽语气坚定,“你需要人照顾,我一定要留下来。” 他说着,拿出另一个保温杯,“瞿溪送来的银耳豆浆,喝一点?” 瞿清微微皱眉,闻着豆香,轻啜了一口,微甜的气息缓和了胃的不适,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心腹。 是熟悉的味道。 付云泽圈住她的肩膀,下巴轻靠在她的头顶,手臂微微收紧。“清清,你瘦了很多。” “昨天开完会,我原本打算回来陪你吃早餐。可阿姨说,你半夜出门了。台风夜,你一个人外出,我很担心。” 瞿清的手藏在被子里,悄然握紧成拳,听着他继续道:“阿钰说你去公司了。还好你提前走,那天晚上整个片区都停电了,城建的天网监控也掉线了。” 她松开手,目光飘向窗外,平静地问:“是吗?那你工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付云泽低头,脸颊贴近她的侧脸,轻吻她的耳垂,“你呢?解决了吗?” 瞿清抬眸,眼神清澈却藏着深意:“不太顺利。康和的老旧厂房原计划改造为人才孵化中心,正走招标流程,可大哥似乎要和昊德地产私下签协议,让他们来做。” 付云泽眉眼一沉,片刻后恢复如常:“昊德?陈董事长的信用可不怎么样。” “更何况,”瞿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昊德背后是关家。我既担心康和的利益,也担心爸。爸和大嫂的父亲在军区的关系一向不和。如果叁方联手——” “我们的家,怎么办?” 付云泽神色复杂,眼底掠过一丝隐秘的不安,却被瞿清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说得半真半假,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足以撼动他的立场。情感牌,永远不如利益牌来得有效。 他沉思良久,反握住她的手:“清清,我们的家不会有事。” “你不会输。” 他又说了一遍,只是这次,他没再审视瞿清的表情,而是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可能要先去趟市政厅,晚上再来看你。” 瞿清应了一声,送他到电梯口,目送电梯门关上,看着他最后一刻依然对她挥手的模样,唇边的笑意缓缓消散。 她擦了擦碰过付云泽手背的那只手,回到单人病房,正要反手关门。 门即将阖上时,一只青筋缠绕的手臂猛地伸了进来,牢牢扣住她的手腕。门被推开,男人闯了进来,用膝盖熟练地顶上了门锁。 瞿清毫不意外,伸手轻捏他的耳垂,语气淡然:“方舟,在安全通道待了多久?” “叁个小时。”方舟扬起笑,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旷课过来的。” “……回去上课。” “通识课,无所谓上不上。”他抱着她走向病床,按下床头的遥控按钮,关上门上的小窗,“我只想见你。” 瞿清顺着他的手臂依偎在怀里,葱白的手指却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语气清冷:“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我想见你。” 方舟低声重复,带着几分固执。他打开另一个保温盒,挖起一勺金黄细腻的鸡蛋羹,递到她嘴边,“医生说,你今天还是只能吃流食。等过几天,我给你做些清淡的菜。” 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不断渗透过来,混合着干净清冽的皂香和晒过阳光的衣料味,令她紧绷的情绪缓缓松弛。 瞿清张嘴吃下那口蛋羹,手指从他下巴移开,转而轻抚他泛红的皮肤,动作暧昧而从容。 “可是方舟,上次我说了,你不听话。” 方舟放下碗,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眸光闪烁着掠夺的欲望,低哑地开口:“你想要听话的情人吗?” “你不会听话的。”瞿清冷冷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喉结,指尖的触感恰到好处地激起他的紧绷,“所以,滚回去上课。” 33共谋 方舟在她手下闷哼了一声,手指圈着她纤细的中指,看着她肩上的纱布,眼神变得冷冽:“这个伤,今天换药了吗?” 从昨晚开始,付云泽就一直待在这个病房,他才刚刚走,她大概就是没换。 瞿清看着他,没说话,任由方舟轻轻揭开那块伤口上的“掩饰”。 咬痕结痂,皮肤依旧红肿,染着碍眼的青紫。方舟的眼神冷了几分,呼吸微微一顿,怒意翻涌。 方舟转身下了病床,拿过床头消肿消炎的药膏,细心地涂在她的肩头上。