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吃午饭。”
郑关昭领她进速食店。看见郑关昭带着春夏进来,座下那几个男女同学眼睛同时亮了。
“关昭,这就是你的“小猫”?”眼镜男不说话怕被当哑巴。
郑关昭横白眼镜男一眼,把炸鸡推给春夏。春夏老实不客气,伸手抓起炸鸡就猛啃起来。
“吃慢点,狼吞虎咽的难看死了!”郑关昭对春夏的吃相有意见。“你跟小胡比,简直天差地别。”
春夏没理他。本来坐在郑关昭旁边、现在被春夏挤到圈外叫小胡的女同学,亲切说:
“你是关昭的妹妹吗?叫什么名字?”
春夏满嘴是食物。她喝了一口郑关昭喝剩的可乐,把满嘴的东西咽下肚子,仔细打量了那女孩几眼,又瞥瞥郑关昭,心里自以为是,起了坏心眼。一本正经说:
“我是他的宠物。”油腻腻的手勾住郑关昭。
那女孩表情霎时僵愣一下,笑得不自然。
眼镜男呵呵笑说:“关昭,你的小猫还真幽默,跟你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少听她胡扯。”郑关昭皱眉。
“胡扯?你刚刚还自称是我的主人你忘了?还签有条约的。不然你把条约书还给我。”
“你别想这么得逞。少废话!吃你的东西。”
没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春夏耸个肩,冲刚刚那女孩猛地一笑,指指郑关昭,说:
“他这个人很坏,每天都要我帮他捶背揉腿。”
不只是那女孩,几个男生表情也露出一些古怪。
哎哎,春夏的心真的坏,一点都不良善。小鬼精灵,鼻子一嗅,嗅出女同学大概对郑关昭有好感,郑关昭又称赞她,就搞这一手破坏。
其实人家若真“郎有情妹有意”,她这点气候又搞得出什么名堂?她就是心坏罢了。
“关昭,”眼镜男说:“你不会真的这样摧残民族幼苗吧?”
“什么民族幼苗?根本是捡不完的杂草!”郑关昭悻悻的。小鬼滑头得很,专门找他麻烦。
另一名男生说:“听听你的口气!要磷香惜玉喽!”
几个大男孩哄然笑起来,顺便调侃郑关昭,存心教他尴尬。春夏冷眼看着他们。这些大都几岁了?老只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她丢下炸鸡,拍拍手,往身上抹了抹。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迳朝外走。
“你又要去哪?”郑关昭擒住她。
“回家啦!”春夏不耐烦。
郑关昭仍抓着她,回头比个手势。
走出速食店,郑关昭说:“小鬼,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干么找我麻烦?!”
“不要叫我小鬼,还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小鬼头!亏他还同情她一个人被丢在家里!
罢了。他收回同情。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把戏。”
“你喜欢那女孩?”春夏反问。
“没有。”
“少来。不然你干么称赞她?还嫌我吃相难看!”
“我只是陈述事实。你心眼就那么多。”
“我不爽嘛。”
“女孩子不要说那种粗鲁的字眼。”
春夏耸个肩。
郑关昭下令:“以后不准再玩那种无聊的把戏。要那真是我女朋友,被你这么一瞎闹,岂不真的玩完了!”就算不完蛋,光是解释也很累人。
春夏不置可否。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郑关昭拎住她耳朵。
“听到了!你不要这样乱吼、拎人家耳朵好不好?!”
春夏气结,捂着耳朵大大翻白眼。
“这还差不多。”郑关昭使劲揉乱她的头发。
又来了!春夏狠狠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他。
“你再像摸小狗一样惹我,我就咬你!”她警告。
郑关昭好笑,不信邪,又伸手过去,春夏当真抓住他的手使劲狠狠咬了一口。
“啊!”郑关昭叫痛。“你这小鬼!”