他离得太近,瞿清能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根,可越靠近,她越看不明晰这个人。 他手上的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弄疼了她。可他心底的情绪却如汹涌暗潮,每一个吻、每一份靠近,都是在向她传递——他对她的忠诚。瞿清不自然地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开口问道:“你认识瞿深?” “认识。” 比她想象的诚实。 “之前我给他女儿上过早教课,”方舟盖上药膏盖子,仔细地替她缠好伤口,“曦悦1岁半就开始上乐高课了,大概一年前的样子,我是她老师的助教。” “兼职的那段时间,班上小朋友很少,所以我常常和曦悦的家长打照面。” “但他来得极少,我见的大多是管家和司机。” “瞿深和瞿溪你都认识,”瞿清冷淡地笑笑,“这么凑巧啊。” 她的尾音拉的很长,凑近方舟的脸,鼻息洒在他的下唇上,直勾勾地睨着他毫无掩饰的眼睛。 “清清,”方舟搂着她的腰,离她更近,唇瓣就在咫尺之间,目光却虔诚又清明,“我先认识你的。” “上次那次支教?你说过了,”瞿清摸着他宽阔的胸膛,手下是他正在跳动的心脏,危险地眯了眯眼,“所以去认识我的家人,是你故意的。” “家人?” 方舟嘴角下压,“瞿深也能算家人?” 瞿清的指甲陷进他胸前的皮肤,忽然发笑,“你知道什么不该说吧?” “我不会说,”方舟垂眸,认真地看着她肩上的那个伤口,“但他下手这么重,对你这么坏,还算什么家人?” “方舟,你到底是什么人?” 瞿清抓着他的手臂,眼色冰冷,“方舟,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撒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不会留一个不知根知底,随时可能暴雷的人在身边。” “清清……”方舟停了停,低声道,“我是方舟。只是方舟。” “我知道曦悦是瞿家的孩子之后,确实对她留心了些。后来我见到了瞿深,他看见我,忽然笑了笑,主动上前打招呼。”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瞿溪姐送了你一个玩伴,那个男生的外形和我有点像。” “他想安排我陪你吃饭,试探你的婚姻状况,试探你对付云泽是不是一往情深,但我拒绝了。” “我想以我自己的身份认识你,而不是去做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瞿清的目光冷冷落在他脸上,食指缓缓挑起他的下巴。她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游走,指尖划过男人胸前的肌肤,轻轻按压那处敏感点,动作暧昧却带着压迫感。 “方舟,那你知道上一个男生,为什么被我甩掉了吗?” 她冷眼看着方舟,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在试探,却也明白,方舟的答案有可能并不是真实的全部。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栗,却仍旧牢牢地搂着她的腰,“瞿溪姐告诉我,你不会留没有价值的男人。” 只要有价值,哪怕是想要拿刀对准她,她都可以暂时容忍。 方舟粗砺的指尖隔着单薄的病号服,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软软的凸起,重重摁下。女人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之后,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眼神恼怒地看他。 “我会帮你,清清。” 狼一般的光芒在他眼底闪动,“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发誓。” 他轻轻发誓,声音温柔却藏着某种执念。对她的保护,是爱,还是某种私欲,他自己也分不清。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移动硬盘,“那栋旧家属楼的监控,已经被我全部处理干净。备份全在这里,没遗漏。那天的事,只有在场的五个人知道。” 瞿清捏着那个带着他体温的金属配件,冷淡地勾唇,“嗯。” “另外,去替我查,那栋房子这十几年住过哪些人,越清楚越好。” 女人暧昧地靠近他,在他下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我交给你的事情,方舟,暴露出去的话,你知道下场。” “好,”方舟轻轻地笑,眉眼弯起,“我会办好的。” 瞿清想起墙壁上那副陌生的简笔画,心底发凉,可她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她不能让身边任何人知道,她和瞿溪,来自那个破旧的回忆。 “清清,办好了有奖励吗?” 瞿清扬起眉,“想要什么奖励?” “下个月末的小长假,我要去香港做项目考察,你陪我一起。” “可以。” 男人抵上她的额头,气息铺天盖地地压向瞿清,他眯了眯眼,“这次不准食言。” “你失约了太多太多次了。”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就被淹没在瞿清主动的吻里。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为她跳动着,他垂下眼皮,手臂将她拥得更紧。 但没关系,多晚都不算晚,他再次这样安慰自己。 34暗标 “清清,起床了。” 方舟靠在她身边,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声音轻柔地喊她。 病去如抽丝,拖垮的精力远未完全恢复,之前为了工作而牺牲的睡眠此刻如成堆的瞌睡虫,让瞿清每天午饭后都疲惫不堪,昏昏欲睡。 可今天她早就定好了行程——H市的拍卖会,她必须去见关雨柔。 瞿清不情不愿地睁眼,舌尖泛着打完点滴后的酸苦,烦躁感更甚,偏偏男人又不依不饶地缠着她,体温强横地传递过来,啰啰嗦嗦的话又在自己耳边响起。 方舟看着她呆呆地半睁着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低声笑了笑,就要凑近去亲她的鼻尖。 只是瞿清抬手更快,她一把拍上方舟的下巴,用力将他的头推到一边,皱着鼻子抱怨:“你好烦。” 没得手的男人小小地“啧”了一声,抓住那只软软的小手,报复性地揉捏她的皮肉,看她被揉痛后皱着眉又要踢他,才张开唇,一口含住了她的指尖。 他当着她的面,正视着她的眼睛,舌尖却露骨地上下舔弄她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瞿溪姐说她快到了,让你起床洗漱一下。” 瞿清被他挑逗得手心微痒,身子也忍不住软了下来。她皱着眉,恶声恶气地问:“那你还不松开?” “给我亲一下,就松开。” “方舟,这么爱舔人,你上辈子是狗吧。” “我这辈子可能也是。” 男人笑眯眯地凑近她,满不在意地亲了亲她的鼻尖,抱住她的身体,陪她进了浴室。 “待会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 “嗯,我知道。” 方舟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瞿清,眉目微沉。 他发现最近换了一批盯梢的人,但那辆黑色轿车却一直没变,还有那些刻意在医院大厅晃悠的身影——瞿深盯得越来越紧了。 可笑的男人。 即便知道他每天都待在瞿清身边,也知道付云泽有时间就会过来陪她吃饭。可即便是嫉妒到极点,他也放弃不了对瞿清的控制欲,监视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方舟替她戴好瞿溪的耳环和帽子,微微笑着说:“待会我去小厨房做点皮蛋瘦肉粥,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瞿清勾唇,眼线上翘着,瞥了眼他认真的脸色,“偷听?” 付云泽午饭后刚走,对她说晚上要加班,今晚不能陪她吃饭,后脚方舟就叮嘱她回医院吃晚饭。 “机会在于创造——” “这不是上次付厅长在颁奖典礼上说的话吗?我看你,还给他鼓掌了呢。” 方舟微眯着眼,亲了亲她刚涂好口红的唇,“付厅长说的有道理,瞿总,我正在学习呢。” 瞿清伸手擦了擦他嘴上沾染的艳红色,拍了拍他俊俏的脸,“学的不错,继续努力。” 女人走出了洗手间,和换上自己衣服的妹妹打了个招呼。 “早点回来,”瞿溪叹了口气,代替她坐回了病床上,“晚上我约了人的。” “又换了?” 瞿清看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提包和自己的手机,踩上高跟鞋。 瞿溪眯眼,“怎么说‘又’呢?男朋友嘛,不能交超过25岁的,超过了,就换一个,这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方舟,嘴角噙着笑,转身压低帽檐就扭开了病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看我干嘛?” 瞿溪揉了揉额头,“我可没怂恿我姐换人。” 