他扣住春夏的脖子,怕真的扼伤她,手臂偏下了一些,刚巧横搁在春夏的胸部上。
春夏还没开始长胸部,倒不觉得怎么样,只是不服气,一劲叫嚷。郑关昭很快察觉,突怔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突然觉得忌讳,突兀地放开手。
别说春夏发育还不完全,他从来也只当她是个可恶的小鬼。但这回心里那个“忌讳”冲击得突然,他一时竟莫名地尴尬起来。
春夏不察,还不断在嚷嚷,实在吵死人。郑关昭沉下脸,大手往她衣领一拎,就那么将她拎起来。威胁说:
“你再吵,我就用胶布将你的嘴巴封起来。”
春夏不满,还要回嘴,撞见郑关昭凶狠的目光,悻悻地闭上嘴巴,但还是不甘的咕哝说:
“哼,就是会使用暴力威胁人而已……”
郑关昭眉毛一挑,二话不说拖着春夏走进便利商店,拿起一捆胶带,当场就将胶带贴在春夏的嘴巴上。
“唔……”春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双手被郑关昭扎着,又不能反抗。
商店里其他人看见他们怪异的举动,好奇地盯着他们。郑关昭完全不理那些人的眼光,付了帐,就那样押着春夏走出去。
不用说,那一条长长的街道走下来,春夏的脸都丢光了。
一路上,她气得头顶生烟,就差没掉眼泪。等进了郑关昭的车子,郑关昭才撕开胶布,她叫痛了一声便开始臭骂。郑关昭“嘶地”一声,又用胶布贴住她嘴巴,春夏气得不顾一切扑向他,纠住他缠在了一块。
她只恨不得狠狠踢他两脚,才补上一拳。
但力气差那么多。郑关昭三两下就揪住她双手,索性用胶带捆绑起来。
“郑关昭,”她是想这样破口大骂,但嘴巴被封住,变成“唔唔”一串呢喃不清的声音。倒是眼珠子气得快凸出来。
“乖。”郑关昭捏捏她的脸颊。春夏挥拳一隔,不巧挥揍上郑关昭的脸庞。
郑关昭垮下脸,恫吓说:“你再乱来,我就拿条绳子将你拴起来!”
“唔唔!”春夏要说的是“你敢”,外加一句“混蛋”。
郑关昭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大乐,开心笑起来,大手胡乱搓揉春夏的头,兼又拍了两下。
春夏更气。双手派不上用场,也不管它了,抬脚就是一踢,还不到膝盖长的裙翻飞起来,春光大泄,露出白云色的小内裤。
郑关昭侧股中了一记,突然吃痛,伸手报复要抓,却见春夏翻露的大腿兼加白色的小内裤。先是一楞,然后撇嘴嘲弄说: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样子!连内裤都露出来了,丢脸死了!”
春夏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撒泼,蹬腿又是一踢,满眼全是火。
“春夏!”郑关昭反射捉住她的脚踝,春夏换脚再攻击,小腿肚又被抓个正着,两脚悬空,上身简直斜倚在椅上。
“看样子真的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学乖的。”郑关昭绷起脸,将春夏抓到大腿上按着,大手劈哩叭啦毫不留情狠狠揍了春夏的屁股十几下。
春夏又痛又委屈,没出息的掉下泪。这已经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问题在这个梁子结上了。
郑关昭是个大混蛋。她心里这么下结论。
“你给我记住!”她“唔唔”地发着狠话,但郑关昭根本不知她在说什么。
这一天风和日丽。春夏十三岁。与“主人”郑关昭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
※※※
第5章
“揍屁股事件”造成春夏和郑关昭两人之间“不共戴天”之仇,但到底吃人嘴软,春夏没出息的也不敢真的“恶言相向”,顶多偶尔给个白眼,发泄发泄一下罢了。
如此,两年下来,两人那种不清不楚的“主从关系”还是拖拖拉拉的持续着。这个事件算是他们之间难得的一项秘密--郑关昭当然不会自找骂挨把他欺负春夏的事抖出来;而春夏当然更不想把这种丢脸的事四处宣传。所以,他们彼此之间算是有着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往后的日子越演累加越多。
春夏十五岁;关玲十七岁,暗恋前学长的事无疾而终,最新偷偷喜欢上每天上学路上偶尔巧遇上打照面的另一个学长。她探听到那位学长在某家补习班补习英文,拉着春夏壮胆,兴匆匆去补习班报名。
“春夏,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填报名表的时候,关玲退缩起来,先求春夏陪她一起补习。
“拜托,关玲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英文超烂,越补越大坑,只是鸭子听雷。我才不自找罪受。”春夏摇头。
“拜托你啦!我一个人不敢……拜托!”关玲双手合十,几乎摩顶礼拜。春夏还是摇头。
“不行。这种吃亏的事我不干。再说,你要追学长,拉我垫背凑热闹做什么?”很多女孩喜欢替朋友出主意,分享恋爱烦恼等等。不好意思,她连春夏不来这一套,那种利人不利己的事干起来没啥意思,只是白白浪费她的时间精力。
“小声点!”春夏当场把这种难堪的事说出来,关玲羞得满脸红得像蕃茄。
春夏耸肩。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衬衫牛仔裤,大概有一百七十多八十的男孩子走向柜台。关玲忽然紧张的用力猛抓住春夏的手,力量大得教她叫痛。
“关玲姐,你干么突然抓我?很痛的!”春夏抱怨。
关玲低着头,红着脸,也不说话。
“关玲姐!”春夏想甩开她的手。
“就是他……嗯!他来了……”关玲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谁啊?”春夏钝。
“就是他啦……”关玲羞得,快速偷偷朝男孩的方向瞄一眼,又赶紧缩回脖子,死劲盯着地上。