方舟抱着胸,在病床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爽地哼了两声,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点开绘图软件就要工作。 “不过,”瞿溪躺了下来,“你还有叁年,就要25岁了,确实该有危机感。” “我不会只靠年龄、只以情人的身份,就留在瞿清身边的。” 方舟顿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 瞿清一迈进那个封闭式拍卖会的会场,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能拿到这场拍卖会邀请函的人少之又少,她看着自己和关雨柔的位置,走到长椅边,耐心地等待着对方。 她已经提前让瞿溪的助理向拍卖公司划好了款,选好了藏品,手里拿着兑换好的号牌,闲适地坐着,眼神放空。 说是封闭式拍卖,竞拍人无法探知藏品起拍价,可想要知道,也并不难。规则是留给外界看的,而剩下能够绕开束缚的捷径,只能靠钱和权力敲开大门。 “来的很早。” 关雨柔在她身旁坐下,看着拍卖刚刚开场,手里拿着另一个号牌。 “大嫂。” 瞿清看着她,露出温婉和煦的笑。 “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住院了。” “谢谢你挂念,已经好多了。” 关雨柔眯眼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忽然笑了下,“好多了——” “可男人们,一个个,都担心得很。” 瞿清面不改色,“云泽最近确实照顾我比较多。” 她不着痕迹地引开话题,“云泽和我挑了3号,那枚摩洛哥王妃的蓝宝石戒指。大嫂呢,选中了什么?” “1号。” 瞿清视线扫过拍卖手册上的唐代汉白玉马头雕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大嫂果然有眼光。” “来古董拍卖会,只为了拍一枚戒指,瞿清,不像你的风格。” 瞿清摘下帽子,随手抚了抚乱发,唇角轻勾,“大嫂,我买的不是戒指,是你的眼光。” 拍卖师和公证员站在台上,一边拆着竞价单的密封信封,一边向在座的人展示结果。 监拍人员拿着纸质单子,对着麦克风念着:“1号藏品,最高竞价买受人,408号。” 瞿清微微一笑,手中的牌子轻轻一扬,动作从容却不容置疑。 关雨柔对上她的视线,犀利的眼神里有着浓烈的欣赏,“这么高的价,你是势在必得?” “我听说,大嫂有意竞选更高的职位,”瞿清莞尔一笑,“马头有很好的寓意,我替大嫂拍下来,只是想提前祝你——” “马到成功。” 关雨柔缓缓凑近,唇角含笑,低声说道:“瞿清,我料到了,所以——我出的价格,是一块钱。” “我让渡的只是付款流程,但东西,依然回到了我手里。” “不——” 瞿清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给了我,参与你的成功的机会,不是吗?” “我喜欢和聪明女人说话,”关雨柔坐回自己的位置,勾起唇角。 --- 年底了,疯狂加班中,更新有点晚啦 35博弈 “大嫂,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云泽和大哥,私下有联系。” 瞿清的声音听似平静,但尾音里藏着隐隐的锋芒,她漫不经心地打开烟盒,递给关雨柔一支薄荷香烟, “之前我不确定,瞿深和苗家表现出来的,只是抢夺康和而已,”关雨柔点燃那根烟,吐出一口烟雾,忽然冷笑了一声,“不过妈最近,确实很得意。” 烟雾缭绕,灯光在关雨柔的脸上投下阴影,显得她的表情更加捉摸不定。 “瞿清,你在华南大区,输他太多了。” “康和最早的几家制药厂,全是苗家的,”瞿清掸了掸烟灰,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在华南盘踞太久,爸还在时,尚不能分裂苗家为己所用,更何况如今是我在台上。” 关雨柔摇了摇头,“你手里已经有华中和西北大区,华东,你打算怎么办?” “你和瞿深之间的胜负,已经到了关键点。” 瞿清抿唇不语,侧头微笑:“大嫂,你打算怎么办?” “我听说,最近市政厅在推进新一轮的省医保谈判。” “云泽似乎有想法让你去参加这轮谈判,”瞿清轻叹,“这轮谈判,进口药品和器材牵涉太深,似乎很棘手——” “如果成绩不佳……” 关雨柔拧灭了燃到一半的烟,“我可以想办法不参加。” “是吗?” 瞿清意味深长地笑,“被市政厅提名,但拒绝参加,和重要项目谈判失败,下场好像是一样的。” 关雨柔笑着拍了拍手,“所以,瞿清——” “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这个耐心出来见你。” “付云泽对付我,瞿深对付你,然后两个男人携手上位,对他们来说,听起来就圆满极了。” “可是付云泽太蠢了,他根本没发现,瞿深想要康和,也想要你。他们目的一致,可利益却相悖。” “那不重要,”瞿清眼神放空,“他们利益不一致,可我们的利益一致。” “保住我们努力争取得来的,抢夺那些我们值得拥有的。” “大嫂,”瞿清递给她一个u盘,“里面有这次会参与的两家瑞士药企的比价单。” “他们授权的印度代工厂临床研究已经很成熟,我带团队去考察过,药效能达到99%相似,且无其他副作用出现。” “换个药品供应渠道谈判,你会拿到这批特效药最低的价格——” “且以最快的速度。” 关雨柔没有扭捏,接过了那个金属件,“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关家手里的几家军区医院,这几年用的一直是苗家制药厂的货。但据我所知,苗源连医疗事故的赔偿款都没结清,更何况药品研发投入呢?” “不过,话说回来,军区医院,多久进行一次大规模医药质量测试呢?” 关雨柔看着瞿清玩味的眼神,挑了挑眉,伸出白皙光滑的右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瞿清轻笑,摘下婚戒,牢牢回握住那只伸来的手。 --- “为什么找不到?” 付云泽靠在车后座,双手交迭放在膝盖上,镜片后的目光如寒刃般射向前排的秘书。 “我只是让你去查清,瞿清胃出血那天,她去了哪,见了谁。” 赵静媛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震住,指尖微微发抖,“抱歉,厅长……我只能查到瞿小姐那天前往城南康和厂房方向的监控。” “然后呢?” “仓库管理说,瞿小姐确实去视察了……” “你相信吗?”付云泽微微皱眉,声音冷到极点,“静媛,我不需要敷衍。” 赵静媛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沉默。 “瞿深的车前脚刚到,她就从家里出发,你告诉我,瞿清只是‘巧合’去视察?”付云泽捏了捏眉心,语气带着按捺的怒气,“h市康和的仓库这么多,偏偏去的是瞿深去的那个,还没多久,她就出事了。”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响断断续续。 赵静媛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声音,“前段时间您让我联系的疫苗原料供应商,会面时间已经定下了,下周叁,在下沙茶馆。” “我爸知道这事了吗?” “付老先生还不知情,不过前几天,他让您抽时间回去见他。” “知道了。” 付云泽目光转向窗外,穿着防护衣的交警站在湿漉漉的路中央,举着旗子分流车流。雨水顺着帽檐滑落,他的唇角却轻轻扬起了一丝冷笑。 如果没有母亲的扶持,父亲也不过只是一个基层干部,碌碌无为。 从小到大,母亲事无巨细地掌控他和父亲的生活,连鞋带长短都必须符合她的标准。他曾经以为,读完大学后申请外派中东,可以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外派的生活枯燥乏味,但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奢侈的自由。 直到那天,他在自己的“自由角落”里,遇到了瞿清。 他早就听过瞿清的名字——瞿谦和的继承人,一个女人。 付云泽不懂,为什么瞿谦和会派她独自负责中东的项目,那是一片连花都开不出的荒原。而她,却在这片荒原中游刃有余。 第一次在饭局上见到她时,她举止从容,目光清亮。他偷偷打量她的同时,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心跳漏了一拍。 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强势的女人,可他却无可救药地被瞿清吸引。 苗岚曾暗示他,何不让瞿清回归家庭,养好身体,安心做他的妻子?他说:“好。” 他说得平静,甚至连眼都没眨。 他骗了瞿清。 明明说好会帮她。 瞿清发现了。 瞿清给他的敲打,仿佛还在耳边。 但他被敲打地甘之如饴,因为她说:“我们的家,怎么办?” “我们的家。” 那四个字如同火焰般,刻在他的心底。 “静媛。”他的声音回到冷静,“帮我推掉晚上的应酬,下班后直接回医院。” 赵静媛抬头,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微微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